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再扩展亚洲势力,也尽速处理在泰国成立豪门酒店的事,黑杰克在告诉雷法伶有事要忙后,随即返回阎门分部。
在这一个月里,他时常往返于台北与泰国之间,经常性的超时工作,目的就是为能早点回到有她在的地方。
终于,最后的决策会议,就定在下午一点钟举行。
上午十点,阎门各高层人员,已自四面八方陆续抵达台北分部。
在略作休息享用过午餐后,会议时间已到。
昂责各工程事务的干部们,皆手拿详细资料文件,面呈阎门最高领导者黑杰克,做最后的确认。
虽然大伙对成立豪门酒店一事已驾轻就熟,但面对一脸冷严的黑杰克,他们依然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犯错而引来他的怒焰。
但会议时间才过五分钟,所有与会干部们都发现他今天心情极好。
少了往日会议中的冷肃森寒,今天的他看起来神采奕奕,让参与会议的弟兄们心里压力骤减不少。
而对众人所提出的重要事项,他当机立断,果决如流,原预计三个小时的会议,在两个小时后顺利结束。
众人相偕离开会议室,就剩沈迪与白亚两人还站在一旁直盯着他看。
看着近来脸上时常出现莫名笑意的黑杰克,两人互换一个眼神,低声窃语几句,随即又同时转头看向还埋首工作中的黑杰克。
“黑少,可不可以……”为五千块的赌注,沉迪朝他凑上一张笑脸。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瞟看他一眼,黑杰克一掌就推开他的脸。
虽然忙,但他心里仍想着她。
想着离开台湾前,她日渐增多笑颜的美丽,他眼底有了淡淡的笑。
等一下他就可以看到她了。
“黑少……”白亚趁机来到他身边。只是,他才弯了身,就让黑杰克一双黑眼给瞪开。
“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吵!”见连白亚都来烦他,黑杰克一脸不高兴,抬头正视从早上就一再在他身边打转的两人。
“我们吵?”沉迪瞠大眼指着白亚。
“我有吗?”猛拍开沉迪指着自己的手,白亚一脸无辜。
“不是你们吵,难道会是我?”
“这当然不是了。”沉迪笑嘻嘻的说着,“只是你这一阵子有些奇怪,所以我们才……好奇了那么一点点。”
“奇怪?”
“难道你没发现这阵子,你心情好的出奇。”
“我心情好,关你们什么事?还是……你们又拿这事来赌?”
“这……哈。”沉迪笑得尴尬。
冷哼一声,他别过头,一点也不想理眼前的两人,只想尽快处理完手边的事,赶快回去看看她。
一看他的表情,沉迪知道这次和白亚的赌约是算和局了。
“对了,黑少,我……”白亚想起中午接到的消息。
“你又有什么事?”一再被打扰,他已经想翻脸。
“如果你已经不关心她的人身安全,那我就没什么事。”耸了耸肩,白亚转身就想离开会议室。
不用他再明白暗示,黑杰克已联想到法伶身上。他眼色乍变。
怒极了的他,左手稳抵会议桌,翻身一跃,疾速向白亚箭步逼近。
“黑少!”一旁沉迪看了吃惊。他疾街上前,想挡下他。
察觉身后有异,白亚连忙闪身避开。才转身,一记凌厉攻击,已直逼他眼前。白亚急忙后退数步。
“黑少!?”
“你又想对她动手!?”在沉迪阻止之下,黑杰克转手一把揪住白亚衣领,冷瞇的黑眸隐藏危险。
“不是我!”白亚气恼的叫道。那一天,他都已经明白告知,动她者死,那没有他的命令,他怎还可能对她下手?
“不是你?”黑杰克拧眉,松了手。
“是中午时候有人传消息给我,说刀疤李为报复你抢他地盘的事,打算找她出气。”拉整领子,他回声道。
“他怎会知道她的事?一开始我不是要你们保密的吗!?”他怒声吼。
“黑少,她是你以天地礼承认的女人,你认为有可能瞒住道上兄弟?”
他怒目以对。
“黑少,白亚说的没错。”沉迪接口道,“而且,就算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传过界,但总有一天,雷家一定会知道她和你在一起的事;到时,她还是要在你和雷家之间做下选择。”
白亚点头认同沉迪的话。
“现在就只是被揭穿的时间早晚问题,你再帮她也帮不了多久。”
“黑少,我认为你应该找时间再跟她好好谈谈,让她有心理准备……”
沉迪话未说完就被他截断。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倒是刀疤李的事,消息来源可靠吗?”看两人一眼,黑杰克直接转开话题。
近来,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法伶感情上的一点响应,怎有可能在这时候跟她谈这种敏感话题。
“嗯。”白亚点头,“听说他已经计画几个月的时间了。”
“他瞻子还真是大,明知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竟然还想动她?我看他是活腻了。”他冷眼微瞇,危光乍现。
“那你的意思是……”白亚看他。
“既然消息正确,那还等什么?”身一转,他走回会议桌,拿起桌上文件,回头看向沉迪,“通知王浩去把刀疤李最后一个窝给我抄了。”
“是!”得到命令,沉迪立即丢下两人,快步走出会议室。
拿着文件,黑杰克示意白亚一块走。行走间,他翻阅着手上档案资料。
“谢谢你。”
苞在他身后的白亚,讶异地盯看着他的背。
“黑少,你在跟我说话?”他不确定的走到黑杰克身边问着。
“你说呢?”他瞟瞪他一眼。
“黑少,你……你真的变了。”相处多年,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客气过。
看他一眼,黑杰克不语的笑着。
不用白亚说,他也知道自己变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有她的关系。
为了让她接受他,也为了让两人之间有所进展,他尽一切努力要让她认同两人关系。
对她,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她在冷淡中加入一点对他的温柔,无言时体贴着他的心,他就感觉自己是快乐的。
也即使……他一生一世都得不到她的心、她的爱,他也无所谓。
因为他就只想在这黑暗的日子里,有她陪在身边,让他可以像一般男人那样疼惜着自己唯一的女人。
所以如果目前这样安定的日子,是她所想要的,那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持现状,不让自己影响到她另一个世界,也--
绝不让他人干扰、破坏他与她的世界!冷瞇黑眼,一抹肃杀之意疾速掠过他的眼。
当、当、当……墙上时钟指向六点,发出整点响声,已回到台北大厦,正坐在大厅沙发看新闻的黑杰克立即起身,走到窗户旁俯视下方马路。
几分钟过去,一辆红色轿车驶入他的视线。他唇角一扬。
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过得好不好?想不想他?
疾转过身,黑杰克快步穿过大厅,走向玄关,拉开大门走出去。
以往为避免引起邻居注意,他就只能在固定的时间里,为她打开家门。
但今天,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来到电梯间,他搭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电梯门才开,他就看见她的红色轿车正停进专属车位。来到她车旁,黑杰克伸出手为她拉开车门。
突然被拉开的车门,教雷法伶愣仰颜。忽地,一道惊喜闪进她的眼。
“你回来了。”
再见美丽红颜,捕捉到她眼底一丝喜悦,黑杰克疾俯,吻上他思念许久的红唇。
他探舌侵入她口中,索取想要的温柔与甜蜜,吸吮她温润滑湿的舌。
“你……”没料到他如此直接,抹抹红晕染上她的粉颊。
“我想妳。”离开她的唇,他看着她。
“我知道。”敛下眼睫,她遮去闪亮的黑瞳。
即使他已离开一个多月,但她对他的感觉,却从未消褪半分。
甚至,她也想他,想着突然消失离去的他,何时会再出现。
“妳……”他以为她会给他同样的响应,但他失望了。
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淡淡回他一句,她知道。
挺直身子,黑杰克不语地抱走她手上到超市采买的物品。
“谢谢。”
点了头,他主动拉出两人距离,避免让突然出现的邻居发现异样。
只是今天……黑杰克发现她一直紧跟在他身边。他浓眉高扬。
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雷法伶一脸不自在地别过头,假装没看见,但却悄悄伸出手,扯着他的衣角与他同行。
“妳……”她的举动教黑杰克因惊讶而顿住脚步。
见他不走,她双颊又红了。松开手,她就想快步走进电梯。
意识到自己差点错过了什么,黑杰克拧眉,伸手一揽就将她搂向自己。
“你……”她脸色绋红,看似有些紧张。
“是妳先扯我的衣角,而且,现在没人。”在没人的时候,他允许自己能在外面这样与她走在一起。
看她一眼,黑杰克神情俊朗地昂扬起头,一手抱着重物,一手紧紧搂着她,大步走向前方未曾关上的电梯。
也许她没有给他相同的响应,也没开口说过一声想他,但……
转看身旁神情略显不安,四处张望的美丽容颜,他深沉眼底有着难以掩藏的温柔。他知道自己又更靠近她的心了。
近来,她冷丽脸庞多了几许淡淡笑意,虽不多,但已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鲍司同事没人知道怎么回事,雷家也没人知道,因为每次问起,她都只是笑而不语。
雷法伶希望未来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平静过下去。
只是才过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生理状况有变。最近的她不仅容易疲累,也出现明显的晨吐。这样的病征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情。
原以为只是吃坏肚子,她并不在意。
只是当她记起这些日子来,自己食欲不振,精神变差,向来准时的月事也迟了,一股不安已笼罩住她……
下午,一处理完重要文件,她便请了两个钟头的事假外出,也打电话告诉杰克,今天会晚点回去。
她打算找间妇产科诊所做检查,除去她心底疑问。
在两人都做了避孕措施之后,她不应该怀孕,也不可能怀孕,她希望一切都只是巧合,否则这样一个变量,只会让她的未来……失控。
为避免引人注意,也不想让雷家人发现,雷法伶在确定甩开紧跟在她车后的便衣保全后,才转往位在公司与台北大厦问的妇产科诊所挂号看诊。
回答过女医师所有提出的问题后,她做了精密检查。为想马上证实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多疑,她耐心在诊所一角等候。
紧抿红唇,她十指紧紧交握于胸前,一再地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没有怀孕。
他的出现已经让她的生活乱了节奏,现在她没办法再接受另一个意外。
突然,一阵手机音乐响起。
“喂。”她拿出皮包里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一听到她的应声,手机彼端传来一道不甚清楚的松气声。是接获便衣保全通知失去她踪影的雷法厉。
“小五,妳现在人在哪里?”雷法厉不悦的问着。
“我还在外面,有事吗?”
“没事,只是……”
“哥,我没事的,你不要紧张,我等一下就会回家。”
“这……好吧,到家的时候,记得打通电话给我,知不知道?”
“嗯。”切断与雷法厉的通话,她将手机重新放回皮包里。
环视身边一个个脸上有着慈爱光芒的孕妇,雷法伶别开眼,转过头望向玻璃窗外的夕阳。
敛下双眸,她静静的等着,等到太阳下山,天色暗了,路灯亮起……
“雷法伶。”一名护士走出看诊室,高声喊出她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站起身走进看诊室。
她紧抿红唇,在年约四、五十岁的女医师面前坐下。
其实不用女医师再说,也不用再看什么详细的检查报告,由女医师的眼神,她已经知道检查的结果--
“多大了?”她唇角有着一抹淡笑。
“恭喜,已经有一个半月了。”看她脸上有笑,原担心她未婚身分的女医师神情顿时轻松不少。
“一个半月?”真的有了。她唇际笑意缓缓淡去。
按时间往回推算,她知道这个孩子应该是在杰克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那一晚有的。
那一夜,他像是要弥补消失的那一个月,一整夜,不断地要她,要到她该有的防护措施都来不及做,要到房里的已不够他使用。
只是,她以为事情不会那么巧,不会才那么一晚,就……有了意外……
“是男的,还是女的?”回过神,她轻声问着。
“现在胎儿还太小,看不出来。”女医师笑得温和。
“这样吗……”她神情幽然,垂下头,似失望着。
“这二个月是危险期,有很多事妳都要特别注意。”女医师想叮嘱她。
“危险期?”她拾起头,看着她。
“一般我会建议在这段期间内,最好不要有太过激烈的行房……”
“那样,孩子会流掉?”看向窗外,她看似无意的问着。
“不一定会流掉,但很危险就是了,所以如果妳想保住这个孩子,最好提醒妳男朋友……”
“是吗?”再也听不见女医师的交代,她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天空。
罢才她离开公司时,天还好亮、好蓝,但现在……天色暗了……
车子才驶入台北大厦地下停车场,远远地,她就看见等在电梯口的他。
看着他,她眼底有着笑。
即使是一身随性的穿著,身材高大、酷颜冷峻的他,依然气势强悍,教人无法忽略。而这样的他,是她孩子的父亲……
“怎么了?”为她拉开车门,黑杰克发现她神情有异。
“没事。”下了车,关上车门,她对他轻摇着头。
挽着他的手臂,雷法伶慢慢的与他走向电梯。忽地,她愣看着让她挽在手里的臂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这样自然的挽着他,而不再担心被邻居发现两人的事。她好象已经习惯这样挽着他,与他一同回到楼上。
缓缓调移视线,她仰颜凝望他冷峻颜容。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她的行为,也改变了……她的世界。
她该不该告诉杰克,她已经怀孕的事?
如果知道自己就要当爸爸了,他会有怎样的心情?他会不会高兴?
她想,他应该会吧。因为他是这样的在意着她,这样的宠她、疼她,那他多少就会期待两人的孩子出生才对。只是……
她该留下这个孩子吗?
望着近在眼前的强势男人,雷法伶眼底有着迷惘与犹疑。
“那就好。”俯看着她黑色瞳眸,他简单地说着。
他知道她并没有说真话,也知道她下午离开公司时,刻意甩开雷家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因为就连他派在她身边的人,也被她顺利甩月兑;若非她先前已交代过会晚点到家,恐怕在她还没到家前,他已经急得发狂了。
“妳要记得,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藏在心里,知不知道?”
他再三叮咛。
雷法伶知道他在担心她,但……静看着他温柔眼眸,她不摇头、不点头,也不说话,就只是淡淡的对他笑着。
敛下眼眸,低下头,她的笑,有些凄然。告诉他?她能告诉他什么?
版诉他,她想拿掉他的孩子?
版诉他,她不能让自已的孩子,和他一样有个个黑道背景的爸爸?
版诉他,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在未来也会和他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她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什么也不能说,以他的专制与强硬,他绝不会答应她拿掉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