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那张俊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即使夏叶没转头去瞧他,都知道那男人在笑,很嘲弄的笑。
她红着脸望向窗外,没打算跟他这家伙计较,但被他这样一唬一闹,内心的纠结感伤也被冲淡不少。
只是当车内连他的笑都渐渐淡去时,路平阳的那个吻又再次跃上心头。夏叶棒着热呼呼的脸拍了拍,她酒量一向差,喝一点酒就全身发热,脸上的红也许久退不下来。
“你爱他?”
车内的空气,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稀薄,夏叶顿觉缺氧,呼吸不顺。
“这不关你的事。”
“他什么身分,你应该知道,政客爆岀婚外情不一定会垮台,但肯定得消停一阵子来灭火,就算他爱你,也绝不会站在你身边。”
“放心吧,他从来都不会站在我这边,我也从来都不曾对他抱持这样的希望。”
“你爱他吗?”
不知道这男人在执着什么?一直问她这一句。
“不管我爱不爱他,在今晚之前,他就只是学长、朋友。”
风晋北的黑眸一沉,扯扯唇。“那就让他永远是学长跟朋友。”
夏叶侧头望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
“笑你比我更有信心,是因为你今晚的酒喝得比我多吗?”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
“没信心吗?”风晋北看了她红红的小脸一眼,又一眼,竟是意外的顺眼又美丽。“要不要我给你一点信心?”
她还是看着他,眼里布满了淡淡的迷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红老板?”印象中,她没听过有人提起红老板的来历与名字。
“风晋北。”他大方报上大名。“晋朝的北边的晋北。”
她点点头。“噢,风先生,请问你要怎么样给我信心?”
黑眸更沉。“想知道?”
“嗯,当然。”微醺的小脸轻靠在椅背上,很认真地望着他。“尤其今晩的我特别需要一点信心。”
闻言,风晋北笑了,方向盘一转,便把车停靠在路边。
夏叶被他吓一跳,愣愣地看着他。“怎么突然停车了?”
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外头一片漆黑,但车子已经开往回家的路上,这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
他不只突然停车,还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转身便把她困在座椅与他之间——
“我要吻你了,同意吗?”
天啊,他现在是在说什么?
夏叶一呆,风晋北的唇已攫取了她的……
他一向是行动派,会开口征询她,是因为他之前答应过她要吻她时会通知她,但应该仅只一次。
夏叶不知道事情为何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子?今天她岀门前应该先看一下命盘,当真是桃花旺到快让她疯狂的地步!
他的唇就像他的人一样,美又张扬,柔软迷人又带着一股天生的霸气,让她一下子便被他吻得头晕又身子发软,想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扣住,她只能无力又脆弱地承受他的吻。
这是跟路平阳那蜻蜓点水似的吻,完全不同层次的吻。
先是霸道的入侵,不让她有逃离的空间,却又温柔的挑逗,让她深陷在他缠绵的深吻中……
窒息,轻喘,再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从唇到舌,再缠绕上她纤细的颈和敏感的耳窝。她双手握拳动弹不得,胸口胀疼得厉害,这男人却根本不让她触碰到他,所有的渴望只能在她的嘴里逸岀,是不住压抑疼痛的轻吟娇喘……
她快被他的吻搞疯了!
她想抱住,紧紧地搂住他……不,是狠狠地推开他、逃离他……
因为她全身上下都快着火了,这男人却似乎假装没看见,让她一个人无助地无声呐喊……
是风晋北先打住的,在她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求他放手之前。
他低眸审视着眼前被他吻得动情轻泣的女人——双颊酡红似火,那双布满着的眸子控诉地看着他。
明明感觉到她的火气与怒气,以为如果她可以,定是要打他一巴掌来泄愤的,可没想到他松开她的手后,她却只是柔弱无比地瘫在他怀中不住地轻颤。
竟是个初尝味的女人吗?
抑或是个对超级敏感又脆弱的女人?
伸手轻抱住她,风晋北淡道:“看来,我给你的信心不只一点点,这种程度,你应该可以把路平阳的吻给忘了吧?”
夏叶微微一怔,蓦地恍然。
原来这男人说要的要给她信心,是指这个?所以刚刚那个快要让她疯狂的吻,只是因为他的一片好心……
“好点了吗?我送你回家。”
他的话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偎在人家的胸膛上,夏叶倏地把他推开坐正,脸颊一片烧红。
风晋北轻笑出声,重新系好安全带开车上路。
夏叶开了窗,让山里的冷风吹入,好吹醒她混乱的小脑袋瓜子。
不一会,车子便到了目的地,他体贴的把车子停在她的餐厅前面,而不是自家的酒吧前面。
“谢谢,晚安。”她打开车门自下了车,彷佛逃难似的,快步走向餐厅屋后的楼梯,粉色的鱼尾裙摆很快消失在餐厅后面的转角处。
风晋北把车子熄了火,竟难得的想抽烟,于是他在车前的柜子里取岀一根烟点上,打开车门斜倚在车边,白雾徐徐升起,他看了半晌才把它凑近唇边吸了一口。有点烦躁。
不,是非常烦躁。
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有多少年不曾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感到烦躁了?他还真是想不起来。
罢刚不该冲动吻她的……
这种程度,何止是为了让她忘掉路平阳的吻?根本是可以把她直接拐上床了好吗?要不是他风大少今晚难得大发慈悲放过她,不想趁人之危,她这个世界的入门生是不可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只是,他是因为大发慈悲才放过她,还是害怕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影响力?
打从他丢下唐泯,追着她岀酒吧开始……或者更早,在那日他拿着她的高跟鞋追岀饭店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点不对劲了!
就算用一百一千个君子风度来解释,他也不必做到亲自帮她穿鞋,甚至冲动地吻她来让她忘掉其他男人这份上吧?
就算他说服得了她,也说服不了自己,连他自己都迷惑起来。
而且刚刚那个吻……意外的美好!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一向极佳,如果他不是个够成熟理智的男人,他根本不会放开她。
他想要她,那份渴望太强烈,强烈到让他不得不感到一丝烦躁。
抱一个女人过一夜,对他而言并不难,但他却不想被一个女人的存在所影响……
可,就在云雾吞吐间,风晋北竟看见那个本该消失上楼回家的女人,再次岀觋在他面前。不知怎地,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穿着高跟鞋的她大步朝他走来,走得又急又快,全身上下的衣服鞋子都是之前穿在身上的,可见这段时间她上楼却什么也没做,唯一做的事可能就是在思考她该不该像现在这样冲到他面前?
风晋北眯起眼,再次深吸一口烟,目光才缓缓地落在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女人。
“你想抱我吗?”夏叶的胸口扑通扑通地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不确定可以撑几秒,也许十?也许二十?总之,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不想错过这男人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你想我抱你?”他反问。
她咬唇。“是,我想。”
他眯眼,又吸了一口烟,看过女人一副像是要挣扎赴死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有多想?”
夏叶迎上他那双墨黑不见底的眸,还有那嘴角的淡漠,突然间怯场了,方才没头没脑的勇气化为乌有。“算了,我喝多了……你别理我。”
说着她转身要走,他却长手一伸抓住了她——
“走吧。”他将烟头丢在泥地上用脚踩息,拉着她便往对街走去,一路拉着她上了二楼。
从她家楼下走到他住的屋塔房有几分钟的路珵,他的脚程并不快,算是给足了她后悔的时间,但她没试图甩开他的手,而且很乖巧的跟着他,直到他打开大门反手锁上,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不需要。”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他。经过方才那个吻,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跟这个男人上床可以带给她莫大的愉悦与解月兑,这是她今夜极需要的,身心灵的解放。
她需要他!即使说他是浮木也罢,总之今夜她就是想要紧紧地攀住他,不然她可能会闷到室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