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莊就在峰頂的天池中一座蛇島,就是那。」
鐘鐵橋才提那個狂御天可能隱身在聶家祖宅,可憐的杜寒飛就在念君半脅迫半利誘下,帶她去聶家祖宅。
此時兩人隱身在湖岸邊,遠眺湖中之島。
扁滑絕壁的孤島,像個翻倒的半圓帽聳立在波濤之中,連停靠小船接近都不易,而要橫渡這丈余寬的湖面非要有過人的輕功,更別提那陡峭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懸崖。
崖壁上潛伏著許多毒蛇,蠍子,稍有不慎就可能回天乏術,無怪乎沒人發現聶家莊,因為根本沒有人能活著攀上蛇島。
「就是那。」念君現在才明白為何自己繞完整座鬼佛山沒有任何發現,白天水氣氤氳繚繞湖面,夜一片漆黑只聞波濤拍擊著岸邊。
「嗯,我們快走吧!」扯了扯興致勃勃的她,杜寒飛緊記著鐘鐵橋的話,決不能與狂御天正面起沖突。
「干麼那麼急。」她來是想證實一下那晚和她對打的家伙會不會是狂御天。「他說不定根本不在島上。」
「沒錯。」一個陰鷙的低沉嗓音如鬼魅冒出。
念君變色的扯著杜寒飛彈跳開,她竟警覺心底落到連對方靠近了三尺內都沒有察覺,她戒慎的回頭,反手抽出背上的月牙彎刀,屏氣凝神一瞧,只見不遠處陽光扶疏的樹蔭下,聳立個高大的黑影正一步步的逼近他們。
「狂御天。」杜寒飛直覺的將念君護衛在身後。
「聶莫邪!」狂御天踩著沉穩的步伐踱上前,蒼老的白發夾雜著黑灰發,雜亂無章的披著肩,一身早已分辨不出原來顏色的長袍斗篷,破破爛爛的掛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上。
「我不是,狂前輩,你認錯人了。」杜寒飛護著念君倒退恭敬一緝,旋即壓低了聲音,「念君,你先走。」
「誰也別想走!」一把通體漆黑的劍自他背後亮出,在白熾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是聶莫邪,我是杜寒飛。」他解釋著。
披頭散發,蓬頭垢面的狂御天赤紅著雙眼直盯著他,「不可能,我說你是你就是。該死的聶莫邪納命來。」霎時,他與劍合為一體化成黑色的寒光如疾箭穿雲,射向杜寒飛周身重要穴門。
「寒飛,接著。」念君迅雷不及掩耳的將月牙彎刀仍向他。
杜寒飛心中閃過一絲困惑,她為什麼會……可是他沒有時間多想,雙手抓住刀的同時旋身一揮。
「鏘!」兩把兵刃交擊,星焰芒流迸飛四濺,刺眼的光芒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杜寒飛畢竟年輕,應敵經驗不夠又心軟的沒有使上全力,以至被這一擊震得連退十幾步。
「寒飛……該死的。」念君驚怒的嬌斥,連忙抽出另一把翡翠玉靈刀抵擋狂御天凌厲沒有停歇的致命攻勢。
「小心。」要不是突然從樹梢竄出一個人擋在他的背後,他恐怕就要掉落寒冷的湖底成落湯雞了。
刀光劍影交錯,念君絲毫不敢大意,聚精會神的面對著成名將近一甲子,已陷入瘋狂狀態的狂御天,他武功高強出神入化,這可能是她這一生最精彩的一役,稍有不慎可能就跟這世間再見。
「你們這兩個笨蛋,誰叫你們來著找死。」鐘鐵橋手拿著他成名武器鐵鎖鏈,拉著杜寒飛站穩。
「鐘叔。」杜寒飛不好意思的低頭,剛剛那一劍劈得他胸口氣血翻騰。
「去幫忙鬼丫頭吧,她一個人絕對應付不來,放手一搏吧,要不然你是肯定應付不了他。」鐘鐵橋嘆了口氣,推了他背後一把,順便運氣給他安撫他體內紊亂的氣。
「謝謝鐘叔。」杜寒飛再度掠回戰場全神貫注的和念君並肩作戰。
「沒想到你武功那麼好。」念君挑眉,狡黠的道,身子一側險險避開莫邪劍迫人的鋒芒。
「原來你早就知道?」杜寒飛苦笑。
「喂,你們兩個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閑話家常,還不給我認真一點打。」簡直找死!鐘鐵橋沒好氣地大喊。
「是!」杜寒飛和念君兩個人一刀一劍搭配得天衣無縫,仿佛事先演練過,套過招式勝過一般的雙人招式。
他們自晌午打到日落月升,其間已過不下百招,雙方都略見疲態,仍不敢松懈,原來佔優勢的狂御天已開始顯得捉襟見肘。
「啊——」
「你們要小心,到了晚上莫邪劍的魔力會增強。」鐘鐵橋示警。
「知道了。」念君打得痛快淋灕。
打從她三歲開始打架,就沒有輸過,一方面也是大家看她年幼不想落人口實,以大欺小;一方面跟她打的都讓她七分,因為她是女生,以及山寨頭目的女兒,然後在背地訕笑她不自量力。
她決計不讓人看輕,因此發奮圖強,勤練武藝,終于得到大家認同,而這時她已經打遍山寨無敵手,那時候她才十七歲。
她發現山寨里的武功滿足不了她,開始向外偷,只要能讓自己變強的武功,她都不會放過。
「狂大叔,你果然厲害。」念君體內嗜武的熱血沸騰,在一陣猛烈反擊後,她攔住杜寒飛,「你退下。」
杜寒飛一愣,看她認真的眼神中放射出堅定的光芒,他會意地點頭,「那你自己要小心,別太躁急。」
「鬼丫頭,你在搞什麼。」鐘鐵橋愕然咆哮。
「我想一個人打。」念君舉劍朝天,深呼吸的駢指劃過劍鋒,綠色的劍芒化作流星,直射向正稍作喘息的狂御天。
「你瘋了不成?」
「開始。」
她動如疾風,快如閃電,身形如行雲流水,舞劍如雨綿密的包圍在已筋疲力竭的狂御天。
「哇,這鬼丫頭哪來那麼多精力?」鐘鐵橋看傻了眼,他這才恍悟,縴細荏弱的她竟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鐘叔,我可是親身領教過。」被她揍得鼻青臉腫!
「想不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看來我真的老了。」
「鐘叔,你怎麼會老,鐘嬸可是對你滿意的面帶春色。」
「臭小子,你偷听。」
「我沒有,我只是晚上去解手無意間听到,絕不是故意要听。」杜寒飛趕緊揮著雙手澄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都是把那鬼丫頭把你帶壞。」鐘鐵橋對這一無是處,光會打架的鬼丫頭雖不太滿意,但勉強還能接受。看到有如親生孩子的杜寒飛長大,他內心寬慰不少。
杜寒飛不敢搭腔,免得兩面不討好,視線落在場中收放自如盡情揮灑武功的念君,看她真的是愛舞刀弄劍。
「見招。」
只見綠影幢幢,翡翠玉靈刀翻轉出地獄的陰森磷火纏繞的莫邪劍,鉤劍旋飛,纏繞扣鎖,直到漆黑的劍慢慢靜止不動。
狂御天勉強掙月兌後嘔出一灘血,以劍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鏘!」劍落到地上,他不支倒地。
「多謝狂大叔賜教。」念君收劍抱元守一,深吐納一口氣後一緝。
「你……」難以置信自己竟會敗在一個女娃兒手里的狂御天,氣急攻心的眼一翻昏了過去。
「好耶,鬼丫頭你真了得,看不出你那麼厲害,你剛剛那招式是出自那一門派的,我怎麼從未見過?」鐘鐵橋撫掌而笑,上前用鐵鏈將昏倒的狂御天綁緊,再將那把害人不淺的劍踢開。
「噢,那個是我融合各家劍法自創的招式,沒想到發揮得更透徹。」利落的耍了下翡翠玉靈刀,不愧是鑄劍大師代表作,念君看著刀收入鞘里,語氣輕描淡寫。「這還是我第一次使這劍招。」
「自創?」鐘鐵橋愕然。
「第一次!」杜寒飛抽口氣的低吼。
「你叫那麼大聲干麼?要比嗓門大?」念君不客氣的瞪他一眼。
「仇念君,你……」杜寒飛叫得咬牙切齒。
「我怎樣,你有意見嗎?」鼻哼了一聲,念君雙手叉腰,「你這大騙子,明明會武功,還裝遲鈍,看我笨笨的被你玩弄在股掌里,你很得意?」
「我沒有,那時我娘的……算了,我還是欠你一個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對不起。」杜寒飛深呼吸的一個彎腰行禮。
「這還差不多。」念君抬高下巴。
杜寒飛緩和火氣,好奇的探問,「是誰告訴你我會武功的?」他應該沒有在她面前泄底。
念君漫不經心的聳聳肩,取餅他手里的月牙彎刀收好,「練武之人的直覺吧,在你第一次帶我回家,我差點掉下懸崖,你只用單手就抓住我,我就起疑了,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後來得知你是聶家少主,鐘嬸給我一點提示,我就想通了。」
「那你還……」裝迷糊!
「哼,誰叫你什麼事都瞞著我,要玩大家一起玩。」
「你……」杜寒飛哭笑不得。
「怎樣,我現在手上有翡翠玉靈刀,想打架嗎?」
唇角挑起一抹賊笑,他長臂一伸,「我是想打架,不過是這個……打架方式。」用嘴。
他瘋狂的捕獲她緋紅的檀口,借著懲罰性的疑問宣泄壓抑多時的緊張和驚慌的心情,輾轉吸吮。
他放手讓她一搏的同時,在心底告訴自己要相信她,但,在一旁觀戰的恐懼凌遲著他的靈魂,事後得知這竟是她第一次使用這套劍招,讓他差點心髒停止跳動。
這不知天高地厚,任性恣意妄為的小魔女,竟大刺刺的在武林高手都殺到眼紅的狂御天面前舞大刀,萬一有什麼差池……天哪!
靶受到他勃發的怒氣和驚懼,她反手勾住他後頸,輕拂著他頸背那緊繃的肌肉,回應他熾烈令人顫栗的熱吻。
鐘鐵橋才轉身就看到這一火辣辣的場面,忙不迭的背過身,沒好氣地道︰「少爺,鬼丫頭,也拜托你們有一點節制,要親熱也挑個隱秘的地方。」也不想他年紀大,心髒受不了刺激。
杜寒飛首先回神,慌亂的拉開彼此距離,深呼了口氣,冷卻內的燥熱感,「抱歉。」
又來了!他能不能像上次那樣失控一下,像個人,不要像文質彬彬的假書生,真生疏。
念君搖搖頭,視線一溜,注意到地面漆黑的劍就是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莫邪劍,多少英雄豪杰為她而亡,忍不住好奇地走上前伸手想拾。
「別踫它。」兩個大男人同時大喝。
「干麼那麼緊張,不過是一把劍,」念君被他們的大吼嚇得手停在半空中,白了神經兮兮的他們一眼,彎下腰就要檢起劍——
「不行!」杜寒飛驚駭地暴吼。
念君一怔,來不及反應,忽然一陣風旋過她面前,她眨了下眼,地下的莫邪劍已失去了蹤影。
「少爺,萬萬不可!」鐘鐵橋臉色驟變,驚慌得喊︰「鬼丫頭,快把他手中的莫邪劍搶下。」
「為什麼?」她抬頭,只見月影朦朧下,杜寒飛背對著她,手握著莫邪劍,那高大修長的身形感覺似曾相識。
「糟了,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念君還一頭霧水。
「我擔心的是果然又發生了!」
到底什麼事?念君還沒來得及問,倏忽她背脊的汗毛倒豎,感覺後頸的肌膚一涼,千鈞一發之際,練武的本能讓她反射動作的跳開。
她翻了幾滾落地,一股撕裂的刺痛自手臂傳來,只見手臂衣服被斜斜的劃破。雪白的肌膚烙印上三寸長的血痕,再差那麼一毫厘,恐怕她就要人頭落地。
「杜寒飛,你搞什麼鬼?」她不悅的顰眉,難以置信他竟然劃傷她,這還是除了她自己練武受傷外,第一次被人弄傷!
「鬼丫頭,你要小心,他已經不是少爺了。」鐘鐵橋全身戒備,杜寒飛發現他,把目標轉向手無寸鐵的他身上。
目睹杜寒飛詭異的轉變,他麻木沒有表情的臉龐泛著死灰,直視前方的黝黑瞳孔空洞無神,而手里握著的劍,劍尖殘留著剛劃過她胳膊的血漬,很駭人驚悚的一幕,只見那殷紅的血應該自劍尖滴落,卻詭異的回流,瞬間消失在劍鋒上,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念君沒有思考的隨手將翡翠玉靈刀扔給沒有刀劍護身的鐘鐵橋,「鐘叔接著。」
鐘鐵橋抬手握住刀,驚吼,「那你呢?危險!」
「你別擔心我。」蹲的念君快如閃電的自靴中抽出劍,擋下一記寒凜噬人的突襲。
「鏘!」魚腸劍與莫邪劍交擊迸出火花,若非這上古名劍,她恐怕就要斷魂于莫邪劍下。
「那把劍……」識貨的鐘鐵橋一眼就看出那是聞名天下的魚腸劍,「沒想到古代十大名劍之一也被你弄到手。」
「鐘叔,小心應戰。」念君一個懶驢打滾,險險避開莫邪劍的劍氣,輕喘的喊道。從他攻擊的勁道和犀利無情的殺意,她茅塞頓開,那一夜她遇到的真正高手是他!「臭寒飛,你快醒醒。」
「沒用的,他不是杜寒飛了。」鐘鐵橋咬牙幫助念君擋下另一次攻擊,劍氣割傷他的臉頰。
念君趕緊接手,幫助他抵御,「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明明是杜寒飛呀!「你不是杜寒飛,你是誰?」
「聶斷魂。」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吐完這三個字後,他毫不費力的揮刀震飛了她,然後眼一翻的頹然倒地。
這是雞鳴三聲,原來是天亮了。
被震的跌坐在地的念君緩緩爬起,與鐘鐵橋面面相覷,戒慎的靠近杜寒飛,冷不防他突然直挺挺的字起身,嚇得她往後一跳。
杜寒飛渾渾噩噩的望著四周,「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哎呀,莫邪劍怎麼會在我手中,啊——血……」他嚇過度的眼一翻,竟昏了過去。
不會吧?前後判若兩人。
念君簡直看傻了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聶斷魂又是何方神聖?
「一切等回去後,我再跟你解釋。」鐘鐵橋長嘆一口氣,一手扛起一個男人還游刃有余,「走吧。」
念君點點頭,遲疑的不知該不該撿起那把莫邪劍。
「放心吧,天亮了就沒關系。」鐘鐵橋回頭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活象驚弓之鳥,驚懼又遲疑的模樣,可是他笑不出來。
因為這把劍真的很恐怖!
*
莫邪劍外表看起來平淡無奇,通體漆黑如寒墨,可是卻能過攝人魂魄,控制人的心神,誘惑人拿起它,驅使人不由自主地為它去殺人,如果落到武功差一點的人手里還好,若是落到像杜寒飛這樣的人手里,只怕天下冤魂會讓地獄爆滿。
「為什麼這把劍會這樣?」
「因為這把劍是用人的血鑄成。」
「人血,誰的血?」申吟聲打斷了念君的問話,她回過頭看著床榻上的杜寒飛,「終于醒了。」
寂靜的風聲吹來詭異的回音盤旋在他耳邊,躺在榻上的他猛地強坐起身,驚吼一聲,「別過來。」
「少爺,你快醒醒,你在做惡夢。」
「惡夢」二字一傳入他腦中,杜寒飛睜開重逾千斤的眼皮,映入眼簾時熟悉的床榻,「這里是……我怎麼會在床上?我記得……我的頭好痛。」抱著快爆裂的腦袋,他感覺萬蟻在腦中鑽洞。
「看吧,這就是後遺癥,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後頭痛得要命。」鐘鐵橋沒同情心的道。「告訴你多少次,沒事別去踫莫邪劍你就是不听,那劍不是你能踫的!」
「那上次他怎麼拿到劍?」她沒忘曾跟他激戰了一晚。
「那次他回聶家祖宅找鑄鐵工具,無意中看到劍就拿到手里把玩,要不是我發現的早,後果不堪設想。」鐘鐵橋搖搖頭嘆了口氣,「後來我把劍送回聶家祖宅,藏到劍爐底下的石板地底,本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沒想到還是被狂御天給發現。」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听不懂,莫邪劍不是在聶家祖宅嗎?怎麼被狂御天發現了?那可不得了,在死傷災害擴大之前,我們必須快點去制止。」杜寒飛翻身要下床。
「少爺,這點你可以放心,狂御天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我把他關在石牢里,暫時不會有什麼危害。少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好好睡一覺。」鐘鐵橋看了念君一眼,「他交給你照顧了。」他轉身離去。
待門關上後,念君回身瞄了瞄臉色還是不太好的杜寒飛,遲疑的低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你的手臂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是誰做的?」乍見她手臂上纏繞的繃帶滲出刺目的血,他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
「問你呀!」她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問我?為什麼要問我?」
「你渴不渴?」她轉身拿起花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端到床邊。
「謝謝。」他伸出手要接。
「誰是給你喝的。」她一仰而盡。
他苦笑,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你今天好象不太高興,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我怎麼感責備一個記憶喪失的混蛋呢!」也難怪她跟他第一次在鬼佛山對戰的事,他完全都沒有印象。
「這混蛋該不是說我吧?」杜寒飛咽了咽口水。
「這個時候你就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遇到愛情就像白痴,非要她主動,拜托,她是姑娘家耶,好歹也要保留一點矜持和顏面。她可不像痴君為了吃身家皆可拋,也沒夢君看到帥男就口水直流跟人跑。
「算了,我問你,你記不記得聶斷魂這個人?」
「他是誰?」杜寒飛擰眉想一下,從她口中听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令他胸口郁悶,「他該不會就是你的對象?」
「什麼對象?」他在胡說什麼?
「你的結婚對象啊!你就是為了他,不願意嫁給我不是嗎?」他渾然未覺自己口氣有多酸。
「天呀!那個名字我也是昨……關你什麼事,我想嫁誰就嫁誰,你管得著嗎?」干麼跟他老實說呀!讓他抱桶醋喝死算了。
臉煞黑的杜寒飛失去冷靜的咆哮︰「誰說我管不著,你已經是我的人,不許你跟別的男人。」
一團甜滋滋的蜜糖在胸口融化,她表面故作訝異,「你憑什麼?」
「就憑這個。」大手一撈,他拉她入懷並穩住她。
念君故作驚嚇得張大了眼,嘴角彎著抹狐狸的賊笑泄漏她的狡黠,她沒有抗拒的偎在他懷抱,與他唇舌嬉戲。
「你這小魔女。」他沙啞低嘆。察覺到再次被她戲弄了,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後悔,他早該將她緊摟在懷中。
他加深了兩個人的吻,意識到她的小手正調皮的把玩他的腰帶,順著他儒袍大腿內側邊敞開的衣擺滑了進去,手指在他褲腰流連忘返,頓時,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脈僨張。
「你不怕我是別有所圖才接近你?」她柔媚一笑,小手肆無忌憚的溜進他褲子里,觸踫他熾熱的肌膚。
他倒抽一口氣,熾熱的雙瞳里冒這兩團欲火,束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緊,從喉頭迸出的低吼。
「不管你是不是為了聶家的鑄劍術才跟著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為了刀劍而賣身,這輩子你只能屬于我。」
他伸長手臂一勾,挑下流蘇緊系著的綺羅帳,遮住滿室春光,依然擋不住兩具絞纏的胴體所引燃得沸騰激情,申吟和喘息聲釋放出的氤氳,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