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倘若这些话一说出口,他知道悦琳铁定会吓得花言失色。
并不是他对自己没有自信。而是她目前一定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些话反倒只有巧成拙的可能。他必须再等待,等待时机更成熟之时,纵然他已快被自己对她强烈的爱慕之火焚化成灰。
皓晨这次约悦琳出来主要便是要向她表明自己内心澎湃不已的爱意,他好不容易鼓足莫大的勇气打电话约她出来,更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来到这。然而,一切的努力全在看见悦琳坦然、毫无戒虑的明眸时。霎时消失殆尽。
柳皓晨扯开一抹堪称酸涩的微笑,“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有些问题理不出个头绪,想要请教你。”柳皓晨干脆将话锋转至最安全的话题。
悦琳看得出柳皓晨的不对劲,他明显地在躲避她的目光,对她的询问更是支吾其词。
她可以感受到这些绝不是柳皓晨今天约她外出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何在呢?她也说不上,只是觉得今天的柳皓晨跟以往几次见面时大不相同。
他有好几次刻意避开她关切的眼神,却又经常在她为他解说之即,以一种近似……她也无法具体的去形容。总之,她常逮到他望着地出神的模样。
“皓晨,你是不是有心事?”
悦琳望着再一次出神的柳皓晨关切的问,毕竟对这个学弟她也十分喜爱,总认为柳皓晨若是个可造之材,她这做学姊的或许还能提携他一把。
柳皓晨满面道红极力否认,“没……只是你太美了,让我禁不住会目不转睛的看着你。”
按着柳皓晨以一种大胆而充满赤果果爱意的眼神,专注的望向悦琳。
悦琳根本未料及柳皓晨会说出这一席话,初时有些反应不过,随即便转移话题。柳皓晨也明了悦琳的用意,便不再继续。
悦琳一再避免涉及太过于私人性的话题,她其实晓得柳皓晨对她的感情,只是她一直不觉得有必要放在心上。她也曾年少轻狂,这种学生时期的暗恋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必要小题大做,因而使未再多加注意。如今悦琳才蓦然了解到,事情或许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柳皓晨也发现到悦琳态度上变得有些保留及几分不自在,暗暗斥责自己太过急躁。他应该放慢脚步、应该要更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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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岚离开严宅之后,拨了道电话给周亚翎,她最要好的朋友。
亚翎则又约了几个人来助兴,他们一伙四个人偕同来到一家啤酒屋,约定来个酩酊大醉,不醉不归。
亚翎是雁岚自国中时便十分要好的死党,虽然她到美国念书这些年,彼此没见几次面,却一点也没影响她们之间浓厚的友谊。她们一直保持着信件的往来,因此,即使经过这么多年后,她们仍能热络地恰似两人从未分开过般。
想当初,雁岚得知要被送往美国念书的时候,她们两个小丫头可是彼此抱头痛哭了好几天的;更以绝食以示抗议,但终究命运还是分离了她们。
待大伙坐定,亚翎一一为她介绍。林政彦,亚翎认识多年的男友;对他,雁岚一向只间其人不见其人:另一位则是亚翎的学长潘纬奇——斯斯文文的脸孔架着近视眼镜,真挚迷人的笑容给人很舒坦的感受,他不时对雁岚投来的倾羡目光,显得炯炯有神,也称得上是位颇出色的男子。
雁岚对他不时的询问皆报以友善而近乎礼貌的回答,更气人的是亚翎总有意无意的表现出想撮合他们俩的企图,毫不理会她投予的白眼,弄得她有些不自在。
“严小姐今天刚从美国回来?”潘纬奇扶正眼镜,十分有礼的询问道。
“嗯。请别叫我‘严小姐’,怪令人毛骨拣然的,你就跟亚翎一样叫我雁岚就可以了。”
她大方的说。
对方迟疑一会儿后点头表示。“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这么形容,你的名字十分月兑俗,几乎给人一种不染尘烟的感觉。”
雁岚露出既觉诧异又觉可笑的表情,“那你可就错得不只离谱而已,谁都知道我严雁岚这一辈子绝不可能跟文静、优雅、月兑俗这些吓死人的字眼沾上边的。”她的神情写满了敬谢不敏。
“不错,雁岚会跟不染尘烟这字眼挂勾,那得要太阳打面边出,外加天落红雨的功力才勉强办得到。”亚翎深感同意的附和道。
雁岚白了她一眼,“真谢谢你啊,这么够朋友。”
“噢,好吧,你们继续。就当我没说,省得惹人嫌。”亚翎在转头之际,还向雁岚使个十分暧昧的眼神。
“严小……不,雁岚,你在美国主修什么?”潘纬奇被两人的嬉笑惹得满脸通红,不得不立即转移话题。
“最枯燥无聊的企业管理。”雁岚啜了口生啤酒后,一副陶醉的口吻说道:“哇!还是咱们台湾的啤酒最够味!”
潘纬奇出神地凝视着雁岚聚然的笑容好一会。直到雁岚不自在地挪挪姿势,他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亚翎更是抿着嘴暗自在一旁窃笑。
他清清喉咙,“对不起,只是你的笑容实在太耀眼,一时不由自主。”
被他这么一番解释,雁岚反倒觉得好似全身被倒过来一般不自在。
“刚才亚翎说你也是主修企管?”她只知道她必须说些话来打破这样的尴尬。
“不过较好混口饭吃。”
“在哪高就?”她随口一问,并非是真想得知。
“‘奇得’。”他简短的回答。
雁岚乍听之下顿时岔了气。慌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连咳了好几声。天啊!不会这么巧吧!死亚翎,为什么不先告诉她呢?
“雁岚,你怎么了?”亚翎回过身,在她背上抚拍着。
雁岚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狠,“还说呢!没什么……”她挥挥手,又咳了几声,“只是不小心呛到了,没什么要紧。”
亚翎强忍住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水,“喝口水顺顺气。”
她瞧出雁岚有丝尴尬的神色,“你真的不要紧?”
雁岚面对她,双眼一吊。无声的说出“有”。
亚翎干脆笑出声,用眼神示意着:有什么难得倒你!
“雁岚,你真的不要紧?”潘纬奇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
雁岚不得不面对他,回他淡淡的一笑,“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有些诧异你竟会在奇得工作。听说奇得的董事长是个冷血、亮无情理可言的人。”
虽然外界的传闻总将她老哥说得有多冷酷、无情,但一点也动摇不了他在她心目中坚固的地位,因为她知道她老哥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大计。
“的确听不少同事这么提过,不过也听说他最近人逢喜事,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雁岚露出会心的一笑,她可以料想得到,爱情的确有其恐怖的杀伤力。尤其是方才一见珞侬后她更深信,且麒在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对他新婚妻子的溺爱,教人心生羡慕。
“亚翎说你很早就到美国去念书,这次口到台湾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改变?”潘纬奇努力不懈地想找出些话题。
他们断断续续地聊到彼此的生活。亚翎与林政彦也加入他们。当雁风唤来服务生点了第三杯生啤酒,亚翎制止了她。
“放心好了,”雁岚拍着胸脯保证着,“我的酒量没这么浅,况且说好不醉不归的,忘了吗?”
亚翎只好耸耸肩表示随她意,“好吧,做朋友的也只有陪你一起沉沦了!”亚翎一副十足认了的模样,怪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下。
一番嬉笑后,亚翎突然以手肘接了下雁风的胳臂。
“雁岚,看到对桌的那位俊男没?”平翎压低声,扬扬下巴。“他从一进门后简直就是把目光摆在你身上。暧,为什么上天对你总是这么厚爱,从国中起你就总是会有类似这样数不清的艳遇。为什么这种好运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她近似夸张的长吁口气,“不过说真的,他的俊美帅气足够媲美李察基尔。”
雁岚听到她这样夸大的形容。倒觉得有丝好笑,慢不经心的顺着亚翎的视线望夫。雁岚定眼一看,又险些岔了气。
亚翎真的该去检查检查视力了。
她从不以为董育梧能称得上俊美帅气,只不过……差强人意。
不过她向来搞不懂,何以会有这么多的女人宁愿抛下尊颜,对他投怀送抱。似乎女人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臣服于他脚下。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他铁定没认出她,否则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在发现她的视线后端起酒杯,朝她做出敬酒的动作。
这也难怪,他们已经多年未见面了。现在的她可不再是当年他所见的黄毛丫头,这些年来她从众多的赞美及男人倾羡的目光中……知道自己还稍具几分姿色。
斑姚、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尤其是耶双似水盈波的大眼,无辜地蛊惑了许多心。
雁岚突萌发恶作剧之心,她妩媚地依样举起酒杯回敬他,还不忘抛给他一记柔情似水的眼神。
育梧瞧见对方的回应,一抹淡淡几不可察的微笑出现在他嘴角。他从一进门,便强烈地感受到那女孩的存在,更为她亮丽的外表所吸引,久久无法将视野移开,因此他选择了这张最能够将她的一举一动纳入视线的桌子。
尔后,他的耳中便不断传来她如银铃般悦耳的嗓音,他欣赏着她毫不娇柔作态的恣意,及她毫不逊于男人的酒量。更令他意想不到与激赏的,是她大胆无畏回敬他的举动,并没有几个女孩能做得到的。不过教他费解的是她眼底闪烁的戏谑,及恍惚的几分眼熟,总觉得他似乎曾经在何处见过她?
潘纬奇清晰地把雁岚与那陌生男子之间的一来一往纳入眼底,心头颇不是滋味,企图想再唤回雁风的注意力,显然并没有成功。
雁岚紧张地注意到对方已经站起身,并朝她走来。她将手中的酒杯握得更紧,生怕抖动厉害的双手会把酒洒得一身。不过她更急于想见到当他得知她是谁时脸上的表情!那绝对是值得的。
“对不起。”他走至她身旁,以一种让人无法忽视及几分霸道的语调,打断雁岚与潘纬奇的谈话,雁岚昂头回视他。
育梧继续说,“虽然很冒昧,不过美女是值得的。”嘴角仍是那一抹放浪不羁、似笑非笑的微笑,大胆的目光更是毫无忌讳地盯着雁岚,“我控制不住这双脚走向你的冲动,请客我先自我介绍……”
雁岚出声打断他,“奇得公司的业务经理董育梧,无人不知、谁能不晓呢?董经理。”
雁岚垂低头玩弄手中的酒杯,非常缓慢、清晰的一字一字介绍着。
“对不对?我还遗漏些什么?当然,目前单身、有一长串数不清的女友、更让许多女人为之伤心流泪。对不对啊?老骨董。”她忍住笑意,强迫自己直视他。
育梧顿时目瞪口呆,那表情像极了是有人刚刚给他当头一棒,除了无法置信的盯着她瞧外,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夙麒那要命的妹妹!只光听到她的名字就足够教人汗毛直竖、背脊发冷的……严雁岚。
天啊!不会吧?他眼前这位风华绝代、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成熟妩媚的女子,竟是他的天敌--雁岚?!
老天一定在开他的玩笑!他竟然会对夙麒的妹妹公然调情?天啊,这事若被夙麒得知,它的人头铁定落地。
他仍怀着丝希望,不确定的喊出:“雁岚?”
她展露出最甜美的笑容,更像是一件利器狠狠地击中育梧,“不错,董育梧。”
真的是!命运对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有一股想狂笑的冲动。
毕竟育梧是个身经百战、在社会打滚多年的成熟男子,随即便自这震撼中恢复,换上他一贯的冷静,“你怎么会在这?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夙麒知道吗?”他诘问道,“不,夙麒一定不知道,他现在根本无暇管你。”
你现在是个成熟的女子,你可以控制你的脾气,他不能再像当年一样违废容易激怒你。
雁岚在心底提醒自己。
“董育梧,希望你能明自我已轻不再是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受不需要做任何事都必须向我老哥以及你报备。”最后一句话她不得不加重语气说道。
“莫非你做这些愚昧的举动只是要告诉别人你已经长大?适得其反,这些幼稚的行为只更证明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黄毛丫头!这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育梧的口吻不觉有些冷硬。
他无法解释自己目前的心情,而该死的为什么他会如此清楚的意识到雁岚的改变。他使劲压抑住那股不能原谅的念头。
雁岚纵然有时刁钻野蛮得救他吃不消,不过再怎么说,她是夙麒的妹妹,他有义务替夙麒管教管教她。他从不认为雁岚会是个不良少女,她只是比较贪玩、活泼,再加上这些年在美国受了不少前卫作风的影响。
像此时她身上的这一袭衣棠,可恶的足够让正常的男子产生冲动。恰到好处的坦露出雁岚玲珑曲线的身材,她怎么会这么无知于她对男人自制力的打击?或者她就是太清楚了!他胸中被一股无名的怒火填膺。
雁岚愤然起身,眼底迸着火花,声音冰冷自制,“噢,台湾何时明文规定女子不得进入酒吧了?”她挑衅地昂高头。
潘纬奇不明雁岚怎么会跟他的顶头上司如此水火不容,他想出声劝阻已愈来愈趋火爆的场面,但董育梧愤然的眼神明白的喝阻了他。
亚翎这才晓得原来这位相貌出众的男子,便是雁岚口中“该死的老骨董”。她更说过他们每次一见面就像引爆一场战争般。不过她看得出董育梧是绝不会伤害雁岚,因此她并不打算插手,同样也制止了林政彦。
“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无意让你出糗,你是要自动跟我走,还是打算让我扛着你出去?”
他以强硬不容商榷的语气命令道。
雁岚为之气结,“你敢?”
他两根一眯,低沉的嗓音透露着威胁,“你看我敢不敢?”他的眼神诉说着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
雁岚僵持着,下巴仍顽固地昂得半高,一点也没有打算妥协的模样。其实雁岚明了自己只是在散作声势,她知道董育梧一向说得到做得到,因为她有过悲惨的经验。但她却不想让他这么早得逞,何况他有何权利管教她?雁岚愈想愈生气。
待她察觉到他真的打算付诸行动时,她才不得不出声,不过仍维持着她如女王般的尊严,不卑不亢的说:“老骨董,我们之间的仇怨我同意私下解决。”
对她的回答,育梧不得不有些敬佩,她并没有向他低头,好似她跟他走完全是她自个儿的决定,绝不是因为它的威胁。
这时育梧才想起他的礼貌,一阵寒暄介绍后,抓住雁岚的手向他们告辞。
他们经过柜怡时,育梧对收银员投下一句,“那一桌也记在我的帐上。”
“是的,董先生。”
雁岚轻易地挣开他的手,挺直背脊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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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梧几个大步便道赶上来抓住她的手肘,“我有这么讨人厌吗?非得这么急着想离开我?”
雁岚转身面对他,“董育梧,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你不去逗你那些莺莺燕燕开心,却要闲着没事来过问我的生活。我说过我已经是个有自主能力的大人,不需要一个保母来决定我什么是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我真的需要的话,我保证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惹来不少侧目的眼光。
“啧,啧,爪牙还是这么利、这么不饶人。嗯,小野猫。”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涨得道红的脸。
“不要这样叫我!”她朝他大吼,眼底炽张的怒火足够让“玉石俱焚”。
育梧毫不以为意的拖着她的手,继续前进来到停车场。
“慢着,你要带我去哪?”雁岚猛然煞住脚。
“怎么,怕了吗?”他故意以话激她。
“笑话,我只是不想跟你走,况且你没权利这么做。信不信我会喊救命?”她回敬他。
“咦?”那两道眉挑得更高,料准她不敢。
雁风气不过,作势欲扯开喉咙。育梧眼明手快梧住她的嘴,便将她塞入车内。
待育梧坐入驾驶座,雁岚一古脑儿的将她的愤怒清楚的倾泻出。
“老骨董,你是个无赖、卑鄙、下流,你……”她气得再也说不出,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每个人对她总像公主般的呵护,除了他——该死的董育梧,她觉得好受委屈。
“怎么?没词了?你的伶牙俐齿到哪去了?要不要我帮你再找些形容词,比如说无耻、低贱、龌龊……还要不要?”他发动车子。
“我希望你去死,最好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她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啧,这么缺德!当心把男人都吓跑了,小丫头。”
雁岚知道她若再不停嘴,极有可能会让自己出糗而泪洒当场。
懊死的董育悟!为什么只有他,只有他有这样的能耐,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如此感到受伤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惆怅……不,她拚命想眨回在瞳孔里打转的泪水,她宁死也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眼泪,被他当成笑柄。
一阵沉寂之后。育梧又重新开口道:“你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吗?纵使有人陪着你,但知不知道你这身打扮穿着……仿佛想勾引全台北市男人的模样,没有几个人能保证得了你的安全。”
已稍复平息的怒火再度轻易地被煽炽。“我不知道我这样的穿著有什么不对劲?如果阁下看不顺眼,大可撇过头去。”她紧握住拳头,强忍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车子在育梧的公寓前停住。
“有何不对?”他咬牙切齿的说,育梧冷静的外表此刻也面临了考验,他握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她,“小姐,请你用点大脑好不好?这儿是台湾不是美国,像你这样放浪的衣着,在台湾没有几个男人的心脏受得了!倘若你受到了什么骚扰,我怎么对夙麒说。小丫头,拜托你别再做这些幼稚的行为了行不行?”
他的话语一歇,胸前立刻道受到一阵攻击。
“我就是这么幼稚怎么样?也请你记得,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并没有人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硬要你来保护我的贞操!”她对他嘶吼。
育梧也被激怒了,“倘若你在美国的行径都像刚刚那样,随便向陌生的男子大抛媚眼及这样的穿着,我真怀疑你的贞操……”话一出口,他就原谅不了自己,他知道说得太过火了。
雁岚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她怕听到更难堪的话,她扬起手辣狠狠地朝他脸上一挥。手一落下,雁岚便后悔了,她的手掌火热而滚烫。育梧冷例骇人的目光,更加深她一丝惧意,但她不会将惧意形之于色。
她傲然的回视他,只有微颤的声音泄漏出她目前的心情,“你不该先侮辱我的。”
“你真该庆幸你不是身为男人,”育梧自齿间迸出这些威胁,“五年前我就曾说过,如果夙麒没能好好的管教你的话,我会很乐意接下这份工作,现在依旧有效。我不会让你这么糟踢自己,”他警告着,“而且我绝不会像夙麒那样宽容溺爱你,你会后悔没有好好听我的话。”
“董育梧,我也慎重的告诉你,没有人可以管我,尤其是你!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我也希望你能够听清楚,别再插手过问我的生活了。”她毫不妥协的反驳道。
“或许你真的年纪大了,该结婚生个女儿让你管教。喔,是不是因为找不到适合对象,这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在美国认识了不少朋友,不论身材、容貌、学历都是一等一的,绝对匹配得了你董大少爷。”她故意要激怒他,以报方才的屈辱。
雁岚垂低头,若有所思的在脑海里寻找名单,“莎莉,不,不好,萝拉,嗯,这个也不好……”
育梧的耐性被她磨光了,“雁岚,住嘴!”
“怎么?还是你不喜欢洋妞,台湾我也有……”
“够了,我叫你住口!”他不觉提高了声调。
雁岚还是不死心的提议着,存心想把他活活气死。“我看这样吧,改天……”
育梧气得根本失去理智,只想到一种方法能教她开嘴,他猛然一带将她拥入怀中,粗鲁的堵上她的嘴唇。
雁岚在一阵错愕、不知所措后,开始奋力反抗他。她的力道根本对育梧构不上任何威渐渐的,雁岚融化了,更忘了要反抗,挡在他胸前的双手不知何时已围上他的颈项。
育梧似乎也感觉到她的软化,他的吻不再强横、鲁莽,而变得轻柔而索求。
她开始回应他,将存在他们之间的争吵、不满全暂时遗忘,只体会这一刻激荡的汹涌……最先恢复理智的是育梧,他猝然一把推开她。
“对不起,我……”
育梧内心充满对自己的厌恶与不屑,他竟然会对雁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还是个小丫头,不论她多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世故,在他根里,她依旧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
天啊!他是不是禁欲太久了。
他虽不能否认雁岚吸引了他,倘若他不是夙麒的宝贝妹妹,或许他会采取行动,但她千真万确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严雁岚。时间让她出落得更标致、更动人,却改变不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是那个教他惊讶与愤怒,又不时会同他拌嘴的小丫头。
而他竟吻了她,他无法原谅自己!
羞愧之心充塞雁岚。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如此,更教她无法理解的是,董育梧一向不是最瞧不起她、恨不得她永远别在他眼前出现吗?为什么他要吻她?莫非只是为了要惩罚她?
她又多了一项痛恨他的理由。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竟毫不自主的回应了他的吻,心底更因刚刚那一吻而飘飘然。不,她一定是被气昏头了,他也是,所以才会做出这么违反常理的事。
但解释不了的是为什么她的心,在听到他的对不起时竟然泛起一丝疼痛,甚至愤怒?还有她眼角不争气的潮湿又该做何解释?
“雁岚,我真的……我一定比我想像中的还容易动怒,我明知道我不应该跟个小丫头计较的,可是,真的很抱歉。”他歉疚的说。
小丫头!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永远只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根本无法与他那些艳丽迷人、风情万种的众多女友相比较。
雁岚不知道她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他交了一屋子的女友也不关她的事,她干嘛觉得心酸酸的,他最好是被他那些女友给五花大绑、总得死死的,这样他才不会有闲功夫管她的事,她也乐得道遥自在。她欢迎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感到心痛,哼,笑话!
“夙麒知道你到酒吧去吗?”他打破沉默。
“天啊,别又来了,你们别老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行不行?”雁岚再也受不了地喊道。
“他一定不知道!也难怪,他正新婚燕尔,这件事就这么结束,我也不打算告诉他。”
他的口吻仿佛给了她莫大的恩惠般。
他自车座旁的实物厢中取出香烟,随即又放下,改拿起置于旁的口香糖。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啰?”雁岚一点也不领情,看见他的动作不禁好奇的问,“你戒烟?”
“没有,只是觉得抽多了太伤身,还是少惹为妙。”他没好气的答道。
其实,他戒烟已有一段时间了,刚刚他却有被戒的冲动,全都是这小妮子惹的。他若想长命百岁,必须记得提醒自己不要太靠近她。
“哼,如果你也能够同样深谙“女人多祸水”的道理,少沾为妙,就不会造这么多的孽。”她反糗他一番。
“看来我猎艳的盛名果真中外驰名!”他自嘲的掀掀嘴角。他掏出钥匙,“我想你大概回不了严宅,如果你不觉得委屈,今晚就将就一下吧,不过你放心,我自己另有安排。”
“不,我不会住在你的房子。”
“上去吧!”不顾她的反对,便将钥匙递给她。手臂越过她,替她打开车门。
雁岚不得不下车,有丝犹豫的望着公寓的大门。勇敢点,她斥责自己的懦弱,吸口气,便头也不回的踏入。
育悟直到他房间的灯点亮后才驶离。他不敢上楼,怕他薄弱的意志力会背叛自己。今天晚上,他不想再考验自己可怜的自制力。
※※※※※※※※※※※※※※※※※※※※※※※※
此次的碰面,悦琳可以感觉到柳皓晨态度上有不同于以往的改变,是怎样的一个改变,她也说不上来。直觉告诉她,皓晨这次邀约的目的不仅于此,会是她的敏感吗?为何她总觉得柳皓晨似有满月复心事,好几次她普瞧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悦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向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皓晨被她这么一问,两颊倏地绯红,垂低头不敢正视她,呐呐地,“没,没什么……”
她微微一笑,谅解的,“既然如此,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免得……”
她猛然停口,差点月兑口而出景韩的名字,她的私生活对读着一直像是个谜。出版社刻意将她塑造成一位神秘女郎,这样才能更添《悦心小集》对读者的震撼与神秘面纱。一再告诫她,在读者面前必须对自己的生活三缄其口,尤其是她已婚的事,因此包括柳皓晨都认为她至今仍是个单身女郎。
她立刻改口道,“免得蕙姨担心。”
皓晨勉强的点头,招来服务生。
两人走至停车场,皓晨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她察觉自己否定得太快了,缓口气婉谢他,“我是说太麻烦了,况且现在又是下班时间,这样一来一回会浪费你很多的时间。”她其实只是不想透露家中的地址。
“不,正好顺路。”他神秘的一笑,不待悦琳再作任何表示,打开车门作出邀请的动顺路?对它的话,悦琳不禁有些起疑,他不会可能得知她家的住址吧?
悦琳耸个肩坟人车座,心想待会儿她随便指个地方让他送下车,再招计程车回阳明山。
悦琳打量这辆名实的跑车,这绝不是一个大学生能够负担得起的。由几次的谈话中,她知道柳皓晨是家中的独子,家境十分富裕,其父在商场包是赫赫有名。柳皓晨也算是名门之后,祖父母、父母对他则是宠爱有加,对他的要求。从未有个“不”字,就连当初柳皓晨执意要念中丈系时,柳文也不瞥坚决反对。
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柳父送了这辆名实的跑车给他做为“弱冠之礼”。
悦琳独自陷入自己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