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凝独自一人提着餐篮,战战兢兢的站在严少奇的办公室外头,心里最担心的就是,万一他问起苏可柔的去向,她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当然诚实是上策,但苏可柔在送餐的途中,临时要司机将车子驶进百货公司,而后嘱咐蓝采凝送完餐后,再去接她即可。
“路上,她想了好几个理由帮苏可柔解释,却总觉得这些理由都很牵强,太容易被识破。
直到她现在已经站到严少奇的办公室外头,她还是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踌躇了好一会儿,心知再不进去饭菜都要凉掉了,她只好硬着头皮,举手敲了敲门,而后轻声地说:“严先生,我替苏小姐送午餐来了。”
严少奇抬起头,摘下眼镜,放下钢笔,示意她可以进来。
蓝采凝轻轻打开门,低着头走进去,本想将餐篮放到他的桌上,却发现办公桌上被一堆档案夹占据,没有多余的空间,只得提着沉重的餐篮,等待他的指示。
严少奇着手将桌面收拾了一下,“你放在这里吧。”
她将餐篮放到桌上,心想,既然使命已达成,他也没多问话,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正想开口告别时,就听到严少奇问:“可柔怎么没和妳一起来?”
听到他这么问,她在心里暗自叫苦,不晓得该不该将实情全盘托出。
稍作思考后,她决定含糊以对。
“她……有点事,所以让我送午餐过来。”不待他继续发问,她接着说:“四菜一汤,保证当日现做,你要不要趁热吃?”
见他不再追问苏可柔的行踪,蓝采凝不禁松了口气,而后快手快脚的将餐盒及装着热汤的保温瓶自餐篮里拿出来,最后取出碗筷放在桌上,站在一旁等着他动筷.
“午餐吃了吗?”严少奇看着她问道。
“还没。”
“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不行,这是苏小姐特地为你做的,而且我早餐吃了很多,现在一点都不饿。”
严少奇注意到她眼眶下方,好似染了层墨般,“昨晚没睡好吗?”
“睡得很好,只是睡得比较少。”
“我记得,我们是一起去睡的吧?”
闻言,她的脸整个红了起来。
为了自己的失言,她整整在床上翻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天光乍亮,才沉沉睡去。
这会儿他把她的话给重复一遍,害得她羞赧不已。“是啊,我们是同一个时间回『自己』的房间睡的。”
昨晚她会失眠,就是满脑子想着,万一再遇到这种情形,她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让他误会,没想到昨晚想到的答案,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看妳的精神似乎不太好……这样吧,”严少奇指着沙发说:“妳就在这休息、补眠,等我吃完,我会叫妳起来!”
原本她就是想溜到外头,找个地方打盹,没想到他竟然叫她留在他的办公室……睡觉……
这样好吗?
她先看看严少奇,再看看那组看起来既舒适、又昂贵的米白色真皮沙发,加上办公室里的空调,凉爽宜人,安静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吃完吧。”
说完,蓝采凝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了下来。
原本她只是身子半靠着椅背,但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慢慢倾向扶手,眼皮渐渐的沉重,神情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键盘的敲击声,虽然想睁开眼睛确认,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只觉得身下的沙发好柔软,温度适中的空调,不冷也不热,让人觉得浑身快活……
下一会儿,蓝采凝已经靠着沙发椅背,打起盹来。
虽说她挑了个离严少奇最远的位子,不过这办公室也就五十坪大小,她就算离得再远,她的动静还是清楚的落在他的眼里。
边吃着“据说”是苏可柔煮出来的午餐,严少奇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睡得左摇右晃的蓝采凝。
十分钟过后,她整个人已经靠在沙发扶手上,显而易见的,已然沉沉睡去了。
这时,严少奇月兑上的外套,而后走到她身旁,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大手轻轻的将落在她脸庞上的发丝拂开,手指爱怜的划过她柔女敕的脸颊。
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噙着一抹浅笑,脸上温柔的神情,是别人所未见过的。
他按下内线让秘书送杯咖啡进来,放在茶几上,他放松心情地坐在她的对面。
咖啡香四溢,一股温馨的氛围让严少奇的呼吸也跟着和缓。
看着她在睡梦中时而皱眉、时而露出幸福的甜笑,他一手撑着额角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她。
不晓得过了多久,内线响起,他敛起心神,明白休息的时间已过。
见她睡得香甜,他不忍唤醒她,便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低低吩咐几声后,随即带着公文及开会用的报表离去。
临离开前,他细心的将窗帘拉起,将室内的灯全部关掉,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双脚移到沙发上。
这时,就见蓝采凝将他覆在她身上的外套拉紧些,而后谓整姿势,以扶手当枕,侧躺在上头,嘴角还带着抹微笑,显而易见的,这个姿势让她感到很舒服。
最后,严少奇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办公室。
蓝采凝悠悠转醒时,差点以为自己在作梦。
因为眼前一片黑,等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在严家的那个大房间,而是严少奇的办公室。
惊觉到这点,她连忙跳了起来。
起身的时候,才察觉到身上披了件外套。
由子光线不佳,她不知道身上这件外套究竟是谁的,但触手极为细致、凉滑,显然布料材质极为上等。
好奇之下,她拿着外套贴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不料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严少奇!”
没错,这是昨天她不小心摔到他身上时闻到的香味,那记忆是如此的鲜明,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她抓着严少奇的外套,不明白何以他的衣服会跑到她身上来?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一听,是苏可柔打来的。
“采凝,妳在哪里?我在百货公司逛了好久,妳都没来接我,我买了好多东西,一个人带不回去,妳快点过来帮我搬东西。”
“哦,好,我马上到!”
直到这时候,蓝采凝才惊觉到自己不晓得睡了多久。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老天,她居然无知无觉的在严少奇的办公室里睡了快三个小时!
她赶忙找到电灯的开关按下,让室内再度大放光明后,她动手将餐盒、食器全收到餐篮里,再将他的外套折好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当她离开办公室时,他的秘书正在位子上勤奋的工作。
她知道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但又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走近秘书身边,开口问:“请问,严先生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的?”
看到她出现,秘书似乎不感讶异,面带微笑的说:“一点半有个会要开,所以董事长在一点十五分的时候离开办公室。”
蓝采凝懊恼的皱皱眉,“那怎么没叫我起来啊……”她居然在人家的办公室里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晓得主人什么时候离开。
“蓝小姐,妳别在意,董事长离开前有交代,不准任何人进他的办公室,我想董事长是希望妳好好休息,所以才没让人叫醒妳。”
听到秘书这么说,不知怎地,她的心卜通卜通的狂跳,体温也渐渐上升,在这有空调设备的室内,她居然觉得有些燥热。
“呃,谢谢,我先走了,要是严先生回来,麻烦帮我跟他道谢。”
“不客气。”
别了秘书,她小跑步奔向电梯,直下停车场。
上了车,司机见她脸红红的,关心的问:“蓝小姐,妳是不是感冒了?看妳的脸挺红的,最近好多人感冒了,妳可要小心啊。”
“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跑得太急了。”
听她这么说,司机没再追问,也没问为什么她送个午餐需要用到三个小时,径自把车子驶出停车场。
抱着餐篮,蓝采凝的思绪全放在自己在人家办公室睡着的事。
为什么她本来是坐着睡,醒来的时候,身体却是躺平在沙发上,而且严少奇的外套还盖在她身上?
这衣服是他帮她盖的吧?这又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她的睡相太差,还是打呼声太大,他嫌吵,又不好意思叫醒她,所以把外套罩在她身上,好让噪音稍稍降低?
蓝采凝左思右想,越想越是头痛,任凭她多方假设,都无法猜测出他的想法。
到了百货公司,正如苏可柔所说的,她买了不少东西,不要说她一个人搬不了,就连蓝采凝帮忙提也颇感吃力。
最后是百货公司的服务人员出动手推车,帮她们将东西送到停车场,搬上车子后才算大功告成。
“路上,苏可柔开心的说着她今日购物的心得,而蓝采凝则是抱着餐篮,心不在焉的听着。
严少奇手下的员工都很清楚一件事,他们的老板向来不将情绪显露在外,面对外人脸上一律保持着合宜的微笑,展现得体的礼仪,对子媒体记者的追问,不论问题如何的尖酸刻薄,从来也不曾因此失控,EQ之高,让人着实佩服。
经过整个下午马拉松似的会议轰炸,他身边的一级主管们,个个疲态尽现,纷纷拿出提神法宝。
唯有严少奇依旧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他的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严少奇是人,不是机器,他当然也会累。
通常如此密集的会议,他也会像其它人一样,得靠咖啡或是提神饮料的帮助,才能继续下去。
但今天不同,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这已经是他今天开的第三个会,他却觉得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就算本季毛利率没能达到财报的预测,他也不觉得失望或者是沮丧。
趁会计部门的经理上台报告本年度资产负债比时,他得了个空,思考今天何以精神如此好的原因。
是他睡得够吗?不见得,他一样是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还是今天多喝了几杯咖啡?
想到了咖啡,他突然想起今天中午,透过冒着热气的咖啡看着熟睡中的蓝采凝。
他不禁想,女人睡觉的时候都像她这般毫无防备,仿佛能在个舒服的地方小憩一会儿,就是人生至高无上的享受吗?
“董事长,怎么了吗?”
严少奇反常的没在会计部门报告后,提出些问题,又看到他盯着手上的文件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些不寻常的举动,看在众人眼里,不禁有些害怕是风雨前的宁静,担心自己就是那个被上司削到爆的倒霉鬼。
“没事,会议继续。”严少奇敛起心神,让自己专注在会议上。“接下来报告的是固定成本的细目及流动成本的节约。”
见到严少奇恢复平常的模样,大伙才松了口气,连忙照老板的要求继续进行会议。
会议结束后,严少奇回到办公室,发现那件他披在蓝采凝身上的外套,已经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办公桌的正中央,而她则不见踪影。
看着几个小时前还被她拿来当床用的沙发,早已不复见任何曾经被压躺过的痕迹。
严少奇坐在她曾经躺着的位置,心里想着她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生命里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怎么他这满脑子全是她的身影?
难不成……他喜欢上她了?!
想到这里,严少奇摇摇头。
他告诉自己,他会想着她,是因为她与别的女人不同,而这点让他感到好奇。
人常常因为好奇或者其它的因素,而误判了情势。
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绝对不会让一时的情感,而扰乱了思绪。
不过,不可否认的,她的出现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或许这就是今天他一点也不觉得累的缘故吧。
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董事长,您三十分钟后,得与日本来的『大和商事』的社长一起用餐,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知道了,我马上到。”
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指着六点半。
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工作结束,享受优闲时光的开始。
但对严少奇来说,离下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结束应酬,严少奇要司机送他回公司,有几份国外分公司的传真,他得马上处理,因为隔天下午,他得带着这些资料,与研发部门的经理,一起飞往德国开会。
等到他将所有的资料汇整之后,已经过了半夜。
他将明天要带的文件备妥后,拿着车钥匙,提着公文包离开办公室,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其实,严少奇心里明白,他根本不必回家的。
在办公室后头,辟了间休息室,虽然空间不大,但里头的东西却是一应俱全,除了换洗衣物,还有台几乎派不上用场的四十二吋平面电视。
他可以省下交通时间,直接在休息室过夜,等明天一早,与研发小组开完行前会议后,便可以立即赶往机场。
但不知怎地,今晚他就是不想留在这空无一人的办公大楼里。
回去后,他可以舒服的洗个澡、喝杯红酒,透过落地窗欣赏夜色,或许还可以找个人陪他聊天……
开着车奔驰在山区蜿蜒小径上的严少奇,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再说,大半夜的,谁和他聊天啊?
“和可柔的看护吗?”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还不晓得她的名字。
下回要记得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半个小时后,严少奇进了家门,经过起居室时,他有些期待里头能传出点声音。
就像昨夜一样。
只是,他失望了。
起居室就像这夜晚一样,漆黑、安静、无声。
“我在想些什么?”他斥责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嗨,严先生,你回来啦。”
严少奇转过身,看到蓝采凝就站在长廊的另一端,怯生生的举手朝他打招呼。
她的意外出现,让他原先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不过向来训练有素的严少奇,不让任何情感流露在脸上,就见他镇定的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蓝采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呃,今天下午睡太多了,结果晚上就睡不着了。”
事实上,真正让她清醒至今的原因是,她想问他怎么她睡着后,他的衣服会跑到她身上来?
严少奇看到她手上拿着昨晚她用来攻击他的盒子,好奇的问:“妳打算继续看影集?”
他记得这影集,好象是叫CSI什么的。
她点点头,“对啊。”
“大半夜一个人看这个不怕吗?”
昨晚他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影集似乎在说些刑事案件,三不五时就可以看到躺在解剖台上的死尸。
“不怕啊,反正这是美国影集,就算有什么灵异事件,也不会跑到台湾来吓我嘛!”
“我记得妳昨天说鬼不可怕,人才可怕,不是吗?怎么还会担心灵异事件呢?”
“怕鬼是人的天性!”蓝采凝说得理直气壮。“不过,这年头只听过人害人,倒还没听过鬼害人的,所以当然是人比较可怕啊!”
她的论调让他不禁失笑。
什么怕鬼是人的天性……这话亏她说得出来。
“对了,严先生……”
不知怎地,他觉得她这声“严先生”听起来有些刺耳。“这里没别人,叫我少奇就好。”
她从善如流,立即改口。
“呃,少、少奇……”直呼他的名字,让她脸红心跳,再加上她要问的事,更让她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后才说:“今天下午我在你办公室不小心睡着,不知道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就是……我有没有打呼?”
“打呼?”
“是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的外套居然披在我身上,我想会不会是我睡觉时打呼,你嫌我太吵,又不好意思叫醒我,所以干脆拿外套把我的头罩住,好降低噪音……”
听到这里,严少奇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让发问的蓝采凝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还是什么瞬间移动的好本事,好让自己立即消失在他眼前,省得让他这般嘲笑。
她扁着嘴,嘀嘀咕咕的说:“有什么好笑的?我只是问我有没有打呼而已啊……”
她的抱怨,他听到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后,他正色道:“我怕妳着凉,所以才把外套盖在妳身上。”
听到这答案,她将手放在胸前,吐了口气,安心的说:“我就觉得我应该不会打呼才对嘛。”
“妳是没打呼,不过妳睡觉时,口水倒流了不少。”
“啊!真的?”
“骗妳的。”
见自己被他戏弄,她气得掉头就走。
“对不起。”他的道歉让她停下脚步。“是我不好,妳别生气了。”
听到他的话,她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来,但又不想让自己过子愉悦的心情被他知道,她连忙收敛心神,回头看着他,“我才没有生气。”
“没生气?那干嘛掉头就走?”
“哦,我……我要去看CSI了。”她将手中的CD盒举起来晃动两下。“你快去洗澡睡觉吧,早点睡对身体比较好。”
她关心的话语,让严少奇心头一暖,开口想唤她的名字,这才想到他还不晓得她的名字。
“认识妳一天一夜,到现在还不晓得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蓝采凝,蓝天白云的蓝,神采飞扬的采,凝结的凝。”
严少奇将她的名字默念一遍,这下她再也不只是可柔的看护,而是个拥有美丽名字和甜美笑容的可爱女人。
“对了,你明天午餐想吃什么?现在跟我说,等明天苏家厨子来了以后,我可以跟他点菜哦。”
“不了,明天我要到欧洲出差,不必叫可柔特地煮了。”
“出差?”那不就要好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了?蓝采凝的心情有一丝失落。“要去多久?”
“两个礼拜。”
“啊,这么久?”
她的语气似乎很不舍,严少奇听在耳里十分受用。
“那……你不就又要很早起床了?”
“和平常差不多,下午的飞机,不过早上我得到公司开会。”
“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还好,我习惯了。”
“这种事最好还是别习惯。”她忍不住再次催促道:“你快点去洗澡睡觉吧。”
“妳好象每回见到我,都在催我上床睡觉?”他好笑的问道。
“有吗?”
“有。”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睡觉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这样对身体很不好,长时间睡眠不足,肝功能一定会受到影响,所以一定要很小心、很注意的。”她解释道。
严少奇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注意我的肝,甚子我的人啊。”
“哪有,我也很注意你的人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蓝采凝暗自骂自己笨。
听听她又说了什么——我也很注意你的人?天啊!她怎么老是说出这种令人误解的话呢?
蓝采凝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很关心你『个人』的身体健康。”她特地强调“个人”两字。“毕竟我是个护士,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嘛。”
严少奇似乎不满意她的解释,她紧张的左瞄右看,然后她看到墙上的时钟——三点整。
她双手一拍,张大眼睛,故作惊讶的说:“已经三点了耶!都这么晚了,严先生,你快点去休息吧。”
“是啊,是该休息了。”
他走过她的身边时,停下脚步,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记轻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蓝采凝愣住了,杏眼圆睁的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来。
得到她全副的注意力后,他才说:“晚安。”
而后带着满足的笑容,迈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景,蓝采凝不自觉的抬起手,抚着刚才被他用嘴唇碰过的地方。她只觉得那里发烫,害得她全身跟着发热,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这是什么?”她低声问着自己,“这是晚安吻还是……”她知道,今晚她又会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