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是火燒船事件發生後的第五天了。
猶記得那天,韋恩開著鷹王號全速趕去搶救時,才發現它已整個陷入火海,能逃的人全都跳了船,整個海面上至是尖叫的聲音。
鷹王號所有的水手使盡全力救上來不少人,就連奄奄一息的安東尼也獲救了,但卻唯獨不見雷契爾。葛蕾夫人數天來幾乎部是以淚洗面,雅各家族的傳說也因此不脛而走。大家都紛紛揣測,雷契爾就是因為愛上了非名流淑女身分的貝琳,才會落到這種死後連尸首都我不著的可悲下場。一時之間,貝琳成了萬夫所指的對象,她不僅要擔憂著雷契爾的安危,還得應付城堡內眾多的仇視目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生不如死,只想隨著雷契爾而去。
而被救回來的菲亞似乎受了驚嚇,直吵著要回莫爾堡,葛蕾夫人沒轍,只好送她回去。臨行前,菲亞握住貝琳的手要她別放棄希望,她相信雷契爾一定會回來,並祝福他們白頭偕老。雖然貝琳知道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達到的夢想,但她還是非常感激菲亞,謝謝她的祝福。午後,她又在海邊漫步,直望著前方洶涌澎滯的浪潮,那張狂的模樣彷若要噬人一般,她不禁懷疑雷契爾當真被埋沒在那里頭了嗎?
不,他不能就這麼死了,雅各城堡還需要他來帶領,鷹王號更不能少了他這個主人啊!為什麼他要一去不回?難道他真的不要她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雷契爾依然毫無音訊,她的心也宛如被鋼索揪緊似的,疼痛難抑……都是她,她是毀滅了雅各家族的元凶,若非為了救她,雷契爾也不會死,真正該死的人是她才對!與其一個人在悔恨與思念中過日子,倒不如隨他而去吧!她析求上天能讓她與雷契爾在天上相逢。這麼想著,她的腳步已慢慢地往海的方向走去,踩在軟軟綿綿的沙灘上,她的心卻是意外地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喜悅,因為她就快和雷契爾見面了!
就在她半個身子都浸入海水中時,腰部突然被一雙結實的大手給年牢環住。她下意識地反身就要攻擊,可揮出去的拳頭卻立刻被鎖在溫熱的掌心里……四目膠著的一剎那,她震驚得動彈不得,小嘴也馬上被堵住。貝琳瞠大杏目,看著眼前模糊的臉孔,閑著環抱著自己的熟悉氣味,淚水禁不住滑落雙頰。「一見面就要送我拳頭,你這個女人還真狠啊!」
那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緩緩地飄進貝琳耳中,她的表情除了興奮之外,還充滿了不敢置信。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模眼前那張扣人心弦的臉龐……沒錯,是他,是她的雷契爾!「你……你還活著?」她又哭又笑,聲音喑啞得語不成句。
「傻瓜,我當然還活著了。想我嗎?」他擰了擰她的小鼻尖,拂去她眼角的淚,像珍惜寶貝似的不停的親吻她的肩、眼、鼻。
「既然……既然你沒死,為什麼不回城堡,而躲在這個漫無人煙的海邊?」貝琳不解地回睇他。他可知道這數天對她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充滿著生不如死的痛苦?若非心里還抱著他還活著的希望,她早在三天而使想一死了之了。
「我知道你想死我了,是嗎?」他還好意思對她嘻皮笑臉的。
「你──」她噘起小嘴,不依地說︰「你是故意的?故意要讓我傷心、讓我難過、還讓別人辱罵……」她說不下去了,想起這些天來所受的委屈,她恨不得立刻大哭一場。
「傻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以為我這麼做是故意的?以為我強迫自己不去看你,心里會好受嗎?其實想死你的人是我啊!」他嘆了一口氣,語意深遠地又道︰「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為什麼?」貝琳不太懂他的意思。
「因為雅各家族的詛咒與傳說。」他沉重地說。
她垂下臉,故作堅強地道︰「我懂你的苦衷,你回雅各城堡吧!我也要回莫爾堡了。」
「你要走?」他扣住她的肩。
「嗯!是該走了,也早該走了。」她幽幽地說︰「若非因為我,你也不會遇上這場驚險的災厄,這麼多天沒見你出現,我一直以為那個詛咒應驗了!」
一想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地哭了一地的淚。天知道她有多愛他,多不想離開他,可偏偏造化捉弄人,她與他注定無緣……
「但它並沒有應驗,我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雷契爾激動不已,「那天,我將菲亞救出之後,立刻把她丟進救生艇里,卻不小心讓安東尼發現了。他追上甲板,向我射出短刀,我一閃,那刀子卻不偏不倚地刺進旁邊一個儲油槽,引發了爆炸。
「我跳進海里,雖然躲過一劫,但卻因為水溫太低,最後還是昏了過去;隔天醒來後,竟發現自己被沖進海邊的礁洞中。你說,我為何命不該絕?那是因為我心底有愛,一心想去找你,與你共度下半輩子。」
「雷……雷契爾……」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我在這里游蕩了幾天,一見到有人來找我,我便躲起來,因為我不想再回去當公爵,一心期盼著能等到你來這兒。」
「你說什麼?」她怔住了。
「我願意為你放棄雅各城堡、放棄鷹王號、放棄公爵爵位。」他苦笑,「其實我從沒愛過人,即使明白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我也不知道那就是愛,只確信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
「甚至,還異想天開的認為自己可以娶別人為妻,只要你不介意就行了,但沒想到你不但介意,還吃醋得緊。」
「所以你才會一而再的欺騙我?」貝琳突然想到那天在葛蕾夫人門外听見的對話。
「對不起,貝琳。」雷契爾將她縛鎖在臂彎中,神情認真地說︰「直到你和菲亞被安東尼擄走後,我才發覺自己絕不能失去你。那時我向上天發誓,只要能擁有你,我可以放棄我既有的一切,你相信嗎?」
「我信……我信……」她又哭又笑地偎在他懷中。
她從不知道眼前這位如天神般尊貴,可輕而易舉擁有一切的男人,會為她說出這些話,為她放棄一切,她能不感動嗎?
但他身上流有雅各家族的血液,天生具備海盜的氣勢,這是永遠無法磨滅的事實,她不能自私的要他遺忘,更沒有資格逼他漠視……
「你回去好嗎?」
既然無法自私,只有心痛的放手。
「我不回去。」他一口回絕。
「可是──呃……」
她的小嘴被他給狠狠地堵上,雖然他在感情上柔化了,但仍是這般難馴,帶著狂肆的浪蕩與不羈。「沒有什麼可是,你既然要多話,不如咱們做些別的。」
他忽然將她攔腰抱起,直往那個救了他一命的礁洞走去。
「你要做什麼?」她驚呼了一聲。
「噓……這里雖然沒什麼人,但也別把所有的人都給叫來了,我只希望獨樂樂,可不願大家和我一起分享。」他笑意盎然地直望著她美麗的面孔與如雲的發絲。
「為我把頭發留長好嗎?那一定更美……」
貝琳小臉乍紅,「那我短發的樣子就不美了?」
「不,短發的你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吸引我的強悍味,一直刺激著我想把你征服、軟化……」雷契爾貼近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有意無意地噴拂著她敏感的耳垂。
她扭了扭身子,受不了這種酥麻感。「那我現在已被你征服,也軟化在你的霸氣下,已經沒有吸引你的強悍味了?」
「卻有了更誘惑我的女人味。」
一抹笑痕在他的唇角勾深,寓意深遠地對住她迷離如星的目光。
「你……」她羞怯地躲開他的目光,卻發覺自己已被他抱進礁洞內。
奇怪的是,這里面並沒有扎人的尖角,而是平坦的滑面,可能是長久以來被海水侵蝕的關系,難怪雷契爾被沖進礁洞中,身上卻不帶任何傷。
他將她放在光滑的地面上,帶著危險的淺笑貼近她的嬌顏,「別這麼檢視我,要看我就直接讓你看個夠。」
雷契爾扯開上衣,露出他的寬肩與硬實的肌肉,玩味地笑看她一臉羞窘。
「不要臉!」她故意轉開小腦袋。
「不要臉?那你就看我怎麼樣不要臉的愛你。」他索性全月兌了,跨坐在她身上,一點也不因自己的赤果而感到難為情,甚至還用他粗糙的腿毛誘人地摩擦她露在裙擺外的柔女敕小腿。
「我們不能在這里做。」她不自在地扭動身軀。
「放心,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
事後,她偎在雷契爾懷中,听著他激亢的心跳聲。
「我想,你還是回去吧!」久久,貝琳才說出這句話。
「什麼?你要我回去?!」
雷契爾趴俯在她身上,專注地盯視著她那雙猶豫不定的眼。「你這個小騙子,你根本就離不開我,還要我回去!」
「我……我不能那麼自私,我什麼都不會,又沒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跟著你只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只會連累你而已。」她刻意讓聲調保持平穩。
「你不是包袱,跟著我也絕不會是連累,反而是一種鼓舞。」他的雙眸義無反顧地注視著她。「鼓舞?」
「對,我會回雅各城堡,但我要讓我母親與城民都知道,我雷契爾娶了你,絕不會遭到什麼厄運,更要憑自己的力量掙得一番成就之後才回去。」他對著她笑,眉眼間全景為她而綻放的信心和勇氣。「你……」貝琳感動得又滴下淚來。
「你願意和我一起奮斗嗎?」雷契爾精亮的雙瞳閃耀著與平日迥異的神采,即使知道今後將一無所有,但為了貝琳,他永遠也不會後悔。
「我願意,當然願意。」
貝琳撲進他的懷中,對于她即將托付終身的男人充滿了信心與驕傲,她知道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為了感謝你,我是不是得再搞賞你一番?」
他邪魅地笑了笑,濃情再一次籠罩住兩人,在這小小的礁洞中又掀起了一道道狂風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