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如此纵容她?!”办公室里夙震孝好奇地问。
“偶尔逗逗她,让她开怀地笑,胜过见她沉默寡言,心事重重要好,是不?”
“穆天毅,月泠是众人的宝贝,你若胆敢让她受到委屈,我是不会在乎你的身手,照样修理你。”
“就像对付宋庆城一样?”
“哦!你知道那件事?想不到月泠会再提起。”
穆天毅对夙震孝惊讶的语气不解,微扬起眉头看他,等待他的解释。
“宋庆城对她而言,是个难忘的噩梦,他的恶意追求害得月泠不但有家归不得,还丢了工作,最后不得不接受她最痛恨的『仲业』所伸出的援手,远走他乡;当初我们若不是看在他无意中,促成月泠回来的份上,单单是招惹她这一项,就足以让宋氏冰消瓦解,无力立足商界。”
“这个梁子结得够深,事隔多年他一直不忘讨回来吧!”
“从当初到现在,『宋氏』就没有放弃和『仲业』的竞争,在商场上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只是公司里居然有人和宋氏勾结,吃里扒外,这表示管理阶层需要大力整顿。”
“这是贵公司的家务事我不便置喙,但是这个内奸行迹已露,看来对方的气数该尽了。”
“穆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看出端倪了。”
“有几分揣测,尚须证实。”
穆天毅低声地和夙震孝商谈,夙震孝略显为难地频频摇头……
“这个方法当然好,但是两个都是无价之宝,不论伤了谁都不可以的。”
“你的顾忌我能了解,那么当面问问她们,让那两位自己选择。”
“她们两个会争着当饵,二者选择其一,我看还是让雨臻来做吧!”
“夙兄,好胸襟!”
“不如说,我怕伤了曜风的心肝宝贝,招架不住他的怒气。再说雨臻是公司的一分子,为了公事若有闪失,我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够,保护不周,对总裁还说得过去。”
“不行,这样对雨臻不公平。”
办公室被丁月泠突兀的吼叫声划破寂静,夙震孝抬头正好瞧见她圆滚滚的双眼瞪着他,侧目旁观的穆天毅连点惊讶的表示也没有,显然他早巳发现月泠溜进办公室来了。
“你很没有规矩,怎么可以不敲门就乱闯?”
“别发火,我给你送资料来,最新的评估报告,还热腾腾的哟!”
“少邀功,你是拿它当跑下来的借口吧!”
“是又怎样?我如果没下来怎么能听到你们的『阴谋诡计』?”
“没你的事,我们已经决定了。”
“我不同意让雨臻冒险,就算曜风在他也一样不会肯的,所以应该由我来做,尤其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好是我,不是吗?”
“别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好像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吧!你如果有个万一,要我对静园的老爷子和曜风怎么交代?”
“哼!少对我提静园,他是他、我是我,有什么好交代不交代的。”月泠不屑的冷哼。
“一切有我,绝对不会让她有意外发生。”穆天毅对这个在丁月泠身旁频频出现的名字,有着一识其人的好奇,更有着一较长短的豪气。
“你瞧,我有个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保镖陪伴着,你尽避放心。说真的,你还是把心思留着多关心点雨臻吧!”
夙震孝看着穆天毅坚定的眼神,豁然地了解到月泠在穆天毅心里所占的分量,恐怕不亚于他对雨臻的重视,虽然曜风和他都很疼爱她,但是爱情和亲情毕竟是无法放在同等点衡量的。转望月泠,夙震孝怀疑这个精灵的丫头,面对穆天毅的感情,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不懂?
“死盯着我看什么?不服气我说的话是吗?你自己心里明白,公司的事情她大可以撒手不管,每年那么多的股息够她环游世界,当个优闲的大小姐,如今她这么卖命还不是因为你和曜风,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又如何?”
“我哪里对雨臻不好?居然让你这么忿忿不平。”
“你哪里对她好?想理人的时候才待她像个宝,别扭的时候又拒人千里,谁受得了你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有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夙震孝望着丁月泠,看她摆出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想笑,他清清喉咙故作严肃地说:“小孩子少管我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曜风吧!”
“哼!他又不会吃了我。”
“很自信嘛!到时候就会知道。好了,谈正事,评估报告怎会这么快就做好?”
“早上雨臻根本没有在休息,而是辛苦地忙着赶报告,刚刚我们俩共同努力,当然快啰!有了最后的这部分,这个共同开发的案件可以成定局了吧?”
“差不多了,就只等曜风下决定去签约。”
“依照我们的猜测,昨天潜入总裁办公室的家伙,目标可能就是这份报告书。”月泠看到夙震孝对她说的事一点都不意外,明白她猜对了,“所以我们准备了两个版本,让双方各取所需,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等对方发现情报有错时,事情早已完结,到那时候你们就有时间好好的整顿公司了。”
“行!就这么办,这点子不错,想是出自你手,雨臻心软绝不会赶尽杀绝的。”
“喂!这么说不公平?!是你们说『无毒不丈夫』的,现在怎么我变成恶人了。”
“这是在夸赞你,大小姐你就别抗议了!”夙震孝对丁月泠一向是既疼爱又喜欢逗她,每每碰在一起就免不了会斗嘴。“再说,你自己对雨臻说的话没有忘记吧!要撒娇也需找对人,你别搞错对象了。”
月泠对于夙震孝的调侃,心里虽然甜甜的,脸上却掩不住羞意,她明白震孝在回报她早上对他和雨臻的捉弄。
“你敢笑我,没关系。等我告诉雨臻,亚莉莎要到台北来时,看谁难善后。”
丁月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夙震孝收起玩笑的表情,他紧绷嘴角,微睁眼瞳,“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我初春的纽约之行,在时代广场巧遇亚莉莎,她对你念念不忘,频频地问起你的一切,例如婚事、工作--我当然据实回答,临行她托我问候、转告你,秋天将有亚洲之行,她会专程来拜访,和你叙叙旧情。”
月泠看着夙震孝越皱越紧的眉头,心底暗暗偷笑,“算算时日,只怕也快到了。”
“你怎么不早说,非等事到临头,才等着看笑话吗?”
“早说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吗?早些被雨臻知道,只会让她再哭一次,让她记起当年因为亚莉莎的事,赌气答应和曜风假结婚,为着去向你解释,却变成在你的加护病房里度蜜月;我不希望这些陈年往事重新困扰她,尤其你的态度不明,无法给她支持和依靠的时候,那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当年是亚莉莎太一相情愿,才会有后来以讹传讹的误会,弄得不可收拾;如今我的心意如何,雨臻不会不懂的。”
“你不把对她的情意表示清楚,她会懂才有鬼,到时候雨臻要是一气之下出了什么事情,后果绝对够你受的。”
“你很幸灾乐祸。”
“错了,我很鸡婆……”
穆天毅轻松地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打量丁月泠,看着她卖弄唇舌,真的是本性难改,偏又碰上夙震孝这个万事精明,却被爱所困的人,难怪唇枪舌战永远不会平息。
缓步向前,穆天毅环住丁月泠的肩膀,打断她的话,“丫头,既知多事,莫再饶舌,往昔有一话最切此时,『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感情一事,唯有当事人最清楚,你少操心,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不要耽误了夙兄的正事。”
穆天毅不待丁月泠抗议,伸手拿桌前的空白报表纸振笔直挥,瞬间掷笔起身,向着夙震孝礼貌的告辞。
丁月泠好奇地想看穆天毅在纸上写了什么,却被他勾着臂膀带出夙震孝的办公室。
夙震孝拿起那张纸一看,就被那手苍劲的笔迹吸引住目光,他喃喃念着纸上词句:
尘封宝镜懒梳妆,
落尽庭花怕卷帘,
良缘若非前生缔,
难道相逢竟偶然。
他不禁落入沉思。
****
“金融卡、存折、图章。”
推开桌上的披萨盒和可乐罐,月泠把从银行办出来的东西交给穆天毅。一离开夙震孝的办公室,月泠就带着穆天毅赶在银行下班前,将他的银行帐户办好,存入卖了金元宝的支票,和多笔他工作的酬劳。
穆天毅对多样化的各国食物充满新鲜感,每次外出月泠总是带他尝试不同的口味,看着她吃下大半个的披萨,和满满一杯绿茶冰淇淋,使他对月泠怎样保持匀称的身材感到好奇,不禁摇头。
“别小气啦,你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月泠晃晃手上的存折,“才让你付这点帐就心疼了吗?”
“怎么可能?我最不计较这等身外之物,是你坚持要我办这些东西的,依我之意,钱就交给你处理岂非方便。”
“那怎么行,你得学着自己处理财务,以免哪天我不在身旁时,才不会穷困潦倒、流落街头。”
“这倒不会,反而是哪天换成我回去时,这些钱与我何用,还不如全数交于你。”
“别吓我好不好?说什么回去嘛!你能回哪里去?”月泠被穆天毅无意说出口的话,搞得心神一乱,不由得情绪大落。
穆天毅惊见月泠的明眸霎时一暗,急促的语气掩不住心里的慌乱,安抚性地他拍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我只是说如果,何况天意难测,说不定何时何地我又会突然消失,就像我平空出现一样,那并不是我的意志所能控制的。”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月泠孩子气地捂住双耳,又气又急的模样更教人怜爱。
穆天毅完全没料到他一句无心之语,会引来月泠如此大的反应,轻轻地拉下她的双手,将她娇柔的身躯纳入他的怀中,双手轻扶她的纤腰,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慎重地说:“我保证,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再提离去的事情,当然除非你赶我走。”
“真的,不骗我?”
“我辈江湖中人『轻死重一诺』,你胆敢不信?”穆天毅故意沉声逗她。
“相信、相信,我怎敢不信,不过你还要答应我,即使我开口赶你,也不许走。”
“丫头,这样说太霸道了吧!”
“哪里会呀!想来,我一定是说气话才会赶你,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当真。不管啦!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唉、唉……!”穆天毅连声叹气,他从她的眼眸中看到深深的期盼,俯下头,他用鼻尖磨着她的,故意迟迟不做答复。
听不到想要的承诺,月泠失望地一挣,想离开他的怀抱,穆天毅却已两手交握于她身后,将她拥得更紧。
无力挣月兑,月泠只好嘟着嘴怏怏地看着他。
“你真的被宠坏了,而且又很不讲理,但是偏偏一遇上你撒娇、生气,我就心软,你说怎么办好呢?”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对不对?”
“你的要求我怎么敢不答应,万一你火大赶我走,我是走、还是不走好呢?”
丁月泠羞怯的娇颜满布红云,白了穆天毅一眼嗔道:“讨厌,你笑我。”头一低害臊地藏入他的怀中。
“月泠!”
轻轻地她“嗯!”了一声。
“知不知道你的头发有多少,想让我数一数,是吗?”
月泠双颊红晕泛至耳后,抬起了头,神情猛然一震,因为穆天毅的脸就在眼前,好近,好近;她的心怦然乱跳,她看见了穆天毅的双眼,他也正看着她,她想躲,但是却像被迷住了一般无法移动。
忽然,她觉得穆天毅的两眼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跟夜空里的两颗星星似的。闪亮的星星带着光和热,慢慢向她逼了过来,逼得她透不过气,热得她双唇发干,心跳加剧;终于,那热落在她的红唇之上,炙热,这股炙热像电一样,刚落在唇上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忍不住泛起一阵轻颤,而且感到一阵晕眩……
许久,许久,月泠从晕眩中苏醒过来,羞怯怯,不敢再接触那双眼睛,却忍不住想看看他。
低低地,穆天毅温柔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生气了?”
“没有。”月泠在急促地回答声里,仰起头,才惊讶地发现她和他的脸依然如此接近,只要她再往上抬一时,或是他再往下移一时,他们的唇就会再次相触。月泠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再尝试一次,但是却羞涩的不好意思行动。
“你怎么可以……”她喃喃低语。
“那么你给我一个不可以的理由?”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很短嘛!”
“时间的长短并不代表人与人相识程度的深浅,对我而言,你我之间可以交心、交命,这和时间长久于否,又有何相干呢?”
“可是……”
“别再可是了,如果我告诉你,在你我初识的当时我已经有这个念头,而我将它藏于心底许久,就是怕会吓着你,这样你是不是好受些呢?”
“唉!我惨了,居然留只大野狼在身旁,要是让雨臻知道,准会笑死我,下午我才对她说,你是位谦谦君子,叫她不要杞人忧天,如今,唉、唉呀……”
“怎么叹起气来了呢?我有哪里表现得不像个君子吗?”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像个君子,浪子倒比较像。”
“那我岂不是空担了风流之名,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番什么是浪子行径。”
穆天毅在月泠的眸中看到各种情绪闪动--娇羞、不安、。他只注意到,他的唇轻滑过她的太阳穴。
她的膝瘫软如水,心慌地想扭开头,“不,不要……”她惊骇地发现自己不稳的口吻。
穆天毅细语喃喃,手滑上她的背直到她的身躯和他贴合,“放心,别紧张,我只是要吻你。”背后的手指移动,按紧月泠转动的头,她的头驯服地向后仰。穆天毅的唇随即覆上。他的唇轻刷过她的,在逗弄、在折磨、在撩拨。嘴贴着嘴的抚慰,游戏般的轻咬。甜蜜、轻柔而且引人入胜。他的唇温软滑腻,在她的嘴上划下呢喃的痕迹,他的舌探入,亲密地品尝她。
她全身一僵,不是出于恐惧、愤怒、更不是抗拒。那是震惊,一波接着一波。一股说不出的愉悦跃进她心湖,这是她从来不曾梦过的诱惑。悠然、闲适、酥软却无可逃避的诱惑。他的唇吻上她细致的下颚,她听到自己的喉头发出无助的嘤咛,终于她哆嗦臊热地依靠在他的臂弯。
接着月泠的手臂圈住了穆天毅,手指陷进他浓密的发丛,心跳乱蹦,她的嘴从顺服变为贪婪,饥渴而迫切地贴住他的唇。天摇地动,他沉入热吻,让激情接管。
一时间,屋子里好静、好静,微晕的灯光,映照在两个深深沉醉于爱恋中的身影。
****
幽暗的PUB角落里,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晃不定,雨臻孤单的独坐,相伴随的是桌面上几个造型优美的空酒杯。虽然满室的热歌劲舞沸腾,人声喧哗,但是这一切却仿佛离她好远好远,她轻轻晃动手里的酒杯,目光透过杯里七彩的调酒,心思早巳远扬。
“嗨!想些什么?”
一个活泼热情的声音,轻缓地拍在沉思的雨臻肩上。她恍然惊醒,PUB那美艳主人似春花盛开的娇颜,正落于眼前。
“嗨!小九,恭喜妳呀!没能赶上你的结婚典礼,真是抱歉!”
“算了,看在你那份超厚的大礼上,不和你计较了。叶大小姐你总是公事摆第一位的人,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打混。”
“我又不是机器,即便是也得加加油吧!而且,前一阵子马不停蹄地到处出差,公司还欠我一堆假期没休。”
“你的气色不好看,为什么不请个长假好好休息?自己的公司总不会不准吧?”
“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说不定,干脆辞职不做了。”
“咦!你怎么转了性子,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吗?”
“怎么会!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有些累了。像你多好,找个人依靠……”
裘暮莲拿下雨臻手上猛灌的酒杯,“雨臻,别再喝了,当心酒醉难受。”
“小九,为什么人想醉的时候,却又特别清醒呢?其实醉了才好,不是吗?一醉可以解千愁呀!”
“雨臻,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商量商量,喝闷酒解决不了问题的。”
“没事,没事,只是工作太累了。妳忙吧!我也该走了。”
叶雨臻站起身,却发现地板在眼前摇晃,一走动,踉踉不稳的步伐差一点摔倒。
一旁的裘暮莲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你看起来清醒,其实已经醉了嘛!快点坐着,我打电话让夙震孝来接你。”
裘暮莲将雨臻扶回椅子上,却被她拉住手臂,“不要打电话给他,我不想见他。”
叶雨臻苦涩的语气,让裘暮莲将已经到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她暗自叹息,这一对有情人辛辛苦苦的恋爱谈了这么久,却总是不见有结果,“你坐会,我给你端杯浓茶醒醒酒。”
雨臻依然拉着小九不放手,只是盯着她看。
“妳放心,我不通知他。”
雨臻放松手,看着裘暮莲走入吧台后的办公室,心思又不由自主的回到夙震孝身上;他会在乎吗?他还关心她的死活吗?她好气他、怨他,怪他顽固的脑袋里总是自以为是,更气自己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不在乎。
裘暮莲将茶杯端到雨臻的面前,她都没有发现,还径自落在沉思中,“大小姐,茶来了。”小九故意大力地放下杯子,才引起雨臻的注意。
叶雨臻被裘暮莲直视的目光,盯得无处躲藏,讪讪地端起桌上的热茶喝着,“好香,上等的金萱茶,是不是?谢了。”
“还是不想谈谈吗?”
“春梦了无痕,不提也罢。还是说说你吧!才新婚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来店里,新郎不抗议呀?”
“他正忙着服装展示会,一天到晚不是工作室,就是排练场,哪还有空闲管我。”
“他不是一向用固定的Modle,怎么这一次会特别忙?”
“这回竟尧特别看中月泠的朋友,要从头训练他,所以啰!”
“你说的那位该不是叫穆天毅吧?”
“是呀!怎么,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有过多次服装杂志的拍摄经验,效果很好,这一次踏上伸展台,竟尧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月泠答应。”
“咦!为什么是说服月泠?”
“因为穆天毅不愿意和莫俪共事,迟迟不肯答应,最后竟尧要求月泠代替她。”
“很有趣,想不到穆天毅居然也不甩黄金公主;不过,莫俪更怪,怎么会对这个以男装为主的CASE有兴趣?”
“还不是因为帅哥的吸引力惊人。”
“老天,她把穆天毅当成年少的菜鸟了。可惜,帅哥的眼里只有丁月泠,月泠会答应客串,恐怕和当年的事月兑不了关系,也有意思和莫俪别别苗头吧!”
“很有可能喔!邀请卡已经全部寄出去,你要记得来捧场哟!”
“一定,怎么可能忘记,糗月泠的机会难得,只怕也不会有下一回了。”雨臻放下手中已经变冷的茶杯,“谢谢你的好茶,我真的该走了,明天一早还有事呢!”
“再坐会儿嘛!罢才看你有些儿醉,我已经通知月泠来接你,大约再一会儿就会到,你不等等她吗?”
“不用啦!我现在好多了,如果月泠过来,麻烦你转告她,我回家去了。”
裘暮莲一路送叶雨臻到停车场,看着她开车离去才转身进门,却没有留意到停车场的另一边也开出一辆车,跟随着叶雨臻的车子后面离去。
雨臻心神恍惚地开着车,根本没看到从PUB一路尾随而来的车子,更没有发现那部车正快速地接近她的车后,直到她的车受到猛烈地撞击,她的头猛力向后一仰,身体再向前冲去,狠狠撞在方向盘上,雨臻才惊慌地发现紧随她车尾的车,又朝她的车身撞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雨臻用力地踩下油门,却在车子加速的一瞬间,被撞向道路中间,车子与安全岛摩擦的声音刺耳地响着。
雨臻紧张又害怕的用力握紧方向盘,随着车身猛烈的撞击,心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无法控制车子的方向,身体在车子里碰来撞去,撞得连三魂七魄也快要和身体一样有被摇散的感觉。真糟糕的要命,雨臻忍不住诅咒,平时热闹壅塞的路上,偏偏今夜没有车子又没有行人,手忙脚乱的连鬓边的冷汗湿湿地滑落脸颊,也无力管。
雨臻慌乱的转入一条巷道中,后轮发出叽叽的尖叫声,在这一剎那忽然从正前方出现一部机车,雨臻不知所措地闪着横过的机车,却使手中急驶的汽车撞上墙壁熄火,车才停下,还来不及再发动,车窗已经被两个恶形恶状的男子打破,雨臻仓皇地冲下车,随即被那两人围住,正在拉拉扯扯之间,突然,两下被重物打击的声音和一声大叫同时响起。
“放开她。”
被打的两人同时回头,却依然紧握住雨臻的手臂,雨臻看到来救她的人居然是丁月泠时,真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要担心。
当那两人看清楚插手的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时,自大的不将她看在眼里,自顾在嘴上不干不净的猛吃豆腐。
“把小姐放开走人,就不为难你们,要不然你们会很惨。”
月泠尽力将口气装得凶狠,却只换来对方的一阵大笑,甚至毛手毛脚的欺身过来。那个倒楣家伙的手还没碰到丁月泠,就被天外飞来的东西打在手背上,接着“啪”“啪”两声,两个男人的脸上顿时浮出红印。
一连串火爆的吼叫声,在他们四下张望的转头之间停止,两个人突然定住不动,瞪得圆凸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发颤的声音吐出不完整的句子。
“这几下算是赔偿被你们打破的车窗,不要以为是女人就好欺负。”月泠不客气的在两人的脸上,各自用力赏了数个巴掌,才拉着雨臻开车离去。
****
“幸好你刚刚的神勇,全仗着穆天毅在暗处帮忙,我可快被你吓死了。”
“你才该感谢天黑,没让我看见你脸上有血,要不我早昏了,正好成双被逮。”
月泠一边帮雨臻搽药,一边查看其他伤口,而雨臻尽自喝着茶,好奇地打量月泠的屋子,除了多一些书籍和笔墨颜料以外,不仔细注意还真看不出有穆天毅停留的痕迹。
“方才究竟怎么回事,那两家伙怎么一下子就被摆平了。”
“我只是在扰乱他们的注意力,让穆天毅好出手,你刚刚没瞧见,他用五十元硬币当暗器,那两人脸上各留着梅花印子,加上那几下巴掌,看他们这下子怎么见人。”
“你也真是的,难道就不怕被报复吗?”
“报复?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啊!”
“是喔!你吃定了穆天毅一定帮你,是不?奇怪,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紧呀?”
“放心,他非要探出个眉目才会回来的。”
“你放心让他开车呀!他不是还没有驾照?万一被拦下来,岂不是完蛋?”
“那大少爷聪明的不得了,一见苗头不对,人就先闪了,留下车子被拖吊,然后打电话要我去领车缴罚单。”
“看来你和他处的很好,只是他终究是个外人,迟早会离开的,那时你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或许,他并不想离开呀!反正,他如果真的要走,也不可能留得住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鸵鸟心态,不敢面对现实。”
“妳少糗我。也不看看是谁跑去小九那儿借酒浇愁的,说来听听,一箩筐的心事,到底藏了些啥?这一次,夙震孝那家伙又怎么惹你生气了呢?”
“他整天都和亚莉莎在一起,除了公事以外,连下班后都同进同出,不但摆出一副旧情复燃的模样,还提请调到纽约的分公司,以便近水楼台。”
“妳相信了?”
“我当然不相信,事情都过将近五年了,何况,如果他真的钟情亚莉莎,早就付诸行动,哪还会浪费这么多时日,那些话分明是借口嘛!再说我心底早有谱了,只是看他这么辛苦的作戏,真不知道该偷笑还是该生气。”
雨臻越想越懊恼地叹气,“你知道,有时候我想干脆不理他算了,又狠不下心,明明知道那不是他的真意,却没法子剖开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你若真有此意,我不介意替你执刀动手。”身后突然有人在答话。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雨臻顺口的应了声,才发现应对的话是出自穆天毅的口,她羞赧地一瞪丁月泠。
月泠却只是耸肩一笑,望向穆天毅,“处理好了?”
穆天毅随口念出一个地址,“我已经和夙兄通过电话,关于何崇堂和藏于他幕后者的意图,以及路上发生的事情,我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照时间算来他大约快到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嘛!他会说要来?不会吧!”雨臻神色异样的低喃。
“事情紧急,当然要告诉他,何况他的担心和着急,明显易感,怎么你仿佛不相信似的?”
“那我要走了。”雨臻迅速地拿起皮包想走,却在急起身后,不稳地跌回椅子里。
“别着急啦!你如果不想见他,就到我房里躲一躲,你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开车。”
雨臻叹气地靠回沙发上,苍白的脸色和鬓边、手臂包裹的纱布使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想想办法啰!你答应帮月老一臂之力的呀!现在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别急,夙兄的情形正显示出他对雨臻非常重视,不相信试一试,便见分晓。”
穆天毅无声的对着丁月泠掀动嘴唇,只看见月泠飞快地从他的房间抓出一个瓶子,匆忙地跑出门去。
叶雨臻还没来得及提出疑问,就已经被穆天毅一抬手给弄昏了。
当丁月泠气喘吁吁的回到屋里,正好看到穆天毅离开雨臻的身旁,她一声尖叫正要喊出口,却被他一手捂住了嘴。
“别紧张,看清楚那是做出来的,效果够强了吧!”
穆天毅等丁月泠反应过来,才放开他的手,回身一挥手,解开了雨臻的穴道,丁月泠没有喊出口的一声尖叫换成惊叹,她在叶雨臻的脸上细细端详,不在近处注意看,确实看不出来是假的,“老天,乍看起来会被吓死。”
“真的那么恐怖吗?”雨臻怀疑地问着。
“一效果很棒,几可乱真,等一下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别被吓到,不过要记得大叫,才会有真实感。”
好奇不已,雨臻问着穆天毅,“你怎么弄的?”
“简单的易容之术,利用月泠的化妆品,我的画图颜料,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干脆把震孝看到时的表情给拍下来,那一定会很有趣。”
丁月泠转身想去拿摄影机,却让穆天毅一把拉住,“留下证据,不太好吧!夙兄若发现为我们所设计,会不会有损交情?”
“应该不会,不过,还是给他留点颜面好了,免得弄得太难堪,怕他以后在曜风面前不再袒护我。”
丁月泠的话还留在嘴边,门铃突然连续地响起来,急促的铃声反应出门外的来客着急得连一点耐性都没有了。
“哇!来得好快。”月泠拉起雨臻喊着跑进房间,一把将她塞在棉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