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病情,没有拖过隔年的春天。
十岁的新帝琅琊静改元“明德”,而海棠旋临危受命,被封为“监国摄政王”辅佐幼主。
当琅琊静知道辅佐自己的摄政王居然是她生平第一个仇家时,她的悲伤很快的便被愤怒所取代。
一身华丽宫装的琅琊静气愤的指着海棠旋的俊脸,“你!我不要你当我的摄政王!”
她没有忘记,他打她的时候有多痛!耙接未来的女皇,她一定要报这个小老鼠冤!
“你没有别的选择。”
海棠旋的声音虽然平淡,可是依然悦耳,每当他一开口,琅琊静就会很不争气的竖尖了耳朵。
她说不定会是琅琊立国以来,第一个长出狐狸耳朵的君王呢!
琅琊静哼了一声,“谁说的?现在我是女皇,我要把你贬到边境去,摄政王的位置让那延适来当!”
那延适为正四品的黄门侍郎,在朝为官多年,十分懂得官场逢迎拍马之道,在琅琊静还是公主的时候,便无时无刻不想着新花招讨好着她,琅琊静自然将那延适当成心月复看待。
“那延适做侍郎尚可,但不适宜重用。”海棠旋淡淡的表示。
“怎么说?”她桀骜不驯的反问。
真奇怪!为什么海棠旋总喜欢与她唱反调?
海棠旋平心静气地分析,“他为官不正、品德不端、谄媚上主、欺压下属,不是个有为之人。”
闻言,琅琊静忍不住嘲讽的笑道:“哈!那你是想说你为官端正、品德清高、不谄媚逢迎、待属下亲和,是个高风亮节的人啰?”
海棠旋忍耐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那好,我再问你,你对那延适认识多少?”
面对盛气凌人的琅琊静,海棠旋丝毫不动怒。
“对他的为官之道了若指掌。”
“你只知道他怎么当官,却不知道他怎么做人。在我尚未登基之前,他对我的态度十分恭敬,才不像某人……”她有意的瞥向海棠旋,“不但出言无状,还挨了我一顿!”
“陛下,不管你对我有多少不满,但我是先帝授命的监国摄政工,我必须将国家与你的利益放在最前头。”海棠旋的态度始终坚定,不曾软化,“重用那延适的提议,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他的专断独行令琅琊静大大的不悦。
“我要用人,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在陛下成年之前,是的。”他平静的回答。
可恶!琅琊静简直是咬牙切齿了。她愤怒的一拍小几道;“我看,于脆我把位子让出来,让你当皇帝好了!”
他知道他已惹怒了她,但是,他认为正确的事,绝不退让。
“我无意僭越,但是,先帝嘱托我的分内工作,我是不能够妥协的。”
“你真有这么淡泊吗?那好!我成全你!我就摘掉你的‘监国摄政王’头衔,把你贬去戍守边境!”琅琊静气呼呼的跑上御座,提起笔来就要写废摄政王诏书。
“没用的。”海棠旋突然开口。
“什么?”琅琊静抬起头来,竟发现他一点也不气不恼,反而在笑!他的微笑惹得琅琊静更火大,好像她真是个什么事也不懂,只会胡闹的小孩子。
“你笑什么?”她更冒火。
“陛下,我的摄政王位是先帝生前所命,你不能违逆先帝的旨意。”他看着她因愤怒而晶亮的眼眸,缓缓地道:“看来,陛下显然对我国的律法典制十分陌生,我明日会请尉太傅来给你上课。”
上课?她最讨厌上课了!
“我才不要!”她断然拒绝。
“不要也不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海棠旋的声音中有着不可违拗的坚定。
又是这一句!
“你……”她为之气结。
“为了登基大典忙了一天,陛下应该很累了。”海棠旋不等她回答,便清脆的击掌,“来人,服侍陛下上床就寝。”
“等等,我不……”来不及抗议,宫女们立刻遵命照办,将琅琊静送上床去,让她一肚子闷气无处宣泄。
他若以为这样就能制住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可恶的海棠旋,我才不教你称心如意的!”她躺在床上恨恨的道。
等着瞧吧!她和他是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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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极殿上——
“封那延适为左丞相,食邑千户!”
当太监一板一眼的当殿念出琅琊静的诏书时,海棠旋沉下了脸。
琅琊静自然是看见海棠旋的表情了,那一瞬间,她竟有着胜利的快意!
那延适排众而出,像只兴奋而猛摇尾巴的狗般露出喜不自胜的笑容,朗声道:“那延适谢女皇陛下!”
“爱卿平身。”
“慢着!”海棠旋冷着脸望向琅琊静,“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意思。”琅琊静挑衅的看着他,显得得意洋洋,“我是女皇,我下的旨意谁敢不从?难道你想抗旨吗?监国摄政王。”
诏书一下,万难更改!即使海棠旋贵为摄政王,也没有驳回诏书的权利。
海棠旋瞪着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擅自下诏。
对于海棠旋的愠怒,琅琊静则是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轻佻模样,两人之间不和睦的气息,明显得连龙座下的文武百官都感觉得到。
盯着她许久许久,海棠旋倏地重重一拍龙案。
“退朝!”说毕,他拂袖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琅琊静不禁绽开了笑颜,胜利的优越感使她非常得意。
呵呵!海棠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高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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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滋味,琅琊静并没有品尝太久。
就在琅琊静以为海棠旋只能默默选择接受她的决定时,一纸监国令就像一个巴掌似的打掉了她的笑容。
“奉监国摄政三令,罢黜左丞相那延适!”
琅琊静从御座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问着一旁的总管太监福公公,“监国摄政王的谕令可以驳斥女皇的诏书吗?”
他说罢黜就罢黜啊?那她这个女皇算什么呢?
埃公公谨慎地道:“回陛下,根据我国的律法,在您成年之前,摄政王的谕令与您的诏书有同等的效力。”
埃公公的回答激怒了琅琊静。“摆驾摄政宫!我要亲自问问海棠旋,他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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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静火冒三丈地找上门来,是海棠旋意料中的事,他早就料到,要琅琊静忍气吞声的接受那延适被罢黜的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海棠旋放下手中的笔,阎上奏章,缓缓的从书桌后方起身,同时问道:“陛下怎么不在太学里上课?”
琅琊静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谁要去上什么鬼课?我有事问你!”
海棠旋挑起剑眉,“我洗耳恭听。”
他的平和让琅琊静更冒火,她将监国令往他桌上重重一放,“你为什么要罢黜我今天早朝时才封的左丞相?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海棠旋淡漠的看着她气愤的小脸,“我并未存心与你过不去,原因昨天我就已经说过了。”
“对!你说他为官不正、品德不端、谄媚上主、欺压下属,不是个有为之人。不过,我认为那根本就是你个人的偏见!”琅琊静不悦地指责着。
他一定是别有私心,所以,才不准她重用他以外的大臣!
海棠旋叹了一口气,“陛下,国家大事不可儿戏,你年纪尚幼,不明白人性的险恶。”
她不服气,“说得一副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你敢说你不会看走眼吗?”
“不会。”他深沉的眼看着她,“因为我不能错。”
为了国家社稷,他不能错;为了她,他更不能错。
琅琊静闻言,瞠目结舌。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而他那一双沉着精锐的眼眸,闪烁着最坚毅睿智的心思。
不!不!他是她的敌人,她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想要夺权哪!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我年纪还小,但却是堂堂一国之君,你不能滥用先皇赋予你的权利擅自为我决定一切!封那延适为相的事情我是绝不会退让的,如果你一定要干涉,那么你干脆把我赶下皇位,自立为帝好了!”
这关系到她身为君主的威信,就算他是摄政王,她也不想事事听命于他。她要他明白,她有自己的想法,由不得他任意摆布!
“静儿!”他低喊她的名字,“不许胡闹!”
胡闹?他居然说她在胡闹!琅琊静简直气死了!
“反正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胡闹,那我就干脆闹到底吧!”琅琊静怒气冲冲的对身旁的宫人道:“回宫!”
看着她气愤离去,海棠族再度叹息了。
“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以前她是个公主,他身为监国首辅,又贵为王爷,还能拿出长辈的架子训她一顿,可今日她已是一国之君,难道他这个臣子还能动手打她一顿板子吗?
他不能,也打不下去。
棒日,海棠旋的担忧果然成真了。
她再度当着他,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前二度下诏封那延适为相。
他没有制止,也没有再下令罢黜,因为,他明白她已决定一意孤行,不管他有多少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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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摄政宫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吗?”
离她二度封那延适为相,已经过了三日,但是,这一回他没有下监国令罢相,对于她此番作为也没有多加置喙,若不是宣诏时刻他在场,琅琊静几乎要以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回陛下,没有任何动静。”
这就怪了!难道他就这么屈服了吗?
琅琊静再问:“摄政王这三天没有任何异状?”
“王爷如往常一样批阅奏章,有时则出宫巡视,每天晚上王爷常会召来几名大臣在议事间里商讨国事。”
听起来,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同,可是,琅琊静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该是这样的,他绝不是一个会纵容她恣意妄为的男子,难道……他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吗?
“女皇,微臣认为王爷一定是认清了自己的身分,所以不敢再专擅朝政。”随待在一旁的新任丞相那延适讨好的说着。
琅琊静扬眉,“是这样吗?”
“当然是的!”那延适说得斩钉截铁,“自从女皇即位以来,摄政王太过藐视君主,常常专断独行,视女皇如无物。微臣认为……微臣认为……”
“认为什么?”琅琊静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他支支吾吾,“这个……微臣不敢说。”
琅琊静白了他一眼,“我赦你无罪,说!”
“谢陛下。”那延适小心翼翼的走近琅琊静,在她的耳边进谗言,“许多人都说,王爷如此专权,分明是……有私心。”
“有什么私心?”琅琊静狐疑的问。
那延适别有用心的在琅琊静耳边投下一颗巨石,“自然是……想谋夺琅琊国,自立为帝。”
虽然琅琊静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些话从那延适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去相信。
琅琊静别开小脸,一副不以为然。“他不会的!”
海棠旋不是这种人!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且渐次大声。
“女皇,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如果不是,他为何要处处与您作对?就拿封我为相的事来说吧!如果不是怕您重用了我反而对王爷不利,王爷也就不需如此大费周章的下令罢相了。”那延适加把劲的诽谤海棠旋。
琅琊静喃喃地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去相信。
海棠旋的眼眸如古井般深不可测,教人永远也模不清他的心思,可是,他一切的违逆行止全是为了琅琊国,她感觉不出来他的包藏祸心。
“那卿。”
“臣在。”那延适应道。
琅琊静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问:“你与摄政王是否曾经有过节?”
那延适愣了一下,霎时冒出一身冷汗。
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没有这回事。”那延适忙否认。
“真的没有?”
“微臣绝不敢欺瞒陛下。”语毕,他小心的试探着,“陛下何出此问?”
琅琊静毫不含糊的分析,“如果你跟他有过节,那么你们之间势如水火的情况就解释得通了。”
那延适忙道:“政治立场的不同才是主因,微臣是站在女皇这边的,任何人威胁到陛下的地位,微臣都视为敌人!”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得琅琊静的龙心大悦。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卿。”
那延适立即跪下谢恩。“谢陛下谬赞!”
但谁也没有注意,那延适低垂的眼眸下,掠过一抹狡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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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城长富酒楼
酒楼里,高朋满座。
北陵城里的百姓人人都知道,长富酒楼是北陵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型酒楼,足足有三层楼高,出人长富酒楼的客棺通常是巨商富贾或是王公贵族,除了这儿的菜色令人百吃不厌,酒楼内隐蔽的包厢与雅座更是方便宾客密会私谈。
酒楼里天字一号房内,歌妓弹着由大政朝宫廷第一乐师唐少逸所谱的名曲“长相忆”,里头坐了几个朝廷高官,各个酒酣耳热,怀中皆拥着妖烧女子,纵声谈笑。
“那丞相,您真是福星高照!短短两日之间经历了加封与贬官,这可是旷古所无的纪录哪!”程大人笑道。
“程大人所言甚是,”志大人也附和着,“能让女皇如此宠幸,将来丞相大人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啊!”
那延适哈哈大笑,“托各位的福,我那某将来若大展鸿,一定不会忘了各位大人的好处!”
在场的大臣们闻言,都觉得受用极了!
大家一样在官场打滚,谁不希望能有贵人提拔,平步青云?
孙大人涎着笑脸,道:“那大人,下官有一事请教。”
“孙大人请说。”
“下官很想知道那丞相是如何博得女皇的信任,进而在朝廷上一帆风顺。”
那延适微蹙起眉,对这个问题不想理会。
这可是他升官的秘诀,怎么能和大家分享?虽然说过有好处大家共享,不过,那只是随口说说的场面话,只有呆子才会当真!
“其实……这全是女皇的意思,她高兴赏谁官做就赏谁,哪有什么秘诀?”那延适避重就轻的回答。
“不过,那丞相也真有本事,竟然让女皇与摄政王为了加封你一事针锋相对,吴某真是佩服!”
让琅琊静与海棠旋反目,的确是那延适最为自豪的事。
“这没什么,”那延适举起酒杯,一仰而尽,神情已有醉意,“女皇只不过是个不经事的儿皇帝,哪有什么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现在朝中的大权都掌握在监国摄政王海棠旋的手里,如果要在朝廷立足、平步青云,就得想办法离间女皇对摄政王的信任,如此我们才有机可趁。”
一于大人纷纷点头,“没错、没错!海棠旋对我们这票大臣最是痛恶,有他把持朝政,政律严明、赏罚分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可捞的油水都化为乌有,想来真是教人扼腕。”
“幸亏那大人得到女皇的信任,有您的护航,将来咱们的日子应该会快意许多!”
那延适先是笑了笑,然后清脆的击掌,让歌妓与怀中的女人都退了出去后,才摇了摇头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那海棠旋可棘手得很!他不仅出身皇族,监国摄政工的高位还是先皇所封,在女皇十五岁及笄之前都大权在握,废他不得,要想过安稳日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女皇不再信任他,或是……”他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暗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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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寝宫大政宫
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香,女乃娘富嬷嬷与贴身宫女青青正在为她更衣梳发。
“现在就要上床就寝吗?可是我还不想睡啊!”琅琊静微嘟着小嘴,一面跟女乃娘讨价还价着。
“陛下,不睡的话,明日的早朝就起不来了。”
“那早朝干脆取消算了。”琅琊静半真半假的说着。
“陛下真爱开玩笑。”虽然一点也不好笑。
此时,福公公走了进来,恭敬的通报着,“陛下,摄政王求见!”
海棠旋?那阴魂不散的家伙来干嘛?
琅琊静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跟他说我很累想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罢刚还吵着不想睡的人,立刻便改了说词,青青在一旁窃笑,被琅琊静狠狠瞪了一眼。
“可是……王爷说有要紧事一定要见您。”
要紧事!只要他的事就是要紧事!她不听都不行。
“让他进来。”她不高兴的说。
“是!”福公公衔命而去,不一会儿,海棠旋便走进大政宫里。他一身外出服,同时披着一袭黑色的大氅,英挺卓绝。
“陛下,请随我出宫一趟。”海棠旋转向青青,“准备怀炉,为女皇拿件保暖外衣。”
“等一下!”他的专断独行让琅琊静看了心里就有气,“我可没有说我要跟你出去。”
海棠旋简直放肆!谤本不把她这个女皇放在眼里。
“你一定要去,”他的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我要让你亲眼目睹,你所信任、所宠幸的大臣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这句话挑起了琅琊静所有的危机意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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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延适透露杀意时,大臣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那……那大人,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啊!”胆小的程大人面色如土,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延造倒是神色自若。
“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来杀咱们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不会这么严重吧?”
“那可难说!现在他可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取谁的性命都是易如反掌之事!你们以为他不知道朝臣们私底下都在干什么事吗?”
这么一说,众人更加不安了。
“这……这可怎么办?”志大人模着脖子畏首畏尾的模样,好像自己的项上人头随时会不见一样。
“不必担心,我们的手上握有一只王棋。”那延适自信满满的说。
“那丞相说的,可是女皇陛下?”吴大人问。
“正是!只要我们控制这只王棋,海棠旋就算手握大权也无用武之地!毕竟,他也只不过是个王爷而已。”那延适沾沾自喜的道:“届时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女皇绝对会言听计从,再利用她杀了海棠旋,如此一来,咱们便能高枕无忧了。”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冷冷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可不是吗?”
“高见!真是高见!”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着,但是一会儿之后,大家突然陷入死寂。
为什么会有女孩儿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同时向门口瞥去,只见琅琊静粉女敕的菱唇似笑非笑,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写着非比寻常的怒意,而她身边站着颀长玉立的海棠旋,绝俊的容颜上有着森然寒意,冷冽得教人不寒而栗。
霎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内心不约而同的叫着,天……天哪!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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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即位以来,第一次行使处决权。
是的,我处决了以那延适为首的一干叛臣。
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天真,也终于明白了海棠旋对我的重要性。以往他的专擅总让我这个虚名的女皇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当我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从此,我变得非常倚赖他,将他视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海棠旋,一个拥有如谪仙般俊秀容貌,如诗般优雅气质,如刀刃般精锐眼神,如乐曲般悦耳声音,如春阳般温煦笑容,如山岳般孤高,如绸绢般心思慎密的男子,他不仅是个出色的男人,也是个出色的摄政王。没有他的辅佐,也就没有今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