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休養了三天,風妮臀上的瘀青才稍稍消褪了些,走路也比較沒那麼疼了。
第四天一早,她已決定重新開始跟蹤守候的計劃。
再次來到黑幫門外,已近正午時分,夏日的紐約炎熱得就像烤爐般難耐,幾乎要將她烤焦了!
風妮躲在大樓的陰影下,企圖稀釋陽光的毒辣感,可是這股空氣中的燥熱,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一思及貉子塵這時候也許正躲在屋于里吹冷氣、喝冰水,她就一肚子火,而且越燒越旺,就快蒸發了!
如果她當真蒸發成一縷煙,鐵定會職進黑幫內,在駱子塵的頭頂上凝成一團水氣,兜頭琳下,給他一個教訓。
誰要他正跟也不看她一眼,真是沒眼光!
霍然,風妮又想起了在東籬墓園旁的那個少女之墓,是她嗎?是她佔據了駱子塵的心,以至于他對任何女人都產生不了好感?
但也不對,他不是一向花名在外、風流成性?這個假設一樣不成立。老天,她都快被他給弄混了!
正當風妮陷入沉思,一籌莫展之際,她突然余光瞄見站在黑幫大門口的一抹頎長俊逸的身影,那人不就是駱子塵嗎?
痹乖,真是天助我也,我又豈能再放他走。風妮不停地賊笑在心中。
駱子塵他再也受不了被人當做稀有國寶般地評頭論足著,幫里那幾個無聊弟兄眼中明明就寫著八個宇——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大堆空穴來風的八卦新聞從他們嘴里說出采,就準是難听又惡心!
什麼他被遺棄了;又什麼他患了冷感癥,對女人喪失了「性」趣;更可怕的是,還猜測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癥,所以對人生充滿失望與乏味。
反正一大堆言之鑿鑿的蜚言流語立即傳遍了幫中!最令他為之氣結的是,喬勛和楚寒森兩人居然不幫他解釋,任這種難听的傳盲以訛傳訛,雪上加霜!
出去走走吧!那女人似乎已經消失了,這幾天並沒看見她鬼鬼祟祟的在黑幫大門前流竄,這對他來說不啻是件好消息。
才剛走到華爾街角,穿越過紅綠燈的同時,一聲魔音立即傳進他腦中,他巴不得腳底下就是一個地洞,好讓他暫時躲藏避難。
「駱子塵——」一陣小碎步趨近他,駱子塵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
見鬼了!一個陰魂不散的幽靈,吸血水蛭!
「我等了你好久,你要去哪兒?」風妮開心的說著;她的內心是真正地欣喜若狂,因為今天她不用再成為烈陽下的犧牲者了。
「我要去看戲。」駱子塵胡扯一通,只不過是想隨便逛逛,他哪里知道自己要去哪。
「Broadway(百老匯)嗎?」風妮天真的想,如果是去看戲也不錯,她已經好久沒好好看出戲了。
「沒錯。」駱子塵自以為是地認為她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吧!去Broad—wayshow來回加上坐地鐵的時間少說也得耗上半天,她當真那麼閑嗎?
「那好,我跟你去。听說今天上演的片于不錯,是我最喜愛的勞勃狄尼洛和布雷德彼特主演的耶!」
「你……」好可怕的女人!
駱子塵眼珠于都快下來了,想不到她連片子是什麼?誰主演的?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走吧!一個人看戲多無聊,我陪你一道吧!」
可憐的駱子塵,在一陣無奈錯得中,被風妮堂而皇之的勾住手臂直拉往地鐵車站,類似這樣像牛一般被牽著鼻子走,他駱子塵還算是第一遭呢!
到達TimeSquare(時代廣場)時,艷陽已漸往西沉,大地也不再那麼燥熱難耐,反倒有股午後涼風徐徐吹來,也吹融了這股濃烈的熱氣,帶給TimeSquare另一抹清新的感受。
「想不到上班時間,人還那麼多!’
風妮完全沉溺在這個充滿人情與藝術的地方,似乎在她腦海里早巳忘了自己纏著駱子塵的目的為何?
抓他的小辮子,將他逮進監獄?還是報他的父死之仇?
真的,她全忘了!
「都跟你一樣。」他邁開修長的腿,自走自的,沒打算等她。
「喂,你是指我也跟他們一樣無聊嗎?」風妮追上他,與他並肩而行。
「真難得,你也有自知之明。」駱子塵頓住步于,輕蔑地瞥她一眼。
他恨自己,明明可以甩開她的,為什麼還要在這兒跟她窮蘑菇?明天就回議會吧!雖然他討厭開會時的沉悶,至少可以躲過她一時半刻。
他也曾問過她為何要死皮賴臉的纏著他,她卻回了他—一句令人絕倒的話—一我喜歡你,想和你形影不離嘛!
形影不離!媽的,他可不要一個女人的影子。
下星期他得去會會陸老,听說他有條軍火走私的線索,這明顯地影響到「黑幫」的軍火事業體。只是這女人纏身,他不能讓她跟著他,否則陸老的身份一曝光,對黑幫來說是一大損失。
「听說你很風流花心,為什麼獨獨對我沒有一絲感覺?」不知是演戲還是真心的,風妮的表情有絲落寞。可見她對這個答案一直耿耿于懷。
「我……」
是啊!駱子塵這才仔細端詳起她的面容,她長得眉清目秀不說,膚質細膩動人,尤其是那雙讓他老是閃躲不掉的閃閃瞳眸,始終綻放著亮眼光芒,大體上來說是可以稱之為美女。
但潛意識里,他便直覺地認為她不同于其他女子,且不像外表所顯現的那麼單純,至于她的目的為何,他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否則憑他們黑幫的勢力,只消他動一動小指頭,她的祖宗八代全逃不出他的掌控之中。
「我說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隨意附和一句。
「那能不能借問一下,你喜歡的又是哪種類型?」
她絕對擁有「知錯能改」的勇氣,只要能踏出成功的第一步。這第一步當然是迷惑他噦!
「你想知道嗎?」他漾起一抹賊賊的笑。
「當然想。」她可是非常認真的……抒,那我告訴你,第一要溫柔;第二要善良;第三要能與我保持距離;第四要能還我自由。」他說得慢條斯理,詭魅的表情一一浮現。
「就像杜薏拉一樣羅!」
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他斂住了笑,眼神轉為陰鷙駭人,「你怎麼知道她?說——」駱子塵倏然出手扳起她的下顎,硬著冷然的音調逸出喉間。
「我……我……你真健忘,前幾天我們不是在東籬墓園見過面?那墳上的美麗少女不就是她嗎?」
哇塞,這家伙的力氣還真大,她的牙床都快被他捏碎了。
風妮強忍著她徒手搏擊三段的功力,否則她定要他好看!沒辦法,要當小女人嘛!只好咬著牙忍著疼了。
「對了,那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里?」
駱子塵確定那天沒被人跟蹤才是,他與杜薏拉的事是個秘密,連喬勛和楚寒森都不知道,所以每次去那里,他總是小心謹慎的。
「我去看個……朋友嘛!」她沒說實話,「杜薏拉也是你的朋友嗎?」
盡量套他話吧!能挖多少就算多少,這家伙太稀奇古怪下,往往不按陴理出牌,一會兒表現得漫不經心,一會兒又精得跟個鬼似的,真難搞!
「沒錯。」他又抬起腳步,走向Broadway(百老匯大道)。
「她怎麼死的?看伯;挺傷心的,是你女朋友嗎?」風妮鍥而不舍的直追問著,這股死打爛纏的功力還真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駱子塵的表情一凜,隨即又不霹痕跡地笑了,他不能生氣,否則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你很噦唆!想看戲嗎?已經到了,本人先行告辭。」
駱子塵風度翩翩的一鞠躬,霍地轉身打算離開。
「你不看嗎?」風妮這會兒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喔——」他拍了拍額頭,「我倒忘了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沙朗史東和黛咪摩兒,同性的勞勃狄尼洛和布雷德彼特我是沒啥興趣。」
「喂——」天哪!他當真就這麼走了。
風妮正想追上之際,突然由兩側各走近一位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男人。她側首一瞥,驚愕地倒抽口氣!怎麼會是這兩個攪局的家伙。
「吳剛、張岳,本姑娘這回沒空,改天吧!」再不走,她就迫不上他了!
邁出的右腳,卻被張岳的掃堂腿蠻強勾過,還好風妮已有心理準備,她立即跳起,穩定身體的平衡,免得在那麼多路人面前摔個倒栽蔥,貽笑大方!
「別想逃,咱們之間的恩怨還沒了呢!」
吳剛雙腳微張,橫阻在她面前,在高頭大馬的吳剛眼前,風妮倒成了袖珍型的可憐女子了。
看樣子駱子塵的事今天得擱下了,「那你說你要我怎麼樣?」
「還我老大來!」
他倆森冷的說出,每靠近她一步,指關節就弄得喀喀作響,似乎已不打算放過風妮了。
「你們怎麼能怪我呢?你們老大為非作歹,蹲幾年牢獄是他罪有應
得的。」風妮不甘受困于此,已擺出應付招式。
半午前,風妮負責偵辦一個殺人未遂案件,經過兩天不眠不休的調查後,才發現這整件事情的主角即為張岳與吳剛的黑道大哥威強,于是她想盡辦法將他逮捕歸案,現在還蹲在牢里吃牢飯呢!
「你這丫頭片子說的什麼鬼話!」
「難道不是嗎?想對決是不是?好,我徒手奉陪!不過這里人多,不是個好地方……」風妮看了下四周的人潮,不想傷及無辜。
「你說去哪兒?」張岳冷冷一笑,以為她在演出遁跡法。
「街尾有個死巷,咱們就去那兒。」風妮提議,反正她已決定給他們好看了,誰教這兩個雜碎壞了她的好事!
「走就走,誰會怕你這個丫頭片于。」
張岳二人立即答應了她,三人一起來到了巷中。
漆黑的巷中,映不進漸逝的夕陽,唯有一盞微氳的路燈,戚戚的站在巷口。
霍然,吳剛從鞋中抽出一把銀光霍霍的短刀,刀尖正對著三公尺外的風妮,「你這個條子,納命來!」
風妮立即徒手迎向吳剛快又猛的攻擊,還好她的擒拿術一向不錯,動作又凌厲快速,一個右勾拳立即讓吳剛斜撞向一邊牆上,手中的刀擅落地面,嘴角滲出血絲!
「他媽的!你這女人出手這麼狠,小心待會兒你落入我手里,我會扒光你衣服,嘗嘗你骨于里是什麼凶悍滋味。
一直在旁袖手旁觀的張岳,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怎會這麼不濟,他居然會敗在一個女人手里!憤恨之下,他撿起地面的短刀,再度攻向風妮。
風妮左閃右閃,連連後退.直至背部抵到死巷盡頭的硬牆,她赫地抬腿攻向張岳的胯底,張岳一聲慘叫,捧著他的寶貝猛跳個不停。
她冷冷一笑,男人就是這麼遜!老愛將自己的弱點彰顯在外!
「臭婊子——吳剛突然站起,狠狠撞向正自鳴得童的風妮;風妮一個不注意,被他撞向巷邊一個金屬制的鐵桶上。
腦袋直冒金星的她,一時看不清對方,只能感受到有兩個黑影漸向她襲來——
罷走出Broadway的駱子塵,老覺得眼皮跳個不停,兩只腳更是不听使喚的想折返回去。
完了,是那女人對他下了什麼矗嗎?他不是遭她唯恐不及,干嘛回去自找苦吃?
不對!他不該再想著那個厚顏的女人。
對了,去找珍娜。她一向是個獸解人童的小解語花,有她的幾句吳銥軟語,他鐵定可以恢復正常,忘了那個女人。
可惜胸臆間股強烈的煩躁卻依然故我的盤據在他心頭,彷佛不回去瞧瞧,就得不到解藥似的。老天,他這是干嘛呀!
算丁,他投降了!
當他折返原處時已不見女孩的蹤影,他暗自一笑,笑自己是吃飽撐著沒事干,無聊的男人!
但,遠遠地,一陣細微的打斗聲自前方的暗巷傳來,他原本以為是幾個嬉皮在打架,就此想離開。但,就在他拔腿的同時,突然輕聞一聲女人的怒罵聲,那聲音好熟呀!難道是——
他拔腿飛快奔馳至黑巷中,額前的金色發絲狂亂地復在前額,微微遮住了他一雙寒光進射的星眸!
及眼處竟是兩個男人恬不知恥的正想攻擊一個女人!
風妮的手腳功夫雖然不錯,但頭部受到重刨的她,已幾近昏厥,提不起勁兒反抗,但她仍揮舞著拳頭,不讓這兩個賊人越雷池一步。
「走開——你們這些禽獸!」她罵得有氣無力,無助的淚因而淌下。
「我倒要看看你這娘們到底有多辣!」吳剛露出猙獰的嘴臉,對著張岳說︰「你先上還是我先上?不知道她被人玩過了沒?」
「瞧你口水流的,你先吧!」張岳笑說,倚在牆邊兀自點了根煙。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貪婪地笑著,準備進行狼吻。
「去你媽的狗臭屁,把惡心的嘴拿掉!」風妮憤而怒罵,雖兩頰已被淚水佔滿,腦袋也是劇疼欲裂,但她還是不服輸!
吳剛婬笑,「你乖點兒吧!放心,我會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