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童瀞丹便恼怒的回到位于第五大道与麦迪大道间的出租公寓。
这里房间干净,离纽约时装科技学院不远,环境也很清幽,出入以学生居多,她这张东方脸孔显得非常突出,已有热情的学生邀约她外出却被她委婉拒绝。
她后悔不该去蹚浑水,她甚至讨厌起自己,怎么会喜欢崔英达那个笨蛋!
‘叮咚”一声,铃声陡起。
奇怪?有谁会知道她住这里?
她走过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曾艾芸。
“崔伯母?!”
曾艾芸笑眯眯的走进来,显然她以为某个人应该也会在里面,径自把房间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才一脸狐疑地问:“英达不在你这里?”
“不在,崔伯母怎么会以为他在我这里,而且又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不懂,但不忘先倒杯茶,请她坐下。
曾艾芸看着这个她中意的准媳妇,“我会给你答案,但先等一下——”她打电话给大儿子,“我回来纽约了,你给我现在就来这里——”她念给他地址后,脸色一变,“我管朱怡在不在你身边,那又怎样?我在这里等你!”
她气呼呼的收回手机放入皮包,一抬头,看见这个特别得她缘的女孩后,笑眯眯的拍拍童瀞丹的手,亲切的拉着她坐下。
“是小瑀告诉我的,她说你会来纽约工作,连住处都已经找好了,。”曾艾云看她一脸错愕,摇头一笑,“不瞒你说,为了让你跟英达有多些时间相处,我还要英达提前回来,你们应该搭了同一班飞机,是吗?”
原来——她明白了,“所以伯母以为他现在会在我这里?”
“也不是,是公司的人说你跟他去过他的办公室,可见你们应该是在一起住的,我想说我先来这里看看,知道你要来纽约,应该要让你住他那里的嘛,哪知道他竟然是跟朱怡在一起!简直活见鬼了!”这不说还好,越说她火气越大。
“伯母,我们没机会的,你不用——”
“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来,我帮你收拾收拾。”她随即放下杯子,站起身。
童瀞丹一愣,看着还真的开始着手收拾她东西的曾艾芸,“等等,崔伯母,我不想——”
“我知道你脸皮薄,不会要你去他那儿住的,但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空房间也多,而且这阵子你崔伯父又跟登山社的人去加拿大爬山,只有我一个人住,多个伴也好陪我。”
“真的不需要这样,崔伯母,我不想打扰你。”
但曾艾芸已打定主意了,一个大好机会从天而降,三个月耶,再怎么样她也要把童瀞丹跟大儿子凑在一块,远离那个堕落的朱怡!
母亲大人有令,崔英达还是过来了,一见面,曾艾芸就狠狠的训了他一顿,怎么让人家女孩子租公寓住,怎么做人的……还是童瀞丹不忍心,说明是自己执意要住这里,何况再来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他——
然而这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曾艾芸惊喜的向儿子追问何谓“麻烦事”后,她的双眼简直像个车头灯一样的亮。
“既然是工作伙伴,当然住在一起比较方便,何况他的书房里,所有画设计图的工具、工具桌一应俱全,灵感来了,你们两个人马上就可以起来做事,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家,做什么都方便……”
叽里呱啦的什么话都让曾艾芸说完了,结果一点也不意外,童瀞丹连人带行李全被送进崔英达家,而且就住他对面的客房。
她相信如果可以,崔伯母一定希望将她直接打包送进崔英达的房间去。
这一晚,崔伯母还请了外快厨师到家里做了一桌好菜,三人吃了一顿饭,从崔伯母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童瀞丹真的感到很无奈,她再看向温文的崔英达,那双黑眸里依旧是一贯的温柔,这人真的没脾气?!
晚上八点,曾艾云满面春风的离去。
童瀞丹二话不说,立即回到房间把行李拖出来。
“你干什么?”崔英达蹙眉挡住她的路,但她还是拉着行李绕过他。
“我会跟崔伯母说我住不惯,你放心。”
“都来了,就住下吧。”他拉住她的行李。
她看着他握着托杆的大手,再抬头看着他那张英俊魅惑的脸,“这样好吗?如果朱怡来,对看不惯的事,我不会客气,到时我们肯定又有争执。”
他摇头,口气中有着深深的无奈,“她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没有酒、没烟,她如果自己带烟酒过来,我会不理她好几天,她受不了,所以不会来。”这是经过好几次胡闹、冷战,她才明白他原来也会生气。
原来他也有治的了朱怡的时候嘛,她深吸口气,“她没说什么?在我走后?”印象中,她不是那么安静的人。
她像个疯子似的狂吼哭叫,但他保留不说,“我把你为什么跟我一起出现的原因说明了,她没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就等着接招吧!”
他浓眉一蹙,对她语气中那股有好戏可瞧的嘲弄感到略微不悦,而她看出来了。
“崔英达,虽然我也是女人,但我必须告诉你,朱怡那种女人的确是一种复杂又可怕的生物,既然你选择了她,是喜是悲你都要自己承受,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以后我们就是工作伙伴再多了个室友的关系,如此而已。”
她一派洒月兑的把行李拉回房间。
打开行李,把衣服一件件的放到衣柜里,突然定住的看着衣柜里的镜子,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你是骗子!童瀞丹!”
她的内心其实是波涛汹涌的,想了、念了、盼了、望了这么久的男人,好不容易命运之神把他带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令她平静的心湖再起涟漪,要她这颗疯狂想爱他的心如何能压抑?
忙碌应该是个好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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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尽避一夜睡的不算安稳,她还是很快的起床梳洗、穿戴整齐的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没想到一出房间,她就闻到浓浓的咖啡香及烤面包的香味,循着味道到了厨房,看到崔英达正解下围裙挂回一旁的架上,再将卷起的衬衫袖子拉下扣好。
“睡的好吗?你起来的时间刚好,早餐都准备好了。”
她怔怔的看着准备了一桌营养早餐的新好男人,身后的晨光照在他身上,也映亮了那张俊脸上的笑容,但她笑不出来,她闷透了!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是外星人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呢?”
崔英达听她那略带火气的口吻,“我打一杯降火气的养生果汁给你喝。”
天啊!她仰头翻了个白眼,“不用了!如果不想让我爱死你,你最好在我面前表现坏一点!”没好气说了这串话,她闷闷的径自拿起面包就啃了起来。
好脾气的他只是笑了笑,坐在她对面开始用餐。
“我今天要进办公室,处理一点公事后再带你去走走,当然,我认为我们也可以先从设计理念做点交流。”
她边点头边吃早餐,没有异议,但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落地窗外传来的啾啾鸟声。
她这才抬起头来,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有问题吗?”
他放下刀叉,露齿一笑,“我是在想你是要一个人先去走走,还是跟我到公司去?”
“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走。”
她的火药味挺浓的,他脸上却还是温和笑意,“那好吧,你先自己逛逛,不过我们要做的事不是只有参观建筑物,公司有一个建案正在兴建中,我们下午就会绕过去看看,目前正好到架起钢骨的阶段……”
她听着他侃侃而谈,越听越不耐烦,他简直就像个上起建筑结构学的教授,她不悦的死瞪着他,一直瞪到他闭口。
“这些课本上的东西不是我需要的,我吃饱了。”她把自己的杯碟拿到后面洗一洗后,回过头来,“还有,明天开始不必准备我的早餐,谢谢。”不是她不知好歹,但是这是一种酷刑。
她很快的回到房间,拿了背包、相机及素描的笔纸,到玄关套上布鞋,像个清秀的大学生步出豪宅。
崔英达看着她在晨光下的身影,知道这三个月对她来说是有些辛苦,但是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完全放下对他的感情,毕竟他跟弟弟的情形不同,除了爱情外,他还有更多的包袱在身上。
凝望着她越来越远的小小身影,即使他的这颗心曾经不小心的迷失过,但是这一生的幸福,他只能完完全全的赔给朱怡,再也给不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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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崔英达进公司处理公事,注意到员工们对他行的注目礼多了些,但他没多想就继续做事。
对于这个超级工作狂的副总裁在前一天带了一个东方美人进办公室时,其实已在办公室引起不小的八卦。
崔英达有一名行为放荡的女友是众所皆知的事,虽然大家都觉得好几回醉醺醺的到公司发酒疯的朱怡一点也不适合温文尔雅的副总裁,但他身边从未出现其他女人,而且他向来比员工早上班、晚下班,若没出现在公司,就是窝在家中画设计图,生活作息可说是正常又枯燥。
三年前曾传出他回台湾订婚,但又不了了之的事,而那些专业经理人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的,说那名东方美人就是副总裁的未婚妻……
“说真的,副总裁很会做生意,但挑女人的眼光真的不好。”
“就是,那个东方美女看起来就很优雅迷人,年纪也轻,怎么看怎么顺眼。”
员工们低声交谈,但看到副总裁走出办公室,众人连忙做自己的事,但还是忍不住的竖直耳朵想偷听,因为他走到了莫里的办公室去谈事情,而莫里是个从来守不住话的老好人。
“童小姐这次来纽约的目的是?”
“只是一起合作一个案子,绝不是你脑袋想的事。”
崔英达温和一笑,莫里是少数知道他曾订婚的人,也是他的好友。将一些事情交代给莫里后,他便离开公司。
之后崔英达便约了童瀞丹一起巡视位于中央公园附近的饭店工地,两人边走边谈,郎才女貌的身影引来不少好奇的注目。
毕竟崔英达对朱怡的死忠是众所周知,于是陪同随行的公司干部透漏了这位美丽东方女子的身份。
“嘿,你知道吗?她差点跟副总裁订婚呢!”
“可惜,怎么没订成?这种美人很吸引人啊。”
几名在工地巡视工程进度的公司干部将刚出炉的小道消息又传给工地主任,几个人就对着正在七楼看着钢筋结构的那对俊男美女议论起来。
没想到,经常酒后失态的朱怡也来到了工地。
可喜可贺的是她今天似乎没喝酒,只是妆化的太浓又不均匀,一件只扣后三颗扣子的衬衫酥胸半露,与那名学生装扮、连口红也没擦的清新大美人可没得比。
朱怡一眼就瞧见她的眼中钉,她快步的奔向七楼,脸色发青的瞪着崔英达,还刻意以英文指控,“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
“朱怡,我是在工作。”
崔英达坦然直视她,俊脸上并无愧色,但他却选择以中文对话,毕竟这是私事,何况他们周围还有不少工人及干部。
然而童瀞丹不这么想,是朱怡自己不怕丢脸,对给脸不要脸的人,她通常都投其所好。
“没错,朱小姐,我跟副总裁只是在工作,但我必须说我很高兴看到你清醒的模样,当然,如果把扣子扣好一点,我觉得会更好些。”童瀞丹不吝赞美但也不忘建议,而且还是以流利的英文说的。
周围的人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但马上低头做自己的事。
“瀞丹。”崔英达向她摇头,不希望她激怒朱怡。
但朱怡可不领情,她冷冷的挑眉瞪向童瀞丹,继续以英文挑衅,“学妹,这种穿法不算暴露,你忘了这里是纽约?还是你没本钱可露,所以酸葡萄心理?”
这女人根本没救了!童瀞丹这么想,但表面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也以英文回应,“对喔,我忘了你一向就很享受男人把目光往你的两颗半球放,好像它们也会跟着膨胀似的。”
四周又传出几声低笑声,但这一次崔英达显然生气了,严肃的眼神扫向那些人,他们连忙低头专注做事。他则将目光回到童瀞丹身上,“你太无理了。”
“我是好心没好报,还被酸了一下,但是,我的确是忘了我的朱学姐是个不吝啬展现好身材的人。”她还是拐个弯又讽刺朱怡一下。
朱怡气得语塞,一个箭步上前就像打她,但扬起的手被崔英达握住,“别闹了!”
“我闹?你没听见她怎么说我的?!”她简直快气炸了!她气愤的甩开他的手,恨恨的瞪着童瀞丹,“你怎么不说她胡闹?”
“不说她,你为什么又一个人跑出来?我不是交代一定要杜妈跟着你。”崔英达直勾勾的看着她,脸色口气又缓和下来。
他脾气还真是好,童瀞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角。
“我为什么要一个老太婆跟着?让你可以掌握我的行踪,好放心的跟着她四处游玩吗?”她怒不可待的瞪着童瀞丹。
“朱怡,我以为我昨天已经把事情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为了要她放心,他甚至将接下来这几天他和童瀞丹安排行程及他在什么时间会在什么地方都先跟她说明了,所以她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来确定他昨天对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相处多年,朱怡还是了解他的,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脾气,而这是他要动怒的前兆,但她不安心啊,年轻美丽的童瀞丹又出现了。
这几年她受制于人,心中的苦无人可以诉说,甚至必须瞒着崔英达,因为肚子里的还在不幸流产后,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远,她不敢奢求他的爱,但她知道她能利用愧疚把他绑在她身边,永远不离开她!
想到这点,她又安心了些,“我只是出来逛逛,想到你跟我说这个时间你会在这里,我才想过来跟你打声招呼,还有——”她上去啄了他的唇一下,以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道:“我要你陪我去夏威夷玩。”
“你认为我有空?”
“我知道,可是你忘了,这个时间总会令我特别痛苦,拜托,只要七天就好,离你们设计完稿还有两个多月,只要播出十天来陪陪我,我求你,我保证不喝酒不抽烟。”
他看着她,再看着在她身后刻意远离好几步,不妨碍他们交谈的童瀞丹,她星眸中的轻蔑很明显,似乎在嘲弄他就是搞不定朱怡。
这个时间的确会令主怡特别难过,对童瀞丹而言应该也是吧,只是让他们难过的原因不尽相同就是。
“好吧,你去安排。”
朱怡开心的笑出来,上前再用力的吻他的唇一下,再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越过童瀞丹离开。
童瀞丹这才走上前,那女人的示威举动让她很不愉快,所以她此时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介意你去陪她,我在纽约还可以找到一些朋友。”事实上,她今天四处照相就遇到一名久未联络的高中同学。
“不要在意她。”
“我可以不在意,但她如果三不五时就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继续在你身边学习。”
“瀞丹——”
“算了,当我没说,她是你女朋友,我跟你争执什么,继续下一个行程吧。”
她话是这么说,但火气不小,甚至在他们离开工地,来到熨斗区,观看这栋三角形、形状似熨斗的钢骨大楼时,她胸口的那把火还是越烧越旺。她才来纽约多久,但她已经受够了朱怡的行为举止了!
当崔英达在一旁向她介绍这栋二是二层楼高的大楼是纽约第一栋摩天大楼,还仔细的向她说明它综合文艺复兴与哥德式的建筑风格时,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真的猜不透,他对朱怡过分的容忍是从何人来?他真的这么爱她?
怒气填膺的她眼睛冒火,双颊酡红,有种生气勃勃的性感,份外迷人,尽避那双黑色瞳眸里杀气腾腾的,但不少经过的行人,尤其是男人,都忍不住投以经验的眼光,更何况是被这双美眸锁定的崔英达——
“你生气的时候很美。”这句话来不及思索便月兑口而出,但这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更甭提童瀞丹也一脸错愕。
“呃,我这么说很无礼,抱歉,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他既尴尬又无措。
他从来不是一个轻佻之人,这句话从他口中吐出来已经算是奇迹了,所以她不仅不生气,还转怒为喜的开心不已。
因为这一生,极有可能只有这么一次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赞美,所以她要好好收藏回味,这算是她来到纽约第一件让她快乐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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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艾芸一直相当密切的注意小两口的生活作息,她总会不时打电话去问候一下儿子或是童瀞丹,加上儿子也有给她备份钥匙,所以她三不五时就会买些生鲜食材过去替他们准备晚餐,这一家三口用餐可是和乐融融。
只要一想到昨晚小两口边聊边说着他们倾向的设计风格时如此契合时,曾艾芸就忍不住眉开眼笑,但再想到朱怡——
对了!她该让那个烂女人知道这个‘好消息”啊!
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拿起电话拨了朱怡的手机号码,“朱小姐,我是崔伯母,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们家崔英达跟童瀞丹走的好近啊,感情也越来越好,反正你男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们家英达一个——”
“你这个说谎的死老太婆,我早就知道英达跟童瀞丹有合作案,我也见过童瀞丹了,甚至当着她的面对英达又抱又亲,她还不会白目到跟英达有多好,你想我伤心可能要下辈子吧!”电话另一端传来朱怡连珠炮的冷嘲热讽。
曾艾芸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她羞辱,火气也旺了起来,“什么叫贤内助,要可以分忧解劳、提供意见、并肩作战、夫唱妇随,你可以给他什么?”
“我爱他,就凭这一点,我什么也不必给他,老太婆,明白了吗?还有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我想去夏威夷玩,你儿子已经答应陪我去了,我也安排好了,再两天就走人,嫉妒吧?再见!”
曾艾芸难以置信的瞪着被挂断的电话,她快气炸了,不行!不可以就这么投降,找同盟,找战友!对!
她马上拨给她最中意的媳妇人选,把朱怡对她没礼貌的话放大再放大,“那个女人呛我说是说谎的老太婆,我真歹命,她在咒我死,呜呜呜……”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从不放年假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烂女人要放长假,两天后就要带她去夏威夷玩,这像话吗?”
“崔妈妈可以跟着去啊。”接电话的童瀞丹正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四周有不少散步的人潮,要不她肯定会气愤的开骂。
哎呀,就等这一句!“算崔妈妈拜托你,陪我一起去。”
“不行!,呃,我还有工作,还得画设计图。”她才不要去当电灯泡。
“去夏威夷也可以画图啊,不必局限在某个空间不是吗?你考虑考虑嘛,你不去,我一定会被她欺负的。”
“那崔伯母可以请崔伯伯直接飞到夏威夷去陪你嘛,而且我也不认为学长会坐视朱怡欺负你。”
“找你崔伯伯太麻烦了,至于英达呀,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哎呀,如果是你,我当然不必担心。”曾艾芸的缠功一向很强,早有体会的童瀞丹已快招架不住,“呃,那好吧,我——”
“太好了!”卡一声,曾艾芸竟然已经把电话挂断。
童瀞丹瞪着手机,也没有搞错?她是想说她要‘考虑考虑”耶!
怕她误解,她再次回拨给崔伯母,但电话却在占线中。
曾艾芸正迫不及待的打给朱怡。
“朱怡啊,我是崔伯母,我刚刚打给瀞丹,她会跟着去夏威夷的,我儿子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你就多喝些醋吧!呵呵呵……再见!”
“你这死老太婆——”朱怡火大的瞪着手机,一把推开埋在她胸前的男人,她的性致全没了!
何霖齐被迫从她饱满的胸部离开,一张邪魅俊逸的东方脸孔相当不满,“那老太婆连打两通电话来闹是怎样?!”
她把衣服拉起来扣上,闷闷的道:“夏威夷的事有点状况。”
他马上瞪大眼,“怎么可以有状况!这次你一定要引诱崔英达上床,总之他没有成功,我也一定会让你再怀有宝宝,日后,崔家的财富都是我们的。”
宝宝?她眸子一黯,回身拿了床头柜的酒瓶,直接仰头灌了一大口,“这个计划真的行吗?医生说我可能无法生育了。”
“可能又不是绝对!”他需要钱。
“可是多了个碍事的人。”她皱着眉,不悦的将事情全跟他说了,“我看你去摆平她,但小心别坏事。”
“放心!哪那么倒霉,上回孩子没了的事不会再重演……”
“不要说了!”她脸色丕变的打断他的话。
何霖齐知道这是她心中最深的痛,自己又算半个刽子手,他一脸尴尬的搔搔头。“好,不说了,不过我手头上又没钱了,你要记得多弄点来。”他拿过她的皮包,一把抽走里面的几百元美钞,但她立即上前拿了回来。
“为什么又没钱,我上回刷卡买来的珠宝不是才让你拿去卖?”她一愣,“你又去赌了!”
他脸色倏地一变,“问那么多干什么?总之孩子的事,你不想让我去跟崔英达说吧?那就乖乖想法子给我钱!”他恼羞成怒的又抽回她手上的百元大钞后,立即转身走出这间杂乱的房间。
不一会儿,朱怡也披上一件灰色披肩,匆匆离开这栋隐藏在巷弄间的小鲍寓。
这里是曼哈顿最穷的地区,脏乱的小巷、乱七八糟的墙上涂鸦,却是朱怡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孕育小生命的地方,也是她就此坠入地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