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游戏(下) 第21章(1)
作者:江雨朵

日子就那样一天天过去。

就好像不管在云端之下发生任何,都同样是另一些生命眼中没有新意的故事。宛如看着电视剧时,对于剧情中人物宿命的冷淡漠视,己身的哀愁怨叹期盼,一定也是隔着透明的好像镜屏一般的天空上,神明眼中一再重复的事。

某一段时间里,林寒一度觉得很颓丧。

唐逸安与他形同陌路,虽然原本或许就该是那样。

唯一能明白他全部心情的人,竟然只有唐云。

唐云说那是逸安心中自己的结,他什么时候解开了,释然了,也就会再次接纳他这个哥哥。对于他情绪的变化,王文绢也感知到了一二,但是贴心的没有在他已经厌倦语言的时候,再追问他。

有时在公司里,也只是看到逸安冰冷的面孔。朱理贴心地抚慰,让他略微觉得好过一点。明明就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却必须承受某一人的怨怼。但是由于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又偏偏是自己全心全意渴望他能够幸福的对象,于是根本也就无从计较。

在或许很长,或许很短的一个周期,他没有再思考和赛小娅相关的事。

在己身都自顾不暇的时刻,谁还会关心遗失了的宠物呢?也许这样的话语令人感觉无情,但却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只有幸福的人才会希望,并有余裕给予他人同样的幸福。

渐渐习惯下来之后,也有过轻微的后悔。

想着,那一天也许对小娅说了很严重的话,但是对于自己做出的结论,却偏执地觉得并没有错,也许再来一次也还会那样做。

就像要把不属于自己生命里应有的部分剥离下去一样,也许开始的时候会有些痛,但慢慢就会淡忘……

他本来以为会这样的。

早上起床,自己动手沏咖啡的时候,一不小心,有浑圆的墨点被洒到了桌布上,下意识地喊出小娅拿纸巾来,然后看到方清一副古怪的目光。

朱理说有一家餐厅的菜很好吃,去品尝的时候,发觉虾子甜甜的,心里冒起的念头是小娅也会喜欢这个吧。

一团乱的时候无暇顾及,却又在渐渐平顺下来的时候,屡屡回头。

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太过可笑。

中间,也有几次打过景岚的电话,对方总是不冷不淡的样子,他推测景岚大概还是在生逸安的气。也只好暂时不予联络。

逸安在进行独自一个人的战争。

那是他人无法介入的战争,只是林寒偶尔感觉弟弟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地有回复温度的迹象。也许是唐云和他说了什么也不一定,心里对此充满了感激。

鲍司忙成一团的时候,和朱理两个人以超越了职责身份的权柄,留下来帮忙做各种各样的事。有时偌大的大楼里,一盏盏灯都灭下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奋斗在同一间办公室里。朱理把高跟鞋甩月兑,只着丝袜在凉凉的地板上踏来踏去,说那样会舒服一点。林寒看着她,笑了。大概只有他才能看到朱理不那么紧绷绷的放松后的样子。

朱理问,那个女孩子,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提问,却像有什么在衬衫上渲染开来,濡湿心脏附近一小片的痕迹。

低头,又再抬头,下了决心般地笑了。

他说:“已经分开了呢。”

就像终于承认,其实曾经大概相爱过。

记忆里的她,被模糊了最初和最后的样子。

回想起来,是在美国的PUB里,攀着钢管,留着夸张的睫毛如浓密小扇的艳舞女郎,穿着贴身旗袍,手持木扇,疯狂嚣艳的舞蹈。

然后……镜头一闪,变成了呆呆站在花田,染满一身花香,穿着蓝色工装裤的她,傻傻呆呆的模样。

被自己嘲笑过的难道会在外国就比较大么的月亮,真的以巨大的光轮之姿照耀着,倾泻下冰冷的万缕银丝。她也仿佛是一个梦的片段,浮起一点天真的笑颜,穿着溢起淡紫色水汽的裙子,站在不真实的海岸边。

回忆太多的时候,就会被压缩成极限,因为害怕会无时不刻地占据大脑,就只好冷淡地提醒自己根本不要想起。

其实他有过很多曾经想要做的事,后来都并没有做。

就像他有过很多渴望留住的人,也其实早就失去了。

但结果不是不错吗?

就像没有改学室内设计,但是梦想可以毫无遗憾地被改变啊。虽然这样对自己说着的时候,脸上总是欠缺表情,就像在说着什么用来掩饰的谎言一样。

朱理说,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希望你可以考虑和我交往。

泛着微橘色的壁灯把仅余二人的办公室笼罩在温暖的橙黄。

心口有细微的部分像被吹起涟漪的海浪。

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莫名地就是觉得仿佛不可以。

到底在为什么而担忧呢?

到底还要被什么所束缚呢?

在他的人生里,何时可以自由自在地任性行走,不用考虑所有那些试图来束缚他的格格框框。

“我再想想好吗……”

说了这种很失礼的话呢,对于朱理。

“因为我以前总是骗你,所以,就算你现在故意要报复我,我也只好认了。”朱理甜美地笑了,给了他以无限的时间任他去考虑。

那个晚上终于结束工作的时候,他难以按捺地开车上了盘山的道路。在那一边的别墅区里,住着一个被他丢弃了的女孩儿。

她曾经抱着他的脖子央求他不要结婚,她的眼睛幽幽黑黑挂着泪痕,却始终不敢央求他能够和她结婚。她只是反复说着,一直说着,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住在衣柜里,浴室里,阳台上……任何可怜的边边角角,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小女佣,只是因为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整理不清自己的心情。

但是懂得窜升在身体内的莫名渴望。

就像夏天,很热,走了很长的路,终于进门,拿到了冰水,那种想要一口气喝下去的感觉,他对小娅,竟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冬天很没用,夏天很需求。

有时觉得讨厌,有时却又爱怜。

般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停下车,他静静地坐在车里。他想要看一看她,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点盼望着她从道路的那一边拎着篮子晃悠悠地走过,他的眼睛大概就可以被缓解抚慰那无能为力的焦灼。

安静的房子并没有亮起灯光。

到了白天,烟抽了满地,那里依然静静的没有改变模样。

终于,忍不住地,悄悄走过去,趁着左右无人,用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来的另一把钥匙打开房门。矛盾地害怕会遇到她,担心会被误解然后又陷入不能摆月兑的沼泽,却又矛盾地想要见到她,最好是偷偷地看看她……

刷成淡黄色的漆桶还放在角落里,有一半变成了奇怪的凝固物。屋子的窗帘轻飘飘地飞着,有尘土在光线里蒙蒙转动。

脚踏上去,踩到了厚厚一摞过期报纸。

开始惊惶了起来,在屋内来回查探,直到确认这里根本没有曾经有谁居住饼的迹象。

“没有……来?”

迟钝地意识到了问题的可怕,他以为小娅一定会住在这里。因为她除了他留给她的房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啊。

难道……

想到了可怕的事,因而皱起眉,按动一连串的查询号码。被告知支票从来没有兑现过之后,无视那个轻柔发问的礼貌女声,直接掐断了电话,就呆呆地坐了下去。

身体像呆滞的东西被突然扭紧发条,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又飞快地跑回车上,开车驶向所有景岚可能会在的地方。

“除了我,在这里她只认识你了,小娅是不是在你那?”

“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真晚呢。”

端着咖啡的美男子,露齿微微一笑。

“但是……残念啊。”他摊一摊手,“她并不在我这里。”

“不可能。因为她……”

“她以前也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景岚缓缓地说着,用带一点微凉的语声,“不是也照样生存着吗?别把她想得那么弱。我想她应该好好活着才对呢。”

景岚说的话,在理论上全都没有错,可是、可是……

很多情绪翻滚上来,他想起她被人揪住头发踢打的样子,他想起在那个PUB里被人侮辱的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根本不想看到她变回成那个样子!

心里有惶然滑落,紧接着是怒火。

“我明明就给她房子和钱,让她乖乖的。为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啊。”隔着镶有一条银线的杯子,景岚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竟然还一副命令他人的样子,她可没有理由绝对服从你吧。就算是再怎么没用的人,说不定哦。”他耸肩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他们还是有着让人难以搞懂的自尊心。”

不想再听景岚讲一些冷嘲热讽的话,“如果你不打算帮忙就算了。不要代入什么私人的奇怪感情,然后随便讽刺我。”他恼羞成怒地丢下这样的话离开了,景岚在身后摔了咖啡杯,狠狠掷在门上,而林寒恍若未闻。

他开着车,焦急地在城市里巡回。

但是就像把宠物丢弃虽然是件难办的事,想要找到狠心丢弃的宠物更是不可想象的事。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模样。遇到塞车,他拼命鸣笛,其实即使是一路绿灯,他也根本没有准确的目标,只能胡乱寻觅。

小娅没有用他的钱,也没有住在他以为很安全的房子里。

这些可以让他心安理得的布置全线落空,以至于心忽然拎到了嗓子眼。他很迫切地需要马上看到她,又好害怕会在不堪的场所看到她。

翻找私人物品的时候,发觉竟然找不到她的照片。

所有的合照都没有留意过是放在哪里,也许小娅离开时,就全都带走了。她就像从不曾存在于他的生命中一样,或许只是留下微妙的绮梦就转身消失。

最后那一天,她无助哭泣的模样在心底奇迹地复苏。

那时厌恶的面容,现在却希望可以见到。

又讨厌,又爱。

到底是什么感觉?

坐在车上,等待红灯,连心也要被毛躁的针反复扎刺了。

“麻烦……好麻烦……”

头痛了起来,太阳穴旁边有什么神经像在跳动,忍不住想要骂人,在也麻烦,不在也麻烦,她根本就是一个麻烦的凝聚结合体,只是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根本是再也不能复元的乱七八糟。

扫雨刷挥动着,把开始卷卷飘落的叶子,从车窗上划开。信号灯变换,车子重新驶入车流,城市熟悉又陌生,日新月异的广告牌不停地变换着。

有中学生骑着自行车,看起来是令人羡慕的无忧无虑。或者间中回头,笑着瞧一瞧,一个满面惶然的青年,无助地靠车站在大街上。

开始登报寻人。

做这些事的时候,被景岚笑着问你不怕被缠上来了吗?

谤本不想要理他,被嘲笑也有没办法放弃的事。

逸安也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开始婉转地向他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严重的事?”

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像有什么苦涩的东西在嘴里慢慢化开,直至消失。

他只是找不到了一个人而已。

说出来的话,就像开始飘落的叶子,这么轻飘飘的一件事。

开车走在路上,会突然地停下车来,只是因为小巷的那一边,闪过一个相似的身影。有时,没有办法,考虑到小娅的实际情况,只好硬着头皮到一些危险场所去寻人。在停车场,看到有客人在对一个女郎拳打脚踢,忍不住冲过去拉开,才失望又松一口气地发现,是其他不认识的人……

被女孩子迭声说着谢谢你啊先生,只是失魂落魄地转身。

他不想也不打算要做其他人的英雄,他只想找回他遗失的那一尾可怜的小鱼。

朱理有些酸溜溜地问他:“为什么,就非要找她不可呢?”

他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小娅就在触手可及的某一个地方,安静地生活,也许他就远远地观望一下就算了,接着他会过他按部就班的人生。

但是她不见了。

他就变得这么惶惑。

在下着初雪的三藩市,双手趴在橱窗上,仰望紫色方巾的小娅天真而甜蜜。

柔弱如小动物一般倚偎着他,问他可不可以一起戴花环?

她留下诸多相册一般的残影,然后用最最让他没法释怀的方式,霍然消失,像有什么粗硬的东西横亘心口,不上不下的感觉,简直就是折磨。

那些站在巷口的女孩子们,都画着黑色的眼线,装着扑扇的睫毛。一眼望去,眉眼疲倦。谁都像小娅,却谁都不是小娅。她笑容中的那一点天真,她天真里的那一种令人心碎的物质,她不顾一切宛如奋不顾身的爱情方式,她发嗲撒娇甚至是偶尔翻白眼好难看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想要见她想到眼眶发酸。

讨厌她的部分还是会残留,但是讨厌也想要去爱的心情,却开始几乎要把谁吞没。

用失魂落魄的样子去见景岚,结果被报复性地大肆嘲笑。

林寒有点绝望地看着他,因为在这个城市里,不会有景岚找不到的人。如果他也坚持宣称小娅不在这里,那也许,小娅真的出事了……

“就算你生我的气,也请你看在我们交往这么多年的分上,再帮我这次好不好?”他把手撑在景岚的办公桌上,认真地俯视着他。

而景岚则天真般地摊手,“明明是你要赶她走,现在却又要找回来。你真的很奇怪。”然后,他看着林寒因被刺激而骤然变红的眼圈,陡然失笑,一脸讽刺地转头,在膝上拍着手,开始用粤语唱陈百强的《一生何求》。

“冷暖哪可休,回首多少个秋,寻遍了去偏失去,未盼却在手。我得到没有,没法解释得失错漏。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不知哪里追究。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耗尽我这一生,触不到已跑开。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未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林寒冷冷地看着他。

他讽刺地眯眯眼笑。

“你说吧,小娅到底在哪里?”林寒失去耐心。

景岚变色,“为何你会认定我知道?林寒,你再三再四地缠着我,我可要生气了。”

“收起你这套。你一定知道,不然你不会笑的。”他认识他多少年了,虽然景岚这个人对别人的事可以冷酷无情,但林寒知道他很喜欢小娅的,他不可能在小娅真的下落不明的此刻,竟然还闲闲唱歌讽刺自己,他会那样笑着藐视他,其实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你根本就知道她在哪里吧!”

景岚收拢微挑的唇角,淡漠地抬眼,漆黑的头发被空调里的微风拂动,露出墨玉般的眼眸。细长的手指搭上桌案,他站直身体,笔直地伸出手臂,樱贝色的指甲搭上身后的百叶门,随着手臂伸回的动作,办公室内置的用于休息的隐藏性设计的里间缓缓袒露。

淡蓝色的裙摆倏忽飘扬,随后是微带一些自来卷的长发掠起藤蔓般的小卷,贯穿被敞开的那一截视野的边际。

地上铺着温暖的草绿色地毯。

抱了一只布偶兔的女孩子的侧影,就安静地那样呈现。

“小娅?”

林寒冲动地喊了一声。

女孩子安静地转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只是对声音稍微地有了反应地蹙了蹙眉,又再次地把头转了回去。

“小娅你怎么了?”

林寒的心里充满懊悔,他焦急地想要冲过去,抓住小娅的肩膀仔细摇摇看看。景岚却站在门的旁边,手插在衣袋里伸出一只脚。

“是你自己不要的。”他那完美的唇型在眼前开合,“所以我捡了回来。我捡回来的东西就属于我,已经不能还给你了。”

“小娅又不是小猫小狈,怎么会有捡回来就属于你的道理!”

“因为我一直以来也是这样不讲理地生活的。只不过,你才刚刚见识到。”

“你!”

“……我找到她时,她很惨哦。”对视林寒气得说不出话的脸,是景岚无表情的眼瞳,“在那种收容性质的小医院里,运气很好地,并没有被挤到走廊上。”

“她出了什么事?”林寒心里又悔又痛,“为什么会在医院?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又没有那样的义务。”景岚冷淡道,“何况,不通知你比较好吧。因为你又根本没有问过。你不是想要甩开她么,你只需要保护你娇贵的弟弟就好了。嗤———这个城市的治安如果像你想象的一样好,很多事,也就不会是由我说了算了。赛小娅,也只是运气不太好。”他收回胳膊抓了抓头,“听说被车撞了一下然后摔到路边植树的排水沟里。哈哈。”他干笑两声,安静下来,掀起眼睫,静静地看着林寒。

“倒霉的人,大概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很倒霉吧。就算偶尔得到了短暂的幸福,也一定马上就会失去,或者,只是为了让接下来变得更凄惨而被命运摆布的陷阱。”

“别说了……”

“嘛———没办法,命不好。”

“别说了……”

“要是她和我一样,其实有一个———哗,超级有钱的老爸,要是那样的话。不管以前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接下来也就会一步登天。”

“不要再说了……”

“然后即使是从前轻视着她的人,也会开始渐渐地改变看法,有很多比你强的人也会认真地爱慕上她。人类,其实就是这样的东西。”

“我说过你不要再说啊!”他揪起景岚的衣领,目光有着复杂的痛楚。

景岚毫不避惧地迎视他,“其实林寒你什么都不是。”

双手收紧,又再放松。

“你只不过是一个头脑勉强不错算得上勤劳的小律师。”并没有嘲笑之意的眼睛出奇的平静,“我会让你骂我,并且心甘情愿帮你办事,都只不过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包括你现在能站在我面前,能拥有出入有我在的地方的资格,也包括给予你见到我,随时都能找到我的权力,这些事,全都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是朋友。我这么做,和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拥有什么,都完全没有关系。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就拥有这样的资格,就像她———”他指向还站在门内,对他们的争执恍若未闻的女孩,“她之所以把你摆在一个高不可攀可以随便伤害她的位置,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爱着你。没有了爱,你就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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