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一路开车急速赶回家,在未进家门之前,却见到涂雪玉和李哲男两人正在拉拉扯扯,似乎闹得很不愉快。
这令她颇为讶异,她还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两人该有所进展,怎么还是老样子?
算了,此时她心急如焚,实在无心再管这两人的事。正准备把车库打开,正在和李哲男争执的涂雪玉已经看见她,连忙大步跑向她,直朝她招手。
夏菲将车停下,才想按下车窗,外面的涂雪玉却以手势要她打开中控锁,一副急着上车的表情。
夏菲没有考虑直接打开车门,让涂雪玉得以进来,不过她还是事先提醒她道:
“我急着进去,所以妳想躲开李哲男,也只能躲在我家。”
“我不是要躲他,菲菲,先把车掉头,我们先去医院。”涂雪玉语气比她更急。
“医院?妳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菲菲。”涂雪玉突然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给她精神上的支持。
夏菲心中一凛,突然一股不祥之兆朝她席卷而来,想到适才阿菊的警告,以及雪玉这会儿的神情……
“是爷爷吗?”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连两只手也抖得握不住方向盘。
“菲菲,出来。”李哲男赶到她的驾驶座旁,拍着车窗叫道。“我来开车。”
见夏菲这个样子,他如果还让她开车到医院,他倒不如直接替这两个女人打一一九,叫辆救护车比较快,免得届时出了意外,还要造成别人的困扰。
夏菲像是没听见,脑中呈现一片空白。见此状,涂雪玉立刻当机立断,再次钻出车外,走到李哲男身边,拍拍他的肩道:
“先帮我把菲菲抱到后座,她这样子没办法开车上路。”
上回唐爷爷出意外时,情况也是这样。唐爷爷对菲菲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我没事,不要再浪费时间,李哲男,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到医院。”夏菲直接由驾驶座钻到后座,虽然神色仓皇,但仍强自镇定。
李哲男不再迟疑,马上接手司机工作,而涂雪玉则和夏菲一起坐在后座。
“菲菲,妳不用紧张,我话又没说完,爷爷是躺在医院没错,可是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会有大碍。”拍拍她的手,涂雪玉这才交代完唐爷爷的情况。
“病情?爷爷生了什么病?”她记得爷爷的健康报告,一直没有重大病史,只除了心脏有点毛病,不能够太激动。
“好象是受到什么刺激,然后突然就昏倒。姝姨也不是说得十分清楚,倒是一直怪妳连个消息也没有。妳这大半月是躲到什么地方去,连我都没办法联络到妳,妳给我说清楚。”涂雪玉一副非要她给她个交代不可。
“这件事我改天再告诉妳,雪玉,现在我不想谈。”夏菲紧握着双手,心里一阵抽疼。
教她此时此刻如何向涂雪玉提起她在唐子爵那里所遭遇到的事?
她怎能告诉雪玉,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自认她能化解唐子爵心中的仇恨?
结果仇恨尚未化解,她就先失了身,被骗得凄凄惨惨,简直是丢脸丢到家。
但她丝毫怨不了别人,这是她自己笨到去相信唐子爵,相信他对她有心,相信他会为了她而放过爷爷。
所以尽避心里有痛、有恨、有怨,她都要自己承受。
“菲菲……”
望着夏菲脸上那一抹哀伤,涂雪玉没逼她开口,只是揽住她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前方开车的李哲男见到涂雪玉的举动,脸色不是挺好看。
他追求她的这些日子,还是没办法取代夏菲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不过不打紧,反正若不追她上手,他绝不会死心。
“妈咪,妳是说这阵子爷爷一再接到唐子爵的电话,而内容全是我在他那里,遭他欺负、虐待、苦不堪言的情形?”夏菲站在病房外,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他骗她!他当真骗了她!
难怪他要没收她的行动电话,难怪她连家用电话也没得打,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她打电话报平安,让爷爷放心。
“没错!唐子爵的那些话让老爷很伤心,受到的打击很大。妳知道他向来最疼妳,所以当老爷知道妳为了他,要留在那里说服唐子爵回来认他时,他激动得当天晚上一整夜没睡,净看着客厅里那张军装照片呆笑。他是真的很期盼这件事,菲菲。”夏美姝说到这儿,重重叹口气,才又继续说下去:“可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没有妳的消息,老爷很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和妳取得联系,只能守在家里,一天等过一天,一直到再次接到唐子爵打来的电话,内容却是告诉老爷,他要利用妳来报复他,所以他不会让妳有好日子过。每隔两天他必然会打上这么一通电话,说明妳现在的处境有多惨,终于令老爷在三天前再也承受不住的昏过去。”
“他当真那么过份吗?”看见母亲肯定地朝她点头,夏菲深受打击。
唐子爵的这种行为,重重伤了她的心。
他怎么可以利用她来打击爷爷?
“见到妳没事就好,老爷心心念念就是妳这孩子,他这两天病情才稳定,就一直责怪自己,让妳为了他这个老人,受到别人欺负,更别说这个别人是他们唐家人。等一下见到老爷醒来,妳可别像现在这样掉眼泪,否则老爷真会以为妳受到欺负呢!”夏美姝拿出手帕,替女儿拭去颊上的泪水。
经母亲这一说,夏菲才惊觉自己泪流满面,原来她哭了。
“如果妳想哭,现在就好好大哭一场,妈咪在这儿陪妳。”夏美姝心疼地搂着女儿。
母亲的话令夏菲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将脸埋在母亲怀里,哭得很伤心。
唐子爵并没有欺负她、甚至虐待她,但她就是觉得好难过。
她情愿受到他的欺负,甚至他的虐待,如此她的心不会受伤,不会这般难过。
她怎么也想不到唐子爵这么阴险,将她留在别墅作客,就是想利用她来打击爷爷。
她真是笨得可以!自认聪明,却反被聪明误,以为自己可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却反而成为他用来报复爷爷的一颗棋子。
她好恨哪!
“菲菲……”
“妈咪,我好恨,我为什么要这么笨!”夏菲哽咽着。
她知道如果爷爷因为她而出了事,这一辈子她绝不会原谅自己。
如果唐子爵仍不肯罢休,那么她就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吧。
“看来你伤透了她的心,子爵。”关远之望着前方正在母亲怀里埋头痛哭的夏菲,语气不痛不痒地说。
反正心疼的人不会是他关远之,他自然可以说得轻描淡写。
“是谁把唐老头住院的事告诉她来着?”这才是唐子爵迫切想弄清楚的一点。
他明明把所有防线都安排妥当,人在别墅里的夏菲,是如何得知唐老头住院的消息?
除非他身边有人背叛了他!
“不会是我,你不用怀疑到我身上来。”关远之立刻撇清。
“我知道不是你,而阿震和菲菲不可能接触,除了阿菊!”这次他不会再轻饶阿菊。
“如果是阿菊,看来她还是没记取教训。现在你准备怎么做?”这会儿连他也无法再为阿菊说情。
“把她带回别墅。”他说得简单扼要。
“你以为她现在还会跟你回去?”关远之挑高眉毛,笑问。
“由不得她,她没有别的选择。”在经过昨晚之后,他岂有可能再放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昨天夜里那场欢爱燃烧许久,他又不是聋子,怎可能没发现?只是基于这一点就要把人带回去,理由也太牵强了。
“那么你去开车,我去把人带走。”
“不必这么急吧?子爵,我认为你应该过两天再来接她,你总该给他们爷孙俩儿一点时间,好好聚一聚吧?”这是他出自良心的建议。
当然不见得某人跟他一样,具备这种良心。
“我为什么要让唐老头好过?”唐子爵不以为然的反问。
如果不是怕挨揍,关远之实在很想当着唐子爵的面,指出他现在这个表情就宛如被抢了玩具的小男孩。
但这种话他没胆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英年早逝。
“你若是现在强行把人带走,菲菲只会更加痛恨你,子爵。”关远之劝道。
“我不在乎她是否会恨我。”
“那么请问你把一个你不在乎的女人带回去做什么?”关远之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事情到这个地步,他还不肯面对自己的心意,简直无可救药。
唐子爵瞪了好友一眼,又见夏菲在亲人及友人的安慰下已恢复平静,于是不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开。
他了解关远之是想要他诚实面对自己,然而身负小娟这个摆月兑不了的责任,他就是想面对也面对不了。
只是他又自私的不想放夏菲走。如果她不能永远是他的,那么从现在起他会好好把握可以拥有她的每一天。
唐正昆见到夏菲时,整个人马上激动得想坐起来,夏菲连忙扶着他又躺回去。
“爷爷,我回来了,您看我像是受到虐待、精神很差的样子吗?”夏菲故意捏着自己的脸,扮着鬼脸逗唐正昆开心。
见夏菲的确精神很好,唐正昆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伸手握住她的手。
“妳这孩子连个电话也没有,实在让人担心极了。”唐正昆躺在病床上,仍有倦意,但脸色明显好转。
见到夏菲平安回来,他的病也好了一大半。
“对不起,爷爷。”夏菲双手合十,不时露出可爱讨喜的表情。
“妳没事爷爷就放心了。菲菲,那孩子的事就算了,我不强求。”唐正昆经过这一次病倒,终于想通了。
夏菲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不但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更添加爷爷的心理负担。
事情发展至此,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爷爷。
妈咪说爷爷那晚一整夜没睡,就看着客厅上那帧年轻时代的军装照片呆笑。
当时爷爷心里一定充满着无限希望,一心期盼可以见到他的孙子。可惜她令爷爷失望了,她没有成功说服唐子爵。
不,她甚至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只要她一开口提起此事,唐子爵不是板着脸拒绝和她谈,就是吻得她七荤八素,完全不给她机会说下去。
是以她在唐子爵那儿,什么进展也没有,实在太对不起爷爷了。
“菲菲,那孩子当真没有为难妳?”唐正昆仍然不太放心。
“没有,我没事,在那里唐子爵仍然待我如千金小姐,或许他是利用我来打击爷爷,可是他没有真正做出那些伤害行为,这证明他并不是无恶不作的人,爷爷,您不用感到灰心,也许总有一天他会想通,愿意回来见您。”
事到如今,她绝不会把自己和唐子爵有过肌肤之亲的事让爷爷知道,这件事就让她自己承受。
“希望如此。”唐正昆喃喃着,对此事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经过这次打击,他是该想通了。
“妳没有说实话,对吧?菲菲。”涂雪玉和夏菲趁着唐正昆休息,一起来到医院的楼下空地漫步着。
涂雪玉看在面对唐爷爷时夏菲神情明显有异,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也因此,为了了解真相,她才拉着夏菲出来走走,想和她私下谈一谈。
“妳指的是什么事?”
“就是妳和那个人没有这么单纯吧?”涂雪玉现在大略知道那个叫唐子爵的身分,以及他出现的用意。
她弄不清楚的是夏菲眼里的哀伤,明明像是为情所伤的眼神,何以她一个字也不肯提?
“恐怕我的一言一行都瞒不了妳吧?雪玉,请妳不要在爷爷面前提起这件事。”夏菲知道自己任何心事都瞒不了涂雪玉,只能央求她替她隐瞒。
“我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妳放心,菲菲,我和妳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妳。”
“其实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只是有期盼的一方总是会吃亏。我以为他对我也有心,才会要我当他的女人,并承诺我,他会放过爷爷。谁知原来他是在利用我。
妳应该了解我的感受吧?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居然利用我来伤害爷爷。”
“他的女人?妳是说妳和他--”涂雪玉很讶异,夏菲居然把自己给了唐爷爷的孙子,如果不是她动了情,她绝不会这么做。
“这已经不再重要,在他利用我对爷爷做出这种事后,我不会再相信他,而且他对我也不是真心,雪玉,他早有个未婚妻--”
“噢!菲菲。”涂雪玉难过得不想再听下去,干脆把夏菲紧紧抱住,不让她再说下去。
她知道再让夏菲说下去,第一个哭的人会是她。
“放开她,雪玉。”手提着便当走来,李哲男气得直吼。
这女人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居然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外抱着夏菲?
她就不怕这大瞻行径引起旁人侧目,对她们两人指指点点?
李哲男的出现及吼叫,令夏菲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然后她突然想到她曾经对李哲男说过的话……
不会吧?都这么久了,他还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真以为雪玉曾经失恋而改变性向?
完蛋了!眼见李哲男一脸怒意,分明是妒火中烧。
看来他对雪玉是认真的,可如今这场误会要如何化解?
“你在发什么神经?李哲男。”涂雪玉则在被李哲男强行拉开后,气得哇哇叫。
“妳不能再这个样子,雪玉,请妳看看我对妳的用心。”他不能再忍受她若即若离的态度。
“你在乱说什么?菲菲心情不好,你不要再捣蛋。”涂雪玉面对他突然的表白,立刻不争气的慌了手脚。
“我不是在乱说,我是真心的。也许一开始不是,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你到底在说什么?”涂雪玉听得很迷糊。
“李哲男,我劝你不要乱说,想清楚再说。”夏菲则在一旁努力暗示他,不要把一切说出来。
否则涂雪玉一定会发火,而且是同时对他们两人发火。
“菲菲,不能再纵容她了,该是让她了解一切的时候。”李哲男兀自以为夏菲是在担心涂雪玉不能接受事实,但他实在不想再这样拖下去。
“你们两位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谁要先说?”涂雪玉总算看出不对劲。
“妳不要理他,雪玉,就当他发神经。”
“菲菲,妳如果把雪玉当作好朋友,妳就不要再任由她错下去,否则妳只是在害她,不是为她好。”李哲男不顾一切后果的声明道。
“他到底在说什么?菲菲,什么叫做不能再任由我错下去?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总要让我这当事者了解一下吧?”涂雪玉来回看着表情明显不同的两人。
夏菲实在是被这看不懂别人一再暗示的李哲男给彻底打败了。
“算了,李哲男,你要说就说,别怪我没警告你。”叹口气,她不想管了。
“妳也听见菲菲的话了,雪玉,她一直不敢告诉妳真相,就是担心妳会受不了打击。她一直都是妳的好朋友,妳干万不要怪菲菲隐瞒妳这么久。”
“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夏菲只是猛翻白眼。
“然后呢?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和菲菲才是一对吧?”涂雪玉抓不住他的谈话重点,听了大半天,她仍然不知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不是,我是想要告诉妳,菲菲她是为了妳,才假装是妳的亲密爱人,她是怕妳会想不开,才不得不骗妳。雪玉,妳也该醒醒了,不要再把菲菲当作是妳的爱人,妳看看我好吗?”李哲男放下手中的便当袋,两手握住涂雪玉的肩膀,让她面对他深情的告白。
涂雪玉直直看着他,脑中不断吸收他的话,然后试着厘清一切。
“我承认当我答应菲菲愿意追求妳的那时候,我是基于想帮助菲菲的想法,才决定追求妳。”
听到这儿,涂雪玉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在一旁的夏菲则无奈地叹气,仰望着天空,心想恐怕要变天了。
那个草包再这样坦白下去,待会儿就等着让人秋后总算帐吧!
“你是说,你是因为菲菲才来追求我,而不是你对我有好感,才想追求我?”涂雪玉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菲菲才追妳,可是现在--”
“没有可是。李哲男,你把话说清楚,你以为我是同性恋,而菲菲是为了配合我,不得不和我在一起,所以你为了帮她摆月兑我的纠缠,才来追求我?”涂雪玉一面说,一面将按着她肩膀的李哲男用力推开。
“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雪玉,我现在好喜欢妳,我对妳是真心的。”一时不察,李哲男被推倒,跌坐在草地上,仍然试图表示他现在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是真心的?既然我是同性恋,你就离我远一点,因为我最讨厌男人,尤其是你这种男人!”涂雪玉居高临下瞪着他,表情一片冰霜。
看来她是真的很火大!夏菲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她,她却不敢在这时候插上嘴。
“不管妳是不是同性恋,我就是喜欢妳。”李哲男说着想站起来,可才站起身马上又跌坐下去,足踝立即传来一阵痛楚。
见此状,涂雪玉忍不住上前想探视他的情况,但随即想到他把她骗得好惨,把她当笨蛋,才移动的右脚便又缩了回来。
她如果上前扶他,岂不太没志气了?她还在生他的气呢!
于是瞪了他一眼,她毫不在意的回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菲菲。”涂雪玉故意走到一脸心虚的夏菲前面,然后笑瞇瞇地在她颊上印下一吻,存心气死李哲男。
“雪玉……”
“不要坏事,菲菲,我也还没原谅妳,所以妳什么话都别说。”涂雪玉在她耳畔低语。
若不是念在夏菲现在心情也不好,她才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设计这一切的夏菲,但谁叫她们是好朋友。
“好,妳想怎么出气都行,我配合妳。”夏菲抱着赔罪的心态,一切依她。
夏菲的答案,让涂雪玉很满意,搂着她就要走开。
“雪玉,我不会死心,我喜欢妳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李哲男干脆坐在草地上朝着她大叫。
走在前面的涂雪玉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响应,但光是挂在她脸上的笑容,便足以证明她不会气上太久时间。
这是夏菲偷偷打量涂雪玉所得来的结果,而涂雪玉和李哲男之间,可以有美好的结果,夏菲也觉得十分高兴。
这样也不枉她当时所费的一番苦心了,呵!
“看来妳要先叫我一声姊姊了,雪玉。”夏菲突然冒出此话,然后人立刻往前跑开。
“好哇!原来妳就是为了这声姊姊,才干方百计的设计我!我早该知道的,不要跑,妳这个小人!”涂雪玉先是一楞,接着马上大步追上去。
不料,当她追到树丛后方时,却没见到夏菲人影。怎么才一眨眼时间,菲菲是上哪儿去了?
“唔!”被人摀住嘴唇,夏菲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净是瞪着又圆又大的杏眼,一再挣扎着想摆月兑唐子爵的掌控。
如果不是他突然从树丛里伸出一只手摀住她的唇,再将她拉进树丛里,她不会那么不小心栽在他手里。
而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夏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这会儿正盈满怨恨的
瞪着俯压在她上方的唐子爵。
如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有多恨他,那么她就瞪到他知道为止。
“菲菲!”树丛外仍传来涂雪玉找寻她的叫声。
树丛内的唐子爵则将全身压贴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并故意扯开她上衣第一个钮扣。
夏菲倒抽一口气,以眼神警告他别想乱来。在这医院外的小小草地里,他居然敢如此放肆?
唐子爵接收到她眼里的讯息,黑眸立刻掠过一抹狡黠之光,唇角更是得意的往上勾勒出一抹笑痕。
夏菲突然僵直身子,全神贯注,以防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绝不敢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外对她乱来,尽避这片草地隐密到不曾引起别人注意,这里仍然是公共场所,她就不信他敢乱来。
夏菲心里十分肯定这一点,但当她发现唐子爵的脸孔不断朝她靠近时,她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他根本不是这种会被地点时间局限的人。
夏菲无法挣扎,仅能眼睁睁看着他朝她靠近,并毫无预警的攫住她的唇瓣,将她及时发出的求救呼喊全数吞没在这深吻中。
夏菲极力想抗拒他的亲吻,但在双手被擒、全身被制服的情况下,她仅能防守的只有咬紧牙关,努力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然而随着他一记又一记的亲吻,她心知自己抵挡不了多久,眼见涂雪玉的声音渐行渐远,她获救的机会也微乎其微,夏菲急了,泪水开始凝聚。
她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透自己毫无抵抗他的能力,她不甘心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对她为所欲为,她从来不是软弱的女人。
“放……唔!”这才叫出声,她立刻感到他温热的舌头闯了进来,当她气得想咬断他的舌头时,他又缩了回去,就这样一来一往,反复了好几次,直到她再无力气反抗他。
半晌,唐子爵终于满意地放开她的唇,让她得以喘口气。望着她半启红唇,轻轻喘气那无助的模样,更令他心生爱怜,眼神氤氲着色彩。
“跟我回去。”他伸手揉着她柔软的唇,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去死!你别想再利用我来打击爷爷。”她甩开他的手,恨恨地说道。
“妳若是不跟我走,唐老头不会只是躺在病床而已。”
“我不会再受你要胁!唐子爵,与其让你一再利用我去打击爷爷,我宁可现在先自尽在你面前。”夏菲把心一横,张嘴伸舌便要立刻咬舌自尽。
唐子爵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阻止她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当手指传来强烈痛楚,唐子爵才知她是真的存心要置她自己于死地,他不愿去想若他没有及时阻止她,这后果会有多严重。
但他现在明白她把唐老头的性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这样更让他好办事。
当口中尝到血腥味时,夏菲才知他居然将手指伸进她的两排贝齿下,阻止她咬断自己的舌头。
夏菲可以感觉到口腔里全是他的血,她知道这肯定相当的痛,因为她是真的很用力很用力的咬下去,没将他的手指咬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我好无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夏菲索性以双手遮住自己的脸,无助得好想放声大哭。
唐子爵则一言未发的抱起她,走出浓密的树丛,大步往停车场走。
这个动作立刻让夏菲挣扎起来,拼命以双手捶打他的肩膀,甚至是他的胸膛。
“放开我!你这混球,我死都不会跟你回去。”这样用力捶打下来,她的手都能感到痛了,他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妳跟我回去,我把所有事情告诉妳。”这是他最后的妥协。
夏菲先是一楞,接着难以置信的抬起脸看向他仍面无表情的脸。
“你要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包括你为什么这么痛恨爷爷的真正原因?”
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他想把她骗回去、再次软禁起来的花招?
唐子爵抿紧唇线,肯定地点头。
“你把手机还给我,不准限制我的行动及打电话的自由,我就跟你回去。”她讨价还价道。
不管他是基于何种理由,一心想带她回去,总之现在情势利于她,她要先保住自己的权利再说。
只要她有电话,她就能随时和爷爷联络,好让他老人家放心。
“成交。”唐子爵毫不犹豫便答允她的要求,然后走向已在停车场外等候他的关远之。
“既然一切谈妥,你是不是应该先踅回医院看手指的伤?”她不想表现出关心的样子,但这些话很自然就月兑口而出。
然后她看见唐子爵眼里闪过一抹暖意,她突然觉得心好酸、好想哭。
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莫名感觉,她觉得唐子爵即使外表冷漠傲然,内心却极需要有人去关爱他?
她实在不明白何以这感受老是充斥在她心中。
或许当事情真相大白时,她就能找到这个困扰她已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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