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远树还没走到公寓楼下,就传来连环CALL,来电显示是阿伟,他不耐烦地接听,结果劈头就骂的人是谢佳轩。
“刑远树,你要不要脸?把可颐勾上手了,就转身搂着别的女人跳舞!”
“你以为我好受?”刑远树正有火没处发,“佳轩,你搞清楚,当时是可颐怯场了,弃我于不顾,我不找叶棠救场怎么办?话都放出去了,舞会开始我身边的位置却是空的,难道干等着让人看笑话?”
“可颐干嘛要怯场,还不是你们逼的!”谢佳轩的口气也很硬。
刑远树一怔,“我逼她什么了?我帮她打点好了行头,派人专程送给她,而且若不是跟爷爷有约定,我会亲自去接她。我搞不懂你们这些女生的心理,我有做错什么?”
“先不跟你说舞会,重点是昨天晚上!你跑去跟那个女人上床,难道也是救场?”
刑远树一听就气急败坏,“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我昨晚根本喝得烂醉,怎么可能和叶棠做那种事!”
“喝得烂醉?”谢佳轩狐疑,“我不信!你没事跑去喝酒干嘛?”
一回想起昨天傍晚看到的那一幕,刑远树整个人立刻又变得消沉,“因为我看见可颐和她前男友乘上了同一辆车……她关机,不接我的电话,转头却和别的男人跑了。”
谢佳轩吓得浑身一激颤,“你说什么?可颐又跟楼定宇那个负心汉?”
她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已经被结束了通话。
刑远树视若无睹地走出公寓大厅,任由闪光灯“卡嚓、卡嚓”亮个没完,他绷着脸穿过一干记者的骚扰圈,走进自己的车里。
他现在需要回公司,派人尽快摆平这宗倒霉到家的事。
不过,更麻烦的还有他心爱的正牌女友。
*****
自从那天晚上刺眼的一幕后,方可颐简直就像突然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她一直没有回家,手机又是关机状态,害刑远树根本都无法跟她联络,而且不得不夜夜“独守空房”。
郁闷地灌下一瓶啤酒,他站在深夜的阳台上吹风,手机忽然响起。
“Kevin,是我,没有打扰你的好梦吧?”一个浪子的声音。
“Benson?”刑远树直皱眉,“我们好久没联络了……深更半夜,你不跟你新的艳遇在一起厮混,找我干什么?”
“兄弟,别这么不耐烦,我回来了,现在正跟你呼吸薯同一个城市的空气。”Benson的声音里洋溢着快乐,“怎么样?有时间大家出来见一面吧,你不能对老朋友太绝情。”
正因为是老朋友,刑远树毫不客套,直接答覆说:“滚,我没空!”
Benson立刻在彼端装出伤心的调调,“哦,愿上帝惩罚你的无情。”
刑远树不理会他的夸张,沉思片刻,说:“我的感情目前出了问题,Benson,说正经的,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那家伙虽然是个不要脸的浪荡子,不过“情圣”的封号也绝非白得,对于女人细腻的心理状态,他的确颇为了解。
刑远树至今仍想不通,舞会当晚导致方可颐怯场的原因。
他把所有的情况简略地都向Benson说了,并且强调他这次真的很爱可颐,不要糊里糊涂的就失去她。
“为什么一定要她出席舞会呢?”Benson听完,反问好友。
刑远树一怔,继而月兑口回答:“因为这是爷爷为可颐出的考验题,只有当她表现圆满,爷爷才可能认同她嫁给我。”
“Kevin,你被耍了。”彼端的谘询师平心静气,“这只是一道陷阱题。”
“陷阱?”刑远树很吃惊。
“是的,这道题目背离你本人爱情的初衷,你在被你爷爷牵着鼻子走。你爱你的女朋友,因为她个性中有许多可爱的亮点,但那些恰恰苞上流社会的社交圈不合,Kevin,一个习惯平凡小日子的人,你不可以骤然强迫她站在聚光灯下。”
刑远树陷入沉思中,半响不说话。
Benson继续说:“Kevin,我跟我之前的那些情人都相处愉快,当我在海滩边钓到一条美人鱼,我就会陪她畅游在海水中,当我在沙漠上找到一颗黑珍珠,我就会陪她一起去捉蜥蜴当晚餐,但我不会把两件事倒过来,我总是去迎合那些漂亮的女孩子。Kevin,你也一样,你既然很爱她,就该陪她过她所习惯的生活。”
多亏这位“良师益友”,刑远树终于想通了。
“Benson,你说得对,可颐很害羞,我又何必要让她像叶棠一样懂得应酬!”
不料当他说完这句话,Benson立刻倒抽一口凉气,“你刚才说像谁?”
刑远树纳闷地挑眉,“像叶棠啊,怎么,你认得她?”
“叶子的叶,海棠的棠?”
“对。”
“God!”Benson忽然咬牙切齿,“终于让我找到了,这回她死定了,我绝不会再放过这个空有一副漂亮皮囊的骗子!”
“发生了什么事?”刑远树的困惑加深。
“我正是为了找这个女骗子才回来的。”
“骗子?”刑远树讪笑,对好友口口声声的骗子说辞不以为然。
Benson对往昔的情人们虽然一向慷慨,但还不至于肯当冤大头,其实他老兄是个很精明的人,又有什么机会被人骗到?而且居然还到了这么咬牙切齿的程度。
“她的确是个可恶的骗子!”Benson仍一再强调。
“她骗走了你什么重要的宝贝?”刑远树解开心头困惑,心情顿时轻松许多。
不过,Benson的回答又让他忍不住冒出火星。
“她骗走了我的心。”
刑远树听明白了。
这对该死的男女!原来叶棠接二连三的给他制造麻烦,全都是为了Benson这个不要脸的浪荡子!
“混帐,原来是你!”他猛吸一口气,然后对他大吼。
Benson顿成丈二金刚,“What?Why?”
刑远树却不打算跟这位大情圣解释,“麻烦快把你的女人打包带走!”
*****
又过了一星期,度日如年的一星期。
刑远树的职位在这一星期里却又再度连级跳,已跃升至集团总经理。
一月一度的高层会议上,正准备总结陈词的他却突然盯着一条手机短讯发呆。
“可颐刚刚回到家,好像很累,你想去就快去!佳轩。”
他盯着短讯足足发呆了五秒,然后猛然惊醒过来,一言不发地径直冲出会议室!
这两个多星期,他天天抽空就拨方可颐的电话,可是一直是关机状态,当每天的拨打、失望的收线快成为习惯,猛然得到她回来的消息,真的让他有些错愕。
*****
当刑远树冲进小鲍寓,在卧房的床上如愿看到他的睡美人时,连日来的相思之苦就统统变得微不足道了。
“可颐。”顾不上方可颐的渴睡,他冲动地一把抱起了娇躯。
只有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他才觉得安心一些。
睡美人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阿树,你干嘛突然跑来?”不用看到那张俊颜,光闻到熟悉的气息就可以笃定,“别抱我,我现在很困,只想躺下睡觉……”
刑远树暗暗的咬牙切齿,“我再轻易放手,我就是个傻瓜了。”
不管她是不是被她那个前男友拐带跑了,总之他不会再放手了!
“什么傻瓜……”方可颐听不清,既然他不肯放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努力在他怀中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补眠。
不过,刑远树光抱着她还嫌不够,忍不住柔声追问:“可颐,你这两星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而且连手机也不开?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嗯?”
“我没有事……真的。”方可颐勉强聚起精神,睁眼看了看男友,向他保证,“是韦伶,她出车祸,我的血型跟她一样,定宇跑来找我输血给她,事情太急……我来不及打电话告诉你……”
她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而且,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在冷战。”
她没有参加舞会,过后一天又关机不接他的电话,她想他一定会生气。
“冷战?”刑远树却傻眼,“我哪有功夫冷战,我当时一直拼命想跟你沟通啊!”
就凭他拨电话拨到大拇指快抽筋!
“那之后呢?”他继续追问:“你为什么会去了两星期这么久?”
“……因为韦伶和定宇吵架,她在病床上情绪很差……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她的亲姐姐,只好留下来照顾她……”她说着,忍不住靶慨,“不过阿树,经过这次车祸,韦伶的性子变了好多,她和定宇也和好了,说今年过年时会结婚。”
“他们的事我才不关心!”刑远树撇嘴,“我只想知道,在那两星期里,你为什么仍然关闭手机?”
“因为……”他语气里的不爽让方可颐的睡意消了一大半,“我们之间出现分歧,我想趁机会一个人清静一下。”
“你疯了?”刑远树果然发作,“你关机一个人独享清静,把我害得多惨!”
不过出乎意料,他气愤的模样落在方可颐眼里,反而让她笑了。
“你还笑?”刑远树挑眉。
方可颐搂着他的脖子,却笑得更甜,“……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好笑。”
“有这么好笑吗?”刑远树干脆把娇躯放倒在床上。
“阿树。”一沾枕,方可颐忽然收敛了笑容,变得郑重而羞赧,“我想清楚了,我那天没去参加舞会是胆小自私的行为,如果……再给我机会,我会为你尝试的。”
她说完,却轮到刑远树笑了,“不用了。”
方可颐不安地浑身一僵,“你有了叶棠,所以不需要我了?”
他笑着吻了吻她的唇,充满怜爱,“傻瓜,我是说我已经说服了爷爷,他不会再拿那些过气理论来吓唬你,你既然不喜欢出席那种场合,等我们结婚后我会尽量推掉,总之,你习惯怎么样的生活,我就陪你过怎么样的生活,不再强迫你迎合我。”
至于叶棠那女人,大概已经被Benson打包带走,不属于他关心的范畴。
让他唯一关心的,只在眼前。
“真的?”方可颐睁大眼,不敢相信,“当我们日后又有了分歧,你都愿意让步?”
刑远树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阿树,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方可颐美丽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迷茫。
“宝贝,”刑远树温柔的唤她,用吻许下今生的诺言,“因为我把你当我的宝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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