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醒来时,已是天边吐白的时候,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那么沉过了。
想到昨夜两人的痴缠,她俏脸一红,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真的嫁给他了……
这一切就像作梦一样,很不真实,就在她想伸手捏一捏自己时,慕容煜却突然睁开了眼,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早。”
清歌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一张脸红扑扑,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半边脸,嗓音从被子中嗡嗡地传了出来。“早……”
她那羞涩的模样让慕容煜喉头一紧,以极快的速度产生了反应。
他一向自律,每日天未亮便要起来习武,数年如一日,但他这一套规矩竟在今日破了例。
看着身旁娇美的睡颜,他竟是舍不得起床,甚至感到自己的某一处还蠢蠢欲动……
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在小妻子身上就像纸糊的一般,一碰就碎。
外头的依兰听见屋内的动静,问:“大少爷可起来了?”
慕容煜应了声,依兰等人便端来热水让主子们洗漱,而跟在丫鬟后头的还有一人,那便是慕容老夫人身旁的仇嬷嬷。
清歌不能再拉着被子不放了,连忙起身穿鞋。
好在昨夜她迷迷糊糊睡过去时,感觉到慕容煜端来热水简单的替她清理了一番,并替她穿上了衣裳,这会儿才没出糗。
仇嬷嬷行了礼,笑咪咪的等着两位主子起身,然后才上前査验。
当她看见元帕上那抹鲜红的血梅时,更是笑得阖不拢嘴,将元帕收妥,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了出去。
莲儿上前服侍清歌,依兰和依柳自然是服侍慕容煜,可两人还未近身便让他给打发下去了。
“奴婢得服侍大少爷更衣。”连续两日被赶,依兰不甘。
依柳虽没出声,却也是站在原处不动,那模样看着便是要与依兰一同进退。
这让慕容煜搂起了眉,嗓音带着冷然。“下去!”
依兰实在不甘心,但慕容煜那没有半点温度的命令让她不敢不从,只能乖乖的退下。
一旁的清歌见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高兴,至于高兴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慕容煜一直等到清歌换妥了衣裙,才问:“替我更衣?”
经过昨日一夜的亲昵,清歌褪去了紧张,却还是羞涩,替他挑了一袭品红色银丝乌松的直裰。“这件可好?”
她知道他喜黑,但毕竟是敬茶,黑色可能不适合。
慕容煜看着这一身颜色异于平常的衣袍,并没有拒绝,只要是她挑的都好。
清歌细心的替他换上后,时辰已差不多,两人快速的用了点粥和小菜,便出了屋。
早晨下了一场雪,如今虽停了,天气却是极冷,慕容煜替她披上了件雪狐做的斗篷后,才与她并肩前往祥云堂。
走出青竹居,清歌才知新房有多大,正房六间,东西厢房各有三间,抄手回廊上摆了不少盆栽,然现在是冬日,盆栽只剩光秃秃的枝芽,看不出是什么植物。
穿过垂花门,外头便是花园了,里头种植着不少珍贵的花草树木。
清歌一边走一边瞧,前世她嫁进沐国公府回门后便被软禁了起来,对这住了七年的地方压根儿一点也不熟悉,这才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谁知一不小心绊到了路旁的小石块,一个踉跄便往前倒去。
“小心!”慕容煜动作极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免去她的皮肉之痛。
“谢谢……”清歌道谢后便想将手抽出来,没想到慕容煜却没打算放,就这么一路牵着,惹得她小脸羞红一片。
沐国公府比威远侯府要大上一倍,光是从青竹居走到祥云堂就得花上快两刻钟的功夫,两人远远望去,发现祥云堂里慕容老夫人、许氏和几名小辈都已经到了,似乎就等着他们这两位主角。
不等清歌提醒,慕容煜在门口便放开了她的手。
门外打帘的丫鬟见到两人,立马高喊,“大少爷、大少夫人到——”
丫鬟刚说完,慕容煜与清歌便相偕进来了,男的俊、女的俏,模样十分登对,尤其是清歌,刚从少女转变成少妇,眉眼之间褪去了青涩,多了股成熟的无媚,穿着一身金镂线绣着梅花的红色罗裙,披着一身雪狐斗篷,更衬得她皮肤白皙,脸上一抹淡淡的娇红,明媚动人,两人站在一块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在看向清歌的同时,清歌也在观察着。
一进屋,她便看见慕容老夫人端坐在主位,身旁空着一个位置,想来便是沐国公的位置。沐国公身子不好,常年在城郊养病是谁都知道的事,慕容煜的大婚他虽没来,却是来了信,让慕容煜改日带着他的孙媳妇去给他瞧瞧。
许氏坐在下首,一对子女慕容承与慕容琪站在她身旁,就是许苹也到场了,除此之外还有沐国公的庶子,二老爷与二夫人,两人身旁也站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慕容复,女的叫慕容蝶,都是慕容煜的弟妹。
一屋子的人神色莫测的看着清歌这名新妇,唯有慕容老夫人露出真心欢喜的笑容,看着眼前姿态端正、相貌娇美的孙媳妇。
因为是婚后头一次请安,丫鬟们在两人面前放了软垫,慕容煜与清歌跪下恭恭敬敬的朝慕容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好、好!”看着疼爱的孙子终于成了亲,慕容老夫人喜得都快看不着双眼了,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清歌端了媳妇茶。“祖母请用茶。”
慕容老夫人十分开心,端了茶轻抿了口,给了一只十分沉重的匣子。“这是我们沐国公府的传家之宝,祖母如今便传给你了,你可得收好,以后与煜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多给祖母生几个曾孙子。”
许氏在听见传家宝这三个字时,双眸闪过一抹冷意,面上却是不显。
清歌捧着匣子,俏脸微红,轻应了声后,送上了自己绣的鞋子,鞋面绣着不同型态的寿字,一共十六个字,那精致的针脚让慕容老夫人十分欢喜。
紧接着便是许氏了,清歌端起茶,来到许氏跟前。“母亲请用茶。”
“嗯,你以后就是沐国公府的人了,行事可不比当小姐的时候,出门在外多用点心,别丢了咱们沐国公府的脸。”许氏看着眼前的新妇,语气淡淡,脸上虽是挂着笑,眼底却没有半点喜意,加上这几乎算是训斥一般的话,让慕容老夫人眉头微搂。
清歌倒是没有半点反应,轻轻的应了声。“儿媳记住了。”
许氏见她如此沉得住气,眉头微微一搂,给了一套头面,价值约莫五、六百两,以她的身分,说贵重不贵重,说轻也不算轻,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清歌一样送上一双鞋子,只不过不是她亲手绣的,她知道许氏不会在乎,因为这双鞋许氏根本就不会穿,就算会,她也不会浪费心思在许氏身上。
沐国公府的主子不多,接下来奉茶便快了,二老爷和二夫人一个给了一只玉雕石榴,寓意是多子多福,另一个则给了一支镶着八宝珍珠的金簪。
清歌一一收下回礼,接下来便是给慕容煜的兄弟姊妹们送见面礼了。
她备的礼并不特别贵重,却也不差,男的是玉佩,女的则是玉镯,只差在成色、款式不同罢了。
慕容承行二,清歌头一个便是对上他。
“二弟。”她将手中装着玉佩的匣子递上。她脸上虽带着淡淡的笑,眼神却是疏离得让慕容承双眉微搀。
今日的清歌给他一股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初为人妇的她没了往日的稚女敕,有股说不出的气质,恬静、优雅,不仅整个人与以往不同,也变得更加美了,然而,他从她眼中再看不到对他的痴迷,只有冷然。
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本以为在觉明寺她只是欲擒故纵,如今看来,似乎真不是她的手段。
他应该高兴自己终于摆月兑她,可不知为何,他非但不觉得高兴,甚至有些烦躁。
事实上,从慕容煜上威远侯府下聘开始,他便莫名的烦躁,一直到昨日看着两人拜堂成亲,这股烦闷都没散去,今日更是起了个大早,早早便来祥云堂等着了。
他本想从她脸上看到见着他时的落寞与心伤,没想到她给他的却是一脸的淡漠……
清歌见他迟迟不接,而是盯着她直看,眉头微挥,又唤了声,“二弟?”
慕容承这才回过神,将匣子接了过来。“多谢……大嫂。”
这句大嫂,他说得有些艰涩。
许苹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变,看向清歌的目光更是不善。
慕容煜淡淡的扫了眼自小与自己不和的二弟,身子微侧,挡住了他的视线。
唯有清歌像是没看见一般,从慕容承身旁走过,一一送了见面礼。
轮到慕容琪时,就见她盈盈笑着上前喊道:“大嫂,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大嫂多多关照。”
清歌秀眉微挑。“三妹客气了。”
她与慕容琪并不熟,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两人压根儿就没说过几句话,如今对方主动打招呼,倒是让她有些讶异。
让她更讶异的是慕容琪接过匣子后,竟还回赠了她一个小荷包。
“大嫂,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希望你别嫌弃。”
清歌看着眼前精美的荷包,笑着收下了。
女儿这番举动让许氏有些不悦,却也没多说什么。
清歌将荷包收妥后便接着送礼,最后才来到许苹面前。
许苹接过匣子,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着里头镶着金丝的青玉镯,露出了笑。“这玉镯真漂亮,表嫂替我戴上吧?”
清歌柳眉轻拧,她压根儿就不愿与许苹多说一句话,然众目睽睽下,她又是新妇,若是拒绝恐怕不好,只能应下。“苹表妹喜欢就好。”
她拿起青玉镯,伸手要替许苹戴上,谁知她才刚碰到许苹的手,那手就突然往后一缩,在缩的同时竟将玉镯给扯落了。
匡当一声传来,青玉镯掉到地上,碎成了四块。
清歌还未说话,许苹便已先发制人,轻咬着唇瓣,眸底蕴满了泪珠,“表嫂,你……虽说你我之前有些误会,如今却已是一家人,我唤你一声表嫂,以为你也会真心当我是表妹,没想到你却……”话未说完,便掩着面低低哭了起来。
慕容承目光扫过许苹,冷然的看向清歌。“大嫂这是何意?”
清歌微扯了下唇角,她就知道今日奉茶没这么容易过关,只不过她以为发难的人会足许氏,谁知竟是许苹。
许氏也没想到侄女会这么做,她要针对清歌,不会笨到用这么明显的方法,还在今日这样的日子,不过她没出声,只静静的看着。
慕容老夫人却是不高兴了,谁也没看到玉镯是怎么掉的,许苹这一嚷,众人自然会认为是清歌故意,但她却不这么认为,只不过她也没作声,要看看这个孙媳妇会怎么处理。
在场没人看出许苹的故意,慕容煜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就在他要上前时,清歌拉住了他,朝他轻轻摇首。
若是这样的场面她都处理不来,往后怎么在沐国公府立足?
慕容煜看懂了她的意思,冷硬的目光倏地柔了几分。
他一心想呵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却没想过,他无法时时刻刻跟在她身旁,尤其后宅更是他无法插手之处。
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身旁。
清歌这才看向许苹,露出一脸不解。“苹表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许苹被这话问得一碍,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就是因为慕容承吗?可这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说,先不说那是清歌嫁人之前的事了,就说她在纠缠慕容承的时候,也没人看见,总不能让慕容承出来作证吧?
许苹咬着唇,硬是挤出了个理由。“不就是上回你我在玉轩阁同时看中一支玉簪,被我先买了嘛……”
这不过是件小事,再说了,平常清歌几乎都是捧着她,她想要什么,清歌哪一回不是双手奉上?若不是那回慕容承夸了句那玉簪好看,清歌也不会同她抢。
玉簪?清歌双眸一闪,许苹不说,她都快忘了那件事了。“苹表妹说的玉簪可是你头上那支?”
许苹抚着头上的玉簪。“就是它。”
自慕容承夸过之后,她几乎天天戴着,极少换首饰。
清歌挑起了眉,道:“苹表妹,威远侯府虽说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却也不差那点买首饰的钱,你觉得我有必要与你抢一根这么普通的玉簪吗?”
普通?众人的视线全挪到了许苹发上的玉簪,这一看才发觉,可不就是普通!
那玉簪的质地并不是上佳,顶多称得上中品,就是雕功不错,将上头的莲花刻得栩栩如生,不过也不到让人争抢的地步。
许苹见众人全看向她,又被清歌一句普通闹得涨红了脸,整个人气得发抖,偏偏还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咬着牙,气得差点没内伤。
清歌这一句话惹的不只是许苹,还有一旁的慕容承。
别人不知那玉簪,他会不知?冷清歌这是在拐着弯说他眼光差?
清歌也没想到许苹会这么蠢,一直挖坑给自己跳,想到前世连这么一个人都斗不过,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苹表妹说的误会,我并不认为,平素你我来往也没什么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处得不差,我想这点四妹可以作证,你突然这么说,实在令我有些不解……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在针对你?我冷清歌就是再蠢,也不会在今日这样的日子找自己的麻烦,这玉镯也不是我主动要给你戴的,我反倒想问你,为何要把手给缩回去?”
慕容琪虽是许苹的表姊,却与她不亲近,甚至有些看不上她。
许苹高傲,慕容琪不喜她,她也不会用热脸去贴对方的冷,而是将主意打到了慕容蝶身上,每回出府总是要她作陪,说是将她当玩伴,倒不如说是当跟班,谁让她是许氏最疼爱的侄女。
慕容蝶虽是国公府的小姐,却是庶出的二老爷所生,就是不愿意,也不敢拒绝受许氏疼爱的许苹。
慕容蝶没想到自己默不作声也被扯上,身为庶出的二房,她一向低调,再说了,她实在说不出违心之论,清歌与许苹之前的确处得不错,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她不想说谎,也不敢得罪许苹,只能憋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慕容蝶不敢应声,气氛一瞬间有些冷凝。
就在这时,一旁的慕容琪说话了。“表妹,我记得你与大嫂的感情还不错,之前不还时常相约出门,怎么大嫂一嫁进府,你倒疏离了?而且我方才也看见了,的确是你将手缩了回去。”
谁也没想到慕容琪会突然开口帮清歌说话,就是清歌都有些诧异。
“我没有!明明是她松了手!”许苹红着双眼,那模样委屈极了。
她平时便爱用这柔弱的模样来让慕容承心疼,这会儿自然又用上了。
然而这里可不只慕容承一个人,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如何会看不出端倪?
清歌是新妇,初来乍到,就是想高调也不会是用这样的方法,毕竟有谁会傻到在自己的好日子找晦气?
清歌见状,似是有些无奈。“苹表妹若硬要赖我,我受了便是,既然苹表妹不喜欢玉镯,那我就不补送了。”
这话说得万分无奈,众人看许苹的眼神更微妙了。
许苹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了,恨不得上前甩清歌一巴掌,要不是许氏出声,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好了,不过就是件小事,许是手滑了,镯子碎了便碎了,没什么好吵的,来人,把地给清一清。”
却没说是谁手滑,这事就这么揭过了。
慕容老夫人看着清歌,觉得这孙媳妇不只长得漂亮,还聪明,是越看越喜欢,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让她离开。
直到离开祥云堂,清歌才松了口气。
她实在不喜欢与许氏一行人共处一室,外头的空气多清新啊!
慕容煜见自家小妻子这模样,心有亏欠。“委屈你了。”
他知道许氏的野心,他不愿与她计较,这沐国公世子乃至沐国公的头衔,他不是非要不可,以他的能耐,再替自己争一个爵位并不难,但姊姊与祖母却是不肯,她们认为国公府本来就该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这是许氏在父亲在世时答应过的事,她这般反悔实在可恶。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争,连累了清歌要与他共进退,这才刚嫁进来头一日便被人针对,对方还是一个借住的表小姐。
“这有什么好委屈?”她眨着双眸,轻声道:“我是你的妻子,你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他们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们更不顺眼,若是能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但他们要是犯到了我,我也不是好欺侮的,再说了,你是爹娘的长子,这国公爷的头衔本来就该是你的。”
她没说,就是他们不来惹她,她也不会放过他们,许氏、许苹、慕容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想当国公夫人?”看着她柔美却坚毅的小脸,慕容煜再一次觉得自己娶对了人。
他想呵护她,让她不受风雨侵扰,却也知道沐国公府不需要一个柔弱的主母,清歌这样很好,就算没有他,她也能保护自己,不让人轻贱欺侮了去。
“不是我想。”她摇首。“而是这本来就该是你的,就是你不想要,那也不该是让他们给算计去,而是你让给他们,不过……我想不到任何理由退让。”
一个处心积虑想将原配之子赶出府、鸠占鹊巢的女人,凭什么便宜她?
清歌说完,这才想到看他的脸色,见他一脸淡然,心中有些打鼓,忐忑的问:“你是不是不认同我的话?”
她以为他是不赞同,谁知慕容煜压根没听清她的话,他正低头看着清歌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的眼睛美丽得就像湖水般清澈明亮,似一颗通体澄明的宝石,闪着润泽光华,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慕容煜只看一眼便挪不开了,哪里听得见她在问什么,直到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
“相公?”一句相公让慕容煜双眼微亮,愉悦从中逸出。“再唤一次。”
清歌俏脸微红,低低的又喊了声,“相公……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她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自然的喊出口,甚至连犹豫都不曾。
听着她用柔柔的嗓音唤他相公,慕容煜的双眼亮到不行,握紧了她的手。“对,右是你不想给,那我便不给,沐国公夫人的头衔只能是你的。”
清歌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怪,好似他想要这国公府是因为她,而不是他自己想要。
不过夫妻本就是一体,自然不分你我,她相信只要他们夫妻同心协力,许氏与慕容承肯定无法如愿。
“想不想出去走走?”慕容煜握着妻子柔软的小手,舍不得松手。
“可以吗?可我才刚嫁进门……”她小脸发亮,却有些犹豫。
“祖母不会介意的。”他看得出来祖母十分喜爱她。
清歌这才放心,笑眯了眼。“我想去看雪!”
因为待嫁,她已有好一阵子没出府,都快憋坏了。
“好,就看雪,松阳山那的雪景极美,现在时日尚早,让丫鬟赶紧准备准备,等等就能出门,正好到山上用午膳。”
清歌一听到松阳山,原本兴奋的俏脸倏地一凝。
松阳山……雪……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慕容煜见她突然变了脸色,俊眉微拧。“怎么了?”
清歌脸色有些差,却勉强露出一抹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准备吧。”
她不愿说,慕容煜虽担心,却也没强迫她。
两人相偕回到青竹居,让几个丫鬟备妥东西,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坐上了马车,往松阳山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