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兒想趁大少爺回來之前返回東菲苑,但是就在苑門外又被秦偉翰堵住去路!
「少爺,你怎麼會來這里?」在這里見到他,灕兒感到非常震懾。
「我來這里當然是為了等你呀!」他一見到她,就笑著趨上前。
「有事嗎?」灕兒不懂,為什麼他老喜歡接近她?
「真是的,難道我就不能因為想你而來找你?」秦偉翰突然握住她的小手,「我爹說在這里耗了太久,打算明天就離開。」
本來他們是想跟爺爺要點家產,可是他老人家的身子骨似乎還不錯,真要咽下那口氣,大概還早呢!
「少爺!」灕兒想抽回手,可他就是不放,她倉皇回道︰「這事你不必跟我說。」
「傻瓜,我是想帶你一塊兒離開。」他逸出抹笑。
「什麼?」她深吸口氣,急退一步,「少爺,我說過我不會走的,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著?」
「因為是你我才執著呀!」他輕浮的笑道。
「別這樣,以你的身分地位可以找到比我好上幾百倍、幾千倍的姑娘。」她看看自己,一副不起眼的模樣,怎會讓他如此執著呢?
「我就只喜歡你呀!」他仍緊抓著她。
「放開她!」秦司傲的嗓音突然響起。
秦偉翰卻不肯放,「我不放,我要帶她走。」
「她已賣身給秦府,你是帶不走的。」秦司傲炯利的眼神直盯著他緊抓著她手腕的地方。
「那如果我替她贖身呢?」他憤而說道。
「如果我不肯呢?」秦司傲冷睇著他。
「我還是要帶她走。」
「灕兒,你願意跟他走嗎?」秦司傲轉而問灕兒。
「不,我不走。」灕兒直搖頭。
「听見沒?她不肯走,你還不放開她!」秦司傲自覺忍耐已到極限。
「不肯沒關系,那我就強行帶走她。」秦偉翰像發了狂般,抓住灕兒的手就要往外帶。
「秦偉翰,我想你還真是異想天開。」秦司傲一個箭步擋住他們,秦偉翰立即放開灕兒朝他出拳!
秦司傲橫身一閃,俐落回擊,不過數招就將他給擒下,並將他雙臂反剪于後。
「啊……」他疼得嚷嚷,「秦司傲,你不要太過分,為了一個婢女居然這樣對我!」
「為了一個婢女,你先對自己的堂哥出手的不是嗎?」秦司傲使勁扭他雙手。「既然要滾就給我快點滾!」秦司傲將他用力往前一推。
秦偉翰踉蹌數步,回頭仇視著他,「秦司傲,別以為你們四兄弟有多了不起,總有一天我會讓爺爺對我另眼相看。」
「我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秦司傲挑眉肆笑。
「哼!」秦司傲眼底的利光令他膽顫,想說什麼又退怯,只好虛張聲勢的冷哼了聲後便落荒而逃。
「大少爺,我沒有……不是我……」灕兒深怕被誤會,趕緊上前解釋,卻也因為剛剛這一幕而嚇得語無倫次。
怎麼都沒想到大少爺會有這麼好的功夫,才不過一眨眼工夫就將秦偉翰給擒住。
「我知道。」秦司傲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別緊張,以後再遇上這種事記得大聲呼救。」
「是。」她撫著胸口點點頭。
秦司傲眼尖的瞧見她手上抱著的東西,「你手里抱的是什麼?」
「劉嬸灌的香腸。」
「你又跑回那邊的灶房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只要我一不在,你就不安分。」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念劉嬸嘛!」
「是想她還是想她做的東西?」秦司傲帥性地謔笑,「怎麼拿這麼多香腸回來,你吃得完嗎?」
「這是我的事。」看見他的笑,她的心又開始狂跳,接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地直往苑里跑。
到了灶房外頭,她便架上竹竿,打算將香腸全都掛上,「大少爺,等香腸風干之後就可以吃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香腸往上掛,無奈竹竿勾槽釘得太高,讓矮個兒的她掛得好辛苦。
秦司傲雙臂抱胸地望著她,見她為了掛香腸一跳一跳的可愛模樣,眼神不禁轉為深邃。他走向她,接過她手中剩下的香腸,輕松的依她的方式勾在竹竿上。
「這樣可以了吧?」他俯身笑望著她。
她臉兒一臊,垂下腦袋,「謝謝大少爺。」
「是不是又要拿串香腸謝我?」這丫頭一會兒看似憨柔、一會兒又古靈精怪,上回不是拿了罐醬菜謝他嗎?
「啊!」她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逗你的,瞧你,這次似乎連串香腸都不舍得給了。」秦司傲揮揮紙扇,直接走進灶房。
灕兒趕緊跟上,「大少爺,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那你就做吧!」他坐進平時休憩的椅子上,等著看她的表現。
灕兒拿出鍋來,回頭偷瞄他一眼,才發現今兒個大少爺居然沒帶任何書冊或帳本,就坐在那里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還真是讓她渾身不自在。
「大少爺……」她生起火,才回頭問道︰「你跟老爺提過了沒?」
「提什麼?」他裝作不解地問。
「就是問問他老人家,如果我的點心讓他滿意,是不是可以別讓我離開秦府,我一千兩也可以不要。」她再說一遍。
「這……我忘了提,這兩天一定去提。」事實上他昨晚提過了,但爺爺的態度依然堅決。
「是提過了還是老爺不答應?」她咬咬下唇,「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事你就別急了,不如先把心思放在點心上,花腦筋先讓我滿意才成,否則連我這關都過不了,你也別想我爺爺會開心。」秦司傲瞪著她,「今天要做什麼?」
「今天想調糊給少爺嘗嘗,我調了好幾種,口感都不大一樣,就不知道大少爺覺得哪個好?」
「好,那你就做做看。」他眯眼瞧著。
「是。」
灕兒趕緊回到灶邊,開始做著準備工作,可是大少爺灼熱的目光似乎完全沒有移開,讓她雙手變得好不靈活。
「啊!」她切蔥時不小心切到食指。
「你怎麼了?」秦司傲微眯起眸。
「沒。」她趕緊將指頭放進嘴里,輕輕含著。
見她頓在那兒半晌沒有動作,秦司傲不相信地走過去問道︰「你到底怎麼了?這麼餓,吃自己的手?」
「才不是呢!我只是——」
突然,他抽出她的手指,「我看看。」
只見她指上不停冒出鮮血,「你在干嘛?不趕緊止血還吸自己的血?」
「我這就是止血,吸住就會止血了。」
「衛不衛生呀?」
「小時候我爺爺就這麼教的。」她嘟著小嘴,想起記憶中的爺爺女乃女乃,一張小臉又下垂了。
「你也有爺爺?」在這兒找不到干淨的布,他只好撕下衣擺的一角。
「啊!太少爺你……」她嚇了一跳。
「沒關系。」他硬是抓住她的手指,用布條包住傷口……
灕兒小臉臊紅著,抬眼偷偷覷他,眸心不由蒙上春情濃霧。
「我看你今天只好休息了。」包扎好後,他輕輕抬眼,對上的就是她那對蒙朧中略帶失神的瞳影。
灕兒害臊的立刻別開臉,卻引來他絕魅的笑聲。
「怎麼了,灕兒?」他勾起她的下顎,抿著笑。
他手指的撫觸讓她心口一彈,隨即別開小臉,轉向一旁,「我……我沒事,大少爺,我還可以做。」
「你這丫頭真奇怪,要你做時你拖拖拉拉,要你休息你又硬要做,怎麼?故意和我作對?」他猛地將她往胸前一拉,凝注她那對驚疑的眸。
「奴婢不敢。」她的嗓音有些破碎了。
「傻丫頭,要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何必用偷瞄的。」
「大少爺……」天,這下她該怎麼自圓其說?真希望自己可以在他面前消失呀!
「說,你是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壓低嗓問。
「什麼不該做的事?」她眨著眼,不解地望著他。
「愛上了自己的主子。」他撇嘴笑笑。
「我……我沒……沒有……」灕兒心一驚,話起說來結結巴巴,顯得心虛。
「哈……」他索性將她的腰一勾,鎖進懷里,「知不知道你長得挺美,個性也很可愛。」
她不自在地在他懷里扭動,「大少爺,別這樣……」
「擔心我會欺負你?」秦司傲低頭強迫性地要她看著自己,那火熱的眸心、深沉的男性氣味直觸動著她的心。
灕兒倒吸口氣,「我……我還沒調糊讓您嘗呢!」
「手都受傷了,就不需要調什麼糊了。」他深邃的眼直勾勾望著她輕輕顫動的誘人紅唇.
「可——」
灕兒話還沒說出口,秦司傲便俯身攫住她柔女敕的紅唇,握在她腰間的手用力一收,讓她亟欲逃離的身子反而更貼近他。
她的滋味甘美香甜,摟在懷中的嬌軟身軀微微顫動,柔弱得直讓人心生憐惜……本不想嚇壞她,可是基于男人的,他著實不願意就這麼放開她。
于是,他的滑舌猛然探入她唇內,品嘗她每一分香甜。
灕兒完全亂了!
她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呼吸變得淺促,直覺他的舌頭在她口中翻攪,甚至還嚙咬著她的小舌,與她游戲。
「大少爺……」她嘶啞的喊著。
秦司傲摟在她腰間的手徐徐往下,直到她的嬌臀,控制不住的揉擰那充滿彈性的圓俏。
「嗯……」灕兒心一麻,頓時不知所措。
她甚至害怕他要對她做出什麼事來,身子倏然僵硬,眼淚也撲簌簌滑落……
「你這傻丫頭!」秦司傲微眯著眸,慢慢放開她,並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影,「哭什麼?」
「我怕。」
「怕什麼?」他點點她低垂的鼻尖,「怕我非禮你?」
聞言,她的一張小臉瞬轉蒼白,「我……我沒那個意思.」她不停吸氣,想除去腦海中那些令人害怕又亂七八糟的想法。
「別想瞞我。」他勾視著她,「回去休息,明兒再過來調糊給我嘗嘗,酒樓還有事,我得過去一趟。」
「你不是剛回來?」她抬頭看他。
「怎麼?舍不得我離開?」秦司傲湛黑的眸與她的眼神交會,就在這一瞬間,灕兒突覺心口好痛。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大少爺眼底帶了抹無法解釋的深沉。
「大少爺,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在他不羈的外表下,似乎藏著不欲人知的秘密。
「呵!我哪有什麼心事?你別胡思亂想,我走了。」秦司傲輕輕揮袂,離開了灶房。
灕兒愣愣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底擔心著他是不是生氣了?否則怎會說走就走?
走到灶旁,她繼續調著糊色與味道……但一顆心早已飛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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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過劉嬸,得知大少爺喜歡喝木耳蓮子湯以及木村甘果。
木村甘果是采自東華山的柑桔,得經過十天十夜的風干,而因為木村天然的優勢,風輕露水甜,接受夜晚的露水洗禮後,再經過白天的清風干吹,滋味會愈來愈香甜。
為了做木村甘果,灕兒花了好大的工夫,接著又趕回東菲苑的灶房,找出蓮子與木耳,先將蓮子心給挖除,再用冷水浸泡。
一個時辰後,她便開始燒水,而後倒入材料和冰糖,大火滾過之後改以小火慢炖。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她不時往外探頭,只見天色漸暗,連晚膳時間都過去了,卻還不見大少爺回來。
酒樓的生意這麼忙嗎?
還是他氣她白天對他胡言亂語,可是她……她只是想關心他,想知道他眼底那片愁是因何而來?
直到木耳蓮子湯炖好,她便將湯裝進陶罐中,提著陶罐走出秦府,直接前往秦寶酒樓。
「這位女客倌請進。」小二見她站在門口,立刻上前招呼,「是要用膳還是住店?」
「呃……我不是要用膳或住店。」灕兒朝他笑笑,「我是秦府的婢女。」
「哦?那你來這里是?」
「我想見大少爺。」
「這麼說是大少爺要你過來的?」店小二點點頭,「他在二樓右轉第二間房,不過你要放機伶些,在外頭先听听有沒有聲響,沒有再敲門。」
「聲響!什麼意思?」灕兒不解地眨眨眼。
店小二笑得曖昧,「小泵娘,你上去就知道了。」
「謝謝這位小扮。」她朝他屈膝點頭。
灕兒隨即上樓,依小二所言找到了那間房。
才準備舉手輕敲,竟听見里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司傲,我來找你,你不會覺得煩吧?」
「怎麼會呢?我正無聊呢!」秦司傲斜倚在長椅上。
「今天你怎麼在酒樓待這麼晚?最近生意忙嗎?」這女人是迎春院的蘭玥姑娘。
「不忙,只是不想回去。」他閉眼說道。
「怎麼?難不成秦府里有你不想見的人?」蘭玥玩著他腰間的黃玉流蘇穗。
「怎麼會這麼想?」他撇撇嘴。
「我只是隨便猜猜。」她嬌媚一笑,小手從他的腰部開始往下模索,直到他的胯間。
秦司傲倒吸口氣,「今天來找我有什麼目的,快說吧!」
「你真行,居然懂得我的來意。」蘭玥竟自動褪起身上的衣物,柔柔地趴在他身上,「是這樣的,迎春院的老鴨總嫌我最近客人少了許多,你來捧我的場嘛!」
「我最近實在太忙了。」他眯眼享受著她身子的磨蹭,「如果可以,我就包你出場,你來這兒就行。」
「真的,司傲,你真的太好了。」她用力摟住她,直親吻著他的唇、鼻、眼……在他的下,還不時發出曖昧的申吟……
而一直傻站在外頭的灕兒只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好空洞!
雖然她沒親眼瞧見,但光听那聲音就足以令她心傷、心痛。如今她終于明白小二指的是什麼。
捂著唇,她轉身欲走,卻不慎與一位酒醉的客人撞上,手里的陶罐就這麼落地!
「你這小妞是誰?長得還真標致,原來秦寶酒樓還有小妞伺候。」醉漢誤以為眼前的女人是妓女。
「我不是!」灕兒慌張的喊道。
「別躲,好好伺候大爺,大爺不會虧待你的。」醉漢朝她走去,緊抓住她的手。
「不要……走開……我不是……」灕兒的喊叫愈來愈大聲。
先是陶罐的碎裂聲,接著又是女人的驚呼聲,房里的秦司傲听見聲響,立刻推開蘭玥走了出來。
「是誰在外面?」他探頭問道。
猛地,他一眼瞧見被醉漢緊抓不放的灕兒!
他趨上前,三兩下便將對方擊倒,「像你這種只會喝酒鬧事的客人,我們酒樓不歡迎。」
「你以為你是誰?」醉漢眯著醉眼望他,「原來是秦家大少爺,你……你是這樣做生意的嗎?」
「怎麼?看得清楚我的模樣,卻看不清楚她,她的穿著像你以為的那種女人嗎?」他憤怒的勾起嘴角,「藉酒裝瘋也該有個程度吧!」
「你……算了,老子今天先放過你。」說完,便快步逃回自己房間。
秦司傲回頭看著灕兒,「你怎麼會來這里?府邸有事嗎?」
「不是,是我……」她心口發酸,不知該說什麼.
他眼角余光一瞄,看見地上被打翻的木耳蓮子湯,「你是特地送這個過來給我?」
灕兒看看地上,又看看他,「對,听劉嬸說這是你最愛吃的點心,今天……今天你一整天沒回來,所以我特地煮了湯想送來給你補一補。」
「哦?」他撇嘴一笑,「你也會為我做點心?」
「對不起,都灑到地上了。」想起剛剛听見的曖昧聲響,她便忍不住鼻根發酸,「我來收拾。」
「沒關系,我會讓人來收拾。」他抓住她的手。
「那……那就麻煩大少爺,我先回去了。」
灕兒已無顏面繼續待下,朝他點點頭後便迫不及待的想逃離,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變得更難堪。
「等等。」他攔住她,「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我知道。」她皎緊唇。
「你知道?」
「司傲,你怎麼出來這麼久?」蘭玥也走出房間,這時候灕兒才看清楚她的模樣。
嬌媚動人、衣衫半掩,是個會令男人著迷的女人。
「沒什麼?是府邸的人來找我。」秦司傲隨意說道。
「是太晚沒回去,你爺爺派人來找你了?」她慵懶地倚在門邊,一副舍不得他離開的嬌柔樣。
「沒錯,今晚你就在這里住下吧!」說完,他便對灕兒說︰「我們走。」
灕兒怔怔的看著他舉步離開,也只好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