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季功昭、李氏母女、季怜儿及几名侍从都被押到堂上待审。
季功昭及几名侍从全被上链,而李氏母女及季怜儿因为是女人,则被宽容对待。
韶安王赵麒跟赵衍已来到堂上,当他们看见季怜儿时,着实吓了一跳。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堂上的女子也是“季怜儿”。
“你便是季功昭?”赵麒收起惊讶情绪,神情威严地说。
“回王爷,下官正是季功昭。”
“季功昭,你在檀县可是恶名昭彰。”赵麒说道:“戕害百姓,暴虐不仁,对百姓强取豪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这些事本王早已耳闻。”
“王爷饶命,下官愿意交出所有财物,只求王爷给我一家三口一条活路啊。”
季功昭苦苦哀求。
“王爷,听说您宅心仁厚,我们母女俩只是弱女子,求您高抬贵手给一条生路吧。”李氏拉着季敏儿跪地哀求。
赵麒听闻季功昭的正室很早就过世了,侧室李氏是个贪娈又奢侈的女人,跟他臭味相投。
他看得出来季敏儿是李氏所生,因此季功昭所谓的“一家三口”指的便是他与李氏母女,那么那与季怜儿十分肖似的姑娘是谁?
“弱女子?李氏,本王可是听闻你平时嚣张跋扈,豪奢成性,对下人如此,对百姓亦是如此啊。”赵麒哼道,“况且你们的财富全是搜括而来,当然要还给百姓,那并不能抵过你们的罪恶。”“王爷,”季功昭一怔,“您的意思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一刀毙命是便宜了你们。”他目光一凝,声线一沉,“季功昭,京城一役若是功成,事后百废待举,本王就先将你押入大牢,日后让你服修筑劳役二十年以抵罪过。”
“二、二十年?”季功昭一听,腿都软了。
“王爷,请饶了我跟小女吧,我们都是无辜的呀。”李氏声泪倶下的哀求着。
“李氏,你不配无辜两字。”赵麒语气严厉地道,“战后,你母女两人眨为官奴十年。”
李氏跟季敏儿一听,颓然地跪坐在地。
“姑娘,你是……”这时,赵麒看着神情哀伤、沉默不语的季怜儿,“你是季家的丫鬟?”
“回王爷的话,民女名叫福娃。”在季怜儿心中,“季怜儿”早就已经死了,她名叫福娃,跟季功昭一点关系都没有。
“民女的爹是一名樵户,一起安稳的在山间过日子,可季功昭伤害我爹还掳走我,要将我献给甘鸣远以换取庇护。”她说。
“真有此事?”赵麒怒视着季功昭,“真是岂有此理!你是见福娃姑娘长得神似你的女儿,才想掳她去讨好甘鸣远?!”
“不不不,这丫头是我的女儿季怜儿啊!”季功昭急说。
“胡说八道!季怜儿早你们一步抵达临山城,现在正跟独孤将军在一起。”季功昭激动地道:“她真是我的女儿!我怎可能认不出她来?”
“王爷,这丫头真是季怜儿呀!”李氏也帮腔,“她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她!”
“住口!”赵麒沉喝一声,“来人,将他们押进大牢。”
“遵命!”几名士兵答应一声,立刻上前。
其中两人押住季功昭,另外两人则走向李氏母女。就在此时,狠毒的李氏趁士兵不备,忽地抽出其中一人的配刀,转身便向季怜儿刺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教所有人来不及阻止。
李氏松开了手,冷冷的笑视着月复部中刀的季怜儿,“都是你这贱丫头害的,我遭殃你也别想好过,去死吧!炳哈哈!”
“快把她拿下!”赵麒惊怒的一喝。
在士兵押住李氏的同时,月复部中刀的季怜儿也已倒下,赵衍立刻上前扶起她。
“福娃姑娘,你振作点。”他喊着,“快找军医来!”
季怜儿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唇角反而浮起一抹笑,“太好了,我的人生……可以重来了。”
“什……”赵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十分疑惑。
这时,独孤我行跟季慕书等人赶至,与刚好被押出去的季功昭跟李氏母女擦身而过。
季功昭跟李氏母女见了她,一脸震惊,可她不识得他们,看都没看一眼。
季慕书只注意到倒在赵衍怀中,月复部一片血淋淋的季怜儿。
她立刻冲上前,“福娃!”一见季怜儿,她的眼泪已止不住。
季怜儿看着她先是讶异,然后笑了笑。“季姑娘……”
“季姑娘,你们认识?”赵衍疑惑地说。
“是的,我们情同姐妹。”季慕书紧紧握着季怜儿的手,“福娃,是谁?谁对你……”
“是李氏下的毒手。”赵衍咬牙切齿地道,“想不到她那么恶毒。”
这时,独孤我行跟宋竹青等人也靠过来了。看见季怜儿跟季慕书那相似到近乎孪生妲妹般的容貌都十分震惊。
独孤我行忍不住惊叹,世上竞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季姑娘,”季怜儿定定的望着季慕书,“你……你见着我爹了吗?”
“嗯。”她点点头,对季怜儿撒了个谎,“福老爹他受了重伤,但没事,你别担心,撑着点,好吗?”
季怜儿脸色已整个发白,气若游丝。
军医赶至时先替她把了脉,再检査她的伤势,而后蹙起眉,摇了摇头。
见状,季慕书心如刀割。季功昭被抓了,季怜儿就快拥有全新的人生……老天为何如此捉弄她?
“季姑娘,帮、帮我照顾爹……”季怜儿挂心的只有对她有恩情的福老爹。
“别说傻话,你会好的。”季慕书哽咽着。
这样的伤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应当还有抢救的机会,只可惜……慢着!
一个念头闪过,季慕书突然冷静下来。“原来如此。”
突然间,她明白了,她知道那银坠牵引她来到这个时空的意义及目的是什么。她的穿越不只是巧合,更不是意外,而是为了让她跟季怜儿都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们长相犹如孪生姐妹,她在这儿拥有全新的人生,遇到深爱她的人,而季怜儿也需要一个全新的人生,在这儿,季怜儿刚失去一个疼爱她、关心她的人,但在二十一世纪,那个人还在。
那坠子将她带回过去,如今,也可将季怜儿带到未来。
“将军,我有话想跟福娃说,可以将她带到无人之处吗?”
独孤我行微顿,但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抱起仅存一息的季怜儿来到一处无人的院落,将她轻轻放在椅上。
他不知道季慕书要求将季怜儿带到这儿所为何事,但他知道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这时,季慕书拿下链子,抓起季怜儿的手。
“福娃……喔不,怜儿,拿着坠子。”她定定的直视着季怜儿,眼神严肃认真。
季怜儿已快失去意识,微微掀了掀眼皮,“季姑娘……”
季慕书轻端着她的脸庞,“你听我说,我要将你送到一个地方去,也许你去了会觉得慌,觉得不真实,但不要害怕,你所见所闻都是真的。
“去那儿,你会见到一个跟福老爹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伯,他名叫马康成,是我的恩师,他会救你的,你不会死,你能展开新的人生。”
季怜儿眉心一拧,困惑不已。
“我现在说的你都无法理解,但慢慢的……你会懂的。”她温柔看着季怜儿,“我只拜托你一件事,见了我的恩师请告诉他我很好,也遇到一个爱我惜我的好男人,请他不要担心,还有……请你把他当是亲生父亲般代我陪伴他,照顾他,好吗?”
季怜儿虽不明白季慕书在说什么,却还是点了头。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一个快死的人,什么都无所谓了。
“怜儿,”季慕书将她的拇指移到银坠中间的那颗碧玉上,“照我说的做,按下这颗碧玉,你就能展开新生活了。”
季怜儿心里怀疑,但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想,季慕书许是知道她活不了才会这么哄她、安慰她,让她怀抱着希望死去。
她望着季慕书一笑,谢谢这姑娘给她最后的温柔。
季慕书对她颔首,然后退后两步。“怜儿,代替我,以我的身分活下去,再见了。”
季怜儿在失去意识前,依言按下了坠子中央的那颗碧玉。
突然,季怜儿的身影变得模糊、透明。
看见这一幕,独孤我行倏地瞪大了眼。他向来沉着冷静,但眼前所见实在让他难以平静看待。
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季怜儿已消失在椅子上,就像她不曾存在,唯一可证明她方才真的在这儿的,只有椅子上的血迹。
“这……”独孤我行几乎快说不出话。
季慕书见季怜儿顺利的被“传输”出去,登时松了一口气。
“怜儿,这究竟是……”他一把拉着她的手,激动地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行吗?”
季慕书笑叹一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她带到无人之处了吧?”
“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急问,“她、她去哪里了?”
“她去的地方,就是我来的地方。”
独孤我行以狐疑的眼神看着她,“你是巫女吗?”
“当然不是。”季慕书一笑,“你现在可有时间听我的故事?”
“当然。”他说。
季慕书深吸了一口气,反握着他的手,两只眼睛深深注视着他,“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名叫季慕书……”
就这样,她试着跟他说明自己的来历及事情经过,独孤我行越听越是困惑,甚至怀疑,但她可以理解。
别说他是个古代人,就算是现代人也未必会相信穿越时空这种事。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独孤我行还是一脸“你在耍我吗?”的表情。
“你说的是真的?你从‘未来’来的?”
“在你还没来到人世间之前,对你来说是‘过去’,而对那些还没见到你出生的人,你是‘未来’,如果我没来到这里,你对我就是过去,而我对你则是未来。”
“我实在无法相信你从一个那么离奇的地方来。”刚才她跟他说了很多未来的事,那对他来说都像是鬼话连篇。
要不是方才季怜儿就在他眼前消失,他绝对会认定她是在糊弄他。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她一笑,“我用那个返回器把怜儿传输到未来了。”
“是没错,不过……”他真的很挣扎,虽说眼见为凭,但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
“其实你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她说着,伸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笑睨着他,“你就当这一切都是天意,是緣分。”他微顿,定定的看着她。
“怜儿为了替她义母医病典当了坠链,经过长久的岁月后,在未来被我恩师买下,改造成返回器送给我,而我又意外的来到了这儿,然后遇上你。”她甜甜一笑,“我跟怜儿长得如此相像,身分也意外对调,我挣扎着该留下来陪你还是回到恩师身边,而她需要展开全新的人生……你不觉得这是个只有神才能安排的巧合吗?”
“确实。”他磨眉,“只是我到现在还觉得很不真实。”
她呵呵一笑,“怜儿会比你更觉得不真实,未来的种种会吓坏她的。”
“是吗?!”独孤我行一脸认真,“我还真想到你所谓的未来去瞧瞧。”
“那可不行。”她板起脸,直视着他,“我在这儿,你哪里都不准去。”
她那娇俏可人,鬼灵精怪的表情,教独孤我行忍不住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我哪儿都不去,我不会离开你。”
季慕书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温度,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嗯,我也不会离开你,要像黏皮糖一样的黏着你。”
“欢迎之至。”他说着,温柔的抬起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一记。
“怜儿……喔不,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慕书了?”
她忖了一下,摇摇头,“不必。”
“我跟怜儿已经交换了身分,如今她是我,我是她。”她释怀且豁达地道,“从今以后,我会以季怜儿的身分活下去。”
他深深注视着她,#怜的一笺。
“嗯,不管你是季怜儿还是季慕书,对我来说都是老天的恩赐。”
他虽不善言词,这话倒是说得窝心。
她满足又幸福的一笑,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你也是。”她说。
京城一役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而且兵不血刃。
原因无他,由于京城的百姓大力支持韶安王所领军的义军,当义军兵临城下之际,百姓竞倫倫开了城门让义军长驱直入,直抵皇宫。
义军堵住皇宫的每一座城门,但不发一兵一卒,只是不断向皇宫内的人喊话。陆陆续续地,有士兵及宫人宫女们偷偷逃出皇宫。
赵麒很是善待这些人,不是纳为已用就是放他们归乡,大家都十分感激他,也敬仰他。
第三天,陆太后派人递了降书表示愿意退位,条件是不得伤害她及幼帝。赵麒同意后,陆太后便带着一帮妃嫔及幼帝出宫。
笆毅见大势已去,也领着甘鸣远出宫投降。
就这样,赵麒顺利的接管了皇宫,但他不急着登基即位,而是找来义军领袖们商讨建立新朝之事。
经过三个月后,各方义军推举赵麒登基,赵麒登基,袭旧朝名“华”,自称华顺帝。
华顺帝元年,陆太后及幼帝被接回京城安置,幼帝被带至宫中重新教养。
笆毅被关进天牢,华顺帝命他日日抄写经文以弥补其罪:甘鸣远则因年轻力壮被发配边关修筑长城二十年。
镑义军领袖依其长项及优势各封将军或是相侯,镇守国培四方。
赵衍袭韶安王之衔,管理着当年华顺帝的封地。至于独孤我行,他获“天狼将军”之衔,成为京城二十万雄师之首。
半年后,一切恢复平静,百姓终于得以休养生息。
这日,独孤我行自宫中返回府邸,带回了华顺帝的圣旨。
内苑里,季慕书正在跟一帮孩子说故事。
见他回来,孩子们一个个立正站好,齐声说:“将军好!”
“好,大家今天都听话吗?!”
“嗯!”孩子们点头如捣蒜。
“很好,既然大家都这么听话,那现在就听我的话,乖乖回你们的娘亲那儿去。”
孩子们还没听完故事,一个个露出失望沮丧的表情,可将军令下,他们岂能不从,只好一个个板着脸,不甘不愿的鱼贯离去。
季慕书轻叹一声,“英明神武的天狼将军,你可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
“什么?”他浓眉一皱,“谁讨厌我?我可是人见人爱呢!你不知道那些皇亲国戚家的小姐们有多仰慕我。”
他是故意想教她吃醋,未料她无动于衷。
“是吗?”她一笑,“很好啊,那么多人喜欢你。”
见她不吃醋,他反倒急了,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亲了一口。“我不需要那么多人喜欢我,只需要一个人喜欢我便行。”
“哪一个人?”她明知故问。“老是很调皮,很可恶的那个人。”
她一听,不服气地说:“我才不调皮不可恶呢!”
逮到了机会,他咧嘴一笑,“我几时说那个人是你了?”
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季慕书羞恼的推开他,“你真坏,我不理你了!”
独孤我行朗笑,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哄着,“怜儿乖,你最棒了。”
她瞪他一眼,“你在哄小狈吗?”
“哄我的女人,最爱的女人。”
“你真是越来越肉麻。”她露出嫌恶的表情,语气嫌弃,心里却甜蜜蜜。
独孤我行不以为意,继续将她紧紧圈抱着。
“你啊,”她话锋一转,“别老是打断我给孩子们说故事,你知道他们都不欢迎你回府了吗?”
“什么?不欢迎我回府?”他挑眉,故作生气,“这儿是将军府,是我的地盘。”
“你很扫兴嘛!孩子们听得正入迷,你就把他们赶走。”
“我不在的时候便罢,我都回来了,没理由还让他们霸着你吧?”他理直气壮地说。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而且我很喜欢孩子们。”
她在育幼院长大,真的很习惯也喜欢跟一窝孩子揽和在一块儿。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自己生?”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她羞红着脸,推开了他。“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有谱。”说着,他自腰后抽出圣旨,“你瞧,是圣旨。”
“什么?”她接过圣旨的同时,紧张地道:“天啊,我要不要跪下来接旨?”她记得古装剧都是这么演的,圣旨同圣上,见旨如见人。
他轻笑,“不必了。”
“是吗?”她半信半疑地说。
“这里除了我跟你,谁看见了?快打开看看。”他催促着。
于是,季慕书展开圣旨一看,“这……”
“皇上给我俩指婚,要我们尽快完婚。”他得意的说。
“你的意思是,皇上‘命令’我们成亲吗?”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
她沉吟不语,忽地冒出一句,“不要。”
“欸?”他一愣,惊疑的看着她。他不是惊讶她要违抗圣旨,而是她不要嫁他。
“为什么?你不想嫁我?”他急了,“你把返回器给了季姑娘,不就是为了留在我身边吗?怎么现在又……”
“我才不想因为命令而嫁给一个人,也不想别人因为命令而娶我。”她挑挑眉。
独孤我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求婚总要有求婚的样子,你丢个圣旨给我就要我嫁,哪有这种事?!”
“什么求婚的样子?我不懂。”他是真不懂,苦恼极了。
季慕书睇着他,“你知道在未来,男人是怎么跟女人求亲的吗?”
他摇头。
“你得跪下来。”
“什么?”他眉心一拧,“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君王及父母,哪能随便下跪?”
“膝下有黄金?”她咧嘴一笑,“好吧,那你就跟黄金成亲好了。”说罢,她转身要走。
“怜儿!”他拉住她,一脸苦恼,“别这样。”
“这儿又没别人,你就不能迁就我一下?”她微噘着嘴。
“这……”他挣扎好一会儿,“好吧,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为了娶得美娇娘,他只好豁出去了。
“单膝下跪,求我嫁给你,说你会爱我、疼我、宠我,我任性时不生我气,我哭时就哄我,我笑时跟着我笑,我生气时替我出气,还有不管我是病了还是老了,你都不会抛弃我、嫌弃我。”
“是吗?”他想了想,“这不难。”见四下无人,他立刻单膝下跪,牵着她的手仰望她。
“季怜儿,请你嫁给我,当我的妻子,我会爱你、疼你、宠你,你任性时,我绝不生气,你哭时,我夜里都哄着你,你笑,我就跟着笑,谁惹你生气,我就打谁帮你出气,不管你病了还是老了,我都爱你如昔,绝不会抛下你,所以……嫁给我吧!”
季慕书打从心里就只想嫁他,除了他,她谁都不要。
下跪求婚只是闹闹他,没想到他真做了,而他尴尬又真诚的样子教她好感动,她的眼眶里不禁盈满幸福的泪光。
“嗯,我愿意。”她点头的同时,眼泪也落了下来。
独孤我行安心的一笑,在她手背上亲吻一记,“我们一起生一窝孩子吧。”
她破涕为笑,“什么一窝?你当我是母猎吗?”
他笑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浅褐色的眸子变得更澄澈透明,季慕书忍不住开始想像他们的孩子会是怎样。
而无论像谁,都是他们爱的结晶。
***
二〇一五年,春天。
礼拜堂正准备进行一场婚礼。婚礼还没开始,美丽的新娘坐在休息室里,看来十分紧张。
发妆师帮她做完最后确认便先行离开,随后,有人敲门进来——
新娘自镜中看见身后的人,甜甜的喊了声,“爸爸。”
“紧张吗?”马康成走了进来,在新娘身边坐下,细细凝睇着漂亮的女儿。
新娘转过脸看着他,“很紧张。”
“别紧张。”他轻握她的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慕书。”
新娘不是别人,正是在伤重时被真正的季慕书以返回器送至二十一世纪的季怜儿。当时她全身是血的出现在时空穿梭机里,马康成真是吓坏了。
自从他把季慕书送出去后就失去了她的消息,接下来好几个月,他一直守在时空穿梭机旁等着她出现。
他担心也自责,不知道自己把季慕书送到哪里去了,期间警察甚至找上门,怀疑他跟季慕书的失踪有关。
然后某一天,她突然出现在机器里,伤重且虚弱,他连忙打开机仓将她送医急救,然而同时,他也发现她似乎不是季慕书。
可她连血型、身高、体重都与季慕书一样,除了左嘴角的那颗痣。
直到她醒来后,告诉他一个离奇而美丽的故事,他这才知道季慕书已经变成了季怜儿,而季怜儿成了陪伴他的季慕书。
她说曾经对她有恩的义父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想,这一切应该都是上帝的安排。
季怜儿以季慕书的身分在二十一世纪生活着,展开了全新的人生。她必须学习并习惯很多人事物,幸好她适应良好,学习也快。
他将她认作养女,因此现在的她名叫马慕书,是个贴心又乖巧的女儿,带给他许多温馨美好的时光。
两年前,她认识了来做学术交流的美国科学家马克斯。马克斯对她一见钟情,甚至为了她留在台湾,如今,他们就要步入礼堂,在神的见证下成为一对夫妻。
看着疼爱的女儿找到美好归宿,他比谁都高兴。
“慕书,马克斯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幸福的。”
“嗯。”她点头,眼底满是感激,“我的幸福也是爸爸给的。”
“不,都是神的旨意,一切都是。”
马慕书想了一下,认同他的说法,“嗯,确实是神的旨意,这样的奇迹只有神才办得到。……”
“可不是吗?”马康成笑眯了眼,“孩子,谢谢你代替慕书回到我身边。”
“爸爸,我很高兴能陪伴你,孝顺你,你让我得以弥补无法孝顺福老爹的遗憾。”
马康成勾唇微笑,“感谢主。”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她是个很有福分的孩子,一定会幸福的。”马康成轻轻抚模马慕书的脸颊,“孩子,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迎上他慈爱的眼神,她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孩子,别把妆哭花了。”
这时,有人探进头来,“时间差不多喽,新娘跟爸爸请到定位,准备进场了。”
“嗯,马上来。”马康成说着,起身,并牵起她的手。
他把手臂一弓,笑睇着马慕书,“你要踏上另一段的人生旅途喽,爸爸祝福你喜乐平安,一切顺心。”
马慕书将手伸进他的臂弯里勾住,喜悦感恩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下。
是的,她们都踏上另一段人生旅途,而且未来将喜乐平安,一切顺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