訂婚取消。
歐項迦取消了與花繁的訂婚宴。
他跟花繁擬好了計劃,第一步就是先取消訂婚宴,好安撫齊婉幽,讓她不會去找歐鶴告狀。
他倆都知道,若讓歐鶴知道花家其實有騙婚騙錢的陰謀,最痛恨被蒙騙的歐鶴定會對花家心生厭惡,這將壞了兩人以後重新在一起的機會。
再者,取消訂婚可以暫時安撫住齊氏父女,讓他們以為威脅花繁的計劃是成功的,因而失去戒心,也方便歐項迦執行某項計劃。
歐項迦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讓齊家後悔威脅了花繁。
所以他把取消訂婚的消息放出去後,立刻動身前往美國——「齊家銀行」的總部位于美國,他準備讓齊家為威脅花繁的惡行付出代價。
只是執行計劃的這段時間不能打草驚蛇,以免齊婉幽與她父親心生警覺,害計劃破局,所以歐項迦以「情傷」兩字做借口躲了起來,不見任何人,這樣的消失既不會引起齊家父女懷疑,也成功地瞞住所有人他真正的打算。
雖然外界仍瘋狂報導著歐項迦與花繁突然取消訂婚的新聞,記者們更試圖找尋當事人挖出秘辛來,但因為歐家有嚴密保全擋人,誰都無法堵到歐家人,更遑論套話了;至于花家人也通通閃避躲起,沒有人肯對取消婚約一事做任何說明。
而在沒有當事者的說法下,記者只能天馬行空的想像亂寫。
在這麼多的蜚短流長下,外界對這場訂婚宴取消後的反應大多是——
「活該!」
「誰教花繁要結交公子,現在被拋棄了,下場淒涼,也是自找的,公子本來就不能相信,誰教花繁想嫁他。」
「哼,花繁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她不值得歐項迦寵愛啦!」
「反正取消掉最好,咱們又有機會了。」
「是啊是啊!」
外界幾乎都在慶賀著兩人訂不成婚。
但有一個人卻難過極了,他就是花勤,到手的肥羊丟了,他難以承受,結果就住進醫院里。
醫院病房並非是沉肅的白色,淡淡舒服的藍色與一些極具巧思的藝術擺飾,讓病患住院時不會覺得更煩悶。
而花繁這段時間就一直待在病房里照顧父親,她不斷安撫父親的情緒,要他別亂想,要他相信」花家企業」的危機是可以度過的,但……
「啊∼∼」花勤還是哀嚎。「我怎麼敢相信公司可以平安度過危機?最大的靠山歐家消失了、不見了,花家要垮了、要垮了!」
「不會啦。」花繁緊盯著父親,就怕他沖動的去尋死,這會很冤的。畢竟有歐項迦的力挺,計劃也都擬好了,她相信歐項迦會有辦法解決被齊家威脅以及「花家企業」資金缺口的問題,她對歐項迦的能力充滿著信心,只是這段時間她要小心別露了口風,免得節外生枝了。
花勤仍是死氣沉沉,他認為自己此生完蛋了。「會垮的,你跟歐項迦解除訂婚的那一刻就代表花家垮定了,我還是去死吧……」
「爸。」
「我要死了。」
「爸。」花繁無奈又生氣,幾天前因為訂婚取消,花勤昏倒,她送他來醫院,也干脆住了下來,好避開外界的窮追猛問。
而在住院的日子里,父親若沒沉睡休養,就是不斷扼腕叨念著對婚事取消的不滿與傷心,但她又不能對父親泄漏半點取消婚約的真正原因以及他們的計劃,怕父親太沖動,不小心說溜嘴,毀了一切的計劃,所以只能無奈地安撫著父親。
「都十天了,歐項迦從沒出現在我們面前過,看樣子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再回頭找你,嗯,你們怎麼會突然取消婚約?明明已經到手的鴨子怎麼會飛掉了?我至今還是無法接受,我不能接受啊!」
「繁繁,你有去找歐項迦問清楚為什麼要取消訂婚嗎?歐項迦到底去哪了?他怎麼不來見見我們?至少也該來致意一下啊!但他竟然都沒有,怎麼會這樣?對了,歐家爺爺有沒有找到他?你知不知道?」
「沒有找著,大家都找不到他,他若存心要躲起來,任誰都找不到。歐項迦不就是因為很難掌握才會讓大家雞飛狗跳嗎,所以他若想要悔婚,誰也沒辦法阻止,我們不也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公子,沒定性很正常的。」花繁一邊削隻果,一邊隨便回道,她當然不能跟父親講歐項迦的去處。
「我真要死了∼∼」又一次的,花勤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歪了歪頭。
「爸,您別擔心了,會沒事的,您這陣子就在醫院好好休息,把精神養好,相信我,逆境會改變的,花家會有重新出頭的機會。」
「我哪敢相信逆境會轉變……」花勤長吁短嘆。
花繁則繼續低頭削著隻果,再道︰「可以的,至少現在沒有其他壞消息再傳出來啊。」齊家父女似乎有遵守承諾,沒有對外揭開花家企業財務窘況的秘密,因此父親並不知他在「齊家銀行」買通職員封鎖花家財務狀況的事情已經被齊家給揭發出來,當然更不會知道是她讓出歐項迦才換來暫時平靜的真相。
所以她祈禱歐項迦能順利地反擊。
不過一想到人在美國的歐項迦為她如此辛苦,她就又感動又感激。
能得到歐項迦的喜愛,是幸福的。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花勤一側首,竟看見削著隻果的女兒臉色紅潤,還帶著微微笑意,與他如喪考妣的慘樣形成強烈對比。
「隻果好甜,爸,來,吃一塊吧。」她說著。
「甜,我的心都苦死了,哪里還有心情吃甜隻果?而且你也真奇怪,被取消訂婚了,怎麼還有辦法笑得這麼甜?」花勤哀怨地轉過身,拉起棉被把頭蓋住,躲起來眼不見為淨。
沒辦法,歐項迦就是能讓她覺得很甜蜜,想到他說解決了齊婉幽的問題後,將要重新籌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好彌補訂婚宴的低調以及取消訂婚的風波,就好開心,她在意的並非形式上的風光,而是他完全替她著想的感動。
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幫著她、愛著她,她的心怎能不甜蜜、怎能不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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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鶴在自家客廳中來來回回踱步著。
他來來回回走著,而沙發上坐著歐項迦的父母親,他們低著頭不敢吭聲,沉默的氛氛已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安靜的客廳里就只有重重的踱步聲音。
「你們還是找不到他,沒有他的消息?」歐鶴忍不住開口痛斥,這對夫妻是怎麼教兒子的!
「是是是……是找不到。」夫妻倆無奈地說道,兒子向來不給他們管啊。
「你們就讓他丟下一句情傷便走人?就這麼一句話,不僅取消跟花繁訂婚,還讓他人間蒸發掉?」
「是是是……是啊。」
「他除了說情傷外,還有沒有說取消婚約的原因?」花家那邊是愁雲慘霧,花勤還因此而住院了,真的是……讓他歐鶴對花家心生愧疚,也第一次欠花家人情。
「沒沒沒……沒有。」
「你們做父母的對他就是束手無策?」
「是是是……是的。」
「項迦本來已經順著我的意思要訂婚了,我才在欣慰這孩子願意听從我的命令,也肯按照我的期待做事,我對這孩子充滿著信心,還想說‘歐風集團’的繼任人選他會是個好選擇,但一個轉眼,就又全部起變化,他居然違逆我的意思取消訂婚。」
歐鶴當初要讓對財產爭奪不積極的歐項迦能夠有所改變,所以利誘威脅全都用上了,而歐項迦的同意訂婚也讓他以為自己成功改變長孫的心態,得意極了,完全沒想到歐項迦會出乎意料的回頭打他一巴掌。
歐鶴愈想愈生氣,歐項迦不僅是在挑戰他的權威,還近乎于玩弄,根本犯了他的大忌。
「對啊對啊對啊。」夫妻倆也不知道怎麼讓老人家平息怒火,只能跟著應聲,不過他們很清楚兒子這一次嚴重惹得歐家掌權者不悅了,這下子他還有沒有資格在繼承權上竟逐,他們也沒把握了。
「你們兩個就只會‘對啊’、‘是啊’、‘沒啊’這幾個字,反反覆覆學九官鳥叫!」氣死人了,沒用的兒子跟媳婦。
夫妻倆相視一眼,趕忙道歉道︰「爸,對不起,項迦讓您失望也讓您生氣,但項迦這孩子撒野慣了,大家都知道的,任誰都沒辦法改變他啊!」夫妻倆怪自己之余也提醒歐鶴,他同樣管不住長孫。「我們也很無奈,項迦不像我們夫妻倆的個性。」
「也幸好不像,否則我老早就取消他競爭的權利了!」歐鶴對于兒子與兒媳的沒用真是看破了。
「那麼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爸真要把我們夫妻倆跟老四都丟到阿根廷去?您真的要把我們大房這一系踢出繼承權競爭外了嗎?」夫妻倆實在不敢想像未來。
到底要不要把長房這一系通通丟到阿根廷,否決他們參與繼承權的權利?
歐鶴也傷透腦筋。
想當初他認為花繁適合項迦,所以命令歐項迦盡快與花繁結婚生子,甚至還威脅項迦若是不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就要把他的父母以及弟弟發配到阿根廷去,讓大房這一系完全沒有繼承權利,孝順的歐項迦為了父母、弟弟,同意順著他的心意行事,而且訂婚宴也就要舉辦了,歐鶴還發現變得听話的項迦對于繼承權開始流露出興趣來,項迦的行動很符合他的理想。
但,現在卻又變調了。
「爸,您要放棄項迦嗎?您不再讓他參與繼承人的爭奪了是不是?」夫妻倆緊張地直問道。
蚌性專制、怪異、強勢、不容違抗、喜歡操縱安排,甚至連兒孫的事業、婚姻與人生規劃都喜歡摻上一腳的強者,還能容忍違逆的歐項迦再度參與繼承權之爭嗎?而他們大房這一系,會不會被摒除在外,以後只能坐享股利,對著「歐風集團」的龐大財富流口水?
歐鶴要不要直接摒除掉大房這一系?要不要?
「先把歐項迦找回來,我要親自跟他談過後再做決定。」歐鶴氣歸氣,但還是沒法立刻做決定,畢竟他也愛才,看得出歐項迦是個經商的項尖人才啊!
夫妻倆暗暗松了口氣,幸好還有一線生機,他們先把歐項迦捉回來負荊請罪吧,希望老爺子在七十歲生日那天公布繼承人名字時,會出現「歐項迦」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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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婉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她听到歐項迦與花繁取消訂婚時的激動和快樂。
她太開心、太高興了,她的威脅成功,她又有得到歐項迦的機會了。
而後齊婉幽每天都盼望能接到歐項迦的電話,希望花繁能唆使歐項迦回頭來找她。
那個懼于她威脅的花繁,應該有助她一臂之力吧?有幫忙她弄到歐項迦吧?
結果齊婉幽等啊等的,卻始終等不到歐項迦的出現,明明訂婚宴已經取消了好久,但歐項迦卻沒有任何動靜。
雖然听說花繁的父親因婚事取消、打擊過大而住了院,雖然听說歐項迦為了避開被詢問婚約而躲了起來,但她也不確定這些消息是否為真,且因為怕聯絡花繁時被發現是她在背後搞鬼,所以一直不敢有動作去追問花繁。
她只能痴痴的等待,分分秒秒都看著手機,希望歐項迦能打電話來找她。
但,都過了好幾天了,還是沒消息、沒動靜。
氣死了。
先前不聯絡是怕被歐項迦警覺得知她做了威脅花繁的壞事,所以她自制地運用時間來換取空間。
但一直沒下文也不是辦法。
她忍不住了,她耐性已用完了!
不行,再不聯絡花繁問清楚,她會瘋掉的,齊婉幽決定賭一賭,打電話找花繁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