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瘀青和红痕是如此怵目惊心,傅靖战心头陡紧,什么“余悸犹存”或“近君情怯”的心思全荡然得一干二净,只觉自责又心疼。
他两个大步近身前去,轻扣她的手臂细细查看,越看心里越惊,下一瞬幕地将她拦腰抱起,直接抱进内寝间里。
“干什么?傅长安,你、你消停些啊!”谢馥宇逮住他欲扯她薄衫的大手,扬眉瞪人,双颊终是禁不住浮出两团红云。
傅靖战瞥了她一眼,郑重道:“让我看看你,看伤得怎么样了,不会……不会再压着你胡作非为,香香信我。”
唔……
谢馥宇下意识垂首,有意无意避开他过分炽热的注视,最后仍放手由着他去。
薄衫被轻轻卸下,揽着迎枕伏在杨上,她听到他从床头矮柜取出物件的声响,但没有费神去看,反正是把自个儿交托出去了。
膏药清凉,有着明显的薄荷气味,他取药为她涂抹,先是玉背和腰臀,然后她被翻转过来,轻衫掩不住的满身春情,皆在他指尖下。
傅靖战到底把持住了,毕竟弄伤了她一身。
“都是我不好,累你受罪了。”拥她入怀,他终于老实交代,把先前路过官驿,从驿丞老伯那儿得来的三本册说起,最后忏悔道:“我以为是我经验不足-始终留不住你。”
谢馥宇顿了几息,想明白他的意思后,蓦地哈哈大笑。
她推开他翻身坐起,重新套上他的薄衫,坐姿丝毫不是姑娘家那种秀秀气气的姿态,于是大剌剌盘起双腿,双手都盘在胸前,一副想好好审他的神气。
结果——
“那三本册收在哪儿?听起来像是难得的珍品,我也想拜读一番。”她挑眉道。
傅靖战原是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听她如此一说,面庞顿时柔和,唯眉宇间仍行腼腆:色。“册自然是收在安王府内,香香倘若想看,来安王府随时能看。”
他这话明显想哄她随他回安王府,既然登门了自是要拜见安王爷这位长辈的。
这一回,谢馥宇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也没要他把册带出来借看,只淡淡应了声。
光这般就足够令傅靖战满心雀跃,他柔声问:“你怎知我在风起园?还有昨儿个我们……你是如何得知我这儿的事?”
谢馥宇道:“我娘来帝京寻我,她此趟从东海远道而来,便是为了你我之间的事。”随即她将事情全盘托出,提到娘亲在东海已见过他,还提及她醉酒那一夜,醉到发疯强吻他,导致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其实都被她家娘亲大人知晓了去。
“娘打探了你的事,得知你未娶正妻、未纳妾室也不收通房,在外行走亦不沾,她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你知道的,我是成年了才进行‘择身’变化,然后当时算你倒楣,怎么就落到我手里……”
她搔搔脸蛋又捏捏耳朵,女敕颊明显红透,清了清喉咙道:“总之那一年七夕,在安王府绮园的那座石室中,你被我拿来为自己‘定身’,说到底就是你被我彻底利用了。”跟皆她把“定身”之意简单解释,也说明了他每年七夕前后的这一场发热异状究竟因何而起。
待她道完,内寝间陷入沉默,谢馥宇扬睫去看,却见离她仅有半臂之距的男人眉目俱柔,望着她的眼神深邃湛光,让她心跳狠漏一拍。
“香香这是担心我了?”傅靖战嗓声轻沉。
“废话!当然担心你啊!我昨儿个一早冲去敲安王府大门,才从柔绿口中得知的自个儿关在风起园,我能不来寻你吗?”越是羞涩,说起话来越发理直气壮。“你毕竟受我拖累,我谢小爷一人作事一人担,自个儿种下的因、结出的果,我自个儿尝。”
“如此说来,我可以一直去寻你,只要想要了,就能寻你?”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明白他“想要”二字是何意思,于是心跳略促,耳根都热了,但她昨晚确实把思绪都捋清,遂点了点头。“我反正就在石桥巷那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若想要了……尽管以来寻我。”
“好。”傅靖战徐徐应声,简单一字仿佛有说不出的欢愉,好一会儿才唤着。“香香……”
“嗯?”谢馥宇吐出一口气,忽觉这内寝间里好热。
男人道:“我喜欢被你彻底利用,更庆幸那时候替你‘定身’的人是我,这七载岁月,我喜欢吃这一份苦头,每回发作,尤其在七夕之时分外难忍,但那是你给我的,亦是我想留下的,我喜欢香香为我担忧。”
她瞪着他,忽地大骂,“傅长安,你有病是吧?”
不等他答话,她蓦地扑向前去,一臂勒住他的颈项,这一招是她年少时候经常对他使的,常“一言不合”就拿他喂招,把他整个脑袋瓜扣在臂弯内,再使劲儿压住人抑或是乱揉他的头发。
“就说你干么硬扛?什么都不说还等着我自个儿发现!”这一次她抡起拳头狠狠磨蹭他的脑门,不解气般继续怒斥。“若非我家阿娘有所察觉,将事情说与我知,都不晓得还婴被你蒙在鼓里多久!明明都二十五、六岁的大人了,还要人家操心,还说什么喜欢吃苦头,好啊好啊,我让你吃个够!”拳头顶顶顶、磨磨磨。
此时,傅靖战内心无比欢喜。
块头较她高大许多的他其实能轻易扭转颓势,但他不想避开,喜欢她这一套老招式,仿佛连结着两人年少轻狂且炽热的梦以及如今的真挚亲昵,这世上,再没谁能像她这般深进他内心,与他的命如此交缠。
他不禁笑出声来,脑袋瓜非常顺势地靠在她鼓鼓的胸房上,双臂亦环上她的腰身。
“傅长安你、你干什么?”谢馥宇突然惊喘一声,本能松开手臂,但被抱住的她没能将人推开。
傅靖战这会儿才把脸从她的胸前抬起,表情很是无辜。“没干什么,只是忍不住蹭个几下,香香又香又软的,我好像又想要了。”
这下子是搬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谢馥宇顿时好气也好笑,还要忙着脸红心跳,这厮刚刚不仅蹭她胸脯,还隔着薄薄的夏衫布料动口了,瞧啊,薄衫上都留有他的口浮水印儿!
她才想接着骂人,却听他道:“香香,我说过的,这世间我不爱男子亦不爱女子,我谁都不喜爱……除了你,我谁都不爱。”语气再认真不过。
骂人的气势瞬间灰飞烟灭,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再次表白整得略感晕眩。
坐在男人怀中,捧着他的脸,她咬咬唇问:“你真想跟我在一块儿?”
即便脸被她捧着,傅靖战仍用力点头。
昨儿个一夜未眠,该想的她都想过了,遂叹息般道:“……那就在一块儿吧。”想待他好,想顺从他的心意,想他一生长安。
于是乎,被她捧在手心的那张俊庞冲着她露出少年般纯真的笑,那飞扬的眉眼清俊无端,令人心悸心颤。
他收拢双臂,凑近欲要亲她,感觉两具身子很可能又要胡天胡地滚在一块儿,却在此时,一记堪比雷鸣的“咕噜咕噜”声响从某人肚月复中传出。
谢馥宇昨儿个夜里吃了一大碗打涵面,今早也进了一小碗熬得绵绵软软的滑蛋肉粥垫胃,所以肚饿的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唔……香香,我好像……很饿。”傅靖战也被自身肚月复发出的声响惊吓到,因为实会太清楚响亮,而且咕噜咕噜又咕噜咕噜的有够长,他颊面一下子泛红,眨动眼睛的样子又憨又萌。
谢馥宇内心顿时笑到不行,捧着他的俊脸干脆重重一啄,给了一记响亮亮的啄吻。
“傅长安,拜托你都饿过几顿了,自个儿都数不清吧?早该吃点东西祭祭五臓廊。”他终于感觉肚饿了是件好事啊,如今有她在,总不能再任由他硬扛着胡来。“走,穿上衣衫?孪匆环??栽绶谷ィ -
既然决定在一块儿,那往后他就归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