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過後,雷翼決定把江庭安置在他公司附近的休息處,不把她帶回雷家。
會這麼決定是有原因的,並不是這個平日借以打混模魚的休息處比較近,而是不想應付多余的「疑心分子」——家人。
雷翼從來沒有否認過,他是愛玩、愛招惹美女,從小學六年級到現在交往過的女人,要是有人拿繁星的數量來形容,他會認為過分了點;可是他不能否認,雷家所有人的手指、腳指頭借他,大概也不夠算。
反正他的女友來來去去是事實。
不過從來沒有帶過女人回雷家的他,要是突然帶這個賴皮的醉鬼回去,先別說爸媽會怎麼想,若說出事實,其他的兄弟鐵定會現出一對對鄙夷的冷眼睨著他,至于他們會想到哪兒去是可想而知的,根本不會相信他的解釋。
雖然從來不覺得有「很多」女友有啥不對,在雷家也只有他一個人把「很多女友」看成這麼理所當然而已。
但是,帶著—個醉到不省人事的女人回家,大伙兒肯定以為是他把人家灌醉,不知道要打什麼壞主意而已——笑活!他若真要打壞主意,需要麻煩到先把女人灌醉嗎?
扁是想象有說不清的解釋,以及怕爸媽也想錯的情況,雷翼就覺得麻煩;所以干脆把她帶到這里,反正他不回家過夜,家人一向習以為常。
不過這個「休息處」,因為屬于「工暇」—一工作中偷閑的地方,偶爾他還會在這里處理工作,所以他也沒帶其他女友來過。雖然他愛玩,可是工作中的他不喜歡被打擾,這是他的女友們也很清楚的一件事。
簡單地說,他這個人就是公私分明。即使工作對他而言,並不是最有吸引力的事,他也還頗能樂在其中,只是跟「工作狂」三個字絕對扯不上邊就是。
「小醉鬼,下車了。」將車開進地下室停好,熄火以後,他移到後座輕拍她的臉。
江庭申吟地動了動,可是沒有張開眼楮。
「起來!你不想在車子里過夜吧!再不起來,我就不管你了。」他不死心地拍著她的臉,又不敢拍得太重,有些無力感。
「嗯……」她不耐地申吟了—聲,仍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偏偏他無法貫徹剛說的話丟下她,只能認輸,繼續搖著頭輕喚︰「大小姐!我的耐心不足,你不要和我比賽耐性。」
話是這麼說,但他今天的「耐心」和「善心」量,早已叫他自個兒訝異。
連他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要對素昧平生的她這麼好。要是平常的他,就算一向對女人夠紳士體貼,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還是會干脆留她在車上過夜,也好省去他……搬運的麻煩。他有種莫名的預感,要是她能用腳走出這個車子,恐怕他得開香檳大肆慶祝。
被搖晃得太厲害,她終于勉強地撐開一線眼皮,莫名其妙的問︰「到家了嗎?」
「到了。」一一我家。多說無益,所以雷翼也懶得解釋,她肯張開眼楮,已經讓他大松一口氣。
朦朧的雙眼無意識地朝所在處晃一眼,打個酒嗝,她理解似的點點頭,帶著口齒不清的醉意道︰「謝謝……你送我回家,晚安……」
「家」這個字眼讓她有安全感,整個人更是因此完全松懈,安心地沉沉睡去。
想當然耳,她又閉上沉重的眼皮,不客氣地做她的春秋大夢去也。
「謝謝?」雷翼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輕嘲︰「哪天若看見你被送去火坑,被賣了還替人數鈔票的話,我是—點也不會意外的。」
可是他又不能放著她在車子里睡—夜,他就是狠不下心來真的不去管她——天知道為什麼。
「起來,女人!你睡的不是床。」他拉著她的雙壁,使出蠻力強迫她坐起上半身。誰知道她卻往前—倒,整個人往前一模,小小的頭顱說巧不巧,就落在他的肩膀上,舒服地擱在哪兒,一點也沒受傷。
雷翼瞪著眼,不得已地抱著她的身體,鼻子被她的發絲搔得有點癢。
他生氣了,將她的身體拖出車外,怒氣沖沖地將她扛在肩上走向電梯。
這景象讓別人看到,八成會以為他是個綁匪,不然也會被當成是「存心不良」的采花大盜,還好挺晚了,大概不會有人出來欣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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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陳設簡單,一眼望去干淨利落,以冷色調的色系為主,雖然主人偶爾會「光臨」,卻像沒人住餅的樣品屋一樣,沒什麼溫暖的味道。
以雷翼給人的印象來說,這實在不像他會有的品味、給人的感覺,如果以雷家五個兄弟來說,反而比較像雷驥一向的風格。
好不容易把江庭扔在沙發上,雷翼喘了口氣,卻皺著眉頭看著她髒亂的衣服,和她胸前那一大塊因喝水而弄濕未干的部分。
看來他雞婆的報應還沒結束,莫可奈何地去替她找了件干淨的衣服,端著一臉盆的清水回到她身邊,他真的覺得自已像個伺候大小姐的佣人。
一刻的遲疑後,他月兌去她的衣服,只剩下貼身衣物。反正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更不是—十匕歲純情的青少年,他避諱這個干嗎?可是——當他看見她雪白窈窕的身軀之後,他卻莫名地感到有些燥熱,心髒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
即使她是個不自愛的女醉鬼,卻還是擁有一副足以叫男人吞口水的好身材,這一點他並不能否認,一點也不能。
要是他今天晚上棄她不顧……光想象就讓雷翼大皺起俊朗的眉頭。
雖然他不是狂,也不是血氣方剛、容易沖動的青少年了;可是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有所謂的「本能」。
而事實上,的確有很多男人可悲地讓「本能」牽著鼻子走。
他能以理智逼退,卻不確定她下—個遇上的男人也能,因此他對她讓自己醉成這模樣的行為更加地不能苟同。
不知她是不是一直夠幸運,沒出過事,所以認為「」、「壞人」,只是擺在辭海里讓人參考用的?望著她醉紅的雙頰,他愈來愈生氣,剛好壓體所產生的本能。
悶悶地將毛巾放進臉盆的清水里,拿出來扭干以後,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替她擦著弄髒的臉和身體,強迫自己忍住觸踫到她滑膩的皮膚所帶給他的震撼……老實說,他懊惱極了。
從來沒有—個女人,能那麼容易地挑起他的。
毛巾有些冰涼的接觸讓她不禁發出申吟,身體也微微地輕顫,暖昧的聲音和擺動,激起他不願有的燥熱,考驗著他當「君子」的意志力。
而他原先只是想要替她把身體弄干淨,省得弄髒他的床而已。
像是經過一場磨人的天人戰役,他倉促地結束為她擦澡的動作,替她換上唯一能找到的「睡衣」——一件他平常穿的休閑襯衫。
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過大,不過她沒抗議,他當然也無所謂;望著她已經退了些酒、沉睡中化為粉色的臉蛋,一股熟悉的悸動又浮上他的心頭。
猛然的甩了甩頭,他決定去沖個冷水澡,也該換他把身體弄干淨了。被她吐髒的衣服雖然早在—放下她時就已經換掉。他還是覺得身體行些臭味。
洗完澡後,他相信自己會「冷靜」下來。
雖然是她自己不好、不夠自愛,可是他也不能趁人之危……唉!她最好祈禱他有足夠的定力,能強迫身為男人的他去忽略被她挑起的欲火。
不過,好像……有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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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翼用干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身清爽地離開浴室,他修長的十指不禁僵在頭上,有些失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明明被他「擺」在沙發上的小醉鬼,大概是嫌沙發太小,竟然滾落在地板上,只是—只手、—只腳還心有不甘地掛在沙發上,死守著她原來的地盤。
毛巾掛在脖子上的他走到她身旁蹲下去,看著她有些痛苦的臉不難發現,睡夢中的她不覺得這個姿勢舒服……既然不是很舒服的姿勢,她就不能放棄沙發而就地板嗎?他的嘴角不禁上揚,好一個倔強的女人。
看來他撿到的不只是—個醉鬼,還是—個挺有趣的女人。
這倒有意思了。
雷翼再度沉思地想著是在哪里見過這張其實挺可愛的臉,總覺得自己一定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不會是學生時代認識的女人吧?嗯,有這個可能……
突然,她的申吟聲打斷他懷舊的情緒,也讓他的思潮中斷。
雷翼不自覺地微笑,他這回溫柔多了,不是用扛而是用抱的移動她,她則是本能地圈住他的脖子。他一笑,抱著她朝自己那張原本就夠大的雙人床走去。
以為他要把床讓給她?別傻了!
既然是張夠大的雙人床,她剛才又不吝嗇地證明沙發有多難睡,他豈會委屈自己去睡不適合當床的沙發。
床夠大,頂多一人睡一邊!已經有點累的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通常「理淪」和「實際」總是有些難以符合,雷翼很快就感受到這—點。
他把她放在雙人床的最左邊,而他才在最右邊躺好,那雙「想念」他脖子的小手,就不知從哪兒爬到他的身旁,毫不客氣地圈住他的頸項,嚇得剛閉眼的他猛然張開眼楮。
一側頭,她憨睡的小臉正枕在他的胸膛上,一副滿足的模樣。
吧澀的吞下口水,他扯開她的手,自己爬到最左邊去睡。
可是他就像只有雷達的蒼蠅,一下又滾到左邊黏上他,這回他連閉眼都來不及,強迫自己不要眷戀她柔軟的身軀,又無奈地爬回最右邊。
重復幾次以後,他忍無可忍了。
「你這女人,給我安分點睡覺。」他扯開她的手低咒,並不想吵醒她。
明明人都已經睡著了,可是她的小毛手就是不肯安分,不是圈上他的脖子,就是上上下下地亂動,猛吃他豆腐。
雷翼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一天,竟然對女人莫可奈何。
懊死的是一一他喜歡她的踫觸,見鬼地喜歡!
以前在床上都是他處主動的地位,由他討女好人,讓女人失去理智的同時,他甚至還能觀察女人的反應;現在只是一個睡著的女人,卻快把他逼瘋了。
如果理智能一個個地數,他懷疑自己還剩多下少……
因為緊緊地黏著雷翼,喝酒後體溫本米就略高的江庭覺得愈來愈熱,不舒服地扯著襯衫的鈕扣,不一會兒,前襟已全被她扯開了。
而她卻仍然貼著他不肯放。
受到這麼大的引誘,雷翼縱有再大的意志力,也在她無心地挑逗下完全瓦解。
沖動之下,他俯覆住了她的唇瓣,再也控不制住火熱的。
他輕輕地吻著、舌忝著、汲取她唇瓣中的甜蜜,沉睡中的她本能地有所反應,自動地張開緊閉的唇瓣迎接他順勢而入的舌頭,狂熱地回應他的激情。
「小醉鬼……你別動呀……會害我當不成君子的……」熱吻中的他沙啞地低喃,早已無法停下自己的。
雷翼的吻印上她的臉、她的耳……沿著脖子烙印而下。
沉睡中的她,本能地發出嬌喘申吟的夢囈,更刺激他全身竄起的興奮。
江庭不停地擺動著身體,除了酒精所造成的燥熱之外,仿佛還有無數的小狽在舌忝著她的身體,好癢卻又莫名的舒服,就像在雲上飄著、跑著……
她在做夢嗎?肯定是的。不然她怎麼會又回到十六七歲,看到那張埋在記憶深處,想忘卻怎麼也忘不掉的輪廓?他在吻著她、親著她、在乎地愛著她——
這場夢是多麼的甜美呀!要是在現實里,這是永遠不會實現的夢吧?現實中的江庭,恨他、怨他、不能原涼他,是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進出夢囈嘆息的她,縱容自己沉醉在這從來不願承認、卻又渴望的夢里,算不算是對自己的一種背叛?可是……只是在夢里、只是在夢里,她在強忍渴望這麼多年以後,貪婪地在夢中奢求一次該是被允許的對不對?她好想他呵……
那聲仿佛可以螫人的嘆息傳進雷翼的耳里,讓他的理智迅速回籠,迎上她濕潤的眸子令他猛然一驚,不安地用手拭去她被淚水沾濕的臉,怕是自己的沖動、渴求嚇壞了她,所以讓她迷惘、害怕地濕了眼眶,朦朧地看著他。
她似乎是醒了,但是空洞的眼神又讓他不確定,在她哀愁似的睇凝中,他只能歉疚地輕喃︰「對不起……我……」
但他的理智也只能維持了幾秒,便毀在她接下來如夢似幻的軟語中。
「翼……我愛你……愛我……」她的告白極輕、極柔,也寫明她的索求。
她圈住他的頸項,仰起臉挑逗地吻著他的唇,主動地偎進他寬大的胸膛里,而他本能地回以更多的熱情,更狂亂的激情一發不可收拾。
她叫了他的名字嗎?他想是自己听錯了,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根本還沒有機會知道彼此的名字。一定……是他听錯了。
她讓他沒有多余的心思細想,就已醉入她渴求的撫觸中。
褪盡彼此身上的束縛,在迷亂的熱情中,兩具火熱交纏的軀體在汗水、眷戀、激情、如夢的交集中,像首最完美的交響樂,在和諧的律動中釋放著屬于他們的弦律——
窗外下起綿綿的細雨,仿佛在宣告著某種醉人的儀式。
窗內柔軟帶夢的床上,因疲倦而沉沉睡去的兩人,像是體會失而復得的感動,緊緊地抓住彼此沉沉地入夢,不願放開久違的眷戀……
只是—場夢一—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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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已經到不能忽視的地步,雷煜才從手提電腦中抬起頭來,望向那對走來走去的雷家父母,沉吟地望著他們與平日不同的怪異神態一會兒,才開門問︰「你們是怎麼了?」
雷頌達夫婦停下腳步,看向惟一在家的兒子,這個兒子終于肯理他們了。
瞧他們兩個老人家多辛苦,為了吸引兒子的注意力,足足在他眼前晃了三十分鐘有余才勉強成功。
烈的話只要一分鐘,「體貼」父母多了……其實是因為雷烈個性急躁。不過和雷驥比起來,雷煜又好多了。他們夫婦都認同這一點。
他們對視一眼,有默契地在雷煜對面的椅子坐下。
「驥帶著雅萱去夏威夷度蜜月了。」法蘭愛絲像似嘆息地道。
雷煜挑起了眉,平淡地問︰「母親大人,這是新聞嗎?在—個星期以前我就已經知道這回事,你不需要提醒我。」
雷驥和連雅萱已經去夏威夷一個多星期,就算雷家有人再遲鈍,也不會沒發現家中少了兩個人。
「羽去哪兒了?」雷頌達突然問。
「羽會去哪里,你們應該比我清楚。」雷煜修長的十指又在電腦鍵盤上敲起來,—心二用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雷頌達和法蘭愛絲交換一眼,他們這個兒子還真無趣啊!就看不出來他可憐的父母,只是無聊過頭想找人聊聊天嗎?
不過在雷家陪無聊的爸媽閑嗑牙,一向不歸雷煜負責就是了,會和父母閑談的,不是體貼的雷羽,就是吊兒郎當怕氣不死他們的雷翼。
生性原本冷漠又常工作過度的雷驥很少在家,從來就沒當過父母聊天的對象;撇開雷驥不說,雖然雷煜在家的時間不少,在家中卻一直都是話最少的人。今天會和父母閑扯,無非是其他兄弟都不在,父母沒有其他的選擇,而他則無所謂。
他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只是沒有特別愛說話,沒有必要的話不會主動找人聊天。通常的情況是︰人家問他就回答,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觀感。
遲疑了會兒,法蘭愛絲再接再厲地找話題︰「翼那孩子不知道去哪里了?這麼晚了都還沒回家。」
空氣寂靜了會兒,雷煜沒有听到其他的聲音,才看母親—眼。「你在問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法蘭愛絲是真的很想放棄,又不甘心,忙笑道︰「是呀!你們不是一起下班的,怎麼他沒—起回來呢?」
「翼是不是留在公司加班?」雷頌達附和著老婆的話。
雷煜雙手的動作停下來,讓雷氏夫婦心中一喜,以為唯一在家的兒子,總算準備認真地陪他們說說話了。
但雷煜像是匪夷所思地望著他們,露出個同情的笑容,淡淡地道︰「翼不歸我管,他去哪兒問我也沒用,至于加班……你們這麼想的話,大概會比較幸福。」
雷翼並不逃避工作,可是要他加班?這個笑活倒是挺有趣。雷頌達夫婦像是看穿兒子限眼中所傳遞的訊息,直覺的無奈。
煜這孩子沒什麼不好,真的沒什麼不好。就是太不體貼了。
在繼續打電腦前,雷煜又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如果你們接下來要問我烈去哪里,這我倒知道,烈和工程師們留在公司,討淪新辦公大樓的設計圖。」
話才說完,他的手指又在鍵盤上動起來。
竟然連讓他們問的機會都要剝奪!雷家夫婦垂頭喪氣地確定了一件事,煜這孩子一一真的是有夠不體貼。明知道他們無聊找不到話題,卻把他們要問的問題都給封殺。夫婦倆從椅子上站起來,覺得找佣人打發無聊可能還比較容易。
「這麼無趣的孩子,到底是誰生的?」雷頌達邊走邊嘆氣。
「別想賴在我一個人身上!我生的是沒錯,但你別忘了,若沒有你的贊助,我也生不出來。」法蘭愛絲當然不願意一個人背負罪名。
「那就是咱們運氣不好?」
「大概是……」
听著聲音飄向前院,雷煜的手停下幾秒,猶豫地想,讓父母感覺無趣,算不算是—種不孝?但願不是,天性如此,他也沒辦法。
不過,運氣不好……誰家的父母會當兒子的面,用這種形容詞?雷煜聳聳肩後繼續工作,並不是很在乎。
好在他們還有四個兒子,只有一個運氣不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才是。
就是因為他不在乎,雷家夫婦才會說得那麼大聲,唉,就因為知道他不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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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做了個夢,夢到好多年以前,她立誓要忘記的那個有著一半法裔血統的男孩。
夢中的他好溫柔、漾著她熟悉的笑意,讓她仿佛回到交往的最初,這樣的「夢」,讓她忘了發過的誓,找不回該「恨」的情愫。只覺得夢中的她好幸福,幸福得醉在他的懷里,和他緊緊地結合、緊緊地相擁,雖然只是夢而已,她卻覺得好真實,有些不願夢醒。
因為……醒來以後,她就不能愛他了。
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她有些茫然地瞪著天花板的燈飾,空氣中有著不同的氣流,這里好像……不是她家?陌生的景象讓她無法理解。
她想要起床,才發現似乎有東西霸道地佔著她的腰……天哪!她竟然一絲不掛、寸褸未著?!突然的發現讓她大驚失色,即使宿醉未解,思緒卻頓時清醒不少。
一側過臉,她的心髒差點沒當場罷工,用力地眨了眨眼,雷翼那張剛毅帥氣、覆著長長睫毛的俊美睡顏,竟擺在她臉孔的十公分處,屏氣凝神中,她幾乎能感受到他規律吸吐的氣息。
「老天,我—定還在做夢……」她驚慌得想哭,因為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全都那麼真實,他的體溫……她猛然—震,毋庸置疑的,那霸佔著她腰的巨掌一—是他的手。
他們昨晚……真的「做」了?
一陣燥熱涌起,她想要他把話說清楚,僅存的理智卻提醒她,現在的處境最好保持安靜,他們的身體正完全袒裎相見地貼在一起……—意識到這麼真實的膚觸,個要說忙著尷尬臉紅,她已經快暈眩過去了。
不行!她至少要先穿上衣服才行,還不能昏倒。
她想月兌離他的懷抱,誰知道一動,他反而抱得更緊,緊貼在—起的膚觸及熱度讓她的心快從心口跳出來。
和用人相擁可是她從未有的經驗啊!
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身體,那悸動讓她第一次感受到尷尬得快死掉的地步,怕是連身體都要燒起來,卻隱約地感到有些熟悉……
那熟悉的感覺蹦出—個概念,在她腦海中轟然地炸開一—昨晚不是—場夢?!
江庭害怕又不知如何是好,這是怎麼發生的呢?忍著宿醉後的頭疼欲裂,她開始細想,昨天……她去參加高中同學會,大家好像在鬧什麼似的玩了起來,有同學要她喝點酒,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
啊一—她想不起來。皺著眉努力回想,她還是沒有半點印象。
難道是她在喝醉以後,主動找上雷翼的嗎?她可以想見他一定是來者不拒,但是這個念頭讓她羞愧到家。這樣一來,她不用問他了。在心底認定唯一的可能性,她丟臉到急著想離開這里。
輕輕地掙月兌他的懷抱,明知昨夜—定已經……看到他結實的果胸,她已經不能再紅的臉,又漲得更紅。
「別走……」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差點沒嚇得她魂飛魄散。
看他似乎沒醒來,她卻已經快癱瘓了。
迅速下了床,她才發現自己髒兮兮的衣服被丟在一旁,髒到讓她無法穿上去;考慮了會兒,她選擇地板上另一件干淨的襯衫,配上自己的長裙。
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幸運的話,她希望他以為自己做了—場春夢,老天保佑。
本來準備就這麼離去,可是一個想法倏地晃入她的腦海,讓她猶豫地走回床邊。深吸口氣以後,他悄悄的掀開棉被,偷看了一眼,漲紅了臉的她才趕緊松手。
為什麼要這麼做?大概因為昨晚被他看光、模光了,她卻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不看回來怎麼公平?就算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也不能太便宜他。
至于模,那就免了。
不管如何,她決定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切回到昨天以前。
沒錯!她要忘了雷翼——她發過誓的。
只是在離去前,江庭不禁在一股沖動下,難舍的望向雙人床上在棉被中沉睡的雷翼最後一眼;一咬牙,才悄然離去。
唉,這是什麼樣的惡緣?他不應該在和雷翼有所瓜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