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赛后回到熙雅小筑,茵雅并没有立刻进屋里休息,相反地,她召集了温室花房里的所有伙计长工,以及小筑里所有下人。
她调派人手,三人为一组,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有十二组人马,按照负责区域轮流巡视花圃和屋子里外,一有事就吹哨通知。
许多状况,必须遇上了才知晓,坜熙无法预告她太多事项,但看他将王府及宫里的隐卫全数召至熙雅小筑,她明白,定然有事将证生。
端风、立羽带着佩服的眼光看着王妃,她并没有因为王爷那番话给吓着,反而表现出无与伦比的自立自强与坚毅,那是多数女子无法做到的。
丙然,打从下午开始,温室就有不少人陆续潜进来,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隐卫很快就抓到贼人,将他们送至茵雅面前,等候发落。
但即使温室伙计尽心尽力,速度飞快,还是有几个小角落被人放火烧去,所幸抢救得宜,并未造成太大损失。
茵雅并没有拷问他们,只是旁敲侧击,用错误的讯息引出他们的答案。
她交互诘问,软化他们的心志,好不容易,终于弄清楚他们的来历——他们全是京城里的禁卫军,隶属韦应东手下。只可惜,怎么都问不出他们的目的为何。
端风、立羽一一点了他们的穴道,分处囚禁,免得他们串供。
茵雅反复思索,为什么他们拿熙雅小筑为目标,东边放一把火、西边制造一点混乱,既不偷、又不抢,其目的也不是要毁掉温室,那么……他们行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她来回在屋里不停走着,一趟一趟又一趟,几乎要把地面给踩出洼坑,同样的问题在她脑海里不断翻腾,立羽看不下去,催着刚进门的银月,快点把燕窝递给夫人。
可茵雅接过手,看也没看就又把碗放回桌面。
立羽上前,叮嘱了一句:“请夫人不要过度劳神,为王爷珍重自己。”
“哦。”她敷衍一声,转头问银月。“你觉得咱们熙雅小筑里有什么东西,会吸引旁人的觊觑?”
银月翻翻白眼,好像她问了个白痴问题似的,“那还用说,自然是银子喽,如果我是小偷,第一个就想找出藏银子的地窖。”
是呐,茵雅一拍手。“这么简单的事,我竟然没想到!”
银月瞠大杏眼,指指自己。“我……说对了吗?”
茵雅笑得满脸灿烂,捏了捏她的两颊说:“你真是我的福星,一来就把我苦思不得其解的结给拆开,你聪明、你智慧,你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唉呀,我没那么厉害啦,就、就顶多是夫人说过的啊,智者千虑、愚者也千虑……”
银月没说完,茵雅匆匆把话补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放心,我们家银月聪明得很,半点不愚笨!”
话丢下,茵雅旋身就要往外走去,端风不允许,挡在大门口,向银月投去一眼。
银月怎会不懂他的意思,她笑着把燕窝端到茵雅面前。“夫人,有什么事先搁着吧,这燕窝我熬了好几个时辰呢,意思意思喝一点。”
茵雅笑了,端过燕窝,一匙一匙喝掉,摇摇空碗问:“行吧。”
“行,夫人想去哪里,银月陪您去。”
“走吧,端风、立羽一起来,我们去会会那些禁卫军,不过……你们得帮我演一出戏。”
片刻后,茵雅和一名禁卫军面对面坐着,她的口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慈善可亲,像个堂堂的大家妇人。
会挑中他而不是其他人,一来是因为他打死不肯放出半点风声,嘴巴紧得像蚌壳,就算他们当中已有人承认自己是禁卫军,茵雅拿此话来套他,他还是文风不动,半句不肯透露。
想来他不是泛泛之辈,职位必定在众人之上,再者,端风、立羽认为抓来的众人中,以他的武功最佳,因此左算右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禁卫军们是分组活动的,被抓到后又是分头囚禁,因此谁也不知道彼此的状况,这点,让茵雅的计谋得以发挥。
她凝目看着脸上一片血污的男子,将帕子递到他跟前,他别过头,相应不理。
茵雅收起帕子,为他斟上一杯茶水。
“这位军爷,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会来此闹事,您知道这里是大皇子的地方吧?倘若知道,身为禁卫军的你们怎么会入侵这个地方,可如果不知道……”
“但怎么可能呀,大皇子筑温室之事,怕是满京城的人都晓得,既然如此,是误会吗?还是大皇子在朝堂上得罪了谁却不自知?偏偏你们的身分又这么特殊,总不能把你们送进官府吧,那可是要扫了皇上的面子呐,可真让人左右为难。”
她看着无动于衷的男子,继续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朝堂上的事,只不过受大皇子所托,好好照料这个地方,可今儿个接二连三让外人入侵,四下放火,温室的花毁了七八成,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同大皇子解释了。”
“近日里要出的货,被你们一把火烧掉,各个商家若是上门理论,要咱们依契约上的条款赔银子,可怎么办才好?”
她缓缓啜饮茶水,眉头紧蹙,一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偏偏眼前,为着在全国各地建新的温室,府里的银子一批批运出去,府里只剩了个空壳子……”
银月歪着头,惊问:“总管夫人,您别吓人呐,早上的球赛听说所有的门票全卖光了,垃窖里还有不少银子吧。”
茵雅注意到,银月提及地窖时,对方的目光一闪,在漫不经心中,透露出两分精明。
蒙对了,银月真是天才!
“你还不懂咱们王爷是怎样的一副急性子?王爷呐,说风就是雨,才向百姓宣布要把银子送到东北赈济灾民,左手收了门票的碎银,马上到钱庄兑银票,我连银票都没见着呢,就派人往东北送去了。”
“说得也是,可如果不是王爷是这种立刻要做到底的脾气,温室哪能在短短一年里就建起来,还有如此成绩。”银月帮衬着对话。
“现下我最担心的是如何应付上门的商户,这批货,咱们是打了契约的,倘使出不了货,要赔出去的银子,唉……”茵雅眉头紧聚。
立羽向前一步,屈身道:“夫人不必担心,属下已经派人到王府报讯,明儿个早朝之后,王爷便会快马赶回来。”
“也只能如是想了,银月、立羽,你们随我去地窖里瞧瞧,看里面还有多少应急的银两。”
茵雅起身,临行前,她走回禁卫军身边,再次叹道:“要委屈军爷在此地多等一些时候,待王爷回来,定会同您好好把问题解开,请您稍安勿躁,更别做无谓的反抗。”
“熙雅小筑和温室里有许多防宵小的机关,伤了你们二十几位军爷,我满怀愧疚,现已延请大夫诊治,您的伤略轻些,晚一点,等大夫医治好那些伤重的军爷,自会来为爷看伤,您先用点点心,稍事休息吧。”
说完,她把桌上的点心碟子往他面前推去,屈身,告了扰,离开屋子。
待茵雅一行人走出屋子,他立即起身走向窗户边,他的目光紧紧追随茵雅的背影,目测其方向,地窖……原来是藏在后院的地底下啊,他们全都找错了位置,难怪……
扯起嘴角,他轻鄙一笑,这么重要的地方,怎能让妇道人家掌理?果然是皇族子弟,半分不懂得营生,他拿起一块点心,安心地放进嘴中咀嚼。
茵雅低头快步走着,显出一副心急模样。
她一面走、一面低声:“立羽,他……在盯着我们吗?”
“是,看得可认真了。”立羽失笑,这人再硬,还不是让夫人给套了底。
“你觉得他够聪明到会想办法逃出去吗?”就怕他不动作,一动作,他们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应付。
“他不聪明的话,咱们笨点就行了。”要放人还不简单,只要不露出破绽即可。
“也只能如此,你立刻派人将地窖中所有银子运到我屋子底下,只留二千两在旧地窖中。”
茵雅的屋子下方,本就挖起一个地窖,原是打算突发状况发生时,用来确保茵雅安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是。”
“记住,路线要避开囚室。银子运完后,加派人手看守地窖,待一切准备妥当,再让大夫去为他治伤。”
“是。”
“温室的巡逻不能停,至少在那人潜逃出去之前,要更加小心……”茵雅一句句叮咛,再细小的部分全都想齐。
银月忍不住望向茵雅,闪闪发光的眼睛里透露着无比的崇拜,第一次,她为夫人的聪明才智折服。
戌时三刻,大夫进屋为俘虏而来的禁卫军上药,可还未动手上药,就被打昏在地。
大夫的衣服被除去,不久军爷换上他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走出屋子,守在屋外的家丁只稍稍望他一眼,就转过身,用铁链将门锁起。
他来到后院,看见十数名家丁来来回回守着一个小坡地,他寻机,想趁势而出,却苦于手上没有武器,不能一刀结束他们的性命,可也不能多做打斗,那样易惊扰到旁人,引来更多的家丁,因此他只能认准穴道,一出手就点得对方昏睡倒地。
他飞快夺过家丁身上的刀子,暗运内力,一把劈开铁锁,飞身进入地窖。
那妇人没骗他,一排排的架子、盘子和铁箱,果然是藏银子的地方,她没骗他藏银之处,也同样没谵他,库房里确实没有多少银两。
随手取了两锭银子入怀,以证明他来过地窖,此地不可久待,他飞快离开,疾奔出熙雅小筑。
禁卫军的武功不算低,几个飞高窜低便离开温室花房。
可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个穿夜行衣的男子紧紧跟随,那男子武功明显高出他数倍,因此对方虽然跟得很近,他却全然无察觉,只一心一意尽快回到主子身边。
那名武功高强的黑衣男子是端风,受茵雅之令,追查此事源头。
茵雅又在屋里来回踱步,那是坜熙给养出来的习惯,好像多走几步路,便能把事情给想通顺了。
“夫人,你先休息一下吧,端风没那么快回来的。您不也要他确定消息之后,先往王府里向王爷报告吗?再怎么算,端风都得过了明日午后才能够回来。”银月像麻雀似地,在她耳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我明白,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处理得……是否还有疏漏之处。”
“没了、没了,夫人已经做得够好,便是王爷在,大概也会这么处理。您是有身孕的,千万要好好保重,王爷若是知道你不吃不睡,回来后,肯定要把银月给骂死了。”银月在旁边急得跳脚,来来回回、叨叨絮絮地念着。
“银月,你歇歇吧,你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茵雅无奈道。
“行,我歇歇、夫人也歇歇,我歇嘴、您歇腿,您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两颗头又会恢复成一个。”
茵雅被她的话给逗笑了,摇摇头,看来她不休息,银月真会一夜念到天明。
银月见茵雅不再坚搏,连忙拉起她往床边走去。
可,不知哪个没长眼的,竟在这时候急敲门板。
端风这么快就回来?他联系不上坜熙吗?这念头让茵雅升起隐忧,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甩开银月,走往门边,猛地将门拉开。
不是端风,是立羽……还好、还好……
“夫人,巡逻的隐卫发现有几匹马,飞快往熙雅小筑方向疾奔过来。”
眉底一郁,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银月就扯起她的手。“夫人,咱们快躲进地窖里。”
她摇头,快马……与下午隐匿行踪、潜入温室的禁卫军不同……
那么,是消息已经传到他们主子耳里?
不,区区二千两,对方应该不至于大张旗鼓来抢夺,何况,来往京城一趟,便是千里快马,也断无这等速度。
倘若不是禁卫军,还有谁会想到这里?等等,文师父的信中暗喻宫中有变……
她想起坜熙曾提过训练那群篮球队员的真正目的,宫中有变……脑子轰地一声。
“立羽,快开大门,迎贵客。银月,去找吴总管,把所有的下人集合起来,整好仪容,到院子里等候。”
“夫人,您知道是谁要来?王爷告诉过您了?”银月急问。
“没有,我只猜测,不定准不准,不过会在深夜此时出现,约莫八九不离十。”她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但……这种事哪里是她能控制?
“那个、那个八九……不离十的人是谁?”银月揣着心思问。
“皇上。”长长叹息一声,她怕是躲不了了。
终于要再次见面,自被赐死之后,她便与那个宫里断了消息,而今再见,恍如隔世。
“皇上?!”银月惊呼。
“快去吧,教大家做好准备迎接皇上。”
立羽和银月一惊,依言下去、分头办事,茵雅坐回梳妆台边,略略整理容颜。
世事难测,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还得面对宫里人,面对……赐她鸩酒,自己却还要磕头谢恩的男人。
时空仿佛回到那天,心战傈着,无以言状的恐惧像藤蔓,丝丝密密地将她整个人攀满,透不进半缕阳光的阴暗、寒冷,让她宛如在冰水中载浮载沉。
好冷……分明还算温暖的季节,她怎地感觉全身发寒……下意识地,她想逃,却在此刻,她想起坜熙的笑脸。
他说:不可以担心、不可以忧虑,你必须比谁都更坚定,因为你将要为我生下一个勇气十足、性格坚毅,足以撑起国家朝局的儿子。
他的笑脸,把所有寒冽驱逐,瞬地,她鼓起勇气,不再恐惧。深吸口气,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笑。
“你恁么能够躲避?坜熙的一夫一妻制,已经把你摊在阳光下,有温暖的日光支持,何必畏首畏尾、硬要躲进阴暗角落,他有勇气为你向皇权抗争,你怎没有勇气为他……站在皇帝面前?”
挺了挺背脊,她离开椅子,坚定起目光,这一关,坜熙虽不在她身旁,但她立志与他并肩闯。
茵雅走至前院,不知是银月、立羽的速度够快,还是大家听见皇上的名号,竟在短短的时间内集合完毕。
吴总管让他们按次站好,安静等待,茵雅望向众人,见人人脸上挂起兴奋期待,好家自己迎接的是生命中难得一次的光彩。
是光彩、还是凶险?她不知道。
轻摇了摇头,她低声嘱咐,让几名妇人去烧水、准备吃食,再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两刻钟后,门外终于响起马蹄声,身着禁卫军服饰的皇帝,与文师父和十几名士兵走进熙雅小筑。
茵雅带头跪地,“陆茵雅率熙雅小筑一干人在此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烁厉的目光落在茵雅身上,她怎知道自己要来,那是他临时决定的,原本坜熙打算安排他们进军营,但他认为韦安礼行事缜密,早晚会出兵将那千名士兵或剿灭或收为己用,相形之下,温室花房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起来吧。”
茵雅起身,如同印象中一般,皇上仍是那个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的人物,虽然年岁在他身上添入痕迹,却也磨出他无与伦比的坚毅与自信,韦家想和这样的皇上斗?自取灭亡罢了。
四目相接,茵雅心猛地一蹭,那是双饱含穿透力的眼光,深邃睿智,让人猜不透这双眸子背后,藏着怎样的心思?
他虽与身后的十数人穿着同样的衣裳,但天子威仪,谁都无法模仿。
硬着头皮,茵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自若。“皇上远道而来,定然相当疲惫,请进屋里、好生休息。”
茵雅在观察皇帝同时,皇帝也在审视她。
陆茵雅……很不一样了,她眉间抑郁尽扫,眉目五官比之前更增丽色,言谈举止间充满着自信光彩与笃定,让他的眼光几乎转不开去。
这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却从没有一刻,他觉得她这般美丽过,是坜熙的“一心一意”改变了她?
“不问朕,为何深夜来访?”他试探问。
“不问。”她摇头,想也不想便回话。
“为何不问?”有趣,面对皇帝突如其来的造访,她竟能镇定至此,他终究是小看她了。
“皇上做事自有深意,茵雅是妇道人家,不能懂也不该懂。”
换言之,她就是懂了?很好呐,这是第二次她预测出他的心意,果然是个聪慧敏锐女子,行事心思比他所料的更为细密。
“好吧,朕累了,你要安排朕住在哪里?”
“请皇上随茵雅来。”
她领着皇帝往自己屋里走去,坜熙的衣服已备下,浴室的水也已经放满,她让银月和几名小婢进浴室里服侍,但过不久,皇上便让其他人出来,只留下银月服侍。
趁这时,她让下人将自己的东西收走,走出房间,本想进厨房问问吃食准备得如何,却见端风一阵风似地急匆匆进门。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没见着王爷吗?”
她往端风跟前飞奔,立羽吓着,连忙跟上前,有身孕的人行动怎能那么莽撞,若有个万一,他的皮不让王爷给亲手剥了才怪。
端风一样吓到,连忙加快脚步,跑到茵雅身边。
“见到了,本待明日再回这儿,但王爷临时得知消息,知道皇上往熙雅小筑方向来:心底急坏了,却又不能亲身前来,便命我快马加鞭回来保护夫人。王爷要端风带话,要夫人小心伺候皇上,一见苗头不对,就让端风、立羽保护夫人往江南躲。”
这人,怎把自己的亲爹看成洪水猛兽了?茵雅失笑。“他多虑了,皇上的态度还好。那个逃走的禁卫军……”
“已经查出来,是九皇子下的令,九皇子觊觑温室的收入,想趁机独吞王爷的财富,听到温室库房只剩二千两,气得猛踹那名禁卫军小队长,他虽身怀武艺却不敢还手,就这样被踹得满身伤。”说到这里,端风忍不住想笑,这就是跟错主子的下场。
“王爷的看法呢?”
“王爷说了,不要太相信表面上的事,虽是九皇子下的命令,禁卫军统领韦应东不见得就没有黑吃黑的意图,王爷还说,今晚的宫变,似乎除韦应东之外,其他韦氏人啦没有涉入太深,那是假的,王爷认为如果不是国丈韦安礼的全力支持,资质昏昧平庸的九皇子,绝不可能撼动朝堂。”
“王爷还提及,夫人此事处理得相当好,您假传的那些话,会让韦氏和九皇子误以为温室失火、商誉岌岌可危,不再把温室当成一块肥肉,皇上留在熙雅小筑也会相对安全。”
“另外,王爷请夫人耐心等待,最迟两个月内,整起事件就会结束,千万不要被外面的谣言撼动了心思。”
“我知道,端风,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缓缓喘息,有坜熙的话,胸口里的那颗心终算落定。
“还有一言,王爷要端风转告。”
“什么事?”
“皇上既然来了,夫人也许要多加预备,或许皇太后和几位娘娘也会出现。最后,王爷要我转告夫人,ILoveYou。”
茵雅一笑,这又不是他故意挑惹来的,说什么抱歉。“知道了,端风你不能回屋里休息了,我得把那里空出来给皇太后和几位娘娘住。”
“端风知道。”
“那你先去找间屋子休息,明儿个还有事要你忙的。”
“是。”
他拱手,本想往后院走去,但头一偏,想到什么似地,走到阴暗处,运气、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直奔夫人的屋子,伏身于檐下,悄悄窥伺皇上的言行。
茵雅对在门外等着召唤的吴总管招了招手,苦笑说:“今晚,大伙儿可能得累上一宿了,吴总管,您担待点。”
“这是什么话儿呢,这可是咱们第一次得见天颜啊,此生无憾了。”吴总管的口气里带着无比的喜悦,往后,把这事儿讲给亲戚们听,脸上何等光彩呐。
茵雅轻声道:“您先将下人分两批,一批休息,一批过来把端风、立羽和银月的屋子收拾妥当,等皇太后和娘娘们到来。”
“是。”
“厨房水火不能断,若皇上要进食,得随时都有茶汤伺候。”
“是。”
“挑几个手脚俐落、模样伶俐的年轻丫头,到皇上跟前伺候,若是人手不够,就先从温室那里找些人过来,万万不可以对外调聘人手,另外,你去一趟温室,把掌事的方先生叫起来,让他先腾好屋子,近日里,会有许多人住进来。”
“是。”吴总管想,经过这番闹腾,说不定方先生早已经在外头等他。
“这段日子,闲杂人万万不可往前院来,尽量自后门进出。”
“是。”应诺完,吴总管还在等着茵雅其他吩咐。
她想了想,道:“暂时先这样,您下去吧。”
吴总管离开,她向立羽望去一眼,他前进两步,回道:“夫人不必担心,今晚,我已分派隐卫,大家会牢牢守着熙雅小筑,待护送完皇太后,王爷所练的士兵也将一批批化整为零往温室来,届时,熙雅小筑的安全更不必担心。”
“谢谢,这时候有你们为我分担,我轻松许多。”
“夫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怎么能,王爷没估错的话,恐怕再不久,皇太后就会到了。”
丙然,前话未歇,就有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说:又有贵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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