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連個喜字也沒貼的主臥室里,若不是結婚證書還放在桌上,大刺刺地提醒她,她已和閻和御結為夫妻,佟昕昕當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她真的和閻和御結婚了!
他究竟為什麼非要逼她嫁給他不可?難道五年前他自個說的話他都忘了?是他不要她,要她主動離開他,何以現在卻硬逼著她嫁給他?
當初他說得那麼篤定又絕情,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她永遠也忘不了那種心碎的感覺。
如今,這傷痛仍然存在,她就是無法當這事沒發生過,她無法這麼坦然。
浴室里清楚傳出他在里頭淋浴的聲音,水聲嘩啦啦下,一聲聲彷若敲進她心坎,令她害怕不安。
扁想到待會的新婚之夜,她的一顆心就慌張得難以自已。
現在他們已經是正式的夫妻關系了,她若是想拒絕他踫她,恐怕不太可能吧!可是,一想到即將與他有肌膚之親……佟昕昕揪緊了衣襟,緊咬著下唇,突然她只想立刻奪門而出。
就在她沖動地想奪門而出時,閻和御從浴室中走出來。
即使煙霧彌漫,佟昕昕仍清楚瞧見他赤果著上身,只在腰間系著條浴巾,渾身上下未著寸縷。一時間令她燒紅了臉頰,心髒更是狂跳不已……
她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她也清楚他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但她從未想過,她有親眼目睹他屬於男性的一面。
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閻和御性感的嘴唇帶著一抹揶揄的笑意。
接觸到他似笑非笑的促狹笑容,佟昕昕驀然回過神來。她雙頰泛紅地手忙腳亂起身,一面在心中暗罵自己。
說好不再為他動心、不再為他心碎的,即使他一如往常般教人難以抗拒,她都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我……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她手握成拳地放在身惻,口氣十分生硬。
閻和御挑挑眉,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佟昕昕深吸了口氣很快地往下說︰「我要和你分房睡!我——不要你踫我,至少……」她小心翼翼抬頭瞥了他一眼,隨即又飛快地移開視線。
「至少不是現在。我還沒準備好,我希望你能給我些時間。」她聲如蚊蚋地說。
懊死!她應該說得理直氣壯些,而不是這種像膽小表的語調。
原本她是打算擺出強勢的態度,可當她一接觸到他那莫測高深的眼眸,她的氣勢便提不起來,只能愈說愈小聲。
唉!她實在無法應付當他什麼都不說,淨以一雙教人猜不透的深奧眼神直覷著她,那只會教她又慌又亂,完全不知所措。
「你回答啊!」受不住他一逕的沉默不語,她氣極敗壞地開口。
「你不願和我同房?」他眼神一沉,教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是何打算。
「沒錯!」
「小佟,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同意和你分房?就在不久前你才成為我的妻子,你想要和我分房?永遠不可能!再說,要我不踫你更是萬萬不可能。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念頭。我要你!我絕不會同意和你分房!」閻和御陰沉著臉,一步步向她走去。
「你不要想亂來!閻和御,我警告你……」眼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佟昕昕揪緊衣襟,驚惶的語氣要脅著,呼吸又快又急。
「如果我想要你,就算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我。小佟,乖乖听話,待在我身邊,不要惹我生氣。」
他的語調輕柔,听在她耳里卻令她更急著想月兌逃。她清楚知道這會他不是開玩笑的,光看他眼神里那分火熱,便足以證明他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我不要!你要我可是我不要你……」她吼著,身子不自覺在他逼近下一步步往後退。
聞言,閻和御臉色更加陰沉,接近她的腳步絲毫不肯放松。
佟昕昕一驚,後退的步伐更快更急。不料,只顧著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卻完全沒留意她身後的雙人床;當下,她整個人就往後栽進那柔軟的雙人床上。
「小佟,你已是我合法的妻子。你的人、你的身體都是我的!」他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顎,將她的臉勾向自己。
佟昕昕倒抽一口氣地飛快拍掉他放肆的手,身子拼了命地直往後退。
「不是、不是!我會嫁給你是因為你拿雨青和和實的事威脅我,我不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可以踫我!」她將一雙手護在胸前,努力嘶吼著。
「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願嫁我,你已經在結婚證書上簽了名,你就是我的妻子。而今晚你就該盡妻子的義務,你沒有說不的權利!」話聲一落,他長臂一伸便將她一把揪進懷里。
「放手!你放手!」她大叫著半跪起身,卯足了勁掄起拳頭用力打他。
閻和御輕而易舉便抓住她不住槌打的雙手,並反壓在她背後;如此一來,她只能被迫與他面對面,身體甚至十分親昵地緊貼在一塊。
「不……」察覺到自己竟和他如此接近,佟昕昕連忙想掙月兌。
無奈她的手腕被反壓在背後,而他又將她圈在手臂里,讓她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反而造成她更多踫觸他溫熱厚實的胸瞠……幾次下來她已氣喘吁吁,只能無力地靠在他肩頭上喘息,一張臉頰泛紅著。
「小佟,你敵不過我的,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倒寧願你把力氣留到待會我們要做的事上。」他咧嘴而笑,親昵地在她耳畔吹氣。
「我不是你的小佟,不要再這樣叫我!」
她氣得正想抬頭痛斥他,芳唇卻因此拂過他俊美的臉龐。當下她嚇得直往後退,渾然忘卻他的手正圈著她。這一退正好使她失去平衡地倒在床上,連帶教圈住她的閻和御也撲倒在她身上。
「噢!」她尖叫一聲,被他碩壯結實的身軀壓得差點喘不過氣。
閻和御則連動都不動,全身貼壓在她柔軟十足的嬌軀上,如此絕妙的享受令他不想離開這溫床。
「起來!你這個無賴!」她的聲音尖銳而顫抖,僵直著身子不敢輕舉妄動。
罷開始,閻和御仍密實地緊壓在她身上不曾移動;接著,他的手在她曼妙的胴體上游移,由上而下輕輕撫觸著……
他寬厚的手掌緩緩滑過她細膩滑女敕的玉頸,那白皙幾近透明的肌膚,教閻和御不由得發出一聲贊嘆。
「不要,住手!」她張大唇一再尖叫,身子更是急著想逃開他的魔掌。
不理會她倉皇的喊叫,閻和御仍執意在她香滑的頸處流連;當另一邊袖子滑落,他趁機滑進她敞開的領口,罩住那豐腴的雙峰……
「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就要尖叫了。」她用力吸口氣,聲音抖顫。
「你已經在尖叫了。」他輕聲笑道,並用力一攬擁她入懷。「而且我愛听你的尖叫。」
聞言,佟昕昕只能愕然地瞪著他。
閻和御則趁機低頭吻她,並蠻橫地強迫她輕啟唇瓣,以吸吮她唇間的甜美。
這是暌別五年的吻,雨人在—接觸到彼此便同時發出—聲輕嘆……
他的唇才剛剛踫到她的,一股熟悉的熱浪立時便襲卷了她,她頓時沉醉在這熱吻之中,幾乎要忘記自己該拒絕、反抗他的。
「小佟,我的小佟,別再抗拒我了……」他親密地抵著她唇瓣喃喃輕訴。他充滿的聲調立時令佟昕昕從熱吻中回過神來,她立即用力掙月兌他臂膀,雙手護在胸前,掩住已然敞開的領口。
「不要踫找!」她立即從另一邊跳下床,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房門。但她才剛跑到房門,身子便一把被他抱起。
「乖乖听話,今晚我要你言听計從。」他原想溫柔些,但他的下半身因著渴望而疼痛不已,因此他的動作不免有些粗暴。
「你非踫我不可?」她緊盯著他,像有些認命卻又希望能逃過一劫。
「沒錯。」他粗嘎回道,一手開始解開她上衣扣子。
「不要這樣,和御……」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別逼我。」
「恐怕我沒辦法答應你……」他等這一刻已整整等了五年。當年因為尊重她,又念及她年紀尚小,除了親吻之外,他從未做出逾矩的行為。
如今,他是說什麼也等不下去了。
「和御——」佟昕昕只覺得渾身無力,堅固的心防也在他輕柔的下逐漸崩潰。
在她一聲聲輕喚下,閻和御當下采取行動,用力扯開她襯衫,鈕扣立時飛散四周。
當她如凝脂般的胴體呈現在眼前,閻和御的黑眸因著更顯暗沉。
「小佟……」他極為溫柔地輕喚著,並捉住她的手按在他胸膛上。「你真是美得令我瘋狂,我從未這麼迫切地想要一個人……」
「你騙人!」她的手一踫觸他結實的胸膛就仿佛著火一般。當年他說的話言猶在耳,他怎能在這一刻說出這種話?!
「你是我的,這絕對不是謊言。」他粗嘎表示。
她如鯁在喉,心里一遍遍呼喚著他的名字,眼底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低頭細細吻遍她的臉龐、頸窩,最後才落到她唇瓣……
「你是我的,小佟……」他滿足地低語。「我絕對不放你走……」
她幾乎听不清他的話,他的吻愈來愈熱烈,排山倒海的熱情令她再無法把持住。衣服一件件散落到地上,直到兩人皆一絲不掛為止。
當他一翻身壓在她身上時,她清楚知道這一刻再也回不了頭……她注定要成為他的人。她輕嘆著,在閻和御溫柔又熾熱的懷抱中屈服軟化……
閻和御粗重的氣息混合著她的嬌喘,當歡樂攀上頂峰,兩人同時投身於那火紅的熱焰中……
她緩緩蘇醒,慵懶地揉揉眼楮,好不容易才慢慢地睜開眼。
漆黑的四周當下令她驚呼一聲,不知身在何處;好半晌,她才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
噢!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她—直極力抗拒的事竟然發生了,更糟糕的是,她記得自己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兩人就像是結婚許久的老夫老妻一般。
即使最初她疼得幾乎要承受不住,但在他溫柔撫觸下,她渾然忘卻了痛楚,一遍又一遍地呼喚他的名字……
她仍記得他手掌在她身上來同撫弄那種教人興奮的感受,她仍記得他熱切的目光落在她未著寸縷的胴體,那忘我陶醉的表情。
她不記得在那激蕩的一刻,她說了些什麼;她只記得他在她身上又親又吻的,逗弄得她渾身氣喘吁吁。
一幕幕親昵的畫面不斷浮現,佟昕昕驀然紅了臉,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他在哪里?
她轉頭環顧四周仍見不著他人影。她翻身下床,在沙發背上發現一件純白睡衣。她知道這絕對是和御為她特意準備的,她不假思索地穿上睡衣到浴室梳洗一番。
在鏡中,她看見自己睡眼惺忪、長發凌亂,臉頰上有著抹不去的緋紅,原本紅潤的櫻唇微微腫脹,頸上到處可見昨夜歡愛留下的印記。
想到昨夜他是那麼熱切地需索著上的歡愉,她心中不免猜想︰會不會他心里還有她,所以他才會那麼恣意地對她釋放熱情?
但自己呢?她真能因此就忘卻了當年所受的巨大傷痛嗎?瞪著鏡中的自己,她無法回答。
當年她所受的傷害太深,不是說忘就能忘;在尚未確認他的真正心態前,她不敢再輕易撤下心防。
時間就在她注視著鏡中自己時一分一秒流逝,好半晌,她終於轉身走出了浴室,打算找閻和御好好談談。
踩著長毛地毯開始四處尋找他的身影。本以為他是半夜肚子餓,所以可能在廚房找東西填飽肚子,她便來到樓梯口打算下樓到廚房找他。
不料,才來到樓梯口,樓梯間突然一團黑影向她急速沖來,並夾帶著一連串狗吠聲。
「啊!」她當下嚇得腳一打滑,整個人便從樓梯上摔下。緊接著書房大門馬上打開,閻和御趕緊從書房沖出來。
當他趕到樓梯口,駭然見到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佟昕昕時,閻和御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了,一時間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大哥,發生了什麼——啊!昕昕。」隨後趕到的閻和實,話未說完也同時看見了倒在地上的佟昕昕。
「昕昕!」最後出現的是凌雨青,她想也不想立刻沖下樓想扶起倒地不起的佟昕昕。
「不要踫她!」閻和御大吼一聲,隨即大跨步走下樓來。
凌雨青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她蹲在佟昕昕身側,仰頭看向奔下樓來的閻和御。
「你這個劊子手!你怎麼可以傷害昕昕?!你強迫她嫁給你就算了!你還把她推下樓,你是不是人啊!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凌雨青大喊著,並不顧他反對地執意要扶起佟昕昕。
「你這女人,我說不要踫她!」
閻和御惱火地推開凌雨青,隨即蹲,小心察看佟昕昕的傷勢。
「和實,你還杵在那里做什麼?!還不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快!」
經閻和御這一吼,閻和實才急忙趕回房打電話求救。
「都是你、都是你!你是個劊子手!」凌雨青仍生氣地大罵。
「閉嘴!」
他怒斥一聲,在確定可以移動佟昕昕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好痛!」一陣劇痛讓原先痛暈過去的佟昕昕又再次蘇醒過來。
「昕昕、昕昕!」見好友醒來,凌雨青更是激動。「是不是他推你下樓的?是不是?!」
「閉嘴!你這個女人?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封起來!」閻和御轉頭惡狠很地瞪著凌雨青,當他的視線轉回佟昕昕身上卻又溫柔無比。「小佟,你覺得哪里痛?」
「用不著你假惺惺了!如果不是你狠心動手推她下樓,昕昕根本不會受傷!」凌雨青一口咬定佟昕昕之所以會受傷,完全是閻和御一人所為。
「雨青,不是的……噢!好痛啊!」她原本想替閻和御解釋,但手腕傳來的一陣劇烈痛楚令她不自覺月兌口喊疼。
「你哪里痛?快說!」閻和御關切的視線在她身上四處搜尋。
「手,右手好痛!」她臉色發白,額頭布滿了細汗,眼看著又要痛暈過去。
「手腕?」
閻和御臉色一沉,輕輕扶起她右手腕,果然發現她右手腕嚴重骨折,才—會工夫便腫得老大。
「昕昕!」凌雨青也看見了那紅腫的右手,不由得驚呼出聲。「你放開她!你看,全都是你的緣故!才會害昕昕傷得這麼重,你——」
「雨青,不是他,是那只大狼犬……」佟昕昕話聲甫落,只覺眼前一暗又再次痛暈過去。
「我要宰了小黑!」
閻和御將沉睡中的佟昕昕輕輕放回床上後,望著她仍顯蒼白的臉龐及上了厚重石膏的手臂,心中著實心疼不舍。
想到她在醫院因極度痛楚,整個人縮在他懷里又哭又叫的,那無助的模樣狠狠撕扯了他的心,也令他再無法否認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大哥,不必這樣吧!」
閻和實站在房門口,有些無奈大哥的小題大作。他自是明白大哥心里有多在乎大嫂,但為此就要宰掉小黑,這也實在太殘忍了。
「大哥,對不起,我先前誤會了你。」凌雨青站在閻和實身後,小小聲地說。
冷冷瞟了凌雨青一眼,閻和御將涼被蓋在佟昕昕身上。
「你待在這兒陪小佟,她一醒來就立刻通知我。」說完,他大踏步走出房門。
「大哥,你要去哪?」
閻和實緊追在後。心想大哥該不會真氣瘋了,跑去宰了小黑的狗命吧?這一想,閻和實更是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一路追到庭院,果真看見大哥正抓著它項圈往門外走。
「大哥!」
「你想阻止我?」
「大哥,小黑它不是故意的。你不如把它交給我,我來替你好好教訓它!」為了保住小黑一條狗命,閻和實好說歹說地懇求著。
「把它送走!別再讓我看到它在這屋子出現。」
閻和御也割舍不下和小黑多年的感情;但為了昕昕只好狠心把它送走,以免類似的情況再發生。
「汪汪汪汪……」
「來,小黑,跟我來。」
閻和實連忙接過它項圈,一路牽著它慢慢走出大門。
「小黑,不是大哥狠心要送走你,只是昕昕怕狗;如今昕昕又因為你受傷,所以只好把你送給別人……」
想到要將養了多年的小黑送人,閻和實實在是百般不舍!但為了讓昕昕住得安心,他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唉!大哥真是愛慘昕昕了。