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传来的香甜粥香将她从沉眠中渐渐唤醒,深深吸了一口甜美的空气,她面带微笑,缓缓睁开眼睛。
“七儿?”明亮的晨光让她忍不住又闭上了眼,下意识地开口唤了声。
“先生醒了。”清甜的嗓音轻柔地响起,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来到床边,挡住了刺目的晨光。
“七儿什么时回来的?”感觉到光芒不再那么刺目,胡涂缓缓睁开眼,果然看到七儿漂亮的脸儿悬在上方,笑着问道。
“一早到的,见先生在睡,未敢惊扰。”七儿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扶起胡涂,垂着眼帘恭敬道。
唉,果然生气了!
看到七儿的模样,胡涂无奈地在心中叹笑了起来。
“好七儿,这次辛苦你了。”乖乖地任由七儿帮自己换好衣服,胡涂扬起讨好的笑容又道。
“先生言重了,奴婢不敢当。”口中虽然冷淡,七儿依旧温柔地帮胡涂理好衣服,侍候着她梳洗完毕,一起来到小厅。
坐在小厅里,七儿帮胡涂盛好清粥后,垂着眼帘无声地立在一侧,如同个规矩的下人安静地侍候。胡涂看着七儿俏脸紧绷的模样,不由无奈地笑叹了口气。
“七儿,不要生气了,昨天给严二公子接风,又正是破五,大家一时高兴,这才多喝了几杯,下次不敢了。我的好七儿,笑一个吧,一早起来,没有七儿温柔的笑容安慰,我的头好痛啊。”这个丫头虽然一直细心照顾她,但如果不是真的气大了,可从不曾这般规矩过呢,胡涂连忙摆出可怜兮兮的讨好表情,亲亲热热地拉着七儿的手,软声告起饶来。
“怎么敢当,奴婢可没有那么大本事,不过就是兴致高嘛,多喝几杯也是自然,奴婢又怎么会这般不知情趣,管先生的闲事呢。”听到胡涂亲亲热热的话,七儿斜过眼儿冷笑道。
“好七儿,下次真的不敢了,好几天没见了,可是想死我了,来,笑一个吧,不要生气了。”听到七儿带刺儿的回话,胡涂干干笑了笑,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七儿的冷笑可是越来越有压迫力了,脸上却摆出好真诚的表情看着她的眼。
“真的?”直直望入胡涂的眼中,七儿看了半晌,声音终于放缓了些。
“当真,当真,七儿,陪我吃早饭吧。这几天没有七儿陪我吃饭,饭都不香了呢。”见七儿的表情有些松缓,胡涂连连点头,亲昵地拉着七儿坐在身边。
“先生,七儿不是怪你喝酒,但是,七儿不在身边照顾,你独自喝醉酒怎么得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事儿,那可如何是好?”瞪视着胡涂满是讨好意味的笑脸半晌,七儿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道。
“那是自然,七儿放心,我心里明白。”知她不再生气,胡涂终于放了心,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端起碗,先深吸了口气,闻了闻粥香,大大地喝了一口。
“还是七儿的手艺好,好吃,好吃。”香甜的米汤顺着喉咙滑下,让宿醉后虚软的胃与干渴的嗓子十分舒服,圆润饱满的米,煮得恰到好处,颗颗香软无比,吃得胡涂连连点头称赞。
“哧,不就是普通的白粥么,哪儿有那么好。”看胡涂吃得香,七儿眼含笑意,伸手夹了些小菜到只顾埋头喝粥的人碗中,温柔地笑道。
“不一样,七儿做的就是好吃。”大口喝着粥,胡涂尚能口齿清晰地回话。
“先生喜欢就好。”微微笑着,七儿温柔地看着胡涂,心中十分满足,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有人觉得好吃。虽说她一向喜欢油嘴滑舌,或许有时候显得有些过于夸张,但却实在让人没办法不因她的话而开心。
半碗热粥下肚,原本尚有些灼痛感的胃终于舒服了一些,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胡涂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房门,这么半天一直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想来应是出去了吧?
“先生?怎么了?”七儿正坐在一边托着腮看着,见胡涂突然停下看向一边的房门,好奇地问道。
“七儿……那边……”听到问话,胡涂回过了神儿,习惯性地笑了笑,拿着筷子的手指了指一边的房门想要询问严谨的情况,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七儿早上方才回来,看样子应当尚不知严谨住在隔壁的事,一时间倒有些不知要如何开口。
“那边怎么了?”有些疑惑地看着对面的房门,七儿很奇怪她怎么突然吞吐了起来。
“七儿,你看到严二公子了吗?”也罢,犹豫了一下,想到七儿早晚会知道,胡涂认命地开口问道。
“严二公子?你……你是说昨晚有一个男人住在那边?”听到胡涂的问话,七儿愣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瞪大眼睛尖叫道。
吧笑着点了点头,胡涂决定不去纠正七儿其实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二个……
“你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先生,你怎么能让男人住进这个屋子?而且还在我不在的时候?而且你还敢给我喝醉?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的秘密是不是?”七儿闻言失控地跳了起来,气得手都有些颤抖地指着胡涂,完全不敢相信地狠狠瞪视着一脸傻笑的人,她为了守信她的秘密可谓千辛万苦、处处小心,这个人竟然……
“对不起……”七儿好可怕……河东狮吼啊。
不敢与发火中的七儿对视,胡涂在心中偷偷地叹了口气,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啊,村子里的房舍有限,总不好让堂堂的云清会二公子去睡大通铺吧?虽然她倒真觉得没什么,不过还是不要让七儿知道的好,而且要是让七儿知道昨晚还是那个男人送她上的床,恐怕真的会气得扑上来咬她吧……
“你……”才要继续发作的七儿突然脸色一变,停住话音,转过头有些警戒地看向房门。
顺着七儿的视线看去,胡涂偷偷地轻轻松了口气,虽然不知来者何人,不过还好,总算救她一命,七儿平日温柔可人,尤其是近来性子被她磨练得更加好了,但却造成一生起气起来反而格外可怕的后果,她今天二度惹七儿生气,还真是有点怕怕的。
瞪了胡涂一眼,七儿低眉垂目,恢复温柔恭敬的模样立在一边。半晌,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步律沉稳,似是可以看到来人笔挺优雅地,一步步认真端正地踏下去的端正仪态。
是他。
胡涂开心地端着碗继续喝着粥,目光紧紧盯着房门,果然见到严谨修长笔挺的身影在片刻后推门走了进来。
推开门,严谨看到桌前的人,不由微微一愣。
今儿个的胡涂依旧一身灰衣,头发也依旧用麻绳束在身后,虽比之昨日看来整齐了不少,但依旧闲散,看到严谨进门,胡涂放下手中的粥碗,扬起一个爽朗又亲切的笑容打起招呼——
“二公子,早啊。”
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她。严谨脑中不由浮现起昨晚的情形,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是好,僵立在原地。
苞在后边童儿看到公子突然停下,好奇地探出头,只见胡涂正坐在小厅的桌边,桌上放着早餐,样式虽看来简单,但是闻着格外的香。昨晚被他们的一通胡闹,他都没有好好吃晚饭,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本就经不住饿,现在闻到粥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咕咕叫了起来。
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被这一叫瞬间打破,胡涂本正一脸兴味地看着面色有些复杂的严谨,听到这声音后,目光一转,看着满脸尴尬的童儿,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没见过人肚子饿啊?”童儿看到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脸忍不住腾地红了起来,白了一眼笑得格外嚣张的胡涂,小声嘀咕了起来。
“哈哈……好痛,哈哈……七儿……麻烦拿碗,哈哈……”笑得有些肚痛,胡涂半趴在桌上,边笑边伸手示意僵立在门前的两人就座。
面带无奈地看了胡涂一眼,七儿福了福身,转身出去拿碗筷。
严谨不自在的情绪被童儿这一搅也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兀自低头脸红的童儿,又看了看笑趴在桌上的人,只得有些无奈地抬步走上前就座。
“童儿小扮儿,一起坐吧,咱们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又笑了一会儿,胡涂终于停下笑声,见童儿低着头,规矩地站在严谨身后,笑着叫道。
“坐吧。”听到胡涂的话,严谨转过头,看着脸上红霞未退的童儿低声道。
“谢公子……谢胡先生。”童儿依言坐下,依旧低着头,不甘不愿地道了声谢。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谢他,但是他是可是二公子的侍童,基本的礼貌还是知道的。
“不要客气嘛,咱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相处呢,在下少不得也要麻烦严二公子和童儿小扮儿,大家不要拘谨,随意即可。来来,别客气,吃啊,不是我吹,我家的七儿手艺可是极好的哦。”原本这早餐是为了胡涂一人准备,不过七儿向来灵巧,趁着胡涂笑得喘不过气的工夫,新的早餐已经重新布好。
“多谢。”接过七儿送上的碗筷,严谨轻道了声谢。
“二公子今天看起来神采奕奕、英姿不凡,昨晚闹到那么晚,还能不忘早起,无怪严爷总是说二公子非常勤勉,在下佩服佩服。”刚刚已经吃了半饱,再加上刚刚一闹,胡涂已经没了食欲,坐在桌边撑着头,口中习惯性地寒暄着,手上有些意兴阑珊地用筷子玩着碗中的食物,碗筷相撞,发出小小的撞击声,但是在安静的小厅里,却显得格外大声。
“过誉。”顿了一会儿,就在胡涂以为严谨不会理他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惜字如金的回答。
微转过头,看着他坐姿笔挺,目光微垂,拿着筷子的姿势标准而优美,安静地吃着食物,一看就是十分好教养的模样,面上表情有些严肃,又有些不赞同,却依旧安静而优雅地吃着食物。
看着他的模样,胡涂心中瞬间明白了刚才严谨停顿的原因,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果然是食不言,寝不语,看来回她的话让他经过了好一番挣扎,而且……
垂目看着自己面前被搅得有些惨不忍睹的粥碗,胡涂索性放下碗筷,不再摧残碗中的食物。她的食量不大,虽不挑嘴,但是胃却有些任性,一旦不再想吃,无论多么好吃的东西也无法吞下肚,即使在外行走这么多年,吃过些苦,也饿过肚子,但这娇气的毛病却一直没有办法改过来。
有些出神地看着严谨端正优雅的用餐姿势,不由得想起了已经忘记了很久的事情。
曾经,她也是被人这般要求着的,坐如钟,站如松,笑不露齿,动不摇裙,食不言,寝不语,要有……
“先生,胡先生在吗?”少年清脆的叫声随着一阵轻快的跑步声传来,打破了屋中异样的寂静,转眼间,只见一个漂亮的少年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了桌边,脸上带着开心的表情,像只兴奋的小狈儿一样看着胡涂。
“是小岚儿啊,早上刚回来,怎么不去休息一下?要是这张可爱的小脸儿变丑了可怎么办?先生我可只爱美人,到时不要怪先生不宠你了。”撑着头没有动,胡涂扬起调侃的笑容看着少年道。
“胡先生,和您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岚儿。”美丽的少年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郁闷起来。他明明有楚岚轩这个很有气质又有男人味的名字,偏生这个人要怪声怪气地叫他小岚儿,像个女孩子一样,说了多少遍也不肯改,搞得现在村里的大家也都习惯性地跟着他这样叫。
“好,好,小岚儿,不要生气嘛,你看,一生气就皱眉,小心变成小老头哦。”敷衍似的点了点头,胡涂一脸开心地看着少年气呼呼的脸,依旧故我。
放下碗筷,严谨看着胡涂一脸戏谑地逗着那个少年,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胸中渐渐涌起淡淡的不快,他从小遵循师训,谨言慎行,对于这种轻浮言行最为不屑。
从昨天初见他就有这个感觉,如今仔细再看,感觉就更加强烈,她无论是见到什么人,总喜欢夸一夸,逗一逗,似乎不说些轻浮话儿就不甘心,果真是个天生行为浮夸、油嘴滑舌的女人。
这样的人……这样一个随便轻浮的女子,怎么会是那个受到天下人尊敬的胡先生?
听着她轻浮的笑声,严谨心中一沉,胸中闷闷的十分不舒服。
“胡先生……”猛然开口打断胡涂与少年的笑闹,严谨调整了下目光,将心中莫名的不快压下。
“啊?二公子有什么事儿?”听到严谨礼貌却微带些冷意的声音,胡涂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脸色又开始变得不善的严谨,这一大早的,谁又惹着他了?
“请问胡先生,需要严某做何事?”冷眼看着对他一脸无辜粲笑的人,严谨淡淡地开口。既然已经来了,那事情总要做的,他来此只是为了协助“胡先生”,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其实又如何呢?他何苦自寻烦恼?
“啊?”需要他做什么?这没头没脑的从何说起?
“先生不是修书言明需要云清会协助吗?”瞪视着她,严谨忍不住怒气又升,他大过年的千里迢迢跑来,可不是来玩的。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不急,不急,这才初六嘛。”在他的怒视中恍然大悟,胡涂摆了摆手笑道。
“不急?”不急要他们立刻派人来干什么?
“现在天寒地冻,不宜工事,二公子一直在赶路,着实辛苦,先好好歇息几天,四周逛逛吧。”无视严谨严肃的脸色,胡涂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不宜工事也应开始有所准备……”就算不宜工事,那也应该开始着手准备建房的材料啊……
“啊,严二公子?失礼,失礼,阁下就是云清会的严二公子吗?在下楚岚轩,是这个村的村长,见过二公子。”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边的漂亮少年猛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突然低叫了一声,打断了严谨的话。看到他一脸冷意地看过来,少年连忙对着他行了一礼,他一早回来就听说云清会的人到了,这才急忙跑来,没想到一进门就被先生闹得完全忘了来意。
“正是,村长多礼了。”回了一礼,严谨脸色稍缓,虽然对于这个稚女敕的少年居然是村长有些疑惑,但依旧不动声色地回道。
“好啦,饭也吃好了,小岚儿,七儿,你们刚刚回来,去睡觉,二公子,请随意。”打断两人的寒暄,胡涂突然伸手拎过七儿收拾好了的食盒笑道。
胡涂突然的话使得在场人全都一愣,七儿熟知胡涂的脾气,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乖顺地点了点头将食盒交给胡涂。
“先生,我还有事儿要和您说……”楚岚轩却是满脸的错愕,一肚子的话都没有说呢,这个时候哪里睡得着。
“都成熊猫啦,好丑,好丑,乖,快去睡觉。”笑着拉起楚岚轩,打断他的话,胡涂拎着食盒走出房间,不理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呆愣的严谨主仆。
“严二公子请自便吧,七儿先告退了。”看着胡涂拉着楚岚轩走出房间,七儿淡淡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两人轻轻催促道。她可不是先生,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睡房外站着两个大男人。
“啊……七儿,七儿?七姑娘?你是天医七姑娘?”一直站在一边的童儿看着七儿在胡涂离开房间后瞬间变得清冷的面容,脑中灵光一闪,指着七儿惊叫了起来。
天医七姑娘,这是江湖人对她的称呼,天医的真正姓名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她七姑娘。七姑娘行踪成谜,又听说这个姑娘的医术超高,行走江湖期间,不知救治了多少疑难杂症,甚至有人说七姑娘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与天夺命,故江湖人称“天医七姑娘”。
但是,七姑娘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仅仅在江湖上行走了一年的时间便销声匿迹,再没有人见到过她,有人说七姑娘已经嫁人引退,甚至有人说七姑娘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童儿小时候曾经在严府见到过一次被请来救治会中兄弟的七姑娘,那个年轻的少女有着动人的容姿,满脸清冷孤傲,在童儿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时隔多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七儿自打见了面便一直低眉顺目,与心中那个冷然清高的女子完全不同。
不过那一声“七儿”,与她在胡涂离开后,瞬间变得清冷的神情让他猛然福至心灵,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这个女子看来这般眼熟,真的是七姑娘,天啊,他看到了七姑娘!
“七姑娘?”严谨愣了一下,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童儿所说的七姑娘就是那个七姑娘?这个女子看来也不过双十年华,怎么也不可能是几年前就扬名江湖的天医七姑娘吧?而且就算是真的七姑娘,堂堂天医七姑娘好好的又怎么会跑来给人做了丫头?
“小女子只是七儿,请两位自便,七儿要去睡了。”对于童儿的指认,七儿表情淡淡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眼神平和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轻轻一福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
看着当着他们的面关上的房门,严谨猛然回过神儿来,七儿已经言明了要去休息,他们两个男子又怎好再呆在这里。
定下了心神,严谨带着童儿出了房间,门外已经是一片忙碌和乐的景象了,虽然一无所有,十分贫瘠,但是早起的村民却已经在有序地工作着,丝毫看不出昨晚胡闹的痕迹。
这个村子,果然有些古怪。
对于一个不久前才受过天灾的村子,他们的态度乐观得过火,上百户村民挤在同个大通铺里,家不成家,妻离子散,环境恶劣,他们的身上却丝毫看不出重建新家的渴望。而且虽然每个人都似乎在努力忙着什么,但明显他们并不是在重建家园。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她的存在让村民不担心重建家园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虽然她的存在确实是让村民安心乐观的因素之一,但却还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脑中浮现起昨日入村时同样倍感怪异的严密防守,严谨微微眯了眼睛。
她的态度,村民的态度,都有些奇怪,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