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未睜開眼,嘴邊不自覺的先輕聲逸出申吟,涂佑笙眯眼仰望,眼前似是一片藍天白雲……呵,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小小?」
是諸葛的聲音,還有,涼咻咻的寒風……她突然覺得冷,身子不自覺的竟打起了哆了,甚至,她感覺到四肢百骸都扯著熱燙的刺痛,這是不是代表,她還沒到閻羅老爺殿前跪拜領罪?
「小小?」諸葛的聲音傳來。
沒錯,她仍然賴活在這個世界上,嗚……好感激老天爺的寬宏大量。
「小小?」
「我在這里啦O」有氣無力的咕噥著,她撫了撫臉;天哪,病死人了。
「你……咳咳……你還好吧?」喊了半天沒听到人應,他急得臉都成黑炭了。
「一時之間大概還不至于一命嗚乎吧。」細喘數秒,涂估笙擔心的仰頭尋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諸葛。「你呢?」他在哪兒?怎麼沒看見人?
「大概又可以再活個幾十年。」他嘲諷道。「你傷到哪里?」
「我的腳扭到了。」
「爬得起來嗎?」
她郁卒的嘆了嘆,有點患哭了。「滿難的。除了腳扭腫了,我的右側腰上還有根尖銳的樹枝戳著,而且刺得挺深的,我拔不出來,又怕拼了老命拔出來會血流不止,所以,別指望我了。」一口氣講完傷勢,她喘了好一會兒。「你呢?」
「頭上濕濕的,腦袋又暈暈的眼冒金星,八成跌破了頭,不過手倒還好,但左腳被卡在上縫里,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那也別想指望你了?」
「再等個幾年吧。」諸葛忍住痛苦笑,「看我能不能突然左腳萎縮,那時候應該就比較容易抽出來。」
涂佑笙不禁失望地說︰「唉,這下子慘了。」
「是呀。
「你究竟跌到哪兒去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她有點心慌而蠢蠢欲動。
「就在你前頭。」听到碎石輕響,他幽幽出聲制止她的蠢動。「別瞎忙了,多留點體力吧。」
「嗅,你會離我很遠嗎?」
「不會吧。」依兩人雖氣弱卻依然可以清楚听到對方所說的話來研判,距離應該不超過三尺。
突然,涂佑笙幽幽地嘆起氣來,「對不起。」
「好端端的,你干麼跟我對不起?」痛呀,痛得他必須咬牙說出這個疑惑。
「如果不是因為我死拖著你,你也不會被流放在這個年代;如果不是因為要救我,你也不會跌下來……」愈說她愈覺得生機渺茫,忍不住地,便眼淚汪汪了起來。「是我害你送命的。」
無論如何,她難辭其咎呀。
諸葛安慰她說︰「別說得像是已經要生離死別了。」
「不是嗎?」雖然現下看來,活命的機會的確是不怎麼大,可是,你也別太快灰心,就算會被曬死,也好夕可以再撐個一、兩天哪。」眨了眨眼,忽然,諸葛用破鑼嗓子輕呼。「咦,那不是阿默嗎?」
「哪里?」
「就在我身前不遠處,」他忽地哺哺低話。「瞧它奔得這般快速……最好是阿默。」否則,他想再多活個幾十年的願望八成要提早破滅了。
「阿默?」知道它不太理會她跟拓跋桌以外的人,涂佑笙強提著口氣,揚聲輕喚。
不一會兒,有個黑影罩上了目眩眼花的她。
「阿默!」她激動了起來。
丙然是它!
癌下臉,疾馳而至的阿默在涂佑笙周身嗅了嗅,忽地撲上了她的身,強叼起她胸口的在襟,低斂著陰沉沉的狼眼,默默的扯呀扯著。
「阿默,你是要我爬到你的背上?」見它像是听得懂她的話地松開狼口,用鼻嘴朝她大腿頂呀頂的,她伸舌潤了潤干涸的唇。」有沒有搞錯?那會要了你的命耶。」她略帶猶豫。
縱使自己看來算得上苗條,但磅一磅秤,還是有近五十公斤的體重呢,阿默它再怎麼粗勇,也頂多是比她重上一些,能承受得了她的體重嗎?
她不想又再拖累一條亡魂!
阿默濕濡的狼鼻貼近她的頰,噴出細碎熱氣,嗚咽幾聲,見她不動,又繼續它先前的動作。
「阿默?唉,好好好,我試試,我試試就是了,你別太用力啦。」涂佑笙奄奄一息地數落著,緊咬牙根,她使勁了力氣配合阿默的動作,一、二、三努力的掙扎著像離了身般的疲累四肢,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申吟著,她累了,微晃若手,示意阿默也別白費力氣了。
動作輕微,于事無補;動作過于激烈,腰間的樹枝就會隨著身體的椰移胡亂刺呀刺的,痛得她哇哇叫。
嗚……眼楮酸酸澀澀的,她知道淚水已經淹滿了發紅的眼眶。唉,她這是招誰意誰呀?莫怪古人有雲,非禮勿視呀,瞧,這會兒不就是遭到現世報了。嗟,何苦來哉哪,早知道就別留在那兒……想到這,她的心又打了個結。
老天爺為什麼要懲罰她呢?她根本世沒瞧見寒契那莽夫的成人秀呀?況且,苦她命中注定真得瞧見個棵男,她還寧願瞧見的身子是拓跋錄,而非寒契呀!
低嚎聲,阿默拿雙指責的狼眼瞪著又打算癱回去的她。
狼嚎喚回了她又逐漸分心的思緒,低吁了吁,她滿臉遺憾的任由全身再度癱回泥地上,斜視著重新迎上身的那雙森利狼眼,苦笑迭迭。
「對不起,我也很想爭氣一點,可是,實在是力不從心呀。」直到今天,她才真的是打心底感謝著阿默這些日子來亦步亦趨的隨行保護。
于應瑯說的沒錯,阿默他真的是頗有靈性呢。
「嗚……嗚……」略顯焦躁的它又用狼鼻子在她的手背上蹭呀蹭。
「算啦,你別白費力氣了。」
似乎是將她的放棄听進了耳,阿默猛抬眼,陰沉沉的狼眼中仿佛門過一絲計謀,忽旋身,它像來時那般,急呼呼的疾奔而去。
苦哈哈的望著它的背影,涂佑笙干瞪著眼,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沒良心的阿默,她只不過是勸它別自費力氣,可沒要它滾呀,瞧他逃成那樣?呵,才剛夸贊它有靈性哩,誰知道真遇著了死到臨頭的關卡,他竟然不肯留下來陪陪她、送她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小小?」諸葛听到她啼啼唆唆的聲響,偏又瞧不出事情發展到何種地步,他忍不住開口探問。
「嗯……呢……我說……諸葛呀……」
「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憑著敏銳的第六感,他幾乎可以斷定方才那陣漸行漸遠的聲響是阿默棄他們而去的證據。
真可悲,連向來忠心耿耿的阿默都棄守了。
「沒事!你別緊張。」想苦中作樂個幾句,涂佑笙卻突然發覺喉嚨梗著。「咳咳,沒什麼事情發生,充其量,也不會比剛剛更壞了。」
仰視上空,諸葛仿佛看見一大國閃著雷電的烏雲飄到他的上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開始等死吧!」她已經完全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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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錄滿身是汗。
每天練劍一、兩個時辰是他多年來的習慣。除了……那段曾經心如死水般沉寂的日子。
但如今小小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黯然神傷了多時的日子,又開始洋溢著熱騰騰的生命氣息。
「阿默?」停住手中揮舞的劍,他微斂起氣息,屏息靜听。
似乎,阿默的噴氣聲就在附近。
「嗚。」他拼命飛馳,一見到主人果真在老地方煉劍,盡避已經跑得喘兮兮的,仍顧不得先哈上幾口氣贖命的跑至他身邊。
「怎麼啦,為什麼不陪在……」話僵在齒縫,只是瞬間,拓跋錄的神情已完全冷然。「小小出事了?」他鋒利的森冷凝眸瞧清了黏沾在阿默頸背毛發上的濃液不是泥巴,而是駭人心目的血。
像是會意他的話,阿默仰天嘯發出悲嗚。
「她在哪里?」似在瞬間沉下了冰寒的深水,他渾身起了冷顫。
輕嚎著,它未及停歇半秒,忙轉身迎向來路,又奔回出事現場。
幾個大步沖向愛馬,飛身一躍,拓跋錄敏捷的拉扯韁繩,追向它急馳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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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佑笙在努力清醒與即將暈死之間掙扎著,經過漫長的等待,正當黑沉沉的濃霧逐漸佔上風時,她听到了馬蹄聲,然後是急促接近的腳步聲,接著有人輕輕喚著她。這……這是得救的宣示!
啊!好熟悉的聲音,好安全的擁抱……「拓跋錄?」
「是我。」因為害怕甚極,他連嗓子都變了。
眼見著因痛極而蜷縮成一團的小小,腰際筆直的插了枝樹枝,霎時,凜冽凍人的寒顫直透他心扉,匆促一瞥,拓跋錄的神情更冷沉。距小小兩步遠的諸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腦袋破了個大洞,刺目鮮血紅通通的流在大半張臉上,遮去了往日的俊朗面容。
諸葛勉強仰望,瞧見拓跋錄瞟來的眼,他咧開沾血的後,回了一記干笑。
在不算寬敞的深溝里,干泥、自石遍布河床,傷痕累畢的兩人暈躺在上頭,教人看得怵目心驚。
「你怎樣?」沒有按上前,拓跋錄沉聲問道。
「應該死不了。」忍痛低唱,諸葛悠然苦笑連連。有人來救援了,不是嗎?
「你來了。」涂佑笙幽幽道。真是拓跋錄尋來了,先前她
還以為是自己因痛所產生的幻覺呢。釋然細嘆,滲淚的眼眸敞聞,她將頭微靠向他臂彎。「呵,你來了。」
「對,我來了。」拓跋錄輕輕的將她抱起,听到她低呼一聲,他連窒往氣問︰「很痛?」
「痛死我了。」氣息吞吐稍長些,就又惹得她哀聲迭起,「我會不會就這麼死掉?」迷迷蒙蒙,這個想法突然竄進了她腦子里。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見她張口欲言,他俯首將唇輕覆上她褪了血色的冷唇。「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噢。」他的話像是保證,又像續命丹,不由自主的,她幾乎可以感覺到所剩無幾的血液又開始在血管中奔騰。「諸葛呢?」感覺到環抱著自己的那雙手僵了僵,她努力掀抬累疲的眼臉。「你會救他嗎?」
「我會處理。」
「你保證?」喃聲低語,涂佑笙勉強吸著氣。
要命的傷口雖在腰側,炙熱的痛楚卻麻麻燙燙的攀上了全身,呵,她真的累了,尤其知道趕來救援的人是他後,更覺得身心俱疲。她打了個哈欠,將身尸整個貼近他。
「諸葛不會有事的。」拓跋錄咬牙安撫著她的諄諄關切。
涂佑笙喟然輕嘆,「我們欠人家的。」
我們?
小小說我們?她將她與他的關系並成一體了?
「嗯。」激蕩盈心,他緊了緊摟抱著她,這次,他是心甘情願的願意救回諸葛的命。
「他是為了……想拉我一把,結果才摔下來的……」安全感一冒出來,困噸的倦意就來得洶涌,一句話她說得斷斷績續。
「是嗎?」拓跋錄示意自後頭追趕而來的斗雄扶起意識有些混沌的諸葛,他環擁著涂佑笙,沉穩的騰身上馬。
她哺聲輕喚,「拓跋錄?」
「你得休息了。」
「我知道。」將須貼向他的胸膛使盡最後一絲力氣,她伸手撫上他低俯的臉龐。「我很高興來的人是你。」
「是嗎?」
「嗯。」恍恍惚惚,她將手滑向他躍動的心髒位置。「我很高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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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佑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四周安安靜靜的,仔細听來,似乎經過門外的人都是特意放輕腳步來來去去……想也知道準是拓跋錄細心吩咐的。
她輕輕翻身,正待再好好補個好眠,不意卻扯到腰側的傷口,猛地抽口氣,略帶紊亂的思緒僵凝了下,她不由自主的飄向臨睡前的記憶……
「閉上眼,你需要睡眠。」拓跋錄將被單覆上她已包扎妥當的身子,軟聲哄著,卻沒放松地緊擁著她。
「你呢?」她的話里帶有恍惚。
她睡眼朦朧,卻仍能瞧出他的眼事有著殺氣;況且,不看他眉眼凝豎的神情,單依他稍早時杵在一旁盯著大夫替她拔掉腰際的尖樹枝,當她哀聲迭起,乖在他腿側那兩個碩大的拳頭就握得緊緊的,周身充滿暴戾之氣。
「你在生氣?」合一眼,她輕吁著。
拓跋錄輕哄她,「睡吧!」
「你不留下?」
「我去去就回。」
「哦。」涂估笙備懶無力的應聲,仍帶著輕顫的一雙手卻不知何時揪著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沒事的。」她的恐懼緊緊扣住他的心疼。「以後我會隨時陪在你身邊。」
「隨……隨時?」她又哈著氣。
「對,隨時。」
「不好吧。」她用慵懶的氣息訴說著,再也無力睜眼瞧他,識命的合緊酸疲的眼瞼。「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小蘿卜頭。」她撒嬌的字句咕噥在唇畔,久不散。
「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我的小小。」
「呵……好……好惡心哦,」緩緩地,她陷入了濃濃的好眼中,唇畔一朵甜蜜的笑花綻放著。
陷入沉眠的涂佑笙沒察覺自己唇畔的誘人甜笑,可拓跋錄瞧見了,屏著氣,他將那朵笑靨嵌進了心,一點一滴的柔化了全身的憤怒。
怔仲著,他深遂的黑眸緊緊的鎖在她清妍嬌媚的睡容上,好半晌都無法回過神來,心猿意馬之余,他差點就順著自己的心賴上了床,將睡得不省人事的她給揉進懷里,永永遠遠再也不松手了。
他微掀開被單,輕悸的瞧著她半的身軀在眼前一寸一寸的展現,若不是及時瞧見了她忽地惻轉的身子,微露出血色的白布,他差點忘了自己還得去找那罪魁禍首泄怒。
她對他的凝望沒什麼感覺,但輕輕的關門聲卻讓她隱隱約約的顫起了身子,她沉沉進人睡夢中……
忽然,門外有這大嗓門敲醒了她的白日夢,「喂,你醒了沒?」
「誰?」白眼一翻,她氣自己多此一舉地問。
會這麼旁若無人的在門外大吼大叫的莽夫,除了寒契,她有在想不出有第二個人選。「我進來嘍。」
「哼。」就算她說滾,他真會听嗎?
丙不其然,她的輕哼才逸出鼻梢,房門就彼人一腳踹開,寒契碩大的個兒咚咚咚的踏進房里。
「還會瞪人?」他粗獷的眼神隨意的往她臉上大掃。「沒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嘛,真是嚇咬人。」還以為這一跌,跌掉了她半條命,待他親眼瞧來,不過爾爾嘛;嗤,就說拓跋錄他們愈來愈喜歡大驚小敝了。
「你又來看猴子?」新仇加舊恨,一見到他涂估笙就不由得冒出火氣。
「你愛當猴兒,我是不反對啦,怕拓跋錄不允罷了。」說罷,他咕嚕一聲,寬嘴蓄意扁得薄薄的,似乎在忍著笑……
顰著眉,她毗牙咧嘴地問︰「干麼笑得這麼賊?」
沒事沒情的,他是窮極無聊,存心找樂于找上她這兒來了?還有,他那張丑臉怎麼更衛了呢?花花紫紫的不說,嘴角還倘著血呢,看得出來才剛跟人家干過架;可這不打緊,讓她愈瞧愈光火的是他的神情,一副幸災樂禍的嘲弄模樣。
「哈哈哈。」原本他只是扁著嘴在竊笑,既然她挑了開來,他索性放聲狂笑起來了。
「你笑個什麼勁兒?」涂佑笙更惱了。
這家伙腦筋秀退了不成?無端端的笑得像個大瓜呆一樣,令人看得厭惡透頂。
寒契椰榆道︰「原來是你們哦。」
「什麼原來?」
「偷著我采花的兩尾小賊呀,嘖嘖,我還以為是阿茂那欲求不滿的小表又躲在暗處吸收經驗了,誰知道……哈哈,原來是你們兩個哦。」當時,他確實是听到落石崩塌的聲音,
但卻沒听到一般人遇險後該有的呼救聲,再想到竟有這麼不上道的家伙躲在一旁偷窺,所以,他壓根就懶得上前查視。
如果真有事,阿茂絕不會不出聲的,他心里這麼篤定的認為,直到拓跋錄怒氣騰騰的找上門來,他才知道賊兒另有其人……哼,他們以為活生生的畫面是飛來橫福呀?
哼,活該摔下那道深溝,難道沒人教導他們什麼叫做非禮勿視嗎?
涂佑笙不悅道︰「你來是存心取笑我的?」
「鬼才有那種閑工夫。」嘴角一撇,他沒好氣的咕噥。
「那尊駕是?」
「拓跋錄要我來的。」寒契坦白著。
「啥?’拓跋錄要他來落井下石?不會吧,她拒絕接受這種可能性。
「他要我來道歉。」
「這樣哦。」看吧,她就知道拓跋錄沒這麼惡心肝。「那你說吧!」睜著大眼,她等著听听這莽夫究竟能說出多令人涕淚縱橫的歉意。
微愣,寒契月兌口問道︰「說什麼?」
「道歉的話呀。」涂佑笙也一怔。「你不是為了要跟我道歉來探訪我的?」
「你瘋了不成?為什麼我要道歉?」聞言,他比她更驚詫。
有沒有搞錯,如果他們沒有偷窺,又怎會跌落深溝呢?如果不是因為心虛,又怎會滾落深溝時卻連呼救都不敢呢?
所以,追根究底,他才沒有錯呢。要他道歉?哼,等死好了!今兒個走這一道,純粹是因為個人因素。
先前跟拓跋錄干完架後,已去探過諸葛,見諸葛與人應對混沌不清,說起話來略帶緒已,還有,破了個大洞的腦袋包成一大坡的布包,瞧進眼里挺嚇人的,再想到拓跋錄一見到他就拳腳相向時的狠勁,他腦子里浮起了不祥的念頭,這才會趕來瞧瞧她有沒有也被包得不成人形!
「你……」事情來個大逆轉,涂佑笙不自覺地擁被坐起卻痛得她後悔不已。「那你來做什麼?」
「我是因為听說你受傷,才來看看你還活不活得下去呀。」利眼一瞥,他略帶檢視的又再次巡了她周身一回。
他打死也不肯承認,當他听到隆呷他們說面容沉凝的拓跋錄抱著渾身是血的她沖回來時,他心里的確是有些緊張,生怕又像那時一樣……他就算心腸再狠、再硬。再粗枝大葉,也不希望舊事重演。
因為受傷最深的是拓跋錄,他的好兄弟呀!
「你!」
「還能中氣十足的啼啼咕咕發 ,應該是死不了了,既然這樣,那你再睡吧。」模模肚皮,寒契嘖了嘖,腳一扭轉過身,自言自語的朝外走去。「剛剛跟拓跋錄干完架,餓死了,不快點找些吃的補補元氣怎麼行呢。」
他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瞪著他二話不說就走得干脆的背影,涂佑笙不禁牙根緊咬,胸口一陣濁氣翻騰,差點沒被那陣突襲而來的頭暈眼花給擎垮了。
唉,她覺得自己的傷勢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