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著眼,孟波迷迷糊糊地游走在梦境中,最后他梦见自己结婚了,可是对方竟是那个老缠著他的小胖妹!霎时他吓得倏然从梦中惊醒。
用力坐直身子,他额上冒出涔涔汗水。就在这时候,一罐冰可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转头一看,是她,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拿过可乐,他立刻拉起扣环,大口地灌了起来。
“你一直不断梦呓,喝点冰的看会不会好过些。”小渔关心地说。
孟波抹了抹汗,降下窗子深吸口气。“我没乱说什么吧?”
“你说了很多。”她斜靠椅背,笑看他讶异的表情。
“你!”他本要问他说了什么,可是一看见她那张带笑的怪脸,他就明白了,“哼,少来了,我知道我根本没说什么。”
她转过头看著前方,“你说你不要结婚,还有……你不喜欢被摆布,这个任务让你厌恶……”
“别说了!”真该死,他怎么可以泄漏那么多秘密呢?
“你怎么了?是有人逼著你跟你不喜欢的人结婚吗?”她望著他问道,虽然知道他会说的机率不到千分之一。
“我叫你别说了你还提!”他火了,这女人分明是想挑战他有多冷静!
“我知道你不会说。”瞥了他一眼,她换个话题,“天都黑了,再不开车,咱们今晚就得在车上度过。”
经她一提,孟波才猛然想起。
呵,就算打死他,他都不要跟这个小胖妹一块儿过夜,否则到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可是连月兑身都难。
狠狠地吐了口气后,孟波便发动车子继续朝台北的方向行驶。
一阵静默后他才开口:“你买了饮料给我喝,自己不喝吗?”
“我不渴。”她微微一笑,“喝那种碳酸饮料最会胖了。”
老被他喊小胖妹,明知不吃也不会瘦,可是还是影响了她的食欲。
“你会这么想就好。”知道她已被他的话影响,孟波不自觉地得意了起来。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不著边际的话,终于在八点多到达热闹的台北市区。
找了个可停车的地方,孟波踩下煞车,偏过头对她说:“到了,谢谢你的车。”
“应该是我向你说谢谢才是。”开这么久的车一定很疲倦。
“嗯,没错,有了我,你不必无照驾驶,说不定还省了你几千块钱罚锾呢。”
背起行囊下车,他正要离开,却被她喊住。
“等等。”她笑著从身边的皮包翻出一样东西,“你看。”
“什么东西呀?”他俯,就著路旁的霓虹灯看了下,“呵,不过是驾驶执照嘛!我还以为是哪个AV女优的果照呢。”
咦,驾照!这么说她已经满十八岁,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你……真满十八岁了?”他疑惑地看著她。
“对,这是我的出生年月日。看,我是二十一岁没错吧?”她笑了笑。
她才要将驾照收回口袋,手却被他猛地握住。
“四月四号……”他看著驾照上生日栏内的数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你也是儿童节生的?”他们非但生日是同一天,就连岁数,他也整整大她四岁!
“早没有儿童节了,现在改成妇幼节啦。”她以说教的口气跟他说。
“算了,我相信这只是巧合而已。”深吸了口气,他有些忿忿地放开她,“希望我们永不再见。”
说完后,孟波再也不逗留地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小渔倚著车窗,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随即轻吐了口气,喃喃地说:“孟波,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我命里早已结下不解之缘。你是火,我是水,我也明白这叫‘水火不容’,可是,我不能不接近你,否则你将死于非命呀。”
你我会再见的。用意念送给他这句话后,她便将车驶离。
走在路上,孟波突然顿住步子,一手抚著胸口,“是谁在跟我说话?而且这声音不是传入我耳朵,而是直逼心底!”
你我会再见的……
是那个小胖妹的声音!
回头一瞧,她已不在,可刚刚那声音却是如此清晰,绝绝对对不是他的幻觉。
他忽然发觉自己可能低估了她,说不定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胖妹。眯起细长的眼,他发誓,如果有再遇到她的一天,他一定要挖出她的底细!
“老大,孟波那小子应该到了。”一位身穿白衣,温文儒雅的男子对坐在主位上身穿黑衣的男人道。
“他真敢跑来台北,就不知道他敢不敢来找我了。”黑衣男子转过身对他扯起一抹笑。
他的年纪约三十岁出头,与白衣男子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看来阴沉,另一人则明朗。
“你认为他真会娶咱们小妹?”白衣男子微蹙著眉问。
“会,唯有他可以解开小妹身上相悖的能量,他不娶谁娶?”黑衣男子站起身。
他胸前挂著一个金属制的牌子,上面刻著三个字──“沁流派”。
沁流派是近年在台湾北部崛起的特异功能者的组织,投入之人相当多,只要本身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都可以加入,集会交流,但也因为有些人能力诡异,引发许多不必要的危机,引起政府高度重视。
身著黑衣的男子就是沁流派的头头上官冢,而身穿白衣的便是老二胡生,他们之下还有两位异姓妹妹。
“他不要也行,那就别活著离开。”上官冢用力往桌上一击。
“说的也是。”胡生扬唇一笑。
这时候,一个甜美亮眼的女孩从门外进入,她笑著喊道:“大哥,二哥。”
“花恬,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那么晚了路上很危险的。”上官冢皱眉看著她。
“台北就只有晚上才好玩,教我晚上闷在家里,我才不要。”花恬一笑,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你们看,这是我刚刚才买的新衣服,不错吧?”
“好了,去洗个澡,看你玩得满头汗。”
“好嘛!”
花恬正要离开,忽然瞧见站在门口的小渔。
“小渔,你回来了?”花恬走向她,“你请了近半个月的假是去哪里了?”
“到东部走走。”她笑了笑,而后朝上官冢走去,“大哥,这阵子我不在,咱们派内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东部好玩吗?”说也奇怪,上官冢面对别人都是一副凶恶样,偏偏对小渔温柔得不得了,因为她是他最疼爱也最可怜的小妹。
“还不错,空气好极了!”她露齿一笑。
“啊,为什么小渔可以去东部玩,我就不可以?”花恬不开心地对上官冢抱怨。
“小渔是有正事要办。”
“去玩算正事的话,那我也要办正事!”花恬鼓起腮帮子,表现出极度的不满。大哥就是偏心!
“花恬,你是姊姊,怎么能这样计较?”胡生看不过去地开口。
“大哥,二哥,花恬姊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别这么说她。”小渔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你这么漂亮,别生气啰,不然可是会长出皱纹的。”
“真的?”花恬赶紧捂住脸。
“嗯。其实我去东部不是因为大哥偏心,而是因为……”
这时候,外头的小弟突然奔进来,急急对上官冢说道:“老大,二少爷,你们一直等著的人已经到了。”
小渔闻言心一拧。她知道是孟波来了,由于她刚刚是抄小路回来的,自然比他快许多。
“好,我现在就出去会会他。”上官冢眸子瞬间变得深沉,接著扯唇一笑,“胡生,我们走。”
胡生点点头,“是。”
“大哥,二哥。”小渔突然喊住他们。
“嗯?对了,我还没问你去看得如何。”上官冢折回她身边。
小渔抓住他的手,往角落走去,这件事他们尚未让让花恬知晓,于是她压低声说:
“我是跟他一块儿来的,他……他很不喜欢我,所以我能不能求大哥别告诉他我是谁,否则他肯定一口气回绝。”
“那我就杀了他!”上官冢握紧拳头。
“大哥,凭良心说,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想杀他并不容易,如果你与二哥联手,倒有获胜机会,但传扬出去是非常不好听的。”她希望大哥能够平心静气些。
“就算真是如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大哥──”小渔眼眶湿了,一股愁绪在她明澈的瞳心弥漫。
看见她这样,上官冢不得不放软声调,“你就是这样,有句话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儿也没错。”他疼惜地轻抚她的脸。
“我本来就是水做的。”她笑了笑。
“真是!”他摇摇头,“好,我会想个好法子。”
上官冢走到门外,在经过花恬时眸子轻轻一闪,心底已有了盘算。
他和胡生离开后,花恬立刻走向小渔。
“你跟大哥说什么呀?鬼鬼祟祟的,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小渔看了眼花恬,又转头看向门外。其实,刚才大哥轻瞄花恬那一眼中所转的念头她已知晓。
虽然这绝不是个天衣无缝的好主意,自然无法瞒天过海,但是至少可以暂时保孟波平安。
“这事关心到你喔,晚点大哥会跟你说。”说完这句话后,小渔便道:“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不愿再看见花恬眼底的好奇,也明白如果再待下去,她铁定会继续追问,因此先开溜才是上策。
她当然想知道外头的情形,但她不敢去探问,就让老天为她的未来作决定吧。
小渔走后,花恬心里暗忖,这事既然关系到她,她怎么能被蒙在鼓里呢?
于是她也跟著离开,打算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偷偷走到大厅外,花恬知道大哥的脾气,自然不敢妄动,于是躲在外头偷窥里头的情况。
当她的目光往里头一探,在看见一个绝顶俊帅又超酷的男人时,一颗芳心悸动不已。
哇,真是个超级大帅哥!
“听说,你私底下找上我们风学园的校长,一开口就指名要找我是不是?”孟波坐在他对面,眸底闪出一道利光。
“没错。”上官冢凝神回视他。
“但是校长一直没有告诉我,直到昨天才道出你向他提及的一件事。”孟波提高语调道。
“我已经找李劲谈了快半个月,他现在才告诉你?”上官冢的口气也非常不悦。
“校长有他的考量,而我更希望他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孟波微抬下颚,与他相抗衡。
“哈哈,既然他已经告诉你,那就证明李劲还是怕了我们,看来他还挺识相的嘛!”胡生走上前,对上官冢轻哂道。
“你是什么意思?”孟波站了起来,与胡生对视。
他真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一个穿著全身白,一个穿著全身黑,活像在为谁守灵似的,简直是触他楣头。
“当初我大哥去找李劲时便直接向他指明,如果他不肯让你知道就表示他信任你,可是他居然告诉了你,那就等于他压根不相信你能胜过咱们。”胡生双眼闪著笑意。
“哦,如果真是这样,我会让校长对我刮目相看。你们也别再打哑谜了,要是再借故拖延时间,我可不会再留下。”他孟波可不是像李劲这么好说话的人,如果真惹火他,他宁可让自己过不了关、毕不了业,也不会留在这儿任他们损著玩。
“好,我说。”上官冢撇撇唇,“我当初是告诉他,除非你娶我门派中的一位女子,否则我不会让你活命……”
听到这儿,孟波忍不住地大笑出声,“这个我知道,校长就是叫我来结婚的,不过……哈哈哈!好笑,真好笑,这该是我这辈子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凭什么你们三言两语就决定我的未来?”
“孟波!”上官冢用力往桌上一槌,“我要你娶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孟波一个箭步逼近他,一拳便击中他的下颚。上官冢没料到他会来此一著,一个没注意,被震得往后退了数步。
“挨了我的拳头,你竟然没有倒下。”孟波的目光狠狠地攫住他的脸,那双燃著火苗的瞳心足以杀人。
上官冢的拳头紧紧握住又放开,若非他还需要他,他定会与他一较高下!
“别咬牙切齿地看著我,我倒想问你,外头躲著的人又是谁?想对我来暗的,门儿都没有。”孟波牵动嘴角,莫测高深地笑了笑。
一听他这么说,上官冢与胡生两人同时蹙起眉,因为花恬是他们之中最擅长藏身的,居然还逃不过他的耳朵。
“花恬,出来。”上官冢沉著声喊道。
这时躲在外头的花恬才噘著唇,慢慢走了出来。“大哥,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只是好奇是谁来了,所以来看看。”
就在这一刹那,孟波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花恬身上,浑身的怒气突然消退。
上官冢看著这一幕,嘴角隐隐勾起一丝计画得逞的笑,“孟波,这位是我门派中的异姓妹妹,你觉得如何?”
“很漂亮。”虽然他痛恨这两个黑白无常,可是对于美的事物他向来懂得欣赏。
“很好,如果我们要你娶的人就是她呢?”胡生直接问出口。
“我承认她真的很美、很漂亮,的确让人惊艳,但是,婚姻乃人生大事,我不会这么草草决定。”孟波直言道。
胡生一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说:“你这人还真是……”
“胡生,你一向比我冷静,千万别冲动。他既然没拒绝,就表示有希望会答应了。”一向自视甚高的上官冢放段,因为这一切全是为了小渔,毕竟除了孟波,没人救得了她。
“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我嫁给他?”花恬深吸口气,没想到大哥居然对她这么好。
“对,你愿意吗?”
“我……”她脸儿一红,随即垂下脸,“任由大哥替我做主了。”说完这句话,她便害羞地奔了出去。
上官冢看著孟波的眼神随著花恬的身影而去,不禁满意地扬起嘴角,“那么,能请你在我们这里暂住数日,试著与花恬培养感情吗?”
“如果我与她培养不出感情,你是否还是要我的命?”孟波轻拨了下短发,挑眉问道。
“这……”上官冢拳头紧紧一握,只好说出违心之语,“不会。”
“好,那我就住下。”孟波哪会看不出他“不会”二字说得有多牵强,不过他又怎是贪生怕死之人?
“那太好了。胡生,带他去咱们最豪华的‘假山榭台’住下。”
上官冢眼看著孟波的背影离去。小渔,你放心,大哥非让他答应不可!
第二天,孟波开口借车,理由是打算在台北市区晃晃,打发时间。
上官冢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他相信孟波不会食言,即使他真敢食言,也逃不过他们沁流派的手掌心。
孟波一看到车,立刻开心地笑了,因为他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拿最新型的敞蓬车让他开。
坐上车后,他立即加快油门飞驰在马路上,享受劲风拂面的快意。想著想著,他不禁咧嘴一笑。
“呵,瞧那两个黑白无常一副凶样,但是遇上我,还不是得必恭必敬的听我使唤?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他们真敢要我的命。”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女孩穿越马路,打算趁前方红灯时走到对面去,可是她似乎没注意到就在她走到马路正中央时,灯号已突然转绿,许多车辆没已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小心!”他对她大声吼道。
女孩闻声立即倒退两步,然而她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孟波行驶的车道,吓得他立刻踩煞车,幸好并没有发生意外。
“你不要命了?”孟波气自己好心没好报,差点儿变成了车祸肇事者。
她一看见是他,笑了出来,而后主动地坐上他的车,“快,快开车呀!”
孟波只好把车往前开。他不悦地问:“你要赶著投胎吗?快快快,再快你命就丢了。”
“若不快的话,你很快就会被警察拦下。”她可是好心为他著想。
“拦下就拦下,我又没违反交通规则,那是你。”怎么搞的,台北就这么小吗?竟然让他连著两天遇到这个小胖妹。
小渔吐吐舌头,“对不起啰,我正在赶时间嘛。”
“赶时间?你赶时间坐我的车干嘛?”他发出嗤冷的怪笑,“告诉你,你要下车就赶快说,我可不当你的司机。”
“我不下车了,想一想,那也不算急事,就跟你聊聊天好了。”她流露出极为快乐的神情。
她的笑容令孟波不解,他想,如果他是她那副圆胖的模样,肯定痛苦毙了,哪会像她动不动就快乐的大笑。
“可是我不想跟你聊天。”他非常直接的说出口,虽明知很伤人,但他不是那种会留给对方幻想与希望的男人。
“嗯,那就不勉强,你放我下车吧。”她垂下头笑了笑。
“我放你在这里下车,那你怎么回去?”他看她什么也没带,有钱坐计程车回去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再找其他顺风车吧。”
“你想搭便车?”他眉一拧,“拜托,你这样就算在马路旁等到死,可能也没人会载你一程。”
“是哦。”她的心在他几次冷言冷语的批判后,已伤痕累累。“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个女孩乱搭便车不安全。”
孟波听到她这么说,心突然烦躁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随即道:“算了,我送你吧。”
“真的?”
他忽然觉得,她带笑的祭颜将她因肥胖所造成的臃肿感淡化了,反而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
“嗯,我既然说了就会做到,你住哪儿?”他转回头问道。
“反方向。”小渔指著后方。
“反……”孟波皱起眉,“小姐,我刚从那里来,不想再折回去。”
小渔瞥向他那不耐烦的表情,眼神不禁黯然。她想,或许她一味地跟随,只会让他更痛恨她,而她真的能依照大哥所计画的,为了自己的命,用计让他娶她吗?
发现她突然不说话,孟波转首看向她,看她低垂著脑袋愁眉深锁的模样,他的心突然一拧。
“别这样,我虽然嫌麻烦,又不是不送你回去,你何苦摆出一张苦瓜脸?”他口气极为无奈。
“那我会不会妨碍到你呀?”此时此刻,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他了。
“我又不去哪儿,只不过想找个地方喝酒。”
“我酒量不错喔,陪你喝可以吗?”
“你会喝酒?”他倒是不怎么相信,毕竟她真的给他一种年纪很小的感觉。
“当然了,你若不信,我们等会儿就来比酒怎么样?”她本就是水,所以任何与液体有关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小儿科,根本难不倒她。
“行,如果你真能喝,我就认你当我的好哥儿们。”他笑著拍拍她的肩。
小渔的心漾起一丝暖意。就算是哥儿们也无所谓,只要不让他厌烦,随便她当他什么都行。
“就这么说定啰。”她对他一笑。
她粉女敕的唇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她那双彷似盛满星斗的黑眸更带著一丝丝他以往所没发现的纤柔之美。
摇摇头,孟波猛抓了下头发,便快速往前行驶,找著让他看来顺眼的啤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