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裊裊,熱騰騰的蒸氣盤旋在屋頂,就像是深山雲海繚繞,伸手不見五指,濃郁嗆人的藥氣自屋內的爐灶里散發出來。
屋子中央放了一個大鐵鍋懸吊在空中——
「吳三,火候不夠,加一點柴火。」華懷琰置身在雲霧中,揮汗如雨的用長柄杓子攪動鍋爐里的藥汁,「侯五,把剩下的藥材磨碎放進鍋里,一根藥草草屑都不可以遺漏。」
他一邊說著一邊專注著鍋爐里的綠糊狀湯汁,等到湯沸騰了,黑綠色濃湯表面滾燙的冒泡,將湯面浮著一層白色綠粉狀的泡沫舀起放入碗里,一滿鍋的藥草僅搜集了半碗的藥。
「吳三,可以把火熄了,換陶鍋放上爐灶。」不同藥性的草藥用不同的鍋子,這樣可以避免藥里的陰陽五行少了一味。
華懷琰捧著裝滿藥的碗遞給身邊隨從,「童七,拿這碗藥給海棠。」這是針對九陰絕脈的體質所配制的。
「是。」他沒有接過。
「怎麼還不去,有問題嗎?」看童七還站在門口,他眼楮眯起成一道縫,「海棠人呢?」
「她……她出去了。」童七囁嚅道。
「誰準她出去的?」華懷琰撫著藥湯的碗,試圖以內力不讓湯的溫度散去,冷冰冰的睨著他。
「這……她說是你。」他心虛的低下頭。
「童七,你腦袋里是腐爛生蛆嗎?怎麼會連個蠢女人隨口說說的都信?」華懷琰一臉陰驚,令人不寒而慄。
童七心急如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海棠去哪游街了?還不快點回來!他快被師父叮得滿頭包。
「去把她找回來。」
「好,我馬上去。」童七點頭如搗蒜,邊退邊陪笑……
「回來。」冷不防的,華懷琰喊住他,「不用去了。」陰沉的邃眸掠過一抹釋懷的光芒,表面上仍是酷得像冰。
童七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因為熟悉的腳步聲迅速的接近。
「我回來了。」海棠人末到,聲先到。
華懷琰從容的打開門扉。
她沒留神是誰幫她開的門,急急忙忙的跑進屋,「我帶熱騰騰的包子回來了。」興奮的小臉染上了紅暈,額頭上滲出一兩顆香汗,看得出她是一路捧著包子跑回來的。
「你們都在這呀,太好了,省得我跑一趟。」她微喘的道,「來來來,我幫你們要的東西買回來了。」
童七努了努嘴,試圖給這大腦遲鈍、少根筋的女人打暗號。
「童七,這是你說的隔壁巷口三十年老字號王老爹的紅豆包子,人真多,害我排了很久的隊伍才買到。」沒有看見他打的暗號,海棠兀自興奮的說著,「我還多買了幾個分大家。」
「咳咳……」
「童七,你喉嚨不舒服嗎?」她抬起眼問。
他連忙搖頭,哭喪著臉。
海棠忙不迭的拿出油紙包里熱騰騰的包子,「這是你的紅豆包子,還有侯五的芝麻包子……咦,侯五也在這,剛好,這給你,拿去,別客氣。」她大方的上前將包子塞到他手里。
童七和侯五垮著臉接過包子,大氣不敢喘一聲,努力的使眼色。
「你們怎麼啦,眼楮抽筋了嗎?」
他們快被她打敗了!童七和侯五幾乎要翻白眼。
「有沒有我的?」陰森的話自齒縫進出。
「吳三,你也想要呀?」海棠以為是正在燒柴的吳三開口。
吳三驚惶失措的揮舞雙手,小聲提醒著,「海棠,華大夫找你。」他暗中指了指她身後。
「吳三,謝謝你提醒我。時候還早,他那種人忙起來六親不認,不會那麼快發現我不在的。」
「是嗎?」這蠢女人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等我分完包子後會去找他。」海棠數著油紙里的包子看還剩幾個。一、二、三……應該還夠分,如果不夠,華懷琰就不用給他了。
「你的手怎麼回事?」不經意的掃見她手背上紅腫了一大片丑陋的疤,像是被熱水燙到的痕跡。
「沒什麼啦,不小心弄到的,你們慢吃,我先去發發……啊啊啊。」海棠一旋身,抬起頭,話打在舌尖,震驚的叫聲進出喉嚨,身體猝然僵硬,心涼了半截。
他怎麼在這?
童七等人真的不忍看的別開了臉。
「發什麼?」華懷琰似笑非笑的問。
「沒什麼。」海棠機警的迅速將東西藏到背後,處變不驚的皮笑肉不笑,「華大夫,你找我?」她冷汗涔涔,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出門就被抓包。
「你的手——」他話沒說完被驚惶失措的她打斷。
「我背後什麼也沒有藏。」
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童七三個人都不禁要翻白眼。沒看過那麼白痴的女人。
「給我伸出來。」華懷琰一字一句的咬牙。他手中花了一個早上熬制的湯藥都冷掉了。將碗遞給童七,他一步步的逼近她。
懊死的,給她一激居然忘了該拿藥給她試喝,而今那藥冷掉了,效果必然打了折掃。
海棠伸出一只手。
「不是這一只。」
她戰戰兢兢的伸出另外一只手。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還是別忤逆他,免得怎麼死都不知道。
華懷琰快如閃電的扣住她的手腕翻面,兩道濃眉打了死結,冰冷的道︰「你,給我出來。」他不由分說的一把揪出她到門外。
「師父好像氣得不輕。」吳三嘆了口氣,剛剛真的為她捏了把冷汗。
「不會啦,師父平常就脾氣不太好,頂多吼吼人就算。」童七嘻皮笑臉的說,看了自己一手包子一手藥,他放下藥,大口咬包子。
侯五補道︰「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從海棠來了之後,師父變得不太一樣,他臉上的表情好像豐富了許多。」
「我也有同感。」吳三點頭附和。
「經你們這麼說,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想起了那震耳欲聾的狂笑,那是童七第一次听到師父大笑。
「你們說,海棠會不會變成我們的師母?」
「那麼笨的女人。」
「她還比我小。」
三個人有志一同的搖頭。
「痛痛痛……你輕一點。」海棠被他粗魯的一路拖著走,穿過長廊直到他的書房,他才放開她。
「說,你手上的傷哪來的?」關上門後,華懷琰轉身面對她,深沉的黑眸陰沉懾人,透著危險的火光。
海棠猛然驚覺她居然忘了隱藏手背上的灼傷,驚慌的藏到袖里。
「那個……」她惴惴不安的低語,「是不小心跌倒的。」
「別讓我問第二次,那是怎麼回事?」音量慢慢的拔高,沒有表情的一張臉看起來有些駭怖。
海棠背脊竄過一陣寒意,吞咽下喉中的戰慄,「真的……好咩,是路上看到小男孩被熱油燙到——」她話沒說完就被打雷的咆哮給轟掉。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許你用那種能力!」壓抑著刻板的音調不知覺中變成吼聲。憤怒席卷了他的冷靜,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控,只覺得胸腔內累積著悶氣找不到出口爆開。
「可是他好痛……」
「那你就不會痛嗎?」他再下一記雷劈。
「我是大人呀,小孩子沒有我身體強壯,他的手整個都起水泡了,皮破肉綻的痛暈過去,我看了當然不忍心,所以就……」
這還是海棠第一次看他如此暴怒。她又沒做錯什麼,而且身體是她的,她要怎麼做都與他無關,何況他說過他不在乎她,她只是試藥人。
華懷琰額頭青筋暴凸,氣得全身顫抖,氣過頭險些岔了氣,「你……」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
真不知說她樂觀,還是愚蠢,為了救不相干的人而甘願犧牲身體,將別人的傷痛轉移到自己身上,這種人不是笨蛋是什麼?而他從沒遇到過像她這樣的笨蛋,他心口悸動了下的發熱。
「我可以把你這態度解讀為你在擔心我嗎?」她如履薄冰的低問,胸口泛著溫暖的熱流。
「住口,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你這沒大腦的女人要是不小心……該死的!」月兌口而出的話讓他懊惱的低咒。
海棠嫣然一笑。「放心,我不會讓人發現的。」就算他只當她是試藥人,但是凶惡口氣隱藏不住的關心,在她小小的心靈點燃希望的火光。
或許,她還是可以有希望……
深呼吸的冷靜下來,面覆寒霜的華懷琰嚴聲厲斥,「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你出醫館,做任何事都必須向我報備。」
一出門就給他惹麻煩,莽撞沖動的她叫人放心不下,就怕要是給人發現她的特殊體質,她會被人抓起來研究,甚至被當成妖怪……某種意念閃過腦海,他胸口突然一陣扭絞的悶痛。剛剛那種感覺是什麼?好像心髒硬生生的被刨開撕裂。
專制!「哪有這樣的。」海棠鼓起嘴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是我養的試藥人,我說的話,你沒有說不的權利。」華懷琰沒有表情的寒著臉道。
他的話當頭給她一桶冰水,她眼神一黯,「我知道了。」不用每次提醒她。
海棠胸口的火苗被澆滅了。
也罷,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既然他心里無她,她又何必留戀?等完成義父的遺願後,她就會離開這。
「包子拿出來。」
「什麼?」
「包子。」肚子發出空鳴,他想會是肚子餓引起的心絞痛。
「沒……當然有你的。」海棠趕緊奉上包子。誰叫他是這里的老大,她只是個被雇請的藥人。
「好了,可以出去了。」香味撲鼻,立刻引發他饑腸轆轆,他想起從早上煉藥就忘了進食。
「可是……」她都沒有吃到。
「有意見?」
「沒。」她哀怨的看他一口一個的吃著。
「還有事嗎?」嗯,還不錯吃。
「沒事了。」海棠依依不舍的轉身離去,哀悼她的包子。
看她含怨又氣惱的目送包子的神情,華懷琰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一掃一早心情不好的陰霾。
「好痛。」
回到了房里,海棠小心避開手背上的燙傷,褪下被汗濕透的衣服,但還是不小心讓衣服摩擦到傷口而悶哼了聲。
枉費她辛苦跑出去買了包子,卻一個也沒吃到。
可惡的華懷琰,就算他跟夢中情人長得同張臉,可脾氣那麼不好,陰陽怪氣的,難怪上官迎月不選他。
海棠邊穿衣服邊叨叨絮絮的念著,「動不動擺大便臉,活像我欠他債,我是受雇于他,我也是有付出勞力,又不是賣身給他,他以為他是天皇老子呀,還不是那張臉可以看,要不是他長得像……啊。」猝然轉身,她驚抽口氣,映入眼簾如背後靈的他氣定神閑的站著,也不知道進來多久,看了多少……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華懷琰皮笑肉不笑的說。她會喜歡他,也是因為跟她夢中人一樣這張皮相,不知怎麼地,想到這,他心口兜著一股郁悶之氣。
「你……你怎麼進來?」
「走進來。」需要那麼大驚小敝嗎?
啊,她衣服還沒穿好!海棠猛然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發出尖叫的跳上床榻,拉扯下雲帳緊揪在領口,探出惱羞成怒的小臉。
「我還在穿衣服耶!」她心兒卜通卜通的跳。
「我看到啦。」
「你……你不會回避一下嗎?」她感覺兩頰熱辣,便顧不得手痛的趕緊放下雲帳,在床榻上迅速著衣。
「看都看過了,也沒什麼好看的,有需要回避嗎?」華懷琰冷嘲道。沒大腦的女人他看多了。
「你……」他諷刺的話令她臉色一青一白。
他就算不當她是女人,至少也應該知道非禮勿視吧。
「我不管啦,你快點出去。」海棠壓下內心的受傷,迅速著裝後跳下床,一古腦兒把這嘴巴惡毒的男人給推出門。
「你搞什麼?你以為我愛來看你呀。」華懷琰眉頭糾結在一起。這女人是不是搞錯狀況?這是誰的家呀?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不過是你雇請的試藥人,反正我怎麼做,你都看我不順眼,你大可不用親自跑一趟,吩咐下人召喚我即可,我不會再自討沒趣。」她不會再痴心妄想作夢了。
這女人一點也不可愛!「手伸出來。」
「做什麼?」
「你沒忘記你手上的傷吧?」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傷口過兩天就會愈合,不需要這麼麻煩了。」甩去腦中的天真,那不過是一場夢。
「這算是謝謝你請的包子。」
海棠嘴角微扯了下。她就知道!這次他對她好是因為包子,可悲的是她心底仍為他這小小的關心而悸動不已。
華懷琰輕柔的替她上好藥,放開她的手。「好了,這藥膏早晚擦一次,擦完藥就別沾水,兩天過後就會連疤都不見。」
「是,我當然知道神醫的藥是舉世無雙,別人磕頭拜求都求不到,我是受之有愧,你大可不必浪費在我身上。」海棠自嘲。先愛人的人在情路上,注定要比被愛的人承受更多的困蹇坎坷。
「女人身上有疤總是不太好看。」
「我身上有疤又死不了。」別再用那幽深邃瞳注視她了,她承受不起呀!她怕理智控制不了愛慕他的感情。
「你對我好像很不滿?」華懷琰挑眉,冷嗤的道。他對她突然變得冷淡的態度有些無法適應。
「豈敢,你是我衣食父母。」為避免被吸入他那深不見底的兩簇黑色漩渦中,海棠撇開臉。
「算了,你自己多注意一點身體,別忘了你的本分。」不能給她過多的關注,話都跟她挑明說開了,他也不想引起她誤解。
試藥人!「我當然知道。」海棠心頭澀澀的苦笑。
「還有,這是你這個月的薪俸。」他揣出懷中一袋銀交到她手里。
「謝謝。」海棠大方收下。既然他只當她是試藥人,她就做好自己分內工作,不再想他了。
「有事再找我,我在煉丹室。」他深思的注視她一會。為何她表現得不在意的時候,他反而不是滋味?
海棠點點頭,「不送了。」她在門口比出請的姿勢。
目送他離去後,她關上了門扉。心里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愛呀,可是感情豈是理性能掌控的?對了,差點忘了義父臨終的交付……而他已經走遠了。
「華懷琰,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沒有敲門的闖進正要研制藥的煉丹室,海棠來到他面前。
華懷琰僅投給她漠然的一眼,專注于煉丹爐內的時間和火候掌控。剛剛被她打斷的時辰是多少?
早習慣他這種酷臉的海棠不引以為意,「我知道上官迎月是你師妹,我想跟她見個面可以嗎?我有事想拜托她。」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再待下去,她怕壓抑不住愛慕他的心。
「什麼事?」她若沒一提,他都差點忘了每旬該去給師妹針灸醫治。他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晚上抽個空過去。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啦,就是我義父臨終前,要我帶著一封信到飛龍門找青龍堂堂主。」
「你義父叫什麼名字?」算了,只要有她在,他根本無法集中心神煉丹,而沒有她在,他心情又燥郁煩悶。
海棠聳聳肩,「這義父沒跟我說,只是山里的獵戶都叫我義父吳明大夫,你就叫他吳明就好了。」
吳明等于無名。「看來你義父不願意別人知道他身分。」能夠把海棠養大也算是功德無量,她的義父太偉大了。
「你怎麼突然想知道我義父?」從她進入無情醫館,他不曾過問她的過往。他會問是代表好現象嗎?
「沒什麼。」華懷琰若無其事的打開煉丹爐,挑起一團烘干的草藥,以內力催生揉成一顆小藥丸。「找個時間我帶你去青龍堂。」也許青龍堂堂主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你知道青龍堂?」海棠驚喜的抓住他的手臂拉扯。
「嗯哼。」華懷琰睨了眼她放肆的小手。
「抱歉。」她趕緊放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你真的要帶我去?」
充滿期待的興奮神采讓她容光煥發,在她那明亮晶燦眸子坦白不諱的注視下,他發現自己心跳變快,竟無法直視愈發亭亭玉立的她。
他佯裝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看你的表現如何。」低沉沙啞的嗓音流泄了浮躁紊亂的心情。
他是怎麼了?她不過是個少根筋的傻丫頭,連武功都不會,對他不具任何威脅性,可是為何他沒有勇氣迎視她清澈無偽的眼?
「真的太好了,真是謝謝你,真不敢相信我那麼快就可以完成義父臨終所托,這樣義父在天之靈一定很高興。」
觸及她燦亮似晨曦的笑臉,華懷琰感覺胸口一窒,心跳加快,連忙轉開目光,清清喉嚨的干咳兩聲。
「這藥你吃吃看。」逕自拉過她的手,將藥丸放在她掌心後,被火燙到的趕緊放開。
「這什麼藥?」海棠接過,用拇指和食指捻起。
「治療九陰絕脈的。」
「我的身體很健康。」海棠一口吞下,她沒忘記她的身分是試藥人。
「不是為你煉制的。」
「噢!」心口被針扎了下,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歡的是上官迎月,他的小師妹卻是未來的飛龍門門主夫人。
「手給我。」他挑起她腕脈。
「如何,我的九陰絕脈醫好了嗎?」海棠的心咚了下,他粗糙的指月復摩娑著她的肌膚,引起她身體竄過一陣戰慄。
「九陰絕脈不是那麼容易醫治的。」他急猝的松開她的手,感覺手指和指月復麻麻的。
「誰說的,我就可以……」那種絕脈對她體質應該不受影響,反正都已經絕脈了,再絕一次也沒關系。
「不許你用那能力。」他臉色一肅,厲聲警告著。
「是是,我知道。」海棠翻翻白眼,謹慎的低問︰「不過……上官迎月她除了體質是九陰絕脈外,似乎還有先天的心疾。」難怪他會那麼心急的想煉制出醫治九陰絕脈的藥。
「這不關你的事,出去!」
「是。」海棠撇撇嘴,望著他冷漠的側廓,眼神閃過一抹黯然。在他心中,她大概永遠比不上上官迎月的一根指頭。
心疾就是先天心髒不良,心髒有瓣心壁比較薄,萬一脈搏跳動太劇烈或者血液流動太快,隨時可能撐爆心髒。
據說上官迎月能撐到十八歲已經是奇跡了,多虧了他師父鬼醫,接下來的重責就落在他身上。
有這種心疾的人必須少欲少怒,心平氣和,甚至連快樂的大笑都要控制,最好是活得像木雕才可能活久一點。
不知道轉移到她身上,她體內的能量足以治療這種先天心疾嗎?
在無情醫館受他照惠甚多,如果說能在離開前她能幫得上他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多喜歡她一點?看著自己充滿神奇力量的雙手,海棠心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