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换衣服。”
孙家扬催她。
“换什么衣服?”
才问完,杜煜权就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套紫色长礼服,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两个男生穿的都是正式西装。
他们月兑下外套,背对她,手撑起,围出一个换衣间,换了别的女人大概会害羞,可符昀却半点也不犹豫,弯腰,钻进去就开始月兑衣服。
她一面换还一面放声问:“你们会不会偷看?”
“看你?我怕眼睛生病。”孙家扬损她。
“厚,不是我自夸,我的身材很有看头哦。”她今天心情特佳,不怕被人损。
“对啦,最有得『看』的是『头』。”他再损。
“厚,是C罩杯,很屌好不好?”
“我以为现代女生的起跳杯是E。”他凉凉的说。
“你以为我没有去调查哦,上次和你传徘闻那个Emma只有A,A?哼,八成还是灌水的,依我看是A还有找啦,比起她,我的魅力够优了。”
他不甘示弱的回道:“上上次那个杨桃姊姊呢?人家可是G。”
“G很强吗?屁啦,养分都拿去发展成G女乃,脑袋里还能长什么?除了大便以外什么都长下出来了吧。”
“你没发展成G女乃,脑袋里面有比大便更高明的东西吗?”
“喂喂喂,我们要一直讨论女人的罩杯问题吗?”杜煜权大喊暂停。
符昀咯咯笑不停,“阿权终于受不了了厚。”她推推孙家扬。“我换好了啦!”
他们同时拿开西装外套,转头看符昀,天……她美得叫人惊艳。
在赞叹中,杜煜权拿出一套钻石耳环、项链和手链替她戴上,孙家扬弯替她套上高跟鞋。
那个指着他们大喊“爱打架哦,怎么不去打gongfei”的小女孩长大了,大得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用爱情丰富她的人生。
心一紧,孙家扬背过她,走到餐桌边,换上新CD,让小步舞曲的音乐在漆黑的空间响起。
一个不在预计中的拥抱从身后圈过来。
符昀的脸贴在他背脊上,柔柔的、淡淡的,带着很多感动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里。
“谢谢阿扬,等到我变成百岁人瑞之后,我还是会记得今天、这个美丽的夜晚。”
温暖瞬间涌上,他的心找到家,可惜……他注定当个流浪汉……
拉开她的手,他转过身,轻轻压住她的肩膀,笑说:“吾家有女初长成,符昀长大了,从现在起,要有女性自觉,不要开口闭口屁啦、超席、贱胚,不要动不动问候人家长辈,想要进入上流社会,这些毛病通通要改。”
他看哥哥一眼,杜煜权对他点头,转开身走到车子旁边,大方地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我为什么要进入上流社会?我就是我啊。”符昀不懂。
“十八岁的符昀和二十八岁的符昀绝对不会一样,长大、蜕变,都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你必须改变,改得符合你的身分、地位,为喜欢你的人、也为你喜欢的人而改变。”
他拉下她的发带,让她绑马尾的长头发在身后披散成黑瀑。
她的头发很长了,比他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长,揉揉她的头发,丝柔滑顺,她真的在上面下了大工夫。他记得国中时代的她,头发和她的个性一样别扭。
“你希望我改变吗?没问题啦,一句话,如果我改得让阿扬不满意,我准许你巴我的头,就算打到脑震荡,我也不告你。”
孙家扬笑笑,没有对她的阿莎力做出回应。
“肚子饿不饿?”他换了话题。
“你说咧,我才下班就让阿权拉着走,没休克就很屌……嗯,很了不起了。”她赶紧改口。
是的,她乐意为她喜欢的人改变。
“去叫阿权过来吃饭吧,菜快凉了。”
“好,等我。”
符昀转身,走几步,鞋跟老是戳进沙里面,她不耐烦,想弯腰把鞋子月兑掉,却想起刚刚阿扬的话,连忙拉直背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优雅,像个上流社会的淑女那样,慢慢地走到阿权身边。
这幕,孙家扬看见了,一丝不经意流露的苦涩从嘴角溢出。
“阿权,吃饭喽。”
“对不起,饿坏你了。”他宠溺地模模她的头。
杜煜权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弟弟,想不懂,为什么他爱符昀、符昀却爱阿扬,而阿扬爱的又是其他女生?
如果所有和感情有关的事,都是难解习题,为什么要让人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上面解题,这不是会阻碍人类的发展吗?
符昀勾住他的手臂,把脸贴在上面,看着远方的圆月和星辰,满足的叹息。
“阿权。”
“怎样?”
“你会一直疼我、支持我吗?”
“当然会。”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无条件宠我?就算我骗了你,让你很伤心?”
“这有什么问题。”
呼……她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你在担心什么?”
她轻笑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头挂在他的肩上,笑着说:“有阿扬、阿权,我真的好幸福唷。”
她难得温柔、难得小女人、难得撒娇,这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表现。
这天,他们在海滩上吃了晚餐,他们在帐篷里面聊天聊到星子西沉,他们三个人肩并肩,看着朝暾初升,迎接新的生命旅程。
尽避接下来这段旅程让他们碰壁,三个人跌跌撞撞,撞得满身是伤,但没有人忘记这一天、这个浪漫唯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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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年五月二十四日。
阿扬丢掉了!自他们从垦丁回来的隔天就丢掉。
符昀打电话给他,每次都转入语音信箱;给他发Email,他从没回过;她打电话找上阿扬的助理小方,他敷衍得很彻底,每次都说阿扬在忙。拜托,她听得出来根本是藉口好不好,他讲话的语调很没诚意嘛。
她杀到杜家,杜妈说他在大陆,偶尔会打电话回来,虽然杜妈也承诺接到阿扬电话就会帮忙转达,说小昀急着找他,可是,十五天了……她用尽办法,还是联络不上他。
她又不是没见他忙过,但再忙,她托小方带话,阿扬哪一次不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给她回电话?就算她只是太无聊,存心找他碴,他还不是乖乖回电,让她发流氓疯。
可是这次,她不知道留过几百通留言了,他都没回她。
阿扬在生气?
怎么可能,他们在帐篷那晚,三个人说说笑笑直到天亮,他们说小时候发生的事,说糗事、好事、爽事、痛事……能说的全都翻出来说一遍,说完了,仍然意犹未尽。
第二天,他们住进饭店里,三个单人房,她硬是挤到他的房间,和他一起过夜。
她攀住他的手脚,头压在他胸口,说着重复的话,他也是一句接一句的跟她聊啊。他们明明很要好,他为什么会突然别过头去?
那天,她跟阿扬说:“你记不记得国小的作文?”
他笑问:“那篇『我的愿望』?”
“对啊,阿权说,你的愿望是长大娶符昀当老婆,害我爽得咧。不过那时我板起脸,假装很骄傲的说:『嫁给他是可以啦,可是我咬他,他不可以哭。』”
他大笑,“你那个时候几岁?”
“七岁。”她记得很清楚。
“你在换牙对不对?牙齿很痒,一天到晚乱咬人。”
说着,他模模手臂,那个时候被她咬怕了,连晚上睡觉都会作恶梦。他气呼呼的问她:“不公平,为什么你不去咬阿权,一天到晚咬我?”
七岁的她,笑得满脸蜜,巧笑倩兮说:“因为阿扬的肉比较好咬啊。”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孙家扬就发现,很多事她只对他做,不对阿权做。
慢慢的,他知道她对他特别,知道到处帮人家乔事情的符昀很依赖他,依赖到让人无法理解。
“怎样?还想不想跟我求婚?”如果他敢求,她就敢嫁,就算要冒险被他的粉丝盖布袋,她也不怕。
“我已经长大了。”孙家扬把她的手脚扒开,翻下床,走到窗户边。
她无所谓,把穿着短裤的美腿伸到棉被外面,一勾一勾,笑出两朵小桃花,企图勾引他。
“对咩,幸好长大了,不然未满十八岁,还要监护人的同意才可以结婚,多麻烦。”
意思很清楚了吧,她要嫁、要嫁、要嫁,她要嫁给孙阿扬啦!
“我不只年纪长大,脑袋也长得比较清楚了。”他转身,背靠在落地窗上,修长的腿斜斜摆着,摆出他大明星的优雅潇洒。
“然后呢?”
符昀坐起身,两条腿盘着,把枕头抱在胸口,下巴抵在枕头上。
“我很清楚什么样的女生可以娶,什么样的女生不能娶。”他似笑非笑的说。
“那我是可以娶还是不能娶的那个?”
“你说呢?”
他嘴巴没明说,表情却说得很真诚——娶你,叫做自讨苦吃。
“孙阿扬,你完了,敢污叽我,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把你的肉切成一块一块泡盐酸,把你的腿放到北宜公路给大卡车撞,把你的肝挖下来腌泡菜……”她一面叫嚣,一面抓起枕头跳下床,用武器猛烈攻击他。
“怕什么,还有个不怕死的阿权当备胎,放心啦,你不会变成老处女。”
他的身高不是长假的,两手一伸一缩,抓住她的腰往上抬,抬到半空中……他们打了十几年,越打越乐的战争掀开,顿时风起云涌、战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