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辞官了?”
“辞了。”
“皇上允了?”
“不允。”
“那你到底辞官了没?”急死人了,吊人胃口。
“辞了。”
“真辞了?”她一脸不信。
“是辞了,不过……”唉!不想当官也不行,太为难人了,他只想当黏着妻子的丈夫也不行吗?
“不过什么?”原清萦没好气的瞪人。
“皇上不准我辞官,不过准我三年假,让我回府生孩子,三年抱俩他给我封赐晋爵,否则当个城管守城门去。”他呵呵的直笑,一脸饱暖思婬欲,冲着妻子眼泛狼光。
“我的孝期……”真当个城管,天天上墙头守城?
谢天运温柔的以指点住她朱唇。“皇上恩赐你不用守满孝期,一年出孝便是尽了孝道。”
“你连这种事也跟皇上求情?”他不要脸也不要拖她下水,外面的人该如何说她,她的闲言闲语已经够多了。
他笑得得意。“皇上人很好,知道我的难处,特别赐我便宜行事,不用抱泥于礼数。”
“是因为宋心瑶吗?”他的为难不就来自侯爷夫人母女的刁难,总是以对他有养育之恩要求他报恩。
眼眸一闪冷意,他面上笑意融融。“关她什么事,不是送去北境和亲了,和几十个女人抢丈夫,有的她累了。”
被呼伦王子凌辱过后的宋心瑶一回京就反悔了,吵着闹着不肯远嫁异乡,还是与人共夫,只是第五王子妃,因此四处向人哭诉是谢天运害了她,他要负起全部责任。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般没有良心,人家救了她还倒打一耙,以赵擎为首的侍卫们主动出面澄清,指宋心瑶被掳走是自做自受,她和呼伦王子有了肌肤之亲,不该一女事二夫。
为了这事,她在京城闹了大笑话,连长公主也被她拖累丢了面子,决定不再管她的事,光是昭云郡主的奔波也阻止不了宋心瑶被送到北境的命运。
不过她真被封了公主,以公主名义嫁至北境,只是嫁妆少得可怜,也无人添妆,她在京城的恶行恶状根本交不到朋友,连皇亲国戚都不屑她的骄纵。
“我说的是长兴侯的爵位,你大败北境人于死人谷,收缴无数战利品,驱逐敌军于百里外,如此大功居然没有封爵?”赏赐再多只是身外物,她原府最不缺的是银子。
在胡霸天死后,船行的生意和码头的运作萧条了一阵子,但世上没有人是不可取代,工人也要吃喝,没有银子就要饿死,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向现实低头,回到码头干活。
叫人意外的是新的管事是胡霸天的侄子胡锦元,他少了一只手也能干得有模有样,主要是他够狠,敢用命跟人拼斗,接的又是亲二叔的位置,以前跟过胡霸天的兄弟又回来跟他,改口喊他二哥。
胡二哥成了码头的新老大。
他被原清萦揍过几次就服气了,尊敬她为东家,南货北货的往来安排得妥妥当当,不出一丝差错。
至于那些觊觎原府财产的宗亲族老们,在胡霸天被杀后就吓得龟缩起来,再也不敢对原府的事指手画脚,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丧命之人,还对原清萦极尽讨好之能事。
而那些倚老卖老的铺子掌柜们也被她恩威并施的手段收拾得服服贴贴,再也没人敢出么蛾子,在少数几个不死心的刺头被狠狠整治后,无人不恭恭敬敬的喊原清萦一声当家,她这个守灶女终究是守住了原府家业,并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与敬畏。
谢天运把头一低,以额抵住她玉额。“我用长兴侯爵位换我的辞官,但皇上不允,说我胡闹,我改口放三年长假,至少远离朝堂,让皇上忘记我的存在,三年后回不回得去可不好说。”
朝堂间瞬息万变,皇子们都长大了,新一代的皇位之争又要开始,不在朝堂的他没有兵权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不会有人拉拢他,他也能平静几年,不用介入党派之争。
等上几年各家都站队了,也把该占的位置都占了,就算皇上想再重用他也插不进去了。
“你是为了我……”原清萦鼻头微酸。
他轻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形影不离,日日夜夜看到的人是你。”
“相公……”她动容的红了眼眶。
“所以……我们来生孩子吧!”一脸狡色的谢天运将妻子拦腰抱起,大步地走向床铺。
“嗄?”她所有的感动一下全飞走了,只剩下想狠咬他一口的错愕。
“娘子,我心悦你,为了你,我甘为裙下臣,伴你夜夜春宵……”他手一抛,长袍、长衫、腰束落地,果着上身一覆……
“才九个月,还不到一年……”不算出孝。
“不用在意那么多,管他九个月还是一年,先灭了我熊熊燃烧的欲火……”他等不及了。
成亲多时的谢天运终于尝到肉味了,他有点馋嘴,一吃再吃,吃得上瘾,一日不吃便萎靡不振。
不过吃多了也会闹出人命。
两年后。
“爹,吃。”
又吃?“我的小祖宗呀!你已经吃很多了,再吃就吃撑了,小肚子会爆开,我们晚一点再吃。”
“咯咯……吃、吃、吃……”
被女儿往脸上踢一脚的谢天运不但不生气,还乐得呵呵笑,假意朝她的胖脚丫子咬一口,成了任劳任怨的女儿奴。
“不能吃,娘说再吃就要打你小屁屁。”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打,可她娘是个狠心的,说打就打。
“……娘、娘,打……爹,打……吃……”小玲珑手脚有力,想从她爹的手掌上站起来。
“都是娘打爹,爹不能打娘,因为爹是赘婿,很可怜的……”小调皮,跟你娘小时候一样爱欺负人。
“坏、坏……爹……坏……娘……好……好……疼……”爹真坏,说娘的坏话,她要告状。
“呦!小璇矶也醒了,爹看看尿床了没……”放下小女儿的谢天运又抱起正在流口水的大女儿,大手往她底下一托,试试她尿湿了没,他好帮她把尿布换掉。
什么叫三年抱俩,他一年就生了伶俐可人的双生子女,皮肤白皙大眼睛,嘴巴小小的,红彤彤,比同龄孩子还早慧,能听懂父母在说什么,用单音喊人,说话不含糊。
不过也是惊吓一场,这几个娃儿是在原清萦出孝后的隔月发觉怀上的,不偏不倚在满一年的时间怀上,若再早上几日就有嘴说不清了,恐怕要遭到卫道人士的大肆抨击。
孩子也懂事,在足月出生,省了别人说嘴的机会,多胞胎本来就容易早产,他们撑到时候到了也是孝顺。
“没、没、没,爹,坏……小……小……乖……”她说小璇玑很乖,没尿湿。
“对,很乖,没湿,爹带你们去找弟弟,他肯定又在睡懒觉。”小玉衡好像老是睡不饱,整天在睡。
“弟……弟……看……”
“睡……不……不……乖……珑……乖……”
两个女儿一个说看弟弟,一个说弟弟老是睡觉不乖,她是姊姊,乖……
“好,都乖,看弟弟。”谢天运一手抱起一个女儿,将她们抱高,抱得两娃儿咯咯笑。
而他不单是两宝的爹,妻子生了三个,上头两个是女儿,最后一个是儿子,学话比姊姊慢。
父女要去的地方位于府里东侧的竹林旁,一座供奉菩萨的小院,自从多了小玉衡之后,解氏心性大变,她整天只想守着小孙子,陪他玩、逗他笑,对府外的人再不过问。
刘汉卿又托人来向她要银子,原冰萦又怀上了,怀相不佳,想要银子看大夫,不然孩子保不住。
但是解氏置之不理,她眼中只有孙子,叫原玉衡,是原府子嗣,这才是她的亲孙子,外姓不算。
要不到银子的刘汉卿便打骂妻子,逼她回娘家拿银子,但打得有点重了,把孩子打落胎,再加上刘家爹娘对媳妇的不满,不时言语刻薄,不给她和女儿饭吃,她哭着回娘家说要和离,因为她再也受不了苦日子。
于是家主原清萦出面带回大姊和外甥女,用了八千两银子买断这桩貌合神离的婚姻,夫妇缘尽。
只是银子招眼,谁看了都想分一分,刘汉卿的兄弟姊妹、远亲近戚都上门要银子,他不给,他们就抢,结果行动不便的刘汉卿最后饿死在床上,手里握着三枚铜板,他仅剩的财产。
“相公,外面来了个公公。”
原清萦顺手抱走一个女儿,她叽咕叽咕的挠女儿下巴,女儿咯咯咯地笑得往她怀里钻。
“公公?”他孤疑。
“带着圣旨来。”又要来事了。
“圣旨?”他挑眉。
以为被遗忘的谢天运被封了兵马大元师,赐爵长兴侯,皇上说话算话,他三年抱俩,该给的赏赐不会少。
“我们要进京谢恩?”三个孩子不好带。
“去看看也好,舅舅老了,看一次少一次。”若是舅舅不退下,兵马大元师也轮不到他。
“好吧,去看看,把府里的铺子开到京城,还有我们的船队也该造几艘大船,听说要开海禁了,说不定我们也能乘船远航……”
岁月静好,夫妻俩话着家常,手抱娇儿,两人相视一笑,这就是他们想过的日子。
“快快快……小玉衡拉了,你们谁来擦屁屁……”解氏抱着孙子往女儿、女婿那里冲,她虽疼孙子但也怕脏。
谢天运看了妻子一眼,将手中的女儿交给眼巴巴想抱外甥女的原沁萦,她已经快要议亲了,但二姊舍不得她嫁人,准备招上门女婿,她们三姊妹都不外嫁。
“来,爹抱抱……”
接过扁着嘴的小儿子,他熟练的抽尿布,用温水冲洗,抹上小孩用的香膏,再包上干净的白布,动作干净俐落的完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