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蛹 第一章
作者︰凌熙

「‘刈天恨月劍譜’?那不是早已失傳了嗎?」一名俊酷男子冷然的擦拭著愛劍,偶爾才抽空瞄一眼在一旁白發蒼蒼卻總是精力旺盛過頭的師父。

「嗯,的確是失傳很久了。」靈仙人微笑看著愛徒手上那把名劍,語氣中有著賣關子的意味。

「您打听到了?」聿靈楓不疾不徐的問,早看透了他的意圖。

他這位師父總是會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兒,也總愛派他去取些他想要又買不到的東西,而刈天恨月劍譜可能就是他接下來要去找的東西了。

「不愧是楓兒,真讓你給說中了,為師打算讓你去將那劍譜給找出帶回來。」

靈仙人愉悅的看著愛徒,所有徒兒當中,楓兒是最听他話的一個,當然也就不怕他會拒絕。

「又要?」他實在是不太想再去幫師父找東西了,光是他自小所學的劍法、拳法就多達七種,這還不包括不精的那些,甚至還有一大堆武功秘笈全被他給扔在一旁,再練下去不走火入魔才怪。

「這……多多益善,多個劍譜讓師父開心開心不好嗎?」靈仙人笑得有些勉強,也知道徒兒心里在想些什麼。

「咱們堆在書房里的那些武功秘笈夠培養出十個以上的武林盟主了。」問題是他有這麼多徒弟嗎?

他老人家的五位徒兒當中就只有他和赴靈習武,另外三位天真可愛的師妹們可是從未想過跟著他們練武;他們當然也不覺得有其必要,保護她們是男人的義務,只要她們將逃命的功學會便成。

「有這麼多嗎?」靈仙人皺起眉,他不覺得書房里的那幾本小書夠用,為了保護那三個不知死活的小徒兒,他有必要將另兩位習武的愛徒訓練成武林盟主。

「需要我去搬來給您過目嗎?」聿靈楓收起劍,抬眼定定的看著師父。

「不必,我知道那兒有多少。」他雖年紀一大把了,記性可不差,當然也記得自個兒曾收集了哪些東西。

「那麼,您還要徒兒去找那劍譜嗎?」聿靈楓有些無奈,而看著師父的眼底卻也同時存在著寵溺的意味。

他的師父其實是個老頑童,對他除了尊敬之外,他還把他老人家當那幾個師弟師妹一樣寵著;但也因為這樣,他老人家才會越來越無法無天,又要他去找東西回來積灰塵了。

「還是要,那可是師父找了近十年的劍譜,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了,你卻要為師放棄?」靈仙人一臉哀怨的搖搖頭,「這事兒豈是你說放棄便放棄得了的,想當初你還是個小孩時,師父說的話你可曾反駁過,每一次……」

聿靈楓無聲的嘆口氣,知道師父又要說些陳年往事來逼他就範了,他老人家又不是不了解他的個性,只要他堅定的表示要他下山去找,他是一定會去的;雖然會唆幾句,最後還不是會听他的話,他實在不必再繼續說那些百年前的事兒,他听到都會背了。

「您是怎麼知道刈天恨月劍譜尚在人間的?」他老人家每次下山都是去打听這些事兒嗎?

「山人自有妙計。」

師父他老人家又在賣關子了,可他也不急著問,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雖然楓兒沒像其他人一樣說些「不說拉倒」之類的話,但被他這麼盯著瞧也怪不自在的。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就……」靈仙人自動招了。

可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急匆匆跑進來的姬靈給打斷了話。

「不好了,師父、楓師兄,劍兒掉下斷崖了!」

**

*「客倌,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先。」一家茶店的女侍客氣的幫眼前這位俊酷的公子倒了杯香味四溢的熱茶。

「多謝姑娘。」聿靈楓朝她點個頭,一路往北行來越走越嚴寒,的確需要這熱茶來暖暖身子。

「客倌看來不像是本地人,打算上哪兒去呢?」女侍紀寶兒臉蛋兒紅通通的,也不知是被嚴寒的天氣給凍紅的還是怎樣,看向聿靈楓的眼里有著一抹小女兒的嬌羞。

「雪行山。」他直言不諱,對姑娘家愛慕的眼光早已麻痹,他哪一次下山不是這樣的,當然習慣後也就沒有多余的感覺了。

「雪行山?公子說的可是終年寒冰籠罩的雪行山?」紀寶兒以為自己听錯了,一般人是不會想上雪行山自找穢氣的。

「正是。」那兒的確嚴寒,但要凍傷擁有一身非凡武藝的他卻不是件簡單的事兒,再加上真氣護體,要他在凜寒的雪行山待上個把月也非難事。

「公子,雪行山上除了終年寒冰籠罩之外,更是不時的刮著暴風雪,寶兒和爹親在山下這茶店里見過不少人上山,可至今還沒見過有哪個能活著下山的,你去不得呀!」上去只有死路一條。

「多謝寶兒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或許他會成為第一位活著下山的人。

紀寶兒不想看眼前這位公子去送死,自小在山下經營茶店讓她非常明白他上山後的結果,她不想看他出事。

「阿爹,您快來,這位公子要上雪行山。」看他上山的意志如此堅定,只有找見多識廣的爹親出面勸他了。

「少俠要上雪行山?」一看到這位少俠英挺俊逸的長相及不凡的氣質後,掌櫃的終于知道女兒為何那麼急著喚他。

唉,女兒也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

聿靈楓看著眼前這位老丈,心里明白他想說什麼,無非是要勸他打消上山的念頭。

「少俠可知雪行山的三寶一絕?」見他不語,紀石只得探探他知道多少。

「雪蓮、雪參、雪禾果。」一路上不少人勸他別上雪行山,他當然也听過那三寶,不過那一絕卻從未听聞。

「沒錯,但還有一絕,一個絕命毒藥……雪女。」他絕不是在跟他說笑,住在雪行山山腳下的人都知道雪行山上有個美麗絕倫、卻又致命的雪女。

雪女?

「可否請老丈說明白些?」師父只說要他上山來找練家遺孤,卻沒告訴他雪行山上有雪女的存在。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能勸他放棄送死的念頭,他當然也就義不容辭的說給他知曉。

「其實大家都只知道雪行山上的救命三寶,但真能取得那其中一寶的又有幾人?就算不被凜冽的寒氣給凍死,也會慘遭雪女殺害,勸少俠還是打消上山的念頭,除非你想死,否則最好是別上去。」

有些不信邪的人听過他的勸告後仍執意上山的,全都一去不返,出了什麼事兒可想而知。

「嗯,听說雪女美麗絕倫,只消一眼便能迷惑人心,沒有人逃得了她的迷惑,當然也就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雪行山,公子還是請三思。」紀寶兒也加入游說的行列。

是嗎?這世上真有雪女的存在?

「在下明白了,多謝老丈及姑娘的勸告,時候不早,在下該上路了。」聿靈楓放下一錠碎銀,拿起包袱及佩劍就要離開。

「公子還想上山?」在他們說了那麼多後他還不放棄?他會死的他知不知道?

聿靈楓只是微微揚起嘴角,在他們父女的目送下步出茶店,往那一片只見皚皚白雪的雪行山走去。

「阿爹,那公子還想上山是不是?他不要命了嗎?」紀寶兒擔心的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英挺身影。

「唉!他想死咱們也攔不住。」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丫頭,去準備些香燭紙錢,看在這一面之緣上,咱們就燒些紙錢讓他好上路。」

白,除了嚴寒的白色之外,還是白色。

雪行山上確實冰雪封天,尤其是正刮著暴風雪的現在,更令人感受到嚴寒的無情。

聿靈楓眯著眼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行走著,想尋找一處可暫避風雪之地,找了老半天卻仍只有白雪,越往上走越是酷寒。

走了兩日一夜後,他不禁開始懷疑師父的消息到底正不正確?這樣的山里頭會有人居住嗎?瞧這寸草不生之地,他不認為那練家遺孤真會在這兒,只怕他要白忙一場了。

突地,一個移動中的東西引起他的注意,可凝神一看,除了這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白雪外,還是白雪。

難道真如那茶店掌櫃所言,這兒有雪女?

不可能,這太教人匪夷所思,可他們卻又言之鑿鑿的要他千萬別上山,難道真的有雪女嗎?

他舉步往剛剛那好像有啥東西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他幾乎要認不清方向,在這白茫茫的雪山上,真要迷失凍死在這兒絕非難事。

為了自個兒好,他還是別管師父的命令了,趕緊回去來得實在些。

打定主意往回走,前方的雪堆里突然蹦出一個小人兒,一身白衣上又被雪花給覆蓋著,若非那一頭烏黑長發,他真認不出那是個活生生的人。

只見那背對著他的小人兒坐在雪地上吐了口長長的氣,然後撥掉身上的積雪,像是感覺到身後有什麼在注意自己似的,迅速的轉過頭……眼前的人兒教他全身一凜,幾乎說不出話來,心里不自覺的浮起那茶店姑娘所說的話。

听說雪女美麗絕倫,只消一眼便能迷惑人心,沒有人逃得了她的迷惑……那細致絕美的五官的確能迷惑住任何人,連見過不少美人的他都被眼前這水靈靈的明眸所吸引。

這樣凜寒的雪行山上對這麼個嬌小羸弱的姑娘來說應該會是絕命之地,而她會出現在這兒,難道她就是山下人所說的雪女?

「姑娘,你是……」

倏地,一道過于雪白的光掠過他眼前,他避目以雙臂擋在面前,一陣飛雪隨即朝他襲來,他迅速旋轉劍身擋下迎面而來的飛雪;待飛雪停歇,那姑娘也已消失無蹤,眼下就只有那清冷無瑕的白雪及凜冽入骨的寒氣。

一切來得突然,消失得也極為迅速,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起雪女的真實性,他在她眼里見不到她想置他于死地的企圖,反倒有著驚恐的情緒。

他讓她感到害怕?若她真的是雪女的話豈會怕他?合該是他怕她才是,而那道幾近刺目的光又是什麼?

這一切的疑團只有找著那位姑娘才能厘清,而現在他能做的就只有離開這兒。

見過他這生人後,他不覺得還能在她的地盤上找著她,可既然已確定有人生存在這兒,他就有辦法找出她。

現在就算是師父找他回去他也不願離開,為了那個謎,更為了那張絕美容顏。

**

*「客、客倌……」紀寶兒吶吶的看著剛走進來的聿靈楓,以為自個兒見鬼了,她親眼見他走上山,這會兒他是陰魂不散的要來找他們索命是不是?

「姑娘,請問這一帶可有客棧?」他啜了口熱茶,對紀寶兒驚訝的表情視若無睹。

「你沒死?」她非常驚訝。

「丫頭,不可無禮!」紀石及時出現,免得女兒再說出失禮的話。「這位少俠,你不是上山了嗎?」他沒死,他也很訝異。

「沒人規定在下不可下山吧?」大驚小敝!他既然敢上山,豈會讓自己下不了山。

「那你可有見到……」紀石試探性的詢問,心里十分好奇他是怎麼活著走下山的,他怎會沒凍死?

「有個姑娘……或許她就是你們所說的雪女。」他想再見到她,想知道在那樣的環境下她是怎麼活過來的。

「雪女……你見到了雪女卻沒事!?」怎麼可能?他……「老丈,這附近可有客棧?」他不想和他們廢話太多。

待休息個幾日後他得再上山,那張凝脂般絕美的容顏已縈繞在他心里無法抹滅,尤其是那雙明眸,除了師妹們,她是他第一個會去在意她想法的姑娘,而他不想讓她怕他。

「公子,雪女是不是一如傳言中的絕美無倫?」紀寶兒問出一直想知道的問題,若可以的話,她也想見見那美得足以迷惑人心的雪女。

「嗯。」無瑕,是她給他的感覺。

紀石父女對看了一眼,完全看不出這位公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少俠可是打算再上山?」

「你們還想勸我打消念頭?」看來他們是不太相信他能再次活著下山,但那又如何?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誰也管不了他。

「不,若少俠不嫌棄的話,小店尚有間客房。」紀石也不再多說些無益的話,他知道他勸不了眼前這位公子。

「這附近都沒客棧?」他不想和他們有太多的接觸,可這附近還真的很少民家。

「這天寒地凍的北地極少外人,當然也沒客棧了。」這也是他會選擇開茶店而非客棧的原因,會經過這兒的就只有附近的居民而已。

「既然如此,在下就叨擾了。」有個棲身之處就好,他的要求也不過如此。

「哪里,丫頭,帶這位少俠到客房休息。」看看這時辰也不會有客人了,他可以順便收店休息。

入夜後,天氣更是嚴寒,茶店里里外外全都靜寂無聲,然而廚房里卻傳來極微小的說話聲。

「阿爹,咱們這麼做真的好嗎?」

「丫頭,你心軟了是不是?」紀石瞪著女兒,「要不是他不听咱們的勸,咱們何必這麼做,如果不殺了他,他會死得更慘。」

「可也不一定呀!他和其他人不一樣,說不定他還能活著下山呢!」紀寶兒天真的看著爹親,不明白他怎麼沒想到這可能性。

「就算如此也不能饒他,若是他沒見過雪女就罷,可是……」紀石喃喃的說著,有些事是不必讓她知道的,但有些事也是必須做的。

「阿爹您在說什麼呀?」他老人家所說的話怎麼全含在嘴里,是凍著了是不?

「沒什麼,時候不早,咱們也該動手了。」他拿起磨得鋒利的刀,卻被女兒給拉住了手臂。

「阿爹,可不可以……」

「丫頭,阿爹知道你喜歡那位少俠,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要是他成了雪女的走狗怎麼辦?阿爹看得出他是個練家子,若是他回過頭來殺了村里的人你也願意?」

「可我看他不像是被雪女給迷惑的樣子。」

「他已經受迷惑了,不然你想他為何還要上山去?」真是造孽呀!那名男子不該出現在這里的。

「雪女真的這麼厲害嗎?他看來……」

「丫頭!」才不過見兩次面,怎麼女兒就被那男子給勾去了心魂,或許那名男子比雪女更為可怕。

「對不起,阿爹,但我實在是下不了手。」要她殺人比她讓人家殺還難,尤其對像是這麼個令她傾心的男子。

「你這丫頭……」他真想一棒敲醒她,「罷了,你待在這兒,阿爹自個兒去。」

他下手絕不心軟,或許對那名男子不太公平,但是為了……悄悄的挑開客房的門栓後,紀石無聲無息的來到床前,決定速戰速決的他毫不猶豫的就往床上砍下,刀一接觸到床面他立刻感到不對勁。

床上沒人!?

**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夜里的雪行山仿佛被月光給籠罩著,看來神聖不可侵犯。

聿靈楓提氣疾速的在雪地上飛馳而行,之前為了儲存足夠的體力,他是盡量不用輕功,現在他卻不想再浪費時間慢慢的在雪地上行走。

罷剛茶店掌櫃父女的對話他全听在耳里,耳力不錯的他當然也听到了掌櫃的呢喃自語,若他猜想的沒錯,雪女之說應是他傳出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阻止他人上山,但這與他何干?他是不想讓人上山取靈藥?還是怕有人會受不了嚴寒的天氣而凍死在這兒?

想來也不可能,若他只是單純的怕人凍死在這兒,他就不會想殺了他。

那掌櫃的是在怕什麼?怕雪女的報復?

突然一聲細碎聲響傳進他耳里,听來像是什麼東西掉在雪地上頭似的。

當下不及細思的他便馬上使出輕功往那聲響來處奔去,但眼前看到的不禁令他有些失望。

不是他以為的那位姑娘,只是場小雪崩罷了!

站在有些高度的崖壁前,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往上看去仍是散發著淡淡銀光的皚皚白雪;他該慶幸這樣的好天氣才是,他卻更希望此時飄些雪,當時他遇到她之際,就是正刮著大雪。

那時剛從雪堆里冒出來的她,絕美純淨得仿佛雪姬般,他記得當時的她鼻頭還有撮小小的雪花,發上也還有積雪未弄去……就在此時,面前突然落下一小撮一小撮的雪,他抬頭往上看,一個雪白的物體正從三丈高的崖上飄落下來。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將那雪白物體接住,定楮一看不禁大喜。

她又出現在他眼前了,而且這次他還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確定她的存在。

預期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出現在她身上任何一處,反倒有種騰空感,這讓她不禁好奇的睜開緊閉的美眸……「姑娘,咱們又見面了。」極少對外人露出笑容的聿靈楓此刻對她笑得溫柔極了,而且也沒打算放她下來。

「呃……」

如子夜般的黑眸瞬間盈滿恐懼,慌張的縮著身子推拒著他,擺明了寧可掉下去摔疼了身子也不願再讓眼前的男人這麼抱著。

很明顯的,她怕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樣的小泵娘會是令人害怕的雪女?簡直是無稽之談,他們是用這說法嚇退了多少人,還好他……等等,若所有人真因為害怕雪女而不敢上山,也就不會看到她,不會看到她就不會……難道那茶店掌櫃的是要保護她?若真是這樣的話,他讓所有人害怕雪女而不敢上山的作法確實合理,但為什麼?

她搖著頭費力的推拒著他,恐懼無助的神情教他一時不舍的只好輕放下她。

才一落地,她便急著想逃開他,但才剛跨出一步就跌坐在雪地上,右腳踝疼得讓她不禁低吟了聲。

「怎麼了?我看看。」他蹲在她身前撩起她的裙子就要看她的腳,卻被她給縮了回去。

她害怕得頻頻後退著,黑眸似在乞求他別再靠近她般。

他豈是那種讓人拒絕了便乖乖听話的男子,只見他一把抓住她退卻不及的腳,馬上就踫到了傷處。

「呃!」她發出個單音,完全不知道他想對她做什麼,只覺得腳踝痛得似要斷掉般。

「別怕,等會兒就不疼了。」她只是扭傷了腳,等一下他就會讓她完好如初。

疼……真的很疼,可是她怎麼也無法將腳自他手上抽離,而且他的眼神雖柔和,卻有種無法讓人拒絕的涵義在,她到底是踫上什麼樣的人?他可會傷她?

「已經沒事了,不過最好是讓你的腳休息幾天,沒事盡量別走動。」

她似懂非懂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她根本就不識得他。

正確來說,她不識得任何人。

「你听懂我說的話嗎?」

她看來好似听不懂他說的話般,水瀅瀅的靈眸里依然有著恐慌,對他,她還是無法放心。

她防備的看著眼前這個出現了兩次的人,若可以的話她想盡快逃離他,逃得遠遠的。

他第一次有想擁有一個人的沖動,想保護她,想永遠將她的純真、美麗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傷她一絲一毫。

「看來,要我丟下你是不可能的事了。」她將會是他的寶,一個最心愛的寶貝。

看他突然傾身過來,她有些害怕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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