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那個丑八怪跑了?」黑肱旭氣得眼珠子差點爆出來,這是他有生以來受過的最大屈辱,此事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讓個丑女人拋棄了,以後他還要不要做人呀!
「我只是去買杯飲料,誰知才一會兒工夫她就不見了。」黑肱昕愧疚地低垂著頭,不敢面對黑肱旭的怒氣。
「不知好歹的丑女人!」
「小扮,你再派人找找好不好?說不定是她迷路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住台北,她會迷路?」什麼爛理由!
「莫利,馬上派人把她找回來,死活不論!今晚十二點以前,如果她不出現,就通知警方以強盜罪嫌通緝她。」她既然可以不顧他的面子,那就別想他能護著她的里子。
「小扮,你說的是什麼話,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呀!」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可理喻的?
「實話!她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干嘛還管她死活。還有,別再跟我提未婚妻這三個字,我現在恨不得持掉她的脖子。」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恨不得將潘瑾純生吃活吞。
「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回來了。」
避家林伯適時的通報,著實讓黑肱昕和莫利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們卻擔心起潘瑾純待會兒即將面臨的災厄,但願她的命夠硬,能受得了黑肱旭千年難得爆發一次的怒氣。
「原來你還記得要回來啊?」潘瑾純還沒走進大廳,黑肱旭便沖過去劈頭一陣咆哮。
潘瑾純縮著頸肩,難受地捂住耳朵。
中午時,她為了幫一個走失的小男孩找媽媽而走開了一會兒;之後,小男孩的媽媽是找到了,可是她自己卻迷了路,忘了那家泡沫紅茶店是什麼名字、在哪個方向,于是她就這樣和黑肱昕走散了,慘的是她又不記得黑肱居的住址,所以只能搭計程車,憑依稀的印象胡亂地找。
她緊閉著雙眼,用力地按揉著太陽穴。找了大半天的路,她的頭像有千斤重似的又昏又脹,現在又被他這麼一吼,她的頭簡直就快炸了。
「回答我!」她漠視的態度,讓黑肱旭氣急敗壞地拎起她的衣襟,聲音足足提高幾千分貝。
終于!潘瑾純再也受不了那腦中似有萬蟲鑽洞的痛楚,而軟下了身于,昏厥過去。
黑肱旭愣了一下下,但馬上認為這只是女人耍賴的招術之一,在她還未倒地之前,他用一只手粗魯、用力地抓起她的手臂。「別裝死!起來!」
「徹這樣,她好像是中暑了。」黑肱昕關切地拍著她慘白失溫的小臉。
「中暑?」黑肱旭像鯁到魚刺似的怪叫著,丑女人果然花招百出,為了月兌罪什麼戲碼都搬出來了。「去拿一盆冷水來。」
很快的,冷水已經遞來了,黑肱旭一接手便狠狠地往潘瑾純頭上一澆。
「小扮!」黑肱昕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看著潘瑾純成了一只落湯雞。
但潘瑾純似乎沒有醒轉的跡象,反而開始夢囈起來。「定南……原諒我……原諒我……定南……」
又是何定南!黑肱旭氣得青筋暴突。
他今天剛收到這個臭小子的調查報告,好好先生一個,忠厚老實又吃苦耐勞,吃、喝、嫖、賭一樣也沒沾染,這種男人早該列入國寶收進故宮當骨董了,他想不透潘瑾純為何會死纏著他六年!想回去何定南身邊?門兒都沒有!
「不醒是嗎?再給我拿冰水來,我就不信她不醒。」他真的氣紅了眼!
「小扮!」小扮是怎麼了,怎麼一踫上潘瑾純就理智全失了呢?
「去!」他拉開黑肱昕,死瞪著眼下這個一動也不動的女人。
莫可奈何地,林伯只好再替他拿來冰水。
黑肱旭接過手又是毫不留情的一盆澆淋下去,這下子潘瑾純不但醒了,還跳了起來。
「啊!好冷!哪個缺德鬼?!」潘瑾純頭昏腦脹、全身冰冷、四肢無力地瞪著眼前這些人。
「你終于肯醒了。」他拭拭手和拂掉沾在西裝上的水珠,訕訕地冷笑著。
「是你?」潘瑾純憤恨地瞪著他,方才失去的氣血這下子全沸騰了起來。
「是又怎樣?」諒她也無可奈何。
「你——你——」她抖著身子,忿忿地指著他的鼻子,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他捉住她的食指。「這只是小小的懲戒。說!你今天一整天都上哪兒去了?」他可是推掉所有的約會,特地在家里陪著那套昂貴的意大利小牛皮沙發,足足等了一整個下午。
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竟為了等這個又丑又笨的女人,而放棄和名主持人喬憐共進下午茶的約會!
她抽回手指,不以為然地揚起下巴。「哼!我上哪兒不關你的事,這不在合約規定範圍之內。」
「以前你在外頭如何野當然不關我的事,但再過一個半月你就是黑肱夫人,在這之前,若是你的行為有何差錯,污辱了黑肱家族的名聲,我會不惜一切毀掉你。」
「我污辱了你家的名聲?!」潘瑾純不敢相信地揚高聲音,她一向潔身自愛,他竟敢這麼說她,而且一個女孩子讓人說「野」那還得了?
她挑釁地朝他吼道︰「是呀!今天我就是耐不住寂寞,讓你戴了綠帽子,怎樣?」
「你——不知羞恥的女人!」黑肱旭氣得一巴掌揮過去。
在場的每個人都嚇呆了,因為一向視女人為珍寶的黑肱旭,平常就算女佣不小心犯了錯他也舍不得凶,怎麼這會兒竟打起自己未來的老婆?
潘瑾純咬著下後僵住身子,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火辣辣的巴掌烙在臉上,不但耳朵嗡嗡作響,腦袋更是轟隆隆地,她恨恨地瞪著他,不肯示弱。
她紅腫的臉頰看得黑肱旭內疚死了,但他卻握緊拳頭死不認錯,是她有錯在先,不能怪他手下無情!
「滾!」他不想再看見這個未過門就讓他綠雲罩頂的女人。
「正合我意。」她捂著臉,頭也不回地沖出去,在院子里還撞到一個人,那人正是載她回來的計程車司機。
「喂,小姐你錢還沒付呀……」司機急急地追著她的背影喊著。開玩笑!好幾千元的車錢,豈能讓她給跑了?
一听到門外有一個男人叫喊著「錢還沒付」,黑肱旭立刻沖了出去,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住那個男人,迎面就是一頓打。
太過分了!玩了他的女人,還敢上門要錢?!而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大膽、太不知羞恥了!沒錢還敢在外面玩男人,現在還讓人找上門來要錢,他不打死這個小白臉,他就跟她姓!
計程車司機被打得莫名其妙,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連選聲的求饒。「唉呀……別打了,別打了,頂多我錢不要了……
還提!黑肱旭更是加重手勁猛踢猛打。
莫利連忙從後頭抱住盛怒中的黑肱旭。「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我要打死他,竟敢玩我黑肱旭的女人!」黑肱旭氣得俊逸的五官全扭在一起,他使勁地想掙月兌莫利,再補這個小白臉兒拳。
「玩你的女人?先生你是不是打錯人了?」無辜的司機被打得牙齒掉了好幾顆,一雙眼楮比熊貓還黑,還嘴歪鼻子斜的,真是慘不忍睹。
「你還說!」黑肱旭再補他一腳,幸好司機問得快,否則真要出人命了。
「那個女人我根本不認識。」司機抹掉嘴角的血,一手扶著下巴,一手捧著肚子,痛苦地說。「她坐我的車,兜了一下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好不容易把她載回來了,誰知道不但好幾千塊的車錢沒收到,還被你這個瘋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頓,真是倒霉!」
「你說她一整個下午都在找回家的路?」世上會有這麼路痴的人嗎?他不相信!
「要不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我,我才不願意載著她四處認路、找路,想不到好心沒好報,錢沒拿到卻被你打了一頓,真是倒霉加三級,嘩!」
「喔……小扮,你誤會她了。」黑肱昕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我沒有誤會她,這可是她親口說的,當時你們全都听見了。」他死不承認地怒聲抗辯著。
黑肱昕垂下眼瞼,一副哀悼的表情。「唉!二嫂也真可憐,才剛中暑又馬上被趕出家門,萬一昏死在路上,菩薩您得保佑她,千萬別讓狂、強暴犯給救了去呀……」
話還沒說完,黑肱昕眼前忽然閃過一條人影,而那條人影正以極速往大門狂奔而去。
「莫利,開張支票給他吧。」她看了看渾身是傷的司機一眼,心里不免為倒霉的他泛起一絲絲的同情,不過若非他帶出的這段小插曲,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一向以貌取人的小扮也會為其貌不揚的二嫂緊張,所以,這個人該謝。
莫利馬上開了一張支票給他。「如果今天的事衍生出什麼不該有的麻煩,你的下場可就不只一頓打了。」
司機雙手發顫地拿著支票,毫不遲疑地趕緊走人,能逃離這群人已經是萬幸了,誰還敢招惹呀!
※※※
潘瑾純委屈地抹去滿臉的淚水,走了一大段路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這條暗黑的山路通往哪里,只知道自己得趕緊遠離那個自大狂妄、沒半點人性的家伙,心里愈這麼想,她腳步就愈是加快。
雖然她讓他給「欺負」去了,再也沒有臉回到何定南身邊,但要她每天待在那個自以為是的人身邊,不如讓她出家當尼姑!
一想到他滿是邪笑的臉和鄙夷的眼光,她便忍不住氣沖沖地!
她不懂,一向溫柔乖巧的自己怎麼一對上這個男人,脾氣就再也管不住?
和何定南交往近六年,兩人之間總是互相體諒,根本不曾吵過架,就連情人間最常有的斗嘴也不曾有過;但是,黑肱旭卻能輕易地將她二十四年來的好脾氣給破壞殆盡,現在的她變得敏感易怒,一點點的小事就能令她理智全失,活月兌月兌像個沒修養的潑婦!
她緊握拳頭,拼命告訴自己,千萬得將這場噩夢忘得一干二淨,絕不能讓黑肱旭影響到她未來的生活,她要將這個人當作蟑螂,用拖鞋從她記憶中打掉。
「站住!」來人氣喘吁吁地道。
潘瑾純赫然嚇一跳,背後寒毛豎立,她該不會遇上什麼打劫吧?
唉!避他的,她已經慘到這般地步了,再倒霉也不過是如此,她還怕失去什麼嗎?
她忍住發顫的雙唇,僵著聲音回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也要你的命夠值錢才行。」
這傲慢無理、永遠一副瞧不起人的聲音,熟悉得令潘瑾純頭皮發麻,現在她倒寧願自己遇上的是劫財劫色的惡徒,而不是他——黑肱旭!
她裝作沒听見,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黑肱旭追上前去,伸出一只手臂擋著她的去路,而她則像是裝有前導輪的四驅車,踫到了阻礙自動回轉,反正只要他擋到哪兒,她就往反方向去。
「如果這種無聊的游戲可以讓你心情好一些,我不介意在這里和你玩上一整夜。」他調勻了呼吸,有些好笑地說。
「讓開!你說過讓我離開的。」她停住身子,冷冷地提醒他。
「讓我看看你的臉。」他不理會她,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這麼腫?一定很痛吧?」
看到她腫脹的臉頰,他心里泛起內疚,實在很難想像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女人下這麼重的手。
「別岔開話題。」她揮開他的手,不用他的假好心。
「跟我回去。」他拉了她就走,她的臉得趕緊冰敷才行。
「你想反悔?」潘瑾純用力地甩開他,退開好幾步,她不會回去的。
「我說過什麼嗎?」黑肱旭盯著她發怒的容顏,疑惑地偏著頭。
「你說過讓我離開的。」
「原來是這事呀,不過剛才我好像是要你‘滾’,怎麼不見你听話地真用滾的滾下山?」他揚起算計的笑容,雙手環胸地等著她的反應。
「你——你——」潘瑾純指著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合約沒履行,我不可能讓你離開的。」老頭子對她很是滿意,若現在臨時說要換掉新娘人選,第一個反對的鐵定是他。
「就算讓你戴綠帽子你也不在乎?」沒有一個丈夫能容許妻子這麼做。
「我想過了,像你這種女人除了倒霉、不得已的我,和那個食古不化的何定南外,實在很難讓男人看得人眼,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在外招蜂引蝶,也沒那個本事。」他很有把握地說道。
聞言,潘瑾純差點昏厥過去!這麼毒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忍住氣、咬牙切齒地問。
現在她才發覺自己是多麼的愚蠢,為何下午有那麼好的機會她不逃,還傻里傻氣地拼命找著回黑肱居的路,真是自投羅網、自找罪受!
「很簡單,我只要求你履行合約而已。」
「不可能!」和他這種人根本不必談什麼信用!
「是嗎?」他邪睨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仿佛正在听一則笑話似的。
潘瑾純被他看得心口一顫,感覺自己像只待宰羔羊,于是轉身拔腿就跑;而黑肱旭也不追,他不疾不徐地慢慢跟在她身後,因為,再往上走就是他平日用來思考、尋找靈感的「旭園」,那里緊臨崖邊無路可去,他不信她還能跑到哪里去。
潘瑾純深怕他追上來沒命地奔跑著,直到一處涼亭。
她提心吊膽地看著來路,久久不見黑肱旭追來,才敢稍稍松口氣的坐下來休息。
耳邊傳來陣陣嘩啦嘩啦的浪濤聲,讓她緊繃一天的情緒稍微地放松了。她借著微亮的月光看了下四周,發現這座涼亭竟有條曲廊,通往一棟看似以圓木搭建的小屋,該不會是供游客休息的地方吧?
她好奇地走向木屋,並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鎖,于是她大膽地走進去,在門邊模索到電燈開關。
燈一亮,屋里頭簡單舒適的擺設讓潘瑾純心里閃過一絲尷尬,好似她人侵了某人最干淨舒服的私密空間,她站在門邊考慮著該不該進去,但眼前那張藤編坐臥合一的沙發床,卻不斷地向身心俱疲的她發出極度誘惑的邀請;于是,她不由自主地走向它,一雙手更是自動地將折疊的沙發拉開成一張柔軟的床,然後一顆昏昏沉沉的頭,就再也不受控制地黏上去。
哇……柔軟的床再加上屋外陣陣的浪濤聲,真是舒服呀,這輩子她都不想醒了……
而黑肱旭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抱著靠枕滿足的睡相。
他一臉譏笑地走到她身邊,原本想用最輕蔑的話來諷刺她,但一見到她滿足的睡容,他卻不忍心了。
真是見鬼了!他應該殘忍地將她從睡夢中挖起來,再將她趕出這間他從不讓人踏足的小屋的,不是嗎?怎麼此刻他非但沒有拎著她的耳朵對她咆哮,還怕她睡得不夠舒服似的,幫她轉開空調?!
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潘瑾純,總之,他一雙眼直瞪著睡得一臉無辜的潘瑾純,決定把她拖離這片只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丟到外面的涼亭去。外人連涼亭都到不了,他把她扔在涼亭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粗暴地抱起她,正準備將她丟出門外時,潘瑾純突然反手緊緊勾住他的頸子,抽泣地囈語著。
「不要丟下我……不要……我會乖乖的……我會努力賺錢養你們……」
黑肱旭愣了一下,被她含糊的夢話給扯動了身上的某一根弦,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她這沒人要的模樣,看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算了!他又將她抱回床上,她都已經丑得有夠可憐了,他就當是大發善心收留她一夜好了。
看著她又濕又給的樣子,他順手從衣櫃里拿出一件襯衫,心中無任何遐想地月兌掉她一身的濕衣服;可是,當他看到她頸部以下微微泛紅、如粉瓷般的女性胴體,便再也舍不得離開視線了。
他大手輕輕地、幾近愛戀地撫著她如絲緞般的身體,怎麼他一直沒發現她有著如此完美細女敕的體膚呢?原來老天是公平的,雖然給了她一副平凡的「菜市仔面」,卻也給了她一身女人們夢寐以求的膚色,這膚色若再配上妖艷的天使面孔,簡直就是天生來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不過,幸好她沒有。他在心里慶幸著。
「啊……我要……求你……」潘瑾純抬起臀配合著他手指的律動,急喘地喊著,身子也滲出了細微的汗珠兒。
※※※
這一覺,潘瑾純睡到日正當中才醒來,她張開眼楮全身酸痛得連動都動不了。
難道做一場春夢竟會是這麼的累人?
昨夜,她竟夢見自己不顧一切瘋狂地和黑肱旭,那膚觸,那愛語、那悸動,真實得令她到現在都還會臉紅心跳的,可是,她怎麼會做這種夢呢?她不是應該很恨他的嗎?對了!一定是她太恨他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夢。
不過,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得趕緊回去上班,萬一讓那個沒天良的老總結掃地出門,那可就糟了!
一想到這兒,她再也顧不得全身的酸痛,咬著牙也要站起來。
走出門,她一雙眼正好對上黑肱旭深邃的黑眸,霎時,昨夜夢里的春景全浮現心頭,她慌張地連忙移開眼,脹紅著臉,一顆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而心髒更像是跑了幾千公里似的狂跳著。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自在地開口。
「你昨天夢見誰了?」黑肱旭抓著她的肩頭急問著。這是他苦惱了一整夜的問題,為了等這個答案,他在亭子里整整坐了一夜,也煩躁了一夜。
被他這麼一問,潘瑾純瞠目驚愕地張大了口,難道他知道了?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潘瑾純你別自己嚇自己了。她連忙要自己安心,千萬不能被套出話來。
「反正不可能是你。」她深吸了一口氣,口是心非地說。
「潘瑾純!」他忍無可忍地朝她大吼。昨天她嘴里低喃著的人果然是何定南!
這個女人三番兩次不把他放在眼旱,從今天起,他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跟我走!」
「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里?」潘瑾純死命拉著門把不肯放手。她又得罪他了嗎?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這麼嚇人?
「你不是不想嫁給我嗎?好,我成全你。」他一定要折磨到她跪地求饒,以雪前恥!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我才不要!」這個死要面子的人,婚禮的怕子都已經發出去了,這個時候卻自己提出要毀婚,她死都不相信他會不顧面子的放過她,這其中一定有詐。
黑肱旭扳開她的手指,粗暴地把她扛上肩。
「黑肱旭,你欺侮女人,你不是男人!」潘瑾純在他肩上掙扎的叫罵著,而黑肱旭則在她上回以一個響亮、火辣的巴掌。
※※※
潘瑾純像個破女圭女圭似的被扛回黑肱居,然後再被丟進一張硬邦邦的椅子,剛才被打腫的,此刻更是疼得她哇哇大叫。
「你——你只會欺悔女人,你不是人!」潘瑾純揉著,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林伯,今天開始,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全部休假,當然這期間的薪餉照領。」他簡單地交代道。
「少爺,這是為什麼?」林伯萬分恐慌地顫聲問出他心里的害怕。該不會是黑帝王朝發生什麼事情了?
「以後黑肱居上上下下所有的工作,包括伺候我的衣食住行,屋里屋外的打掃、園藝維護、水電維修,二少女乃女乃全包了。」
「少爺,黑肱居里里外外近千坪,這些事情十個人都做不來,二少女乃女乃又沒有三頭六臂,您為何要她……」林伯擔心地看著潘理純,這個少女乃女乃也真是多災多難。
「這你大可放心,她會做的,而且還會做得非常好。」
「你不是人!」她終于遇到一個比老總還要刻薄沒人性的人了,她就知道他絕不安好心眼。
「月薪一百萬,我相信你會很願意做的。」他的笑容詭譎得令人發毛。「只要你做滿三十個月,你就有三千萬可以還我,這不正合你意嗎?」
他說得沒錯,先前她之所以會點頭答應嫁給他,實在是她沒能力償還那高額的違約金,現在他給了她一個翻身的機會,她是該答應的。
「好,我做!」就算累死也總比嫁給他強,只要熬過去她就能自由了。
她毫不考慮的答應,並沒有令黑肱旭有股痛快感,反而令他更加生氣。
他沉著臉,面色是絕對的鐵青色。「別答應得太快,要是稍稍有令我不滿意的地方,我還是會扣工錢的。」他會扣得她一輩子也離不開黑肱居。
「你放心,做家事我最在行。」她拍胸脯保證道,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現在我餓了,先煮道湯面來吃吃看吧。」湯面看似簡單,但里頭的作料著下鍋的時間拿捏不準,則無法和湯頭合而為一;或者是下面的時間無法準確計算的話,這湯面就毀了。
「簡單!馬上到。」潘瑾純開心心立即族身進入廚房,只要能讓她離開這個鬼地方,要她做什麼都好。
黑肱旭看著她愉悅的背影,忽地感到很諷刺,這竟是她踏入黑肱居以來第一個開心的笑容。
「少爺,喬憐,喬小姐來了。」林伯向眼神始終跟著潘瑾純的黑肱旭報告著。
「快請她進來。」該死的!他竟然為了潘瑾純,而忘了今天和喬憐約好了要討論珠寶展的事情,他這是第幾次為了潘瑾純而爽了和喬憐的約會?難道在他心里,潘瑾純已經比喬憐重要了嗎?不!不可能!
「什麼事讓我們黑肱二少這麼生氣呀?」喬憐輕細的嗓音從黑肱旭的身後傳了過來,縴細的雙臂跟著環住他的腰。
黑肱旭轉身抱著她,兩人跌滾到沙發上,他的嘴立刻不安分地吻上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耳垂,現在的他急需要一個美女,徹底洗淨潘瑾純留在他身上的記憶。
「別這樣,會讓人瞧見的。」喬憐神迷地勾著他的頸項,欲迎還拒的。
「沒人會看見,看見又何妨?」他回到她的唇,手也不規矩地覆在她尖挺飽滿的胸部上,隔著薄薄的衣服逗弄著里頭的果實。
「唔……呀……旭……」喬憐耐不住地嬌喘著,恨不得立刻和他合為一體。
「面來了。」清亮、愉悅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吻。
「旭,有人。」喬憐不好意思地連忙想推開他。
「別管她,我們繼續。」他扯下她的衣服也月兌掉自己的。
他當然知道來人是誰,可是他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地月兌去喬憐的胸衣,且含住她的一顆蓓蕾。
「惡心!」潘瑾純繃著臉,恨不得將手上這一碗滾燙的湯面朝他淋下,不過她沒那麼狠,只是拿起盆栽旁的一桶水,往這對惡心的男女身上倒下。
火熱交纏的兩個人登時愣住了,滿身欲火全讓一桶水給澆熄。
黑肱旭首先恢復冷靜,幫喬憐把衣服穿好。「看來有人眼紅,晚上到你家再續吧。」
「你一定要來喔。」向來好脾氣的喬憐雖然不悅,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難舍難分地留住他的腰際,柔著聲音要求道。
「我何時騙過你?況且我們還有珠寶展的細節要談呢。」他溫柔地在她臉上吻了又吻,好似真的很舍不得。
喬憐一出門,潘瑾純再也忍不住地尖酸起來。「要是真舍不得懷中美人,不必等到晚上了。」
「潘瑾純,你未免管太多了吧?」他鐵著臉逼近她。「還是你在吃醋?」
「呃……」突然逼近的男性氣息,令她腦袋空白了好幾秒,心髒好像也跟著停了好幾秒。她呆呆地跌坐在沙發上,直到看清黑肱旭眼里那抹捉弄的眼光,她才恢復神智,連忙一把推開他。
「你和誰上床根本不關我的事。」可是剛才看到他們交纏的身體時,她為何會氣得想拔光那個女人的頭發,還有胸腔的氧氣好像也在那一瞬間給抽空般的難受?
「是不關你的事,不過你的出現的確破壞了我和她的‘性’致,所以從你的工錢里扣下十萬,以示懲戒。」
「什麼?你自己‘辦事’能力差,也要怪罪到我頭上?」潘瑾純不敢相信地嚷著,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講理的人。
「侮辱主人的能力扣五十萬,頂嘴再扣五萬。」他伸出五根手指頭在她面前晃。
「你不講理!」
「再五萬。你這個月的薪水只剩三十萬而已了,小心點,別預支到下個月去了。」
黑肱旭得意地看著她那副敢怒不敢言、十足吃癟的表情,心里實在快活,一整天累積在胸口的晦氣,這下全沒了,甚至刺激了他創作的靈感,現在的他精神奕奕,正好可以開始著手計劃這一次國際珠寶展的細部作業程序。
頂不了嘴的潘瑾純,只能忿恨地瞪著他開心得惹人討厭的背影,終至消失照他這樣扣下去,她這輩子豈不成了黑肱旭的免費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