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刘志伟,已经是好几日以后的事。
这几日,对她而言,彷佛是地狱般的折磨。斐嘉德没有再回家,而她,则夜夜难以入眠。
“纯纯,妳脸色不太好,黑眼圈那么深,发生什么事了?”刘志伟关切地问。
“没什么。”她摇头。
“跟裴嘉德吵架了?”
“没有。”她勉强地笑。
“那就好……”他狐疑地盯着她,似乎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见她并不打算多言,只好转而道:“对了,纯纯,妳托我打听的那件事,我已经查过了。”
“嗄?”她精神一振,“你知道那些水晶玫瑰出自何处了?”
灰暗的日子里,如果能找到她的Rain,至少能给她一些慰藉。
“对不起,”他垂眉,“现在只能肯定那些玫瑰都是在欧洲订做的,但我目前只知道这么多,详细的资料还在调查。”
“呵,无所谓,”白纯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知道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办事不力罚我请妳吃饭,如何?”刘志伟笑,“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我们今天不是要去见你太太吗?”她诧异,“吃饭的事改天再说吧!”
“呃……”刘志伟忽然支吾,“纯纯,其实这样麻烦妳,我很不好意思。”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何必客气?”
“毕竟以前是我对不起妳……”
“都已经过去了,”她大方地笑,“我都不介意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妳真的不介意?”他凝视她。
“我像是说谎的样子吗?”她像兄弟一样拍拍他的肩,“快走吧,带我去见你太太!我一定跟她好好解释,让她回心转意!”
他呆在原地,没有半分挪动步子的意思。
“纯纯……”犹豫片刻,他才低低地道:“其实……我很希望妳介意。”
“嗄?”白纯不解其意。
“因为如果妳还介意,就表示妳对我仍有感情。”他抬起头,满脸酸楚。
“呃?”她越听越胡涂,“志伟,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妳还不明白吗?妳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久不见面的前男友,忽然跑来找妳,要妳帮忙撮合他和他的太太……”刘志伟叹一口气,“纯纯,难道在妳眼里,我是这么懦弱的人吗?”
“这跟懦不懦弱有什么关系?”
“一个男人,如果不懦弱,怎么会没有本事挽回自己妻子的心,还要靠前女友的帮忙?”
“志伟,我知道你这个人比较腼腆,不懂得花言巧语,所以你也不必为此自卑。”白纯傻傻地笑,“放心好了,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天啊!”这回轮到刘志伟无奈了,“纯纯,妳平日那么聪明,怎么就是听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他汗颜,“其实并不是我太太想离开我……而是我想离开她。”
“嗄?”惊讶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白纯瞪大眼睛。
“为了我喜欢的女孩子,我想离开她。”
“志伟,你有外遇?”白纯惊叫,“这就是你不对了!”
“的确是我不对。”刘志伟满脸愧疚,“但我没有外遇。”
“那你……”
“我指的,是我从前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咦?在我之前,你还有过女朋友吗?”她诧异,随后大笑,“志伟,你太不老实了,那时候居然敢跟我说,我是你的初恋!”
“妳的确是我的初恋,在妳之前和之后,我都没有过别人,除了我太太。”
“你的意思是……”她笑容骤然凝固。
“对,”刘志伟点头,“妳猜的没有错,我之所以想离开我太太,是因为忘不了妳。”
“你那天可不是这样说的!”白纯吓了一跳,不禁大嚷。
“那天?”他苦笑,“那天我鼓足了勇气去看妳,我希望妳见我的时候能够有一点点惊喜,但妳待我却如普通朋友,连半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还问我为什么来……我当时能怎么说?只好信口编了一个谎言。”
他果然在撒谎!这世上只有她这样的傻瓜才相信他的话,呵,为了他,她还跟嘉德大吵了一架。
白纯兀自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纯纯!”刘志伟一个箭步拦住她,“妳去哪里?”
“既然你跟你太太没有问题,我想我也该走了。”她淡淡地道。
“我鼓足了勇气回来找妳,妳却只是这样的反应?”他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希望我怎样?哭哭啼啼与你再续前缘?”她哼笑,“刘志伟,你已经是有太太的人,而我现在也有了新的男朋友,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如果我跪在妳面前,说我后悔了,妳会原谅我吗?”他急切地抓住她。
“如果你那样做,我只会觉得你是神经病!”她狠绝地回答。
“妳……”刘志伟霎时无言,“妳真的这么绝情?”
“拜托,当初绝情的是你吧?做贼喊捉贼!”她冷笑。
“怪不得……”他退后两步,失望地瞧着她。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他们都说妳并没有真正爱过谁,妳交男朋友,只是因为妳需要一个男朋友。”
“你说什么?”白纯不可思议道,“我没有真正爱过谁?刘志伟,说话要凭良心,当初我为你流的眼泪够多了,可是你呢?你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甩了,跟别人结婚去,现在居然反过来怪我无情!”
“妳以为只有妳一个人伤心?”
她深深地吸气,让自己的愤怒平静下来,“刘志伟,我谈过二十五次恋爱,现在回想起来,可以很坦然地对你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谁,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为我伤心过!所有的眼泪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承担,自己一个人流的!”
“妳真的觉得是这样?”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抓着她上了车。
车子飞驰,很快便到达了一栋建筑物。白纯深觉诧异,因为那儿是一间PUB。
现在这个时间PUB人还不多,他强行牵着她的手,穿过酒保们诧异的目光,来到挂着照片的墙边。
“你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白纯极不耐烦。
“妳看看这些照片,都是这间PUB常客的留影。”
“这些照片有什么稀奇?”她睨了一眼,只见相框里是清一色的男子,在落寞地举着酒杯,“为什么要特意带我来看?”
“妳难道没有发现?”刘志伟似乎很愕然。
“发现什么?”她又特意凑近瞧了一眼,仍旧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这上面有我。”他叹了一口气。
“哦,看到了,你是后排第三个,”她不禁失笑,“为了这样一张照片,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小姐,拜托妳看清楚,这上面还有别人--是妳认识的人!”
“谁?”她瞪大眼睛。
他终于绝望,只得自己道出答案,“这里面一共有二十五个男人--二十五,这个数字让妳想到了什么?”
“什么?”她仍旧雾煞煞。
“你谈了多少次恋爱?”
“妳是说……”她回眸把目光凝定在照片上,失声惊叫,“这不可能!”
“终于明白了?”
“你们……”她唇舌打颤,“你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小姐,妳连我们都没认出来,还信誓旦旦地说,妳爱过我们?”
这照片中的二十五个男子,便是她从前交往的二十五个男朋友!
“我……”白纯哑口无言,“我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而已。”
“没想到?”刘志伟苦笑,“纯纯,妳可不可以诚实告诉我,分手以后,妳有没有想过我们?”
“我当然想过!最初失恋的时候,我天天都在想……”
“可是一旦妳找到新的伴侣,就把我们忘得一乾二净,对吗?”
“分手之后当然是各走各的路,还有什么好想的?”她不解。
“可是我们天天都在想妳!”
“你们?”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最初这个PUB并不有名,但现在它很有名,是因为它有个别称叫做『失恋阵线联盟』--所有被白纯遗忘的男子都会聚在这里,互相倾诉他们对妳的思念和怨念。”
原来几个男人常常在PUB里藉酒浇愁,久而久之也渐渐熟识,在一次的闲聊中,发现彼此失意的源头皆来自同一个女人,巧合之下更是惺惺相惜,甚至后来还发起网路活动,于是白纯以前的一干男友就这么齐聚一堂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白纯满脸愕然。
这简直像天方夜谭,明明是他们抛弃了她,为何还要紧在一起,搞什么“失恋阵线联盟”?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才是十恶不赦的花心女!
“纯纯,妳太可爱,太完美,跟妳在一起,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感到很自卑,生怕有一天妳会飞走……”刘志伟低沉地道:“所以我们宁可远离妳…….但我们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太过想念妳而重新回来找妳,可是,当我们回头的时候,总发现妳已经找到另一个男子陪伴,快乐地开始另一段新感情,把我们忘得干干净净。”
“这能怪我吗?”她嗫嚅道。
“这都怪我们太过自卑,但妳刚才说所有失恋的泪水都是妳一个人承担的,那不对!因为我们流的泪水不比妳少。”
天啊,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男人喜欢她,为此还变得很没自信,但现在却有人忽然对她说这番天翻地覆的话,叫她如何能接受?
“纯纯,其实妳并不懂得真正的爱情。”刘志伟忽然说。
“什么?”白纯只觉得好冤枉,“我谈了二十五次恋爱,你居然说我不懂得爱情?”
“那么这二十五次的恋情,哪一次在妳心里比较重要?”
“都重要!”她倔强地答。
“如果众生平等,那就等于都不重要。”
“你……”她气结,“强辞夺理!”
“妳就像一个旅行者,一路走一路看,看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纯纯,爱情不是这样的,爱情应该坚如盘石,没有替代品。”
“移情别恋者有资格说这种话吗?”白纯冷笑。
“对,我是移情别恋者,或许我没有资格,但那些跟妳分开后一直独身的男子呢,总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吧?”
“独身?”她一惊,“谁?”
“这幅照片中,起码有一半的人在跟妳分手后都孤独至今,刚才的话,就是他们对妳的评价。”
“没有道理,我明明是被你们抛弃的!”白纯气得直跺足,“现在搞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们似的!”
“我们没有抛弃妳,我们天天坐在这里谈论妳、想念妳,我们还会偷偷回去看妳……所谓的抛弃,并不是指谁先跟谁提出分手,而应该是指谁先把谁遗忘。”
白纯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百口莫辩,摆了摆手道:“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这种新奇的观念我现在没有办法理解,争论到此为止,好吗?我要回家了。”
“我只想知道--”他堵住她的去路,“在妳心中,裴嘉德是否同我们一样?”
这句话,似饱含着一种诅咒的情绪,白纯不禁怔住了。
她从来没有衡量过男友们在自己心中孰轻孰重,从来一视同仁……但嘉德,这个让她很快摆月兑痛苦坠入情网的男子,是否也如路上的一道普通风景,可以让她看过就忘?
不知为何,她忽然希望他有一点点特殊。
她忽然很想回家。这个家,不是指嘉德为她买的公寓,而是指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
当初离家时,誓死也不回去,因为心里有气,记恨逼她结婚的大哥与姑姑。但现在在外面受到挫折,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仍旧是她的老巢。
她悄悄穿过客厅,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音乐声从里面轻微地传出。
“大哥……”她看到白家工作狂正俯在案头,一边听音乐,一边翻阅文件,于是站定,怯怯地叫。
“纯纯?”白谨抬眸之间有一丝惊喜,“妳终于肯回家了?”
“大哥……”她走过去,跪坐在地毯上,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就像小时候在学校受了委屈,回来诉苦时一样,“我被人欺负了。”
“跟嘉德吵架了?”白谨抚了抚她的头发,浅浅地笑。
“还有更气人的!”
“到底怎么了?”
“我发现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喂喂喂,”白谨提醒她,“妳大哥我也是男人。”
“呜……”她几乎要哭出来,“他们冤枉我!”
“谁?”
“我以前那二十五个男朋友!”
当下把今天与刘志伟的一席话转述出来,听得白谨哈哈大笑。
“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教训他们呀!”她拉着他的裤管苦苦哀求。
“为何要教训他们?”白谨摇摇头,“我觉得他们说得有些道理。”
“嗄?!”白纯大怒,“大哥,你说什么?”
“妳从十八岁开始谈恋爱,至今平均一年换三个男朋友,也难怪他们会怀疑妳对爱情的诚意。”
“只许他们抛弃我,不许我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他们既然觉得自卑,想必当初提出分手也只是一种试探,希望妳对他们穷追不舍,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谁知刚走两步,回头一瞧,却发现妳已另觅新欢!于是捶胸顿足,后悔莫及。”白谨笑,“我虽然赞同他们的部分观点,但也觉得他们活该!”
“大哥,原来你早已看破他们的伎俩,为何不提醒我?”
“因为我希望妳能跟他们分手。”他耸耸肩。
“什么?”白纯瞪大眼睛,“大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我?”
“是他们自己说身为凡夫俗子配不上妳的,而且在我心中,早有适合妳的夫婿人选。”
“大哥,原来你想把我当作商业联姻的牺牲品?”真是越听越气。
“我力挺那个人,只是因为觉得他够痴情,而且不会因为所谓的自卑心而离开妳。小妹,不要误会!”
“他是谁?”白纯心中一紧,预感那应该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如妳所愿,他是裴嘉德。”
怔愣三秒,她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哑了,“大哥,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哈哈,裴家与白家是世交,我们当然认识。”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普通的认识!”她恼羞成怒地跺足。
“好好好,我招供,从中学开始,我们就常在一起打网球,而后生意上又有往来……所以,我大概算是他的死党之一。”
“但你却假装跟他只是泛泛之交,你骗我!”白纯大嚷。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所以对于这个死党我也颇有怨言,宁可当他是泛泛之交。”白谨故作无辜。
“什么目的?”
“为了妳。”
“什么?”白纯感到自己耳际传来一片轰隆之声,“大哥,你说什么?”
“恭维话我不想讲第二遍。那个宇宙无敌大帅哥用尽手段接近我,只是为了知道多一点关于我妹妹的消息。”
这句话,的确是对她最好的恭维。自从不断失恋之后,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男人爱,谁知道竟有如此杰出人物在暗暗爱慕她……今天听到的一切,真的好离奇!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白纯嗫嚅问,“我怎么从来没有发觉?”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妳的,只觉得应该是在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白谨笑,“而妳当然也不会发觉他的存在,十八岁开始妳都忙着谈恋爱,一次又一次,何曾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他为什么不主动追我?”
“他这个人,凡事都讲求运筹帷幄,等到胜券在握才重拳出击,却也因此错失了许多机会。比如妳十八岁的时候,他本打算在妳生日那天,策画一次与妳的浪漫邂逅,然后再慢慢塑造他在妳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让妳自然而然地爱上他。谁知生日当天,妳忽然牵着另一个男孩子的手回家,宣布那是妳的初恋情人!他得知此事后,如遭雷击,彷佛长久以来的梦想被人打碎了,
“而后妳失恋了,我劝他趁妳感情脆弱之时趁虚而入,他却执意要等妳心情平静才肯接近妳,说什么趁虚而入得到的爱情胜之不武,谁知竟又被别人捷足先登,他只得再次追悔莫及……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他与妳失之交臂,直到妳第二十五次失恋。”
“他真的这么好耐心吗?”白纯脸红。
真这么好耐心,那次在酒店就不会那么性急,趁她酒醉一口把她吃掉!
“我承认,这一回他手脚的确快了些,可能因为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蹉跎光阴,打算一击即中。”
“姑姑们可知道这些事?”
“当然知道。”白谨笑。
“这么说,那次叫我送古董去白家,都是你们刻意的安排喽?”电光石火,她明白了,“好啊,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其实姑姑们一直保持中立,并不打算刻意帮他,只是那次慈善拍卖会,有人嘲笑白家拿有瑕疵的古董出来拍卖,他见义勇为,高价买下了茶几堵住闲言闲语,替我们白家解了围。姑姑们出于感激,这才纷纷倒向他那一边。”
“怪不得……”想到他书房里那厚厚的古玩鉴赏辞典,她就觉得他不该是个外行人,哥哥的一番话,终于让她疑窦大开。
“纯纯,妳不要怪他趁人之危,”白谨进而解释,“那次在酒店,虽然他骗了妳,但其实他并没有占妳的便宜。”
“什么?”白纯大惊。
“妳不懂我的话吗?”白谨快笑得内伤了,“你们……其实并没有做『那件事』。”
天啊!难怪他与她第二次缠绵的时候,她会感到一阵如初夜般的剧痛,原来这家伙一直在骗她!
“裴嘉德是正人君子,不会不经女孩子允许就胡作非为的。”
“呸,他这样比胡作非为更可恶!”白纯气得肺都要炸了。
“反正妳现在已经爱上他了,从前的一切就不要再计较了。”他拍了拍妹妹的头劝慰。
“可是……”小脸一皱,似乎想哭,“他爱上别人了!”
“呃?”白谨一怔,“什么?”
“他爱上那个丽蓓嘉了!”
“哦,那个丽蓓嘉呀,”白谨莞尔,“那只不过是嘉德生命中的一段插曲,妳不必把她放在心上。”
“他亲口跟我说的,如果丽蓓嘉没有跟他分手,他就会跟她结婚!”
“就算嘉德那时真的打算跟她结婚,也是因为一时间对妳心灰意冷,所以暂时退却了而已。”
“他既然爱我,怎么可以退却?”白纯双眸露出隐隐的幽怨。
“喂,小姐,妳曾经有过二十五个男朋友,就不许别人在妳之前有个女朋友?太不公平了吧?”
“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太不公平,可是……”
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不自在。本来,他们可以青梅竹马地长大,生命中没有别人,惟独彼此,直至地老天荒……偏偏中间塞了若干人等,让他们本可以纯真无敌的感情,徒增许多遗憾。
这一切,该怪谁呢?
“大哥,你说嘉德有没有可能真的爱上那个丽蓓嘉,不再喜欢我了?”她担忧地问。
“如果真是那样,妳就拿出勇气,把他追回来!”
“我……”她往后一缩。
“小姐,妳还没有恢复自信?”白谨诧异,“妳从前没有自信心,是因为曾经被二十五个男友抛弃,妳以为自己不受男人喜爱,但现在妳知道他们都在想念妳,妳还怕什么?”
对呀,她还怕什么呢?曾经因为他太过完美,所以不敢与他假戏真做,但现在得知在别人眼中,她也俨然成了一个完美的天仙,她还怕不是他的对手吗?
但丽蓓嘉……那个丽蓓嘉……
一想到这个名字,一想到那天在百货公司看到他看对方的关切眼神,她的心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