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采茵還是回到公司來了,而且恢復上班的第一天就得接受李湘玲的質詢。
「說!這麼多天沒來,跑哪兒去了?」李湘玲老實不客氣的戳著她的胸膛,殺氣騰騰的倒豎著一雙柳眉。
「我……重感冒……」她敷衍的笑笑,對外一一致使用這個說法。
「少搪塞我,無緣無故干嘛辭職回家?」李湘玲可沒那麼輕易饒過她。
「呃……」季采茵不知所措的亂瞟著視線。
「是不是和總經理有關?你和他吵架了?」李湘玲臆測著。
「你怎麼知道?」她藏不住訝異。
李湘玲自負得意的一昂頭,「在你辭職後隔天,總經理也跟著失蹤,你想我會猜不到這其中的關聯嗎?」
「那全公司不就都知道這件事了?」她羞愧的想干脆假戲真做,永遠辭職不再來了。
「放心,公司里的女人只注意總經理的動向,沒有人知道你辭職的事,更沒有猜到你們之間的關系。」
「果然,我只是公司里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職員。」她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感到自憐。
「你跟老總……是真的嗎?」李湘玲試探性的問道。
「應該算是吧。」季采茵不太好意思的承認,遇到感情這種事,她還是十分不自在。
李湘玲盯著她好半晌,臉色有些凝重,「你確定總經理對你是真心的?」
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李湘玲這番話別有含意,尤其是季采茵最近「開竅」了,女性的直覺也比平常敏銳了些。
「什麼意思?」她斂去臉上的笑容。
頓了頓,李湘玲還是決定老實告訴她,「你知道總經理過幾天要到大陸去考察工廠的營運狀況嗎?」
她搖搖頭,因為嚴盛勛欠她數餐未還,所以她回來台北後,奢侈的偷懶了近一個星期才上班,而他從來沒向她提起這件事,所以她根本不曉得最近公司里發生的事情。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我覺得很尋常呀。」她不解的說。
「出公差這事當然沒什麼特別,只是最近大家都在謠傳說總經理要結婚了,而且娶的對象還是個大陸新娘,這次雖然是挾公事之名,但還有一些特別的私事要處理。」
「結……婚?」季采茵覺得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腦袋昏昏的,因為她曾經拒絕他,所以他就另外找一個人替代她?他真這麼急著要結婚?
「你不要緊吧?」李湘玲擔憂的問,有些後悔把事情告訴她,可是若不說似乎又有點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其實這些都只是傳聞而已,又沒有人能確定,你不要太在意。」
唉!這就好像喜瑪拉雅山上的猴子一樣,愈說不在意愈會想起;傳說某個偏遠貧窮的小村落有天來了位法師,他看見每位村民都是衣衫襤樓的窘境,決定教眾人點石成金的法術,當每個人都學會了,感激悌零不已,但法師要離去前卻丟下一句話,叫大家要施法術之前千萬不可以想起喜瑪拉雅山上的猴子,結果後來沒有人試成功,因為他們都會想起那群猴子,所以眾人還是繼續過著貧窮的日子,從此不再有點石成金的神話。
「你確定嗎?」季采茵有些懷疑。
「當然不確定了,我說過這都只是女同事間的人卦消息,不足以采信的。」李湘玲安慰的笑笑,「其實你也不用太泄氣,與其擔心那個身分未明的女人,不如想辦法怎麼抓住咱們老總的心。」
「咦?我嗎?」
「對。」李湘玲上下打量她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她胸前,帶著嚴苛挑剔的目光模模下巴,「應該還可以用吧……」
季采茵反射性的護住自己的胸前,氣憤的漲紅臉,「你!」她忍不住低叫,居然這樣調戲她,她可從來不曾埋怨過自己,人家嚴盛勛不也模過好幾次了。
「開玩笑的啦!」李湘玲忍不住炳哈大笑。
◎◎◎
偌大的空間內,氣氛有些疏離冷清,帶著些許的凝重意味,男人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臉上有著保思,女人站在地面前,精致粉妝的美麗面容上端著一貫的冷漠與高貴。
「為什麼?」
「我只是想換個環境。」沈玉芳淡淡的回答,他並沒有質問她那日的所做所為,只是單純的詢問她申請調職的原因,不帶任何惡意。
「需要跑到紐西蘭嗎?你知道這里有你辛苦打下的成果。」嚴盛勛緩緩的開口,犀利的初中事情的核心。
「我知道。」她勾起了抹自嘲的笑容,「但我做不到目空一切的灑月兌,只能請求尊嚴的離開,這是我唯一能保有的。」
「公司非常器重你的長才。」他希望能打消她的去意。
「不是你。」她有些哀戚的笑笑,「我的位置隨時都有人能遞補,但她,卻是無可取代的?」她和他永遠都隔著距離,他們會是朋友、是事業上相輔相成的伙伴,但永遠電不會成為夫妻。
「玉芳……」他一直都非常欣賞她,但沒想到她也過不了情關,是他的自私才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該說抱歉的人是他。
「你不問我原因嗎?」她打斷他,眼底有著挑釁與反抗的意味。
嚴盛勛笑著搖了搖頭,「我並不怪你。」
她無言的看著他,就是他這種包容的態度才讓她更難過,是她故意耍了點手段讓季采茵誤解,讓他們互相誤會,他為什麼不惡聲惡氣的質問她,或是冷酷無情的指責她?隨便表現出任何惡劣的一面都行,讓她對他的印象變差,讓她……不再這麼喜歡他……
「你是應該感謝我的。」她故作冷漠的揚起笑容,「那女孩十分粗線條,需要一點外來的因素刺激才會頓悟,我算是助了你一臂之力。」
嚴盛勛心有同感的微微一笑,將目光調向她,「你用不著離開到那麼遠的地方,我需要借重你的能力,你知道,我可以放你長假,直到你願意回來。」
沈玉芳緩緩搖頭,「我不會介人你們,也無法大方的祝福你們,只想帶著尊嚴離開,這是我僅有的要求,希望你能成全我這小小的任性。」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改變她的心意,只能無奈的嘆息,「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只要告訴我一聲,我隨時歡迎你回來。」他話里有著惋惜。
沈玉芳綻開了真心的笑容,定定的看向面前的男人,「我的父母全住在紐西蘭,這幾年為了事業打拚,我已經好久沒回去看他們了。」
室內揚起一片輕松的氣息,分離在即,她帶笑的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脆弱與心傷。
◎◎◎
要引誘他?
季采茵局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不自覺的扭絞著自己的手指來掩飾她的緊張。
「我今天要去住你家。」稍早之前,她向嚴盛勛提起這件事,下定決心要豁出去了,听從李湘玲出的搜主意要主動引誘他,讓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學八點檔的連續劇一樣,尋死尋活的逼男主角負起責任,這樣他就不會去娶別的女人了。
也許是她的神情從來不曾如此正式嚴肅吧,只見嚴盛勛古怪的瞥了她一眼,「當然好。」
這就是她現在置身在他屋里的原因,但季采茵緊張的腦筋一片主白,連自己怎麼坐上他的車,怎麼進到屋內的都記不起來,途中他曾問過她一些話,但她心不在焉的根本不曉得他說了些什麼,只隨便敷衍兩句交差。
「怎麼了?」厚實的嗓音在身邊突然響起,嚇了她好大一跳。
「沒……沒什麼。」她退離一步,看著嚴盛勛拿了一杯果汁來給她,坐上她身邊的位置。
「在想什麼?」他發現她今晚老是心不在焉的,就連他走過來都沒有發現。
「沒有呀。」她吞下好大一口果汁,緊張的笑笑。
嚴盛勛沒有點破她演技極爛的謊言,浮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專注于螢光幕上。
時間過沒多久,季采菌已經開始有點坐立難安起來。
「呃……」她清了清喉嚨,強做鎮定,「你過幾天是不是要出差去大陸?」
「嗯。」他淡淡的回答,臉上並沒顯露任何特別的情緒,瞧不出端倪。
季采茵立刻垮下肩來,他真的要去大陸,去娶那個大陸新娘嗎?
「你一定要去嗎?」她乞盼的問道。
「當然。」他詫異的轉頭看她,不懂她怎會無緣無故冒出這句奇怪的話來。「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季采茵神情落寞的搖了搖頭。
他勾起了微笑伸臂將她拉近,「你是擔心我出差期間會沒人幫你準備吃的?沒人替你付賬?」
「才不是呢!」她嘟了嘟唇,怎麼把她想成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的母豬。
「那不然是什麼?」他帶著寵溺的目光低頭凝規她。
頓了頓,她抬頭仰望他,「你不要去大陸好不好?」
嚴盛勛不解的皺起眉,「為什麼?」
「大家都說……你要結婚了……」停了好半晌,她終于招供,此話問得有點兒委屈。
「你怎麼知道?」他驚訝的一挑眉。
「啊?你真的要結婚了?」季采茵受的驚嚇比他還大。
「你不高興嗎?」他笑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不高興?她當然不高興了,新娘不是她,怎麼高興得起來?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她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語調里掩不住自憐的意味。
嚴盛勛笑著摟住她,「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結婚。」
這是什麼話?因為愛她卻要和別人結婚?季采茵更覺委屈莫名。
「你怎麼了?」他仍維持一貫溫柔加寵愛的笑容,絲毫不察她心底翻騰的異樣情緒。
季采茵咬著下唇思付好半晌,冷不防的突然拉下他的頭吻住他。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許多話想問卻說不出口,沒有多久那些事情全被拋到腦後去了,心愛的人兒主動投懷送抱焉有不心動的道理?
季采茵故意往他身上磨蹭,男人是禁不起撩撥的,這是他曾說過的話,所以她相準了他這弱點猛攻,李湘玲教她要不擇手段的激起他的色心、愛心,然後是責任心。
嚴盛勛埋在她的頸項中忍不住溢出一聲粗喘,她的一雙小手居然伸人他的衣中,正不安分的游走于他的背部及胸前。
「你最好停下來……」他的聲音沙啞不已,氣息粗重而不穩。
「為什麼?你不喜歡?」她有些難為情的將臉藏進了他懷中,他不喜歡她如此主動嗎?
「我當然喜歡。」他擁緊她,安撫她些微受傷的自尊心,「但我要把初夜留給我的新婚妻子。」他深深的凝視她,話里有著濃厚的暗示意味,他要等到她正式成為他妻子的這個身分時,才教會她初嘗雲雨的美妙。
季采茵臉色黯了下來,他居然不要她?他真的決定要結婚了?
她從來不曾感到如此灰心過,難道他真的要拋棄她了?
「你不要去大陸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央求,感覺自己好像一只即將要被主人丟棄的小狽。
「別這樣,我過幾天就回來了。」他笑著揉揉她已快及眉的短發。
他回來後身旁已經有人啦,季采茵決定利用最後的幾天使盡辦法拖住他,不要讓他去見那個女人。
◎◎◎
「听說總經理真的要結婚了啊?」
「是沈玉芳嗎?」
「沒有啦!听說沈襄理大方退出,新娘另有其人。」
「咦?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哩。」
「怎麼知道老總要結婚呢?騙人的吧?」
「听說消息來源極可靠,據聞咱們老總已經和各大婚紗業者還有飯店印刷廠接洽過了,看來是真的,假不了,公司里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這回真的要死會了。」
眾人發出一陣不小的歉吁聲,仍然嘰嘰喳喳的繼續討論著。
李湘玲听著女同事們繪聲繪影的謠言大會,有些擔心的回頭看看身後的人,結果一轉頭就發現季采茵正一臉呆滯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沒事吧?」李湘玲擔憂的問,從沒著過她情豬這麼低落的樣子,看來這事對她的打擊不小。
「我不想工作了。」她氣若游絲的低語。
還好,她還以為她要說不想活了,李湘玲暗自吁了一口氣。
「打起精神來,就算失戀也不要和金錢過不去嘛。」
季采茵低頭不語,他還是到大陸去了,不管她多麼努力都動搖不了他的決定。
「听說老總這次去出差是順便幫那個大陸新娘辦手續的,過一陣子才會正式結婚,不要灰心,你還有機會的。」李湘玲沒什麼說服力的安慰道。
季采菌抿著唇,忍不住自憐自矣起來,她真的輸定了?
◎◎◎一出中正機場,才剛將車于開上高速公路,嚴盛勛立刻接到未來丈母娘打來的電話。
「采茵有沒有去找你?」電話彼端傳來李蕙蘭略嫌擔憂的聲音。
「找我?我才剛下飛機而已,采茵怎麼了?」他蹙起眉,才出國不到五天,怎麼就風雲變色了?
「我們找了她一天了,可是到處都找不到人,既然你回國了就幫我去看看。」
「我會的。」
電話被人接過去,是采茵的弟弟,「嗨!未來的姊天,我那沒神經的老姊似乎是誤會了某些事,這幾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小心點,不過你放心,她的膽子很小,不會笨的跑去自殺,你只要找到她後,帶她去吃點東西就沒事了,記得教她打通電話回家報平安,我媽在窮操心。」
嚴盛勛浮起了微笑,「我想我知道原因。」
當拔了數通電話都沒人接听時,他皺起眉,漸感不安,她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也沒去他的公寓,那會到哪兒去?
從桃園到台北的這段路,他幾乎不曾放下過電話,但彼端一直都沒有回應,倒是準丈母娘又連續打了幾通電話來詢問情況,進人市區後,他只能無奈的將電話放下,專注于路況。
提著那只輕便的行李,他準備先將一些重要文件拿回去,才剛踏出電梯,立刻就看見他的公寓門前正蜷曲著一團人影。
「采茵?」大伙兒都快找翻了,她居然蹲在這兒?
季采茵緩緩抬起頭來,凌亂的短發映襯著她迷惘的小臉。
「為什麼不進屋去?」他輕問。
認出了來人,狎不及防的,她哭著撲進他懷里.「總……盛、盛勛……」
「怎麼了?」這突來的情況令他措手不及。
但她只是自顧自的哭著,根本沒听到他的話,反而有愈哭愈大聲的趨勢,迫不得已,他只好先帶她進屋再說。
他沒有安慰她,只是靜靜的抱著她,任她宣泄此刻的情緒,偶爾拍拍她,輕撫著她細柔的頭發,無言的傳達著穩定令人情賴的力量。許久之後,她才終于從他的胸前抬起頭。
「你的西裝濕了……」季采茵捧著他的外套,有些斷愧的低嗚。
嚴盛勛低頭瞥了一眼被淚水毀掉的名貴衣服,不發一語的月兌了下來丟到一旁。
「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他定定的瞅著她,水女敕的粉頰上猶帶著兩道淚痕。
季采茵吸吸鼻子,哭得眼楮紅紅的,「你……你要結婚了……」
「嗯,然後呢?」他姚眉反問。
「什麼然後?你都要結婚了,你還這樣問我。」她覺得好驚訝更覺委屈。
「我結婚你為什麼要哭?」他好笑的問,「你別告訴我你是喜極而泣。」
「什麼喜極而泣?都這個節骨眼了,你居然還取笑我。」她扁著嘴,可憐兮兮的說。
「那你哭什麼?應該高興不是嗎?」他溫柔的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為什麼要高興?」她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你……你要娶的是別人。」好過分,看她哭得這樣傷心,他居然還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嚴盛勛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別人了?」他的聲音里充滿無奈。
「咦?」她愣了愣,呆呆的盯著他良久,「可是……可是她們都說你要娶的是別人……」
「她們?」他挑眉,「別人說的你就信,我說的你就不信?」
「可……可是……」大家都這樣說嘛,眾人七嘴八舌,謠言听多了就覺得是真的。
「我說過我的妻子人選只有你一個,你老是不相信。」他忍不住想罵這個沒神經的笨女人。
「咦?好像……有吧。」她訥訥的承認。
「當然有了,我已經不曉得說過幾次了,笨蛋。」他捏捏她的鼻子以示懲罰。
「真的是這樣嗎?」她還無法完全反應過來,整個人仍處在兩種極端的沖擊中。
「你還敢懷疑?」他佯裝不悅的板起臉。
「那喜宴?婚紗……」
「娶你!」他揚開笑容。
「我?」她怔怔的指著自己,「是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
「可是……」頓了頓,知道一切全是誤會一場,所有威脅解除後,季采茵又開始猶豫起來,此刻眼前的一切充滿了不確定感,她對那即將成為事實的未來感到有些不安。
「真的要結婚嗎?」她遲疑的自問也問他,抬眼偷覷他俊毅的面孔。
這回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擺出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面孔,只是溫柔的輕蹙眉,半強迫性的要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害怕和我結婚?」
「不是你的關系。」她搖搖頭。
「那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他耐心的誘哄著。
「我……我只是覺得太早了……」
「那不然你計畫要幾歲談婚姻?」
她努力的思考了好半晌,最後只能苦惱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難不成你真的想同居一輩子不結婚?」他無奈的嘆息,「我們目前也算是處于半同居狀態,婚姻生活大批如此,只是多了道程序,顯得較為嚴肅,你何必這麼排斥?」
「可是,結婚後要背負的責任比較重大,而且是兩個家族的事,又不是只有我們兩人說好就算的。」
「我的父母都很開通明理,結婚後他們也不會來干涉我的婚姻生活,這點不用擔心,而你家那邊……」他笑了笑,「我想情況很明顯,他們都很滿意我,你毋需煩惱,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早知道爸媽已把他視為金龜婿了,巴不得他們兩人早點結婚好「安享」晚年,還怕他跑掉,一天到晚耳提面命叫她要小心看管,季采茵忍不住嘟了嘟唇。
「可是,我還是……」她欲盲又止,心里總覺不安。
他吁出一口縱容又無奈的嘆息,捧起她的小臉,「你是怕婚後會失去自由?會失去單身時所擁有的一切?」
季采茵想了一會兒,隨即睜亮眼,「你怎麼知道的?」她一直想不到適合的字眼來形容心底的感覺,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確切的把她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好厲害,什麼事都隱瞞不了他。
嚴盛勛寵溺的笑笑,神色認真的看著她,「我並不希望你為婚姻犧牲些什麼,也不要求你婚後立刻懷孕生孩子,婚姻生活若有一方過得不快樂,或必須靠互相犧牲來配合對方,那都不叫婚姻。」他抬手輕撫她粉女敕的臉頰,「我知道你還很年輕,心性未定,孩子過幾年再生就可以了,我會等到你有心理準備成為母親的那一天,如果你不願意,孩子有沒有都無所謂,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我……」沒想到他居然肯給她這麼大的自由空間,讓她感動得無以言喻。
「也許我們會有爭吵,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但我希望和我牽手度過下半輩子的人是你。」
季采茵咬住下唇,情不自禁的環臂抱住了他,「這是你說的喔!」她的聲音里有掩藏不住的笑意與滿足。
「當然。」他笑著揉揉她黑亮的俏麗短發。
「我要愛定你了,你不可以再收回承諾。」她埋在他的胸前低語,全身充斥濃濃的幸福感,快樂得好似身處天堂般。
「到現在你還不確定自己愛我嗎?」
她不滿的呶起嘴,「之前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害我白哭一場,浪費一缸眼淚,以為你真的要和別人結婚了。」
「我說我愛你,你總是不相信,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只好讓你自己去體驗了。」他笑得好狡猾。
「過分,居然捉弄我。」她瞪眼,氣不過的捶他一拳。
「沒過門就打老公,該好好教訓一下。」話尾剛落,他已經覆上她的唇。
就在兩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際,電話卻在此時不識趣的響起。
「應該是你媽。」他從相接的唇瓣中偷空說道,好不容易,他才終于放開她,讓她去接電話。
但季采茵剛拿起話筒,對方恰好掛斷了。
「你弟教我找到你後,帶你去吃點東西就沒事了。」他笑著看她走回自己身邊。
「你已經欠我好幾餐了,怎麼算得清?」她不滿的戳他。
他忍不住笑出聲,伸臂拉過她.對上她的眼,「既然算不清,我就認命當你一輩子的長期飯票好了。」
「長期飯票?」她綻開笑容,這回主動仰高頭迎上他的唇。
他沒有拒絕,那兩片紅灩的唇甜美而誘人,軟玉溫香在抱焉能不動心?
室內的激情溫度正急速竄升,粗重的氣息中夾雜著細細的嬌喘,理智與情感正做著痛苦的拉鋸戰,電話鈴聲又在此時惱人的響起,像不客氣的要分開兩人。
「有沒有考慮把婚禮提前?」
窗外的驕陽躲進了雲層後,整個城市沉浸在午後的優閑時光中,而屋內的某一隅,煎熬仍在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