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时稷睡到自然醒,这才发现他睡了将近十来个钟头。他伸展着懒腰,想模模身旁的软玉温香,一解他紧绷的欲念,却惊觉身旁竟是空无一人。
他皱起眉,探手模向床头柜旁的叫人铃。
才没一会儿,房门外已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少爷,您找我?”
“进来。”席时稷赤果着上身,被单只盖到大腿处,对着走进来的年轻女仆问道:“少女乃女乃呢?怎么没让她来伺候我穿衣服?”
难道昨晚罚跪还没完吗?
他不禁回想起,在经过返台那么长途的奔波,身体上的疲累该是快达到极限。而他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都得经过十来个钟头的补眠,才觉得有恢复体力的感觉;那她一个弱女子,一夜未睡还得了?
一这么想,他竟隐隐觉得眼前已浮现出白苡若受苦受难的委屈样了。
心底莫名产生了一股难解的不舍感,他直接问:“怎么?她还跪在大厅里吗?”
“不,少女乃女乃跪完后,就被叫进老夫人的房里训话,还没出来。”女仆小心翼翼的说。
“我知道了,妳下去吧!”不懂自己干嘛这么心急,但他就是快手快脚的将衣眼穿妥,急匆匆的赶到他女乃女乃的房门口。
“少爷请留步,老夫人正在对少女乃女乃说明席家的家规。”恩典是专门执行白苡若处罚的负责人,就是由他自作主张,在她刚跪满十小时,明明下一段的责罚还未开始,却硬是将她强行押解到席老夫人门前罚站的。
而直到五分钟前,就快下午一点半,席老夫人起床梳洗完毕后,他才敲门将白苡若送进去房里听训。
其实,席老夫人并不知道在这处罚中间,白苡若并未获得休息。
恩典纯粹是因为自己对着白苡若有着若干的敌意,故意打着席老夫人的名号,借机多欺负她一点。
但席时稷哪会听下人的话?他面容一整,怒目瞪着恩典;恩典就乖乖低下头,自动让了开。
在席家,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得罪席老夫人最在意的金孙的。
席时稷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推开门。“女乃女乃,我来接人了。”
席老夫人才刚刚打开训人的话匣子,培养起骂人的兴致,正从他们席家的一世英明开始说起,都还没讲到重点,就见到爱孙居然已经赶来护驾,顿时对白苡若的怒火就烧得更旺。
“怎么?有了老婆,你连礼貌都忘了?想进我房里,居然不必敲门、问问我要不要让你进来吗?”席老夫人恨恨的发牢骚。
席时稷原本并没打算跟他女乃女乃杠上,虽然他对他女乃女乃的行事作风一直不甚满意,却从没直言抗议过。毕竟,他可是未来的接班人,没必要让到手的鸭子给飞掉。
可当他一眼乍见到白苡若那两眼布满红丝,几乎就快睁不开眼,却百般强打起精神想听训的可怜样;以及她仍然采跪姿,身体明明已摇摇晃晃,却还是强逼自己挺直腰杆的痛苦样,给激得同情心大肆泛滥。
他一把抱起白苡若。“够了女乃女乃,妳要训可以等她休息过后再说,她撑不下去了。”
说完,他压根儿没管他女乃女乃在他身后说了些什么,只是抱着白苡若就往自己的房里冲。
白苡若本来就快受不了了,她又累、又倦、又饥、又渴……却强自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努力撑着——她不想让席时稷的女乃女乃处罚他。
但她实在是太疲惫了,以致在乍看到席时稷出现在她的面前,听到他熟悉的嗓音之际,她所有的意识全都在瞬间瓦解了——
他来救她了!她最爱的人呵……这是白苡若在突然晕眩过去前,唯一的想法。
而就在她昏迷的前一秒钟,她可是将席时稷当成是她心目中的神明般在膜拜。
就只是因为,他在她就快不行前来拯救她,白苡若百分百确认——他一定是好爱她,所以才会来救她,她一心一意这么想。
“你……”果然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女乃女乃了!
席老夫人气炸的看着席时稷的背影,怒火横生的叫道:“时稷,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而就在席老夫人的屋里惹出这样的纷争的当下,席时稷的二叔已急匆匆的赶到。“妈,时稷是因为……”
正想替席时稷美言,却被席老夫人烧得正旺的怒火给波及到。“你别再替他说好话了,国权。我已经决定了,你立刻去通知大家,我要当众宣布延长时稷接掌席家的时间。”
“妈——您要三思……”席国权赶紧想阻止。
但席老夫人已气怒的吩咐道:“恩典,席二爷不肯去通知的话,就由你去。”
“是。”恩典立刻一溜烟的不见人彭。
“妈——”只剩席国权无奈的与席老夫人大眼瞪小眼。
席时稷看着睡得昏沉的白苡若,心底莫名的浮现着一种名为不舍的心绪。
在发现她昏过去的剎那,他的心异常的着急。还好在他抱她回房的途中,她就幽幽醒转了。
在发现自己安然的被他搂在怀里,她只轻声说了句:“席——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接着,就体力不支的呼呼大睡起来。
独留席时稷浓眉深皱的紧盯着她的容颜直瞧。
他……不该为她刚才那句话,感到血液流得澎湃不已——是她自己要以他的守护者自居,那该算她活该,他干嘛心动?
但他,就是心动了啊!
他……不该为她受到折磨的惨状感到心疼不止——是她自己抵死说非他不嫁,她本来就该尝尝不听他的劝、却硬要嫁给他的苦果,他干嘛为她感到不舍?
但他,就是不舍了啊!
不该动心,他却似乎有点动心了;不能动心,但他就是动心了,现在他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呢?
席时稷就这样看着她睡得好沉,心底的思绪却是百转千折,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要帮着她吗?
但那会让他二叔多年的冀望落空,他做不到让他视如生父的二叔难过啊!
不管她吗?
可……听着她那么勇敢的为他挺身受过,他……
“唉~~都怪妳自己,要是妳肯听我的先不要嫁给我,不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吗?”他轻声问着睡得深沉的白苡若。“现在妳后悔了吧?”
模模她吹弹可破的女敕颊。“可妳就算后悔,也还是得继续忍受呢!”
突然,像是感应到他的心疼、他的不舍,明明睡得很沉的白苡若突然莫名的醒了。她眨眨眼,一时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在乍见到他的容颜,马上放心的对他笑得好灿烂。“席——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
席时稷没回以她微笑,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赶紧像是保证般的说:“我不会后悔的。”
啊~~她听到他刚才的低吟了,席时稷赶紧放下轻抚她脸的手。“妳都听见了?”连声音都变得冷然。
“嗯~~”但白苡若却是态度相当坚定的说:“我全听见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我会很用力的保护我们的婚姻的。”
在她的观念里,婚姻是神圣的,一旦跳进来,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肯轻言放弃,她对这个信念可是很执着的。
“那妳就得再加油,”他轻声告诉她。“别太奢望我会帮妳。”
“不用,”她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顾忌,我会自己加油的。”
自己的姻缘自己顾,这可是她的处世原则呢!
说完,像是对他守在她身边感到很安心似的,她再次轻轻闭上眼,让两排像是蝴蝶般的长睫一扇一扇的眨着。“陪我一下下好吗?”小手已自不量力地紧紧抓住他的大手,然后就又再次沉沉睡去,没办法,她真的累垮了。
说席时稷此时内心里全无感动,那是骗人的;因为他是真的被她义无反顾的想跟在他身畔;想用力凭借着自己弱小的力量,来抵御任何阻挡在他俩爱情路上的大石头感动。只是……
她能撑多久?
而他,确实也想看看,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或许……”他更轻声地低喃,不敢太大声怕再次吵醒她。“就让我看看妳能为我做多少,看妳能否感动我……”
他告诉自己,如果她真能熬得住,那他可能会考虑站出来替她撑腰;但先决条件绝对是,她得先证明自己是够坚强的。
“我等着看妳的表现喔!”他再次触模着她柔滑、细女敕的肌肤,不懂为何一触碰到她,他的心底就隐隐升起一股想跟她一起的欲念。
睡梦中的她,像是感应到他的话,突然对着他粲笑如花。
呵~~她的笑颜让他愈看愈喜欢,心底那股想要她的欲念终于挡不住。他开始探出另一只手进到她的上衣内,触模起她那让人无法一手掌握的丰盈……
他正想对她为所欲为,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止住了意乱情迷。
“谁?”
“少爷,席老夫人交代,请您现在立刻到前厅的会议室里集合,她老人家要召开家族紧急会议。”是恩典的声音。
紧急家族会议?!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席时稷隐然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刻自床上坐起身。“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扳开她紧抓着他的小手,犹豫了一会儿,再次轻抚着她女敕滑的小脸,他终于匆匆拿下挂在穿衣架上的笔挺西装外套,在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再次看着床上的睡美人许久后,才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还没走到会议室,他就碰到一脸沉重的席国权。
“二叔。”席时稷打着招呼。
却得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臭小子,你又做了什么?”席国权气得咬牙切齿。“不是千交代、万嘱咐,叫你要舍得吗?”
席时稷闻言皱紧眉。“难道女乃女乃是要拿我开刀?”
他倒是不怕,就不信家族里有任何人能取代他的地位。
“我不管其它,反正你给我小心、谨慎的应对就是。”席国权只能简短的指示重点。
“是!”他懂。“我不会误大事的。”
席老夫人看着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得意金孙,心底的骄傲是难掩的;但一想到他竟然这般的忤逆她的旨意,她又满肚子的怒火。
“我只交代一件事。”当大伙全到齐,席老夫人没说废话,直接切入重点。“因为时稷居然不顾我的意见娶妻,足见他心底有可能不将我当作一回事……”
“不可能!”席国权已打断他母亲的发言,站起来为侄儿开罪。“时稷向来最关心您。”
“哼!”席老夫人不相信的冷哼。“那是以前,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新娶进门的妻子,连我想教训她一下都不准!”
说到底,席老夫人就是在吃孙媳妇的醋。
席国权这才明白早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忍不住怨怼的觑了席时稷一眼。
席时稷知道自己有违二叔的期望,只能以唇形示意:从此刻起,二叔要他怎样都行,他全听二叔的。
得到席时稷这样的承诺,席国权这才放下一颗悬挂在半空的心。
“所以我决定,原本打算让时稷自下个月开始接掌席家所有业务的计画全都暂停。”席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我决定再仔细观察他一整年。”边说,还边以挑衅的目光直视着金孙,想从他严厉的面容上,看出一丝不逊的表情。
但并没有。
很好,算他还是她心爱的金孙,席老夫人这才稍微化解心结的继续说:“如果他表现得当,那就一年后如期接棒;如果他还是不能如我的意……那就无限期延长。”
言下之意就是,在未来的这一年里,如果席时稷还敢忤逆她,不让她随时随地教训孙媳妇的话,那他就别想得到真正的权力。
“女乃女乃!”席时稷想抗议。
他已为接掌大权牺牲了所有的童年、青少年时光,他已做得够多了,没道理让他再等下去,他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惩罚。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狠话——如果不让他现在接掌席家,那他就要放弃——
席国权已经先他一步站起身,状似温驯的说:“妈,我懂了,从明天……不,是从现在的这一刻起,我会无时无刻的监督好时稷,绝对会让妳满意的。”
虽然看到席时稷满脸的不服、不满与不悦,但席国权心知侄儿其实会对他言听计从的。
“很好,希望你能好好教他。”席老夫人交代完大事,再加上一句:“在时稷尚未接掌前,一切都照旧,我仍然是席家当家做主的人。”
换句话说,在这一整年的时间里,席时稷的老婆可是归她管的。
说完,便姿态优雅的离开了会议厅。
席时稷直到所有闲杂人等全都离开后,才望着席国权。
“二叔,这样公平吗?”
他不服!
“谁教你不听我的?”席国权却没时间听他抱怨。“记住,你得好好将所有的心力,全都放在掌控席家的事业上,别再管其它杂事。”
像是怕说得还不够明白,席国权再直接挑明。“尤其是你老婆的事,不准你再插手、干涉,你做得到吗?”
“嗯——”席时稷无可无不可的低应了一声。
在他心底,其实是有着两种心思在激荡着。一是:那就放手不管她了吧!反正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会坚强吗?
而且,她还是书他不能早点接掌大权的罪魁祸首,他是该气她才对。
另一个想法则是:可……万一她承受不了女乃女乃的百般折磨呢?他该狠下心肠不理会她吗?
他心底的两种思绪像是天人交战般的纠葛着,以致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席国权看出了他的为难,但姜是老的辣,他只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就让席时稷决定依照第一个信念走了。
席国权说的是——“你不是说是她抵死缠着非你不嫁吗?你不是说你已事前警告过她,要她有心理准备接受未来可能的折磨吗?”
席时稷点了头。
“那这岂不是个大好机会?让她印证她的所言不假,而你也可以考验一下,她是否符合我们席家对娶进门的媳妇的期望。”
席国权深怕侄儿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赶紧再加上一句:“你放心,若真有事,二叔多少还帮得上一点忙的。”
而席国权说这话的真正含义,其实只是想阻断席时稷将过多的心思放在白苡若的身上,不然,他才不会去管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但常时稷却把它解读为——他的二叔会在背后让白苡若靠,他自己则只需将所有的心力全放在事业上。
这倒不失为是个好方法。
但他忘了问他二叔,他二叔是否对白苡若有好感。
而就在这时,白苡若却在无意间发现了席时稷有间藏书相当棒的书房后,开始偷偷的取了几本有关经营管理的入门书籍,用心研读。
她向来是个会读书的人,再加上她一心想成为席时稷的好帮手、贤内助,因此,当她找到书时,心底有的只是惊喜万分。
事实上,她也读得十分顺利,即使被席家操得身心俱疲,但只有当她在读书的当下,她是开心而愉悦的。
只因为,她老觉得当自己在念书之际,席时稷仿佛就在她身旁替她加油打气股,这让她感到好象被他鼓舞着,她的奋斗之心全都泉涌而上了。
所以,她一本接一本的读着。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到屋里,已是夜深人静。
席时稷看着一脸疲惫的白苡若。“妳怎么醒了?”算算她就从他被叫去开会后到现在,她应该也不过只睡了十来个钟头而已。“多睡会儿吧!”
白苡若只朝他绽出一抹让他痴迷的迷蒙微笑。“我在等你回来。”
但她没说的是,她才没睡多久就被叫醒了——被叫去听席老夫人的训话,听得她的耳朵都快长茧,跪得她的膝盖都已麻痹。但她一点都不觉得苦,她本来就隐约知道嫁进大家族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尤其是富贵的大家族。
可她只要夜夜能和心爱的老公说几句体己话,她就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以后别等我。”席时稷已累得筋疲力尽,在开完会后,他就被二叔施以魔鬼训练,以致他一躺上床,头才沾上枕,人已熟睡了。
“可是……”白苡若好想告诉他,在她脑海里所描绘的幸福家庭的完美图像是——不论她的老公工作得多晚,她都想跟他多少分享一点属于他的辛劳啊!
但看着已开始打呼的席时稷,她轻声告诉自己。“不急,以后有得是畅谈心事的机会,今晚他一定是太累了!”
于是,她也贴近他躺下,嗅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倾听着他强壮的心跳,这样她也觉得自己好幸福呢!
只是,白苡若从来都没想过,她先前的期望始终无法得以实现。
她从未想过,原来两个已经有着婚姻之实的夫妻,竟然只能在夜里相见,有时甚至连话都说不到两句,就只能贴靠在他沉睡的身边。
“……无所谓,我会加油的。”这是每晚白苡若勉励自己的话。
白天,她一大早就会被席老夫人叫去,不论是席家任何的低下事物,她都得学习,因为席老夫人告诉她——“我们席家是不养吃白食的人。”
不!她也没打算做个游手好闲的人,于是,她很认命的在席家操持家务。
晚上,她必须跪在席老夫人的房里听训,只因席老夫人有交代:“我们席家可不是个普通家庭,我们可是贵族之后,这历来老祖宗的生辰八字、兴衰始末都是妳该记得一清二楚的,不然,妳怎么配做席家的新妇?”
于是,她夜夜死背着席氏家训,学着生要做席家的人,死也得做个席家的鬼。
只是她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
才不过这样被操劳了快两个月,她已消瘦了一大圈。
包可怕的是,她的脸色简直苍白到不行,那惨白的肤色已是令人乍见,甚至都会怀疑她身上是否都没有任何血液了。
而这全都是因为,她被操劳得过度,却无法得到适当的营养补充——
虽然夜以继日的被折磨着,她却很少有进食的机会,只因席老夫人最爱以禁食来惩罚她。
“妳看妳,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席家的祖宗身上,罚妳……哦,不!我还是罚时稷好了。”这是席老夫人最爱使用的招数。
“不——”每每白苡若听到这样的恐吓,都会被吓得又是叩头,又是跪爬的冲到席老夫人的面前,求她让自己受过。“别罚时稷,求您处罚我吧,席老太太!”
没错,白苡若甚至被命令不能唤席老夫人为女乃女乃,只因她觉得白苡若压根儿不配做席家的媳妇。
而她之所以这样毫无顾忌的欺凌白苡若,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答应不让金孙分心来管这些小事。
“那……就三天不准吃饭。”席老夫人的责罚从未轻过。
白苡若便只能以水止饥。她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到近似虐待的对待,但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的亲密爱人,她还是紧咬着牙关承受。
不但如此,她甚至没跟席时稷提过一句话。
那也是缘于,席时稷也好忙,忙到几乎已无法每晚回到她身旁,他们已是相隔好几天才能在夜里相见一次,却是连最爱做的事都无力做了。
而席时稷当然也因愤恨席老夫人恶意延长他接班的时间,只能乖乖的听从他二叔的指令,把所有的时间、精神及心力,全都放在未来接掌席家事业的事情上。
而他对白苡若原有的一点关心及不舍,也因过度忙碌的时日而逐渐淡忘了。
这一日,白苡若才跪了两个小时,便突然下支倒地,头砰地一声撞击到地上。
“恩典!”席老夫人也不急,只唤着下人来处理。
恩典本来也打算照例替她浇桶冷水,将她弄醒便罢,毕竟,这又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但是今天他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情景,给吓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老、老夫人……”恩典说话的语气中有着无比的惊慌。
虽然他们都是站在席老夫人这一边,帮着欺负白苡若的一群下人,但他们多少知道,万一等哪天席时稷真的掌权,而他依然还是在意白苡若的话,那他们可能就要倒大楣了。
所以,这阵子的席家下人各个都在考虑该往哪边站。
许多下人衡量现实,都开始往席时稷的那一方靠;就只有恩典,他可是席老夫人的第一号忠实信众。
但现在连他也被吓得浑身发抖,直让席老夫人不禁气了起来。“干什么?”
“老夫人,她……流血了!”
席老夫人这才紧张的瞪着已昏迷倒地的白苡若——自她的两腿间,隐隐溢出几条血丝来!
完了!这下子她闯祸了!
席老夫人担忧得只能吩咐:“还、还不快找席家的家庭医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