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踢累了,他也酒醒大半,這才瞄見仍端坐在床邊的新娘子,一股懊惱、頭疼的感覺又襲上腦際,讓他不知該如何啟口。
但他也不能對人家不理不睬,她畢竟是無辜的……
「有……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我不能娶你……雖已拜過了堂,但我也無法與你圓房。」
他下定決心了,無論是死罪是活罪,他定要去傅澐的宮內將于霜搶回來。
新娘子仍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讓他根本猜不出她做何想法?
「你到底听懂沒?我的意思是我不愛你,不想害了你一生,最好你自個兒去和老佛爺說,免得過了今晚讓人誤解就一切遲了。」他氣她傻得像根木頭,听了他的話居然不哭又不鬧?
但她依舊端坐在那兒,連大氣也沒抽一下,讓傅灝誤以為她睡著了。
「你……好!你無所謂是不是?但我不能讓我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懷里,你好自為之,要走要留都隨你,我非得去劫她回來不可。」
正當傅灝打算撞開門板沖出去,突地床上的新娘開口了,「灝,你就那麼討厭我,不要我了?」
他頓住動作,霎時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若果真如此,那你走吧!」床上的可人兒輕嘆了一口氣,幽然道。
「霜兒!」傅灝赫然轉身,瞪著眼前那個一身霞破鳳冠的新娘子,呼吸漸漸變為急促!
新娘不作聲,等著他來為她娶下錦帕。
暗灝迅速拿起銀秤撩起紅錦帕,迫不及待地端起她的小臉。
「真的是你──」他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氣,臉上迅速涌上錯縱復雜的神情。「怎麼會這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是開心還是懊惱?」于霜柔媚的一笑。
「我當然開心啊!只是……天,難道是老佛爺她老人家在耍我?」迷霧逐漸散去,真相也一點點浮出台面。
她掩嘴低笑,點了點頭。
「那麼你呢?也加入了戲弄我的行列?」他的唇抿成一字型,炯炯黑瞳閃亮如炬。
「我……」她屏息,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的遲疑無疑是告訴他,她也參與其中,這個結果讓他更為難受!「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捱的?」
于霜丹紅的唇輕顫了一下,「我知道。」
「那你怎麼還忍心這麼對我?」傅灝一雙劍眉不怒而威,與生俱來的氣勢壓得她有話也說不出。
被他扣上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她委屈地掉下了淚。
「你──」見了她的淚,他完全沒轍了,「是我有怨,你哭什麼?」
「你好凶……」她吶吶地說︰「才掀起頭蓋,你就一直數落我的不是,如果不喜歡看見我,那我走就是了。」
于霜也使出撒手?,忿忿不平地就要離開。
「不準!誰準許你離開了?」他被她的行動給駭住了,連忙擋住她的去路,將她緊鎖在臂彎中,「你不能走,這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他的口氣布滿堅決,深幽的眸子牢牢地纏住她的,突然對自己荒謬的挑釁行為感到好笑!
悲愴的淚水再次迷蒙了她的視線,不作聲的瞅著他。
「別哭了,對不起好不好?你也說句話嘛!」眼底收納的盡是她悲傷的淚水,傅灝的心可比她還疼!
「我……我曾投繯自盡。」她淡淡說了。
「什麼?」他細看她的縴頸,上頭還帶有淺淺的瘀痕!「為什麼?」傅灝激動地摟住她。
「就在三天前,我因不願嫁給九阿哥,所以想一死百了。」她梗塞了。
「你怎麼那麼傻呢?」傅灝溫柔地撫觸著她頸上的痕跡,彷似痛在他身。
「我只想為你守身……」于霜雙剪泛著霧氣,他上回的離去無一刻不揪痛著她的刻骨相思。
「霜兒──」
他激動地凝睇著她,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淚。
「後來被宮女發現救下我,我才向老佛爺坦露心聲,沒想到她居然告訴我,她早已從穎格格口中得知我與你的關系,之所以發出消息要我嫁給九阿哥,也是為了試煉你的真心。」
「老天!我竟然受騙了。那九阿哥……」傅灝猛敲了一下額際。
「他娶的才是順清格格。」
「那我額娘她知情嗎?」該不會只有他是最後知曉的一位?
「她也知情。」霜兒又急忙解釋道︰「我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三天前才知道的,並非蓄意欺騙你。」
「我沒怪你,只是想為我額娘向你道歉,在寒牢的那段日子很苦吧?」
他心疼不已地撫揉著她的小腦袋,「但如今她已對你盡釋前嫌,我想為彌補她曾對你的虧欠,她以後一定會更疼你。」
「霞妃娘娘曾來找過我,解釋了許多,我早就不怪她了。」于霜淺淺一笑,那微漾笑意的唇瓣似花般嬌柔,彷似等著他采擷。
他突然將手指擱在她紅唇上,撫揉著她,「還不改口?」
于霜小臉臊紅道︰「我早不怪額娘了。」
暗灝開心的笑了,「這些日子見不著你一面,可想死我了。」
她低垂臻首,羞澀地說︰「我……我也想你……」
「我一直以為是不是我上回太粗魯了,所以嚇著你,讓你不敢再見我。」他硬是掬起她羞怯的小臉,邪笑著逗弄她。
「我……」她害羞地說不出話。
「嗯?是我太孟浪了嗎?」他的手心滑向她胸前,隔著衣料大膽地摩擦掌下柔軟的豐盈。
「灝……別……」她想拉下他的手。
「我想溫柔的對你,又想狠狠地要了你──你說該怎麼辦?」他瘖?地喘息,眼瞳中跳躍著光芒。
「你太狠了,他可是會不高興的。」
她按住他侵犯的魔手,不僅臉兒翻紅,就連白皙的雪胸也變得一片粉紅。
「他!他是誰?」傅灝定住手,眸底泛濫著一股致命的焦灼!
「你不在的這段期間……他一直陪著我。」她羞怯地回開臉,兩簇令人怦然心動的水眸醺然若醉地輕眨著。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暗灝的手指深深嵌入手掌心,聲音陰沉危險,臉上的表情更是陰霾得嚇人。
「我說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都是由他安慰著我寂寞無依的心,你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他?」
全身赤luo的可人兒偎在他懷里,嬌柔似水般低語著,應該是令人亢奮才是,但她說的淨是別的男人!
「說!你是不是和他睡在一塊兒了?」他听得亟欲瘋狂。
「是啊!我們天天膩在一塊兒,白天晚上都在一起。」她喜歡瞧他吃味的模樣,于是更挑釁地說道。
「該死的!你剛剛還說為我守身,難道都是謊言嗎?」
暗灝心頭的火山就將引爆,看他那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她的狠厲模樣,于霜就更覺開心。
「我沒說謊啊!我是真心要為你守身。」她故弄玄虛地說,目光帶笑。
「你!好,告訴我他是誰?」他的心頭已風起雲涌了。
「他……他姓傅……」
「是我兄弟?」他倏地攫住她的手腕,大聲謾罵,「原來你們是近水樓台!那你還嫁給我做什麼?」
「我嫁給你是因為我愛你,他也會更開心的。」
于霜眨著靈動的大眼,完全無視于他的怒焰,還對他綻開一抹水媚的笑意。
「說出他的名字,我要去找他算帳──」傅灝的表情諱莫如深,體內已泛濫起想殺人的沖動!
「他就在這間屋子里。」她繼續吊他的胃口。
暗灝看了看這屋子,突然發現她眼底竄起的流光,這才感覺自己好象被耍了,「小女人,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沒玩把戲,他當真在屋子里,而且是在這兒。」
她握住暗灝厚實溫熱的大掌,輕放在自己依舊平坦的小骯上,笑得如沐春風。
他一震,久久才回過神,「你……你是說你肚子里已有我的骨肉了?」
她羞赧地點點頭。「是在石洞的那一回──」
「天!繞了那麼大一圈,我還以為……為什麼不早說?」他立即撐住自己的重量,怕壓傷了她。
「人家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她掩嘴偷笑,那嬌嬈的模樣已讓他給捕捉到。
「好個娘子,你竟敢戲弄我,看我怎麼回報你──」
暗灝魅惑邪肆的笑緩緩勾起,軟玉溫香倏然抱個滿懷,極盡溫柔地一寸寸掠奪著她的柔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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