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隆在木兰山遇刺的消息一传回慈宁宫,皇太后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仪的,立刻把皇后给召了来。
“都是馨儿出的鬼点子,要皇上去木兰山,这下可好,给了图狄贡跟玛弭尔兄妹一个大好机会。”皇太后心慌意乱的叨吟着。
皇后立刻跪在地上请罪:“都是臣媳不好,请太后息怒,臣媳以后会好好管教馨儿的。”
皇太后叹了口气,“这不关你的事,你起来。”
皇后为了艾馨提议干隆携香妃前去木兰山之事,在后宫内院已不知受到嫔妃们多少奚落,如今又闹出皇上遇刺的事,她真是又怨又气、又急又恨。宫里多少嫔妃皇上却不爱,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回女?这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是胳臂向外弯,一个劲儿的帮她父皇讨好香妃,盖宝月楼也好,建回回营也罢,这些都还是小事。现在竟连刺客都闹了出来……“皇后,咱们不能再任由皇上跟馨儿在木兰山胡闹了。”
皇太后面色凝重的说。
皇后战战兢兢地说道:“臣媳立刻让李卫李大人上木兰山……”
“得咱们亲自去,李卫哪里压得住皇上。”皇太后双眉紧蹙。
“太后说得是。”
“这回去木兰山,把皇上跟馨儿接回来,至于那个回女,还有楚皓雪……不能再跟宫里有瓜葛了。”皇太后下了决定。
于是,皇太后与皇后是一刻钟也不耽搁,由李卫护送着,披星戴月的直奔木兰行馆。
皇太后进了行馆,干隆领着艾馨及香妃、楚皓雪等前来接驾。
皇后见干隆还像个无事人一样,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气恼。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起码也应该将香妃囚禁起来,谁想到他非但没这么做,居然还让她堂而皇之的自由进出。
“听说皇上遇刺是吗?”皇太后询问道,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香妃。
“回皇额娘,刺客已经让楚皓雪拿下了。”干隆轻描淡写的回道。
“都是些什众人?”皇太后再问。
“不过是些江湖混混罢了,仗着一点拳脚功夫就胡乱撒野,其实根本不堪一击。”一旁的艾馨笑着说道,试图缓和气氛。
皇太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么什么我听说主谋者是图狄贡呢?”
吧隆对艾馨使了个眼色,艾馨立刻撒娇地说:“太后,您跋山涉水的来木兰山,茶都还没喝一口呢,还是先别提这晦气的事吧!”
“别提?这件事算起来,你还是罪魁祸首呢!”皇太后厉声说道。
艾馨闻言只得闭上嘴,看起来这回太后是真的动怒了,今天这事真不知该如何收拾……这时,始终保持沉默的香妃忽然走到太后面前,开门见山的开口道:“皇太后不辞舟车劳顿的来到这里,想必只有一个目的。”
皇太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香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您要我死是吧?”香妃挺直了脊背。
众人一愕,香妃这是什么意思?找死吗?!
吧隆大声喝道:“谁也不许在朕的面前提起这个死字!”他咬着牙,也动了气,用强制的语气吩咐说:“太后与皇后连日旅途辛劳,相关人等好生伺候着。”
不等皇太后开口,他已带头跪安出去了。
眼看一场就要爆发的灾难,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艾馨看?
人纷纷离去,也拉着楚皓雪避难似的到林野散步。
来到树林里,艾馨吐了一口气,“幸亏皇阿玛把事情摆平了,不然玛弭尔今天恐怕要跟太后对上了。”
楚皓雪思忖着说:“事情不会这样就完了。”
“唉!我知道,太后这气恐怕还要几天才能消。”艾馨点头道。
“没这么简单,你没听清楚吗?算起来,你是罪魁祸首。”
楚皓雪苦笑道。
“难不成皇太后还能把我给怎么样吗?”艾馨噘起嘴道。
“馨格格刁蛮任性,难以管束,索性赐婚蒙古亲王和番去。”楚皓雪玩笑道。
艾馨闻言,出手朝他胸口又捶又打。“我提议到木兰山来是怕你闷,说穿了你也月兑不了关系,干嘛全赖在我一个人身上!”
楚皓雪捉住她的手,忽然收起笑容,认真的说。“委屈你了。”
“带我走……”艾馨幽幽地说:“经过这次的事,太后跟额娘一定会想尽办法拆散我们的,皇阿玛现在是自身难保,顾不了我们……你带我走。”
“要走不难,但平淡的日子你过得惯吗?”楚皓雪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深情的说:“在镖局里没有宫女、太监让你使唤,走镖的时候又得餐风露宿,你怎么受得了?”
“我行,那一趟少林我不也上去了!”艾馨认真的说道。
楚皓雪顿时沉默了下来,艾馨虽然愿意随自己吃苦,但她毕竟是个格格,就算皇上、皇太后与皇后也不可能不闻不问,难道他们俩一辈子都要躲着皇军的追捕????说也奇怪,是一两天皇太后的气忽然消了,不但不再追问刺客的事,也不去要求皇上处置香妃,只是在行馆里走走逛逛,心情看起来挺好的,还跟艾馨有说有笑。
这天,她突然和?悦色的对干隆说:“皇后少出宫,难道来这里一趟,你何不带她到『知鱼矶』垂钓,到『万树园』跑马。”
“额娘说得是,孩儿正想与皇后出去走走,额娘您也一起去吧!”干隆顺着皇太后的意思说。
皇太后笑着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你还是带着皇后好好去玩吧!行馆这里奇花满园、古松苍郁、百鸟飞翔,我在这儿逛逛就好,你们找馨儿和楚皓雪也一道陪你们去吧!”
既然皇太后一直催着干隆带皇后出去走走,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吩咐随从准备妥当后,便偕同皇后、楚皓雪、艾馨等人离开行馆。
面对大好美景,干隆心里却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他总觉得太后是想支开他们。
楚皓雪看出干隆的心思。“既然万岁爷不放心,待会儿我就折回行馆去。”
吧隆点点头,“也好,不过你别露脸,暗地里保护玛弭尔即可。”
而在行馆内,皇太后把香妃召到跟前,原想疾言厉色的斥?
她一番,未料她却恭敬的行礼,柔声地说:“真主阿拉,降福皇太后。”
皇太后见着她,咳嗽了一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知道!”
皇太后冷笑了一声:“你不怕吗?”
“人终归难逃一死。”香妃镇定的回答。
“不错,尤其是你!你是一个败酋之妻,本该凌迟处死,但我皇儿对你何其厚爱,非但赦你不死,还替你建宝月楼、筑回回营,今日你却勾结唐门败类行刺皇上,这是为什么为难道皇上对你还不够好?”
香妃倔强的说:“皇上对我是好,但却不足以弥补他伺犯回疆、杀死大小和卓、害死无辜百姓的过错。”
“依你这么说,一次刺杀皇上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皇太后诧异的盯着她,没想到这女子死到临头居然还嘴硬。
“我玛弭尔不能忘记族人的冤、族人的仇!”她毫不畏惧地迎视着皇太后的目光,神情坚毅。
皇太后的背脊升起一股凉意。“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玛弭尔身负国仇家恨,无福消受大清皇帝的眷爱。”香妃已有了一死的决心。“我原就打算一死以谢族人,奈何皇上说我若自尽,他必要我族人殉葬;如今皇太后要赐玛弭尔死,那等于是成全我,我衷心感泪皇太后,只求您保全我的族人。”
皇太后傻了,赐她死是成全她?!那儿子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和时间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回族女子自始至终根本不领情嘛!她真是?儿子感到不值。“既然如此,我就完成你的心愿,你心里还有什么想说的,全都说出来!”
香妃含着眼泪哀求道:“请皇上让我和兄长图狄贡葬回喀什米尔去。”
“我答应你。”
香妃再次向太后行礼,哽咽道:“玛弭尔谢皇太后成全。”
皇太后凝视着她,面对死亡能这样不畏不惧的女子确实少见,无怪乎皇儿会对她如此痴迷,然而红?祸水,还是不能留下她。
“请皇太后赐恩吧!”香妃道。
皇太后愕了一下,吩咐说:“送香主子回房,伺候香主子升天……”
昂责执刑的太监捧着一段白绫,对香妃说:“香主子,请回房。”
香妃转身朝侧宫走去,而藏身于飞檐上的楚皓雪立刻发了信号通知干隆。???香妃神色无惧的走回自己的房里。而太监替她将白绫悬上屋梁后,便恭敬的退出房外,并将门锁上。
正当香妃悬梁的那一剎那,楚皓雪忽地从窗口无声的跃了进来,他一把将香妃救了下来,“皇上已经赶回程了。”
“我哥哥死了,我的心也已如同槁木死灰,太后既然允诺我,不会让我的族人殉葬,不管皇上回不回来,我都不想再苟且偷生了。
“你心里的伤痕过些日子会痊愈的。”楚皓雪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说过我的心死了,哪还有什么伤痕?倒是你跟馨格格有什么打算?我看得出来,宫里不是困得住你的地方。”香妃反倒挂记着他们两人的事。毕竟艾馨曾在她最孤立无援时对她伸出援手。
楚皓雪耸耸肩,苦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馨儿想一走了之,但谈何容易?八旗、绿营只怕天涯海角也会把我们搜出来。”
香妃从袖口取出一个小药瓶。“你们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这个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礼吧!”在这当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皇太后也知道准是有人给干隆通风报信了,因此吩咐道:“不准开门!”
太监、宫女们忙将行宫由外至内的门都关上。
马声长啸,干隆被关在宫门外,气急败坏的喊道:“来人,给朕开门!”
守门的太监嗫嚅的回道:“这是太后吩咐的,奴才不敢开门。”
“该死!”干隆又急又气的提剑往门就劈。
艾馨见干隆心急如焚,立刻对侍卫喝道:“还不快替皇上把门撞开!”
侍卫门替干隆破门而入后,干隆跋忙直奔香妃的房里。
吧隆一见到了香妃,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一把抱住她,心里充满着激动的情绪,他的眼泪沾湿了香妃的衣襟。“玛弭尔,玛弭尔……朕吓吓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而干隆话还没说完,香妃却是头一偏,双目紧闭,已无鼻息。
吧隆一惊,大叫:“玛弭尔、玛弭尔……”
执刑的太监进门来,取出一支白色的羽毛放在香妃的鼻下,只见羽毛文风不动,便知她已气绝身忙了。“万岁爷请节
哀,香主子已经升天了。”
“不可能!不可能!朕方才见她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立刻把太医给我找来,玛弭尔没有死,朕不允许她死!”干隆抱香妃的身体,疯狂的失声吼叫。
艾馨也觉得不可思议,刚才她跟在父皇身后,明明看见香妃那时还是活着的。“万岁爷,请节哀,这是香妃托我一定要交给万岁爷的信。”楚皓雪将一封笔墨才刚刚干的信纸交到干隆手上。
吧隆拥着香妃,快速的看完信,诧异的看了楚皓雪一眼,突然冷静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玛弭尔,朕给你的宝月楼不好吗?朕?你做的不够吗?”
说完,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
皇太后听了太监的回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后却担忧的说:“皇上的心只怕是碎了。”
“心碎了总比让那个回女拿刀捅一窟窿来得好啊!”皇太后冷冷地说道,认为自己并没错。
翌日,皇太后将皇上找来,叹了口气道,“儿啊,别怨额娘,我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
“儿臣明白。”干隆的语气显得很平静。“额娘答应让玛弭尔回到喀什米尔?”
“不错,额娘答应让她与兄长回到喀什米尔,你派人好好安葬他们吧!”皇太后点头说。
接下来的几日,干隆便要人安排将香妃的遗体安排送回喀什米尔。
看着干隆吩咐着底下的人,艾馨不禁有些疑惑的对楚皓雪说:“香妃的死似乎有点奇怪。”
楚皓雪忙摀住艾馨的嘴,“别胡说!”艾馨为了皇阿玛一眼,更加肯定这其中心有古怪。
待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便逼着楚皓雪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楚皓雪反问她。
“我就觉得怪,我阿玛的反应更怪……”艾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皓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却半点口风也不肯透露,艾馨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香妃没死……???
当干隆问艾馨应该派谁护送香妃和图狄贡的遗体回喀什米尔时,艾馨毫不犹豫的说:“儿臣认为李卫是最佳人选。”
“怎么说?”干隆盎兴味地问。
艾馨知道皇太后眼前能够差遣的人就属李卫,皇上若指派他护送香妃出关,就等于将太后、皇后对外的“势力”做了箝制。
吧隆炳哈大笑,“你看出端倪来了?”
“儿臣与阿玛心照不宣。”艾馨调皮的说。
原来那天楚皓雪劝服了香妃“假死”回到喀什米尔,虽然这对干隆而言是一个很无奈的办法,但除此之外,又能如何?他相信只要人活着,就会有相聚的一天,干隆由衷的盼望这一天会尽快到来……而香妃的事也算是有了个结束,只是干隆却不想立刻回宫,他要等李卫安全的把香妃送达喀什米尔的消息传回后才能够安心,因此借口身体不适,要留在木兰山多调养些日子。
这日,皇太后将艾馨召到跟前来。
艾馨来到之后,发现皇后也在,两人脸上都写着重重心事。
皇太后先开了口:“馨儿,玛弭尔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做得太过分了?”
艾馨看了额娘一眼,低声说:“太后有太后的考虑。”
皇太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能体谅是最好的了,毕竟大清祖制是不可废的。”
“馨儿明白。”她只得这么说,否则难道要她在额娘的面前替阿玛的其它女人说话吗?
“同样的道理,你跟楚皓雪……”皇太后顿了一下接着说:“也不合大清祖制。”
艾馨急了起来,嚷着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格格……”
皇后打断她的话,“你不只是个格格,严格说起来,你的地位品极相当于亲王,馨儿啊,你不能自贬身份。”
“我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算什么自贬身份呢!”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胡说!”皇太后骂了一声:“能进皇宫里不知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谁希罕!”
皇太后见她这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因此略过楚皓雪的事不提,却对皇后说起艾馨的婚事来。“我看兆惠将军的儿子札兰泰是个不错的额驸人选。”
皇后点点头笑道:“兆惠将军是咱们大清的大将,又有平定回疆之功,他的公子也是允文允武、一表人才。”
“比起楚皓雪来,应该不逊色吧?”皇太后睨了艾馨一眼,故意问道。
“那是当然。”皇后回道。
艾馨咬咬唇说:“儿臣对札兰泰没有感情。”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信你问问你额娘,她在进宫之前又和你皇阿玛有什么感情了?”皇太后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这门亲事就这样决定了。”
“我才不要札兰泰做我的额驸。”艾馨的态度也很坚决。
皇后不悦的道:“馨儿,太后赐婚是何等荣耀的事,还不赶快谢恩!”
艾馨倔强的说:“馨儿早已心有所属无法接受太后隆恩。”
皇太后有些震惊,这丫头居然敢如此顶撞她。
“你也太放肆了,是不是一定要把你圈禁起来你才高兴?”
皇后急道。
“太后、额娘。”艾馨的脸上布满泪水,她跪在她们面前,恳求道:“我跟楚皓雪是真心相爱的,我希望能跟他长相厮守,如果你们真的?我好,就请你们成全我吧!”
皇太后爱怜的抚模着艾馨的长发,停了半晌又说:“馨儿,你皇阿玛就是眼前一个最好的例子,只要分开一段日子,感情渐渐就淡了,或许以后你会发现其实札兰泰比楚皓雪还好得多呢!”
艾馨忽然向后退开一步,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就算你们可以把我和楚皓雪分开,但也不能强迫我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艾馨这个举动简直让皇太后和皇后吓得手足无措。
皇太后连忙惊慌的说:“馨儿,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皇后忙对身边的太监说:“快去禀告皇上。”
“我不嫁给札兰泰!”艾馨坚定的说。
“你这是威胁我吗?”皇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太后如果不答应,馨儿就死在您面前。”艾馨说着便作势要将刀刃往胸口刺进。
“便不得,千万使不得……”皇太后和皇后同声惊呼。
“除了楚皓雪,我不嫁任何人。”艾馨紧握着刀,固执的说。
“这样吧,赐婚的事改天再议,馨儿,你先把刀放下,快放下!”皇太后吓得脸都白了。
才赐死一个香妃,今天如果艾馨再出事,她与皇儿的关系岂不更糟……就在她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干隆带着楚皓雪火速赶到。
“什么都别说了,皓雪,立刻送格格回房,请太医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干隆简短的交代。
楚皓雪扶着艾馨出来,焦急而心疼的对她说:“你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我当然不会那么蠢。”艾馨突然笑道,调皮的拿着那把匕首刺了楚皓雪一下。原来这匕首是有机关的,刀刃一受力就会缩进刀柄里。
楚皓雪这才恍然明白这刀是杂戏班里变把戏用的道具。不过,今天这赐婚场面是暂时应付过去了,但总不能每次都这把假刀来演戏吧!???干隆很慎重的把艾馨和楚皓雪找到跟前来。如今皇太后已经替艾馨把额驸的人选决定了,艾馨虽然以死相拒,但这不过是一时缓兵之针,他清楚的知道,太后和皇后还是会想尽办法来拆散这对情侣的。因此,他要确定艾馨和楚皓雪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他们真能为了爱情而义无反顾吗?
“我可以不要当格格,我不希罕格格这个身份。”艾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要她离开楚皓雪,她根本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会有多?空洞、多?无趣……干隆点点头,感伤的说:“朕生有二十七个子女,但皇女却多早夭,馨儿,这就是朕为何特别宠爱你的主要原因。”
艾馨挽着皇上的手臂撒娇地说:“我知道阿玛疼我,从今以后,馨儿什么事都依阿玛的意思,只求阿玛成全我跟楚大哥!”
吧隆苦笑着说道:“阿玛连香妃的事都束手无策了,又如何帮你说服太后跟你皇额娘呢?”
“难道阿玛要儿臣一死,以明心志?”艾馨眼中顿时又盈满了泪水。
吧隆盯着楚皓雪,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能向我保证,这一生一世,无论富贵贫贱,都照顾馨儿、爱护馨儿吗?”
楚皓雪的眼神闪着坚定的光芒。“天地?凭,日月?鉴。”
“天地?凭,日月?鉴……”干隆靶动的重复他的话。“我就信了你的天地?凭,日月?鉴。”
艾馨开心地抱住吧隆,“谢皇阿玛!”
吧隆面无表情的说:“大清祖制还在,你们以为朕会?你们而破例吗?”
艾馨和楚皓雪的心情,一下子彷佛又从云端跌入了万丈深渊。
楚皓雪抬起头,只见干隆眼中突然闪现一抹诡异光芒,他似乎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微微颔首。???海公公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皇太后和皇后跟前。
“禀太后、皇后……不好了,不好了呀!”海公公的声音在发抖。
皇太后放下手上的茶杯,“什么事?你慢慢说!”
“格格跟楚侍卫……”海公公忽然说不出话来。
皇后震惊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们俩是不是私奔了?”
皇太后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该死,真该死!”
“格格跟楚侍卫死了……”海公公低下头把话给说完。
“什么?!”皇太后浑身一震。
“你在说什么?谁死了?”皇后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海公公咽了一口口水,急着说:“奴才听见万岁爷跟格格在屋里?楚侍卫的事起争执,结果万岁爷大发雷霆……然后,万岁爷就赐了格格和楚侍卫两杯毒酒,说让他们去天上人间做夫妻去。”
“你没弄错吧!?”皇后紧紧的抓着海公公,“万岁爷一向很疼格格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奴才也没见过万岁爷对格格生那么大的气啊!”海公公的身子还直打着哆嗦。
“那……你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皇太后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这种事奴才怎么能搞错呢?”
皇后突然腿一软跌在地上,海公公一惊赶紧将皇后扶起坐下。
“太后,太后您要替我作主啊!榜格再怎么说也罪不致死,皇上……怎么能这么做?”皇后泣不成声,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皇太后面色铁青地咬着牙道:“好,我去见皇上,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胡涂事来众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他为什么要馨儿跟楚皓雪一起死呢?”
说完皇太后和皇后便来到干隆的寝宫。
吧隆一见她们,便神色黯然的问道:“他们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皇后的眼泪像决堤的水般流个不止,她几乎已丧失了理智。“皇上,馨儿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要了她的命……”
“你是不是疯了?”皇太后亦是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吧隆心痛的说道:“让他们分开,那种痛苦是一辈子的,我怎么忍心让他们承受我受过的痛苦呢?”
“原来你这是在报复我?你怨我赐死玛弭尔……你就用这种方法报复在馨儿身上,好让我难受一辈子,你……”皇太后身子颤抖地说道。
“太后……”皇后抱住皇太后,两人哭成了一团,这真是她们始料未及的结局,早知如此,她们情愿艾馨跟楚皓雪私奔出宫……???
三天后,艾馨从一个深沉的睡梦里醒来。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的就是楚皓雪,他坐在她身边,而他们居然置身在一个摇摇晃晃的马车里。
艾馨揉揉双眼问道:“这是哪里?”
“还在木兰山,只不过我们已经离开木兰行馆了。”楚皓雪优闲地说。
“我们不是被我皇阿玛赐死了吗?”
楚皓雪将艾馨搂在怀里道:“那要谢谢香妃,是她送了我们一样礼物。”他掏出一个小药瓶来。“我们喝的不是毒酒,而是加了这种药的酒,它使我们看起来好象已经气绝身亡,其实药效一过,我们自然就醒来了。”
“所以香妃也没有死,对吗?”艾馨恍然大悟,终于明白?
什么皇阿玛对香妃的死看起来只是“十分”伤心,并不是“十二万分”的伤心。
艾馨掀开马车的帘子,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芒草,她看向楚皓雪“我们上哪儿?”
“天涯,或者海角。”楚皓雪噙着笑凝望着她。只要能跟心爱的人相依相随,无论天涯或海角,都是好的。
艾馨心满意足的靠在楚皓雪宽阔胸前,她想,今生自己是别无所求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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