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院的柴房传了过来,顺着声音探去,只见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埋参苦干的劈着木柴。
悠游奋力的将斧头劈在粗大的木头上,一个圆柱形的木头瞬间裂成了两半。她重重的吐了口气,以手背拭去额际的薄汗,在这种微凉的初冬还能冒出汗珠,可还真不简单。
率性的将劈完的木柴踢到一旁去,拿起另一根粗大的木头置在石头上,又是奋力一劈,一天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不下数百次。
其实像这种劈柴、打水的日子对她来说算是简单,因为她在老家也常常做这种粗活,来到风云庄又做相同的事,对她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孰料这里根本是人间地狱,完全不像她原先想像的那样。
她从来没有一天打这么十大缸的水,也从没有在一个早晨里劈了一屋子木柴,光是她一天的工作量就是老家的十天分量,这种苦差教她怎会觉得快活呢?
谤本就苦毙了!
秤秤这手上的斧头就有二斤重,想举起它得费好大一番力气,每天再这么劈下去,她的两臂不月兑臼了才怪。
悠游皱眉的活动肩头,舒缓臂膀上酸疼的感觉,才稍稍喘口气而已,厨房里头突然传出——阵粗喝声
“悠游,你这小子又在偷懒,没瞧水缸见底了吗?还不赶快到外头去打水进来?”风云庄的大厨生得一副须髯如戟的模样,教人看了畏惧不已,他那凶神恶煞的五官似乎是与生俱来,不管是面对任何人,总是板着一张宛如土匪的脸,连讲话的声音都格外宏亮。
悠游每一次听见大厨的吼声,整个耳膜几乎都快被震破,皱眉的努了努嘴,将斧头卡在木头上。“是,小的这就去。”
揉了揉鼻头,悠游认命的提着水桶往外头的井口走去,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打水、不停劈柴,只要厨子一刻没闲着,她就要永远不停的做。有时想想,这种日子还不如到外头去讨饭比较容易,今天这餐没讨到,大不了挨饿一顿,反正又饿不死,何必到这种地方来做苦力呢?
不过每每只要想到可以拿白花花的银子回去孝敬爹,这点苦也就不得不挨下来了。
唉,挣钱真难啊!
悠游先是把井外的水桶丢到井里,等过一会儿后,才慢慢的拉起麻绳,将水桶拉上来;孰料这掌心才碰到麻绳,两手猛然传来一阵刺痛,教她倒抽了口冷气,直觉的松了双手,脸上的五官也都纠结在一起了。
她摊开微颤的双手,看见自己已经形成水泡的掌心因为刚才使了力道,都磨出血丝来了,灼热刺痛的感觉被冷风舒缓了不少。想不到才待个几天而已,她的手就已经惨不忍睹,再多待几天,是不是就会像男人一样布满厚茧了呢?
悠游叹了口气,僵着十指在衣角处撕了一块碎布,打算自己将伤口包扎起来,心想只要没看见,或许就不疼了。
也许是因为两手都有伤口的关系,她根本无法一个人包扎伤口,只能以嘴巴咬着碎布的另一端,另一只手赶紧捉住另一端,狼狈的包扎着。
“小兄弟,我来帮你吧!”一个娇柔的声音在悠游身后响起。
悠游迅速的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秀气的女孩,愣愣地眨了眨眼。“你是?”
女孩走了过去,执起悠游的手,温柔的替悠游包扎伤口。“我叫小柳,是老管家身边的丫环,老管家要我来瞧瞧大厨们将菜样准备好了没。”小柳微笑地说明,也替悠游在伤口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好了。”
“谢谢。”悠游看着自己的手,试着活动五指,对于小柳的包扎感到相当满意,尔后又抬头看向小柳,因为小柳刚才说过的一个陌生的名词而蹙起眉头,“你刚才说什么菜样啊?”
小柳掩嘴轻笑,“因为咱们庄园里再过不久会有贵客来访,老管家为了招待贵客,所以特地教大厨们准备几道名菜,想先品尝味道,这就叫菜样。”
“喔,原来……”悠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这几天厨房里特别忙,原来是府里即将要有贵客来访。
她正觉得奇怪,为什么大户人家每天都要不停吃、不停喝,现下才恍然大悟。
“小兄弟,慢慢打水吧,小柳先进厨房了。”她朝悠游绽放一张甜甜的笑脸,随即朝厨房走去。
悠游见她离开后,也不敢闲着,赶紧干活,这要是让大厨发现她又在偷懒,今晚说不定又没饭可吃了。
她认命的使劲提起水桶,待她吃力的将水桶提入厨房时,耳边同时也听见小柳正在对大厨说话的声音。
“大厨,就桌上这几碟吗?”小柳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样问道。
“没错,就是你眼前的这几道了,你先拿去给老管家尝尝,留心点,可别让汤汁溢出碟子啊!”大厨粗声警告。
“是。”小柳怯生生的端起沉重的托盘,不晓得是因为害怕还是真的太重,她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着。
“不成、不成,瞧你笨手笨脚的,等你走到大厅,我看菜也都凉了。”大厨没好气的念着,这时瞄见一旁倒水的悠游,马上吆喝过来,“悠游,甭打水了,先到这来。”
悠游才刚吁口气,想不到马上又有任务来了,她在心里叨念几句,乖乖的走了过去。“大厨有事吩咐?”
大厨推了悠游一下。“你先帮小柳端盘子到大厅去,手脚灵活点,别误了上菜时间。”
悠游看着小柳,对她微微笑着,“小柳姑娘,让悠游来帮你吧!”
小柳甜笑的福了个身.“劳驾了,小兄弟。”
待悠游端起托盘后,小柳立刻走在前头为悠游引路,而悠游也很安分地跟在小柳身后跨出厨房,直直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悠游在踏出厨房后,暗自吁了一大口气。可以月兑离厨房那个地方真是幸福,虽然手里的托盘挺重的。
不过再怎么重也没那水桶、斧头重,所以端着这沉重的托盘对她来说,可感到轻松极了。
悠游趁着这段走路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难得身边有个温柔的女孩,索性轻松的打开话匣子。“敢问小柳姑娘,你到这儿多久了?”
小柳好看的脸微微偏着,一副思考的模样。“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大概是在我十岁时就被卖进府里当丫环,掐指算算也快四年了。”
悠游讶异地看着矮她一颗头的小柳;想不到小柳年纪这么轻就被卖到风云庄里当丫环。“府里习惯用年轻丫环吗?”
小柳掩嘴轻笑,娇羞的模样煞是可爱。“因为家仆年纪小比较好管教,长大了也不会忘本儿,尤其是女孩子家长大了总要嫁人,所以这儿的婢女大部分都是小柳这年纪。”
悠游点点头做了解状,女孩子家大了总要嫁人……这句话让她不敢再接话下去。她给人的感觉像个十五岁的毛头小男孩,实际上她该是十七岁的大女孩了,只是若让别人知道她是女孩,往后就难讨生活了,所以她才不得不向外面的人谎称自个儿的年纪与性别。
女孩大了该嫁人,想想她都过了及笄之年,岂还能指望婚嫁一事呢?
还是安分点,每天想着如何填饱自个儿的胃吧!
绕过重重廊道后,终于来到富丽堂皇的大厅,碍于悠游的身份卑微,所以不得擅自进入大厅之内,只能站在外头候着。
小柳先行进入大厅里,朝老管家行礼作揖,“老管家,小柳来给您上菜样了。”
老管家抬头看了小柳一眼,点了点头。“嗯,拿进来吧。”
小柳再轻巧的走到外头取走菜样,并且朝悠游小声的交代几句,要悠游先行离开。
悠游识趣的点点头,噤声的交出托盘后,仍是不放心的看着小柳将菜样端进大厅里,确定小柳没问题后,才转身准备离开。
孰料才转过身子,两脚都还没迈开,马上迎面撞上一具结实的,让她突然重心不稳的连退好几步。
“哎哟!”
云朝丰眼明手快的拉住悠游纤弱的臂膀,将她扶正,以免跌倒。
悠游痛叫了一声,头昏眼花的揉着额头,才抬头瞧见被撞到的来者,马上张圆了眼,急忙鞠躬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悠游脑子不长眼,庄主请原谅。”
庄主身边的田毓瞧见又是悠游这冒失的小子,气得当场伸长手掐住他的手臂,恶狠狠的斥骂:“可恶,你这鲁莽的小子——”
“田毓,放开她。”云朝丰对于悠游无礼的举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斥田毓粗鲁的举动,睇了田毓一眼。
田毓抿了抿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屑的推开那弱不禁风的小子。
悠游吃痛的揉着被田护卫捉过的臂膀,嘟翘着嘴,怎么这田护卫总是对她这么粗鲁?她又没有得罪他。
云朝丰看着她嘟嘴的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过在不经意瞥见悠游手中缠绕的布条后,笑意顿时敛去,当场愕愣的抬起她的粉腕端视。“你受伤了,很疼吧?”
悠游看着自己的手,傻傻的笑着,“不打紧,只是长了水泡,等过些时候变成茧之后就不疼了。”
云朝丰看着悠游的手;想不到一双原本应白皙无瑕的纤手竟布满伤痕,让他不禁心疼起来。“你应该小心点,别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才是。”
悠游仍是笑得无谓。“悠游知道,悠游会留意的,谢谢庄主关心。”
云朝丰无奈的叹了口气,待他放开悠游的手后,又注意到她那张始终脏兮兮的小脸,在那布满污泥的脸上总是闪着神采奕奕的水眸,不晓得这丫头将脸洗净、换上女装后,会是生得多甜的模样?
“田毓,待会儿你到我书房将上次买的‘无痕药膏’送给悠游。”云朝丰侧脸对总护卫交代着。
田毓张口结舌的看着庄主,再看看这毛头小子。
“庄主要将那瓶药膏给这小子?”
“怎么?没听清楚吗?”他半挑剑眉,睨着田毓。
田毓不敢多嘴,赶紧低下头去。“是,庄主,田毓照办就是。”他没好气的睇了悠游一眼,真想不透悠游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得庄主的宠爱,不知庄主究竟欣赏他哪一点?
“外头是庄主吗?”老管家听见外头有谈话声,起身走到门外,果然瞧见庄主和家仆站在外头说话。“庄主要同老夫一块来尝尝菜样吗?”
“嗯。”云朝丰沉稳的朝老管家点头,低头瞧了那始终垂低的小脸,丢下别有含意的一眼后,便迈开脚步朝大厅里走去。
悠游等到庄主离开之后才吁了口气。抬头看向他们的背影,再抬手看看微微渗出血丝的布条;索性耸了耸肩,赶紧离开这里回去继续干活,以免久留生事又惹人嫌。
☆☆☆
云朝丰在和老管家品尝完所有莱样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咀嚼着。
“庄主觉得味道如何?”老管家在一旁等候庄主的反应,不知他是否满意?“
云朝丰只是拿起杯子饮了一口茶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全权由老管家决定就好,朝丰没有意见。”
老管家点点头。“那好,小柳,等会儿就把这几道菜记下来,到厨房里告诉大厨,贵客到的那天就准备这儿道菜肴招待。”
“是,小柳记下了。”小柳福了个身后,赶紧将桌上的盘子收下.然后安静离开。
老管家瞧着小柳远离后,轻叹了口气,这庄里大大小小为了这次的意外之客忙了好一阵子,也不晓得这一切的忙碌究竟值不值得?毕竟大伙对于这天已经整整期待了十二年,若对方是存心欺骗之人,那么对风云庄而言无异又是一次失望。虽然这种失望已经习以为常,但每次只要有消息传出,整个庄园的人仍是抱持期待的心情面对。
真不知道这种期望又失望的日子要持续到何年何月?
老管家感叹的摇了摇头,抬眸看着年轻有为的庄主,语重心长地问:“庄主,这朱员外指称府中的千金朱琉璃即是季庄主当年的遗孤,对于此事您可有详加调查?”
云朝丰看了老管家一眼,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又沉重的吐了出来。“我早就调查过了,朱员外所回答的时间、地点与当年璇儿消失的情形完全符合,让我实在很难断定其言的真伪程度,不得已才会邀他们朱家人一并到庄里做客,以便观察朱姑娘是否真是当年的璇儿。”
老管家蹙眉的抚着半白的胡须。“但愿这朱姑娘确实是季庄主的女儿季璇,如此一来,我们也算是了结了老庄主的遗愿。”
“嗯,我也是这么期待。”云朝丰低沉的回应老管家的话。回想起十二年前的画面,他与先父前往季家庄所目睹的惨烈情景,令他记忆深刻,尤其是季世伯临死前的嘱托更是让云家人谨记在心。
小小的一个璇儿,当年不过才五岁,要怎么面对家破人亡的伤痛呢?这十二年来,她又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之下成长的呢?他真的很担心,也很牵挂。
每次闭上眼睛,璇儿幼时的甜美笑声便会回荡在耳边,还有那童稚的谈话内容,更是让他记忆犹新,璇儿年幼的模样是他一辈子都忘却不了的。爹在去世之前对季世伯的遗瞩始终耿耿于怀;孰料在合眼的那一刻,仍是无法寻到璇儿的踪影,成为爹在世的唯一遗憾。
他谨记爹的遗愿,誓死要帮爹找到璇儿,同时替爹好好照顾璇儿的未来。他要让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云庄可以让她依靠,她绝不是无依的孤女。
云朝丰沉重的闭上眼睛,只要再过几天就可以知道朱琉璃究竟是不是璇儿,他应该为这期待已久的希望感到高兴才是,然而不知为何,他就是笑不开来。
再睁开眼睛看向外头,整个云庄为了这档事,费尽周章的全力准备迎接这个喜讯,所有人更是忙碌的将庄园内外布置得相当喜气,怎么他就是无法感受到这份喜悦?
他疑惑的攒起剑眉,沉静的思考着,外头正在准备东西的丫环们轻柔的谈话声也随着微风,隐约飘到他耳边来。
“小兄弟,快来帮我将这红花给结在梁柱上。”一个名唤小红的丫环嘴边含笑地使唉着新来的悠游。
“是,悠游来了。”悠游本来打算要回到厨房里继续干活,怎知才绕过一个廊道,就被一名管家叫唤到前厅外头去布置红布。
悠游一会儿被使唤来,一会儿被使唤去的,一个人几乎都快分不开身了。还好她的身脚够灵活,跃上栏杆将红花绑在上头的圆柱上一点都难不倒她,等打好结后,一个翻身跃了下来,笑笑的拍掉手上的灰尘。
“好了,各位姊姊们,瞧瞧这样行不行啊?”悠游得意的指着上头的大红花,笑盈盈的目光看了看诸位丫环们。
几名丫环聚集到前方,仔细的打量红花的位置。
“嗯,不错,想不到你这小兄弟手脚挺俐落的。”
悠游回头又看着那两簇红花,好奇的蹙起眉心,“请教姊姊,这红花是结给谁看的?”
小红掩嘴笑着,“啧,小兄弟难道不知道咱们庄里最近有喜事了吗?”
“喜事?”悠游不解的偏着头,“何来喜事?”
“就是咱们寻遍各地极力寻找的季家千金,终于与咱们庄主联络上了,整个府里上上下下正因为这难得的好消息而高兴不已呢!”小红脸上洋溢着笑意。
“季家千金?那是何方神圣啊?”悠游的问题像是天大笑话一般,惹得丫环们笑成一团,而她却搞不懂她们究竟在笑什么?
其中一个名唤小圆的丫环收住笑声后,绕到悠游身前来,为他解惑。“呵,季小姐不是神圣人物,却是咱们最重要的宾客,云庄主为了季小姐可是找了整整十二年呢!”
悠游讶异的张大了一双明眸。“十二年,哇,那可费工夫了。”
“是啊,就是因为费工夫,所以得到如此大好消息后,全府才洋溢喜气嘛!”小红笑着接话。
“原来如此。”悠游了解的点点头。想不到风云庄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孩,寻找了整整十二年,看来这个女孩对风云庄而言一定是相当重要的人物。“不晓得这季家千金是不是生得倾城倾国之容貌?”
小圆纤细的食指推了下悠游的额头,娇嗔的调侃,“瞧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
悠游被小圆的动作推得退了几步,尔后尴尬的笑笑,搔了搔脖颈。“嘿嘿,不好意思。”
旁边的小红反倒不以为意的撑着下颚,偏头想了想。“不过听说茹萍夫人生前就是位花容玉貌、仙姿玉质的美人,相信季小姐一定也遗传了茹萍夫人的美貌,生得犹如出水芙蓉般动人。”
“是啊,我也听说过呢!”一位丫环插话进来,灵活的眼珠子看丫大伙一圈。“听以前的丫环姊姊说过这国色天香都不足以形容茹萍夫人的美,可惜红颜薄命,茹萍夫人离开得太早了,不然相信她现在一定还是位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呢!”
悠游瞧她们一个个说得相当认真,也跟着陶醉在虚拟的空间里,好像这位传说中的茹萍夫人就站在大伙的眼前一样。
她偏着头与大伙一起试着想像茹萍夫人的长相,却愈是思考愈蹙柳眉。
茹萍夫人……
她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透为何对这名字特别有感情,难不成茹萍夫人的名字在她小时便有人在耳边提起过吗?
或许真是如此吧!不然以她的身世与阶级,怎么可能见过茹萍夫人本尊呢?
悠游莞尔的搔了搔头,突然一个粗喝声打断了他们的遐思。
“你们丫环聚集在那儿做什么?没差事可做了吗?”
大总管刚在客院里忙完,才转进廊道里头,便瞧见丫环们聚集在一起聊天,因而勃然大怒。
丫只们一听见是大总管的声音,一个个就像惊弓之鸟般,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立刻散开来,动作快得让悠游来不及反应。
悠游傻愣愣看着大伙散去,而她呢?只是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原本围绕在她身边的丫环一溜烟地全部散开来。怎么大伙说散就散?那她要做什么?
大总管瞧悠游这笨小子还像个游魂似的站着不动。
声音更是加重了,“悠游,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回厨房办事!”
悠游被这唤声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大总管,连忙点点头。“是,悠游马上回去。”
她模模鼻子,赶紧绕着小路往后院的方向跑去。
这一幕情景刚好被厅堂里的云朝丰全瞧见,看着她刚才那逗趣的模样,令他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这丫头,想不到待在庄里这么久了,调皮、迷糊的个性还是不改,真是令他感到啼笑皆非。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听见悠游的声音,或是看见悠游的笑脸,他再烦躁的心情也可以得到舒解,面对这鬼灵精怪的丫头,他就是板不起一张严肃的脸。
这么普通的一个女孩,带给他的影响力却是如此剧烈,真不晓得她究竟有何魅力,可以让他的心境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而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云朝丰偏头冥思,突然一个念头闪进脑子里。望向悠游那渐渐变小的身影,他突然很想看看悠游恢复女装的模样,相信以悠游灵巧的模样打扮起来一定格外可人。
再怎么说女孩家终究是女孩家,纵然以前她是为了生计才巧扮男装在市集里乞讨。然而现在进入了风云庄,不应再让她以男儿身东奔西走才是。
这个念头萌生后,云朝丰很肯定的点点头,改变悠游的兴趣更是愈来愈浓厚,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