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安玟莉相當意外,雖然紅雁得罪了海家倍受眾人寵溺的大小姐,但之後數度前來探訪的海家當家女主人前田美娜,依然對他禮遇有加,絲毫沒有受到寶貝女兒的不悅影響,更未因此將他趕出海家。
甚至,前田美娜還要他多包容海芙蓉的任性。
雖然大感奇怪,但安玟莉也沒多說什麼,只將所有想法都留在心底。
在海家,她沒任何朋友,又能跟誰多說什麼?她跟紅雁是相看兩相厭,除了虛偽及冷淡的對話之外,根本不可能像朋友一樣交談。
至于紅雁,在套過前田美娜的口風之後,意外得知海家的傳家之寶,竟然是黑市里價值上億、傳聞能使擁有者常保青春,而讓某跨國財閥之總裁夫人極為向往,多年來托人四處明查暗訪,並且不計代價想要獲得的「月牙」寶石。
對月牙的功效不予置評,可是他確實知道,曾見過月牙之人都會被其美麗光澤所迷眩,更進一步認為月牙的確有著讓人渴望擁有的魔力。
受那跨國企業的總裁夫人所托,唐傲雨要的東西便是月牙。
苞主子聯系後,在主子愉快的笑聲中,紅雁很快便確認了自己的任務目標。而他在跟前田美娜相處過後,自然明白主子肯定是知道她喜愛美男子的癖好,更認為月牙極有可能是由受盡丈夫寵愛的她所保管,才會特地選中他出這趟任務。
說穿了,不就是要利用他的「美色」,從前田美娜口中套出月牙的下落。
只要知道月牙藏在何處,影子們要將月牙得手簡直易如反掌。
影子的天職是服從,必須無條件接受上級所交代的每一項任務,從來沒有例外。
只不過,在簡單的聯系里,主子擺明挑中他當消遣為樂,遠遠勝過要他完成任務的態度,多少還是讓紅雁的心情有些復雜,
他並不喜歡讓人拿自己的外貌作文章。
「親愛的,想什麼這麼專心,是不是把我的存在都給忘了?」
邀請紅雁在日光室里喝下午茶的前田美娜,側身躺在舒適的貴妃椅上,緩緩擺動著手中華麗的小扇子,在紅雁沉默半晌之後,不禁朝他嬌媚地埋怨。
年過四十,她的臉蛋依然保養良好,臉上連一條皺紋都看不見。
不光是風韻猶存,她看起來根本就像不滿三十歲的大美女。
在幾日的相處之下,她愈看紅雁愈是喜愛,幾乎每天都要見他幾回才開心。鎮日忙碌的丈夫,為了彌補不能常常陪伴在她身旁的內疚,便縱容向來喜歡欣賞美男子的她,豢養了不少讓她純為觀賞的美男子。但她的收藏品中,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的紅雁。
旁人認為她丈夫的度量是大得過頭,可沒多少人明白她空閨少婦寂寞難熬的心隋。她養些美男子純觀賞,當作聊天對象和生活中的消遣,卻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深愛的丈夫,所以倒也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就是了。只不過,養美男子養久了,她的品味也就愈來愈高、愈來愈刁,很久都沒有看到令她心動,想要積極豢養的對象,直到紅雁的出現。
紅雁美得讓她興奮,雀躍了她缺乏驚艷已久的心。
可惜她很清楚,眼前的紅雁來歷特殊,絕對是個「非賣品」。
不過,幾日下來,至少還是讓她飽足了眼福。所以只要紅雁在海家作客的一天,她就要把握每天能見到他的機會。
「怎麼會呢,我只是在享受日光,享受和美麗夫人在一起的優閑和美好時光而已。」紅雁露出迷人一笑,在舉起紅茶輕啜之時,已收回方才不小心飄遠的心神。實在是跟前田美娜在一起太無聊了,才讓他的心思動不動就會飄走。
要不是為了博取她的信任,他才不會浪費時間跟她相處。
他不知忍了多少次想打呵欠的沖動。
隨侍在側的安玟莉皺眉,有股想吐的感覺,禁不住在心底作嘔。
他絕不是什麼風度翩翩的紳士,現在卻表現出一副極有修養的模樣,簡直讓她覺得嗯心極了。要不是很清楚他的真面目,骨子里根本是個粗魯傲慢、視女人為無物的大男人,否則恐怕連她都會被騙,真以為他是如此溫文儒雅的人。
但她不能否認,他對前田美娜的確特別友善,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雖然隱隱約約察覺到他對前田美娜的友善似乎帶著某種目的,但她還是對他刻意取悅前田美娜的態度極為反感,對他的突然改變也感到莫名不快。
心情莫名煩悶,加上突襲他的行動沒有一次成功過,每一次的偷襲都換來他一次比一次更加輕蔑的眼神,這讓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郁卒。
看他對著前田美娜微笑,安玟莉好想扯下他那抹令人看了不悅的笑容。
「瞧你的甜嘴,真是這樣享受就好了。」
完全不明白安玟莉心思的前田美娜,听見紅雁令她臉紅心跳的奉承,不禁以華扇遮住笑得快要無法合攏的紅艷小嘴,更笑瞇了一雙閃爍著綺麗光芒的美眸。
听他這麼一說,就算他擺明了在說謊,她也會欣然接受。
一天到晚都有人稱贊她,然而贊美出自像他這般美麗的男人嘴里,听起來就是令她特別愉悅,完全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唉,她可真舍不得結束這樣美妙的下午茶時光哪!
暖暖日光,透過青翠樹影灑落一室,優閑得令人昏昏欲睡。
在前田美娜因為丈夫突然返家,急忙前往海家大門迎接之後,在海家除了從前田美娜口中套出月牙藏處之外,並無其它特別任務的紅雁,倒也不急著離開溫暖的日光室。坐在舒適的坐椅上,一臉沉靜凝望著玻璃外的世界,靜靜喝著前田美娜為他準備的高級紅茶。
既來之,則安之,當什麼也不用做的時候,他就什麼都不做。
在海家的這段時間,他享受著以往難得擁有的優閑。
可惜,當他打算繼續享受寧靜時,一陣打呼聲卻從一旁不識相地冒了出來,破壞了他才剛興起享受慵懶時光的閑情逸致。
無論是多小的聲響,他都覺得刺耳。
放下紅茶瓷杯的紅雁緩緩轉頭,便看見原本站在後頭必須隨時听他使喚的安玟莉,不知何時竟然蹲在角落睡著了。
睡著就算了,她竟然還大剌剌地打起呼來。難怪她這麼安靜……
原本他的心里還覺得有些奇怪,她怎麼沒有在前田美娜走掉以後,像往常一樣找機會偷襲他,原來是她已經蹲在他後面,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一點神經都沒有的女人……」
瞪著越睡越沉,呼吸聲也越來越明顯的安玟莉,紅雁心情復雜地低嘲。照她這麼沒有警覺性的個性,如果別人想對她怎麼樣,顯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辦到。
還說想刺殺他咧,她沒先被殺死就不錯了。
不提她拙劣的身手,憑她處在她自認是敵人的他身邊,不隨時保持高度警覺找機會下手,還神經如此大條的散漫個性,花上八百年也不用妄想動他一根寒毛。
從坐椅起身,走到安玟莉的面前都還不見她醒來,本想對她視若無睹,丟下她自行離開日光室的紅雁,清亮的眸中突然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光芒。
癌望著似乎沉醉在夢鄉中的安玟莉,他優美的嘴角勾起上揚弧度。
這樣暖洋洋的天氣的確很好睡,睡得很舒服是吧?
奇怪,他人呢?
原本蹲在角落打盹的安玟莉,頭一晃,差點整個人失去平衡趴在地上,這才驚醒過來。有些驚魂未定的她從地上跳了起來,在昏暗的日光室中四下張望,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之後,接著發現紅雁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夕陽西下,昏暗的日光室不似午後溫暖,變得有些詭異。
模了模嘴角,她發現自己竟然睡到流口水,開始懷疑自己這一打盹到底睡了多久。糗態被他看光無所請,他要走干嘛不叫醒她呢?
可惡的家伙,肯定當她是垃圾一樣隨便丟下不管。
或許是近期除了睡覺時間以外,幾乎都跟在他身邊的緣故,明知他不可能不見,但一陣莫名心慌的感覺還是朝她襲來,讓她急忙沖出日光室尋找他的下落。
她在長廊上前後張望、快速走動,匆忙的神態像是掉了寶物。
「在走廊上跑得這麼快,成何體統?」
遠遠看見她從走廊的另一頭跑過來,替海芙蓉推著輪椅的高霽像個訓斥小學生的老師,在一段距離外就出聲斥責。
不用去看海芙蓉的表情,他也知道她有多麼不滿。
當海芙蓉發現他沒將安玟莉遣出海家之後,受到紅雁羞辱的她便直接向母親抱怨,沒想到前田美娜卻第一次拒絕了她將人趕出海家的要求,讓她對紅雁和安玟莉的存在厭惡到了極點。甚至,她已經為此事跟他及前田美娜賭氣了好幾天。
不習慣受委屈,她無法體諒高霽和前田美娜的難處。
「小姐,高管家,對不起,吵到你們了……」
嚇了一跳的安玟莉,在挨罵之後馬上走到他們面前道歉,卻發現高霽和海芙蓉的神情怎麼在她走近之後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等到她有些無措地停下腳步,高霽和海芙蓉的反應還是顯得不對勁。
就連總是沒給她好臉色看的海芙蓉,平常那副厭惡她的表情也變了,盯著她看的表情,完全不像平常不屑一顧的反應。
奇陸了……他們喜不喜歡她是一回事,總知道她是誰吧?
他們干嘛光盯著她卻不發一語?
「高管家,我怎麼了嗎?」好歹罰站了一分鐘,不見高霽和海芙蓉開口,安玟莉才十分不自在地開口詢問。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看到多麼不可思議的景象一樣。
她不過打個盹而已,不會紅雁不見了,連世界也逆向轉動了吧!
「妳……」高霽望著她的臉,似有難言之隱。
在他斟酌該怎麼開口的時候,反倒是每回看到安玟莉都擺張臭臉的海芙蓉,突然令高霽和安玟莉大感錯愕地放聲大笑。
在他們倆相視的茫然中,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兩人,就這麼愣愣望著難得一層笑顏的海芙蓉,直到她氣喘吁吁地笑夠之前,都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從海芙蓉的身體每下愈況之後,高霽就沒看過她笑得如此開懷,深沉的眼底不禁閃過一道精銳眸光。
他的確很意外,一個安玟莉能讓她笑得如此開心。
早知道這樣可以讓海芙蓉開心,他就請個馬戲團進海家表演了。
在抹去眼角的淚水之後,海芙蓉一改連日那種就算不小心踫見,也不願跟安玟莉說話的態度,心情大好地調侃︰「笑死人了,妳的化妝技術未免也太差了吧!」放聲大笑之後,她郁悶數日的心情似乎有撥開雲霧的跡象。
她好久沒有看過這麼好笑的畫面了。
「化、化妝技術?」安玟莉模模自己的臉,她今天根本就沒有化妝啊!
「高霽,你想,今年是不是流行猴子紅彩妝?」
好久沒有如此輕松大笑過,海芙蓉不但整個表情都變了,甚至充滿童心地朝高霽眨了眨眼,心情不錯地開起玩笑來。
不光是臉頰紅得像猴子一樣,安玟莉的眉毛也像兩條黑色毛毛蟲一樣粗,嘴巴畫得又大又紅,像搞笑劇里的血盆大口一樣夸張--總之,她原本還算清秀的五官,因夸張的化妝整個破壞殆盡,看起來好笑到了極點。
真佩服她還有勇氣走出來讓人觀賞。
「也許吧。」高霽抿著唇,望著像是孩子一樣開心的海芙蓉,微微勾起嘴角附和。從安玟莉茫然和無法進入狀況的表情看來,她八成不知道自己畫了個大花臉。
既然那妝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杰作,可想而知是誰搞的鬼了。
堂堂一個影子組織的領導人,要不是存心讓她難堪、故意要惹她生氣,紅雁大概就是閑瘋了,才會有閑情逸致對女人干出這麼無聊的事來。
「你這個該死的烏龜大混蛋!」
在發現自己被畫了張可笑的大花臉,更明確知道只有一個人會對她干出這種事之後,安玟莉發狂似的一路從廁所沖到紅雁的房間,在情緒完全失控的怒吼中,一腳把門踹了開來。瞥見小桌子上的水果刀,她奮力一抓就直朝一臉望著看好戲的紅雁砍去。不用說,她完完全全氣瘋了!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侮辱她,害她毫無知覺地在別人面前丟臉,讓所有海家的人都看她笑話?難怪她在踫見高霽和海芙蓉之前,就覺得海家其它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他們不是竊竊私語就是掩嘴在偷笑。
「別沖那麼快,我對投懷送抱的丑女可不感興趣。」一個偏頭,紅雁就輕易閃過拿著水果刀朝他沖來的安玟莉,在不慌不忙中奪下她的武器,還氣定神閑在嘲弄中撇了撇嘴。
她回來得有點晚,讓他等笑話看都等得快不耐煩了。
他當然也注意到了,自己在她臉上的大師級創作,現在已糊成一片,破壞了他的創造不說,也讓她整張臉看起來更可怕,根本像是專門在晚上出來嚇人的鬼佬佬。不難猜出她已經匆促地洗過臉了,只是洗得一點也不干淨,才讓她看起來很糟糕。
他用在她臉上的東西,可是影子在易容、偽裝時專用的高級化妝品,沒有特殊的卸妝液,要洗干淨談何容易。用任何東西去洗,都只會愈洗愈糟,看起來更可怕而已,就好比她現在的淒慘模樣。
「你--你--」安玟莉氣得全身顫抖,更痛恨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屈辱,竟連他一根寒毛都踫不著,唯有任他捉弄、嘲笑的份。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表才曉得他在她臉上抹了什麼鬼東西,不管她多用力搓、多用力洗,用掉了多少肥皂,她臉上那些可笑的顏色還是洗不掉,甚至愈洗愈難看。
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有多難看、可笑,在她回到他的房間之前,幾乎都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臉,只怕讓人瞧見她不堪入目的臉龐。她真的好恨哪!
「我?我怎麼了?」把玩著搶來的水果刀,紅雁挑起一邊眉頭,先聲奪人地道︰「妳該不會想把妳那張嚇人的大花臉歸咎到我的頭上吧?」
他發現欺負她真的很好玩,會讓人越玩越起勁。
若是以往,他不會發現欺負女人竟然可以愉悅自己。他甚至可以開始體會,主子和青鳥喜歡拿別人當消遣的心情果然有另一番樂趣。
「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安玟莉氣呼呼地指著他的鼻子,彷佛一切已罪證確鑿。
在她睡著之前,日光室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而當她一覺醒來就頂了張大花臉,他老兄卻已不見蹤影,豈不擺明是他干的壞事,最後還畏罪潛逃。
就算知道是他干的也莫可奈何,不過她還是要他承認他所做的事。
不甘心,她真的太不甘心了!
「本來就不是,有什麼好不敢說的?」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紅雁十分冷靜地否認,臉上沒有一絲說謊的愧疚感。從他充滿說服力的表情看來,任何人都會相信他沒有說謊。
憑他那張美麗的臉,及一臉無辜相就足以騙了任何人。
「我的臉不是你畫的,難道是鬼畫的不成?」
早就發現他外表會唬人的安玟莉,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就是因為他像女人一樣漂亮,甚至比世俗眼中的美女還要美上好幾倍,她才會誤把他當作女人看待,冤枉地賠上一身清白,被他給一口吃了還讓他嫌不夠美味。
沒有人能體會,她被一個比自己還漂亮不知幾倍的男人奪走貞操的感受。
想控告他性侵犯,恐怕別人還會說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能否認,在現今社會中,像他如此俊美又擁有一身獨特魅力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人願意排隊獻出貞操,甚至只求他看一眼。
「不,妝是我畫的,臉是妳自己洗花的--」在她的錯愕中,紅雁突然坦然承認自己的杰作,還理直氣壯地道︰「所以那張大花臉,是妳自己造成的。」
要是她不洗臉,樣子一定比現在好看多了。嘖,他難得親手替人化妝,本想多找一些人來贊美一下他的化妝技術,可惜被她三兩下就洗花了,整張臉看起來模模糊糊一片,讓人無法欣賞他的個人創作。可惜呀,可惜……
「我殺了你!」
安玟莉听到臉都綠了,上前就想搶回他手中的水果刀。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惡的人,他根本是個天殺的混蛋!上帝瞎了眼,才給他一張那麼漂亮的臉蛋,便宜了他這惡徒!
沒給她搶回水果刀的機會,紅雁一甩就把水果刀射在木櫃上,還迅速將她抓狂的雙手一扳反折在她身後,讓兩具軀體幾乎完全密合地貼在一塊兒。
「氣什麼,這樣不是挺可愛的嗎?」
當安玟莉在他的懷里扭動、掙扎個不停時,對她的火氣完全無動于衷、不受任何抵抗影響的紅雁卻一臉興味地俯望著她氣憤無比的大花臉,忽然就笑了出來。
近距離欣賞她有些紅腫的大花臉,令人發噱的效果比他想象中還要來得厲害。
看來,她肯定洗臉洗了很久,才會把一張小臉給洗得如此紅腫。
「可愛你的鬼啦,你怎麼不讓我畫成鬼婆婆,讓我說你可愛?」笑笑笑,他笑、高霽笑、大家笑,連老板著一張臉的海芙蓉都放聲大笑,最好全笑死算了!
海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笑她,全拜他無聊的惡作劇所賜,真是可惡!安玟莉在他懷中張牙舞爪的,惱恨自己再度落人他的手中卻毫無反擊能力,只能靠一張無用的嘴巴逞強,卻又因為彼此的身體貼得太緊而慌張,血液直沖腦門。
在照過鏡子以後,如果真相信他自己這模樣真的可愛才是神經病呢!
明明是消遣人,他的口氣和眼神中是如此真誠,彷佛從他漂亮的眸中看來,她的模樣真的很可愛,而非她所認為的可笑。
正因如此,她更覺得他徹底可惡。他分明是料定她無力反擊,真是欺人太甚!
「男人不需要太可愛。」
在她氣惱的質問中,紅雁給了一個令她吐血的回答,帶些輕蔑的眼神彷佛在說,她竟然連這麼理所當然的事也不知道。
自己的長相出色是一回事,他從來不在乎自己外貌如何。雖然不曾表態,其實他最厭煩的是依賴外表的任務--好比主子這次要他色誘前田美娜。
要不是賣相太好,這類沒有挑戰性的任務就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出賣色相,從來不在他所認知的實力範圍之內。
「你……可惡你……」
「我殺了你!」
安玟莉听到臉都綠了,上前就想搶回他手中的水果刀。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惡的人,他根本是個天殺的混蛋!上帝瞎了眼,才給他一張那麼漂亮的臉蛋,便宜了他這惡徒!
沒給她搶回水果刀的機會,紅雁一甩就把水果刀射在木櫃上,還迅速將她抓狂的雙手一扳反折在她身後,讓兩具軀體幾乎完全密合地貼在一塊兒。
「氣什麼,這樣不是挺可愛的嗎?」
當安玟莉在他的懷里扭動、掙扎個不停時,對她的火氣完全無動于衷、不受任何抵抗影響的紅雁卻一臉興味地俯望著她氣憤無比的大花臉,忽然就笑了出來。
近距離欣賞她有些紅腫的大花臉,令人發噱的效果比他想象中還要來得厲害。
看來,她肯定洗臉洗了很久,才會把一張小臉給洗得如此紅腫。
「可愛你的鬼啦,你怎麼不讓我畫成鬼婆婆,讓我說你可愛?」笑笑笑,他笑、高霽笑、大家笑,連老板著一張臉的海芙蓉都放聲大笑,最好全笑死算了!
海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笑她,全拜他無聊的惡作劇所賜,真是可惡!安玟莉在他懷中張牙舞爪的,惱恨自己再度落入他的手中卻毫無反擊能力,只能靠一張無用的嘴巴逞強,卻又因為彼此的身體貼得太緊而慌張,血液直沖腦門。
在照過鏡子以後,如果真相信他自己這模樣真的可愛才是神經病呢!
明明是消遣人,他的口氣和眼神中是如此真誠,彷佛從他漂亮的眸中看來,她的模樣真的很可愛,而非她所認為的可笑。
正因如此,她更覺得他徹底可惡。他分明是料定她無力反擊,真是欺人太甚!
「男人不需要太可愛。」
在她氣惱的質問中,紅雁給了一個令她吐血的回答,帶些輕蔑的眼神彷佛在說,她竟然連這麼理所當然的事也不知道。
自己的長相出色是一回事,他從來不在乎自己外貌如何。雖然不曾表態,其實他最厭煩的是依賴外表的任務--好比主子這次要他色誘前田美娜。
要不是賣相太好,這類沒有挑戰性的任務就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出賣色相,從來不在他所認知的實力範圍之內。
「你……可惡你……」
眨了眨眼,她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懊惱地低咒,半天都找不到可以指控的話。她發現自己真的不喜歡跟他貼得太近,明明好氣他,但瞪著他那張清艷無瑕的美麗臉蛋,卻已先讓她身為女人的自信心幾乎消失殆盡。
討厭的人!她根本不該老是注意他有多麼漂亮,忘了自己應該多瞪他幾眼;也不應該常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他,一不小心就會看他看到發呆。
「奇怪,我怎麼不覺得妳真的認為我可惡呢?」
紅雁靠近她的臉,凝視她因此更加慌亂和泛紅的臉蛋,一別以往對她的冷漠,心情大好地逗弄著她,嘴角帶著壞壞的賊笑。
她雖然老是氣呼呼的,卻不見她眼底真的有過殺意。
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有心置他人于死地,他光憑氣息就能感覺出來。
像是被戳破謊言,一顆心被人放在大太陽下檢視一般,安玟莉整個人立刻感到強烈不安,禁不住又掙扎道︰「放開我,從現在開始,我不跟你說話了啦!」
她心知肚明,憑她那比三腳貓還要遜色的身手,嘴巴比不上他壞、心機比不上他深沉、甚至騙人的功夫都沒他來得厲害……
她心中的怨,恐怕這輩子都別巴望能報得了仇。
紅雁微微挑高眉峰,似乎對她賭氣的誓言大感興趣,突然就如她所願的放開她,什麼也沒說就走開做自己的事去了,留下來不及反應的安玟莉愣在原地。
他倒想看看,她能忍多久不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