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七號房 第四章(1)
作者︰綠痕

折騰了近半日,在天色方晚的時分,這才讓下游村民們合力救上岸的他們,一抵達位于下游的小村莊後,早已被凍得快受不了的他倆,頭一個所投靠的,即是這村子里遠近馳名,尤其在大冷天里更有如救星的客棧澡堂。在走向澡堂的沿路上,盛守業無言地看了看四下對他們滿心好奇的村民們,再看向身變心卻沒變的軒轅如相,就這麼在村民的面前習慣性地一路走進男澡堂里,也不管澡堂外頭的男男女女全都在暗地里對她指指點點。

必上澡堂的門扇隔絕外頭的冷風後,軒轅如相動作快速地走至角落的置衣處,無視于澡堂里的男人們全都瞪大了眼並定住身子不動,就在她開始寬衣解帶,而眾人的目光愈來愈期待時,跟在後頭進來的盛守業連忙把她身上的衣裳全都歸位。

她不滿地看著他的動作,「做什麼?」

「妳走錯地方了。」盛守業獨佔性地一把攬過她的腰,在眾人好不失望的眼神下押著她往外走。

「我哪有?」一時又忘了已變成女人的她,硬是止住腳步轉身走回來。

「妳肯定?」他揚起一指,滿心不是滋味地指向那些正熱烈期盼著她加入的男人。軒轅如相抬起頭,一雙水目掃視過了那些光溜溜的男人後,仍是不知他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沒走錯啊。」離家在外無處沐浴時,她向來就是來澡堂洗呀。

盛守業撫著額,對于這屋里的一堆男人都遮遮掩掩好不尷尬,偏偏她卻處之泰然、鎮定自若的景況,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不想在人前提醒她已由男變女的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看了。」他干脆掩上她的雙眼,再強行架著她出去。

「你推我上哪?」莫名其妙被推出來後,她滿心不解地回頭看著他一臉堅持的模樣。

他一把推開女澡堂的大門,「這兒才是妳該去的地方。」

「慢著,我不是!」軒轅如相當下刷白了臉,猶不及掙扎就遭他使勁地給推了進去。

將她送到正確的地方後,外頭的寒意令盛守業禁不住抖了抖,趕緊回到男澡堂里取暖;而就在他進去不久後,他側首想了想,又再次踱回男澡堂的門口處。

他的兩腳才一站定,眼前的門扇隨即轟然被一把推開,滿面通紅的軒轅如相一骨碌地沖進里頭,兩手緊緊捉住他的衣裳直把鼻血噴在他的衣襟上。

「太刺激了?」她也未免純潔過頭了吧?還是說她沒看過女人?

「你、你……」生平頭一回見著那麼多果女的她,話沒說兩句就又窩在他的胸前再噴一回。

盛守業擦著她的鼻血,「那些姑娘有的妳不也有?」

「我還看不習慣不成嗎?」軒轅如相兩手掩著火辣辣燒紅的臉,踩著執著的步伐再次走向更衣處。

「慢著。」他按住她的肩頭,轉過她的身子後,嚴肅地向她確認,「妳真不回去同那些姑娘一塊兒洗?」

已被嚇過一回的她拚命朝他搖首,一回想起方才她看見了什麼後,腦子再次充血過多的她,嬌俏的臉蛋又開始不爭氣地泛紅。

為了女人而臉紅?唉,怎麼男人女人都是與他競爭的敵人?

「好吧,妳在這等等,絕不許在別人面前月兌衣知道嗎?」盛守業指著她交代,隨即邁開大步朝外頭走去。

不過多久,經營澡堂的客棧老板帶來了大批的人手,笑咪咪地請澡堂里的眾人都起來,並在他們離開前為每個人奉上一錠白銀,而那些老板帶來的人手,不過一會兒就將整座澡堂打掃完畢,並在池中注滿了方由柴薪燒好的熱水。

「快過來弄暖身子吧。」當所有人都走出去,盛守業也將大門上鎖後,他朝冷到牙齒都在打顫的她勾勾指。

「你做了什麼?」她仍是不太清楚他是怎麼辦到的。

「我把這兒包下了。」除了他外,這輩子誰都別想看她的身子。

活像在趕場子似的,一听完他的話後,軒轅如相即七手八腳地將身上濕灑灑的衣裳給月兌了下來,在一旁的沐浴處飛快地洗完身子,再跳進盛滿了熱水的木造大池里。

著實暖入心房的熱水,像是一雙雙逐走隆冬的溫柔大掌,撫慰著她猶在顫抖的四肢和身軀,舒適的快意令她深吁了口氣,放松身子陶醉地沉浸在這池讓人滿足的熱水里。

冉冉蒸騰上升的霧氣,在屋里四處置放油燈的照映下,其實並無法完全遮掩住室內的景象。才在熱水里放松了一會兒的盛守業,不小心往她的方向一瞧後,隨即極力想鎮壓下滿月復快被撩撥起來的沖動,而後拚命說服自己得在心坎上置上一塊名喚理智的大石。

「對面的軒轅大師。」她是不是又忘了什麼?

「何事?」

「您的無限春光,在下是一覽無遺啊。」就這麼大大剌刺地坐在他的正對面讓他欣賞?她可真懂得折磨男人。

她翻著白眼,「同是男人,有哈好看的?」

「問題就出在妳又忘了,我有的東西,妳目前並沒有。」難道他非得像個嘮叨的老頭,三不五時地提醒她這點,她才會生些記性?

在他的提醒下,軒轅如相低下頭看看自己的,再瞧瞧他的,接著她不情不願地縮起四肢並將自己埋進水中,直到只剩一顆腦袋還在水面上。

可惡,炫耀啊?生得比她高比她壯就算了,某方面還比她仍是男人時來得雄壯些。滿月復嘔氣的她板著臉在水里邊吹起泡泡,邊在心里復習般地告訴自己,對面那個正在賣肉的男人,不過是個披著孔雀外表的惡狼,那些外在優勢也全都是假象而已。

凝結在天花板上的水氣,化為一顆顆晶瑩的水珠,紛墜在池子里,滴聲悅耳動人。可這時的盛守業卻什麼都听不進耳,只因近在眼前的佳人,渾然不覺自己的一身雪膚有若凝脂,還有她專心吐著泡泡的模樣又有多嬌俏,再這麼繼續看著她的話,他想,再過不久他恐會以鼻血染紅這一池水,然後死于失血過度。

這壓根就不是什麼飛來艷福,這是貨真價實的煎熬啊。

消受不起的他伸長了一手,取來置在外頭的一條綾巾朝她的方向扔過去,可她只瞧了一眼,並未把漂浮在水面上的綾巾取走。他苦惱地撫著額,「妳不稍微遮掩一下?」別那麼信任他的定力好嗎?她就不怕他會失去理智,突然獸性大發地朝她撲過去?

「反正我早晚會變回男人,讓你看個兩眼又有何妨?」軒轅如相聳聳兩肩,在身子溫暖了後就連心情也變好了,一派輕松自在地在池里玩著她的長發。

「萬一妳再也變不回了呢?」他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喉際極度焦渴,還有股欲火化為熱血直直地往他的頭頂沖了上來。

她揚起一拳,「你瞧不起本大爺的煉丹術?」

「我不過是假設。」別動,別再動了,就像方才一樣,該遮的全都用黑發安分地遮好就行。

「我不可能會失敗的。」雖然她的武功確實是有些不濟,但煉丹之術可是她招牌絕活,以往她的丹藥還救過不少被妖物刻意散放疾病的村子呢。

「妳又憑什麼認為我會輕易放棄?」他兩手環著胸,表面上是裝作不妥協退一讓,可實際上他是在暗地里凝聚著真氣,以期能夠抵抗對面殺傷力太強的美色誘惑。

早就想與他正式談判一回的軒轅如相,在他看似固執的目光下,緩緩在水里坐直身子,以男人的姿態面對著他。

「喂,我是個男人,你明白吧?」要她放棄不挽回男兒身是不可能的,換作這事落到其它男人的頭上,相信每個男人都會與她一般恨不能快些撥亂反正。

隨著她的步步進逼,盛守業的腦際有些暈眩,「不管妳是男也好,女也好,我就只是愛上了軒轅如相而已。」

又提這一點?愈想愈生氣的她干脆在水底移動身子,朝他的方向前進。

「咱們結過仇嗎?或是你我兩家曾有過什麼宿怨,所以你要這麼捉弄我?」

呼吸不順、神色不再從容的盛守業,趕在他就快鑄成大錯之前掬水渥臉,在發現這仍是沒什麼管用後,他索性站起身,決定月兌離這養眼又傷身的煎熬地獄。

「妳的記性很不好?」他很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牢牢地盯著他,「別再答非所問或是故左右而言他了,說。」

「咱們往日無冤近日也無仇,會挑上妳,是因非得是妳不可。」要命,被她這麼一瞧,他待會恐怕要去外頭把自個兒埋進雪里冷靜一下了。

「為何?」

上演著美男出浴的盛守業,不忘回首朝她眨了眨一雙勾魂的魅眼。

「因我是來報恩的。」

他想報恩,所以就把她變成女人?這算哪門子的報恩?東翁的報恩法是樂壞了一大票房客,而他的呢?害得她落入萬劫不復的人為地獄里。同樣都是報恩,為何結果卻差了十萬八千里?迫不急待想快些找到第二個煉丹藥材的軒轅如相,在次日,非但沒能如她所願地順利起程趕路,反倒還得躺在客棧的床上與她最不想見的盛守業共處一室。

軒轅如相半趴在客房的床上,微微蜷縮起身子,一見到守在一旁的盛守業那張臉,她無力地伸出手想將他推開。

「給我滾遠一點……」誰要他來照顧?

「咱們好好的相處行嗎?」盛守業嘆口氣,再次以素絹拭去她滿頭的冷汗。

「等你也變成女人時再說……」她氣惱地將臉埋在被褥中,兩手緊捉住雙臂抵抗月復部傳來的悶悶陣痛。

要打擊一個男人,有什麼收效最快也最實際的法子?

答案是,就直接讓他體驗體驗女性每月一回的流血經驗。

雖然說藺言打一開始就對她講解過這回事了,可生來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見人血的她,在親身經歷過後仍是覺得這事簡直恐怖至極,眼下她根本不敢去想象,若是她沒能搜齊煉丹藥材順利煉成丹將自己變回男人的話,她下半輩子都要與那玩意兒月月為伍的下場……

沒完沒了的悶痛感都還沒過去,陣陣陌生的強烈刺痛感,令軒轅如相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悶聲低哼。盛守業深鎖著眉心,「又開始疼了嗎?」都已痛了一早,狀況是要持續到何時?

「我要宰了你……」她揚起拳頭,綿軟無力地捶打在他的胸坎上。

「知道了、知道了。」他哄慰地拍撫著她的背,順道將她攬過來,借出一臂讓她疼的時候有個東西可以抓,免得她握拳太久會傷了掌心。

軒轅如相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在疼得受不了時索性咬他兩口泄憤,但因冬衣太厚,她怎麼也咬不著他的皮肉。

「我要茹毛飲血……」

「行行行。」盛守業苦笑地拉開衣袖,任由她在臂上留下一個個齒印。

「待我逮到六號房的那對禍害後,我要讓你也嘗嘗當女人的滋味……」她決定了,在這事過後,她要月兌離正派行列,不但要試試草人插針,也要花大錢請小花詛咒害得她深陷水火的這位禍首。

「沒問題,妳說什麼都好。」見她的眉心不再緊蹙稍微舒散了點後,他抽回手將她扶起來,「趁熱把藥喝了吧,會舒坦點的。」唉,事前千算萬算,他就是沒算到她變成女人後身子會如此不適。

不熟悉的藥香撲上她的面頰,她半坐半躺的靠在床邊,不語地看著盛守業以湯匙舀起藥汁,吹涼至不燙口才送到她的唇邊,即使她喝藥的速度甚為緩慢,他仍是有耐心地等她慢慢喝完。喝完藥後,軒轅如相隨即躺回被窩里,再次縮成一尾蝦子狀。半晌,她始終覺得暖不起來的被子遭他給拉開,她不解地看他拿了個羊皮制的水袋擱在她的月復間,里頭裝盛著的熱水隨即為她帶來舒服的烘烘熱意,溫暖了她的月復部之余,也讓她不再冷得手腳都發抖。

她有些納悶,「對于女人這事,你怎會這麼熟稔?」

「開陽可是我帶大的,過去她的生活起居全都由我一手包辦。」提及自家的義妹,盛守業的眼底漾著一份異樣的寵溺。

軒轅如相反倒是緊斂著眉心,一想到以往開陽是如何在眾房客面前夸獎她的義兄,卻渾然不覺事實真相的模樣,她不禁深深覺得,騙這一字,這位兩面人老兄可真是詮釋得淋灕盡致,倘若哪天他要是不慎穿幫的話,那到時開陽將會有多麼的失望?

「開陽大人始終認為你是個大善人。」眼下全客棧里人人都知他的惡行惡性,唯獨開陽仍被瞞得好好的,原因就出在沒人願去敲碎她的美夢。

他莞爾地挑高朗眉,「天大的誤會是不?」

「你忍心這麼騙她?」

「小時候、開陽曾說過她想要一個完美的哥哥。」他坐在她的身旁為她撥開一繒汗濕的發,「因此在開陽面前,能演我當然就要賣力演著,就算只是騙她的,我也要讓身為孤兒徹底對人間失望的她覺得,她的美夢還是會成真的。」

「為什麼?」她怔了怔,從沒想過他藏著這等細膩的心思。

「因她是我的寶貝妹子呀。」若不是他無法繼承父親衣缽,他才舍不得開陽被那個笨蛋皇帝給搶走。

愈听愈火大的軒轅如相,滿心不平衡地瞪著他。

哼,待開陽就萬般呵護、小心疼寵,對她呢?就只有虐待羞辱,還有滿口讓人听了就火氣大的字句,這待遇也差別太大了吧?

「手……」當月復里的刺痛感又再次折磨起她時,她低垂著頭說著。

「什麼?」

「去洗手,整只手臂都要洗。」

「然後呢?」奉命照辦的他,拭淨了兩手後坐在她身邊問。

「拿過來。」她微瞇著眼,將目標定在那啃咬起來會讓她有復仇痛快感的手臂上。

盛守業不明所以地將右臂湊至她的面前,豈料她張口就又是用力一咬。

「還是很疼嗎?」瞧著她忍抑的模樣,他的眼底寫滿了心疼,「大夫說過這帖藥很有效的,待會就會好些了。」因為蓄力抵抗疼痛太久,就連咬起人來也沒什麼狠勁的她,在听見他的安慰時,更是負氣地埋首啃咬著他。

「夠不夠?需要這只也啃一下嗎?」他不痛不癢地看著她在他的臂上印下一排整齊的齒痕,大抵知道接受他照料的她,對于這事心底有多麼不情願。

她虛弱地應著,「當然要……」她要啃掉他的手臂當下酒菜。

不過多久,在手臂上傳來的啃咬感愈來愈沒感覺時,盛守業低首看著即使眼皮已經沉得很,仍是不肯放棄報復的她一臉愛困的模樣,他嘆息地調整她的睡姿讓她睡好。

「睡一會兒吧,醒來後就不疼了。」真是,就連想睡時也還是這麼固執。

在安頓好她後,本想出門再去另找個大夫開帖的盛守業,想起身時,這才發現她握著他的手指睡著了,這是她頭一回主動親近他,當下他欲走的步子因她而停了下來,怎麼也不想抽走他的手指讓她的掌心空空蕩蕩。

昏昏沉沉地熟睡了許久後,待軒轅如相醒來時,天色早已黑了,就著廊外的微弱燭光,她這才發現她的掌心里好像握著什麼東西,而盛守業則是背對著她,手臂扭曲得很不自然地坐在床下不動。

她忙松開手,「你的手不疼嗎?」呆子,何必就這般任她拉著?

「好些了嗎?」他反而先關心起她的情況。

「嗯……」雖然很不情願,但受他照顧也是事實。

「太好了。」盛守業起身點燃一室的燭火,再走至門邊時回頭對她交代,「我這就去拿妳的晚膳來,妳梳洗梳洗,順道把汗濕的衣裳換了。」

頭一回沒反對他的軒轅如相,在梳洗過後,沉默地瞧著他事先為她準備好的衣裳,並在心底開始編織著,她之所以會這麼听話且合作的原因。

雖然說,他的確是罪大惡極,但長期對著一個人發火犯脾氣,這也是很累人的,沒錯,她不過是太累了,所以才懶得再與他打打罵罵而已。

當盛守業在夜深時分的客棧里,想盡法子端來他倆的晚膳後,首次破天荒同坐在飯桌前的他們,在沉默地吃著晚膳時,軒轅如相頗好奇地瞧著他那雙她從沒仔細瞧過的眼眸。

「你是何時認識我的?」要報恩總得先見過面吧?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她似乎曾在哪看過那雙琥珀色的眼眸。

心情好到幾乎藏不住笑意的盛守業,強行裝作鎮定地繼續吃著飯。

「在我很小的時候。」喲,她總算可以靜下心來面對他,並稍稍對他感興趣了?

她想不起地搔著發,「我做了什麼事值得你用這種方式來報恩?」

「妳救了我一命。」

「我曾救過個孩子?」怪了,她怎沒半點印象?他會不會是報恩報錯人了?

他緩緩抬起頭,「自那日之後,我就一直看著妳。」

「那看出什麼心得來了?」她怎不知她曾被這個騷擾犯給跟蹤過?

他回答得很干脆,「愛上妳。」

「住、嘴。」一根青筋瞬間在她的額際隱隱浮動,她連忙伸掌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盛守業刻意以舌舌忝了一下她的掌心,在她速速收回手時,邊說邊幫已吃完的她收走托盤拿去門外擺著。

「看了妳那麼多年,會愛上妳,不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嗎?」雖然說在知道她是個男人後,是為他帶來了點小困擾。

軒轅如相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背影,「什麼理所當然?你也給我用力否定一下啊!」

「抱歉,我這人是很崇尚心之所向絕不可違逆的,因此,哪怕妳是男也好、女也好,我都會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將妳的人與心都打劫到手的。」有恩不報這怎麼行?他說什麼都要還給她不可。

「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搞了半天還不是他的私心作祟?

「沒錯。」

啊,真是令人氣結又氣虛……但若是現下動怒再同他杠上一回的話,太沒勁也太沒體力,形勢只會對她不利。軒轅如相提不起精神地趴回她的病床去,卷走了厚重的被子將自個兒捆在被里,再將身子彎成最舒服的姿勢。站在床畔的盛守業瞧了瞧她沒半點女人態的怪異睡姿,含笑地幫她拉出一繒被她卷進被子里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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