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快地向前奔驰,驭马的沈天富不断地挥动著手上的马鞭,让马持续地保持速度。
马车内的妙儿敌意甚深地直盯著练蝶衣。
练蝶衣依旧一副冷冷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仅只手撑著下颚看著飞掠而过的风景。
车内唯一较有生气的当属钱多多,她不时将两手甚至整个脑袋伸出窗外,享受疾风触肌的清凉感觉。
钱多多似乎仍嫌不够痛快,她掀开布帘爬到外面和沈天富并坐。
沈天富忙将马鞭交到左手,右手空出扶了下她尚未坐稳的身子。
“不是叫你们别出来,马车的速度很快。”
“待在里面很无聊,想出来跟沈大哥聊聊天。”
“聊什么?沈大哥必须专心加快车速,否则,晚上得露宿山野了。”说完,又击出一鞭。
“露宿山野?好耶!我们今晚就住宿外头好了。”她的玩性又大起。
他笑溺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怕我又拿些奇怪的东西要烹煮?”
“不会了,我们从客栈准备了那么多的吃食,而且,沈大哥现在也不一样了。”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她直率地点头道:“沈大哥现在对我很好,不像之前那么冷漠,那感觉就像家人一样。”
“哈哈哈!我也很高兴有像你这样的妹子。”
她突然沉默不语。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道。
“沈大哥,你会不会不高兴我不愿意和你成亲?”钱多多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嗫嚅地道。
沈天富没有心理准备回答这样的问题,他勉强地笑了笑。
“婚姻虽是父母之命,但如果真不适合在一起,与其婚后懊悔,不如婚前讲明。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
“真的!沈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她释怀地笑了。
好人?
他在心中苦笑,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愿意当这样的好人。
“沈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石忌戬石大侠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钱多多好奇地问著。
“他?“沈天富在脑中搜寻了下石忌戬的影像,但……“老实说,我和他仅数面之缘,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但听说他风评不错,相当有人缘。”
“何止有人缘,简直到了登高一呼,万人允诺的程度,他就是那种气盖山河的大英雄。”从小,她就最爱听这种英雄事迹的故事。
“哦?这点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略微迟疑了下,遂月兑口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他长相如何?”
她皱了下眉头,不屑地道:“我才不像世俗女子眼光短浅,像石大侠这样的大豪杰,是不能以外表去衡量他的伟大。”
“哈哈哈!那是为兄不对了,竟以短浅的眼光看小妹哕。”沈天富大笑出声,很意外她的答案。
她下巴高扬,一副骄傲的模样。
沈天富爽朗的笑声方歇,又问道:“有关石忌戬的事,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庙口的说书先生那里,每当一听到要说有关石忌戬的英雄故事,庙口总是挤满了人,大家都喜欢听他行侠仗义的英勇事迹,再加上我有一房远亲的表兄,他也是江湖中人,每次找他印证石忌戬的事,他说得更是人木三分、精采动人;尤其是那段有关石大侠大破魔教的传奇故事,更是让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
“大破度教?”
“是啊!当年魔教危害武林,白道和黑道皆被魔教教主打得招架不住、惨不忍睹,各个门派都屈服在魔教教主的婬威下,石大侠以他个人之力力挽狂澜,将魔教教主打得半身瘫痪,从此不再危害武林。”钱多多一脸兴奋,说得口沫横飞、欲罢不能。
沈天富听得双眉紧蹙,“将教主打得瘫痪?”
“嗯!”钱多多点头继续说道:“听说那教主武功非常的高,连少林及武当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败在石大侠手上,但石大侠却饶了他的狗命,想让他过完下半辈子,谁知……”正当她讲得口沫横飞时,却突地住口,故作玄虚地学说书先生摇摇头。
已经听上瘾的沈天富,不解地问道:“谁知?”
她甚表遗憾地道:“那魔头身子虽然瘫痪了,可是听说练成了绝世奇招,想要卷土重来危害武林,石大侠迫于无奈,只好在华山再度召集武林好汉,共同讨伐魔头。”
沈天富听完,久久不语。
“沈大哥,你怎么了?”
“你说的魔教应该叫天门教吧?”
“沈大哥怎么知道?”钱多多感到讶异,“它原本是叫天门教,但因为它的门徒做恶太多,所以,大家就魔教、魔教的叫了。”
想不到连沈大哥都知道!
他突然扬声道:“你坐好!沈大哥要加快速度了。”
沈天富马鞭一抽,大喝一声!
马不禁痛,一痛便加快速度更努力地往前狂奔。
钱多多受不住马车的狂奔,身子急骤摇晃几乎滚落下车,沈天富伸臂往后按住她的肩,就著势,她几乎全靠入他宽阔的怀里。
在这之前,钱多多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依在这“弥勒脸”沈天富的怀里,经过几日的相处,现在的她并不厌恶这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觉得安心。
家人般的感觉是她唯一想到的借口。
“看到了没?”坐在车厢内的妙儿故意拉高布帘,让练蝶衣看看钱多多和沈天富相偎的背影。“虽然我家小姐是沈公子结拜的干妹子,但也有可能会变成沈夫人,知道吗?”
妙儿半得意半恫吓地向练蝶衣示威,那模样将钱多多学得十足十,真是什么主人什么丫环!
练蝶衣一向冷冷平静的脸,竟也出现些许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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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天富不断驱车赶路下,终于在傍时赶至华阴县。
同前两天相似,沈天富将马车停到一间客栈前。
“兴隆客栈!小姐,你快来看,这家客栈也叫兴隆客栈耶。”真是太巧了!妙儿兴奋地大叫。
钱多多没好气地道:“天底下同名的客栈多的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
钱多多瞧了下这间客栈的规模。
哇!虽然和前家客栈同名,但规模还真不是那间客栈可相比拟的。红柱金漆,雕梁画栋,玉石砌地,宏伟中带著细致,就连墙上的雕绘也栩栩如生。
同样的,客栈里也是挤满人潮。
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门口引颈四望,一瞧见沈天富跳下车,连忙趋前赶来。
“沈爷。”中年掌柜躬身低唤。
“李掌框,你知道我要来?”沈天富看了他一眼后,伸手一一扶著一车的女人下车。
“是的!前方的王掌框先飞鸽传达沈爷来此的消息。”
“嗯!”沈天富颔首道。
见沈天富不再有任何吩咐,李掌柜先道:“沈爷还是照例,一切作息皆在后院?”
他略含深意地看了客栈内满室的食客。
丙然,大部分都是江湖人物!
“不了!先到里面用膳,其余的待会再议。”
听完沈天富的吩咐,李掌柜也不啰唆,直接退一旁比了个跟我走的手势,便先行领路。
“哇!小姐,这客栈好漂亮峨。”妙儿边走边叹为止地四处张望。
济平城和华阴县比,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再加上钱老爷为人节俭,别说妙儿,就是钱多多也很少见到这人手笔的建筑工程。
“少到处张望,会让人笑话的,场面越大,就越要端起架子,免得失了分寸。”训诫完,她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跟在沈天富后头。
妙儿有样学样,不敢再多张望,学钱多多端起架子。
李掌柜引著众人上二楼一处视线最佳的雅座,内可俯视全客栈的情况;外可观看街上人潮的流动。
四人依序而坐,练蝶衣兀自坐到沈天富近左手处,当然,又引起妙儿的侧目。
李掌柜俯身附在沈天富耳旁低语,只见沈天富微微颔首后,他便离去。
一会儿,来了四位清秀的小泵娘,各自端著一个嵌金花钿的宽口杯,里头盛了约八分满的清水,四位小泵娘分别站到客人身旁。
钱多多看了一眼杯中的清水,抬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小泵娘道:“谢谢!我还不太渴。”
“小姐,我渴死了!”妙儿插嘴并捧起宽杯牛饮起来。
钱多多正欲出言要妙儿喝得端庄一些。
噗哧一声轻笑传来。
主仆两人看向听起来不太爽的笑声来源--练蝶衣。
练蝶衣以袖掩口,笑得端庄也笑得不屑,从她身上强忍住的轻颤看来,似乎她们喝口水都很好笑。
“笑什么?没看过人喝水吗?”钱多多首先发飙。
练蝶衣止住笑,轻轻挽起袖口,将十只青葱似的玉指在水中轻洗两下,再以小泵娘递上的绣帕擦干手指,那姿态既优雅又端庄,活似她才是名门闺秀。
再笨的人看到练蝶衣的表演,也明白了这杯水的用法,钱多多与妙儿面面相觑,又睇著妙儿手中的水杯,不知该放下它还是继续捧著。
“爷,这『净手』的礼仪是西方洋人的玩法,这家客的主人将这套方法用在生意上头,足见这家客栈主人做生意的独特与缜密的心思。”练蝶衣别有深意地向沈天富软语道。
原来是西洋人的玩法!
难怪从没听说过,吃饭前要洗手,钱多多在心里替自找台阶下。
沈天富笑道:“练姑娘真是见多识广,沈某佩服!”
“是啊!一点也不像一个卖身葬父的可怜人。”妙儿一脸不屑之色,出声讽刺道。
“你--”练蝶衣被挑起怒意,“爷,奴家父亲原是官拜二品的大官,只因遭朝中小人陷害,才会沦落至此,原要返乡,却在路途中病倒积欠大笔医药费,希望爷能明白,奴家不是骗子。”
练蝶衣嘴里是向沈天富解释,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直瞪妙儿。
沈天富看两人快要吵架了,忙起身打圆场,将妙儿手中的水杯拿还给仍站在一旁的小泵娘,要她们退下。
“妙儿姑娘如果渴了,我先让小二上壶温茶止渴。小二……”
“不必!”妙儿打断沈天富的叫唤声,“喝了那么多的水,哪还喝得下。”
妙儿恼羞成怒,继续道:“我说这家客栈的主人绝对是猪大的白痴,洗手就洗手,为什么不用木盆或铜钵装水,偏偏用这么精致的小水杯,这根本就是引人犯错。”
妙儿生气地瞪著一脸不屑的练蝶衣。
“很多人头一次看到这种排场,都不晓得它的用意,但奴家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把它捧起来当水喝。”练蝶衣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妙儿。
“你--”气死了,妙儿快要气死了。
两人的梁子是结定了,一股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处在中间的沈天富此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排解这两个女人的纷争。
沈天富忙唤赶身旁的钱多多,“小妹……”
咦?人呢?
钱多多早就没在自己的位子上,沈天富四处梭巡著,果然,在楼下钱多多小小的身形不断在一堆拥挤的人群中钻动,似乎想找个好位子。
什么时候,楼下已聚集了一群人,不断地鼓噪。
听著众人的呼喊,沈天富的双眉更紧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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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江湖味颇重的的男子站在一个圆木花雕椅上,滔滔不绝讲得口沫横飞,底下的听众个个专注地聆听。
“这次石大侠已召集近万名江湖豪杰共赴华山找那魔头一较高下,将魔教彻底铲除,不再危害江湖;石大侠这种侠义仁风,处处为武林著想,我们更应以他马首是瞻,大家共同推举他为武林盟主,好不好!”
演说者讲得慷慨激昂,底下的群众也高呼:“石大侠!石大侠!”
“武林盟主!武林盟主!”
欢呼声直起彼落,大家将气氛炒热到最高点。
蚌子娇小的钱多多也跟著在后头高声大喊:“石大侠、石大侠!我爱你、我爱你!”
钱多多的声音虽然娇甜,但她喊的口号与众人不同,听起来相当突兀,大家皆转头看看是何方人物。
站在椅子上的演说者也瞧见了钱多多,相当愉悦地道:“这位小泵娘绝对是石大侠的最佳拥护者,我们请她上来说说看。”
钱多多当仁不让地往前站上椅子,先握拳放在嘴上干咳两声润润喉,然后以著不急不缓的声调道:“各位可知自盘古开天以来最伟大的英雄人物是谁?”
“石大侠!”底下的群众兴奋地回答。
“各位可知扭转武林逆势,让大家得以过著太平日子的幕后功臣是谁?”钱多多更兴奋地问道。
“石大侠!”底下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对!大家都知道是石忌戬石大侠,可是--”钱多多的目光逐一扫著底下的群众。“你们知道他伟大在哪里?哪里伟大吗?”
“这……”大家面面相觑回答不出来,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石忌戬的伟大。
钱多多摇头叹息道:“石大侠从小就天赋异禀,当年他母亲怀他时,有天,突然梦到一只大鸟飞来她怀里,当天石大侠就出生了;四岁,在郊外看到两头蛇,石大侠怕别人看见会丧命,自己勇敢地手刃两头蛇,然后回家等著死亡的到来。”说到这里,她眼泪盈眶感动不已,为自己的偶像心折。
“当然--”她又道:“勇敢的石大侠是不可能短命的;八岁,和邻居小孩玩耍,有个小孩掉到大水缸,吓坏了所有的小孩,唯独石大侠勇敢地拿起大石头敲破水缸,救了那小孩。”
钱多多故意停了下,看了眼底下正专心聆听的群众,才继续说下去。
“十二岁那年,石大侠独自上山学艺,天生武学奇才的他十八岁学成下山;此时的他英姿焕发,两眼炯亮,耳垂垂肩,双臂过膝……”她说得如痴如醉眼带迷蒙,彷佛石大侠就在眼前。
底下的群众则纳闷的耳语讨论,石大侠真有像这样吗?
“后来--”她的声调突然又变得铿锵有力,“魔教盛行,开始危害武林,举凡奸婬掳掠,无恶不做,搞得生灵涂炭,百姓如陷水火之中,而且妻离子散,横尸遍野……”
有这么严重吗?底下的群众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
“四处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石大侠当然看不过去,一人挑战整个魔教。”话一顿,她又突然问起底下的群众:“你们知道石大侠是如何打败魔头的吗?”
有的人摇头,有的人点头后又没信心地摇头。
看到众人的反应,她的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高兴的是,自己懂得真不少;不高兴的是,他们真不关心石大侠。
“话说,石大侠虽身怀绝技,但魔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战得如火如荼、天昏地暗之际,全身浴满鲜血的石大侠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倒,为著黎民苍生,无论如何也要和这魔头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天啊!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
钱多多讲到激动处,全身轻颤,眼泛泪光,彷佛她曾身历其境,亲眼目睹整个经过。
钱多多处在自己所编织的感动中好一会儿,她带著略有哽咽的声音又道:“天可怜见,石大侠凭著这最后的力气和魔头两人互刺出最后一剑,魔头刺入石大侠心口,前胸穿后背,几乎丧命;石大侠刺中魔头那一剑虽不深,却是魔头的罩门,魔头因此武功全失,注定瘫痪一生。”
“既然瘫痪,这次为何又能出来作怪?”底下群众有人发问。
“唉!石大侠当年的一念之仁,却错估了形式,那魔头竟练了邪功,逼得石大侠只好重出江湖收拾恶孽。”
见钱多多说得差不多告一个段落,原先的演说者再拿出一张圆椅站在她的身旁,向底下群众拱手道:“相信各位都是受石大侠的义行感动,自愿上华山一起对付魔教的,在下说的对不对?”
“对!”群众群起回答,热闹滚滚。
“捍卫武林的和平,是大家的责任,对不对?”钱多多也加入呼喊。
“对?”一时间正气充满每个人的心胸,恨不得立刻杀上魔教铲除魔孽。
“来!让我们举杯共同为这次武林盛事和大家的帮助,举杯预祝成功。”站在椅子上的男子不知何时端起一杯酒,高举呼应。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跟著男子高举酒杯相应。
钱多多也学著端著酒杯,豪气万千地干完杯里的酒。
早已和练蝶衣停止争斗的妙儿,一直在旁关心地看著钱多多;妙儿一看到小姐竟喝光酒,忙挤过人潮,想去扶她。
“小姐,你快下来!”妙儿拉著她的手,急唤著。
钱多多俯,醉眼迷蒙地凝视著妙儿良久道:“你是……谁啊?”
惨了!小姐果然醉了,得赶快扶走小姐,否则,一向酒品不高的她准会出糗。
“我是妙儿,小姐,我扶你回房休息。”
钱多多拍掉妙儿的手道:“休什么息?酒逢知己干杯少,更何况有这么多的知己,对不对?”她举起酒杯向群众喊话。
“对!”底下的群众开始鼓噪起来。
江湖中人本多至情至性之人,黄汤下肚后,洒月兑豪放更见三分。
和钱多多同样站在椅子上的男子,开始和她勾肩搭背。
“你真是我见过最……最了不起的女人,竟然和我一样崇拜石大侠,了不起!兄弟叫什么名字?”
看来,他也醉得离谱,竟然男女不分了。
“兄弟我叫钱多多,请多指教。”
妙儿拉著钱多多的袖口,急晃道:“小姐,快下来!别闹了!”
“你说你叫钱多多,她却叫你小解,你到底叫什么?”男子摇头晃脑,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钱多多拍胸脯道:“我保证我叫钱多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叫我小解?我不认识她。”
妙儿急得快哭了,“小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
“她为什么一直要你回房?她是你的女人?”
“去!我才没有女人,我只爱石大侠。”
“好!”男子拍著大腿表示赞扬,“我看,你干脆跟我回房,让我们促膝长谈,不醉不归。”
钱多多欣然应允。
眼看著小姐真的要跟那男子离去,妙儿急得跳脚,大声喊道:“小姐,你千万不能跟他去啊!”
钱多多踉跄著脚步,和男子勾肩搭背地直往客房走去,完全不理会在一旁阻拦的妙儿,直到撞到一堵肉墙。
“小妹,你醉了!”她也太胡闹了吧!
堵在面前的正是沈天富。
“喂!你是谁啊?敢挡住本大爷的路。”男子伸手欲推开沈天富,但他沉稳如山。
“放开她!我会原谅你是因为你喝醉酒的关系。”沈天富脸色铁青,强压住怒气。
“搞什么啊!”男子一拳挥向沈天富。
沈天富一下就闪过他的攻势,随即将男子摔得老远。
钱多多不堪酒力的发作,失去男子的依势,便将全身重量靠在妙儿身上,醉得不省人事。
可怜的妙儿,单薄的身子扶著酒醉的人,腰骨都打不直了。
“让我来吧!妙儿姑娘。”他将钱多多打横抱起。
望著那张睡得如婴儿般纯净的脸,沈天富在心中深深一叹……
****
“这些年我一直专注关外的生意,再加上刻意回避……只是,我从未想到天门教会沦落至此……”
“天门教这几年真的是落魄连一些鼠辈都可以喊打的地步。”他一脸无奈,感叹地说道。
“唉!是我害了大家。”
“这事不能怪爷。”
房间内有著短暂的沉默……
“小的希望爷能救救天门教。”
“哦?”沈天富的语气有著些许讶异,“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和天门教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的知道,但只有爷能救天门教了,这也是小姐所希望的。”他希望他能为了小姐救救天门教。
“丽雅?她这几年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李,我真的不想再插手天门教的一切了。”他现在只是单纯的生意人,不想再管江湖事。
“是小的奢望了,对爷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毕竟教主曾那样伤害过你。”看来天门教注定没得救了。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是!爷。”
“明天我会上华山,事情办完后就直接出华阴县,不上这儿了。”他决定事情办完后,尽快离开。
“是!爷。”
“你先下去吧!”
“是!”
一名男子出了房,轻轻关上门,他正是这间客栈的李掌柜,他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心中做下了打算便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