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婷婷走了,严妙怡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境况中。
比苓飞像个旧官僚,四平八稳地坐在宝座上指点江山,她该怎样“照顾”他,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需要人照顾。
“喂,你不是说对婷婷保护再多也不过分吗,怎么就让她晚上一个人出门了?”她试探性地向前一步,谷苓飞扭过脖子,两道凌厉的视线打在严妙怡身上,让她马上停止脚步。
“老张会送她去,老张在我家开了十年车,精通柔道、摔跤、武术,年轻时是全国散打冠军。”
“哦,原来如此。”严妙怡见他答完又把脖子扭回去,继续用那种高瞻远瞩的视线看着他的家,不禁觉得有些好玩,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晃,想到谷婷婷说别看他这样,实际上几乎已经没意识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谷苓飞,你真的喝醉了哦,你在借酒消愁,为什么?”
这次谷苓飞没有问必答,而是拧着眉,有些奇怪地瞧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不要用那种好像很矛盾又很难过的眼神看我,我是不会同情你的,你最好……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是严妙怡太轻率了,没想到谷苓飞的速度能如此迅速,在她惊恐叫出的同时,谷苓飞已经拉着她的双臂,把她当成了他身边的垃圾桶,“哇”的一声,很没形象地吐了她一身。
“谷苓飞!”严妙怡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为什么每次他都要搞得她好像很没教养一样,做出些失控的事。
他那个难过的表情,是想吐啊!
可吐也吐完了,跟个醉鬼生气又能怎样?严妙怡欲哭无泪,她认命地拿过水给谷苓飞漱口,见他漱完口面色如常,依然正坐,无视于地上他吐的污垢,和那股混着酒味和胃酸的臭气。
哦,到底她要“照顾”他到什么程度啊?
严妙怡把她心中有限的几句骂人的话,全都奉送给了谷苓飞,而人则清理起地上的污垢,凭什么她要为个不相干的男人清理呕吐物,而那个人还能居高临下地冷眼旁观。
“你身上很臭。”等严妙怡好不容易清理完毕,站起来喘口气时,沙发上的人不冷不热地来了句。
“也不看看是谁搞的!”她回嘴,明知道不该跟他一般见识。
她身上真的很臭,地上的污垢擦过就好了,可她身上的呕吐物……天啊,她不要就这么回家,哪个出租车司机会载她啊。
“谷苓飞,你在这乖乖坐着。”给他一个盆子,“再想吐就吐在这里,知道没?”谷苓飞看了她一眼,没回答,盆倒是抱得很紧。
很好,严妙怡点点头,冲入浴室;她不是没礼貌到在别人家冲澡,她只是记得洗澡间里有给客人准备的浴袍,起码先换下自己这身臭掉的衣服,等谷婷婷回来后,再跟她借衣服换上好回家。
生怕这一会离开的工夫,谷苓飞又做出什么头疼的事,严妙怡很快地从浴室出来,可谷苓飞已经不在沙发上了,他正背对着她站在电视柜面前,身子挺得像一根柱子,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你能站起来了哦?”她问:“吐过之后好多了吗?”
比苓飞转过身,看到的是穿着浴袍的严妙怡,严妙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虽然是浴袍,但把人包的比普通夏装还要严实,她身上又不存在什么性感的元素,更重要的是,谷苓飞眼里根本没有她,这只是情势所逼,如果她表现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才真叫奇怪。
可当谷苓飞转身看她的瞬间,她的心还是一缩,是错觉吗,怎么身上会有点麻麻的?
比苓飞不只能站,还站得很稳,看了她好半天,突然问她:“你说过的吧,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已经不醉了吗,趁着谷婷婷不在,要来个摊牌?也好。
严妙怡根本没做他想,把自己一切不好的预感都抛去了脑后,笃定地说:“你心里一直在想的事,就藏在背后的那些照片里,不是吗?你怕被发现,知道自己是错的,可仍是停止不了那种龌龊的想法,你会矛盾说明你还有良知,我劝你早些打消那种念头,不然无论对你还是对婷婷都不好。”
“你怎么会知道?”
“是事实就总会被人知道,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我不会再沉默,我不会让婷婷受到伤害的,还是被她最喜欢的哥哥!”
哦,她觉得自己好像那个“真相只有一个”的大侦探啊,说得这么清楚,他该收手了吧,总不能真杀她灭口;就算看着谷苓飞踩着很稳很稳的步子靠近她,她也强逼自己不要后退,直到他与她几乎贴身而立,他身上的热气完全浸没了她的五感。
比苓飞垂着眼,看进她眼中的不妥协,他一抬手,严妙怡本能地缩脖子,以为要挨打了,可他的手很重地举起又很轻地落下,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眼瞪得更大了,那么温柔让她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你、你有话就说,少做这种叫人误会的事。”硬的不行来软的吗,她才不吃这套。
“我不会做让婷婷伤心的事的,因为你也不会;你照顾我,就算只有一点点,你说的话我也全会做到。”
“什、什么?”这是什么怪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像表白,可是没道理啊,他干嘛突然深情起来,干嘛用那种含着情意的眼光看她,干嘛揉她的脸颊?
他真的酒醒了吗,怎么比刚才还要不正常,他在想什么啦,为什么,为什么要吻她啦?
就在她说“什么”的时候,他趁机侵入了她温软的樱口,深深地吸吮起来。
“唔唔。”因为不能说话,严妙怡为这突然的刺激而颤抖,是过度的震惊还是气愤,或是别的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她反应不过来;不是没交过男朋友,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像这样的吻,她没体会过啊!
比苓飞的手掌压着她的后脑,她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严妙怡只觉得突然间自己全身发软。
不要!基本常识她还是有的,抗拒着可能的深陷,为抵御他越发强霸的攻势,开始与他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