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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剑走入大厅,见到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大汉背他而立,由他所站的姿势,狂剑明白对方不是等闲人物,恭敬的说:“阁下请上座。”
“哈哈哈!”对方大笑中转身,一张粗犷的长相配合魁梧的身材,让狂剑暗赞一声:“好汉子。”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狂剑束手就茶。
“我是粗鲁汉子,说不来文诌诌的话,叫我阿大就可以。”他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阿大,你来找我有何指教?”狂剑对阿大的率性直言不以为意,笑着问他。
“你长得很俊,和我家姑爷有得比。”阿大没有回答,两眼瞪大的上下打量他,嘴中啧啧的赞叹:“但是你们长得都太文弱,简直比闺女还娘娘腔。”
“请问你家姑爷是哪位?”外貌对狂剑而言并不重要,是以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就是萧楼的萧傲天。”阿大说道。
狂剑沈吟,他知道在剑阁与萧楼结秦晋之好的同时,萧楼也前往武林盟主宅邸下聘,这么说,阿大是武林盟主派来的吗?
“阿大,盟主派你来找我有何要事?”狂剑直问。
“你怎么知道是盟主派我来?”阿大瞪着眼睛问。
“此事不难猜想,快说!盟主派你来有什么事?”狂剑说。
“盟主听闻姑爷的妹妹生病,派我送来少林的小还丹。”阿大自贴身怀中取出密密包里的布包,交给狂剑。
能起死回生、增加内力的小还丹?这份礼太重了。
狂剑双手恭敬的接下布包。
“我亲手交给你,任务已完成,我要回去复命了。”阿大拱手起身,欲离去。
“等等,阿大,你这趟旅途势必劳累,请留在剑阁稍事休息,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狂剑出言留客。
“免了,我骑快马前来,不会累,盟主还在等我的回复,我不能多待。”阿大向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厅。
“我送你一程。”狂剑施展轻功追上阿大,行走间说:“请向盟主转达狂剑的感激。”
“我会转告盟主,少庄主请留步,不必送我。”阿大加快脚步,离开剑阁。
狂剑见他坚持,只好目送他离去。
低头看着手中的布包,狂剑欢喜地转身前往观世楼。
入楼打开布包,里头是只檀木盒子,狂剑无暇欣赏雕工精巧古意的檀木盒,直接掀盒,取出一颗以蜡封住的丸子,即使被蜡封住,仍有淡淡的清香传出。
狂剑单手扶起彩妍,让她靠在胸前,另一只手捏碎封蜡,露出一颗孩童拇指大小、晶莹似玉的药丸,随着药丸出现,瞬间清香转浓,盈满整间卧室。
狂剑将小还丹放入口中嚼几下,和着津液渡入她的嘴里。
“嗯!”没多久,彩妍脸泛红潮,申吟出声。
狂剑明白这是药效的缘故,扶起她盘坐,转坐到她身后,双掌贴在她的背心,用劲助她运行药效。
“嗯!”浓密的眼帘轻眨,迷蒙如雾的双眸缓缓睁开。
“妍,妳终于醒过来了,谢谢老天爷。”她些微的动作中止他的运功,转过她的身躯,迎着睁开的双眸,不能置信地再三看着她,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温暖的怀抱和记忆相同,但是……不可能,另结新欢的狂剑怎么可能在此?
彩妍微弱的想挣出他的怀抱,但是眷恋的感觉让她无力挣月兑。
怨他吗?有!
还爱他吗!有!
矛盾的心情揪着她的心成两半,又爱又怨让她不知该如何决定是留或走。
不管了!一切随天意安排,能拥有多久就多久吧。
彩妍窝入他的怀中,珍惜能拥有的时光。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狂剑深深明白,对错已不重要,最重要是能够拥有。能再次拥有她,一切都无所谓了。
“妍!”紧圈手臂,真实拥有感觉让飘荡多日的魂魄总算定了下来,焦急的双唇渴望安抚般的寻找她的唇。
“嗯!剑。”彩妍喃喃地轻唤他的名,热切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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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疗养,让彩妍逐渐恢复气色,尤其狂剑的陪伴,让她脸上又挂着甜蜜满足的笑靥。
翌日,狂剑扶着彩妍到凉亭,让她能透透气。
“不舒服时要说,别硬撑。”即使小还丹闻名江湖,但是狂剑仍是担心。
“我觉得很好,你不要担心。”看来狂剑真的让她这场病吓坏了,好不容易彩妍才能说服他出房间走动,见他一脸担心,受珍惜的满足感盈满胸怀。
“嗯!坐好,先吃点东西再品茗。”狂剑取饼随侍手中的锦盒,取出点心喂入她的口中。
彩妍就着他的手吃着点心,温馨的画面让周遭的人发出会心的一笑。
躲在树丛中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伊冰,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妒火,双手不禁撕扯身旁无辜的树叶出气。
“谁?”狂剑听到树丛发出声音,先护住彩妍,同时转头警戒地望着。
“剑表哥,是我。”伊冰知道以狂剑的功力,她不能不出声表明身分,于是缓步走出树丛。
看到伊冰的出现,昏倒前的记忆全涌入彩妍的脑海中提醒着她。
“妍,怎么了!觉得不舒服吗?”狂剑一颗心全心关注着彩妍,所以她突然发白的唇瓣,自是难逃狂剑的眼,担心之余,他立即伸掌,运入真气缓和她变乱的内心。
“萧姑娘的病还没好吗?名闻天下的小还丹看起来,也不过尔尔。”伊冰脸上含笑,但话中嘲讽之意甚明。
“我没有不舒服。”彩妍勉强挂着笑容对狂剑说。
“我再运下气。”彩妍越来越紊乱的内息让狂剑不放心,不由分说地继续输入真气给她。
这种情形更让伊冰暗中气愤,焦急自己的希望就快落空,脑中急转对策。
突然……老太爷的话进入伊冰的脑中。
“来人,给我倒茶。”胸有成竹的伊冰,对眼前的亲密气定神闲,转头喝令随从服侍。
没有言语的讽刺威胁,让彩妍松口气,气息逐渐平稳。
“可以了。”狂剑按住她的脉搏,见她的脉象平稳,这才放心。
“萧姑娘,小妹在此以茶代酒,向您赔不是。”伊冰举起茶盏,笑盈盈地对彩妍说。
“客气了!”彩妍不明伊冰的话语,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以礼待之,在不明目的时,彩妍仍举杯对她说着客套话。
“萧姑娘,您有所不知,小妹父母双亡,自小流离失所,举目无亲地前来投靠爷爷。”伊冰愁容满面的诉说不幸的童年。
见不得人悲苦的彩妍,听得动容,不禁放下戒心,安慰地说:“冰妹妹,不要再难过了。”
“萧姊姊,我不是故意的,因为爷爷是我的长辈,他的话我不能不从。”伊冰反握住彩妍的双手,如泣如诉的说,好似很无奈。
彩妍听得一头雾水,直觉地安慰道:“冰妹妹,听长辈的话是应该的。”
“萧姊姊,妳不怪我?”伊冰含泪的问。
彩妍更不懂了,以为她指先前对她的无礼,婉言的笑。“没关系,我不会怪妳的,放心吧。”
“谢谢姊姊,妳真好,请妳一定要留下来喝小妹和剑哥哥的喜酒。”伊冰笑着说。
听到她的话,彩妍立即刷白了小脸。
伊冰和狂剑即将拜堂成亲?
这句话不断回旋在彩妍的耳边,她缓缓地看着伊冰,只见她一脸含羞带怯的喜容,不禁信了她的话,心逐渐沈入黑暗。
缓缓移动呆怔的目光,看到一脸茫然的狂剑,心在黑暗中升起一丝希望。
“成亲,冰妹妹,我几时说要和妳成亲?”彩妍苍白的脸布着绝望,让狂剑心如刀割,气愤的对着伊冰狂吼。
“爷爷说的啊,萧姊姊图谋剑阁财产,没资格当少夫人,于是爷爷向萧家解除婚姻,又担心有人不肯罢休,这才安排这场婚事。剑哥,你会嫌弃我的家世吗?”伊冰眼中转动晶花似的泪珠。
“我不会嫌妳。”狂剑怜她孤苦,一向将伊冰视为妹,关爱有加,见她哀愁地问,习惯的出口安慰。
“哇!”听到狂剑的答案,彩妍急痛入心,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躯软软地倒地。
“妍!”事出突然,狂剑来不及去询问爷爷,抱起彩妍快速地回房,沿途吼叫下令:“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