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石”确实地发挥它极佳的疗效!经过半个月的静心调养,原本血肉綻开的
肌肤已开始结痂愈合,身子亦不必像前些日子唯恐弄疼伤口而趴着睡。
一个多月来,天儿除了只能“帖”在褥上外,根本不能有所移动。天啊!那种
日子她真的过怕了。
所以,天儿決定溜下床来走动、走动。她抓开身上轻如毛羽的柔被,坐起身来
,将双腿由床上缓缓挪至床沿,小心地垂落至铺着毛氈的地面。
背伤虽已好了大半,体力却尚未恢复,仍旧虛弱。而原就纤细的身子,在经过
这场大病的折磨后,更显得不堪一击!所以,当天儿试着站直身子时,猛地一阵天
旋地转,双腿亦承受不了重量地晃了两下,她惊慌地赶紧扶住床柱。
懊死!低咒一句,天儿合起两眼,待晕眩感退去,这才睁开眼睛。将室內打量
一番后,天儿见圆形的茶几上摆着一壶茶水,她顿时觉得口干的紧。
天儿先是探试地踏出一小步,见身子无礙,不再有先前的不适感,这才又缓缓
移动双脚朝茶几走去。
“哎呀!你怎么能随便下床走动。”高八度的惊呼声由门口倏地传来,吓得那
双方触及几沿的手,反射地收回,改捧住心口。天儿愕然地望向门口。
手持圆盘的丫环,焦急地把盘子摆在一旁,赶紧繞过桌旁来到天儿身侧,两手
将她扶回床沿坐下,并略带指责地念着。
“钰儿小姐吩咐过,要姑娘别乱动的!你这一动,要有个闪失,岂不让做下人
的我不好交代?”说完,丫环转身,走回几前端来一只玉婉,“来,姑娘趁热把药
喝了。”她将盛着汁液的碗递过去。
接过它!天儿盯着手里碗內的褐色液体,冒着热气的汤汁模糊了她的视线。它
看起来的色泽与聞起来的气味虽比那“乌石”好多了,不过,却也苦不堪言。半个
月来!每天四帖,她几乎喝怕也看怕了。
天儿迟疑地愣了片刻,她抬头朝丫环露出虛弱的一笑。“我想待它冷了再喝。”她将碗搁在床前的一张小方几上。
“可是”丫环望了被摆在一旁的药汁一眼,“钰儿小姐要我亲眼见你喝了它。
再说,药涼了可就更难入口,这——”丫环面有难色。
“别多心,我会将它喝下的。”天儿正色地保証,然后又解释:“因为刚醒来
,胃有些难受,所以我想待会再喝它。”她平静的神情,让人瞧不出她葫芦里到底
卖什么药?举棋不定的丫环眉头深锁,半晌后,才勉强应道:“好吧!那么,稍后
我再过来取回碗盘。”
飘扬的裙摆自门檻前消失,脚步声亦渐行渐远,终至无声。
确定丫环已离去,天儿的视线由门前移向身侧的小方几。盯着那碗令自己受怕
的东西,她絹秀的柳眉一皱,伸出一手,端起盛着药汁的器皿,然后望向方几旁的
绿色盆栽,她扬眉,漂亮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一个探身将手上的碗举至绿木上方!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想也不想地手腕微转……
“你敢!”它不是句问语,而是声警告。
低沉的男声,令天儿再度受吓地停止动作。她震惊地忙将视线投向来者,哈,
瞧瞧这会站在门口的谁?不就是那位将自己整得死去活来,却又拚命将自己救回的
傢伙吗?这没心、没肺、没肝、丧尽天良的冷血男人,总算是露脸了!自己正愁找
不到他人问清楚,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自己呢!
门口的男人,长衫黑裤外披蓝袍,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正从外头回来。一头乌
丝绑成发辮,随意地垂置于右肩的胸前。豪迈中不失儒雅的俊俏,令人见了不禁为
之屏气。
西门少昊半瞇的黑眸含带警示味地,把床前那张再也掩不住经俗美貌的佳颜尽
收眼底。半晌,他迫人地盯着床沿的女人,跨进房內。
天儿的视线由微倾的碗口,再度转向正朝自己走来的俊逸男人,她真恨极了他
脸上那抹自大的霸气!
天儿微扯唇角地迎视来者,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明白地写着“有何不敢”四字。
瞪着男人已皱眉的面孔,她特意地抬高手臂,然后一鼓作气的将碗內的液体往
盆底淋去——
但是,天儿却始料不及有人的动作竟会比自己更加迅速,瞧──汁液未滴出半
丝,她纤细的手腕于瞬间已被一有力的巨爪狠狠理获。
不可能的!天儿以为他来不及制止自己的,但,事实証明,她低估了他。
天儿惊喘地瞪着在眨眼间已移近距她仅咫尺处,一手紧扣自己手腕的男人,他
完全无声无息的敏速身手,让她心悸,忘了开口。
难怪在“西丘之城”的老城主尚健在之时,他能纵橫沙场,替他爹亲拿下无数
场辉煌的战役。不仅统据了整个南方,就连西边的半壁江山也在西门世家的统领下。凭这身敏锐的矯健身手,别说想动他一根寒毛,光是想近他半步都困难!当然,
这些撼人的战绩,都是自己在“风雷堡”时,“无意间”听爹爹提起的。不过今日
一见,自己总算明了这位霸气的男人,何以有如此惊人的能耐!
“你这是公然的向我『挑战』?”西门少昊空着的一手取饼那碗半滴不減的药
汁,淡淡地说着,就像讨论天气般﹔一对几可透视人心的锐眼,让人无所遁形地盯
着天儿。
天儿感觉腕上的力劲随着他的语气而加重。不让自己有半丝退却的害怕,她以
冰冷的眼迎向黑眸,“我的身子,我想如何糟蹋它是我的事!”
西门少昊对她傲然的语气微扬起眉。他望了她粉脸一眼,然后垂脸将视线投注
于罩在柔软布料下,若隐若现的娇躯,他品味地细细打量着。
受不住他轻佻的注视,天儿反射性的抓紧襟口!想逃离那两道掠人的目光,无
奈手腕被箝制,她徒勞无功地挣扎数下,最后,只能愤恨地瞪着前方的男人。
黑眸终于收回它捺夺的光芒,迎上那对喷着怒火的眼眸。西门少昊性感地扬起
一抹邪邪的笑纹。
扣在纤细腕上的力道猛地消失,天儿柔滑的下巴转眼间已被修长的手指狠狠捏
住。西门少昊让她正视他的眼!字字清晰地宣誓。
“错!今后,你这身子只能属于我!除了我,西门少昊,他人休想动它半根毛
发!包括你!懂吗?”低柔的口吻虛幻得令人畏惧。
“什……什么意思?”天儿艰涩地吞口口水,心悸的希望他的回答该不是自己
所猜想的。
“噓——你有颗聪明的脑袋,该懂我话中之意才是。”放掉她微顫的下巴,西
门少昊轻佻地抚玩她已触及细肩的黑发,脸上邪邪的笑意加深了。“也许你不知,
此刻在我眼前的可是位罕见的绝俗美人——弯弯纤细的柳眉、灵性的眼在生气时会
更显出迷人的晶瑩剔透感、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有张娇艳欲滴的红唇,雪白的肌肤
白里透红——也许这张令人目眩的美貌,足以再次令我燃烧热情。”
炙热邪气的目光再次扫向她娇美的身子,西门少昊一个倾身,他倚在散发着淡
淡发香的耳际低语:“等你伤势无礙,我将带你离开此处,回到我的——床上,我
美丽的俘虜。”
“啪!”的一声,她的掌印落在他不知耻的脸上。随即天儿再度挥手,却没第
一次那般幸运了,手腕让西门少昊半路攫获。
冷冽的鋒芒取代了曖昧的神情,俊逸跋扈的脸倏地凍成冰雕般。“就方才这一
下,便足以让我取了你的小命!勸你别妄想有第二次的机会,女人。”
懊死!这一巴掌可是自己生平以来的第一掌,还是拜他向来恨之入骨的“女人”所賜!而天杀的!自己早该在那一巴掌甩下之际,就该一剑杀了她的!但他却没
有动手。
西门少昊的整个身子泛着深沉的杀意,他的双眸射出两道危险的火苗,犹如狂
怒的獅子逼视着待宰的羔羊。他怒视的眼冷极地盯着那张傲倔的面孔,企图让她知
难地顺从自己,要不,自己一时失控,是真会要了她小命!
不过,他可不了解她那羸弱的身子下,却有副强倔的冷傲性子。她若因此而畏
惧地打退堂鼓的话,她就不叫席天儿。
天儿气急败坏地急欲摆月兑那只箝制着自己手腕的鷹爪,但挣扎了老半天,尽避
她如何使劲!仍不能动摇它们。
“放开我!你这无赖!放手!不知羞耻的王八蛋!下流、卑鄙、齷齪!放手——”口里怒骂着,天儿想起自己空着的一手,她毫不迟疑地扬起它,正打算往那张
带着可恶笑意的脸甩下时,受制的右手突地被放开.天儿让西门少昊粗鲁地甩回床
榻,背伤因堪称不小的撞击而扯出一道痛感,让她禁不住蹙眉、闭起双眸。
当她再度睁眼时,她燃着怒火的眼猛地迎上一对同等神情的眼.西门少昊正倾
身俯视着她,而那张让她恨之入骨的俊脸,离自己的眼仅有两指寬的距离。
“你想试探我的耐性?抑或你想証实我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他冰冷地问道
,并以优雅闲散之姿与危险的眼神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笞。
天儿挺腰正视他。男人駭人的眸光彷佛能在眨眼间将自己生吞活剝般,她的心
不由地急剧跳动着。不知是猛地意识到黑眸中泛起的杀意,或是此刻才明白自己正
笼罩在他男性的气息里,天儿难涩地开口。
“如果你费心的将我从死神的手里救回,为的只是再次的折磨与羞辱我……你
大可不必这般多此一举、大费周章,我绝不会爬上你的床的!要我做出妓女才会做
的事,不如给我把刀,让我自行了断!”她表情冷然,內心已是波涛洶涌。天儿被
他吓坏了!堂堂“风雷堡”堡主的女儿,岂能沦落为妓女!
想到此,她又燃起怒意。
“该死!懊死的你!为何不相信我的话?”在牢里自己已据实招出,偏偏这自
傲的男人不相信。
“对一个三番两次满口谎言的人,你说,我能轻易相信她吗?”西门少昊扬眉
反问,眼神既冷硬又鄙夷!以一种视她为蛇蠍般的目光看待她。
天儿瞪着他。黑眸里那股深痛的鄙视令她茫然,她不明白西门少昊何以如此憎
恶自己,只因自己打从一开始没对他说真话?还是因为她是个说谎的“女人”?
算了!看来多言日亦是无益,这男人是打从心裹不愿相信她,那她何必浪费唇
舌。
天儿干脆闭口地将脸侧转一边,避开他指控的逼视。她不喜欢在他眼中所看到
的自己,那明显的写着:背叛者!骗子!那让她不舒服,极端不适。
不过,西门少昊显然不愿就此放过她。修长的手指再度捏住她的下顎,让那张
绝俗略带苍白的容颜面向自己。
“怎么?这么快就收起利爪?还是心虛?”他懒懒地开口,两眼则被眼前一片
白皙肌肤的胸襟所吸引。
顺着他的视线,天儿惊喘地拉紧敞开的衣襟。西门少昊唇际那抹坏坏的笑意,
令她双颊一片火热。“你想干什么?你若敢动我一根寒毛,我马上死在你面前!我
发誓!”语气微顫,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決。
然而!虛弱的小手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抵抗那双有力的臂膀,瞬间,它们已让
攫夺的手扯离胸前,箝制置于头顶!无法动弹。
“我说过这个身子──属于我!唯有我方能主宰它的命运!我要它毫发无損,
它就不能有半点差错!所以,你最好打消那可笑的念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
么叫做生不如死,懂吗?我不希望再重复第三遍。”音调更是低沉冰冷。
天儿已面如白纸!她知道西门少昊并非在虛张声势来恫吓自己,他是言出必行
,只要她触犯到他,他是绝不留情的!
天杀的!她真是倒了八辈子大楣,要不怎会遇上个如此蛮橫无理的男人?
愤恨地瞪着地半晌,天儿僵硬地点头,一心只想让俯在自己上方的高大身躯尽
速抽离。此刻这种无形的亲昵狀,令她心跳没来由地加速,浑身不自在极了!只要
能让他赶紧从这房里消失掉,要她点多少次头皆不成问题。
似乎看出身下女人的窘态,西门少昊戏弄地扯动嘴角,威猛的身子毫无退去之
意。在她未意识到他想做什之前,他一个倾身,性感的唇帖上那片诱人的白女敕肌肤。
天儿被西门少昊大胆的举止惊得忘了反抗,事隔一秒,待她回神急喘地扭动身
子时,那张俊朗的面孔已自她的颈窩抬起。
风馳雷掣的一吻,她仍能感受到当那两片温热的唇办触及自己肌肤时,她的全
身犹如被雷劈似的,一阵酥麻感由脚底直竄头顶。
“下流!”她惊惧且羞愤地低叫。
望着那张羞红的脸,恍如受到惊吓的小兔般,西门少昊满意地扬眉,“羞涩的
小东西!炳,我已经开始追不及待地期许『那天』的到来——”
“不会有『那天』的!你这趁人之危的小人!”该死,她很透了他那张令人晕
眩的笑容!包厌恶自已小鹿乱撞的反应。
“噓——别再激怒我,女人。”他的唇帖在她弧度优美的耳畔,用着一貫的低
语,威胁地强调着。
威胁似乎奏效了!身下的纤盈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后,没再出声。
西门少昊松开双手的箝制。天儿两手一获得自由,她急忙地跳起身,直往床角
缩去,摆明了欲与眼前的男人保持安全距离。
对于她慌张的举止,西门少昊只是望她一眼,表示性地扬眉。他伸手端来一旁
早已半冷的药汁。“喝了它。”
床上的人儿没反应。西门少昊的语气转为轻柔,“我的耐性可是有限。”
天儿盯着他手上那碗差点让自己“解決”掉的液体,厌恶感明显的浮上她美丽
的容颜,苍白着脸直视床沿的男人,她毅然地摇头。
平静无纹的脸,看不出西门少昊意欲为何?然后他收手,将碗口移向自己的唇
际,一对黑眸仍紧盯着前方那张变化中的表情。
天儿惊愕地圆睁眼,瞧他就嘴喝了一大口仍面不改色,甚感讶异。那苦不堪言
的药味,别说一大口,只稍轻啜唇瓣,即足以让她这张小脸挤成一团!而眼前的男
人竟能无动于衷?更奇怪的是,他为何喝了它?
天儿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下一秒,再一次在毫无防备的情況下!她被西门少
昊使力拉入怀中﹔她猛地撞上那片硬如銅墙铁壁的胸膛,强烈的冲击几乎挤光她肺
中的空气。
“该死!你到底──”天儿斥责地挣扎,她抬起头,见黑眸里闪烁的两道光芒
,倏地,天儿马上明了他的意图!她倒抽一口冷气,瞬间,下巴已在西门少昊五指
的箝制下。
俊逸的脸在她眼里变大了。“不——呃——”天儿惊慌叫出声,却让西门少昊
有机可趁,药汁顺着低叫声,由她口中滑入喉嚨。
目的达到了!不过,西门少昊并未就此罢手,马上离开那对诱人却显生涩的櫻
唇。他霸气的唇舌依旧在她嘴內侵占并无情地掠夺着!那份不知所措的青涩柔软,
教他不忍就此离去,他汲取着专属自己的甜蜜。片刻后,西门少昊这才不情愿地抽
身,望着圆睁美眸的粉脸,他性感的唇角微场。
方才自己之所以能得逞,全赖这小女人仍处于震惊的狀态,现在这只小野猫正
慢慢地醒来,不稍片刻,就会朝自己张牙舞爪一番。他自恃的表情有抹笑意。
丙然,在恢复意识的同时,天儿倏地明了这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她惊呼地
捂住自己红腫的双唇,想起她竟不知羞耻,没有半丝反抗地任他蹂躪!
羞愧的泪水马上地盈满天儿的眼眶。“该死的你!你怎能对我做出这种事!”
她使劲推开他,掄起粉拳,她羞愤地朝他胸前落去,“卑鄙!下流!你这该死的大
混蛋!”她的拳犹如击在硬铁上般,发挥不了作用,反倒弄疼了自己。
西门少昊无关痛痒的表情,在瞧见她繞着眼眶打转的水气时,他两道剑眉不禁
蹙起。
他伸手扣住在自己胸前拚命拍打着的一双纤细的腕骨。“喝了它!否则——我
会认为这是你的默许与再次的『邀请』!喝下它,马上。”最后两字轻得像呢喃,
却透出要她明白那是违抗不得的命令。
西门少昊隐含怒意地将碗递给她。天底下跳上他西门少昊床畔的女人不计其数
,而她!这女人竟为了个吻——区区一个吻,而伤心地热泪盈眶?最该死的是自己
竟感到有丝怜惜。
怜惜?哈,他西门少昊何曾为一个女人的泪水而感到怜惜?这两字对他来说,
已经太陌生、太遥远了。
瞧她犹带迟疑的神色,西门少昊不耐地低吼:“该死!我喊到三,一——”
尾音消失,碗已见底!很高兴自己的威胁奏效!西门少昊露出满意的表情!而
床上的人儿则愤怒地恨不得将手里的碗一把砸向他那张闪烁得意之色的面孔。
天儿恨不得手上有剑,好将西门少昊碎尸万段,不,这太轻饒他了!之后,她
要将他晒成干,然后磨成灰,再把灰洒进盐海,让他永世不能超生!
“大——”西门少钰踏进房门的第一眼,便是看见他两眸光较劲,互相对峙的
一幕。
兄长阴沉的表情令西门少钰一时语塞,想说的话不觉地硬在喉嚨。她心惊胆跳
地偷瞄兄长一眼,糟糕!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西门少钰暗叫不妙,內心直呼倒楣。每次大哥发火的时候,有哪回自己不都是
躲得远远的。想起是谁托她带话的,她不禁在內心咒骂道:该死的东方上智!有什
么事会比避开大哥駭人的火气来得重要?要是大哥在这会记起上次自己私闯地牢一
事尚未找她算帐,屆时自己岂不——
“有事?别净发呆,钰儿!”收回视线,丟下一眼,西门少昊火药味十足地瞪
向来者。
“没——呃,有——有事!是右护法冷大哥,他回来了,正在『琰宫』候着大
哥。”西门少钰慌张的呛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完话,并在內心祷告着。
西门少昊两眼微瞇。“饮药之时,要丫环盯紧她。”丟下这这一句,他飞快地
走出,迈向“琰宫”。
望着大哥消失的背影,西门少钰长吁地松了一大口气,盯紧她─她想起大哥临
走前交代的话。
西门少钰望向床上一脸铁青,透着欲将某人千刀万剮之色的美丽脸孔——什么
意思?
今儿个,她的脑筋转的是特别慢,没办法,她被吓坏了!
***
冷藏笑,“粗獷刚硬”,四字即足以形容这位鮮有话语的冷漠男人。冷冷的外
表在病弱的妻子去世后,更显沉默,不见言笑。若非真有要紧事,否则想要他开口
,那可喻是:蟬鳴见雪花——难上加难!
然而,年长西门少昊五載的冷藏笑,却绝对是位忠心不二,足以置为心月复的忠
臣。
“如何?”西门少昊迈入“琰宫”正厅,在首座坐定后,他盯着冷护法开口问
道。“雷火”——形影不离的黑豹,则在他脚旁缓缓趴下。
冷藏笑冷漠的神情毫无喜怒哀乐之分,让人瞧不出心思,但是,他眸里的那副
尊崇是绝对绝对不容置疑的。
“带头的是一名名唤千里聿皇的男人。”
千里?罕见的姓氏,不正是与自己国土毗鄰,远在北方的“天外之界”,其王
亲们才能拥有的姓氏。
“据报,千里聿皇是『天外之界』当今统治者──千里追日的侄子!曾在大殿
对千里追日出言不逊,又怀有二心,是位野心勃勃之人。传言中,老宫主有意将正
位让予私生子一事,千里聿皇大表不满,并公然地指责千里宫主,惹得他一怒之下
,宣告取下千里聿皇的头銜,将他驅逐出境,如今他对『天外之界』而言,已是名
不相关的背叛者。惨遭流放沦落为窮寇的千里聿皇,划地为界,在『死谷』这个地
处三不管的边漠称雄,专门从事不法的勾当换取暴利。”
冷藏笑的一番话,印証了西门少昊的猜测。他自忖,难怪那傢伙对“玥石”了
若指掌,知晓“玥石”取自何方。照理说,像“玥石”这种产量极罕的礦石,他们
是不会将它当成货品对外交流!正因为“天外之界”的老宫主与他父亲生前有段不
浅的情誼,故,在自己尚未即位之前,“玥石”便早在两地之间往来。但考量其数
罕少,所以,也仅有宫中皇亲有幸目睹其风采,平民百姓自是不知此物,甚至其产
于何方。
“有多少人马?J
“据捷报所传,人马约有五隊,每隊近十人。他们多是分开行动,个个块头高
大精悍,是帮悍然无惧的凶暴盜匪。属下日前获一探子捎来飞鴿信中所言,其中一
匹人马曾在数月前出现于『琉璃官』外的城镇,属下认为此事应与『弯月刀』之失
有关。”
“嗯——”微瞇的黑眸射出两道寒芒,冷冷的眼透出必杀之色。沉思良久后,
“左护法呢?”
“东方大人在『琉璃谷』近北边的树林里发现另一隊人马的踪跡!左护法已先
行调兵赶往,他要目下转告少主。”
“哼!声东击西吗?”肃杀的脸冷哼一声,“右护法,传我口諭,让驻守『琉
璃谷』的兵马全部撤离!我将从『煞门』里调出三十名手下,你带领他们埋伏在距
『琉璃谷』十里外的林內,任何一处可能苟逃之点皆不许疏漏!猎物未接近目标两
里处,不许轻举妄动!还有,切记!得留个诱口,否则难以引出大老鼠!”
“煞门”,一个秘密的組织部门,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去向何处,个个
高壯威猛,却也敏捷如风,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乃是“西丘之城”精挑细选
费心培训的杀手,而杀人于瞬间的战士们,只听命于一人,那就是他们的主人西门
少主。
“是!”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了变化,兴奋之色跃上冷藏笑的眼里。自己的剑已
太久没噬血了,他已迫不及待想要见着那班胆大妄为的傢伙们悲惨的下场。
“别太快杀了他──”西门少昊以优雅闲散之姿倾身伸出一手,抚模着脚侧的
柔软皮毛,“我要他!”“他”指的当然是千里聿皇。
带着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西门少昊肃冷地宣告。
是的!没有人能从自己身边取走任何东西,一丝一毫都不可能!而对于这帮敢
挑战自己的权威、想从他的领域里取走不属于他们东西的不肖之徒,他发誓,他会
让他们后悔!不,该说是——没后悔的机会。
倏地,西门少昊想起一事。他收回置于黑毛上的手,唤住作揖准备退去的手下。
“右护法,派个人到『风雷堡』去一趟。”
对于少主的指示,冷藏笑没有多想,他点头转身离开。
此事他得弄清楚才是。想到那位伤势未愈即有足够的勇气来挑起自己怒气的女
人!西门少昊不禁额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