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廁所不僅是女人補妝長舌的地方,連男人也都在此「泄洪」兼八卦。
陸仲森抱臂倚著廁所門,听門外兩個八卦男自以為隱密的聊天。一般來說,他對這些嫉妒兼無聊下的謠言產物不感興趣——不過當他是謠言的主角時除外。
某A︰「亞力斯,如果不是經常陪你上酒家的話,我還以為你是個gay呢!」
亞力斯︰「肯,你放心,就算我是個gay,水準也還是有,不會饑不擇食地去雞奸你!」
陸仲森听出「亞力斯」是今晚對他滿招呼的一位同學會主辦人,至於「肯」,他就听不出來是誰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專科時代臨時插班進來的他原本就跟所有的同學不熟,彼此畢業十多年不曾聯絡—」次同學會的主辦人會寄邀請函給他,他也很驚訝;更驚訝的是,他居然會無聊到決定來參加!
肯︰「我?我知道自己你還看不上,看你今晚對陸仲森這股巴結勁,我擔心的是你會系上蝴蝶結,把自己當禮物送上陸仲森的床,小心不保啊,」
說到這,肯終於流露出他不屑的話意。
他不屑,他還想吐呢,陸仲森火氣悶燒地暗忖。
亞力斯的語調得意洋洋。「如果陸仲森想要的話,我是不介意啦!你知道嗎?現在外面傳言,陸大凱子的分手費是一百萬呢!」
肯的語氣充滿訕笑。「幾次一百萬,你這只「鴨」還真貴!」
陸仲森在門後頭听得胃酸直攪。他們也太看得起他了,他還願付一百萬,只求亞力斯別來找他呢!
亞力斯︰「要我當「鴨」,代價可不止」百萬。憑陸大凱子的敗家,在他身上撈個幾億油水,他也不痛不癢。」
門後頭的陸仲森,都可以感受到亞力斯那股得意勁了。
提到幾億,肯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你當陸仲森真蠢到任你宰割啊?」
亞力斯冷笑連連。「哼哼,要不然你以為我今天對那只呆鵝逢迎巴結的,為的是什麼?當然我也不會傻得以為陸大呆子會找我上床,不過只要留給他一個印象,有機會帶他到好玩的地方玩玩,等嘗到甜頭,陸大凱子還不對我言听計從嗎?一旦跟在他身邊,以他的阿斗樣,錢流到哪去他哪會去查呀!」
肯卻恥笑地潑他計畫一盆冷水「你以為你想撈油水就有油水好撈啊?你當陸仲森真有這麼大的權勢啊?他家雖然是台灣前幾名的財團,可是他在兄弟間排行第三,而且以他的只會吃喝玩樂,你以為他老爸真放心把公司交給他?」
亞力斯︰「肯,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同時畢業,我已經干到副理,你卻還在做你的小主任?不是因為我比你聰明、比你會拍馬屁,而是因為我消息比你靈通!陸仲森雖然在家排行老三,但是老大和老二早被他老爹外放驅逐啦。你想想,要不是算把集團傳給他,他老爹干嘛只留這個兒子在身邊?」
肯仍有懷疑︰「你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麼陸仲森他爸沒把他留在身邊教,反而丟給他一家幾千萬的小建設公司,任他自生自滅?」
「障眼法!障眼法你懂不懂啊?你以為他老爸真不管他?他老爸還特地將當年一起打江山的一名老將派給他當諸葛亮呢!」
「那又怎樣?有「諸葛亮」在,公司還不是照樣虧錢。」
「就是虧錢才有機可趁呀!沒人知道陸老頭子在想什麼,陸大凱子擺明了是個阿斗嘛,不過就因為他的蠢,周遭的人才有機會混水模魚,只要我能趁這次同學會的機會接近他,讓他引薦人公司,這幾年我先在建設公司挖小錢,等他接「大陸集團」,就算我吞不下整個集團,挖幾家分公司也值得我當「鴨」了。」
陸仲森覺得他听夠了,再听下去,他來廁所不僅拉肚子,還兼反胃嘔吐!
「踫」地一聲,他推開廁所門,無視兩雙震驚發直的眼神,直走到洗手台,開水洗手。
「兩位真是好興致呀,連這臭氣沖天的地方都能聊天—不過嘛,你們應該不會覺得受不了,畢竟這地方的臭—大部分都是兩位努力出來的成果——不僅從拉,從嘴巴吐出來的更臭!」
陸仲森甩甩手,甩掉水珠,粗魯地一腳踹開門,在走出廁所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回頭,投給亞力斯一個恐怖的「媚笑」——
「亞力斯,我不排斥找你上床,也很樂意付那一百萬的分手費,前提是,你得元去變性兼隆乳!」
陸仲森徐徐地走出廁所—沒回頭地走出PUB,直到停車場他的座車前,才狠狠地一腳踹上賓士!
「少爺!」小陳嚇一大跳地從車子沖出來。
小陳是他老頭子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職位是特別助理—陸仲森則無所謂地帶著他四處玩樂。
「少爺,你是不是喝醉了?」小陳趕緊跑過來攙扶陸仲森。
陸仲森火大地甩開他。
「小陳,你跟在我身邊兩、三年了,你認為我真的是個阿斗嗎?」
是,他平常是很懶散,公司的事他很少管,反正公司有老頭子頂著,不需要他多事,但是……但是他真的給人感覺蠢到他還沒接公司,所有人就等著看他玩垮公司的笑話嗎?
「呃……」小陳疑惑地停頓。
少爺平常不是很隨和嗎?今天怎麼會突然問他這問題?
小陳的遲疑無疑是在陸仲森的火中加油,他火大地坐進駕駛座二算了!你不用說了!你的態度已經「說」得夠多了,」
他真的是蠢!蠢到以為小陳會對付他薪水的他說實話!小陳的支吾、遲疑,已經代替了他說不出口的話。
他說了什麼嗎?一頭霧水的小陳坐到副駕駛座。「少爺,車子——」
「你放心,我再蠢,還不至於蠢到連車子都不會開!」陸仲森話才說完,車子即飛也似的沖出去。
「……少爺……您……開得……太快了……」
陸仲森恍若未聞,依舊將油門踩到底。「怕什麼!車子是我在開,出了事也是我負責!」
所以他才怕呀!少爺出了事,他沒法子跟老董事長交代呀!小陳的冷汗似小溪。
車上電子時鐘顯示此刻已是十一點了,車流量似乎也很配合地比平常少,空敞的街道讓陸仲森痛快地飆了好一陣了。平常慵懶的個性沉澱了他的怒火,他終於松開油門,將車子回復到正常車速。
右瞄小陳松口大氣的表情,陸仲森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怎樣?我還沒無能到撞死別人,還是把自己撞死的地步吧?」
見少爺似乎回復了平常風趣的個性,小陳小心翼翼地開口︰「少爺,我看車子還是我來開好了,畢竟你是老板,車子當然是我們領薪水的人開。」剛才那一陣狂飆,已經甩掉了陸仲森的怒火,現在再看小陳悄悄吞日水的神情,他終於肯好心地放過小陳。「好吧,免得你又在老頭子面前記上一條。」
「少爺,我沒有——」
陸仲森大笑地騰出一手拍拍小陳的肩膀,打斷他焦急的辯解—邊將車子駛出外線道,準備靠邊停車,和小陳互換座位。「哈哈……小陳,你別死板到連我跟你開玩笑——」
「吱——」尖銳的煞車聲響在街道上,掩蓋了下一秒的撞擊聲。不過車內的兩個人都明顯感覺到車子被撞得晃動了一下。
車內的兩個人互看一眼,下一刻立刻急忙地沖下車去看那個突然從巷子間沖出「被他們撞的冒失鬼。
「我有踩煞車!雖然我在跟你說話,可是我的眼楮是看前面的,一看到他的影了,我一止刻就踩煞車了!」不容人誤解,陸仲森先提出聲明。
只是小陳擔心的是別的他擔心的是丑聞!如果讓記者發現少爺的座車撞傷人—而且開車的人是少爺,恐怕就算人沒事,都會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寫成出人命來了。
「少爺,我看待會警察來了,就說是我開的車吧。」大陸集團多的是律師,保他沒事。
陸仲森的臉整個下沉。「我說了,我有踩住煞車!我沒撞上他!是他撞上我已經停下來的車!」
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他白痴到管家公司,公司會倒;分到遺產,遺產會敗光;開車子,會撞死人;喝開水,會嗆死自己了?
小陳心慌得哪還顧得了陸仲森的心情,他一心只想盡量壓低事情的爆發性。「少爺,你別跟我爭了,這件事就讓我來處理吧!還是,你先坐計程車回家?」
少爺離開現場,那些」記者大人也就不會發現事情的真相了。
眼見周遭的人都將他視為無行為能力的白痴,更讓陸仲森傲氣更盛二不用了!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真有什麼事,我會負全責!」陸仲森怎會不知道小陳的心思,不過時效上也的確如小陳建意的。
陸仲森不再論。「你開車!」
陸仲森匆匆地扶起陌生女人的頭,確定女人沒有明顯外傷或骨折後,一把抱起女人,進人車子後座。
小陳更是不敢耽擱地飛奔到駕駛座,將車子火速地駛離「案發現場」。
陸仲森輕輕地將女人平放在後座,撥開她臉上的雜亂發絲,觀察這個害他的無能再添一筆的冒失女子。
如果有人浪漫到想將這場車禍如小說、電視劇情節般幻想出一段愛情故事,陸仲森絕會不留情地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五分鐘!因為與他平常交往的艷麗女人相效,眼下女人長相平凡、五官平凡、穿著平凡、身材平凡!
事實上,此刻讓陸仲森皺眉的就是,如果老天爺非得這麼玩他,至少也給他一個美麗的女人,來段羅曼史補償他才是吧?
見少爺一副鐵了心的表情,小陳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希望那人平安無事。
只是一見那人躺的位置,小陳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陸仲森繞過車頭,也倒抽一口氣。那名冒失鬼明顯的是個女人,躺在地上的身軀攤成一團,頭部則巧得不能再巧地位在前輪旁邊——若是再差個兩公分,腦漿迸射的場面可能就會上演。
這個時候誰撞誰都無所謂了。
陸仲森心里懊惱自己的莽撞差點害死一個人;而小陳腦中想的全是報紙的頭條。
「小陳,打電話叫救護車!」陸仲森小心翼翼地檢查受傷者是否有明顯的外傷,準備先行急救。
救護車!那不就一切全完了?小陳急中生智︰「少爺,我們自己的醫院就在這附近,與其叫救護車,不如我們直接把這個女人送到我們的醫院,時間比較快,少爺也可以叫他們好好地治療這個女人。」
最重要的是,送到自己的醫院,那些狗仔記者就不會咬到這件事!沒有讓陸仲森想太多的時間,小陳已將車子緊急煞車在自家醫院的急診室門口。里面的醫護人員效率特佳地在听到煞車聲後,立刻推出一張病床,不容陸仲森多想地將女人抬放到病床上,推離陸仲森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