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真的把所有的家人都收服了呢。”关掉电脑,他笑望她。
“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她昂首挺胸唱出新版孙大圣的经典名言,再“啪”地来个孙大圣跳,顺便将一直被他握住的手给解放自由,然后朝他翻个白眼,“什么收服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孙大圣的能耐?”
“在我硬将你从医院打包进家里之前,女乃女乃虽然也很风趣随和,但爷爷却从来不会当着我们小一辈的随意笑的,更何况是同我们闲话家常聊天说故事?”他也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一个懒腰,歪着头笑看着她,“你却将他们老人家全部的老小孩天性给引出来了。”
“我有吗?”她对他的夸奖实在是受宠若惊地不敢接受,“爷爷女乃女乃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啊,我从来没觉得他们有过什么不同啊?”
但再认真地想想,似乎在她刚刚被迫住进来的那开头几天里,她很拘束地面对着杜家的长辈,尤其是杜家的大家长杜博扬杜老先生,而杜老先生起初对她也似乎很是……拘谨?但在她偶尔同老人家说了她很喜欢下围棋、只是总学不会时,老人家很不好意思地表示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教教她——之后的日子里,围绕着围棋,就着她总是悔棋反棋强行索要让子,她和这位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威镇一方的商业霸主真的就慢慢打成了一团哎!
这么说,她真的很有能耐噢!
红润润的月牙唇,一下子咧成了圆弧。
“就算你有,你这么得意做什么?”他伸长手臂抓抓她半长的头发,摇头重重地叹息,“你啊你啊,沈朝阳,不说爷爷女乃女乃他们,就连你自己,你难道没发觉也变了很多吗?”
“我也变了?”她惊喜地嚷一声,“变怎样了?变漂亮了吗?”
“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他没好气地瞪她已经开始沾沾自喜了的杏核眼,伸手再揉她越来越乱的头发,“变得越来越回到高中时的那个阳光的沈朝阳了。”他笑起来。
她先是一愣,而后看着他的笑脸,突然间好想哭。
她想,她真的明白他的意思了,明白他为什么将她带来他家生活的用意了。
“朝阳?”他叹一声,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地伸手轻轻拥住她,“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你管我啊!”她却挣开他拥着她的手,低头快走了几步,“你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吧!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朝阳!”他也快走两步,在她打开房门前重又拉住她的手。
“干吗啦?”她不肯回头。
“我有礼物送你。”他握紧她的手,笑道,“我想现在给你看。”
“礼物?”她还是不肯回头看他,只哼一声,“又是想跟我用网络视频聊天吗?哼,你这个总是喊‘狼来了’的坏小孩,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呢。”
“我只骗过你一次就成了‘狼来了’?”他硬是将她往回拽,将她拖到书桌前重新按到椅子中去,然后开始从自己放在一旁的行李袋里东找西找。
“你找什么呀?”好奇心人人有,朝阳的特别多:才说不理他这个坏小孩了,转眼就又被他东找西找的神秘模样给引出了好奇,“我先告诉你哦,那种‘俗气’的东西我是看不上眼的!”她特意声明,免得他真的来一段电视电影中常常出现的俗气镜头:送某种东西讨得笨笨女主角的欢心,然后再乘机求得笨女人的一辈子啊——她现在可是还不感兴趣哦!
哼,谁叫他那么狂妄自大、独断独行的!
她和他现在还只是朋友,朋友!
至少在他当面同她说过某一句话之前!
“可这些东西真的很‘俗气’啊。”他回头朝她笑笑,而后终于从行李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信封?
她顿时坐不住了,马上凑过头去。
“哪,朝阳,我先说明白,我给你看了信封中的东西,你不准生我气,不准骂我,不准打我,更不准——咬我。”他也郑重说明。
“信封里是我的卖身契还是偷拍的我的洗澡照片啊?”她瞪他,“我这二十年只咬过你两次吧?我咬你的那两次也是因为你惹我生气的缘故吧?你干吗总是念念不忘呀?”
“我还没给你看呢,你看你,就已经在生气了。”耸耸肩,他在她用力瞪的视线下,将信封里的几张复印着某种单据的纸递给她。
她接过看了看,再飞快地看他一眼,再看手中的纸,再抬头看他,再……
杜宇霖快手抢回那几张纸来,免得她再重复这种抬头低头的单一动作折坏了她可怜的脖子。
“你、你怎么会有——”
“无名人士寄给博扬的捐款单据?”
那纸上复印着的某种单据,便是平时常见的邮局汇款的填制单。
“这三年来博扬总共收到了这位无名人士的七笔汇款共计人民币六万三千七百八十六元。”他将她再推回椅子中去,双手环胸地望着她,“如果再说得明白一些,这正好是一个人就读博扬高中、大学的学费书费总合,当然,琳琳总总的奖学金因为是她通过努力得来的,所以不包括在‘欠款’范围之内。”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她小声咕哝。
“有一个人啊,生平最伟大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淌自己汗、吃自己饭、靠天靠地不算是好汉’的好汉——我怎么会不知道,嗯?”
“那、那也不能说明这些汇款单就是、就是我填的啊!世界上一模一样的笔迹也是有可能的啊。”她以为她做得……够隐秘的了。
“是啊,做得的确够隐秘,分批分次,还选择不同的邮局!”他将那几张纸翻得哗啦啦地响,“可是沈朝阳小姐,你做得再隐秘却忘记了你还有惟一的一个破绽!”
“啊?”她不甘不愿地抬头望他,示意他说得再明白一点。
“你认识我!而我呢,难道这些年来白白地被你揉圆捏扁的啊?”
“我拜托你不要再这么说了。”他难道非要她想起那次被他“揉圆捏扁”的痛苦经历才满足啊?
“你的伟大理想是做好汉,那你参加工作这三年其实已经够‘好汉’的标准了吧?通过自己的劳动,流着自己的汗,有得吃,有得睡,有得玩,按理说应该很逍遥地过活了是不是?可你呢,平常除了你网络公司的那份正职外,你私底下还常常接电脑程序调制的活儿!这三年你几乎没有好好过过一个周末过!你真是钱鬼钱精呀,你真是一心陷进孔方兄的怀抱了啊?”这些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的!
“杜宇霖——”朝阳头痛地申吟一声,“你真的把我模透了啊!”
“难道你以为只有你才吃定了我啊?”他忍不住打她的脑袋一下,“平日里总抱怨我忙,我没时间,可其实最忙的,是你大小姐吧?”
“我是不是误交匪类了啊?”她小声嘀咕,开始想如何将这件事消于无形之中——至少是不能让那些整日缠着她追问“为什么嫂嫂和哥哥大学毕业了还不谈情说爱”的杜家新一代们知道——这其实才是“为什么嫂嫂和哥哥大学毕业了还不谈情说爱”的真实原因……
“又想找骂挨是不是?”他再打她脑袋一下,积压了多年的仇恨终于有了痛快发泄的这一天的到来,“我实在是败给你啊,沈朝阳!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笨到家的榆木脑袋!你这么固执做什么!”
“你管我啊!”她抱住自己饱受打击的可怜脑袋,迭声抗议,“你不要老是打我!”
“原来你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他哼哼得意而笑,再拍她脑袋一记,爽快得不得了,“你知道那天我听你说你要请我来一趟五台山之旅是多么高兴吗?我盼了整整三年,才盼来了你这句话!可是你呢,嗯?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骗子!你竟然敢临时给我闹病!”害他满怀的兴奋激动期待落了空。
“那又不能怪我!”天不让他们成行的好不好?“我真的是想请你的!好不容易我终于还完了欠债可以真正开始我的美好生活了,我其实是最兴奋的那一个啊,谁知道我竟然会感冒?!”她那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嘛,所以从公司……其实是邮局出来后,一时兴奋过度才学习《雨中人》来一下雨中漫步的,“我也说过我没事的啊,是你非大惊小敝地把我扯到医院去的!”
“难道这还是我的错了不成!”他再拍她的脑袋,认真看着她,咬牙,“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次去广州,我见到沈叔叔了。”
“……哦。”她怔了一秒钟,而后揉着被他打得隐隐作痛的脑袋含怨瞪他,“杜宇霖,你把我打成了植物人你负责养我一辈子啊!”
“又找骂挨!”他先骂她一句,而后小心地望她如常的神色,“朝阳,你——”这些年来,沈叔叔在她眼里如同禁忌,她向来不主动提起,而他,更是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谈起过。
“你想问我还恨不恨我那个名义上的‘爹’是不是啊?”她耸耸肩,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实话,我现在不知道。以前我的确很恨他的,只顾着他自己啊,还有我那个娘,只顾着他们自己,却将我和女乃女乃抛到了九天外!如果是你,从刚刚记事起就不得不为了生计发愁,你恨不恨那不负责任的爹娘?”
“朝阳,我不是——”
“我明白你的心思。”她朝着小心翼翼看着她的人翻个白眼,再做个鬼脸,“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啊,我现在的生活也不赖嘛,那我还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啊?再说,他不是还给了我那间小屋子吗,我就当作这是他们欠我的!从此,他们和我两不相干也就是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看我的!”
“你——真的不气了?”
“我是气球啊,整天只会气!”她没好气地瞪他,“我拜托你不要再鸡婆了可不可以啊?我不管你这次在广州遇到了谁,谁又和你说起了什么东西——反正我不想知道,更不好奇!我虽然不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可不代表我女乃女乃地下有知会如何想!我是我女乃女乃带大的,所以我要和她同仇敌忾!”她豪气冲天地挥动双拳。
“你有点女孩子的样子行不行!”他飞快地一闪,倒霉的耳朵却还是被她故意为之的拳头打中。
“你管我啊!”站起来,再朝着他抡一抡拳头,看他狼狈躲闪着便得意地一乐,“好啦,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你的用心的,虽然太鸡婆了一点。”
“打我还叫感激我啊?”他更没什么好声气。
“你管我啊。”她还是这句千古名言,深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不由“啊”了一声,“怎么这么晚了?!天哪,早上我起不来怎么办?!”这些天,她可是铆足了劲头做乖宝宝的哎!“杜宇霖,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屋去了哦!”挥挥手,她抬脚就走。
“朝阳。”他这次没追她,只在她打开房门前喊了她一声。
“还干吗啦?”她状似很不耐烦地回头。
“你不说‘欢迎你回家’吗?”他笑眯眯地望着她。
他的笑,让她的脸淡淡地发烫了。
“朝阳?”他再轻轻唤她。
“好啦,欢迎你回家!”她朝他做个鬼脸,然后飞快地拉开门跳了出去。
真是的!
她皱皱鼻子,再度蹑手蹑脚地开始往自己房间走。
真是的……他还是没说那句她想知道的话哎!
决定了,等一下她要在梦里狠狠咬他一千下!
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千下!
☆☆☆
于是在睡梦里沈朝阳同志尽情地变身为二郎神犬,追着那该被人痛扁的一轮圆球天上地下地狠踩狠咬狠狠出气,走出睡梦之外,则依旧做着她的“乖小孩”,尽情地享受身为杜家“最年幼青少年儿童”的所有福利,要雨得雨,要风有风,按某眼红之人的话说,就是:孙猴子进了花果山,随她闹翻天!
要你管啊!
哼哼一个白眼丢过去,她骄傲地挽着杜家两位老人家的手,开开心心外出散步去,当然不忘那一帮很会吹捧她的杜家新一代们的殷殷托付,少不了顺便拐弯抹角地打探打探老人家们的意见。
于是又一番折腾下来,等她按着爷爷女乃女乃叔叔伯伯婶婶阿姨的顺序一路拐弯抹角地打探下来,时间已经是好久之后了,而没等她拿到正式的答复,作为探路先锋身份的杜家小弟已经扛着“祝寿”的金字大旗杀回来了。
祝寿?!
她眯着被亮晶晶的金饰银饰刺花了的杏核眼,很没气力地再问一遍:“你到底决定了没有?”
被问的人,则正是被亮晶晶的金饰银饰试花了眼的杜家小弟。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原本她还真的将这位形象最酷似杜宇霖兄的杜家小弟当作杜宇霖第二来供奉哩,哪里知道他还真的也有高超的变脸绝技哩?
她真的被杜家小弟很中国化很学子形象的形象给骗了啦!这位头发短短衣衫款款的杜家小弟骨子里的臭美因子……其实一点也不比那位头发黄黄的杜家大弟少啊…一
“你到底决定了没有啊,杜家小弟?”
她都快被人家首饰专柜的柜台小姐瞧到脸儿黄黄啦,他却还在镜子前面摆首弄姿,金链子银坠子白金戒子地来比去,只差没问镜子先生一声:镜子镜子,我是不是界上最最臭屁的少年衰哥啊?
“杜、家、小、弟!”
“我有名有姓,你喊得这么生疏做什么?”杜家小弟将亮晶晶的银坠子吊在半敞开了的胸膛前,朝着她很亲热地喊:“嫂嫂,如何,我戴着是不是很个性?”
“你若真的这么戴着回家,我估计爷爷会赞你一句‘德行’倒是真的。”她小声嘀咕,然后翻个白眼,“你可是说要帮女乃女乃挑件寿礼我才陪你出来的哦,杜家小弟!
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还有,我拜托你不要再喊我‘嫂嫂’了,俺也是有名有姓的呢。”
“我们喊了你半年嫂嫂了也没见你反对过,怎么这时候却又记得‘避嫌’了,嫂嫂?”偏人家同她一样的固执,一旦顺口便绝不改口,“难道是我大哥又不想要你了?”
“从来就没有过,又哪里来的‘又’!”她伸手指狠弹杜家小弟脑门一记爆栗。
“大哥还是在同你玩‘爱在心头口难开’啊?!”
“你声音小一点!”她骂道,“这里是公共场所,请遵守公共道德!”她可不想成为被人欣赏的动物园居民。
“啊,抱歉!”杜家小弟马上鞠躬认错,然后放低声音,遂君所愿,“大哥怎么这么磨蹭啊?我回家帮你再催他好了。”
“谢谢你的好意了,可惜俺承受不起。”她点一点柜台里面的一件晶莹剔透的翡翠挂饰,请柜台小姐帮忙拿出来,“你看这件怎么样?”
“嫂嫂你戴着吗?嗯,不是我说你哦,嫂嫂,你配它似乎太老气了一点……”杜家小弟从专业的角度认真分析。
“笨!我是说你买这件送女乃女乃好不好啦?我哪里有闲钱买这种贵重的东西呀?”她可是平常的小老百姓哦,消费不起这种高级商场里的高级物品的。
“嫂嫂,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哦!”杜家小弟眨眨眼,“先不说你是有薪水的哦,我大哥是什么人啊,他难道没给你办张卡吗?”
“我无聊啊,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要他的卡干吗?杜家小弟,你是不是电影小说看多了啊?”她没好声气地哼一声,“你快一点,我已经陪了你好久了,我不是机器人,而是人,人是会累的耶!”
“嫂嫂,看来你真的很气大哥啊。”杜家小弟耸耸肩,请小姐将那件翡翠挂饰包起来,他则认真地望着朝阳,小心地问:“嫂嫂,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同我去一趟公司?”
“干吗?”
“既然嫂嫂你很想听到大哥对你亲口说一声啊咿啊,”他笑眯眯地,“反正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听他说给你听好了啊。”
“少来了!谁说我想听啊?就算我想听,你以为你家的那位大哥同志就会说了吗?哼!”
一提起那个已经在她梦里被她狠咬到一万下的杜宇霖,朝阳就没什么好脸色。
他从广州回来已经两个多月了哎,他和她每天都会见上不止一次的面,碰到不止一次的头吧?可他是怎样待她的?和过去的三年十年完全一个样——不是同她斗斗嘴巴,就是闹闹打打!别说电视电影罗曼史小说中那些有情男女的经典台词啊举动啊什么的了,就是一次普通的约会啊,他也从来没邀请过她!
一次的约会,他和她,从来没有过!
亏得杜家这一帮新一代还整天嫂嫂长、嫂嫂短的,可他呢,除了那天从医院将她打包回杜家时,用了很暧昧的态度对待过她之外,真的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表表明过的!
长此已往,她算是什么名义上的“嫂嫂”啊?
再说了,她也同他从来没说过一句“我爱上了你”
吧,他凭什么就那么笃定地认为她非他不嫁了啊?
哼,哼,哼!
“嫂嫂?”
“还干吗啦?”
“结帐啊!”
“结帐?我?!”
“我现在是无产阶级,当然是嫂嫂你咯!”
“当初出门的时候你又没说,我哪里带了这么多现金!”再说了,这一枚小小的翡翠的价格可是将近她半年的薪水总和哎,她没有啦……
“我原先以为哥哥有给你办张卡的。”杜家小弟垂头丧气地摇摇手中的牡丹卡,“我也偷了一张大哥的卡,却忘记了偷他的密码。”
“好笨啊,杜家小弟。”她开始翻自己的包包,看自己带卡来了没有。
“我笨,你又聪明到哪里去,嫂嫂?明明知道大哥很爱你的嘛,却非要大哥当面向你承认才开心。”
“爱情这东西,你们这帮小孩子懂什么?有时候,该说的话是一定要说的嘛!糟了,我什么卡也没带耶——你说你偷了杜宇霖的卡?”她突然用力瞪杜家小弟。
“是、是啊,嫂嫂,你不会去找大哥告密吧?”杜家小弟乖乖地将卡递过来给她保存。
“我没事做啊?”她捏着薄薄的卡反反复复地看完正面看反面,看完反面又看正面,似乎银行卡上面有某种只有她才看见的秘密。
“嫂嫂,这卡有什么不对吗?”杜家小弟看她瞧得认真,便也凑过头来。
“小弟。”她突然眼睛亮晶晶地盯住杜家小弟,“你们曾说过,爱情不一定要说,行动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大概是吧。”杜家小弟模模脑袋,含糊一句。
“那咱们来赌赌看,看你们大哥到底是怎样待我的!”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牡丹卡递给了柜台小姐。
“可是咱们不知道密码啊。”杜家小弟再偷偷告诉她一遍。
“我说过了,赌一下啊。”她伸出手指,飞快地在柜台小姐递给的密码仪上按下了一连串的数字。
而后,杜家小弟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再望望笑容甜蜜地将银行卡单子递过来给她签字的柜台小姐。
怎么回事,他这位嫂嫂真的解开了他家大哥的银行卡密码?!
“好了,我赌赢了。”将牡丹卡塞还给依然目瞪口果的杜家小弟,朝阳得意地一哼,信心十足地抓起他便走,“走啦,小弟!你不是说择日不如撞日吗?那咱们现在就听你的,杀到公司去直接问问你家大哥,看他到底是怎样想我的!”
只可惜有那一句老话,叫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一路绿灯地杀到公司,杀上了杜宇霖经理的办公室,见到了杜宇霖。
除了同她在一起外,一向是少言内向的杜宇霖。
正同一位公司女职员亲热地谈笑风生的杜宇霖。
于是,那一句老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的下一句出来了:天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