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懂你的心 第四章 疑幻疑真
作者:叶小岚

比家上上下下的仆人对芷芹双腿的复原,均表示高兴之情,并且无任何疑问,至于谷家的大老爷——谷颢,则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几天来,谷家全都笼罩在期待新年来临的气氛中,只除了同床异梦的谷中逸和芷芹例外。在除夕日这天……

清晨,小廸便兴奋异常的冲进了父母的卧室,刚进去的时候,倒也瑟缩了一下——他没想到父亲还未出门。哦!对,今天除夕,爸爸不用到公司去。谷中逸正在套长裤,他严厉地瞪了小廸一眼,责备他的不礼貌。

“爸……爸爸!早安!”

“你来做什么?”

“我……找……妈妈……有事。”说着就冲到床前,摇着正在睡觉的芷芹,其实她早就醒了。听到小廸叫妈妈,芷芹心中百感交集,尽避她不动声色,内心却狂喜若。

“妈妈!起来啦!”

芷芹装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什么事?”

“起——来——啦!”

她慵懒地坐起身。“什么事?”

小迪跳到床上,坐在她的腿上。“妈!咻……砰!你有没有忘掉?”

“什么咻砰!”

“哎呀!就是放烟花啊!”他附到芷芹的耳边,撒娇地说着。然后抱住她的脖子,把头一她的肩上。“妈妈!有没有忘掉?”

“忘掉了!”

“哎呀!讨厌啦!妈!今天要去买啦!”

“好啦!”她捏了捏他的鼻子,小迪被捏习惯了,这次,他没有挥开芷芹的手。

“妈!你起来嘛!”

她被吵得没办法。“好啦!好啦!”

小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芷芹的肚子,又模了模,四处左右地看着。“妈!你的肚子里有没有女圭女圭?”

她的脸霎时红透。“问这干嘛?”

“人家要妹妹,人家要妹妹。”

“我要做哥哥啊!”

“做什么哥哥嘛!”

“不管,人家不管啦!”他一直嚷嚷着。

“小迪,别吵。”谷中逸怒声斥责,喝止他的撒娇。“你看看你一大早,先是进来不敲门,现在又大吵大闹,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像什么话?”

小迪的脸刷地苍白,他躲到芷芹的身后。她转过身,抚了抚他的发。

“小迪,乖,不要吵。”

他丧气地垂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妈,人家要妹妹啦!”他小声哽咽地说。

芷芹心一软。“好,给你。现在,乖,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嗯!”他的眼顿时雪亮,双颊又回复生气。“妈妈,真的要给我?一定哦!”

“好!好!好!傍!”她按了按铃,小云马上出现在室内。“小云,早餐弄好了吗?”

“弄好了!少女乃。”

“带小少爷去吃早餐。”

“是的,少女乃。小少爷,我们走吧!”她牵着小迪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比中逸斜睨着芷芹,嘴角邪邪的笑着。“给?你拿什么给他?”他刻意挖苦着芷芹。

“我会有办法的,难道说你不要我就没有别人要我了吗?”一股报复的快意,夹杂着恨。

“不要激怒我。”他愤怒地给了她一耳光,便狂傲不羁地出了卧室,用力的带上门。只听见“豪门情妇”的特有语调在走廊扬起。

“表哥!早安。”

“早安。”他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芷芹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便走到梳妆台,看看镜中的自己,理理发丝,走到浴室裹洗脸,当冰冷的水触到火辣辣的脸颊时,她不禁啜泣起来,边哭边洗着脸。

恨他吧!梵芷芹你的心里不会再有他……然而,一点儿回音也没有,除了水龙头流出的哗啦哗啦的水声外。

当她梳洗完毕,已花费多时,她猛然想起对小迪所许下的诺言,有事做总是比较好,她褪下了睡衣,换上了白色棉质V领上衣,淑女型的牛仔裤,一双黑色的皮短靴。一头天然的

鬈发全部拢向脑后,束上了马尾,在额前留下刘海,既可人又潇洒,一双修长匀称的腿显得更迷人,高挑的身材、标准的三围更是不加矫饰而自然的显现。

外面冷吗?窗外阴霾的天气给了芷芹答案。她套了件亮黑的皮夹克,正准备出门时,噢!对了,身体根本连一毛钱也没有,谷中逸总会留些钱在房里吧!她翻了翻床几旁的抽屉。哈!丙然没错,而且还一大迭。她随手抽了几张,便塞进口袋裹。完全没注意门外的一双鬼祟、可怕的眼。她哼着曲子,轻松自然地出了门,只见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她眼前闪过走”廊尽头。

仆人吧!她不甚在意地想,悠哉的走出走廊,轻快的下了楼梯,忘却了琴室所给予她的恐惧,只见约莫六七个女仆在拖地、打蜡。

“少女乃,早。”

“早。”

“少女乃,要吃早餐吗?”在那儿指挥的谭妈问着。

“有没有三文治?”

“有,你等着。”

话一说完,谭妈便走向厨房,不多时,便取来一份三文治交给芷芹。她啃着三文治,下了门前阶梯,广大的前庭空无一人,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一个人想偷偷的溜出去?”

“没有这个自由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地要跟他作对。

“你忘了,我说过你是我的财产之一。”

“啊!原来你是要监视我,省省吧!我只是出去帮小迪买烟花。”

“我陪妳去。”

“谢了,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走走。”

“我说陪你就要陪你。”他不由分说的拉着芷芹往后院走。“我带你由后山斜坡的小径走,可节省一半以上的路程。”

芷芹默默的走着,赌气的不开口,谷中逸握着她的手也不说话,突然,在远远的一棵树后闪过一个身影。雨烟——是她,她的鬼魂又出现了!比中逸似乎并没有察觉,芷芹痛苦的闭上眼睛,要告诉他吗?算了,别傻了,他只会藉此嘲笑她神经过敏,再不就是又发顿脾气,他不是不许她提起雨烟的名字吗?

恍惚中,芷芹一脚踏空,整个人向前俯倒,谷中逸及时的扶住她,看她脸色苍白,浑身不住的发颤,默默的流着泪,他用唇吻去了她的泪水,抱紧了她说:“唉!算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待会我开车去买好了。”

☆☆☆

“妈!快!”吃过午饭,小乃急急拉着芷芹来到前庭。

“急什么嘛!”

“哎呀!快嘛!”

他抱着一大堆烟花,手上拿着一支香。

“妈!快!教我放。”

“好!先把冲天炮的棍子折成两半。』

闻言,小廸立即照做。“折好了。”

“然后再把香点到那条线上。”

“哪一条?”

“就是这一条。”芷芹指给他看。

“妈妈,先放给我看。”

“好,拿过来。”她点上了香,火线燃烧后,她就急急放出去。只听见小小一声的“咻”——炮直往上街,一会儿便往下落,落在芷芹及小迪面前。“砰”的一声,差点儿没把他俩的耳朵震聋,真是出师不利。

小廸笑得好大声。“妈妈!笨蛋。”

“胡说,那支炮有问题,不能怪我。”

“好嘛!那再放一支。”

“好!”太丢脸了,这回可要放好。

她用力的往上扔,效果还是一样。小迪咯咯地笑得更厉害。

“小表,还笑。”

“来!我来放!”谷中逸不知何时来到这儿。“芷芹,你这小笨蛋,哪有那么快就放上去。快烧到芯的时候,再用力往上扔。小迪,给爸一支。”

“好。”他期待的看着父亲,并且对父亲充满着信心。

只听见火线吱吱的快燃烧到芯时,他拉开右手,使劲的往上一扔,连放个炮都充满着男性的气概。只见一线火光,拉开了入夜的穹苍,在黑漆漆的天之胸膛,爆开了火花。

“哇!好漂亮。”小迪兴奋的叫着。那“砰”的一声,似乎带来了新气象。

屋内的谷家大老爷闻声,不禁好奇地问着谭妈。

“外面在干什么?怎么那么热闹?”

“噢!老爷,少爷他们在放烟花!”

“是吗?”他习惯性的抬了抬眉,然后笑了。“我过去看看。”

比颢拄着拐杖来到喧闹的前庭,小迪一看见他,立刻如小兔般,拿着一堆烟花,蹦跳到他面前。

“爷爷,你也放一支吗?”

“噢!好!好!我玩玩看。芷芹,你买的吗?”谷颢想起了他生病时,芷芹曾提起过。

“是的,爸爸!”

“爷爷,你放万花筒。”

“什么万花筒?”

“会很大声的轰一声。”

“好!我放。”

一会儿仆人全都围了过来,每个人的心都莫名激荡着,大家都期待着万花筒爆发的那一刻。大家捂着耳……“轰”的一声,响彻夜空,一片火光,几乎使夜神放松手指,黎明的一刻,似在眼前。

当芷芹发现谷中逸和康雅枫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突然有一股到书房的冲动,但却不知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那股街动近乎于盲目。来到门口时,心口便莫名的激动起来,不祥的预感忽地罩了下来,她轻轻的推开了门,只见室内灯光昏黄,弥漫着迷蒙的气氛。

那是个多么唯美的镜头,一对俊男美女——康雅枫身着一袭淡紫的轻纱,踮着脚尖,勾住比中逸的脖子,带着几近绝望的眼神望着他,他——也俯着头专注的凝视着她。

“表哥,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

“你说过的,你说过你爱我的,现在?现在呢?”

“…”

“你爱梵芷芹吗?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她的语调是多的凄楚、多么哀伤,唯有在所爱的人面前,她才会卸下原有的冷艳面具、除下高不可攀的外衣。而谷中逸呢?他的脸上有着芷芹未曾见过的柔和。

“表哥,你真的爱梵芷芹?真的?”康雅枫痛苦的低语着。

“是的。”

什么?他爱我!芷芹的心狂跳起来,血液沸腾地流着。

“雅枫,我也还是爱你啊!”

喔哦!多可笑呵!居然以为他……

“豪门情妇”似乎得到了解月兑般的喜悦,她如痴如醉的看着谷中逸,默默的闭上双眼,将头靠在他胸前,他也伸出双手拍拍她的背。这一个画面,就犹如无情的针戳破芷芹的幻想。所有小说中成千百万般鸡以言喻的苦涩,在一剎那间,全涌上了她那破碎的心灵,她跌跌撞撞地奔回房裹,痛不欲生的闭上双眼,沉郁深蓝的大海,波涛汹涌,一如狂澜般的啃噬她、侵袭她。

“妳吃醋了?”

他的声音蓦然向起,她心惊的睁开双眼,谷中逸却嘲弄般的看着她。他突然抱起了她,将她丢向床上,身子也扑了过去,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心翻腾着,如随风滚动的沙粒。她挣扎着,而他却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吻也变得更狂妄,他似乎满足了后,才将紧粘着她的唇离开。她喘息着,泪水还是不听使唤的自眼角泛出。

“我……我…恨……你。”芷芹哽咽地说出心头的悲愤。

“恨我?不准,听到了没有?”他猛然地扯开了她胸前的衣服,用着手指在她胸口滑动着。

她将头撇向一边。“我要离婚。”

“离婚?妳休想。”他俯下了头,吻着她胸口,又渐缓慢的往上移动,直到颈上的锁骨。芷芹抓住床单,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你真想放弃一个魅力十足又有钱的丈夫?”

“少自以为是。”

“我说遇,别惹恼我。”

“就像你还爱着康雅枫一样,我忘不了浪翟航一般,思前想后,我认为离婚是我们唯一的途径。”为了赌一口气,她不加思索地予以反击。

比中逸的双眼进出了愤怒的火花。“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小伙子!”

“他年轻、有活力,当然吸引我。”

“你……一他紧握住芷芹的臂膀,手指深深的陷人她的肉裹,一阵阵外来的刺痛传达至芷芹的心灵。

“下流,妳真下流。”

“你呢?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

他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她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但她还是倔强的紧咬着下唇,默默的流着泪,他用手指在她火红的脸颊上,轻轻的抚着。

“我……”他的声调很复杂,低下头吻掉她的泪水,饥渴的探索着她的唇,柔情的吮着她的舌头……一切的一切变成了朦胧、无涯的梦幻。芷芹接触了世上最神妙的事物,中逸引领着她双双进入人们向往之地——-天堂。他在芷芹的耳边低喃着细语,用着热情的语调,道出了融蚀人心的爱之呢喃。

第一次芷芹认为谷中逸是属于她的,她的心情从未如此激动过。他就是这么默默的注视着她,吻着她那纤柔的颈于,柔弱的肩部……他那充满着无限安全感的大手,轻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心激荡着……

☆☆☆

早晨初升的阳光透过窗帘使房内呈现出一片微曦光芒,芷芹借着柔和的光线深深凝视着丈夫的脸,他,就是昨夜疯狂占有她的人。下意识,她轻抚着自己的肌肤——昨晚谷中逸所抚触的地方。然后她注视着他那俊逸的脸,他的嘴上挂着的笑,胜利的微笑。

她披上睡袍,到浴室淋了浴后,换上了船形领纯白土耳其袖的横纹薄毛衣以及合身的牛仔裤,悄悄地出了卧房。她走出了通道,下了楼梯,客厅上一片沉寂,甚至连大门也是关着。墙上的壁灯,闪耀出和谐温暖的光芒,这使她不由得想起琴室所发生的事,那阴影到现在还是笼罩着她,她的颈背陡然发毛,她神经过敏的疾步走到大门前,开了大门,强烈的光线如旋风般的照射进来,芷芹举起右手遮住眼,挡住突来的阳光。直到瞳孔适应后,她轻快的下了门阶,那阳光仿佛是一颗定心丸,带来了安全感,清新沁凉的晨风迎面扑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展开了笑历,叶上及花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如一颗颗散发光芒的钻石,她

顽皮的弹了一下,露珠儿滴落在她的手上,凉凉冰冰的,她的心情轻松起来了,多可爱的早晨哪!

突然,她想起昨天中逸带她走的那绦后院山路小径,那儿的景色很美,她很想再去看看。她在略微松垮的泥土上走着,油绿的树木似乎配合她那活泼的脚步轻快的晃动着。到了小径,她停下脚步,靠着棵大树站着。

这个地方有点像溪头:烟云飘渺、山茶清酽、寒气冻结,一处小小的瀑布如银炼般的奔泄而下,奏出了气势磅礡的交响乐。蓦然,一阵熟悉的琴音在芷芹的身边扬起,那琴音一波一波的侵蚀着芷芹的神经,每个音符溢漾着神秘诡异,宛如千军万马、鬼哭神号般的凄厉。

芷芹的喉头好似被无形的手掐住,穿过皮肤,穿过骨骸,直刺进她的体内,那要命似的琴音,似乎随时随地就能杀死她。在山烟中,白雾蒙蒙里隐隐约约的出现一袭水蓝色的轻纱,黑亮宛如瀑布般的秀发轻飘飘的飞扬着。雨烟?她的血液急速的倒流,冷汗透衣,雨烟离着芷芹不远的地方似有若无的飘动着,犹如一股魔力吸引着芷芹跟着她走。

雨烟好似个死神,用着一条细长的丝带拴住芷芹的双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芷芹踉踉槍跆的走着,脑筋一片浑沌。

半晌,她被一个不算小的石头绊倒,整个人仆倒在地上,泥沙上尖锐的石头深陷人芷芹的双手,直到刺激她的中枢神经。她猛然抬起头,只见一块大理石的墓碑上,六个龙飞凤舞的字映在她的眼前——爱妻雨烟之墓。那墓碑像是吐着舌头的毒蛇、张牙舞爪的魔鬼、伺机袭人的怪物!

一声惊骇的尖叫自芷芹的嘴裹发出,她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背脊沁凉,一串串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费尽力气的站起身,疯狂的跑着,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迷蒙她的眼。林间突出的松针、枯枝,无情的刮划着她,沿路倒下的树木,如剑一般的刺着她的腿。她就这样跌跌撞撞发疯般的跑着。她的牙齿打颤的看着挡在她眼前的人,他——胸口激动的起伏着,脸色却因愤怒而发青。

“你跑到那儿去了?”

芷芹因过度惊吓而伏在他的胸前啜泣,她的哭声打动了谷中逸的心房。他轻搂着她。

“你这孩子,真是的。”

放,没注意旁边的人有多少。仆人、小迪、康雅枫,包括谷颢

——他挑着眉,不可思议的看着;“豪门情妇”则紧抿着双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小迪微笑着——妈妈爱爸爸。谷中逸也不管别人,低下头,轻轻的吻上了她,过了许久芷芹才逐渐

平伏下来。

“表瞍,你可真开放。”

豪门情妇一看不下去,酸涩地讥讽着。芷芹这才慌忙的推开丈夫,他却还搂着她。

“对……不起。”她的睑上飞起两朵红霞。

“哟!你身上是怎么搞的,你可真是童心未泯,居然玩起泥巴。”

“豪门情妇”依旧无视旁人般地讽刺起她来。

“芷芹,发生了什么事?”谷中逸问着。

要说吗?不,大家只会嘲笑她,讥讽她爱“幻想”。

“刚才到后山去,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的。”

“我看看。”丈夫温柔地执起她的手,然后,深蹙了眉头。“小云,过来帮忙。”

“是,少爷。”

他抱起芷芹,往楼梯走了过去。“豪门情妇”咬牙切齿地看着。谷老爷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就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好戏,直到儿子及媳妇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说话。

“小迪,陪爷爷到前院走走。”

“好。”小迪扶着谷颢走出了大厅。“爷爷,妈妈爱爸爸,对不对?”他张着那双黑亮的大眼,询问似地看着爷爷。

比颢习惯性的扬着眉。“我想是吧!”然后拍拍小迪的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好嘛!爷爷,我好喜欢妈妈哦。你呢?你喜欢妈妈?”

“这……小迪,爷爷说过,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太多。”

“爷爷,人家只是问你喜不喜欢妈妈。”一旦察觉到爷爷的神情不对,他即刻小声委屈的说着:“爷爷,我们再来放烟花好不?”他试探问着。

比颢沉吟了一会儿。“好吧!”

“哇!”小迪欢呼着。

小云帮着芷芹换洗后,拿了件质地柔软的长袍帮她换了上去,然后扶着脸色苍白的她回到卧房。坐在落地窗前的谷中逸,合上了手中的书。

“小云,这儿没你的事了。”

“是的,少爷。”她退了出去。

芷芹则靠着墙闭着眼虚弱的站着,谷中逸深沉的盯着她,抚了抚自己的下巴起身走了过去。只有笨蛋才看不出来她受了极大的惊吓,而他却不愿再使她重回那一场梦魇,因此,他对这件事保持缄默。他温柔地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则坐一旁,他用手指撩梳她的发,她像具木偶般地僵直,毫无灵魂一般,双眼还是紧闭着,唇则微微地颤抖着,泪水更是无止尽的流着。

中逸苦恼的看了她一眼,便轻巧的解开她胸前的钮扣,唇轻轻地触着。芷芹睁开双眼,双手发颤的深入他的发问,他则将头往上移,吻着她那洁净的颈子,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温柔的,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大作,他却让它任意的响着,芷芹只得接起话筒。

“喂!”那头传来了鬼魅般的琴音,她就这么楞了好一会儿,谷中逸抢过了话筒,但却什声音也没有。

“喂!”他气急败坏的大吼,之后怒气冲冲地挂回听筒。“见鬼了!”他低声的诅咒着,芷芹的泪水又不断地流下来。“芷芹,到底是谁在开这个玩笑。”

“”

“噢!好了,芹芹,别哭了。”他的双肘撑着床褥,十指深入她的发问,深深地凝视着她,他急急的转开话题。

“芹芹,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闻你这里。”他用手轻抚她的胸口。

“不……不知道。”她盖涩,害臊起来。

“我是要闻闻看你身上是否有我的味道。”然后,他吻了她的额头。

一声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室内的沉寂,芷芹再次圆睁双瞳,惊惧、无奈、害怕、不安,和战栗占满了眼眶中所有的空间。谷中逸愤怒的抓起话筒,大吼一声。

“喂!”

“中逸吗?我是妈。”

“嗅,是妈啊!一

“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芷芹在吗?”

“在。”

“妈!”她接过话筒,迫不及待的喊一声,她是多么渴望听到母亲的声音啊!

“芷芹,你还好吗?”

“好啊!”

中逸咬着芷芹的耳根,吻着她的发。

“那就好,妈快想死你了。”

“妈!我也想妳啊!”

“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妈妈给忘了。”

“妈!怎么会呢?”

“不会就好。”她语重心长地说着:“叫中逸听电话。”

“好。”芷芹又把话筒交给了她。

“妈!什么事?”他边说,嘴边在芷芹的唇上滑动。

“明天是初二,可别忘了带我的宝贝女儿回家。”

“是的,妈妈!”他调皮的应允着。

“好了,没事了,再见。”

“再见。”他挂回话筒。

“妈告诉你些什么啊!都不跟人家说一声再见。”

“她要我明天带你回娘家。妈之所以不跟你说再见,是担心你接了电话有聊不完的话,然后又要哭了,你啊,真是个傻瓜,想都不会想。”

“噢,是这样啊!”她笑了,笑得很乖巧的样子。“还有些什么呢?”

“没有了。”他邪气的看了她一眼。他翻了个身,用柔情将她深深埋住。

☆☆☆

小廸靠在父母的卧室的房间上,双手枕着头坐着,不敢敲门也不敢进去,上次被爸爸教训了一次,这次学乖了。最后,他按捺不住,终于站起身,敲了敲门。

芷芹正坐在中逸的膝上,翻着杂志,他则拨弄着她的秀发,一听到敲门声,芷芹丢下了杂志。

“我去开门。”她正想离开时,他的手却一用劲,芷芹整个人投入他的怀里,他乘机攫住了她的唇。

一会儿,他才放开了她,帮她理好凌乱的头发和衣衫。

她开了门,一眼见着仰望她的小迪。

“妈!”

“进来啊!”

他进来后,直接走到中逸的面前。

“爸…….爸”

“什么事?”他的态度有些不友善,似乎不大喜欢这个孩子。小廸紧咬着下唇,脸色变得很苍白。

他低下头。“我……”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小迪,你有什么事要跟爸爸说呢?”芷芹微笑地看着他。

小廸忍住了泪水转过身,一溜烟的消失在室内,他是个很有骨气的孩子,虽然崇拜父亲,但却忍受不了父亲这种冷漠的态度。对他的自尊心而言,是种莫大的打击,上幼稚园的时候,总是看到同学的父亲牵着他们,快快乐乐的回家,而他呢?却坐在冷清宽敞的轿车裹头。他宁可不要那辆轿车,他是多么希望英俊年轻的爸爸能跟别人一样地牵着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芷芹不悦的瞪着丈夫,然后移开视线,透过窗户,看着小迪落寞的身影,一股同情心涌进了她的心头。谷中逸却毫不在乎的坐着。

“你这冷血动物,居然对自己的儿子那么冷淡。”

“你少废话。”他不耐烦地说着。

“我偏要说,我真搞不懂你,他是那么的崇拜你,那么的尊敬你,他渴望你多给他一点父爱,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比中逸的太阳穴抽动着,使芷芹联想到,他之所以对小迪冷淡可能是因纤弱的雨烟为怀小迪而身子支撑不住,在小迪出世后,雨烟也长眠大地。

“他为了得到你的欢心,甚至希望和你一样,能弹一手好琴,而你除了付钱把他养大外,你尽了多少责任?”芷芹激动得说着,泪水在眼眶打转,一看到丈夫那不为所动的表情,她转身往外跑,谷中逸却一把捉住她的手。

“上哪儿?”

“不要你管。”

比中逸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别忘了,我是你的丈夫,自然有权利管你。”

“去看看那个得不到父爱,可怜的孩子。”

“你敢说我的儿子可怜。”

“原来你还承认他是你的儿子。”

“当然,就像我认为你是我的妻子一样,走,我们一起去。”他抓起她的手,大步的走在前面,芷芹说不出心中那喜悦的感觉,只是激奋地跟在后头。

“中……中逸。”他转过头来,投给了她一个微笑。

小迪蹲在池塘旁,拿着石子在地上画着。

“小廸。”

是爸爸,他要来打我吗?他站起身,惊吓地缩成一团。

“小廸,想不想和爸爸一起玩冲天炮?”谷中逸蹲下问着,小廸低着头,用力的摇了摇头,然后从睫毛下偷偷的望了父亲一眼。

“爸爸……我,我想去动物园。”他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

比中逸看了看手表。“好,吃完午饭后,我和妈妈一起带你去。”

“真……真的?”他望着芷芹。

“当然是真的。”

“哇!”他大叫。“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好吗?”

“好啊!”谷中逸爽快的答应,小迪迈开小小的步伐,往前奔跑,中逸和芷芹相视而笑,他搂着她,执着她的手,细细的看着,两人并肩漫步着。

小迪转过身,挥了挥小手。“爸,妈,快!”

“好!走吧!芹芹。”

芷芹对着镜子,以最快的速度化妆。

“妈!好了没嘛!妳好慢哦!”

“快好了,快好了。”

她起身,抓起衣服,正要更换时,发现中逸父子俩穿得一模一样,褐色的皮鞋,高级牛仔裤,白色的套头衫,外套藏青色的棉袄,中逸靠着门栏,双手环抱,右脚交叉放置于左脚前,小迪也学着他的姿势站着,两人对着她微笑,这对父子真把芷芹搞得无可奈何。

“芹芹!快点儿。”

“妈妈!快点儿。”

“好啦!别叫。”片刻,芷芹出来了。

“哇,妈!妳今天好漂亮喔!”

“这么说,我以前就不漂亮?”

“不是啦!哎呀!我不会讲。”

“好了,别再拖了,我们走吧!”中逸环住芷芹的腰,牵着小迪,走出了卧室。

小迪在动物园裹又蹦又跳,对猩猩扮鬼脸,对老虎大吼……灵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所有的人都以好奇羡慕的眼光,看着这出色的一家。

变完了动物园,芷芹累得找块大石坐下,中逸体贴的让她靠在他身上。

“妈!汽水。”小廸买来了三罐可乐汽水,送到他们的面前。

“谢谢你,小廸。”

“爸!我们再到海洋公园去,好不好?”

“那得问妈妈。”

“好,可是让蚂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好。”

“爸!我要坐摩天轮,还有……还有很多,好不好?”

“当然好啊!”

“然后我们去吃晚饭,再去看电影好不好?”

“随便你,对了,小迪,你喜欢弹钢琴吗?”

“爸爸喜欢的,小迪都喜欢。”他认真的说着。

“改天爸爸教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要好好学。”他的口气像个大人。

中逸买了入场券,先带小迪玩碰碰车……直到他玩尽了小孩子该玩的。中逸表现得很有耐性,也跟着小迪玩了几样较刺激玩意。看着这对父子,芷芹欣慰的笑着。

看完电影已经十一点多了,芷芹和小迪俩一钻进轿车,立即累得倒头便睡。

依稀之间,芷芹听到了引擎熄灭的声音,她疲倦的张开双眼。“到了吗?”

“嗯!”中逸轻轻点了点头。小迪还睡得很沉。他下了车,绕过芷芹这头,抱出了小迪,她也跟着走出了轿车,仆人闻风而至,小泰接过了小少爷,小云便送着他回卧房。

芷芹倦困的将头靠在丈夫的肩上,他索性将她抱起,她就这么昏沉沉的睡了。

“醒醒!芹芹!”中逸拍着她的脸。

“人家要睡嘛!”

“起来!”中逸一把将她拉起。“不洗澡就睡觉,怎么行呢?你看你连妆都还没卸呢!”

她迷迷糊糊的进了浴室,迷迷糊糊的开了水龙头,冲着脸,冰凉的水一触到脸,她所有的精神全都回来了。她回到卧室,以为丈夫早就蒙头大睡,却没想到,他还开着床头灯,阅读一本厚厚的英文书籍,他的精力可真是充沛。

“过来!”他拍了拍床,她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他一把将她拉了上去,替她盖好被褥,随即熄了灯,自己也钻进了被窝,他的手滑进了她的睡袍里。

“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嗯!你是个好爸爸。”

“还有呢?”

“没有了。”

“就这样?太过分了吧!l他像暴君似的堵住了她的唇。

“说!”

芷芹喘息着:“也是……是个好情人。”

“嗯情人跟丈夫的意义可不同喔!”

“难道你以为你是个好丈夫?”

“难道不是?”

“根本不是,你高兴的时候好温柔,不高兴的时候板着脸,高深莫测得教人不敢接近,

简直就是个暴君。”芷芹揶揄着他。

他却只是笑而不语,然后,抽回了手,悠哉地枕着头,合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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