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晚,阿氐蠻溜出了風門。
得意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幾道黑影,她也沒有多想,為什麼自己能夠如置身無人之境,輕易通過風門前後進層層關卡,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陽撓。
難掩心中的興奮,她一心只想去外頭透口氣。
回到熟悉的街頭,令她有些百感交集,市區的熱鬧氣息依舊。看著各式各樣曾經那麼熟悉的建築物,仿佛暌違多年般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景物依舊在,人事已全非。
瞧瞧現在的她,不說光鮮亮麗,至少也像個大家閨秀;誰又認得出來她在不久前,還是一個在巷子里苟延殘喘的流浪兒?前後的她,幾乎是天壤之別的模樣。
突然,一雙手自她身後捂住她的口。嚇得她死命掙扎。
「快手,是我,是路克呀!」將她拖進巷子里的角落,路克才放開手。
听見熟悉的代號,阿氐蠻停止掙扎,迅速轉過頭。
「路克?你不是已經——」他不是在那場爭斗中死了嗎?她親眼所見的呀!
「我沒死,只是受了重傷。」緊張地觀察巷外的情況後,路克才回頭對她道︰「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整個人都變了樣,害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方才佇立街頭望著櫥窗的她,儼然就像個千金淑女,哪能讓人聯想她曾是他合作扒竊數年的拍檔「快手」。
他的確是觀察了好久,才敢上前和她相認。
「我遇到了一些事。」嘆了口氣,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將她上下評估一番後,路克了解地點頭道︰「看得出來,你現在好像過得不錯,是不是釣到哪條大財主?」
「也不是啦,這只是暫時的。」拉拉身上的衣服。她道出事實,「過一陣子,我連落腳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
「是這樣嗎?」
「不要懷疑,我騙你干嗎?」她沒好氣地握拳捶他一下。
等青龍和風龍打賭的期一到,失去利用價值後,她一定會被風龍趕出風門,到時候她的確又得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兒。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和我繼續合作?」想了想,路克提出建議,「老大死了,再也沒有人會為難你,更沒有人可以拿走我們的戰利品,我們遲早會有錢。」
從前,他們一直是搭配得天衣無縫,幾乎從不失手。在她退出盜幫扒竊集團之後,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搭檔,原本就一直為這件事煩惱著,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她,自然希望能再次和她合作。
當初因為快手的名氣太盛,使老大嚴重感受到威脅,才逼得她不得不自動銷聲匿跡。如今因為地盤爭斗。兩大扒竊集團俱毀,老大也已經死了,沒有任何阻礙者,路克相信若他和快手重新合作,絕對可以卷土重來。
「路克……」
「怎麼,你不願意和我搭檔了?」
「不是的,我不是不願意和你搭檔,而是覺得……」似乎很難啟齒,掙扎半天後她才擠出話,「我一直想重新開始,不想再過以前那種生活;扒竊其實是不好的,我們應該靠雙手和勞力去討生活才對。」
「嘖,誰洗壞了你的腦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听見她的話,路克嗤之以鼻。
扒竊是賺錢最快的方式,不勞而獲有啥不好,簡單又不用花費太多勞力。
「路克,我是認真的。」就算阿耳曼認為她不是個好學生,他卻的確灌輸了不少「道德倫理」進她的腦子里。
說她是被洗腦還是怎麼了也罷,她就是不想再當扒手。
不管老大是不是死了,她都想永遠埋葬快手這個陪她數年的代號。
「你說真的?」路克盯著她認真的臉,體會到她真的有所改變。
不只外在,她的內在也不再是他熟悉的快手。以前的快手比他還滑頭,曾幾何時有過這樣認真的神情?莫非是老大的死,在她心底造成太大的打擊?
「你也別再當扒手了好嗎?等我結束現在的‘身份’,我們一起為未來努力,一定會有辦法活下去的。」她也想勸他改行。
「快手……我……」有些話,路克猶豫著該不該說。
「怎麼樣?」
「其實老大他留下一樣東西,我們可以干完最後一票,到時就可像你說的……糟了!」突然,一聲聲響嚇了路克一大跳,讓他立即往另一頭竄去,只丟下幾句話︰「快手,快離開這里,等你自由就回來找我!」
阿氐蠻愣在原地,就這麼見路克失去了蹤影。
溜出來之前,她自然想不到這個夜晚竟然會見到故人。
互望一眼,跟蹤阿氐蠻出風門的左目夏狁和右目夏谷,察覺另一頭有人直追路克而去,立即也以眼神指示手下追蹤路克。他們要手下替路克排除掉其他的追蹤者,也查出路克的落腳處在哪里。
「狁,你看他說的東西,會不會就是……」
「總該出現了。」夏狁十分篤定。
「沒想到她真的和‘他們’有關,還是我們一直遍尋不著的快手。」夏谷不禁嘖嘖稱奇。夢龍的第六感果真奇準無比,放小蝦米出門,果真會釣到大龍蝦。那尾小蝦米,自然是指還在那兒發呆的阿氐蠻。
原先他們只懷疑,她是盜幫逃過一劫的一尾小魚;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盜幫里以扒竊從不失手聞名的快手。不可諱言,他們一直以為快手是個男人。
「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老大知道以後,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夏谷突然覺得好奇。
「啃了她較有可能。」瞥弟弟一眼,夏狁才認真地道,「別對老大的感覺太好奇,過度好奇不會為你帶來任何好處,只會讓你為此送命。」
夏谷淡淡挑眉,兀自笑道︰「咦,老大何時改吃人肉啦?」狁想太多了,他再好奇也懂何謂適可而止,豈會讓好奇危害小命。
「你以為呢?」夏狁嚴肅了起來。
不能開玩笑的事他向來很認真,尤其是有個不懂輕重為何的弟弟。
「我以為……」夏谷的眼眸轉了轉,看向不遠處,「再不移動我們高貴的雙腳,我們就會失去那只小蝦米的蹤影了。」
听從路克的話,阿氐蠻正快速離開巷子,他們立即跟上。
她可是老大的「賭注」哪!
若是不小心讓她跑了,回去無法對老大交差,他們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要是阿氐蠻沒有回風門的打算,就算是強行帶回,他們也得保證把她「毫發無傷」地送回老大面前。這是風龍的命令!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又回到風門,阿氐蠻難免有些得意。平常人所不能窺探的殿堂,她卻能夠來去自如,教她怎能不感到得意。
「你去哪里了?」
在她的手指踫到房門時,背後傳來的質詢聲,讓她猛然一驚。慘了!她想。小手僵在門把上,整個人愣住的阿氐蠻霎時呆若木雞。
「回答我。」清晰的命令再度響起。
不用說,阿氐蠻也知道這可怕聲音的主人是風龍。天哪,就差那麼一步,偷溜的她就可以無恙回房了,為什麼老天爺就不好心地成全,讓她今夜全身而退。
就差那麼一步的感覺,說有多慪就有多慪啊!
「再不回答,我不保證你還有覺可以睡。」他已經開始發出警告。
靶覺背後的「壓迫感」正逐漸靠近中,努力運轉不太靈光的腦袋瓜,阿氐蠻亟欲想出任何一個能解救她的完美解釋。
「阿氐蠻,你的舌頭被野貓叼走了嗎?」
听出他口氣中的不耐煩,阿氐蠻在猶豫不決中轉過身,訥訥地解釋︰「我……我只是睡不著,所以去外頭散……散散步……」
避他信不信,她總不能自個兒招認,說她半夜溜出去外面閑晃。
又不是弱智,她才沒那麼傻哩。
「穿這樣散步?」風龍以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外出服。
「不行嗎?離開自己的臥房,我就是習慣穿得整整齊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把頭高高一抬,她倒是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最好別騙我.」風龍的目光變得犀利,卻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我……我才沒有騙你呢!」雖然聲音很大,她還是有點心虛。
「沒有最好,不然……」
「不然怎麼樣?」
「我會讓你知道騙人——必須付出何種代價。」他嚴重警告,無疑也是給她一個說出實話的機會。咸魚只有一次翻身的機會。
「是什麼……代價?」她嚇到了,更不敢說出實話。
風龍揚起唇冷笑,在她眸中形成惡魔的影子.隨著距離的拉近更加嚇人。
「那個代價該不會是——」吞下干澀的口水,她驚惶地問︰「要把我送給米拉公爵,讓那個變態公爵替你懲罰我吧?」
她寧可被關到地牢餓個十天八天。也不願意再見到米拉公爵。
惡心的記憶席卷而來,讓她又感到一陣惡心。
瞥著她慌亂的神情,風龍冷嘲︰「如果你沒有騙我,何必擔心懲罰問題?」
原來。她最怕的人不是他,竟然是米拉公爵。
「我……我沒有擔心呀,我又沒有騙過你任何事.有什麼好擔心的。」在強自鎮定的表相之下,她是怕死了。
「你確定沒有騙過我任何事?」他犀利的眼神愈來愈咄咄逼人。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受不了他給人的壓迫感,她沒好氣地瞪著他的酷臉,「三更半夜跟我討論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很煩耶。」
風龍直視她數秒,銳利的眸中閃過幾許復雜光芒。
「沒什麼,記得你說過的話。」移開眼神,他跨開腳步要回房,為了等她回來,他已經有些累了。時機尚未成熟,他還不打算要她為謊言付出代價。
「等等!」她突然喚住他的腳步。
「準備懺悔了?」他帶嘲地調侃。
「才不是呢!」白他一眼後,她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所說的懲罰是什麼,有個底我才會小心不犯錯呀!」
「你真的想知道?」他若有所思起來。
看來她真的很擔心他會考慮將她送給米拉公爵當禮物。顯然,米拉公爵的「寵愛」讓她受驚不輕;若不是他當時也听得作惡,那時他會讓她在米拉公爵房里待得更久。
看戲看到渾身發毛,對他來說還真是少有的情況。
「當然!」不想知道她干嗎問。
「這是你說的。」一把拉過她的手臂,風龍俯以粗魯的方式貼上她的唇,蠻橫地印下他的唇。來不及反應的阿氐蠻,被他強迫地抬起頭,錯愕不已任他不斷地吻著,震撼她的四肢百骸和心靈,卻只能瞪大如銅鈴般的雙眼。
當他的舌頭侵入和她交纏時,她幾乎有種快要癱軟的感覺。
若不是他抓著她的雙臂,她早就滑坐到地上。
本來只是想嚇嚇她的風龍,沾上她的唇後竟欲罷不能;從沒想到女人的唇吻起來可以這麼甜,教他留戀不已。心中微漾的悸動著實教他意外。
結束一吻,風龍幾乎是很勉為其難地,才能酷酷地維持面無表情。
「這個……是懲罰?」撫著紅腫的唇,她呆呆地望著他。
「不然,你以為呢?」他的聲音略顯低沉。
頓口氣,她怯怯地問︰「你不是同性戀,而且討厭女人嗎?」撇開他吻她的動機,討厭女人的他竟然肯吻女人,他是哪里不對勁?雖然她並不討厭他的吻,可是一想到他的「性向」,難免令她感到心灰意冷。
不可否認,她心中早對他產生一種依戀;然而從一開始就了解他的「喜好」,她從來不會傻得去奢望他的感情。或許這個吻對她來說的確是種懲罰吧!讓她迷戀的心陷得更深,卻永遠無法得到相同的回應。掩藏在叛逆的個性之下,她惟一的渴望,是能永遠待在他的身邊就好。
「討厭女人,不代表我沒吻過女人或和女人上過床。」他倨傲地回答,隨即又道︰「若是你膽敢欺騙我,懲罰不會只是這樣。」
他在暗示——這個吻只是他懲罰的前戲。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阿氐蠻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暗暗嘲弄自己的天真。原來他不是第一次吻女人……對他來說,這些男歡女愛的事,竟然只是他對女人的懲罰游戲。
的確是懲罰吧!由剛剛那個粗魯的吻,可以想見他在床上對女人會有多粗暴。要是他能由這種事得到折磨女人的快感,她也無話可說。
「我知道了。」緊抓著拳頭掩飾顫抖,她極困難地點頭。
再也無法正視他,她只想趕緊結束一切,回房舌忝舐心痛的感覺。
喜歡上一個討厭女人的同性戀,她真是呆到無藥可救是不?
天,她怨恨自己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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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公主再度光臨風門。
不耐煩已經不能形容風龍對她三顧茅廬的感覺。
懶得應付蒂娜公主,風龍索性避開她。將公主丟給「侍從」阿氐蠻去應付。
反正他早已讓蒂娜公主認為,男裝後的阿氐蠻是他的隨身侍從。
「喂。你家主子呢?」在風灑居會客廳等了半天,只看見一臉不甘不願的阿氐蠻晃了半天才慢慢出現,蒂娜公主帶著傲慢的口氣問。
「公主,屬下不叫‘喂’。」早被各項訓練壓得喘不過氣來,近日又嚴重心情不佳的阿氐蠻面無表情,沒心情甩蒂娜公主是啥皇親國戚,聲音沒有起伏地道︰「至于我家主人,顯然是不想看到公主您,所以避到東邊的院子去了。」
基于心有不甘,她毫不客氣地決定出賣風龍。
反正那老大要她打發蒂娜公主,可沒說要她打發到哪兒去。問都沒問她的意願,就逼她來面對蒂娜公主的臭臉,她豈有讓他自個兒逍遙的道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蒂娜公主。」蒂娜公主被阿氐蠻氣得雙頰漲紅。
一個小小的侍從憑什麼恥笑高貴的她?真是大不敬的混賬。
「不用公主提醒,屬下當然知道您是蒂娜公主。」阿氐蠻仍是面無表情,冷淡地道︰「不然我家主人就不用躲了。」
「你——」蒂娜公主快氣壞了,指著阿氐蠻的鼻頭怒罵︰「上次才饒過你一回,這回你還是想找死是嗎?」
「要屬下的命,公主盡避拿去;不過,我家主人可能會‘舍不得’。」阿氐蠻懶洋洋地回視蒂娜公主的怒顏。
至少在那場賭局結束前,風龍不會讓她死;這點她還有把握。
「一個小小的侍從,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蒂娜公主快要氣得失去形象。
難道在風亞孤的心中,她的地位和重要性會比不上一個小小的侍從?真是太可笑了,她才不會信這種無稽之談;這個阿氐蠻肯定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公主,屬下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阿氐蠻有問有答。
「你——」
「阿氐蠻,夠了。」感到不放心的風龍。還是現身了。這丫頭不但出賣他,還向蒂娜公主挑釁,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亞孤,你終于出現了。」蒂娜公主欣喜地迎向風龍,回頭指著阿氐蠻的鼻頭道︰「你听見他有多無禮了,這回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你拿他的命來向我賠罪。」
毫無懼意地對上風龍冷凝的酷臉,阿氐蠻就等著看他怎麼決定。
「公主,我不能答應你。」踫到一個搞破壞的小表,風龍何嘗不郁悶。
「為什麼?」蒂娜公主簡直不敢相信,怒不可遏地質問︰「難道你真的認為一個小小的侍從,比我還要來得重要?」
「當然不是。」風龍不想得罪蒂娜公主,她有她的可利用價值。
問題在于阿氐蠻是個還不能死的賭注。
「既然你這麼說,為什麼——」蒂娜公主就是不能釋懷。
「那公主您就有所不知了,主人對我可是有‘特殊’的情愫在,哪舍得讓我死呢!」反正豁出去了。阿氐蠻幸災樂禍地插話。
「放肆!我和亞孤在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余地?」蒂娜公主瞪向阿氐蠻,下一瞬間卻愣住,「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家主人對我有種‘特殊的情愫’在,舍不得讓我死。」欣賞公主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阿氐蠻不介意重復一遍。
教她意外的是,風龍杵在一旁看戲,竟沒有喝止她的胡說八道。
盯著阿氐蠻漂亮的臉蛋,蒂娜公主的心倏地一冷。
沒錯,阿氐蠻的確是個很漂亮的男孩。
難道……想到風龍對她的冷淡,以及從來不假辭色的態度,加上阿氐蠻明明是一個小小的侍從,卻膽敢對她說話無禮,不難令蒂娜公主做出另一種聯想。
瞪大望向風龍的雙眼,不見他有解釋的意思,蒂娜公主的整顆心冷到谷底。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是個……是個……愛男人不愛女人的同性戀。
那她過去的努力在他眼中豈不成了一場場的笑話?
不是她的魅力不足,而是他的喜好有問題,根本就不會愛女人……天哪!瞬間,無法繼續思考的蒂娜公主,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無法接受事實,她快崩潰了。
「主人,就這樣讓公主帶著誤會離開不好吧?」看著蒂娜公主的身影遠去,風龍卻完全無動于衷,阿氐蠻以諷刺的口氣提醒。
盡提醒之責,到時出了問題就不關她的事。
「小不點,誤會是誰造成的,你還記得吧?」風龍一副悠哉模樣。如果蒂娜公主因為這個「誤會」,從此不再上風門煩他,倒不失為一件好事。早知道有此效果,他早該公告天下他是同性戀,杜絕所有女人盲目的迷戀和奢想。
「別忘了,你大可以為自己解釋。」阿氐蠻皺起眉頭,不太高興地瞪著他。
「還有,我確定我的名字不是什麼小不點。」
他最近有病,老喊她小不點!無法和他相比,不代表她就矮。
「懶得解釋是我的事,愛叫你小不點——也是我的事。」無視她不痛不癢的抗議,他以傲然的眼神拽拽地宣告。
「對,小的竟然忘了,抹煞人權是您最大的嗜好。」她語帶嘲弄。
風龍不知哪里出了問題,最近老喜歡和她斗嘴。
他老大不嫌煩,她也就二話不說地奉陪,誰怕誰了。
相處久了,她早忘記他是人人敬畏恐懼的風龍。硬要說的話,她不過是想通了,反正命是他撿回來的,他要怎樣擺布就怎樣擺布吧!
少了恐懼的心,她只拿他當脾氣不好的男人看。
「你知道就好。」風龍也不反駁,挑了挑濃黑的眉,覺得她愈來愈有趣。
在心底認了,阿氐蠻以畢恭畢敬的態度諷刺︰「主公大人,公主早走遠了,您不介意小的去換下這身衣服吧?」等會兒得上阿耳曼的語文課,要是見她一身男裝,噦唆的阿耳曼肯定又要數落個不停。
「何必急著換衣服,這身打扮挺適合你的。」風龍突然道。
這是他第一次贊美她,可是……不太對勁呀!
阿氐蠻先是一愣,隨即錯愕地想——難不成風龍喜歡男裝打扮的她?他是個同性戀,這不無可能。感覺錯綜復雜,她頓時不知道該喜該憂。
這麼說……要是她生為男兒身就好了。唉,什麼奇怪的世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