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国北陵城皇宫内苑
“静公主、静公主!您要上哪儿去?”
琅琊皇宫里,一票宫女跟在一个小女娃儿身后焦急地问着,像跟屁虫似的在回廊上亦步亦趋。
被问得烦了,琅琊静回眸瞪了一眼身后的宫女们,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晶灿的红唇倔强的抿着,过度慧黠灵动的盈然大眼里,蕴藏着某种不悦的恼怒。
“好烦哪!你们别跟着我!”
就不能让她耳根清静一下吗?
女乃娘富嬷嬷忙道:“怎么能不跟着呢?您可是女皇唯一的掌上明珠,将来是要承袭王位的!要是有什么差错,咱们可承担不起啊!”
琅琊国是女皇主政的国家,而公主是理所当然的储君人选,负责伺候公主的富人们莫不战战兢兢的留心着,丝毫不敢大意。
小小的琅琊静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就在宫里,能出什么差错?你们这是在诅咒我吗?”
一票宫女“扑通”一声纷纷跪下,惊慌失色,“奴婢不敢!”
面对动不动就跪了一地的宫女们,琅琊静顿觉兴味索然。
“谅你们也不敢,统统起来吧!别再跟着我了!”
“可是,公主,这是咱们的职责……公主、公主!”富嬷嬷话才说了一半,琅琊静却乘机一溜烟地拔腿就跑,富嬷嬷失措的叫着,“快!快跟着公主!别跟丢了!”
“是!”
琅琊静熟捻地在九弯十八转的回廊上绕着圈子,把宫女们要得七荤八素之后,就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她们如蝗虫过境一般呼啸而去,在心里窃笑不已。
看着离去的一群人,琅琊静得意的笑道:“你们要是找得到我,我琅琊静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于是,一场鲍主与宫女们的迷藏追逐攻防战,在午后的琅琊国皇宫里热闹的上演。
直到一行人都走远了,琅琊静这才发现自己正躲在“勤政殿”里。
“勤政殿”是女皇批阅奏章的地方,称得上是官中的机密重地,一般人是不许进来的,就连她这个未来的女皇亦然,不过,因为最近母亲卧病在床,奏章都已经送往他处,所以,近日勤政殿无人把守,琅琊静才得以溜进来。
“我倒要看看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竟然连我都不许进来!”琅琊静一面自语着,一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个“勤政殿”和御书房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大了点、气派了点,后面还多了一间藏书阁,除了架上罗列的书籍之外,还堆放着一口口的木箱。
“咦,这是什么?居然特别用箱子装起来。”好奇之余,琅琊静自然不肯乖乖遵守“非礼勿动”的教条,开始动手开箱。
待琅琊静费力的打开沉重且布满灰尘的箱盖时,空气中顿时扬起了一阵灰雾,呛得琅琊静频频咳嗽。
“咳咳……咳……”她捂着口鼻,小手乱挥,直到灰尘散逸,她才瞪大眼睛往箱子里瞧去——
“什么嘛!就是为了藏这些破玩意儿,所以娘才不让我进来吗?”
原来一口口木箱中,装着琅琊国史书以及立国以来每一任君主的决策录。
不过是几箱子的书而已,她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好宝贝的,竟然还三令五申不许她进来。
哼!这堆破书,送给她她都嫌累赘呢!
想归想,琅琊静好奇的本性可一点也没有减少,她随手拿起书本翻弄着,好奇的想探究这书里究竟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竟然被娘亲视若珍宝。
翻了两翻,琅琊静无趣的将书抛到一边去,再从木箱里抽了一本出来,翻了几翻,这本书的下场还是同上本书一样,落得被抛弃的命运。
就在一连翻了几本书都找不到什么新鲜玩意儿时,琅琊静突然看见了几行字——
大政十年,女皇驾崩,溢号大行皇帝。同年,群臣拥立三公主琅琊韵,改元“圣德”……
琅琊静微微皱起了秀眉。
奇怪,她怎么不知道皇祖女乃女乃之后,还有一个年号“圣德”的女皇?怎么?难道连史书都会写错吗?
琅琊静疑惑的继续看下去。
圣德女皇于登基大典当日失踪,三日后改由晋王之女——宁贞公主堪位,玄策郡王即摄政王位,改元“天庆”。据密报,失踪的圣德女皇极可能与宫廷第一乐师唐少逸私奔。
私奔?什么叫私奔?是私自逃走的意思吗?
乐师唐少逸虽在四公主宫中离奇死亡,但经查证,北陵城郊的墓中只有一具易了容的尸首,推测唐少逸并未死亡,由于没有进一步详细的人证物证,故无法确定两人的行踪。
这么说,唐少逸与圣德女皇私奔之事,可能性很大啰?
琅琊静托着腮帮子怔怔的想着,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小小的宫廷乐师带着高高在上的女皇双双逃出宫?难道宫外真有这么好玩吗?
琅琊静正想继续看下去,突然听见勤政殿外传来太监的请安声。
“糟了!有人来了!”
想起屡次被告诫不许进人的戒条,琅琊静顿时慌了手脚,连人带书狼狈的躲进木箱中,“砰”的一声盖上箱盖。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同时听见一缕好悦耳的嗓音。
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清清朗朗如泉水低吟,悠悠荡荡如无边无际的广阔星空,而且洋溢着温暖、仁慈、宽容与清明磊落。
那是个极有教养的声音。她喜欢他说话时悦耳的语调,以及漂亮的上流京腔。
“都退下吧!”
“是。”
躲在木箱中的琅琊静拼了命的竖起耳朵,几乎整个人都贴到箱子上了,就为了再多听一次这男子的声音。
可惜这位年轻男子显然不像她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等上老半天,也不见他再开口说一句话,加上她躲在黑漆漆的箱子中,亦无法窥见对方的面貌,她只能听见自己屏息以待的心跳声。
海棠旋盯着那口可疑的木箱,唇边的笑意缓缓加深。
盯着那一截夹在箱子缝的粉藕色纱罗,加上一旁被凌乱弃置的书本,不需要猜测,他也知道那口箱子里躲着一个小女孩儿。
他不想亲自出马逮人,他有办法让这小女娃儿自投罗网。
海棠旋以极俐落的手法扣上木箱的盖子,然后不动声色的后退。
咦?怎么会有“喀”的声音?琅琊静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声音;她的思绪还没转完,外头的人突然说话了。
“来人!随我前往大政宫探视女皇。”
“是!”
咦?他要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这怎么可以?她还不知道他的相貌呢!
琅琊静忙站了起来,却一个不小心撞疼了额头,“咚”的一声,发出好大的声响。
“好疼……”她吃痛地揉着,却还是不肯放弃,琅琊静推着箱子顶盖想出去,却发现竟然怎么也推不开。
她的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不、不会吧?难道盖子不小心锁上了吗?
完了!那她不就出不去了?
想起她曾听见侍卫描述活埋的景象,就像她躲在箱子里头一样漆黑,最后不是饿死,就是窒息,琅琊静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她不要饿死、也不要闷死!
琅琊静害怕的敲着箱子,用惊惶得接近要哭的颤抖声音喊着,“女乃娘!青青!别儿!我在这儿,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呀……”
她用尽吃女乃的力气叫喊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琅琊静越来越害怕了。
“娘!娘!快来救我!静儿发誓再也不胡闹、再也不调皮捣蛋了……呜呜……”
一向倔强得一滴眼泪也不掉的琅琊静,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是像同龄的孩子一样,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听见她的哭声,海棠旋踅了回来,琅琊静因为哭得太专注,竟然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箱子里有人吗?”他忍着笑问道。
有人来了!太好了!有救了!
琅琊静尝到了绝处逢生的滋味,忍不住破涕为笑。“有!有人!快放我出去!”
海棠旋轻轻的打开箱盖,果然看见里头有个坐在书堆里的小泪人儿。
琅琊静因为关在黑暗的箱子中好一阵子,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强烈的光线,她只觉得眼睛一花,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高高地抱了出来。
娘呀!好高!哗!他……他的肩比父王还宽呢!
“小东西,你躲在箱子里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勤政殿’是不可玩耍的地方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琅琊静立刻便抬起泪颜。
“啊—一是你!”是他!那个拥有悦耳嗓音的男人!
海棠旋笑看着她,“你认识我?”
这个年轻的男子有一双深潭似的眼睛,左右飞扬的剑眉,挺若山岳的鼻梁,唇边的笑意访若春阳。
他长得真好看!
琅琊静不觉看呆了,她从不知道男子也能这么好看。他尔雅俊秀,温文谦和,同时有着雍容庄重的气质。
“你认识我吗?”他又问了一次,同时放她下地。
琅琊静摇摇头,“我识得你的声音!你是刚刚待在勤政殿的人!”
闻冒,海棠旋不禁挑眉。
“你这句话等于是招认了一切,你可知道任何人擅闯勤政殿是要重重治罪的?”他的视线溜下,看见了她揣在怀里的书本,“而且,你还偷看了琅琊宫廷秘史,对不对?”
琅琊宫廷秘史记载着皇室中不欲人知的秘密,除了女皇之外,谁也不曾阅读过。
秘史?想了一会儿,琅琊静才会意过来。原来他指的是她方才偷偷翻阅的史书。
看见他变得严肃的表情,琅琊静居然有些心虚了。
“只……只不过是本破书嘛!有、有什么要紧的?”她逞强着,不肯认错。
“这可不是普通的书。”海棠旋强制抽走她怀里的书放进箱子里,同时锁上。
听见“喀”的一声,琅琊静突然指着他气愤的叫道:“我刚刚也有听见这个声音!原来你早就发现我在里头,还狠心的把我反锁在里面!”
箱子绝不会自动上锁,这一定是他搞的鬼!她早该想到的!
没想到她竟如此机敏!
海棠旋虽然表面上丝毫不显,但心中不禁大感叹服。
“那又如何?擅闯勤政殿可是死罪一条,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些警惕而已。”
死罪?他竟然想治她死罪?!
琅琊静气得涨红了脸,黑白分明的水眸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打小到大,谁敢对她如此无礼?他是破天荒的第一个!
她怒视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他的义正辞严让琅琊静害怕了。
“你……你敢罚我?”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看样子,他真的不打算饶过她,而且,她相信眼前的男子有着言出必行的决心。
“有功便赏,有过便罚,绝不宽贷。”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她才不是笨蛋呢!谁要过去啊?
琅琊静挺了挺背脊,试图搬出她的公主架子。
“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娘一定不会饶恕你的!”她就不信他敢对她怎么样!
对于她的恫吓,海棠族全然不为所动。“过来。”
琅琊静有些慌乱了。“我……我娘生气时是很可怕的!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你要自己过来,还是我亲自过去?”他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但是,锐利的眼眸却隐合着警告的凌芒。
琅琊静第一次体认到,一个人的外表与内心竟可以如此回然不同。
崩计错误!她还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竟然暗藏着锐利的毒牙,看样子,她惹上了一个极不好惹的人物!
琅琊静才动念,下意识就想脚底抹油,不过,她的脚程没有他的动作快,琅琊静还没跑出藏书阁,海棠旋大手一伸,便已将她拦腰抱起。
这辈子琅琊静还没有被谁这般无礼的对待过,她惊叫了一声,扭动着身子,气呼呼的喊着,“放肆!快放开我!”
她好小,不盈一握的腰肢像杨柳一般一折即断,这让海棠旋心生怜惜,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语气。
“只要你认错,我便不罚你。”
认错?她从来不曾认错的。
即使真的是她犯了错,谁敢拿她怎么样?下人们自然会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高喊着“奴婢失职,罪该万死!”她是公主、是储君,是未来的君王,何错之有?
她倔强的昂着头,直勾勾的瞪着他的眼,挑衅的说:“我没有错!”
琅琊静话才说完,下一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被他压在膝上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你……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愤怒的叫嚷到了中间变了样,她的自尊受不了这样的责难,而且,他真的把她打得好痛!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琅琊静不自觉眼眶一红,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呜……我不饶你!呜呜……我要告诉我娘,说你欺负我!呜呜……”
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海棠旋原本想再多打几下,还是忍不住心软而罢了手。
“做错事就要认错,不论是谁都应该遵守宫里的规矩。”
海棠旋一扶起琅琊静,她便闪他闪得远远的,一手抚着小,一面抽抽搭搭的呜咽着。
“痛吗?”他问。
“痛死了!”废话!这还用问吗?
“那么,你要永远记得这个痛,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他拭干她的泪道:“去找你娘吧!”
琅琊静跑开了,她再也不要和这个面善心恶的男子多待上一刻钟!
她一定要告诉娘,给他重重的治罪!
见琅琊静哭着跑了出去,海棠旋的护卫萨朗走了进来。
“爷,这样好吗?您应该知道,她是……”
海棠旋扬起一抹笑意。
“没错,我知道她是女皇唯一的掌上明珠,静公主。”
“既然如此,为什么您还——”
“她太任性妄为,既然整个皇宫里都没人治得了她,那么就让我来。”
“您不怕公主一状告到女皇那儿去吗?”萨朗沉重的问着。
“要是害怕,就和所有拿她没辙的人一样了。不!我不会纵容她,即使她贵为公主亦然!”他望着窗外迎风摇曳的柳条儿,一字一字笃定的道:“就因为她是公主,是未来万民所仰赖的君王,所以更应该守纪。如果没有人来管她,那么,我来管。”
那一年,她与他初遇,她九岁,他二十一岁。
女皇寝宫——“大政官”里,女皇正躺在龙床上,由贴身女官服侍着喝药。
女皇一面喝着药,一面挂心的问:“今日大臣的奏章都送来了吗?”
因为红绵病榻许久,女皇已有好一段时日没有临朝,所以,朝臣只好是送奏章借以禀报事务;不过,所有的奏章会先经过监国首辅那里部分决行,较重要的奏招才转呈女皇批示。
“回陛下,已经送来了。”
女皇点点头,“拿来我看看。”
“是。”
一旁的宫女随即奉上奏招。
女皇正要打开第一本招子,琅琊静却在此时哭着跑进寝宫里。
极宠爱女儿的女皇停下了动作,关切的问道:“静儿,怎么啦?你怎么在哭呢?”女皇放下奏招,向女儿招了招手,“来,过来我身边。”
“娘,有人欺负我!”琅琊静告状着。
女皇讶然失笑,“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你?”
“是……是……”琅琊静困窘地吞吞吐吐着,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谁?”女皇再问。
琅琊静不甘不愿的承认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是在勤政殿遇见他的。”
“勤政殿?”女皇沉吟了一下。“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除了她与监国首辅海棠旋,其他人是一概不许入内的,既然不是她,想必那人一定是海棠旋无疑。
琅琊静眼睛一亮,“您知道?”
“应该是监国首辅海棠旋。”不过,她可不认为海棠旋会欺负琅琊静。“静儿,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他打了我一顿!太可恶了!”琅琊静忿忿的道。
女皇更好奇了。“他为什么打你?”
榔琅琊嘟起小嘴。娘为什么不追究是谁,反而问她原因?
“娘一点都不生气吗?您不疼我了?”
女皇微微一笑,轻抚着她的秀发。“静儿,我总要问清来龙去脉,才能替你作主啊!”
虽然她以一个母亲的身分宠爱着琅琊静,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同时也是一国之君,行事决策不能全凭一己之私。
“您作主替我处罚那个海棠旋就够了。”她任性的道。
“静儿,我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偏袒循私呢?告诉我,海棠旋为什么要打你?”
女皇虽然语气和缓,但神情中已有不怒而威的仪态。
琅琊静咬着下唇,知道母亲决意追究到底,好半晌才不得不据实以告。
“因为他说我擅闯勤政殿、擅动琅琊宫廷秘史……”琅琊静拉着母亲,慌道:“可是……我不是有意的,看史书也是因为好奇,娘,您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看着女儿怯怯的小脸,女皇知道她已知错,神情便慈祥和缓许多。
“勤政殿是宫里的机密重地,除了我与监国首辅以外谁都不能擅闯,这回是你不对,既然你已受了处罚,那我就不罚你了。但是,静儿,往后你要记住,你身在皇家,长在皇家,就要守皇家的法纪,不可凭一己的好恶行事,懂吗?”
琅琊静微蹙起眉。说真的,她好像有点明白,但却又不是很懂。
“要守到什么时候呢?”她天真的问着。
“每一时、每一刻,只要你身为皇家人一天,就要守下去。”
女皇认真的神情,令小小的琅琊静不自觉的心中一凛。
“连女皇也不例外吗?”她轻问。
“是的,这些道理你慢慢就会明白。”女皇微微笑了,“静儿,你一向不爱念书,怎么会跑到勤政殿翻出秘史来读呢?”
她有些羞赧地回答,“刚开始是好奇,后来则是觉得有趣。”
女皇感到有些意外。
“有趣?你看到哪一段?”
“看到圣德女皇私奔。”看见母亲诧异的表情,琅琊静忍不住问:“娘,什么是‘私奔’啊?”
女皇没想到琅琊静竟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询问,面对着女儿坦率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娘?”
“静儿,我的头又犯疼了,你回宫去吧!我要歇一会儿。”
女皇自知这是非常拙劣的逃避招数,不过,眼下确实还不适合向她解释。
“是,静儿告退。”
小小的琅琊静行了个礼正准备退出去,女皇却突然叫住她。
“静儿!”女皇极其慎重的道:“‘私奔’是一种逃避的行为,无论是谁,都不能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
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会这么严肃,琅琊静也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coo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母亲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直到许久许久以后,我登基为女皇了,才知道她想教导我身为一国之君所应该背负的责任。直至今日,母亲说这些话的神情,仍然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