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总算在一本爹暗中所记的记事簿内,找到可能有关于斐亦天婚约的事,连忙奔去书房。
“少爷,我总算找到了。”
斐亦天大步走向前,接过他所递来的簿本一看,立即瞇起眼,“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爹会立下那婚约。”
“少爷,那么你打算要将她们给──”
“此事不急,我们可得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将她们的谎言拆穿。”斐亦天决定暂时先别打草惊蛇。
“那少爷打算前往江南?”
“没错,这件事可得秘密进行,不得告知任何人。”斐亦天沉着脸,定要将此事彻底解决。
“在下明白。”李仁点头。就算不用少爷吩咐,他也绝不会将此事泄漏出去。“那么白云霏呢?”
斐亦天眼神随即放柔,“这回前去,路途遥远,我怕纤弱的她会承受不住,只得让她待在宅第里。”
“我明白了,会吩咐底下的人好好照顾她。”李仁随即退离。
斐亦天虽然也舍不得将白云霏独白一人留在这里,不过若是她也一道同行,必定会引起易彩的怀疑,再加上最近瞧她身体状况似乎欠佳,只得让她留下。
为了日后能与她朝夕相处,这回的江南之行,他不得不去。
月朗星稀,万里无云。
斐亦天在书房内处理一些事务到深夜时分,快要三更天时,他才搁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往自个儿厢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却意外瞧见一道纤细身影,伫立在他房门前。
“云霏,都这么晚了,妳怎么会在这儿?”他立即步向前,抬起她那低垂着的俏脸。只见她神情哀伤,令他见了十分不舍。
“少爷,你要丢下我了吗?”她眼眶含着泪。
斐亦天皱紧眉,“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是谁向她胡说的?定要好好责罚那人。
“我听其他人说,你明儿个一早就要前往外地做笔买卖,不就是要抛下我了吗?”她哀怨地瞅着他。
闻言,斐亦天才明白,原来她指的是这件事,无奈地伸手将她的娇躯拥入怀中。“傻云霏,我这回有要紧事得办,再加上妳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带妳一道同行,但我可以向妳保证,一旦事情办妥了,定会速速回来。”
“我可以撑得住,所以请你带我一道同行。”白云霏向他乞求。
斐亦天见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但他这回所要做的事,可得秘密进行,就连她也必须要隐瞒,以免隔墙有耳,被人听见了,就什么事也办不成。
白云霏闻言,只得无奈地垂下眼。
斐亦天见状,心里同样十分不舍得离开她,“为我笑一个,让我记得妳的笑,别老是愁眉不展的,好吗?”
白云霏只得勉强自己朝他展露一抹笑。
“好了,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斐亦天伸手轻抚着她的细致脸庞,总觉得她最近脸色是愈来愈差了,明儿个可得吩咐厨娘做些药膳为她好好补身。
白云霏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开口回答。
斐亦天推开门,准备入房歇息时,突然,他的腰身被她紧紧抱着。
“少爷,今晚请让我服侍你入睡,别拒绝我,好吗?”白云霏的脸紧埋在他背上,柔声乞求。
虽然明白他明儿个一早就得起程,但她任性地不要他忘了她,要他牢牢记得她的一切。
今晚,就让他只属于她一人。
斐亦天先是一愣,随即转过身,将她轻柔地拥入怀中,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若妳累了,可得同我说一声。”
白云霏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印下一吻。
斐亦天随即单手将她一把抱起,并将房门紧掩,落上锁。
白云霏一进到房内,羞涩的背向斐亦天,缓缓褪去身上衣衫,直到全果,而她那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分外耀眼。
斐亦天迈步向前,轻轻的将她的娇躯扳正。
上回与她燕好时,他们都是首次尝到那种翻云覆雨的快感,如今她已从少女蜕变,全身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
白云霏缓缓伸出纤纤小手,为他宽衣解带,一一褪去身上的衣衫,直到与她一般赤果。
她羞红的脸一直低垂着,斐亦天审视着她那白皙无瑕、宛若珍珠般的细滑肌肤,不禁伸手轻抚。
白云霏绯红双颊,娇呼一声。
斐亦天将她一把抱起,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并将脸贴在那平坦的月复部上,以下巴新生出的胡碴轻轻摩挲着。
白云霏忍不住发出满足的低吟声,双手不停的抚揉着斐亦天的后脑。
阵阵袭来的快感让白云霏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去想,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双手更不自觉地紧抓着身下的丝被,娇喘、申吟声不断。
听着她那销魂蚀骨的申吟声,凭着几分残余的理智,勉力一看,只见她那秀丽粉女敕的俏脸布满一片醉人的酡红,艳红的樱唇半启着。
斐亦天俯身一口含住她娇喘不已的红唇。
白云霏缓缓闭上双眸,抱紧他同样因为激情而布满热汗的精壮身躯,随着不断袭来的快感,让她陷入高潮的晕眩中。
“在这世上,我只爱妳一人……”他在她耳畔不断低语,诉说着自己对她永恒不变的爱。
一早,斐亦天搂着白云霏的纤腰,缓缓往外头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步去。
“我这次出门,会尽快赶回来,这段期间内,宅第内的事就交由妳处理。”他早已向所有人下令,斐宅的一切都交给她。
“李总管也要一同前去?”白云霏怎么也不明白,以往他出门并不会带人同行,怎么这回李仁也要一道去?
“嗯,这回他得跟着去才行。”斐亦天点头笑了笑,却没有将原因对她说明。
李仁非得跟着前去,要不然他们可能就没办法尽快赶回来。
白云霏十分不舍他的离开,垂下眼,“我明白了,请少爷快去快回。”
她那哀伤的模样,看在斐亦天眼里,也同样不舍,“别这样,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为我笑一个,我保证这次会尽快回来,并给妳一个惊喜。”
“惊喜?”她抬起头来直瞅向他那带笑的眼。会是怎样的惊喜?好想马上知道。
“没错,所以我的女神,快为我笑一个吧!”斐亦天以修长的手指在她那细女敕的脸颊上来回轻抚。
闻言,白云霏立即绽出绝美的笑容,“少爷……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斐亦天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满意一笑,坐上马车,由李仁驾着马车,疾驶离去。
白云霏一直站在大门前目送着马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为止。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转身进入宅第内。
只是当她步入自己的厢房时,却瞧见有人正坐在她的炕床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彩。
易彩朝她微微一笑,“我头一次看到有下人竟然能身穿锦衣、头戴金钗,我身为斐家夫人,可全被比了下去。”
白云霏皱紧蛾眉,“易小姐,这里是我的厢房,请妳不要随意进来。”
斐亦天前脚才一离开,她马上就前来向她下马威了吗?
“哟,听听妳说这什么话?”易彩皱紧眉,神情十分不悦,“好像妳才是这宅第里的主子,我是那名供人差遣使唤的下人?”
“少爷已经吩咐过,将宅第里的一切交由我处理──”白云霏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彩恶狠狠地打断。
“就算交给妳处理又如何?妳不也只是名下人,哪比得上我这斐家夫人?!”易彩站起身,往她的方向缓缓走去。
白云霏挺直了身躯,没有任何退缩,眼底更是毫无畏惧。
见状,更让易彩气不过,一巴掌就往她那细致的脸庞挥去。
“啪”一声,白云霏被打偏了头,嘴角更渗出血来,原本娇女敕的脸庞上头立即浮现鲜红的五指印。
易彩高昂着头,“妳终究不过是名下人,这卑贱的身分,最好清楚记得。”
此时,张娥手捧着易彩的物品进到厢房内。
白云霏皱紧眉,“妳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哼,这间华丽的厢房,当然得让我家小姐住,哪轮得到妳啊!”张娥毫不客气地啐了她一口。
白云霏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她们竟然这般跋扈霸道,“妳们不能这么做!”这间厢房内的所有物品,全是斐亦天亲自买给她的啊!
“为什么不能?”易彩笑瞇了眼,当着她的面打开衣橱,“哟,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件上等白狐皮所制的裘衣,缝制的手工也极好,虽说这尺寸对我而言大了点,不过……”她直接穿上身。“我在江南可从没有机会穿,这次来到天冷的北方,可总算能穿到。”
一旁的张娥频频点头,“这裘衣穿在小姐身上,可真是好看,不不不,老奴说错话了,真该打,是斐夫人才对。”
白云霏看她们两人在那儿一搭一唱,心里怎么也气不过,就要冲向前,将那件她亲手缝制、原本要送给斐亦天的白狐裘衣给拿回。
张娥见状,立即将她推倒在地。“干什么啊妳?妳这双卑贱的手,可不许随便触模夫人,还不快滚边去!”
白云霏被用力一推,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只雕着梅的白玉簪就这么从她发间滑落。
张娥一看,立即向前,弯身拾起,“夫人,妳快瞧瞧,这只簪花可真美啊!”
易彩笑弯了眼,“可不是?这只簪花若给一些卑贱的人配戴,可是怎么也无法表现出它的美,快为我插上。”
张娥笑着将那只原木插在白云霏发间的梅花簪直接插在易彩的发上。“还是只有夫人配戴,才能显示出这簪花的美。”
白云霏咬着下唇看着她们,却怎么也没法反驳。
她跟她的身分,就如同天与地一般,遥不可及。她再怎么样,终究是她们口中所说的下人。
易彩冷眼睨着仍倒在地上的白云霏,“张娥,妳还不快把那贱人给撵走,别让她一直待在这儿,弄脏了我厢房的地板。”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张娥往白云霏的方向走去,用力将她一把拉起。“快站起来啊,滚离这里,别碍着咱们的眼。”
白云霏向来纤弱的手臂被张娥这么使力一握,可疼得额间都泌出冷汗来了。但她仍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在她们面前喊出一声疼。
突然,易彩瞧见白云霏那双脚,“等等。”
张娥立即转过头,“怎么了?”
易彩朝白云霏扯出一抹阴狠的微笑,“现在都什么朝代了,妳竟然没缠金莲?”
白云霏一看到她眼中所露出的阴狠,立即明白她想对地做什么。“我不过是名下人,每天都得做许多粗活,哪比得上易小姐的千金小姐尊贵身分,自然不必缠足。”
易彩微微一笑,“妳这么说也对,不过……现在的女人若是没缠足,怕是会没人娶,就算是下人也一样,终究还是得嫁人的。而我也见过不少下人,还不都有缠着小脚在做粗活。嬷嬷,妳说是吧?”
一旁的张娥连忙点头,“是啊,夫人说得极是。”
白云霏的心悸了下,“不要,我不要缠足!”
“由不得妳,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妳好,别不知足啊!”易彩阴笑一声,“快把她带到后头的柴房内。”
张娥立即拉着白云霏往后头的柴房走去。
在途中,李玉瞧见了她们正拉着白云霏要往后方柴房走去。
“妳们要把云霏姊带到哪里?”她阻挡在她们面前,不让她们通过。
少爷前脚才刚一离开,她们马上就要对云霏姊不利了吗?
张娥见了,十分恼火,“怎么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没大没小、不知分寸,我家小姐可是未来的斐家夫人,要上哪儿,哪还轮得到妳来问!”
“我……”李玉一听,退缩了。
大家虽然都对易彩是否真是未来大人的事感到存疑,可是……俗话说得好,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她不过是名下人,当然就得听主子所说的话。
若易彩日后当真成了夫人,那她今日所做的事可是大为不敬,天晓得她以后会有什么苦头吃。
最后李玉只得很无奈地乖乖退下,不敢再张口多话。
白云霏见状,也不怨李玉,她心里所想的事,她自个儿也是再明白不过,这……就是身为下人的无条与悲哀。
张娥见状,这才高扬着声音,“快闪开,别碍着我办事。”
李玉往一旁退去,当白云霏被张娥拉着经过她面前时,她立即垂下了眼,不敢看着白云霏。
心里满是无奈与愧疚。
白云霏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被易彩与张娥带往柴房。
才一进到简陋骯脏的柴房内,易彩立即下令,“快把她绑起来。”眼底净是阴狠笑意。
白云霏心里虽然畏惧,不过却没有逃开,因为她已经和斐亦天约定好,要待在这宅第里,等候他回来。
易彩见她不逃也不怕的模样,心里立即涌上一股怒气,弯与她四目相视,“妳知道吗?我最讨厌像妳这么漂亮又倔强的女人,妳若是肯乖乖离开这里,也不必受这些皮肉之伤。别说我不给妳机会,现在只要妳说一声要离开,我马上就放过妳。怎样?妳决定如何?”
白云霏以坚定的眼神看着易彩,“我跟少爷约好了,会在这里等他回来。”她绝不离开。
易彩气得往她脸上用力挥去,那巴掌声是又响又亮,“不知好歹的东西,等一下妳就有苦头吃了!”
张娥拿起麻绳,将白云霏双手绑在柱子上,又将她的双脚以麻绳牢牢固定住,并褪去她的鞋袜,取来一条白绫从中撕开。
先将白云霏右脚的五个细小指头紧紧靠在一起,再将脚面用力弯成弓状,然后再用白绫紧紧缠绕,缠了两层,再拿针线密密缝合,就这样一边紧缠,一边密缝。
白云霏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绑住,丝毫动弹不得,等到张娥缠完了她的双足,只觉得脚如火在烧一般,痛彻心扉。
但她自始至终全紧咬着牙关,不许自己叫喊出声。
易彩冷眼睨着白云霏惨白俏脸、额间不断沁着冷汗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嬷嬷,妳怎么这般没用,光用白绫哪能缠紧呢?”
张娥不解,“要不然呢?”
“得用这个。”易彩弯,拿起麻绳,直接套在她的脚上,用力缠紧。
脚上的痛就像万箭穿心,白云霏顿时冷汗直流、痛不欲生、眼前一暗,险些快要晕厥过去。但她以坚强的意志力支撑自己,绝不许自己当着她们的面晕过去。
“哼!我看妳还能撑多久,我们走!”易彩朝她脸上吐了口口水,直接扭着腰转身离开。
白云霏待她们离开后,这才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那股椎心之痛从脚尖逐渐向四肢百骸扩散。
好疼!
而这就是以前斐亦天之所以不让她像时下一般女子缠足的原因……只因为怕她疼。
柴房的门扉再度被人由外打开,走进来的人正是一脸担忧的李玉还有厨娘。
她们两人是等到易彩她们离开后,才敢进来的。却怎么也没料到会见到被人如此折磨,奄奄一息的白云霏。
李玉难过得哭了出来,“呜……云霏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用……才害得妳变成这样……”
缠足之痛,她以前也听一些人提起过,却怎么也不能体会;没想到……今儿个竟亲眼瞧见何谓缠足。
白云霏双脚硬被折成两半,虽然外头有白绫紧紧缠绕着,但鲜血还是不断自白绫底下流出,白绫就这么成了红绫。
如此残酷折磨,她怎么能承受得了?
年岁已大、见识颇多的厨娘,也同样是泪眼汪汪,斥责着一旁的李玉,“蠢丫头,没瞧见她被人给绑着,还不快替她松绑?”
“是……”李玉一面哭一面替她解开脚上所缠绕的麻绳。而厨娘则解开她被绑在柱子上的双手。
白云霏一被解开,全身无力地倒卧在骯脏的地面上,痛苦地喘着气,“妳们别管我……快离开这里……免得被她们瞧见……到时候责罚妳们……”
厨娘难过得直落泪,“都什么时候了,妳竟然还替咱们着想……妳怎么……这么傻啊……”
李玉更早已哭红双眼,“云霏姊……她们除了住进妳的房里……把少爷给妳的所有东西全占了去……更叫咱们所有人都得听她们的命令行事……要咱们日后不许帮妳的忙……也不得给妳饭吃……没想到……她们还在妳身上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存心就是要害死妳啊……”
“够了,妳别在这时候净说这些话,快把眼泪擦干,到药房偷取些药来替她擦上。”厨娘频频拭泪。
少爷前脚才一离开,这里马上就变了天,易彩俨然成了这栋宅第的主人,所有人虽然心里都不服气,却也没办法,只得乖乖听令,谁教他们全是服人家管的下人啊!
李玉立即站起身,拭着泪,转身离开柴房,偷偷前往药房取药来为她涂抹。
白云霏抬起眼,原本还想向厨娘说些什么的,但脚上所传来的痛楚,让她再也忍受不了,就这么晕厥过去。
她……会一直待在这里……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