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司和小鲍司果然有差。
以前在威达时,大家全挤在一间二十坪大小的办公室里办公,不仅办公桌上堆满了公司文件,四周除了走路的走道之外也堆满了公司里的东西,每次一发生地震,都胆战心惊的怕会被活埋。
可是瞧瞧眼前这一切!
明亮的灯光,宽敞的空间,整齐划一的OA办公桌,专属的个人私物柜,还有交谊厅、阅览室、健身房……
噢,麦尬!原来大公司真的比小鲍司好呀,不只是保障的问题,还有员工福利的问题,她终于懂了。
就这一刻,对于屈服于妈妈的婬威而应征进联隼集团工作的易小怜而言,第一次感觉到不后悔。
“这是公司章程,早上妳先看这个,等我把手上的急件处理完之后,再告诉妳,妳的工作范围。”
花了一个多小时介绍完公司的基本设备与部门后,负责带领她的组长丢了两本又厚又重的公司章程给她,便转身工作去。
第一天上班的上半天,她便在翻阅那两本无聊又无趣的公司章程里度过,但下午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午休过后,组长开始分派工作给她,而且就像是为了测试她的工作能力与程度似的,工作内容由简单轻松,慢慢地加深变艰难。
大公司和小鲍司的不同之处,她很快的又发现到一点,那就是分工多寡的差别。
大公司分工细微,一个个案需要经过繁杂的五、六个人和手续才能完成,而小鲍司则是从一而终,简单快速。
当然,这两者之间各有利弊与优缺点,但是以个人学习的层面来说,在小鲍司上班绝对能学到比在大公司上班多得多,因为你什么都得做。
易小怜很开心自己有在小鲍司上班的经历,因为她懂的、会的真的比别人都多,才上班没多久而已,不仅同事和组长,连经理偶尔都会跑来请教她一些事,让她既优越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由于她不藏私又乐于助人又好相处的关系,和大伙相处得倒是挺偷快的,一点负面的流言蜚语都没有——至少她本人是没有听到啦。
总之,对于新工作、新同事与新的工作环境,她完全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相反的还如鱼得水般好得不得了。
于是转眼之间,三个月的试用期已过,她也成了联隼的正式员工。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www.yqxs.com☆☆☆
“等一下!电梯!”
听见有人这么叫时,一般待在电梯里的人都会反射性的将快要关上的电梯门按住,让门重新开启,等待那正使劲朝电梯方向冲过来的人。
贺子觉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冲进电梯里的人会是她。
那个名叫易小怜的女人。
“谢谢。”她对他微笑点头道谢,然后转身,伸手去按下她所要去的楼层。
电梯门关上,电梯开始往上升,而她则没再转头多看他一眼。
她没认出他来,或者是假装不认识,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对于自己竟然能一眼就认出她来感到有些不悦。
虽然她已进公司好几个月,但是由于层级和办公楼层的差异,他们并没有任何碰面的机会,换句话说,他从未见过她本人,距离上回看见她履历表上的大头照也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却还能一眼就认得出她来,这让他莫名的感到一阵恼怒。
眉头紧蹙,嘴巴抿紧,他看着电梯门上的电子显示板上跳动的数字,从8、9、D、11……
电梯猛然一震,显示板上的数字停了下来,电梯似乎也停了下来。
四周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让人有种窒息感。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间。
“发生了什么事?”她蓦然月兑口道,语气中掺杂了一点惊慌与不知所措。
“不知道。”他回答,然后上前一步,伸手按下电梯的紧急呼救按钮,与楼管联络。“有人在吗?”他扬声问道。
“是。”对讲机那头传来声响。
“请问电梯为什么突然停止不动,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先生,你在故障的那台电梯里吗?里头总共有几个人?”
“两个,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他沉声问,确定应该不是停电造成的,因为电梯里的灯并未熄灭。
“真正的原因我们正在调查中,请两位放轻松,不要紧张。”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要不要来被困困看,悬在半空中,谁知道会不会往下掉?”
易小怜遏制不住的朝对讲机那头的人怒声吼道,因为他说话的语气竟然带着笑意,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很适合到郊外踏踏青、散散步的感觉,半点紧张感都没有,真的很让人恼火。
“真的很对不起,我们正在努力尽快处理当中,请两位稍等。”大概感受到她的不满与愤怒了,对方迅速说道,之后便没了声音。
“怎么会有这种人呀?”她大声骂道。
贺子觉沉默着没有应声,感觉她的个性好像还挺直挺冲的。
“对不起,你一定是被我连累的。”她忽然转头对他说道。
他看着她,听她主动往下解释。
“这一定是为了惩罚我迟到,才会发生的意外,否则在这么一大栋商办大楼,而且还有六部电梯在运作,为什么偏偏就我们坐的这一部发生故障呢?”易小怜眉头紧蹙的说,“你一定是被我连累的,对不起。”
她认认真真的朝他鞠了一个躬,让贺子觉想继续沉默不语的将她当成路人甲都不行。
“也许正好相反,是我连累妳,所以妳用不着向我道歉。”他以平淡的口吻开口。
“不可能,因为我这两天很背,衰神一直跟着我,所以你绝对是被我连累的。”她摇头晃脑的说。
“怎么个背法?”贺子觉在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话已说出口。
“昨天心血来潮跑去买了一千块的彩券全杠龟也就算了,回家才发现钱包不见了,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扒了,到警察局备案时,又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成落汤鸡,你说背不背?
“这还没完呢,回到家之后,我妈妈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硬拉着我疲劳轰炸到半夜十二点多,害我整晚作恶梦,醒来之后又发现自己睡过头要迟到了,结果赶到公司坐进电梯里又发生现在这种事,你说我背不背?是不是被衰神缠上了?”
她侃侃而谈的对他说道,态度自然、熟稔得就像两人是认识许久的朋友,而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重点是,说的还全是自己的模事。怎会有这样的女人啊?贺子觉叹为观止的忖度着。
“总之,我肯定你是被我连累的,因为这两天我真的很背。”她作结论。
“什么样的恶梦?”他问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不说话也很奇怪。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被一个全身油腻腻的大胖子睥睨的嫌弃。”
“啊?”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他呆愣了一下。
“你知道那种千人所指、百口莫辩,还被可怕的长发妖怪追赶是什么感觉吗?不管你怎么拚命的跑,四周总有不同的妖怪冒出来对你张牙舞爪,在你跑得筋疲力尽,终于被妖怪抓到,拖向他们崇拜、谄媚的山大王面前,争先恐后的邀功,好像这样就能多分到你身上的一块肉似的。那真的是一场好可怕的恶梦!”
所以她刚才所说全身油腻腻的大胖子到底在哪里?贺子觉眉头轻蹙,无言的忖度。
“重点来了!”她继续说。
原来还有重点。他面无表情。
“高高在上的山大王突然出声说:『闭嘴。』群妖臣服,双眼还变成粉红色的心心状。”
所以重点在哪儿?他忍住眼角的抽搐。
“我虽然累得要死又怕得要命,还是想看清楚那个害我落得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我抬头看上去,只见一个肥得要死、恶心得要命的大胖子瘫在最上头的位子,用着高不可攀、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的看着我,鼻孔朝天,嫌恶的对我说:『凭妳也配?』然后我就被吓醒了,真的好恐怖!”
“噗!炳哈……”喷笑声来自电梯对讲机上的扩音器。
电梯内的两个人都没有笑,一个是因为心有余悸,另一个则是完全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她的转述不够传神,或梦的内容太难笑,而是刚好熟知部份内情的贺子觉突然明白那个全身油腻腻的大胖子,影射的人正是他。
所以她跟他说这些,到底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想吸引他的注意?还是她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当总裁的贺家老大?
全身油腻腻的大胖子……
难道传言中,贺家老大是个大胖子吗?
他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喂,这位先生,很高兴娱乐了你,请问电梯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她对着对讲机那头的人没好气的问。
那头的笑声立刻停止,改以正经严肃的声音回答,“抱歉,请两位再等一下。”
“真是的,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呀?周末休息的时候,我一定要去行天宫拜拜,去去秽气。”她一脸发誓状的喃喃自语着。
这个女人……
贺子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能说终于把她的长相和那天老二在咖啡简餐店遇见,转述给他听的那个女人兜了起来,不再觉得她们可能是两个人。
有着白晢清丽、秀致优雅的面容,却有着大剌剌又有些迷糊的个性,但在工作上却又表现得可圈可点、精明能干,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目不转睛的视线让她有此一问,然后转头看向电梯后方的镜面,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
“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她说。“还是我牙齿上有菜屑?”她突发奇想道,然后就这么不计形象的咧着嘴照镜子,检查牙齿。
贺子觉一整个目瞪口呆加无言以对。
这个女人到底是在作戏,还是神经真的这么大条呀?不管认不认得他,一个未婚女子在一个年轻男子面前,好歹都该保留一点形象吧?更别提他还是一个大帅哥。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无法否认她成功了。
“没有菜屑呀!所以你到底在看什么?”她蓦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问。
“我好像没见过妳。”他选了一个安全的答案回答她。
“我也没见过你呀。”她咧嘴道,“不过这栋大楼里的公司这么多,人这么多,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见过啦!重点是我才到这边上班三个月而已。”说着,她朝他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易小怜,在联隼集团上班。”
“Jekyll。妳好。”他与她握手,没报出自己的中文姓名。贺姓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