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听错,门板那头的确很热闹。
孟豪那群拜把兄弟们,正聚在圆桌旁大快朵颐的享用着孟老爹所准备的酸菜白肉火锅,配上一杯又一杯的青岛啤酒,吃得正爽快咧!
几杯黄汤下肚后,原本还不时记挂着自己和孟洁那场不在计划中的意外该如何善了的楚霁平,胆子也壮大了好几倍,忽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
般不好她早就偷偷喜欢他很久了,巴不得他早点行动,事情一发生,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哪会怪他啊?
况且他又不是预谋占她便宜的,实在是,身体不舒服,自制力当然也会差一点嘛,既然不是存心故意,他又何必自己吓自己,搞得心情忐忑不安呢?
心情一放松,他喝酒划拳也就吆喝的更卖力了。
大伙一阵嬉闹后,阿奇忽然想到什么,高声问道:“对了对了,楚阿平,你的复仇计划搞了半天,到底进行了没啦?都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半点动静,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大家都那么挺你,你好歹要报告一下进度,这么闷不吭声的,一点交代都没给,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哦。”
没事提这个干吗?真是破坏心情。
楚霁平借着大口吃肉以掩饰心里大量涌起的心虚,心头小小挣扎了会,决定还是暂时先顾自己的面子再说。
反正事实又没人知道,短期间内他们的状况也混沌未明,他了解孟洁的个性,她绝不可能大肆张扬,且阿奇他们也不可能将他今天所说的拿去跟她嚼舌根,总而言之,尽避他说的不是事实,应该也不至于出什么大纰漏才对。
楚霁平咕噜咕噜又喝下半杯酒壮胆,“谁说没进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白目白目的把我弄到她那里去住,现在的我啊,可是吃她的、住她的、花她的,还可随时视心情整她,这种快意的日子,还有什么不好过的?”
“是哦?那你岂不是爽死了?哈哈!”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康的事,真是太便宜你了。”
兄弟们齐声亏他。
他继续低头吃东西,心虚的不敢抬起头面对大家调侃的眼光,“感觉的确还不错啦!”
“不过想想,你这兔患子也真行耶!当初我们不过是想吓吓她,让她心里愧疚愧疚而已,你竟然可以直接赖到她家去让她养,喂,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枢门?认识那么久了,她连杯饮料也没请过我们这几个大哥,却愿意出钱、出力养你,你也透露一下,到底是用了哪一招啊?”
旺仔摇摇头,对于一向冷漠又凶悍的孟洁,会做这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付出,颇觉不可思议。
阿彬以筷子敲了下旺仔的头,“你在那里跟人家吃什么飞醋啊?拜托你去照照镜子好不好,你这张又黑、又土的国字脸,有人家阿平长得一半帅吗?”
这话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喂喂喂,楚阿平,大家兄弟一场,你可不要暗杠哦,你们……嘿嘿,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久,应该没发生什么有料的事吧?”
阿奇露出贼贼的笑容,口无遮拦的问:“可不可以小小透露一下,孟洁的身材到底好不好?她平常都包得那么紧,我实在是目测不出来。”
这个机车阿奇的嘴巴最坏了,专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楚霁平真想拿胶带直接封住他的嘴。
不等楚霁平开口,已经有人先不爽了,“嗯哼。”一直没说话的孟豪重咳一声,抬眼冷冷扫过阿奇,“我妹妹的身材好不好,关你鸟事啊?”
孟洁毕竟是他妹妹,整整她是可以,但要是有人敢做些什么捞过界的事,啧啧啧,那下场绝不可能太平安。
楚霁平可不想被壮得像座山的孟豪打成肉饼。
瞄了眼孟豪面无表情的酷脸,他赶紧接口。“阿奇,你这个猪头少耍白痴了,检根本是看到那个凶女人就倒胃口,哪可能跟她怎么样?我还想保住我的命根子哪。”
“是哦,这么多年来,都没听说你交过什么像样的女朋友,我还以为你之所以会接受我们提出的复仇计划,就是因为对她还有非分之想。”
懊死,怎么会有被说中的感觉?面子,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禁霁平继续涮肉喝汤,打死也要装镇定。
“呸呸呸,我楚霁平就算要找啊,也一定要找那种温柔体贴的气质型美女,至于那个姓孟名洁的嘛……”他装模作样的缩缩脖子,“我可没有被虐待狂,想要一而再,再而三被那么恐怖的女人践踏在脚底下。”
“真的假的?说得那么狠?”
“废话,当然是真的。”
“楚阿平,讲清楚哦,你该不是会还在怕她吧?”阿奇挑衅的笑着,“要不然,稍微忽略一下孟洁恰查某的个性,她长得其实也还不错啊,那双大眼睛瞪起人来像能勾魂似的,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身材又修长,有什么不好?”
“我有什么好怕的?”士可杀,不可辱,他楚霁平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女人,“真的有兴趣的话,你就自己拿去好喽!”砰的一声,轰天巨响突然传来,酒酣耳热的大伙儿全吓了一大跳,顿时中断谈笑,把目光转向被踹破一个大洞的木们。
哇靠!这一看,大家不只吓一大跳,而是快吓昏了。
就算天下红雨,大家也不会比现在更惊讶了——怎么会是孟洁?
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到这个标悍的泼妇级人物,惨了惨了,这下子事迹败露,大家铁定全完蛋了。
楚霁平更是脸色发白、挥汗如雨,现在的他只求上天赐给他一个奇迹,保佑他刚才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她通通都没听见。
大概是他低级的行为引起人神共愤,楚霁平临时抱佛脚并没有得到佛祖的青睐。
孟洁怒气冲冲的跨过门槛,一脸杀气腾腾的站在他面前,就在大家都还来不及阻止,她重重的送给他一巴掌。
空气中顿时传来众口一致的抽气声。
她既冷且含恨的声音,字字铿锵的敲进每个人的耳中,“楚霁平,你可以讨厌我、报复我、要我、玩弄我,但你有什么资格任意开口把我送给别的男人?你把我当什么?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你简直是太过分、太欺人太甚了。”
自知理亏,楚霁平连被打了一巴掌都不敢吭声。
额头冷汗直冒,他在心里完全承认自己说错话了,但他对天发誓,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为了面子急于娥清关系,才会一时月兑口而出。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居然会被孟洁听见。
他妈的,他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但几分钟前才撂下豪语,现在要他立刻翻供怎么可能,这样,他这辈子在他们面前会抬不起头来的。
连一句道歉都等不到,她咬住下唇,忍住在眼眶里滚动的泪珠,恨恨丢下一句,“算我错看你了。”随即便转头离开。
她的来去都像阵风,让大伙都看傻了眼。
孟豪不愧是她哥哥,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妹妹的脾气,成为众人中最早回神的一位。
他将目光调向楚霁平,僵硬的问:“说,你做了什么?”
楚霁平思绪紊乱,全身发软的摇摇头,过了好半晌才开口,“一言难尽,总之,我是死定了。”
在湿湿冷冷的冬天,毫无特别的星期六夜晚,每个人各怀心事,没有人知道,这美,也是孟洁第一次为男人心碎掉泪的日子。
认识孟洁这么久,江小雨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种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她的母亲走得早的关系,她的个性里少了一些属于女性的温柔压抑,她的情绪表达方式一直都是很直接、很率性的,真惹到她不爽的时候,她甚至不介意跟对方赤手空拳打上一架。
而今天,赏给楚霁平一巴掌也算是十足发挥了孟洁式的率直作风。
离开事发现场后,孟洁就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哦。
江小雨也很识相,默默的陪在她身边,除了交代计程车司机往哪里去外,一句废话都没敢多说。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孟洁,在偶然间发现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男人,竟在背后如此糟蹋自己的真心,那她的心情肯定糟到了极点。
尤其孟洁又是一个不随便对人付出真感情的人,只能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此刻,无声的陪伴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安慰吧。
江小雨陪着孟洁回到住处,进门便见被在沙发上的一件男性夹克,及放在电视前的电视游乐器。
天!好尴尬哦,那些东西肯定是楚霁平的,瞧孟洁瞪着那些东西看的表情好凶狠,真不晓得她会怎么处置那个混蛋。
走到沙发伸手模了模那件驼色夹克,孟洁闭目在沙发上坐下,她仍旧不发一语,脸上的表情平静到让江小雨不敢相信。
这个大概就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江小雨再也憋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孟洁,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啊?呃……我的意思是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谈谈?”
没反应,气氛有够冷的。她赶紧到厨房帮孟洁冲了杯咖啡,蓄足了勇气,才又端着咖啡走回客厅。
“其实……这个世界上混蛋的男人多得不得了,你还记得吗?我上次遇到那个原本还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的江先生,结果他不但已婚,还根本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我这个傻瓜不但赔了感情,还把这几年工作存下来的积蓄赔得一毛也不剩,所以……嗯……”面对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真的好难安慰哟,又怕讲错话她会忽然抓狂,江小雨只好小心翼翼的措词。
“所以……呵呵,孟洁,你应该觉得很幸运,至少发现的早,损失也不算大嘛,哦?”
江小雨的盈盈笑脸被特大号白眼击中,如花的笑靥顿时凝结成冰,落个自讨没趣的尴尬。
好吧,不说话可以吧!
既然你爱大眼瞪小眼,大家朋友一场,就陪你到底喽。
她干脆搬了张凳子,托着下巴在孟洁面前坐下,正经八百的陪她静坐,像面镜子似的,脸上也严肃的没半点表情。
她们就这么坐了大约半个钟头,正当江小雨打算放弃回家去,孟洁终于张了尊口。
“陪我收东西吧!”
炳,讲话了耶!有讲话就好,有讲话就代表一切都还有救。
喜出望外江小雨立刻送上暖暖的笑脸,“好哇,收什么?”
孟洁打开抽屉,拿出几个垃圾袋给她,“能仍的东西全扔了。”
说着,她便将沙发上的坐垫毫不留情的塞进垃圾袋里。
“喂,这个干吗丢啊?”江小雨见状,连跑带跳的冲过去阻止。
孟洁该不是气得脑袋坏掉,连东西好坏都分不清了吧?
“这个坐垫跟桌巾一组,你在中兴百货看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打折才买下来的,用不到三个月,你为什么要扔啊!一套打完折还要八千多耶,这样丢掉太浪费了啦!”
她没有停下继续疯狂丢东西的动作,转瞬间,江小雨刚才提到的同组花色桌巾,及几双拖鞋也同样落得被塞进垃圾袋的悲惨命运。
孟洁的回答非常刚硬果决,看不出任何惋惜,“我不要我的房子里留有那个男人的任何气味,他是个感情的骗子,视别人的善良和尊严如粪土,如此恶劣的人,我唾弃他。”
“喂,孟洁,你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江小雨紧张的抓住她的手,“你一点解释的余地都不留给他吗?”
“想想你的江先生吧!”她的态度十分冷静,“你给了他多少次机会,又换得他多少解释?结果事实证明,所有的解释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何必呢?”
“也对。”一时间,江小雨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只是,离开孟家前,她瞥了楚霁平一眼,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慌乱及歉意,若真不在乎,又怎会在当众挨了一巴掌后,还能有那样一双发自内心,似乎深深自责着让眼前女人受了伤的无措眼神?
身为孟洁的挚友,她能在此时此刻只因一种毫无根据的感觉,而继续帮楚霁平说话吗?
嘿嘿,除非她想被孟洁用扫把扫出大门。
拿起垃圾袋,除了沙发、餐桌这种大型物件,江小雨也有样学样的把楚霁平可能用过的小东西通通扔掉。
一个小时后,大门边已堆了六、七袋被塞得快爆掉的垃圾袋。
孟洁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出声催促好友,“垃圾车快来了,帮忙我拿到巷口去丢掉。”
江小雨乖乖的提起其中三袋,临走前,仍改不了鸡婆的个性,怯怯的问道:“孟洁,你真的连他的东西也全丢啊?其实照我看来,还给他就好了嘛。”
“他都不顾我的感觉了,我还顾他的,再说,里头很多东西都是花我的钱买的—我宁可通通丢掉,也不愿让他再从我这边得到任何好处。”孟洁的口气坚决,不容置喙。
江小雨只得识相的闭起嘴巴,跟在孟洁身后走下楼。
倒垃圾就倒垃圾吧!
只希望随着这些东西一袋袋丢掉,她的心情真能像她自己所以为的——恢复如初。
孟洁走后,楚霁平也跟着狼狈的回到家中。
面对阿奇他们充满问号的眼神,他什么都没解释便匆匆离开。
说他没种也好,不够意思也罢,整件事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了,又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整个人瘫在床上,楚霁平觉得全身无力。
如果他真的想报复孟洁,此时此刻他应该高兴得不得了才对,怎么心情会低落到想去撞墙?
想当初自己是如何信心满满、信誓旦旦的向大家宣告,他一定要整倒她以泄心头之愤,而如今目的达成,他却成为一个连自己都唾弃的人。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哥,我可以进去吗?”
“门又没关。”老天,他真有够沮丧的,连转身看小妹一眼都没劲。
楚灿蝶轻轻坐在床沿,“大哥,你怎么啦?愁眉苦脸的,你跟孟洁还好吧?”
“好?好个头啦。”
她就知道,大哥会出现这种仿若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跟孟洁绝对月兑不了关系。
掩嘴偷笑,她故意问:“怎么,你不是耍她耍得很快乐吗?”
“是啊!我原本也只是想耍耍她,让自己的心里稍微平衡平衡,顺便在正式踏入忙碌的工作前,替自己找点乐子,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霁平干脆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像只笨鸵鸟。
“什么样子?”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径自咕哝着,“我猜我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怎么说呢?”
心思灵巧的楚灿蝶早将事件原委猜个大半,但她要让大哥自己心甘情愿的说出来,否则为了他最在意的面子,他可是宁愿睁眼说瞎话也要否认到底的。
“我当天发烧吃了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还在闷声自言自语。
“嗯哼……”楚灿蝶很有耐心地听着。
“而且天气很冷,天又很早就黑了……”那跟整件事有关吗?
唔,不能打草惊蛇,她仍捺住性子点点头。
“对了,还有,我那天又累又不舒服,孟洁自己搞不清楚状况在那里一直跟我番,所以我才会一时失控啊!”
这下连最有耐心的楚灿蝶也忍不住翻白眼了,用最温柔的声音提醒他,“哥,绕了一圈,你还没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呢。”
棒了像是有一世纪那么久,楚霁平总算离开遮住自己整张脸的枕头,转过身看着妹妹。
“我吻了她。”
哦?大哥竟然吻了孟洁?这个消息有够劲爆!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堆积多年的情感还是打败了他心底那只自尊的怪兽。
“结果呢?孟洁该不会又把你痛凑一顿了吧?”
“并没有。”
“那很好哇,代表她至少不排斥你啊!”楚灿蝶喜出望外的拉住他的手,“哥,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一直生孟洁的气了嘛,既然你的仇也报了,彼此对对方也都还有感觉……”
“我是一时失去理智。”楚霁平还在硬ㄍ?ㄥ。
“好吧,就算你是一时失去理智,但那代表你潜意识里对她还是喜欢的,不是吗?”
楚灿蝶永远记得很久以前的某个下课后傍晚,他以很得意、很骄傲的口气告诉她——我告诉你,我最近煞到一个女生了,她呀,跟那些忸忸怩怩、惺惺作态想贴到我身上的女生全部不一样,她好有个性,冷冷的模样酷得不得了,她的五官白净清秀,虽然我没看过,但我猜,她笑起来一定很美,如果能让她为我一笑,那铁定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俊朗帅气的大哥一向是女生目光的追逐焦点,爱面子的他会开口这么形容一个女生,表示他心里对那个女生的喜欢,肯定已经超过他嘴上形容的一百倍以上。
可见,他有多么喜欢孟洁。
喜欢到这么多年以来,他的一颗心除了用来记恨孟洁外,再也装不下别的女生。
孟洁的微笑一直是大哥心之所向往的,如今,他最渴望的事已经唾手可得,应该是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呀!
“哥,还记得你念高中时,最大的愿望吗?”楚灿蝶开心的鼓励大哥,“我支持你,不要害羞嘛,继续勇往直前,让孟洁成为只对你笑的女生好不好?”
“不好。”
尘封的回忆一旦开启,在这种悲惨的时刻,只是徒让人感觉更加愁怅罢了。
但都是自己白痴的把这单纯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棘手,怪得了谁啊?
“怎么不好?你是男生,吻都吻了,干吗还那么矜持啊?难道你真的只是一时兽性大发,事过境迁你就不理人家了?”
瞧一向善良纯净的妹妹都用一脸不谅解的眼神看他,连兽性大发这种不文雅的用词都跑出来了,楚霁平的无力感又更深了一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嘛。”楚灿蝶不肯罢休的摇着他的手臂。
生性浪漫多情的她,真的好想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哟。
“那是……唉!”
拗不过她,楚霁平索性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口气的说给最崇拜他的妹妹听。
“怎么样,有够惨吧?”他认命的摇摇头,“不过,我知道,我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没什么好说的。”
“哥,坦白说,你真的是很恶劣耶!”
她不但没有袒护他,还很难得的赏给他两拳,虽然她的拳头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痛,但那至少表达出,她真的很不同意他的做法。
小小处罚完他,她又补上一句,“但你也不能那么消极啊,你的消极不代表你想得开,而是代表你压根不愿面对现实收拾自己闯下的祸,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确定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小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成熟有主见,一直温温顺顺的她竟然教训起他来了?
说真的,她讲得好像还满有道理的,难道爱情和自尊的争战真的使他变笨了,连最基本的道理都看不清楚了吗?
楚霁平缓缓坐起身,“那我该怎么办?”
“去找孟洁呀。”楚灿蝶说得理所当然。
“呃……”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被骂是一定的。”她眨着那双无比纯净的黑眸,肯定的对他点点头,“不过,就算被拒绝,就算场面很难看,你也要勇敢一点,为自己的行为道个歉,就算以后你们没有未来,至少也能换回心安埃”
伸手挖挖耳朵,他又重新倒回床铺上,“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这种事还要想?”她不解的嘟着小嘴。
“当然要!”
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是很简单,但想到要去面对孟洁就让他头皮发麻。
可是,若不去面对孟洁,他们之间结下的深仇大恨,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和解了。
小妹哪懂得他复杂的心情啊?
去?不去?去?不去?
楚霁平真的快烦死了!
他拉起被子闭上眼睛,不管了,好累,有什么事,都等他睡饱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