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活腻了吗?!
“说别人标准低,你自己还不是吻得很开心!”
她因太过气恼主动提起那夜的吻,话一出口却立刻后悔,这些日子她一直极力当没这回事,不料现在却自掘坟墓。
“是吻过没错,而且滋味还不赖。”他大方承认,挑起右眉懒洋洋瞅着她,俊颜因热度染上红晕,性感唇角勾着笑,舌尖回味似地轻滑过唇瓣。
这动作太过性感煽情,教她浑身发热想起那个诱人沉沦的热吻,和曾在五星级饭店阁楼套房内发生过的事……
即使这桩酒后失态的糗事每每忆及都让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但只要脑海中一浮现那令人脸红心跳的香艳画面,黎筱沛便不由自主羞红了脸,赶忙转变话题。
“还好意思说?不过一个吻就病成这样,你还是安分点好好休养……你、你在做什么?干嘛月兑衣服?!”她心跳漏拍,差点尖叫出声。
“发烧流了一身汗,换件衣服也不行?”他一脸单纯无害,轻解衣扣的手指丝毫不见怠慢,转眼露出宽厚胸膛与结实的月复肌,让她看得耳根发烫、手心出汗,好想冲上前模上一把。
这男人一定是妖孽转世!即使重感冒还如此诱人,简直太犯规。
“你有必要这么急吗?等我收拾完餐具离开以后再月兑也不迟。”她咳呛了声,绝不承认这是违心之论。
“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毕竟依据过往经验,某人似乎挺想欣赏我全果出浴的景色。”白铎凡慢条斯理地说着,眼角眉梢都透着魅惑性感。
“你、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黎筱沛美眸心虚地瞟呀瞟,就是不敢看向他大大敞开的半果春光。
“你敢说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一切?”他带着热度的黑眸冻结,俊颜冷道。
“唔,都过那么久了,吃烧肉的事是有点印像啦,但其他都忘了……”为了守住最后一丝颜面,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还记得误闯浴室后的无理要求。
“你要换衣服就慢慢换,我先收拾东西出去了。”最终她很没骨气地一把抢过餐盘落跑,逃离他审视的目光和太过诱人的男性费洛蒙。
“胆小表。”
正当黎筱沛要踏出房门之际,背后却传来一声轻嗤,令她脚步一顿。
“……不好意思,请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她背对着他,美眸缓缓眯起。
“一句‘忘了’就把过往记忆撇得一干二净,敢做不敢当,不是胆小表是什么?”
他晕沉沉下了床,动作粗鲁地打开衣柜更衣,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刻意招惹她,只是看不惯她逃避的态度,烧热的脑子无法忍受她像按下电脑删除指令键般,将两人初识的一切从记忆体中抹去。
那一夜,她像团白软棉花糖似地挨到他身边,主动招惹他。
那一夜,她为了一盘免费招待的葱酱猪五花,众目睽睽下袭吻了他!
甚至,她酒醉闯入浴室,非但不知羞,盯着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块美味可口的蛋糕……
打从那时起,她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心,像病毒一样扩散,直到他察觉自己的目光竟下意识跟随她打转时,已经病入膏肓了。
而她却拒绝承认自己的罪行,拒绝承认她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
从那张薄唇中吐出的嘲讽字句,彻底挑起黎筱沛的火气。
是,她是逃避现实的胆小表,但依她的身份,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男人真以为当她酒醉失态后,在公司意外与他重逢,面对新任总裁的他,她能面不改色打招呼--
“嗨,记得我吗?我就是昨晚喝醉酒在你房里出尽洋相的女人;顺道一提你身材真不赖,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西装月兑了再让我回味一下吗?”
还是他以为周末夜情难自禁的一吻过后,当他向她提出交往要求时,她就该不顾一切立刻应允他?
如果他曾设身处地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就能明白佯装遗忘、刻意忽视那在彼此间隐隐闪动的电流火花,对彼此来说都是最明智的抉择。
他是她的顶头上司,是不信任爱情、只重视利益的豪门大少爷,那就应该如他母亲所期待,去追求那些地位匹配的名媛千金,而不是来招惹她。
她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她没有富贵逼人的家世、没有身份显赫的父母,唯一能付出的,只有他向来不屑一顾的爱情与真心。
可他却从未体谅她的处境,明知她对他的魅力缺乏抵抗力,还仗着自身优势步步逼近,不但因为她闲聊的一句话在天台盖了咖啡厅,还在她面前气跑相亲对像,甚至不惜滥用男色诱惑她,霸道地向她提出交往要求。
他的所作所为与他轻视爱情的论调自相矛盾,也在蚕食鲸吞她的意志力,让她节节败退,眼看一颗心就快沦陷失守,竟连防御自保都要受他嘲弄。
“你这臭男人,不要欺人太甚!”黎筱沛心头燃着怒火扭头瞪向他,却在看见他一丝不挂的果背时僵在当场,到嘴的话全梗在喉间化作一声短促惊呼,手中餐盘全数落地。
“啊!你的背……”她捣着唇,不由自主倒抽口气。
她曾不止一次在脑中幻想他光果的身躯,却从未料想到是如此意外的一幕。
像是一块上等丝绸,被人用利刃狠狠划出难以修补的裂痕,白铎凡线条优美的麦色果背上,一道暗红伤疤自右肩胛骨下方蜿蜒横亘过半身,最终隐没在左腰侧。
碗盘碎裂声和她惊诧的低喘引起他注意,白铎凡抬眸,从衣柜长镜中看见她讶然的容颜,立刻明白她看见了什么,他神情一变,飞快转身掩藏伤疤。
“你看到了?”他俊颜浮现不安,半垂的眼帘难以掩饰眸心的自我嫌恶。
懊死,他忘记了!
只顾着挑衅她、勾引她,却忘了身后丑陋的旧伤,不但让大学时期闹分手的女友在朋友圈中大肆批评为骇人又恶心,就连母亲偶尔瞧见都忍不住皱眉回避,从那时起他就对身上曲伤疤心怀荠蒂,尽可能不在人前显露。
白铎凡在心底不下数十次咒骂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并不想吓到她,却无法抹去昔日梦魇在他身上烙下的残酷印记。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黎筱沛掩着胸口呐呐低问。
她曾撞见在浴白里泡澡的他,也曾看过他穿着浴袍衣衫不整的模样,却从未发现这道藏在身后的严重创伤;他虽然背靠衣柜试图掩饰,腰侧却还是露出半截如娱蚣般骇人的暗红伤痕,瞪着那道纠结的旧疤,她不敢想像究竟是怎样的意外才能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倒是白铎凡在一开始的怔愕过后很快就恢复平静,草草套上一件棉质白衬衫遮掩身上的疤痕,面对她嗓音微颤的疑问,他嘴角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孤度。
“这伤,是年少轻狂付出的代价,怪吓人的吧?”
“少来,你也会有叛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从小就是个优秀完美、皱个眉连校长都会低头向你认错的超级模范生。”察觉自己方才的反应怕是伤了他,黎筱沛平复过情绪,故作轻快地开口,心仍隐隐泛着疼。
“超级模范生?可惜我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完美、高高在上!”
幽深黑眸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艰涩开口。“我也只是个平凡人,也会有缺点和不完美,这伤就是最好的证明。高中时期,我因为受不了母亲多年来紧迫盯人的管教和亲戚间的闲言闲语,不满情绪一口气爆发,成天呼朋引伴跷课玩乐,连外公也管不动,只可惜太过放纵终究要付出代价……”
他回忆的眼神黯了下,高大身躯有些紧绷。
“我因为没有防人之心,自以为朋友就是要有福同享,出手太大方反而让我被一名总是带头跷课玩乐的学长盯上。他暗地勾结黑道绑架我,但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发生车祸,学长和其他三名绑匪全都因未系安全带被抛出车外身亡,我则是被关在后车厢逃过一劫。”
“老天!你背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见他沉默颔首,黎筱沛捂着唇,心隐隐作痛,眼眶又酸又热,泛起一片薄雾。
“当时伤势太过严重,让我在医院待了足足半年之久,加上绑架案吓坏了我妈,在她强烈要求下我被外公安排到英国疗养,之后便一直留在那里读书、工作,直到这次被召回国接掌公司。”话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下才又道:“没想到都过了十几年这伤看来还是挺糟,抱歉吓到你,我今晚肯定是发烧昏了头才会如此大意……”
他的语气多了分自责,她没有错过他眸底一闪而逝的难堪与不安。
“别瞧不起人,这点伤可吓不倒我,我还看过更严重的。”她早先的惊慌己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而温柔的神情。
黎筱沛越过满地碎片缓缓朝他走来,直到来到他身前,她伸手撩开他衣衫一角,极为轻柔地抚上他腰侧伤疤。
“突然看见这道伤,我不敢想像你曾遭遇过怎样的创伤,才会一时心慌失手打翻餐盘。谁没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你尝到的苦果比别人多太多,只是幸好……幸好你没事!”她微微轻颤的温柔嗓音含着心疼与不舍。
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但愈是了解他,愈明白在豪门的光环下也有不为人知的辛苦,双亲失败的婚姻、母亲紧迫盯人的控制欲,以及亲戚间的冷眼算计和外人不怀好意的觊觎,让他在成长过程中学会冷情、学会坚强,不让人轻易窥探他的心,也不在人前显露任何弱点,只因稍有松懈都可能如年少时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今晚若非他发烧吃了药整个人卸下防备,这秘密也许她永远不会知晓,也没机会窥见他完美形像背后不欲人知的沉重压力。
白锋凡屏息,动也不敢动,感觉她纤细指尖温柔游走在他腰侧那道丑陋的伤疤上,撩拨着他体内的火焰,一颗心为这小心翼翼却又勾人心弦的轻触狂跳着,他不禁怀疑近在咫尺的她,是否能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我一向厌恶这道伤,总觉得它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曾经有过的放纵和愚蠢,如今却又因为它享受到你难得的温柔对待,看来,当年的痛不算白挨,我现在倒想感激这道疤痕的存在。”温厚大掌轻覆上她抚慰伤痕的手,他垂眸淡声说笑。
“你在说什么傻话?”她的心一拧,因为他的玩笑话胸口酸软不已,含在眼眶的泪终不受控制滴滴滚落。这男人,为何总能牵动她的心?
“嘘,别哭,我并不想让你难过。”乍见她滴落掌心的泪,白铎凡慌了手脚,她的体贴关怀让他胸口满溢着如冬阳般的暖意,只想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吻个够!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一把将哭得教他心疼的她拉到怀中紧紧相拥,感觉她肌肤微凉的温度和软馥芬芳紧贴着他热烫的身躯,撩勾起最深层的,白铎凡低下头,热切而激动地吻了她,深深吻着,恣意蹂躏那张太过诱人的瑰色唇瓣,口中尝到她咸咸的泪,和更多香甜诱人的气息。
“唔……你、怎么突然?唔嗯……”
黎筱沛被这突来的举动吓着了,可微弱的挣扎并未持续多久便放弃,她无力再禁锢自己的心,只能顺从渴望探出柔女敕丁香试探地回吻他,引来男人发自喉间如兽般的满足低狺。
此时此刹她只想感谢上天没有在那场严重的车祸中夺走他性命,让他们有机会相遇。
她喜欢这个男人,却又碍于彼此身份的差距不敢喜欢他,内心的拉扯早令她无力负荷。
今夜看见他身上的伤,让她惊觉曾有那么一场意外可能永远撕裂彼此的命运,让他们连相遇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心就震颤不止,闭上眼感受他的怀抱与体温,是他存在的证明,这一刻她不想再拒他于千里之外。
随着热烈的一吻越发深刻,白铎凡将她推向床沿,两人双双倒向大床,直到男性沉重的身躯交叠在她身上,黎筱沛这才从意乱情迷中稍稍回神。
“呀啊,等、等等!”她能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期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理智上却又迟疑地想要退缩。
“我已经忍够久了!”埋首在她细致芬芳的颈间,白铎凡咬牙低咆,迅速褪去上衣。
他赤果的上半身肌肤覆着一层薄汗,得用尽全力才能按撩住体内躁动不安的yu/望,这女人非要如此折磨他才甘愿?
“你还在生病,不能这样……”噢,他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和她一起滚床单消耗体力。
“你怕我会传染给你?”眷恋不舍地自她颈间抬首,他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掀着浓眉一脸挑衅地锁住她。
“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身体虚才会一个吻就重感冒。”她红着脸吐槽。
“那你是不是该负起责任,好好照顾被你传染的病患?”
天知道这女人传染给他的何止是场重感冒!
白铎凡像在沙漠中迷途的饥渴旅人寻觅到了绿洲,贪婪地品尝着她的甘美,挑逗且醉人的吻细细洒遍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鼻尖,直至诱人的唇瓣,再缓缓下移至细致白女敕的敏感颈窝,惹来她嘤声轻喘。
而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在她丰盈柔软的娇躯上游走,隔着薄薄衣料探索每一处软馥芬芳,不费吹灰之力挑起她体内极力压抑的簇簇火苗。
“慢着,我们、不该在这时候……唔……”
他们实在不该在这当下发展出如此亲昵的关系。
这男人感冒发烧中,而且还吃了药,天晓得此刻意识究竟清不清楚?
黎筱沛双手抵着他果裎的胸膛,灼热胸膛下激荡的心跳几乎和她的频率一致,令她脑袋混乱,内心煎熬着不知该推拒抑或是拥抱他。
就在她紧闭着双眼,脸红心跳感受他压覆在自己身上的亲密重量之际,一阵沉重的呼声打破了她满脑子天人交战的挣扎。
“呼--”仿佛是在回应她的错愕,沉稳的呼声再次响起。
这男人……睡着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居然睡着还打鼾?!
瞪着埋首在她颈间沉沉睡去的男人,明知他感冒服了药早该上床休息,黎筱沛仍是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美眸,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该松口气,还是惋惜没能继续下去。
“早说过不要逞强嘛……哈、哈啾!”被他那头浓密黑发搔痒了鼻子,她忍不住轻打喷嚏,挣扎着从沉重身躯下月兑身。
“可恶,没事长这么高壮,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气喘吁吁地半撑起身,瞪着依旧趴卧在她大腿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黎筱沛皱了皱俏鼻,可在看见横亘在他背上的暗红色伤疤时,心头泛起一股怜惜情绪,神情也柔软几分。
“幸好你平安无事……没事就好……”
她垂眸,缓缓伸出手,指尖微颤又无比轻柔地抚过那道蜿蜒的伤痕,仿佛想为他抚平当年的伤痛,却连自己心头那悸颤的不舍与揪疼都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